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爱是人间地狱》作者:旧月安好 文案 我第一次见到沈从安,是在医院,他穿着白袍,干净又不可侵犯。 第二次见又是医院,我别有用心去挂他的科,第一句话便是:“沈医生,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 第三次见面,是在法庭上,他以侵犯个人隐私之名,将我诉上法庭。 所有人都以为我对他有意思,不然无缘无故找私人侦探调查他干嘛? 第四次见面,我官司败诉,喝得酩酊大醉,歪歪斜斜去挂他号看病。 他停下手上的笔,提醒我:“醒酒在急诊,我这……” 他话没说完,我已经发狠的扑了上去…… 第001.吃人的老板 破旧的木门缓缓被人打开,阴暗的小黑屋内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有再见过阳光。 我从双腿间抬起脸,看向门口站着的陌生男子,沙哑着声音问:“你是谁。” 那男人没有回答我,只是脚步沉稳的朝我走了过去,当视线内出现一截男人的西裤角时,男人缓缓蹲在了我的面前,轻而易举的将我下巴抬了起来,打量着苟延残喘的我,他嘴角带着一丝戏谑,轻笑说:“能够救你的人。” 我从梦中惊醒后,已经是凌晨四点,看向身周身的一切,没有潮湿没有黑暗,还好,我终于从那可怕的地方爬了出来。 我已经不知道这是我第几次做这个梦了,连梦里的空气都夹着腐朽,恶心。 自从和那恶魔一样的男人进行了一个可怕的交易后,这个梦每晚像是虱子一般缠着我。 我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吸了两口,用烟平复下自己的心情,便起床开始洗漱,准备上班。 到达公司后,秘书曹颖便来通知我上司倪总有找,我也没有多想,将手上的咖啡递给她后,转身便去了副总的办公室,可才将门推开,一沓文件便朝我脸上飞了过来,紧接着有人赤红着双眼指着我说:“是不是你?那个泄密的人是不是你?!” 我看向一向对我温和的上司,将那些摔落在地的文件捡起后,便柔声问:“发生什么事情了?让你发这么大的火?” 倪东指着我脸,依旧暴跳如雷说:“你别再给我装傻了,能够近我身边的人只有你!我已经想不到这次泄露公司机密的人会是谁了,陈舒尔,我对你不薄啊,你这样处心积虑的害我?” 倪东声音很大,整个办公室内都回荡着他狂躁的声音,为了安全起见,我并不急于和他撇清楚我的嫌疑,将门关好,又给倪东倒了一杯冰水,递到他面前说:“如果你觉得是我,无可厚非,可倪东,我觉得你应该好好想想,我跟了你多少年,我是什么为人你不清楚吗?你觉得我有可能背叛你吗?” 倪东瞧着我,我将手上那杯水塞入他手上,觉得多说无益,转身要走,倪东忽然将我一拽,死死的将我抱入怀中,他脸埋在我胸口,声音内满是歉意的说:“对不起,是我失态了,舒尔,我不该怀疑你的。”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这个像孩子一样的男人,他不仅是我的上司,我们之间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最近他所接手的项目频繁遭到泄密,让高层对于他的能力起了巨大的怀疑,甚至很可能因为这些事情职位不保,他会这样焦躁,我很理解。 他一直在低声和我说对不起。 我只抱是着他,一遍一遍安慰他说:“静下心来,好好思考会是谁,可能是谁,毕竟每个人都有这个嫌疑,你的怀疑是正确的。” 倪东埋在我胸口许久都没动,我以为他只是疲惫了,刚想劝他去休息室休息一会儿,倪东忽然在我心口小声说了一句:“舒尔,我们结婚吧。” 他这句话,让我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继续说:“在这个职位上太累了,我们已经不缺钱了,我们何必过得这么累?我们两个人结婚,各自找份轻松的工作,生个孩子一起生活好吗?” 他缓慢从我胸口抬起脸来看向我,眼睛内是满满的颓废。 他已经失去了一个精英该有的战斗力。 我望着他这张脸良久,轻轻一笑,然后轻抚着他的脸说:“倪东,我陈舒尔要嫁的男人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是一只丧家之犬。” 我用力将他推开,转身便朝办公室门口走去,倪东在我身后一直在喊我的名字,我没有回头。到达办公室后,我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望着桌上的仙人球发呆。 就在我思虑事情的时候,突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铃声,我动了两下,看了一眼来电提醒,当看到那通电话,我瞬间感觉寒毛竖起。他来了,那个噩梦一般,一直在暗处操控着我生活的男人来了,我颤抖着手按了挂断键,铃声终于消失,房间内恢复了平静。 我一直工作到晚上七点,销售部的人差不多都离开了,我将门给关好,便开着车去了一处隐秘的会所,刚到一处套房门口,那个人的助理便已经在门口候着我,他微笑的对我问了一声好。 我对他笑了笑,他反手将门给推开让我进去,我也没有迟疑,虽然手心内在冒着冷汗,可还是走了进去。屏风后面的男人早就等候了一段时间,他听见我的脚步声,便低笑的说了一句:“来了。” 声音听上去是如此的悦耳又无害,让人察觉不到一丝危险,可只有我知道屏风背后的男人有多可怕。 自从他将我从深山里救出来后,我便一直受他的命令为他卖命,我从一个被拐卖的农村妇女,被他调教成一个职场精英,我的所有荣誉全部都是他给我的,而这个人没在我身边,却对我身边的一切了如指掌,我的一举一动全受他操控。 可为他卖命这么多年,我始终只听过他的声音,从来没见过他的脸。 我深吸了一口气,一直强迫自己要冷静,好久,我对屏风内的人影说:“倪东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他几次在重大的项目上失手,耀华的高层对他失去了信心,现在的他根本毫无战斗力,他甚至还……有了退隐之心。” 屏风内的男人说:“倪东本来只是脚踏石,不过是一只废物,既然没了利用价值,就找个机会除掉吧。” 房间内传来潺潺的茶水声。 我小声说了一声是。 那男人又说:“最近已经太大动作,这几个月就好好处理自己留下的漏洞,别让人抓住把柄了,毕竟你待在耀华的日子还长。” 我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问了一句:“那我……” 屏风内的男人似乎已经料到我要说什么,他似笑非笑问:“累了?” 我立马回了一句:“没有!” 对于我口是心非的话,他没有发表任何言论,只是吩咐我将房间内的灯关掉。 我愣了一下,可还是按照他的吩咐,走到门口将灯给关了,房间内瞬时间陷入一片黑暗。 这种无边无际的黑暗真是折磨人,好像陷入深海。 黑暗里传来一句:“过来。” 在黑暗里,我有些手足无措,可还好没人看得见,我整理好心情,一点一点向前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一双冰凉的手,抬起我下颌,耳边是那熟悉到让人恐惧的声音,他说:“倪东的求婚,让你动摇了?嗯?” 我尽量克制住自己有些细微颤栗的身体,小声说:“没有。” 他早就将我心思看透了,他放在我下巴处的手再次往上调了一个高度,以至于我要踮起脚尖仰着头来配合他身高。 他问:“真没有?” 我说:“没有。” 他伏在我耳边,如情人一般呢喃说:“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你在想什么,我心里很清楚。可你记住了,我给你这一切是基于我们之间的协议,一旦毁约,你父母的五十开外就有一个狙击手全天候着,至于你……” 他说:“有人接你出来,自有人将你再次送进去,这就是规则。”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身体在他面前剧烈颤抖。 他将我环入怀中后,仿若什么都没发生,细细碎碎吻着我的耳垂,我觉得这种感觉不是很好,刚想闪过,他又强硬的将我扣了回去,突然咬住了我敏感的耳垂。 一股刺痛的电流感传递而过,我不小心叫了出来。 他忽然捏住我下巴,以吻封住了我的唇,狠狠的吻着我,将我的惊呼声全都压了下去。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在黑暗里被他的气息侵蚀着,腐朽着。 最后我只记得自己在他身下一遍一遍求饶,他一遍一遍吻着我的身体我的唇。 我犹如深在天堂,又被他狠狠推入地狱,反反复复,到最后我再也没有力气了,只能死死圈着他的脖子,大哭着。 我感觉有一枚吻落在我眼尾,他暗哑的声音是如此之近,他说:“乖,放轻松。” 之后轻抚我背脊,为我缓解。 第002.豪门闺蜜 等我再次出这扇门已经是凌晨一点,门外依旧有人在那儿候着,我虚浮着脚,死死抱住自己,从他们习以为常的眼神中走过。 刚才里面的动静他们听得一清二楚吧,我的叫喊声,呼吸声,喘息声,嘤咛声。 在他们眼中,我只不过这个男人养的宠物。 我站在电梯前,看着镜子内狼狈的自己,惨笑了一声。 我满身疲惫回到家时,倪东已经在门口等我很久了,他看到我来了,他走了上来问:“我今天说的话,你考虑的怎么样?” 我淡漠的说:“倪东,我不可能和你结婚。” 他大声问了一句:“为什么?”见我没有反应,便立马伸出手想要来抱我,我没有躲,任由他抱着。 只是有些疲惫的说:“没有为什么,我们不适合。” 我说完,便自顾自开门,倪东忽然从后面吻着我的颈脖,手迫不及待深入我的衣服。 他这个动作,彻底刺激了我,当时的我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反手直接将倪东狠狠推到了墙壁上。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用了多少力气,只感觉倪东撞在墙壁上的身体发出沉闷的声音,他目瞪口呆的看向我。 我也愣了,我们两个人均是错愕的四目相对,狭小的走廊里是两人压抑的呼吸声。 我刚想道歉,倪东也爆发了,他大声质问:“难道我在你眼里,就只是一块垫脚石?!” 现在还不是和倪东撕破脸皮的时候,我只能收敛自己的情绪,揉了揉额角,对他说:“抱歉,我今天情绪有点失控,希望你给时间让我冷静一下。” 倪东也知道自己情绪,他非常清楚现在不是谈这件事情的最佳时期,他没有再打扰我,说了一句让我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星期六的那天,肖杉打来电话和我说她住院了,我一听这个消息,惊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有些意外的问她怎么了,为什么好好地,突然住院了。 肖杉说,孩子有点漏红,在医院保胎呢。 我一听这事儿,赶忙说去看她,她笑着说让我不要来。 可我没有理会她的话,赶忙从床上下来。 肖杉是我闺蜜,是我们公司高层2号的妻子,也就是我的老板娘,是典型的豪门太太,现在的她已经三个月的身孕了,正是胎像不稳的时候,不管是于情于理,发生这样的事情,我都应该去看看她。 我随便换了一件衣服便赶去了医院,刚到她的病房门口时,肖杉正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而她丈夫宋勉也在,不过正在和一名带着口罩的高挑男医生说着话。 当我进来时,两个人齐齐投看向我,我赶忙和宋勉打招呼,唤了一声:“宋总。” 宋勉一见是我,当即便笑了,他见我头发上有雨水的痕迹,便问:“外面下雨了?” 我笑着说:“雨不是很大。” 他笑着说:“劳烦你来一趟了。” 我刚想说没事,宋勉突然对面前那位男医生笑着介绍说:“从安,这是杉杉的好朋友,舒尔。” 那名穿白袍的男人将视线投像我,我也礼貌性回看他,当视线相对时,那男人将口罩摘下露出下半张白皙光洁的脸,他抬起那双干净修长的手,对我轻声说了一句:“你好。” 当这两个字砸在我心里时,我吓得往后退了两步,眼睛满是恐惧的看着他。 第003.毒舌的沈从安 宋勉见我表情突变,疑惑的问:“舒尔,怎么了?” 那名男子同样也不解的看向我。 我死死盯着眼前这名带有书卷气质长相清秀的男子,有一瞬间觉得头皮发麻。 直到宋勉再次问了我一句怎么了,我才回过神来。 那男人还保持着和我握手的动作,我伸出冒不知何时冒出冷汗的手,轻轻碰触了一下他手掌,低声回了一句:“你好。” 我们轻碰了一下,便相互分开了。 那名叫从安的男人对宋勉说:“既然没事,那我先去工作了,有什么事情给我电话。” 宋勉这才收起脸上的怪异,对他说:“行,有什么事情我给你电话。” 那男人:“嗯。”了一声,便将手插入白大褂口袋,转身离开了病房。 等他离开后,宋勉不解看向我,问:“舒尔,有什么问题吗?” 我用指甲死死掐着手心,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笑着说:“没事。” 宋勉见我恢复了正常,便抬手拍了拍我肩膀,说:“没事就好。” 在他转身要去照顾病床上的肖杉时,我又喊住了宋勉,我问他:“刚才那个人是宋总家的亲戚吗?” 宋勉笑着说:“他是我姑妈的儿子,算是我表哥,不过只大我一个月。”宋勉试探性问:“怎么?对他感兴趣?” 我顺势而下说:“怎么?宋总要牵线搭桥?” 宋勉淡笑说:“你和他不适合,他这人脑子里只有医学,没有女人,你和他在一起会受伤。”他话停顿了一下,目光略显认真的看向我说:“他太没欲望了,不像我们,人间烟火气息太重。” 我笑了两声说:“宋总家族的人我可不敢高攀,我这样的身份还是好好找个凡夫俗子结婚生子,才是正当事。” 宋勉说:“你眼光应该放高一点。” 我摇头说:“我没有杉杉好福气。” 宋勉笑了两声没说话。 既然这里有人在照顾肖杉,自然也就没我什么事情,确认她确实没事情后,我出了肖杉的病房,可整个人已经从之前的冷静变得有没了章法,在偌大的医院来来回回走了五六次,始终找不到出口。 脑海内一直反反复复想起那男人简单的一句你好,我不会听错的,这声音我永远都不会听错的。 是他,一定是那个男人。 可他怎么可能是一个医生?而且还是一个标准医生该有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很明显这种习惯是职业养成的,和那个人相比,又有什么不对,那人说话的方式,永远透露着一股捉摸不透的阴气。 是不是我弄错了?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了家,为了弄清楚心底的疑惑,我迅速找人去帮我查那医生的资料,差不多二十分钟,所有资料被人全部发送到我邮箱。 我迅速点开。 那名男人全名叫沈从安,确实如宋勉所说,是他姑姑的儿子,他从十岁开始就在国外留学,毕业于国外某顶级医学院,主修人体解剖学,辅修犯罪心理学,两名专业均是以满分毕业,才二十六岁的年纪,便已经是教授导师级别的人物。 这是一个很漂亮的简历,确实如宋勉所说,他这个表哥从小很优秀。 可除了学历,难道就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了? 我觉得头有点疼,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后,便望着沈从安那三字发着呆。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第004.跟踪 第二天我医院送汤给肖杉的时候,竟然在大厅内看到宋勉的表哥沈从安了,不知道哪条高速公路发生了大车祸,大厅内聚集了很多无处安放的病人。 他正在给一名大面积烧伤的病患处理着伤口。 小护跟在他身后,看到病人身上烧烂了的肉,大约有些恶心和不忍直视,感觉给他递东西的手有些抖。 可正面接触的沈从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用剪刀将一些腐烂的肉从那病人腿上剪掉。 病人早已经陷入了昏迷,躺在狭小的推床上,没了反应。 他有条不紊的将病人的伤口处理好后,将手上的手术刀递给一旁的小护士,吩咐她暂时将病人推去过道吊盐水。 等这一切完成后,他用酒精将手上血迹消毒,然后又用白色毛巾擦拭着双手。 讲句实话,身材高挑气质又好的他,就算是在这样混乱的大堂中中央,也可以让人一眼就注意到。 他并没有发现我,边拭擦着手,边朝大厅内部走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在想什么,竟然不由自主偷偷跟在他身后走着。 他似乎是要上普外科,停在了一处电梯前,我怕他发现赶忙躲在一个拐角处的墙角,他并没有发现我,电梯门开了,便如往常一般上了电梯。 我站在远处看着他离开,没有再跟上去。 将汤送到肖杉那里,陪她说了一会话后,便离开了,也没有回公司,而是直接去了一家私人侦探公司,找人帮我跟踪这名叫沈从安的男人。 第一天跟踪,侦探那边给出的报告是,医院,下班,回家。 第二天给出的跟踪结果,侦探给出的沈从安行踪,依旧是医院,下班,回家。 第三天还是如此,一成不变。 我有点火大了,质问那侦探是怎么查的人家?竟然一点隐私的东西都查不到。 那侦探在电话内和我连连叫苦说:“哎呦,姑奶奶,这不是我查不出来啊,而是这个沈医生真的没东西可查,他连女朋友都没有,不是去医院就是去实验室,你说,你让我从何查起?” 我还是不相信,觉得这个侦探一定是收了我的钱,不好好办事,没有一个人是一点隐私都没有,我懒得和他多费口舌,直接将电话挂断了。 而且一个正常男人,二十七岁血气方刚的男人,竟然连女朋友都没有? 难道他没有性需求?他不需要女人解决自己的饥渴?还是说医生有特殊手段让自己可以比没有女人快活? 一个人怎么可能无趣到这个地步,我不太相信。 我打算自己去查查看。 所以当天下午我也没有加班,将工作匆匆处理后,换了工作服,正打算去沈从安所在的医院蹲点,可谁知道刚走到办公室门口,我就遇到了倪东。 倪东看向我,这是我们冷战几天后,第一次见面。 他见我穿着便服,问:“下班?” 我说:“嗯。” 他说:“有时间吗?” 我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发现快到沈从安下班的时间了,估计是赶不上了。 只能叹口气说:“有。” 他说:“陪我吃个饭。” 第005.撕破脸 我知道今天这顿饭是在劫难逃了,也没有找借口,点了一下头。 之后倪东带着我去了一家很正式的餐厅,其实平时我们两个人私下吃饭的时候,对吃饭的地方并没有什么讲究,只要东西好吃,方便,快捷,那就可以。 倪东不是富贵人家的孩子,从小家境贫困,是按照自己的实力走到现在这一步,所以,他这人也很随便。 只是今天好像不一样,他带我来的地方,非常的正式,华贵。 是一家西餐厅。 看到里面的装潢我有了一丝不详之感,可倪东却表现的很正常,边领着我进去,边和介绍这里面的菜系,他说,他应酬的时候,和客户吃饭,发现这里菜都挺不错的,还让我之后多吃点。 我沉默着不说话,随着他入座后,有服务员便立马端着食物上来,而且还有一瓶红酒。 倪东为我满上后,也给自己满上。 他看向我说:“舒尔,你知道吗?其实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喜欢你了。” 我装傻说:“是吗?” 他点头说:“是,当时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耀华的会议室里,你来应征销售经理这个职业,当时的你才23岁,年轻漂亮自信,非常的夺目。” 当他在说出年轻漂亮自信这三个词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我为这这简简单单的三个词付出了多少努力,那男人不知道用了多少极端的手段,让这三个词名副其实的安在我身上,为了就是让倪东对我一见钟情。 我只是笑了笑,说:“没你说的那么夸张。” 他笑而不语,又起身给我蓄了些红酒,他放下酒杯时,忽然开口说:“我想这几天我们双方都足够冷静了,都可以很理智的来对待这个问题,我还是那个问题。”他目光认真的看向我问:“你考虑得怎么样?” 他一提到这个问题上,我便警铃大作,其实这个男人在我心目中一直是以高位者形象树立,可当他为了感情而如此纠缠不休的时候,我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男人而已,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厉害。 我的答案还是始终如一,我说:“倪东,我们不适合。”我还想说什么,倪东冰冷的手突然搭在手背上,我的话戛然而止。 他突然单膝跪在了我的面前,手上是一枚钻石戒指,大厅内一阵轩然大波。 不少人均是好奇观望,他们以为我们这边一定会是一场浪漫的爱情故事。 可我坐在那没动,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倪东也没有动,他说:“舒尔,你愿意嫁给我吗?” 三分钟,五分钟,六分钟,七分钟过去了,时间的消耗,让所有人关注得越来越明目张胆了。 我觉得没有什么好说的,该说的我全都说了,提起包就想转身走,倪东忽然从后面一把拽住我,将我拽到怀中后,便捧着我脸用力的吻了下来。 他动作非常的粗暴,我死命反抗,可一个女人的力气怎么可能和男人相比,他根本不顾我的意愿当着众人的面强吻着我。 我当时被他这么强硬的动作,气到极点,反手从身旁抓了一个酒瓶便朝着倪东的头狠狠的砸了下去。 大厅内传来一阵惊呼声,倪东捂着头在地下惨叫。 我手上还拿着断了一半的红酒瓶,狠狠的喘息着,望着蹲在地下的倪东。 我们两个人都狼狈不堪,我不想在被人当成小丑一样围观,这样的眼神我受够了,我转身就想走,可就在别的桌一眼看到了正在和沈从安吃饭的宋勉。 几个人视线交汇,宋勉眼里带着惊讶,而旁观者沈从安也同样看向我,还有我手上仍旧捏着红酒瓶。 瓶子的尖锐棱角上,还滴着鲜血。 我一刻也不想停留,转身就跑。 第006.疤全文已全修,大家重新看,一定比之前好看! 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狼狈的回到家后,便用水狠狠的淋着自己,脑袋纷杂一片。我根本没去想,倪东是否有被我砸伤,明天该怎么办。 我都没有想。 将自己擦干净后,我出了浴室不断用拨打一通陌生电话,反反复复点了好久,始终没有人接听,当我想要放弃时。 电话终于被人接通,里面传来男人一句喂。 我说:“我想见你。” 他听出我声音有些激动,他笑着说:“今天不是见面的时候。” 我说:“我不管,我要见你,我一定要见你!” 我很少敢用这样的声音和他说话,可这偌大的城市,我实在找不出人来寻找安全感,来让现在的我平静。 除了他,他又让我害怕,又让我安心。 电话内的他沉默很久,他说:“破例一次。”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疯了一样往哪地方赶,到达那间乌黑的房间后,我准确的找到他的方向,用力的抱住了他。 我脸埋在他怀中,嚎啕大哭,我说:“我受够了这样的生活,你可不可以放过我?我可以当你的奴隶,你的仆人,我已经厌倦了这种和人相互算计的生活。” 那男人只是抱着我,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的背脊,他并不说话,任由我哭。 我第一次如此大胆的说出自己心内想说的话,突然这一刻觉得,他好像变得没那么可怕了。 等我哭到声音都已经嘶哑后,那男人抱着我坐了下来,我靠在他怀中也不动,目光失去焦距的望着黑茫茫的一切。 耳边是他如沐春风的声音,他说:“我理解你有累的时候,所以对于你这次失控我不会说什么,也不会给你惩罚,可是,你记住了,我最不缺的就是奴隶还有仆人甚至是女人,一旦你变成这种人,我们之间的交易就代表结束。” 他声音是如此的好听,可说出的话,却又如此的冰冷无情,是啊,我是他投入大成本大时间的人,他怎么可能让我成为一个废物。 他慢条斯理擦掉我脸上未干的眼泪,低声说:“而且,你忘记以前你所过的日子了吗?嗯?” 他提起我以前的日子,我就忍不住再次全身颤抖。 是的,我十三岁被拐卖到深山,之后每天所过的日子全都是挨打中度过。 那个残疾的老男人无时无刻不想性侵我,我尖叫,我死命反抗,换来的不过是一顿又一顿的毒打,多么的可怕。 我打了个冷颤。 他知道,那段日子一直是我心上的一道疤。 他在我额头上吻了吻,他说:“我知道你一向处理不好感情的事,不用担心,倪东我会为你解决。”他温柔的询问:“好吗?” 我有点倦意的靠在他胸口,抓着他衣襟问:“那你可以让我见你一面吗?” 他说:“我不是在你面前吗?” 我说:“不,让我看看你的脸。” 他笑了,笑声里带了几丝危险,他说:“看过我脸的人都已经死了,你确定?” 我缓慢的松开了他的衣襟,他一点一点吻着我,从我额头吻到我鼻梁,鼻梁又到唇,他说:“冷静一点。” 之后,他的吻来到了我锁骨的位置,我死死的圈住他颈脖,缠着他让他吻我的唇,如此的饥渴。 第007.迷失 他看出了我意图,笑着说:“今天很热情啊。” 他抱着我的身体换了一个方向,面对着他,手伸入我的衣服内,便为一件一件解着。 此时的我,就是他手上的玩偶,没有丝毫意识的任由他摆布着,只能依赖着他,渴求着他。 今天的他,也格外的温柔,温柔到让人沉迷,忘记他是有多么危险。 他一直在吻我,并不急于发生什么,可我早就难耐了,好几次都想要更多,他只是按下我的动作,摇摇头说:“慢慢来。” 接着,他含住了我肩膀,我闷哼了一声。 我说:“那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他将我裙子一点点往上推,封住了我唇,将我吻得说不出话来后,他才放过我。 他冷漠又简洁的回了一句:“不可以。” 我早就知道答案了,所以也没有那么失落,他从来不让我看他的脸,以及也不告诉我他的姓名。 这么多年了,我对他一无所知。 终于,我在他给的这场温柔的情事里,迷失了自己。 等我再次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黑漆漆的房间内变得明亮,我从来没有哪一天,像昨晚那般睡得好。 我眼睛在房间的陈设上巡视着,试图从这些上面搜寻出他的一丝痕迹,哪怕是一丝痕迹也好,可这个心思缜密狡猾的男人,留给我的只是满室的寂静。 我抬起手,迎着阳光看向自己手腕上被他留下的吻痕,在心里想,他到底是谁,不让我见他脸,是因为很丑吗? 可是他声音又这么好听,怎么可能长得不好,人也不胖,还很高。 会不会,他们两个人就是同一个人…… 想到这里,我眼前出现的是,是沈从安那张脸。 我从浴室出来,桌上早就有人给我备好了一套衣服,我穿上后,发现大小合适,心里已经知道是谁给我准备的了。 他永远都知道我的喜好,我的身材的尺寸。 从十九岁那年开始,我的衣服就一直都是他在准备,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没有变过。 不知道为什么,心情莫名变得好了一些,竟然也不再惧怕。 我将衣服换上后,便直接去了公司。可公司内并没有想象中的狂风暴雨,一切都很安静,秘书如往常一般通知我开会。 我问秘书今天倪副总有没有在,秘书和我说他生病了,今天请假住院。 我听到这个消息,没有回答什么,只能说了一句知道了,挥挥手让秘书先去准备会议要用的材料。 等开完会出来,我遇到了宋勉,肖杉的丈夫,公司的高层。 他见我有些意外的站在那里,便朝我走了过来,低声询问我有没有事。 我知道他指的是哪一件事,只能对他说没多大的事情。 宋勉一听也没有多问,点了点头说:“好好工作,没事就好。” 他今天是来开高层会议的,所以也没有太多时间久留,吩咐了我一句让我去上班,便带着秘书入了电梯上了顶楼。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帮我处理倪东的,之后好几天倪东都不曾来上班,我怕再次惹麻烦,也没有去找过倪东,更加没有给过他电话。 可是一个星期过去了,两个星期过去了,还是没有倪东的消息,公司内都在传倪东没来上班的原因。 我在心里计算着想,倪东那天被我伤得并不是很严重,按道理说一个星期基本上可以安然无恙从医院出来了,可这么久都没出现,好像有点不寻常。 这个想法刚有,第二天早上就传来倪东辞职的消息。 第008.突然一抱 为了确认这个消息,我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确认,电话刚拨过去,很快便有人接通。 他在电话内笑着和我说:“安心上班。” 他说了这样一句话,我就明白倪东被辞退是他所为。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倪东多少对我有过帮助,我不想让他变得太惨,刚想问他倪东人怎样,以后又会怎样,可话到嘴边我又吞了下去。 我不能去犯他大忌,我是他手上的一把刀,刀就不需要有多余的感情,只需要忠于他,时刻保持自己的锋利。 我沉默着,不知道自己还应该说什么,可一时半会儿又不想挂电话。 好久,他先开口说:“最近我有事,所以别来找我。” 我说:“多久回来?” 他说:“这不是你该问的。” 我握住的手一紧,只能小声回了一句:“是,我记住了。” 他嗯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我望着发愣,他永远都是如此,行踪诡异不定,他从来不准我过问他事情,哪怕是什么时候回来这简简单单的私事。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心情莫名低沉,将扔在桌上后,便仰着脑袋看向头顶。 可还不等我从他离开倪东突然辞职这两件事情中回过神来,被我暂时搁在一边的私家侦探那方出了乱子。 他人进了警察局。 原因是因为他偷拍跟踪沈从安被发现了,被沈从安一通电话送入了警察局,他打来电话给我时,人已经在拘留所,他在电话内哭着说让我赶紧过来一趟,让我一定要救救他。 我瞬间有些无力望天,心里想,这什么草包侦探?!连跟踪个人都把自己跟到警察局?这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果然找人办事,不能贪图价格便宜。 我抓起衣服穿上,便匆匆往警察局赶,刚到达那里时,警察局内坐了一个人,是正背对着我和警察同志交流的沈从安。 我站在门口听着他声音,看着他背影,在心里想,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声音,一定不是我的错觉,他绝对和那个人有着牵扯不清的关系,一定是。 正当我死死盯着他后背发愣时,已经录完笔供的沈从安从椅子上起身,正打算离开警察局,可转身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我,他没太多表情的打量了我几眼,然后朝我走了过来。 我木讷的看着他,仰着头目测着他的身高,这是我们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 他的身高好像和那男人的身高差不多。 我当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冲上去便一把抱住了沈从安,他也没有后退,竟然硬生生承受了我如狼似虎的一扑。 只是低眸看向死命抱住他的我,然后没带什么感情的说了一句:“陈小姐,我不认为我们两个人已经熟到可以让你投怀送抱的地步。” 我没有理他,只是闭着眼睛在脑海内思索,黑暗里那个人的身高,他身上的味道。 可不同,那人身上是淡淡木香,可他身上只有医生该有的消毒水味道。 那人抱过我,我正好在他肩膀下方两三寸的位置,可沈从安似乎比他高那么几厘米,我努力在脑海内回忆,已经忘记自己这动作有多不适宜,抱住他有多久了。 第009.喜欢 到后面连警察都看不下去了,赶忙走了上来,在我身边说:“姑娘,你别这样,咱们有话好好说,你虽然是个女的,可就算是个女的也不能这样不清不白的骚扰人啊,现在可是在警察局,你别知法犯法。” 可我根本不理会警察的话,满心满眼里全都是沈从安,我依旧没有松开他,只是从他胸口抬起脸,眼睛死死盯着他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侦探查你吗?”我停了停自己的话,又一字一顿说:“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面,我就对你一见钟情,我之所以会这么做,只不过是想更多的了解你一点而已。” 我满脸热泪的看向他,近乎哀求说:“可我没想到会给你带来这么大困扰,如果早知道会这样,我是绝对不会出此下策。” 说到这里,我已经说不下去了,干脆将脸埋在沈从安的怀中伤心哭了出来。 一边哭,一边可怜兮兮反反复复念着对不起,让他原谅我。 一旁的警察一听到我这番话,他有些看不下去了,刚忙对沈从安说:“哎呀,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沈医生,这姑娘不过是喜欢你才会一时糊涂做出这样的事情,你看她现在哭成这样也是怪可怜的,这件事情就算了吧。” 我一听警察叔叔说出这么深明大义的话,赶忙又从沈从安怀中抬起脸,对警察叔叔说:“叔叔,您真好,不仅明察秋毫,还深明大义。”我说完,又重新埋回沈从安的胸口伤心大哭着。 这一刻我都要佩服自己的演技了。 那警察见我哭得太可怜了,便一直在一旁为我教育沈从安,说他不能对我这样的女孩太绝情,毕竟现在这个世界上很少有我这样痴情的好女孩了。 此时的他,完全忘记我是一个触犯法律的犯人,反而把沈从安当成一个专门玩弄女人的陈世美。 警察叔叔的义愤填膺,我的又哭又闹并没有让沈从安有任何情绪的波澜,他只是像个局外人一般看我耍着这些小把戏。 等我终于哭累了,他淡淡问了一句:“戏演完了?” 我刚想说什么,他竟然直接提着我衣领似提小鸡仔一样把我从他面前拎开,收回手后,那双干净白皙的双手便扫过衣服的褶皱,他说:“陈小姐,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找人调查我,虽然你刚才的戏演得确实很精彩,可很遗憾,为了自我保护,维护自己的权益,之后我的律师会代表我向法院上交材料。”他看了我一眼,又加了一句:“你的一切眼泪都留在法庭上说。” 语毕,他没再浪费时间陪我胡闹,别过我便朝着警察局外走了出去。 剩下我和警察叔叔大眼瞪小眼。 可我还是有点不肯罢休,这种事情闹到法庭上去终究不好,我赶忙追了过去,一把挡在他车面前,对车内开车的他大声说:“我们好歹有过一面之缘,你何必将事情闹成这样,我对你没有恶意!” 坐在车内他,淡笑说:“可很抱歉,我并不太喜欢自己的隐私被莫名其妙的人挖掘,而且,你现在是在浪费我时间。” 我再次强调:“我是真的因为喜欢你,所以才会一时鲁莽!” 第010.沈医生真要这么无情? 可惜我的真情告白并没有让沈从安相信。 侦探虽然已经被放了出来,可这件事情他似乎并不打算手下留情,第二天我去公司上班就收到了他的律师函,是我的秘书给我的,秘书还小心翼翼问我,是不是我惹上麻烦了。 我拿着那封律师函反复看了一眼,发现沈从安这个男人还真是难搞,我有点头疼的揉着自己额头,后悔的想早知道我就不该这么鲁莽打草惊蛇。 我没有回答秘书,只是表情淡定吩咐她准备一些部门的材料,因为倪东被辞退后,公司上面会亲自派来一名副总,听说是个很厉害的角色,我要做好随时被抽查的准备。 等手上一系列准备工作都弄得差不多后,我下午三点去了一趟医院,挂了沈从安的号。 排了差不多两三个小时,当广播内响起我的名字后,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用镜子整理了一下我的头发,这才面带微笑进了他办公室。 当我们四目相对时,沈从安放下手上的笔,坐在椅子上眼神略凉打量着我。 我坐得无比挺拔,带着标准的职业化微笑直视他,朝他伸出手笑着说:“您好,沈医生。” 沈从安并没有给我面子,眼神从我手上一扫过,他收回了视线,便重新拿上笔淡淡说:“你不仅是在浪费我的时间,相同也是在浪费病人的时间,陈小姐,我没有太多时间和你胡闹,希望你适可而止。” 他说了这句话,便不再看我,自顾自忙着自己的事情。 他的助手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一听到沈从安的话,便知道我并不是来看病的,而是来找麻烦的。 她赶忙走了上来请我出办公室。 我看都没看他助理,只是对沈从安说:“沈医生,我希望您给我十分钟的时间,聊完我就走。可如果您不给,那就只有一个办法,找保安把我抬出去。” 他的助手似乎从来没见过我这种厚颜无耻的人,愤怒开口说:“小姐您怎么能这……”她话还没说完,便被沈从安打断了,他吩咐她去外面等着, 漂亮的女人有点不甘心,沈从安又说了一句:“记得带上门。” 助手没办法了,只能按照他的话离开。 办公室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后,我开门见山说:“沈医生,找私人侦探查您确实是我的不妥,可我希望您明白,我对您没有恶意,纯粹是心生仰慕,希望您念在我对您是一片痴心上放我一马。” 沈从安笑了,冷笑,他说:“喜欢我?” 很显然,他对这句话是抱有怀疑的态度。 我说:“是的,从我们第一次见您时,我就喜欢上你了。” 他说:“如果你用这十分钟,是为了和我说这种没有任何营养的话,我劝陈小姐别浪费自己的时间。” 我说:“你不相信?” 他换了一个坐姿看向我,表情淡定又略有一丝不耐烦,可是这丝不耐烦他隐藏的极深,声音仍旧没有太多感情,他说:“就算你是真因为喜欢我,所以才找人跟踪我调查我,可那又怎样,在我眼里,一个我不喜欢的女人来对我做这样的事情,横竖还是在骚扰我,给我生活带来了不便和麻烦,我有什么理由要对你宽大处理?” 我微眯着眼睛,从他办公桌前起身,朝他靠近问:“沈医生真要这么无情?” 沈从安并没有后退,他说:“我话已经说……” 他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身体便是猛然一震。 我手缠着他颈脖,死死吻住了他唇。 第011.美味 他起先并没有动,甚至没有推开我,像个一座雕塑一般,任由我吻了他好久,突然他出声了,他低声说:“陈小姐,是当我不是男人吗?” 我并没有理他,而是仍旧引诱着他,挑逗着他。 他身体除了之前因为意外的一震,至始至终对于我的挑逗没有半丝反应。 正当我在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个男人时,腰上突然多出一双手,我整个人直接从桌上捞到了怀里。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火热的吻密密麻麻往我身上落,我有点慌了,甚至被他突然的动作打得措手不及。 可还没等明白过来他到底要干什么时,他将办公桌上的东西一扫,我人便被他压在了办公桌上,他唇一面与我死死纠缠着,手丝毫没有迟疑,直接长驱直入开始挑我的内衣内衣肩带。 短短两分钟的时间,我身上的衣服被他褪到了腰间,裙子时也松松歪歪被他推到腹部的位置,他身体毫无保留的压在我身上,这样亲密的接触让我清晰感觉到身上这个男人的欲望。 我突然发现自己现在好像是在玩火自焚,可我又不能推开,现在他的不过是在试探,试探我能够将这戏撑到什么时候,一旦我反手推开他,那么我的谎言就不攻自破。 他一直在挑逗着我的身体,我只能躺在那里强迫自己冷静的想着接下来的对策,可他似乎猜准了我的最后防线在哪里,竟然连前戏都没有,扒开我腿就想进入。 我当机立断翻身将他反压在办公桌上,趴在他身上,捧住他脸便死死吻住他的唇,让他暂时不能对我有任何动作。 身下的沈从安突然冷笑了一声,在看似火火热暧昧的气氛中笑说了一句:“陈小姐还要玩下去吗?” 我吻他的动作一僵。 我输了,在这场较量上我输了,输在刚才那个翻身动作上,因为没有哪个女人会对自己心仪的男人拒绝,特别是这种事情上,女人多半是顺从,期待。 可我的反客为主,并没有很好掩饰我的慌忙逃窜,而且这个沈从安辅修犯罪心理学,而且是以满分的成绩毕业,我的心思在他面前不过是小儿科。 他躺在我身下没有了任何动作,那双无情绪的眼睛如一把冷箭一般指向我。 我趴在他身上许久许久,久到这间办公室内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我笑了,在他的视线中从他身上不慌不忙爬了起来,一点也不避嫌,坐在桌上便开始整理着衣不蔽体的自己。 边整理,边笑着说:“沈医生看起来,并也不像传说中的不食人间烟火啊。” 他也缓慢的从桌上起身,重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仍旧衣冠楚楚的看向我。 从这点上看,就知道刚才的自己有多垃圾和不自量力,自己的衣服都被他剥得差不多了,可他身上那件白大褂竟然一丝褶皱都没有,看来和他玩心理战术,不过是自掘坟墓。 他眼神没有丝毫避讳的看着整理肩带的我,他说:“医生也是个男人,对于投怀送抱的女人,同样无法避免顺其自然接受。” 我为自己穿好丝袜,从桌上跳了下来,勾住他脖子,人便再次坐在他腿上,我弯着唇,在他耳边说:“今天的自己也不亏啊,至少已经试探出沈医生并不是表面上的清心寡欲。” 我话停了停,又说:“沈先生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我手顺着他脸部的线条落在他的下颌处,将他下巴微微一抬,我倾下脸,舔掉他唇边不小心沾着的一丝口红,有些意犹未尽说:“沈医生尝起来似乎很美味呢。” 第012.七年 等我将沈从安的办公室门推开,迎面便撞到了宋勉,他似乎是来找沈从安的,见我慌慌张张从他办公室内出来,脸上满是意外问:“舒尔?” 我也没料到竟然会撞到宋勉,赶忙笑着唤了一句宋总。 他并没有理会我的招呼,而是开口问我怎么在这里。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毕竟我和沈从安并不熟,我迟疑了一会,还是回答了他,不过是急中生智撒了一个谎,说是朋友的妈妈盲肠炎,想要找个好点的医生做手术,所以今天才来医院挂了沈从安的号进行咨询。 这个理由太过漏洞百出,也太仓促,像宋勉这样的人自然是不会相信的,但他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接着我的话说:“从安是这方面的权威,你找他是没错的。” 我转移话题笑着问:“宋总是来找沈医生的吗?” 他说:“有点事情找他。” 我说:“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顺便去看看杉杉,就不耽误宋总的时间了。” 宋勉点了点头,我提着手提包镇定的从他面前走过。 我去肖杉病房内看她时,她正坐在床上翻着杂志,阿姨正为她切着水果,护士轻手轻脚的为她房间换着新鲜的茉莉,门口还站着两个保镖,俨然就是贵妇人模样。 我凝视着她发张清秀略显苍白的脸,突然有些想不起小时候的她是何等的模样。 我站在门口看了她好一会,才抬手敲了敲门,肖杉听到响声抬头看向门口,看到是我,脸上立马扬起了一抹笑。 我走了进入,阿姨搬了一条椅子放在她床边,我坐下后,便握住她手笑着问她最近身体怎么样。 她带着祥和的笑,回了我一句挺好的。 我笑了笑说:“你好我就放心了。” 可就这短短的几句话,又让我我们之间陷入沉默,双方似乎都不知道说什么。 我们两人的生活圈子不一样,她当着她的富太太,我在她家公司当着一个小职员,两人早就不是十三四岁那般模样。 七年没见,无话可说也是很平常。 肖杉也察觉出我们之间的生疏,当我手要松开她时,她反手又用力握住我,小心翼翼问了我一句,她说:“舒尔,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我假装没有听懂问:“怪你什么?” 她伤感的说:“我总觉得你变了,变得和小时候很不一样了,我记得你以前有什么事情都会和我说的,可现在,我总觉得我们之间像是隔着一堵很厚的墙。” 她望着我眼睛,脸上全是担心的问:“这几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有没有伤害你?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没有去救你?” 我望着她这幅焦急的模样,只是笑着摇头说:“傻瓜,我们怎么可能怪你,当初是我心甘情愿让你最先逃走,你之所以没有来救我,不过是受那些人贩子的威胁而已。而且我本身也没受到什么伤害,你逃走后的一个月我就被那些人贩卖到一对不能生育的农村夫妇那儿当他们的女儿,他们对我很好,一直把我当成亲生女儿对待,我之所以会回来,只不过是两位老人都终老了,我留在那里也没有什么意思,所以才决定回来。” 我擦掉她眼角一滴眼泪说:“你别乱想了,这七年里我过得很好,所以根本没什么理由会怨你。” 肖杉听到我这些话,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松开我手,便用力将我拥在怀里,她哭着说,无论这七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始终都会是彼此最好的朋友。 我任由她抱着我,目光落在窗口那束洁白无瑕的茉莉花上。 在心里冷笑的想,好朋友吗?还会是好朋友吗? 友谊是经不起时间考验,也敌不过现实,这七年如果真如我描述得那样轻描淡写,那就好了。 第013.杀人的刀 我从肖杉的病房出来后,内接到一条短信,只有短短的几个字,让宋勉爱上你。 我起初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将那条短信仔仔细细翻来覆去看了好久,发现没有看错,是那个男人发来的任务短信。 我潜伏在耀华这么久,他第一步棋就是利用我让倪东爱上我,从而在他身上得到有商业价值的消息。 现在倪东已经被踢出局了,我以为之后的任务不会太复杂,可我似乎想错了,从始至终我只是他手上一张美人牌,上一次是倪东,这一次直接是宋勉。 女人果然是刺入男人胸膛最好的利器。 我将短信删掉后,抬头看向远方的走廊,在心里想,这一刻终于来了。 我回到家后,拨了一个陌生号码,这个号码我早已经烂熟于心,电话响了两声便被接通,没等那边的人出声,我便小声问了一句:“我可以见你吗?” 熟悉悦耳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他笑着说:“正好,我有事找你。” 我松了一口气,赶忙又说了一句:“好,我马上过来。” 挂完电话后,我换了一身衣服便往老地方赶,可等我到达那间黑漆漆的房间时,里面并没有他,等着我的人反而是我的弟弟,亲弟弟。 我站在门口没有急于进入,而是目光死死盯着黑暗中那个被人捆绑在椅子上昏睡的人。 此时在包内爆发出一阵刺耳的铃声,我几乎是机械似的将从包内掏了出来,按了接听键耳边又传来他的声音。 他在电话内问我是否认识房间中央的那个人。 我语气僵硬的回了一句:“我弟弟。” 耳边传来他带笑的声音,他说:“如果平时这个点,你弟弟应该刚放学回家,可很遗憾,今天我需要借用他。”他话停了停,声音内的笑意渐消,他说:“你应该很清楚我要借用他的原因。” 我声音带了一丝不自觉的慌张,我说:“是,我不该查你,这件事情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要惩罚我请对我来,求你别对付我的家人。” 他很少用我的家人威胁过我,这是第一次,我很清楚这次事情他是为了什么,所以我几乎不用考虑就和他坦白了我犯下的错误。 果然,他听了我没有半分掩饰的坦白,声音还算温和的说:“你的好奇心太重,一旦调查我,就代表有一天你会背叛我。你说,这次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我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调查你吗?” 他自然是知道我的心思的,他一直知道,可每次这些话到达沸点,甚至要脱口而出时,他总会提前用他独特的方法来将我的话给挡回去。 这次和以前也差不多,他早就预料到我要说什么,先发制人对我说:“你的理由我并不想听,我已经怀疑是不是我对你太好,导致你对我依赖太过,胆子太过,如果还有以后,我不得不考虑放弃你这个问题。” 我握住的手一抖,差点从我手心滑落,我根本不会去怀疑他话的真假,因为我知道他做得到,他这种人向来是说到做到。 我终究还是没有胆子跨越最后一步,我在他心里是什么我非常清楚,一把最好的杀人刀,还是专门杀男人的刀,他又怎么会在乎一把刀额外的感情呢。 我深知自己再多说一句不该说的话,就是亲手把弟弟往死路推得更近。 我轻轻吐了口气,压抑住自己的心情和理智,我说:“这种事情我以后再也不会犯,我像您保证,给我一次机会,别伤害我的家人,您知道家人对我的重要性,我求您了……” 电话那端的人说:“进去看看你弟弟吧。” 他说完这短短的一句话,便将电话挂了。 我人站在那里好久都没有动,直到小黑屋内传来一阵哭声,我醒了,擦掉自己额头上的冷汗,便快速跑了进去,死死握住弟弟的手,轻声说:“弟弟,我在这里,姐姐在这里,你别怕。” 他听到了我的声音,哭得更加伤心了,但声音里少了一丝恐惧。 他哭着问我:“姐姐,这到底是哪里。” 第014.帮忙 我送弟弟回家的时候,他还有些惊魂未定的问我那些人还会不会来抓我们。 我带了一点恐吓的意味说:“如果这件事情你告诉爸爸妈妈,那些人就会再次报复我们,不仅连我们都抓,就连爸妈都会被牵扯进来。” 他吓得一抖,双手死死抱住我:“我打死都不会说的。” 我望着才七岁的他,在心里想这件事把他吓得不轻吧。 虽然我对于这个弟弟没有多少感情,可看到他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终究还是有些心软,只能抬手摸了一下他头说:“答应姐姐,谁都不要说,你已经是大人了,要学会保护爸爸妈妈。” 他听了我的话,瞬间充满了勇气,朝我用力点头说:“好!” 我把他送到家门口后,并没有进门,而是让他自己进去。 他站在我面前小心翼翼问:“姐姐,你不回家吗?” 我看到他依依不舍的脸,只是淡漠的回了一句不了,进了电梯也没有再管他。 这个家,早就不是我十三岁那年的模样,时间在家和我之间划出一条银河的距离,他现在才是父母最爱的孩子。 我回不去了。 我回到自己的公寓,有疲惫的坐在沙发上抬头看上头顶的灯,耳边一直回放着那个人今天和我说的话。 他为什么会这么兴师动众,难道沈从安和他真有莫大关系? 可就算我今天调查的不是沈从安,若是别人他也会给我这样的警告吧。 现在这两个可能都有可能,眼前是一团谜雾,我根本没有任何头绪,这世上真有声音一样的人也不奇怪,说不定是我多疑了呢? 想到这里,我叹了一口,无论沈从安是不是他,总之这件事情我不能再查下去了,我不能再拿家人冒险。 第二天上午我接到了法院的通知,我被起诉了,起诉我的人是沈从安。 我瞬间觉得头痛得要死,有句话说得好,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我没想到沈从安这个男人这么难搞,我觉得头有些疼,可转念想了想,发现这件事情似乎也不是坏事。 下午六点我煲了汤去医院看肖杉,宋勉也正好在那里,他正陪着肖杉聊天,我站在门外瞧了一会,抬手敲了敲门,他们同时抬起脸来看我,肖杉见是我,别提多开心了,忙招呼着我过去。 宋勉有些无奈的看着她这幅模样,便让护士倒了两杯水。 他端着两杯水走了过来,递了一杯给我说:“你最近似乎很忙,公司事多吗?” 我接过宋勉手上那杯水,轻声回应说:“还好吧。” 宋勉瞧着我的脸色,不是很好,他说:“倪东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我没想到他还记得倪东这件事情,如果他不提,这几天的自己根本没往这方想。 我笑着说:“不是,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正在喝汤的肖杉一听,赶忙抬起头问我和倪东怎么了,我笑了笑说只是分手了,没什么。 肖杉可惜的叹了一口气说:“你也别太累着自己了。” 我笑着点点头。 等肖杉喝完汤后,我想了许久对宋勉说:“宋总,我能请您帮个忙吗?” 宋勉当时正坐在沙发上翻着报纸,听到我这句话,他看向我问:“什么事?” 我说:“出门说可以吗?” 肖杉也没多想,以为我们是公事,便催着宋勉一定要帮我。 宋勉放下手上的报纸,对我笑着说:“跟我来。” 我随着他出门后,他低眸看向我,因为他知道我从来不是一个爱麻烦别人的人。 第015.不建议你喜欢他 我说:“我被沈医生起诉了。” 宋勉似乎是没听明白,他说:“什么?” 我又重复了一句:“我被沈医生起诉了。” 宋勉不是很理解我是怎么和沈从安扯上关系的,毕竟两个人除了见过一面,实在不会有什么交集,现在竟然还上升到起诉这样严肃的事情上。 宋勉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他说:“我需要了解情况,详细的,不然我没有办法帮你。” 我低着头,小声说:“我找私家侦探去查他,被他知道了,今天我收到了法院他起诉我的通知。” 宋勉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问:“你调查他干什么?还找私人侦探?你们认识吗?” 我说:“就是不认识他,我才调查。” 宋勉说:“那好,我先不问别的,只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调查。”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一直保持低头看鞋尖的动作,宋勉看不到我的脸,但他可以看到我耳背上浅浅的红晕,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开口问:“因为喜欢他?” 我没有否认,小幅度点点头,闷着声音说:“一见钟情,之所以找私家侦探调查他,只是想了解他更多的情况,可我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会被他察觉,而且他还……起诉了我。” 说到这里,我脸上一阵失落。 宋勉脸色越来越铁青,他提高音量说:“你了解他的为人吗?你就敢找私人侦探查他,他这个人最讨厌的事就被人跟踪偷拍,你并不是他人生中第一个做这种事情的女人,不过没有一个会像你一样被他起诉,可见这件事情你做得有多过火,而且我开始就提醒过你,他这个人除了对医学感兴趣,其余的一切在他眼里可有可无,你喜欢他只会受伤,不会从他那里得到什么,而且你也没特别到会从他那里得到什么。” 宋勉的话对于一个沉迷于情海的女人来说,可谓是暴击。 所以我自然是红了眼眶,然后对宋勉简短说了一句:“我知道,我有自知之明,谢谢宋总。” 我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宋勉拉住了我手腕,我动弹不了,可也没有回头看他。 宋勉说:“既然你已经开口了,这件事我自然会帮你去调解。” 我还是没有说话,他抬脸看了一眼窗外的雷声和雨,皱眉问我:“开车过来的吗?” 我摇头,沙哑着声音回了一句:“打车。” 他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收敛好脸上的情绪,尽量柔声对我说:“走吧,我送你。” 他不容我回答,便拉着我朝走廊那端走着,我没有挣扎而是任由他拉着。 边走边疑惑的看向宋勉的后背,他在做什么,为什么对于我喜欢沈从安这件事情上会有点激动。 他这个人不是一直是个不温不火的人吗?至少对我是这样,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一句重话,就算作为我的上司,他也一直以闺蜜丈夫的身份对我照顾有加,这还是第一次。 直到我坐上车,他给肖杉电话我才回过神来说:“宋总,杉杉是个孕妇,需要人陪着,您把我放在口子处自己打车就好了。” 他没有看我,而是认真开着车,回了我一句:“下雨很难打到车,我觉得你应该好好考虑自己的问题,从安这个人,我不建议你对他有好感。” 第016.这一天总会来的 宋勉将我送到家门口,我也没有请他进去,他说了一句让我早点休息,还说沈从安起诉我的事情他会帮我解决,没有多停留便转身离开了。 我望着他进入电梯的背影,在心里想宋勉什么意思啊? 我想不透,也就懒得想了,至少沈从安这件事情解决了,还获得了一个意外收获,那就是和宋勉之间一个自然而然的开头,之后自然不用绞尽脑汁去想找怎样的机会去搭讪他了。 我心情在这个时候还算安定了下来,我开门后打开灯那一瞬,整个人全身僵硬。 坐在我房间沙发上的男人扭过头来看我,嘴角带着诡异的笑说:“回来了。”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只是隔好久才动作镇定的将门给关上,问屋内的人:“你怎么进来的。” 仍旧坐在沙发上的倪东冷冷一笑说:“身为你的男朋友,我自认为我还有权力进这间屋。” 我不想和倪东之间的关系闹这么僵,我只能客套问他一句要喝什么果汁。 倪东没有回答我,而我也自顾自走到厨房给他倒了一杯苹果汁。 倪东瞧着在厨房忙碌的我,说:“你为什么不问我这段时间去了哪里,为什么辞职,为什么没有来找你甚至没有给你电话。” 我端着杯子出来,对他说:“你是一个有自己主张的人,我相信你的选择都是你思虑周全的。” 倪东突然间噗嗤一笑,彻底大笑了出来,笑得表情都狰狞了,他说:“不,你不是不问,而是我所遭遇的一切都是你所为!”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冷冷看着他。 倪东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靠近我,他说:“你说我胡说八道?到底是谁在胡说八道,你心里不清楚?从你入职耀华开始,从你接近我开始,全都是你有预谋的,那个泄密,一直出卖我的人就是你。” 他眼里带着诡异的笑,问:“我说的没错吧?” 我并不想和他过多的对视,转身就要走,他反手钳住我的脖子像是拖垃圾一样粗鲁,他说:“不过这一切我都不怪你,谁叫我现在只剩下你了呢?” 他拖着我就朝门外走,边走边说着:“我们现在就去领结婚证。” 我用尽全身力气挣扎,对倪东说让他冷静点,可他现在根本不听我的任何话,只是拖着我不断往前走,直到他把我拖到楼梯口,我死死抓住楼梯扶手,暂时阻止自己身体被他拖动,喘着对他说:“倪东,你冷静点!现在大晚上的民政局已经关门了,没有人会为我们办理,明天行吗?明天一早我们就去。” 本来情绪激动的倪东听到我这句话反而冷静下来了,他果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问我:“你愿意和我结婚了?” 为了稳定他的情绪,我只能说:“当然,我愿意,我很愿意。” 倪东眯着眼睛打量着我,我在他注视下终究有些心虚和不足底气,他看出来了,冷笑说:“陈舒尔!到这个时候你都还在骗我,我已经因为你什么都没有了,我多年的努力就因为你这个女人毁于一旦!现在你还用你的谎言来迷惑我,既然是这样那我只能让你陪葬!” 他刚说完这句话,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可还没等我去细想这不好的预感是什么。倪东突然对我笑了一声,竟然用尽所有力气将我反手一推,我感觉周围的一切刹那间天旋地转,慌乱之中我想抓住些什么,可身体早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什么都抓不住,只听到喉咙内发出声声恐惧的尖叫。 在那短短的时间中,我匆忙看了倪东一眼,就那一眼,我看到了他脸上仇恨的痛快。 我知道,这一天总会来的。 第017.我害怕 我醒来的时候,人是在医院,第一个看到的人是宋勉,当时的他正皱眉凝视着我,当我在他视线下毫无防备下睁开自己的双眸,他拧紧的眉头这才松懈开来。 他轻轻握住我的手询问:“感觉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我用有点沙哑的嗓音问:“宋总……您怎么在这里。” 宋勉按住了我身体,示意我不要乱动,他说:“我在你家楼下听到你的尖叫,赶上来的时候你人已经躺在楼梯口不省人事。” 我刚想问他是否见到倪东,宋勉却再次问:“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好端端的会从楼上滚落?” 听到这句话我瞬间放下心来,证明他并不知道推我下楼的人是谁,一旦让他得知我是被倪东推下楼的,他必定就知道我是耀华的间谍,到时候别说待在耀华了,还有可能会有牢狱之灾。 宋勉见我不说话,又再次问:“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在楼下好像听到了你和谁争执。” 我赶忙说:“您一定是听错了,是我准备下楼扔垃圾时,不小心踩空了阶梯摔了下去。” 我知道这样的借口瞒不住宋勉,可好在自己还算幸运,护士就在此时推门走了进来,她手上拿着一些检查单子,她后面还跟了一个人,是穿着白大褂的沈从安! 看到他那一瞬,我人差点从床上弹了起来,不过好在我身体现在还不够利索,就算有这个意识,也做不到这高难度的动作。 沈从安带着护士进来后,也不看我,而是直接对坐在我床边的宋勉说:“检查结果出来了,颈椎和头部并没有什么问题。” 宋勉松了一口气,刚想说感谢的话,可下一秒,沈从安又说:“不过,陈小姐的胸部位置有点问题。” 宋勉眉头一皱,他看向沈从安问:“你的意思是?” 沈从安从护士手上拿过检查结果,对宋勉说:“陈小姐胸部长了一个瘤子,不过是个纤维瘤,需要手术切除。” 宋勉似乎是怕我听了担心,侧脸看了我一眼,之后才对沈从安说:“严重吗?” 沈从安说:“会恶化,不过尽早切除不会有事。” 宋勉也不问我意见,而是直接对沈从安说:“从安,麻烦你了。” 沈从安将笔放入口袋内,淡淡的说:“举手之劳。” 宋勉这才看向我,重新坐在我床边轻声安抚我说:“舒尔,这种手术对于从安来说没有任何难度,所以不要担心。” 我这才回过神来问他:“我摔伤没事?反而胸部检查出瘤子?” 宋勉强调说:“纤维瘤,良性的瘤,别担心。” 我心里重重叹了一口气,看来这次我还真得感谢倪东这一推了。 这是我第一次躺在病床上,并且也是我人生第一次接受手术,说不害怕是假的,可我只能沉默的坐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从安也没有在这里留多久,说明清楚情况后,便带着护士离开。 宋勉安慰了我一会儿,似乎是还有些话要询问沈从安,也没有多陪我。 房间内剩我一个人后,我不知道该将我要手术这件事情通知给谁,本来是想给家里人,可刚按下一个数字我就没了动作,沉思了一秒,没有犹豫,指尖在键盘上按下一串无比熟悉的数字。 电话被接听了,我简短的开口说:“我在医院,可能要手术。” 电话内的人说:“我知道。” 听到他这句话,我突然很想笑,他没有什么是不知道的,我身边的一切。 可我还是忍不住对他说:“我害怕。” 他说:“别怕,只是小手术。” 我说:“如果我死了,怎么办。” 他说:“没有这种可能。” 我说:“也许呢。” 他笑着说:“不要胡思乱想,小手术而已。”他说完这句话,再次说:“我会来看你,乖。” 第018.多情的抱怨 听到他这句话我瞬间就放心了,我知道他答应我的从来不会食言,而能够抚平我惶恐的人,也就只有他。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我最怕的人成为了我最依赖的人。 记得十九岁的那年,是他亲手将我从那吃人的地方抱了出来,之后我绝望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他给我优渥的一切,手把手教会我一切,在无边的黑暗中,总有一个低沉悦耳的声音在我身边徐徐传来。 我明知道自己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一把武器,可这个人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我最依赖的人,连我自己都未曾发觉。 宋勉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他陪着我吃完饭后,又陪着我说了一些话,说的不过是手术那天要我不要紧张。 可我并没有太多的精力去应付他,只是敷衍的回应着。 宋勉见我心不在焉,以为我还是在担心,可肖杉给他电话,似乎是找他有事,他不好继续停留,只能轻轻握住我放在被子旁边的手,轻声说:“别太担心,这个手术我仔细询问过从安,只是一个小手术,别自己吓自己了。” 这两天多亏了他,毕竟作为我的上司,还这么尽心为了我的事情跑上跑下算是很给我面子了,我真心实意对他说了一句:“宋总,谢谢您。” 宋勉听到我这句话,他说:“没关系,理所应当,就算今天是杉杉她也会这么做,可惜她现在怀孕在身,不能来陪你。” 我摇摇头说:“你别告诉她,免得她担心。” 宋勉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目光良久的停留在我身上,半晌,他才说:“舒尔,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应该和我说实话。” 我装傻说:“宋总说的实话是什么意思?我有瞒着您什么吗?” 宋勉目光仍旧长久的注视着我,见我装傻得很坚定,知道我不肯过多的描述那天发生的事情,他也只能:“好吧,我还有事情,就不多陪你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就按铃,会有护士为你处理。” 他拿起椅子上的外套穿上,说:“我先走了。” 我说:“宋总慢走。” 宋勉点点头,从我病房内离开。 当房间内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我伸出手将屋内的灯给关掉,然后躺在床上静静等待那个人的到来,可一个小时过去,两个小时过去了,屋内还是没有动静,我不知道他的会来看我是讲明天还是今天,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他今天会来。 就在这长时间的等待中,我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小睡了过去,等我再次从梦中惊醒时,窗外还是黑的,天还没亮。 我赶忙从床上跳了起来,就想在房间内找人,可双脚还没穿好鞋子,身上的痛疼传来整个人便毫无预兆往地板上摔。 就当我以为自己会来第二次摔伤时,黑暗中有双手及时抱住了我的腰,将我往怀中一揽,我人便在他怀里,他说:“摔伤还这么利索,看来,应该是没大碍。””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我反手甚至是下意识的圈住了他脖子,脸则快速埋在他怀中,闷着声音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快要死了,你才觉得我没大碍?!” 他抱着我朝床那方走去,说:“我可没说过这话。” 我说:“你的意思不就是这样吗?” 他抱着我坐在床边,垂眸看向我,指尖在我脸上轻柔的擦着我的眼泪,声音不疾不徐说:“自己慌慌张张还来怨别人,和你说过多少次,遇事冷静。” 他虽然说的是责怪的话,可我知道他并没有怪我,今天的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一点都不怕他,我反驳说:“我是个人,怎么可能不会怕,我这不是怕自己死掉吗?刚从楼上摔下来,现在又是瘤子,每件事情都在威胁自己生命,你连怕都不让了?” 抱怨的话脱口而出就止不住,我又说:“你不知道当时我被倪东推下去的时候有多害怕,我以为自己会死会再也见不到你,你的人明明在我身边可对于那件事情视而不见,你根本就不关心我的死活……” 我话才说完,唇就被他死死吻住,我瞬间动弹不了。 他把我吻到全身发软,呼吸甚至跟不上,感觉自己快要窒息时,只能无助的在他唇齿间呜呜挣扎,双手捶打着他胸,示意自己快不行了,他没有松开我,反而惩罚性的按住我后脑勺越发用力深入的吻着我,当我感觉自己心跳要随着呼吸一起停止时,他这才意犹未尽的松开我。 我瘫在他怀中如一只缺水的鱼,贪婪的呼吸着。 他手轻抚着我后背为我缓解着缺氧的难受,过了好久,他才说:“这张小嘴还要闹吗?” 见我还在喘气呼吸着,根本答不上他的话,他笑了,笑容里多了一丝促狭。 第019.手术 第二天当我躺在手术台上时,我和沈从安都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护士给我脱着身上的衣服,沈从安带着医用塑胶手套,当我上身被护士剥得干干净净躺在他面前时,他眼睛没有任何闪躲的落在我胸部上。 我刚想用手去挡,沈从安便已经发声,:“现在的你,对于我来说就是一具尸体,并没有你想象中的活色生香,所以,想要活命就老老实实躺着。” 他说完这句话,便背对着我开始清点需要用到的手术刀。 我终究还是不太硬气,想着这个时候自己的命要紧,被他看了就看了吧,便干脆直挺挺的躺在那儿,一副任由他宰割的模样。 等他准备工作全都好了,他回头来看我,见我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他说:“准备好了是吗?” 我说:“沈从安,你要是公报私仇,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他说:“放心,我的名誉比你命重要多了。” 他说完这句话,带着医用手套的手便在我胸部上细细按了一圈,似乎是在思考待会该从哪里下刀,他看我的眼神真的好像在看一具尸体,我莫名心惊胆战。 我被他按得疼死了,可又不能动弹,只能当自己是一只死猪。 终于差不多后,他手从我胸部上收回,对一旁的护士说:“准备麻醉。” 我有点慌了,抓住他手问:“你手上死过人吗?” 他说:“死过。” 我抓住他手一抖,舔了舔唇说:“沈医生,咱们打个商量。” 他无表情说:“你说。” 我说:“以前是我无理,我像您赔罪,现在还来得及吗?” 他说:“你现在是在浪费我时间。” 我感觉自己废话是有点多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松开他的手,安心的闭上眼睛。 感觉耳边一阵细细索索的,有麻醉药注射进我的身体,我全身开始颤抖。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手术,那种无助的恐惧感,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 沈从安感觉到我很不安,还算他有良心,在麻药渐渐发挥作用时,他往我嘴里塞了一粒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感觉甜甜的, 那甜带着水果清香,好像是糖。 他最后对我说的一句话,是:“睡吧。” 我渐渐地有些分不清楚,他是谁了,当最后一丝意识也被黑暗吞噬后,我彻底陷入了黑暗中。 再次醒来时,是被噩梦惊醒,我喘着气满头大汗坐在床上还有些分不清楚自己身处何地,直到耳边传来熟悉声音,他说:“醒了。” 当我听到这声音,第一反应就是将灯给打开,可看到的人却是沈从安。 我皱眉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除了眼睛内闪过一丝意外,并没有太多的表情,他说:“我是你的主治医生。” 我说:“可现在是你下班时间。” 他坦然的回答我:“额外加班。” 可我不信,他和我非亲非故为什么要额外加班,而且我这个手术只是小手术,根本用不着他这个教授级的主任医师在这里单独守着我,而且我也没这么大面子。 我无比肯定的说:“我不相信。” 第020.如果我先遇到你 我刚说完这句话正热血沸腾,门外却传来脚步声,因为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所以脚步声格外清晰,还带着回音,紧接着宋勉便站在门口,他手上提着一碗粥。 有些意外的看向坐在床上正神采奕奕的我,他问:“醒了?” 我紧绷的身子瞬间松懈了下来,我说:“宋总,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来了?” 宋勉走进来笑着说:“公司今天有点事,所以我拜托从安在这里陪陪你,我怕你醒来见没人在房间会没安全感。” 我说:“是您让沈医生在这里陪的我?”他说:“嗯是,有什么不对吗?” 我哦了一声,整个人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无比失落的坐在这里。 宋勉和沈从安都注意到我情绪的转变,宋勉以为我是在因为某些事情上而失落,他对沈从安说:“从安,麻烦你了,这里暂时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沈从安说:“既然我任务完成了,那我就先走一步。” 他说完,也没有多停留,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后,便要离开,不过他走了两步,又回头来看我说:“只是刚才陈小姐说不相信,是指的什么意思?” 我怅然若失的说:“没事。” 沈从安说了一句没事就好,便离开了这里。 病房剩我和宋勉后,他替我盛了一碗粥,轻声说:“其实不要去介意那些细节,他愿意答应我在这里陪你,就证明并不讨厌你,而且他本来就不是这种心思玲珑的人,医生在人情世故这方面就比我们这种人要迟钝。” 看来宋勉还不了解他这个堂哥的本性,沈从安这种人,可不像他表面那样不食人间烟火。 不过我也没有解释什么,让他这样误会挺好的,免得我还要找谎话去圆。 我只能沉默不语的听着,宋勉见我提不起兴趣,便将粥递给我说:“趁热吃了吧。” 我接过,对宋勉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宋勉面带微笑的看着我,我在他视线下一口一口喝着粥,可因为左手不太利索,右手胸口又有伤口,吃的并不太方便,勺子好几次从手上脱落。 宋勉看我这么笨拙,在一旁笑出声,从我手上拿过勺子和粥无奈的说:“我来吧,照你这样下去,这碗粥还不知道要吃到什么时候。” 他用勺子舀了一勺粥,递到我唇边,说:“吃吧。” 我愣了几秒,不知道该不该接,傻傻地看着他。 宋勉笑着问:“怎么?” 我侧过脸,没有接他手中那一勺子粥,低声说:“宋总其实没必要对我这么好,我只不过是您公司内,一个可有可无的员工,您也不用因为杉杉的关系对我这般照顾。” 说完这句话,我双颊上全都是眼泪。 宋勉就这样看着我,也不说话,也没有动作。 病房陷入一阵安静,好久,他才放下手上的勺子,对我说:“舒尔,其实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我侧脸看向他。 他说:“我在想如果我第一个遇见的人是你的话,会怎样。” 我说:“您什么意思?” 他笑着问:“听不明白吗?” 我很诚实的摇头。 宋勉说:“如果我先遇到你,可能我就不会和杉杉有未来,我们之间的缘分终究是差了一点。” 这样的话,就算再白痴的人也都会听得懂,可我没有回答,只是低头沉默着。宋勉知道话说得太直白,反而会让我觉得不太适应,他点到为止后,便转移话题说:“我让护士来喂你。” 他转身要走,我拉住了宋勉,他看向我,我说:“我不想伤害杉杉。” 他看着我良久,轻轻的握住了我的手说:“没事。” 他说完这句话,便松开了我的手,按了铃子传来护士喂我粥。 等宋勉离开后,我并没有太早休息,坐在床上望着发了一会儿呆。 我想,有些东西她欠我的,是时候还了。 第021.朋友以外 我手术的事情终究还是让肖杉知道了。 我手术后的第三天,她便气冲冲跑来病房质问我,问我为什么发生了这种事情我竟然没有打电话通知她,她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还是无意间从通宋勉的秘书那里无意间得知的。 我知道这件事情她迟早会知道,只能小声和她解释说:“你怀孕了,我不想让你担心,而且这不是什么大手术,所以没必要惊动你。” 肖杉很不赞同我这句话,她有点受伤的说:“舒尔,如果我是你,无论我发生怎样的事情我都会第一时间告诉你,因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因为在这个时候我最相信的人是你,我最依赖的人也是你,我相信你也宁愿希望能帮我,而不是被我瞒着来当个毫不相关的局外人。” 我没想到她会生这样大的气,这是出乎我意外的。 我只能说:“对不起,这件事情确实是我太过多虑。” 肖杉见我一脸歉意,再大的脾气自然也要消,她只能无奈的说:“好吧,你算是吃准了我。” 我对她咧嘴一笑,两个人算是冰释前嫌。 正当我们两个人说着话时,宋勉的助理突然抱着一束花出现在病房门外。 他刚喊了一句:“陈小姐,宋总给……”他话没说完,当看到我病床边的肖杉时,没说完的话硬生生吞了下去,赶忙脸色紧慎的唤了一句夫人。 肖杉见是宋勉的助理,有点奇怪问:“昭通,你怎么来了这里?” 她又看向他手上抱着的那束花,眉头轻皱问:“花送给谁的。” 能够当宋勉的助理,自然应急方面也不差,他镇定的回复说:“是宋总派我送过来的,他听说陈小姐手术,因为您和陈小姐的关系,所以让我过来送束花以表心意。”他带着花走进来,将花放在了床头柜上,又对肖杉问:“您是怎么知道陈小姐住院了?宋总不是因为您怀孕,怕您担心瞒着您吗?” 肖杉笑着说:“我自然有我知道的渠道。”语毕,她又说:“好了,你把花放在这里就走吧,没你什么事了。” 宋勉的助理听到这句话,像是瞬间松了一口气,自然是一分也不敢多停留,和我打了一声招呼,便转身离开了。 肖杉望着那束鲜艳的花,笑着说:“宋勉一直是个细心的人,做事情比我周到多了,还知道替我送束花来。” 我说:“这段时间多亏了他的照顾。” 肖杉说:“这是应该的,你也别见外。” 之后我和肖杉聊了一些别的,她并没有陪我多久,因为宋勉的二姐来了家里做客,她为没太多时间在外逗留,要忙着回家招呼客人。。 我也没有挽留,叮嘱她带来的司机好好开车。 肖杉离开后,宋勉给了我一通电话,他说:“杉杉是不是来找你了?” 我说:“是。” 他听到我的回答,并没有在肖杉的问题上停留太久,反而问我:“身体感觉怎么样?” 我用回复老板专用的语气回答他说:“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宋总。” 宋勉听到我那句宋总,他那端沉默了两三秒,他说:“舒尔,我希望你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男人,不是宋总,不是杉杉的丈夫,你这样的称呼,让我感觉和你有很大距离感。” 我犹豫了几秒,低着声音说:“可我不知道该把你当什么,事实上你是杉杉的丈夫,也是我的老板,我们之间没有别的什么身份,连朋友都不是。” 宋勉说:“朋友以外呢?” 他说:“我们认识这么久以来,我相信你应该也感觉到了一些什么,我可以很明白的和你说,对你多加照顾,并不是因为杉杉的原因。” 第022.沈医生,我疼 说实话在我印象中,宋勉对我确实多加照顾,我起先也觉得是因肖杉的缘故,可现在细想又觉什么地方不对。只是那时候的自己一心扑在倪东身上,并没有太去注意宋勉。 想到这里,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那个人真正的目标可能是宋勉,而倪东只是接近宋勉的踏脚石。 这个念头我不敢深想,想到这里我不自觉皱了下眉头,而就在我沉思期间,宋勉端见我一直没有说话,便问了一句:“舒尔,还在吗?” 我回过神说:“我还在。” 他以为我是对于他刚才的话有些无法适应,迅速结束掉这个话题说:“好了,不和你说太多,我还有事,好好休息。” 说完,便和我挂了电话。 我望着沉思了几秒,也没有多想,将丢在了一旁。 晚上沈从安值的是夜班,因为早上急诊那边耽误了时间,所以他没有来我病房查房,晚上专门过来了一趟。 不过,这次查房我早就给他准备了一个大惊喜。 当他带着护士走到病房门口时,表情如我预料的那样成功的愣了一秒, 可几秒过后,他神色恢复正常无视病床上搔首弄姿的我,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般,悠悠走了进来。 反而是他身后的护士反应最大,冲过来便将被子盖在我穿着性感蕾丝吊带裙的身上,还假装好意的嚷着说:“哎呀,陈小姐您衣服要穿好呀,小心感冒,这才刚做完手术呢,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她虽然说着关切的话,可她手上的力气仿佛要将我勒死。 她给我盖好被子,我则将被子继续往下拉,仍旧将身体扭曲成s形状侧躺在沈从安眼下,眼泪汪汪瞧着他说:“沈医生,我疼。” 护士听到我这话,咬牙切齿提醒我:“陈小姐,虽然沈医生是您的主治大夫,可只是检查伤口而已,您没必要将衣服拉这么下,而且病房有病服。” 我说:“你是谁?” 那护士说:“我是负责您的护士。” 我笑着将睡裙的吊带再次往下拉了一点,说:“负责我的护士难道连我穿什么衣服都要管了?那我今天拉了什么屎你要不要闻闻?” 我这句话把小护士脸色气的青一块紫一块,当然我这话是专门用来恶心沈从安的,小护士还不够让我拉下身段来恶心她。 我洋洋得意的将视线移到沈从安身上,转而含情脉脉看着他,那眼神连我自己都觉得肉麻恶心。 可沈从安这个男人定力比我好多了,对于我给他的惊喜和恶心的话没有半分反应,反而对小护士吩咐:“你先出去。” 小护士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毕竟我现在是在耍流氓,让她出去,这不是给我这个女流氓增加亵渎他的机会吗? 她有些不敢相信的唤了一句沈医生,直到沈从安再次重复了一句:“你先出去。” 小护士不甘心,又无可奈何,只能跺脚恨恨地离开了。 小护士一走,沈从安便问:“戏演完了吗?” 他知道我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让他难堪,现在唯一的观众走了,我自然也觉得没多大意思,便将衣服穿好,从床上坐了起来说:“没意思。” 他懒得理会我的幼稚,而是吩咐我把衣服脱掉。 我瞧了他一眼,倒也没说什么,干净利落的将衣衣服剥到位置,躺在那里任由他检查。也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反正手术那天,他该看的不该看的全都看了,而他也不过是把我当成一具尸体,例行公事给我检查。 在他检查的过程中,我一直盯着他的侧脸,当他检查完毕,正要从我伤口上收回手时,我如一条蛇一般缠上了他的颈脖,他的腰身,他的怀里。 整个人便挂在了他的身上。 沈从安没有推开我,而是情绪不明的问:“陈小姐,在干嘛。” 第023.暗涌 我根本没有理会他的话,刚想趁他不备抬手去扒他衣服,可我手才到他衣领便被沈从安给钳住,我动弹不得。 他略带警告问:“陈小姐想干嘛?” 我仍旧坦荡,眨着眼睛说:“吃你豆腐啊。” 沈从安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情绪,难得的有了一丝笑意,可那丝笑意带着危险,他说:“你确定?” 我心下一阵闷气,终究是差点,如果再接近他正中央脊椎一寸,就可以得知他到底是不是他了。 可惜,这个沈从安太谨慎了,根本不是那么容易给我这个机会的人。 虽然心下气闷,可怕他起疑,只能装成一副豆腐未吃成功的遗憾说:“哎呀,就摸一下嘛,你别这么小气,反正我都被你摸过这么多次了,你让我几下公平合理啦。” 我又试图将手伸入他后背,可这次还是一样,还未碰触到他衬衫,人却被他单手擒住,我甚至没看清楚他动作,整个人便非常狼狈的趴在被子上根本动弹不得。 手腕上剧烈的疼痛让我大叫了出来,可沈从安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意,捏住我那只乱摸他的手说:“记住了,这只手以后再不老实,我不会像现在这样温柔,而且陈小姐,虽然我是医生,可我的耐心程度也是有限的,我希望在我们处于医患关系这段期间能相安无事相处。” 在这样的时候,我根本不敢去激怒他,只能哀声和他求饶说下次再也不敢了。 可心内却一片冷静的想,他到底是谁,刚才他擒住我那一刻,根本不是一个柔弱的医生该有的身手。 心里虽然是这样想,可面子上不敢泄露出半丝问题,我眼泪汪汪抬脸去看他,带着哭腔说:“沈医生,我疼。”试图唤起他一丝怜悯心。 他见我老实了不少,这才松开了我的手,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便打算朝病房门走去,可他才抬脚,便看到门口不知何时来的宋勉。 我起先还没发现宋勉的到来,托着被他捏伤的手,在心里将沈从安这个翻脸无情的臭男人骂了个狗血淋头时,可一抬脸便看到了门口站着的宋勉。心一咯噔,便知大事不妙,宋勉现在可是我任务对象啊! 我赶忙坐端正,开始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可无论怎么遮,这件衣服不该露的还是露了不少。 沈从安从窗户上看到我慌乱的倒影,眼尾闪过一丝异样,不过极快便不见了。 和我的心虚相比,沈从安的表情说不出的坦荡,他看向门口脸色不明的宋勉,若无其事的和他打了一声招呼说:“你来了。” 宋勉如往常一般笑着说:“是啊,这么晚你还在。” 沈从安耸耸肩,无奈的说:“值班,无法。”他说完这句,便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便又对宋勉说:“我还有别的房要查,先走一步。” 宋勉说:“嗯,好,下次聊。” 沈从安点了点头,便从他身边经过,两人有短暂的眼神交流,不知道为什么,就在那短短一瞬间,我从他们眼神交流中,发现了一丝不寻常,有东西在暗涌。 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好像并没有如表面那么和谐。 正当我在沉思这个问题时,宋勉已经走到了我床边,他就静静看着我,也不说话。 我知道他刚才一定是看到了我和从安之间的互动,可我不需要和他解释什么,因为我们之间什么关系也不是。 良久,他说:“我来看看你,想着这个时候你应该还没休息。” 我说:“本来已经准备休息了,可刚才沈医生来检查我的伤口。” 他嗯了一声,气压明显变低。 为了缓解尴尬,我只能问:“你要喝水吗?我去给你倒。” 我下床就要去厨房,手却突然被身边的人给握住,我有些疑惑的侧脸去看他,可还没看清楚他表情,他手上稍微一用力,我人便被他反手甩在了床上,头撞在床头那一瞬,耳朵是鸣的。 宋勉似乎不觉得自己刚才的动作有任何的不妥,他隐忍着情绪说:“我说过,你有你的选择权,包括你要喜欢谁。可是舒尔,从安不适合你。你可以理解我是吃醋,也可以理解成这是我的建议。” 第024.一片轰鸣 他果然对于我喜欢沈从安这件事情信以为真,我也不解释,这样至少不会让他怀疑我接近沈从安的目的。 只是我没料到今天的自己这么倒霉,被两个大男人甩来甩去,他们似乎都忘了我是个病人,我保持被他甩在床上的动作好久都没有动,只是表情痛苦的喘着气,直感觉到自己胸口没那么疼了,才敢动两下。 我喘着气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现在还没办法忘记他。” 说完,我干脆无力的躺在床上,瞪着双眼眼神空洞望着头顶的灯光,眼神内一片迷茫颓然。 宋勉见我眼角有泪滑落,刚才的怒气消掉了一半,也知道刚才的动作太过粗鲁伤到了我,便用指尖将我眼角的眼泪挑掉,他温声道歉说:“对不起,刚才伤到了你。”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流泪。 他望着我成串的眼泪,指尖怜惜的抚摸着我脸,他说:“我不希望见到以后的你痛苦,和我在一起好吗?” 听到他这话,我嘴角扯动了几下,有些嘲讽的说:“和你在一起我就能忘记他吗?而且你已经结婚了,我们怎么在一起,你的妻子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是不可能的。” 他伸手将躺在床上的我抱了起来,让我面对着他,看向他的眼睛说:“我可以让你忘记他,相信我,一定可以的。” 我没有动,也没有挣扎,任由他抱着,更没有回答,只是流泪。 他吻着我的额头,温柔的说:“别哭了,好吗?” 他的眼睛像是带着某种魔力,我傻傻地看着他。 他唇突然朝我毫无预兆吻了下来。 我第一反应就是挣扎,可刚将手抵在他胸口,还没用力,便只能顺从的滑落任由他吻着,脑袋却无比清醒,到最后,也不知道是自己的真的眼泪,还是假的眼泪,居然在被他吻的过程中,布满一脸。 他也发现了,吻我的动作停了下来,抬脸来看我,见我脸上全都是眼泪,他没有再继续,动作轻柔的为我擦着眼泪,他叹了一口气说:“别再哭了好吗?你哭得我心都慌了。” 我红着眼看着他,他再次将我拥入怀中。 确认宋勉离开后,我从床上坐了起来,觉得哭得口都有些干了,爬起来喝了一口水,又觉得自己躺了一天了,整个人都有些废了,便端着杯子出了病房去走廊转转,可谁知道一出门就看到了早就离开的沈从安。 他正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斜眼看向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心虚,抱着杯子摸了摸鼻子,笑容尴尬的说:“沈医生还没下班啊?” 我朝他小步走近,他打量着我,也不说话,我被他看得背脊一阵发毛,将手上水杯递给他问:“要不喝杯水?” 沈从安没有接,他还是盯着我,我觉得周身阴测测的毛骨悚然,见他不回答我,我也懒得和他耗,只能继续揣着水杯很是无趣的朝前散步。 才走两步,沈从安从墙上直起身子,他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肖杉是你的朋友,和最好的朋友的丈夫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陈小姐这盘棋布得似乎有些大。” 我说:“沈医生在说什么?我和宋总只是普通上下属关系。” 我想了想,又说:“我喜欢的人一直是您,您不知道吗?” 我自觉自己的演技是无可挑剔的,所以很是坦荡又无辜的迎向他的眼神。 可我这样完美的演技并没有夺得沈从安的青眼,他踱步来到我身边,很自然的和我对上视线,他反问:“你确定?” 我毫不犹豫说:“我确定——” 话才说至一半,他一抬手我后衣襟便被他拽下一半,大半个后背便暴露在他眼下,他突然的动作让我防不胜防,我反手便想给他一巴掌,才挥到他颈脖的高度。 他看着我挥手,在那短短一瞬间,问了我一句话,:“王富贵陈小姐认识吗?” 我的动作骤然停下,如疾驰的车,突兀的急刹车,耳边是一片轰鸣。 他笑了,我才知道原来他不是不会笑,而是不常笑,可他嘴边那抹难见的笑,并没有让他五官柔和太多,反而添了几分冰霜。 他说:“很好,看来陈小姐还没有忘记这个人。”他见我脸色白得像鬼,似乎觉得有些腻味,转过身看向走廊尽头昏黄的灯光。 这个时候,已经太晚了,很少再有人走动,我莫名从这静谧的空气中闻到了一丝肃杀,伴随着他的声音落至耳内。 他说:“二十四年,也就是你十九岁那年,王富贵死于枪击,凶手不明,也正是同年,陈小姐从深山消失无踪,没有人知道你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你是怎么离开的,而王富贵这个人。”他看了我一眼,吐出血淋淋的一句话:“正是陈小姐的丈夫。” 第025.一年又一年 他右手的指尖在我后背的伤疤上一一掠过,他问:“很疼吧。” 我没说话,只是梗着脖子看似平静的站在那里。 可沈从安早就从他的指尖上感觉到了我情绪巨大的变化,没有之前的小狡猾,此时的我,就像被人放了气,如此的虚浮无力。 他当然明白穷寇莫追的道理,所以微微一笑,便收回了贴在我后背皮肤上的手,替我重新拉好衣服,说了一句失陪,便踱步从我身边离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感觉身体没那么抖了,我才伸出手将衣服穿好,淡定转身进入病房。刚在床上坐下,胃里忽然一阵翻江倒海,我冲入洗手间便是翻天覆地的呕吐,恨不得将五脏六腑全都吐出来,连同那些假装被自己忘记的事情也一并吐得一干二净。 可终究,呕不出。 好久,我实在没有多少力气了,精疲力尽的抬起脸看向镜子内的自己,我抓起手旁的吹风机往镜子内的自己狠狠一砸,那张令人生厌的脸瞬间四分五裂。 如此之痛快。 第二天一早肖杉来医院陪我,手上提了很多水果,她刚从门外走进门内,我放在床上的便爆发出刺耳的铃声,我看了一眼来电提醒,想都没想,便反手摁掉,对肖杉笑着说:“这大早上的,你怎么来了。” 肖杉自顾自将水果提到不远处的桌上,念叨着说:“你家里人都没人知道你住院,作为你好朋友,我自然要来。”她说完,便从袋子内拿了一个苹果坐在我床边削。 她边削着,边和我闲聊了起来,无非就是某某花了多少钱在拍卖会上买了什么珠宝,某家太太和丈夫离婚了,离婚的原因无外乎第三者的介入。 我没怎么搭话,还是如往常一般,都是她一个人在说,我听着。 可绕是肖杉有再多的话,也会有说干净的那天,她话都说完了,便也同样沉默了下来,而我依旧沉默着。 我们在沉默中相互看着对方,肖杉说:“你恨我。” 这次是肯定句,不是疑问。 她见我不答,便苦笑了一声,将苹果放在桌上,起身就想走。 我说:“这七年里,我无时无刻不再等你。” 她步子一顿。 我望着窗口被风撩起的窗帘,笑着说:“可是等啊等啊,一年又一年,我失望了一遍又一遍,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你在哪里,是不是忘了我,可我们是彼此最好的朋友,不应该啊。” 肖杉的手在颤抖,在这静谧的空气里,她没有勇气回头来看我,我知道。 我也没有看她,目光落在窗帘上,仿佛在自言自语,继续说:“就这样,七年过去了,我活着从那吃人的地方走了出来,你成了富太太,而我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对于这七年给我的唯一解释,是人贩子拿你的家人威胁你,所以你不敢来救我。” 我终于将视线移到肖杉后背上,说:“我只记得当初我们一同被拐卖,我将自己唯一出逃的机会让给你,你走的时候,我只对你说了一句话,救我,可是你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你说你要保护自己家人,可我呢?到最后我竟然都不及你的家人重要,真是可笑。” 肖杉的背晃动了两下,她沉闷的声音似乎是从她胸腔中发出来的,她说:“当时我别无选择,我只能选择我的家人。” 我说:“所以你把我丢弃了,让我替你承受你本应该承受的一切。” 她说:“对不起……” 我说:“对不起别说,肖杉,你是真的没机会来救我,还是你不想来救我,你自己心里明白。” 肖杉说:“如果时光倒流,我宁愿被困在那里的人是我。” 我说:“可惜,时光永远不会倒流,而你肖杉回到当初就算重新经历那件事情一百次,也绝对不会有一次像你现在说的那种可能,因为我了解你的为人,你根本做不到。” 她转过身,眼睛内全是红色的血丝和泪,她说“你这次回来应该不是真的要和我重新当朋友那么简单吧?” 听到她的话我笑了,我说:“你觉得我们还回得去吗?” 她说:“你想干什么?” 我说:“报复你。” 第026.孩子 肖实仿佛听了一个很好笑得笑话,她看向床上笔直坐着的我,反问:“你拿什么和我斗?陈舒尔,你以为还是小时候吗?” 她轻蔑一笑说:“不好意思,现在是成人世界,成人世界是讲究规则。现在的你只不过是我丈夫公司一个打工的,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以为你进得了这种公司吗?你充其量也不过是某餐厅一个每天以洗盘子而维持生计的平凡女人,真当自己是什么高级货色了。” 她话刚落音,她口袋内的便响了,肖杉冷笑的看了我一眼,转身朝门外走去,走到走廊外她才接听那通电话,以为是家里的佣人催她回家了,可电话内的人跟她开口说第一句话时,她利落的脚步猛然停下,有这整整一分钟里她都没有动作,紧接着毫无预兆从她指尖脱落坠地,她完全不顾自己怀孕像是疯了一样狂奔,那些随她一起来的人,追在后面喊着太太! 可肖杉头都没回,便消失在走廊尽头。 我坐在床上听着走廊外她急促远去的脚步声,不疾不徐的从床头捞了一本杂志放在手上翻着,花了半个小时翻到最后一页,觉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我给了宋勉一通电话,可电话那边一直显示占线,我改为打给他的助理,电话通了。 宋勉的助理谭曹那边的电话环境乱糟糟的,他声音不是很清晰,不过勉强可以听清楚,他说:“陈经理,请问找我有事吗?” 我笑着说:“谭助理是这样,为什么我给宋总电话一直没人接听?” 谭曹说:“陈经理,不好了,肖小姐出事了。” 我皱眉问:“什么事?” 谭曹说:“流产了。” 我说:“为什么会这样?!” 谭曹似乎没太多时间和我解释,他说:“现在情况还不清楚,我还有事情要忙,就先不和您说了。” 他要挂的时候,我赶忙说了一句:“你先把医院地址发我。” 他说:“好。” 通话结束后,谭曹动作很快把肖杉所在的地址发给了我,我换了衣服便往那边赶,我到达那里时正好碰见谭曹在外打电话,他看到我来了,立马将电话挂断朝我走来问:“陈经理,您怎么来了。” 我说:“杉杉怎么样?” 他说:“还没醒。” 我又说:“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突然间就流产了?她今天早上才从我那里离开。” 谭曹本来不想和我说太多,可见我专门来了一趟,又知道我和宋勉与肖杉之间的关系,便环顾了一眼四周确认没人后,他才压低声音说:“肖小姐的父母被人绑架了,现在还生死未卜,肖小姐昨天在赶回去的路上太过匆忙,车子不小心和一辆私家车撞上人流了产。” 我大惊,焦急问:“那她人怎么样?” 谭曹说:“人倒是没多大问题,现在宋总在病房陪着。” 我说:“我可以进去看看她吗? 谭曹犹豫了一下,毕竟在这样的时候,没有谁有时间来顾忌我,可碍于我和宋勉之间的关系,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对我说了一句:“跟我来。”便带着我往肖杉的病房去。 我进去的时候,宋勉正坐在肖杉的床边,而肖杉还在昏睡当中。 谭曹在他身后轻声提醒了一句:“宋总,陈经理来了。” 宋勉回头,见我来了,便眼神责备的看了谭曹一眼。 我赶忙走上前说:“我不放心杉杉,所以自己来的。” 宋勉说:“她没什么事,只是还没醒。” 我望着他疲惫的模样,小声问:“你还好吗?” 他虽然疲惫,可脸上还是带着往常的笑,他说:“没事,不用担心。”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我的伤,又问:“你从医院跑出来了?” 我说:“我担心杉杉,所以坐不住,跑了过来。” 宋勉便让谭曹去给我倒杯水然后拉着我坐下说:“杉杉这边我会处理好,在这里待会就回去,别给我添乱。” 我摇头说:“我要陪着你等她醒来。” 他说:“你伤还没好。” 我还是摇头说:“没关系,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宋勉明白我和肖杉一直姐妹情深,他知道阻止不了我,只能无奈的说了一句:“好吧,可你也要注意自己身体,今天我没有太多时间顾忌到你。” 我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你照顾的。” 宋勉笑了笑,握住了我的手说:“杉杉还有两个小时才醒来。” 果然,两个小时候后肖杉真的醒了,当她睁开眼看到我和宋勉的第一眼,忽然发疯一样朝我扑了过来,双手死死掐住我脖子,满脸狰狞说:“陈舒尔!你这个贱人还我孩子!” 第027.认罪 我被肖杉的手给掐住脖子,动弹不得,她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宋勉冲上来将她狠狠一推,他大喊:“杉杉你冷静点!” 被宋勉推倒在床上的肖杉好久都没有动,因为她掐我用了好大力气,她狼狈的趴在那里喘息着,隔了好久,大约终于感觉到自己力气恢复了一点,她抬脸来看我,嘴角带着诡异的笑,用手指着说:“是她,是她杀了我们的孩子,我知道。” 宋勉有些没有听明白肖杉的话,毕竟在他印象中,我和肖杉的感情一直很好,他以为是肖杉受了精神上的刺激,人有些糊涂了,赶忙坐在床边将她抱在怀里说:“杉杉,这是舒尔啊,你最好的朋友舒尔,你是不是忘记了?” 肖杉仍旧死盯着我说:“我没忘,这一切都是她报复我的阴谋!” 她怕宋勉不信,手死死抓住他衣领,满脸焦急说:“宋勉,她这次回来就是来报复我的,她恨我,她一直在恨我!孩子根本不是意外死亡,当时我很着急没错,可是我很清醒,根本不是我撞上了别人,是那辆车主动来撞我,我根本防不胜防!” 她从宋勉的衣领上松开手,又指着我说:“而主导这一切的人就是陈舒尔,这个居心叵测的女人!” 当肖杉的手如一把锋利的剑指向我时,我心漏了一拍,满脸惨白的看向她,一脸不解问:“杉杉,你在说什么?什么撞车,什么居心叵测?我是舒尔啊,我是陈舒尔啊,你今天上午不是才从医院看完我回去吗?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满脸焦急的看向宋勉说:“她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宋勉也不是很明白肖杉的言行举止,他皱眉说:“先找医生,可能是精神受到了刺激。” 站在一旁的谭曹听了宋勉的话,赶忙跑了出去找医生,等他带着医生进来时,肖杉还是没有冷静,她拽着宋勉的衣襟,一遍一遍哀求说:“宋勉,你相信我,我没有骗你,你一定要相信我,这个女人心狠手辣,她早就不是以前那个陈舒尔了,现在的她就是一个恶魔。” 宋勉只能将她禁锢在怀里,一遍一遍说:“杉杉,你冷静点,这件事情我会查清楚。” 正当病房内乱成一团时,谭曹突然接到了一通电话,也不知道这通电话是谁打来的,电话结束后,谭曹迅速走到宋勉身边,低声说:“宋总,杉杉小姐的父母回来了。” 宋勉动作一顿,连同他怀里的肖杉也僵硬住了。 宋勉皱眉问:“怎么回事。” 谭曹说:“y市那方的警察救出来的,现在二老已经往医院这边赶了。” 谭曹的话刚落音,门外便传来肖杉母亲的哭声,紧接着两个身影从门外蹒跚的冲了进来,肖母便将肖杉搂进怀里,哭着问她孩子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间就流产了。 宋勉怕肖杉再次因为孩子的事情而激动,赶忙将肖母拉开,转移她视线问:“妈,您怎么回来了?有没有受伤?” 肖母还在为了肖杉流产得事情伤心,老泪纵横问宋勉孩子是怎么回事。 宋勉解释说:“杉杉听到您二老的消息太着急,赶回去的路上发生了车祸。” 肖母一听女儿流产竟然还是因为自己,哭得更为大声了。 宋勉并没有时间在这里听肖母大哭,而是低声询问:“妈,您那边是怎么回事?绑匪没有伤害你们吗?” 肖母哭着摇头说:“他们没有,警察一来他们害怕就把我们放了,所以我们现在才能安然无恙回来。” 宋勉重复了关键两个字:“放了?” 宋母哭着说:“是啊,亏我们运气还算好,如果不是他们放了我和你岳父,估计我们就回不来了。” 宋勉压下心里的情绪,对肖母和肖父说:“爸妈,现在杉杉需要休息,我让助理先送你们回去。” 肖母还想说什么,谭曹立马走了上来对二老说:“我送您回去。” 二老还想说什么,谭曹便拉着他们走。 他们离开后,宋勉对我说:“舒尔,这边没你事了,你先回去吧。” 我点了点头,转身想走,坐在床上的肖杉突然说了一句等一下。 我回头去看她。 肖杉说:“宋勉,她不能走,她必须接受调查,我可以肯定这场车祸和她有关。” 现在的她已经冷静下来,语气也逻辑分明了很多。 我看向宋勉,宋勉皱眉,他看向肖杉说:“舒尔是你最好的朋友,她怎么可能害你?” 肖杉说:“你不信我?” 宋勉说:“不是,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怀疑舒尔,毕竟她和你是好朋友,你可以怀疑任何人,都不应该是舒尔,这让我很意外。” 肖杉冷笑:“那是因为她恨我。” 宋勉反问:“她为什么要恨你?” 肖杉的话几乎到了嘴边,可她又咽了下去。 宋勉见她说不出来,便不再管肖杉,对我说:“舒尔,你先回去。” 我点了点头说:“好,那我先回去了,宋总。” 我转身就要走,可还没走到门口,门外便出现两个警察,我愣了一下。 警察站在门口问:“哪一位是陈舒尔陈小姐。” 我说:“是我。” 警察说:“我们怀疑肖小姐的车祸和您有关系,麻烦和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 宋勉听了这话,朝我这方走了过来,对警察说:“是不是弄错了。” 警察说:“和肖小姐相撞的那辆车上的司机,说此事受陈小姐指使。” 宋勉看向我,我也侧脸看向宋勉没有说话。 宋勉对警察说:“这件事情麻烦您调查清楚,因为陈小姐和我的太太关系非常好,希望别存在误会,伤害到她。” 警察说:“您放心,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与此事有关的任何一个人。” 宋勉说:“麻烦了。” 警察便对我说了一句:“走吧。” 我没有拖拉,随着警察离开。 肖杉嘴角带着痛快的笑看向我。 到达警察局后,对于警察的审问我没有承认也没有辩解,无论警察怎么拷问我都是沉默的坐在那里,一句都不说。 审问我的警察,被我的态度惹得恼火,可他又不能对我怎么样,便暂时结束审问将送去拘留室。 之后几天我都是如此的态度,宋勉带着律师来了警察局来看我,当时他站在铁门外看向坐在铁门内的我,等警察将门打开,他带着律师一言不发的走了进来。 等警察离开后,他看向我说:“为什么不辩解。” 我说:“你让我说什么。” 他说:“这件事情我不觉得会是你做的,你和杉杉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说:“这话你应该去问她。” 宋勉见我态度始终不温不火,他深吸了一口气,再次问我:“还是不决定说是吗?你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警察是可以定你默认。” 我说:“随便。” 宋勉没想到我这么倔,他有点恼了,眼睛里一片阴郁,可他还是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继续温声说:“我给你带来律师,他可以为你保证自己的利益,舒尔,你”可以不相信我,可你必须相信她。” 他抬起我的脸,强迫我看向他说:“知道吗?” 我还是没有说话,沉默的和他对视着,他手从我下巴处离开,将律师留给了我,转身离开了这里。 律师看向我说:“陈小姐,从今天起,我是您的辩护律师。” 我说:“你不用替我辩护,我不需要。” 律师说:“陈小姐,我希望你考虑一下,毕竟这不是游戏,如果你不配合,是需要负法律责任的,而且是刑事法。” 我说:“不用。” 大约律师是没见过我这样不识好歹的人,脸色一变,冷哼一声说:“恕我无能为力了。” 他转身就走。 律师离开后,拘留所又变得安静无比,我望着那扇紧锁的铁门,轻笑说:“你是谁,很快就有答案。” 第028.你为什么不去死! 宋勉离开后的那几天,我依旧沉默不语,没有辩解,而那个撞了肖杉的司机依旧一口咬定是我指使的一切。 警方收集的证据中,确实全部证实是一场蓄意撞击。 警察又给了我一天时间,他说如果我再不说话,或者不辩解不认罪,便将我的沉默认为默认。 这是赤裸裸的恐吓,可我还是笑了两声,依旧沉默。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到最后一天时我等的那个人还是没有来,倒是等来了肖杉。 肖杉刚流产,脸色依旧苍白,这个孩子对于她来说打击应该是不小心的,从她眼眶下的黑眼圈就可以得知,而且短短几天时间她瘦了好多。 当然此时的我,在她眼里自然是狼狈万分,几天的牢狱之灾早就让我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她冷笑的欣赏我现在的狼狈,她说:“过得好吗?这几天。” 我坐在冷硬的床上,笑着说:“非常好,没想到现在你还顾忌姐妹情谊来看我。” 她见我都到这个时候了,竟然还笑的出来,气得直接将手上那碗用来装模作样的粥砸在我脸上,浓稠的液体从我脑袋缓慢流下,我没有动,更加没有去擦,如一座雕塑一般坐在那里。 她缓缓走到我面前,手抬起我脸,欣赏着我的狼狈。 突然一巴掌便朝我挥了下来,我清晰的听到耳边啪的一声,让我耳朵都暂时失声,脸上是火辣的疼。 肖杉盯着如一只死狗的我,笑着说:“还笑的出吗?” 我继续抬起火辣辣的脸,看向她,对她笑。接着肖杉又是一巴掌下来,这一巴掌直接把我从铁床上甩到铁床下。 等我挣扎着要起来时,肖杉还觉得不够,一脚直接踩在我脸上,她看向我脚下的我,笑着说:“知道吗?我恨不得你死在那座山里面,既然已经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还要出来?” 我在她脚底对她发出恶意的笑说:“怎么,怕我揭你老底,怕我告诉别人你有多肮脏?” 她嘴角的笑一凝滞,她说:“你再说一遍。” 我刚开口,肖杉忽然尖叫了一声,紧接着她疯狂的踩踢便如暴雨一般朝我身上密密麻麻落下。 我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本能的用双手抱住自己脑袋,防止自己受到致命的伤害,可此时的肖杉好像已经情绪失控了,踢我的动作也越来越狠,她情绪激动说:“你以为你能好到哪里去!陈舒尔,你以为你在那地方待了整整七年还会是个什么好东西吗?应该没少被男人玩吧?!” 她拽垃圾一样将我甩在墙壁上,双手死死掐住我脖子,扭曲着脸,咬牙切齿说:“你知道吗?你说你恨我,我又何尝不恨你,从十三岁那年你喊我去游乐场玩的那天起,从你轻易相信那些人贩子执意跟他们走那天起,我就开始恨你!我所遭受的一切全部拜你所赐,你有什么资格来恨我?!” 她见我已经伤痕累累成这样,可嘴角还是带着令她讨厌的笑,她越发疯狂的摇晃着我,声音嘶哑说:“你为什么不去死?你死了这件事情就永远都不会被人知道。陈舒尔,你去死啊!你给我去死啊!” 她手下的力气越来越重,当我以为自己会死在她手上时,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个警察,将掐住我脖子的肖杉用力往一旁甩,已经失去理智的肖杉摔在地下后,便瘫软在地,她精疲力尽的坐在那里茫然看着这一切。 我也不差,被她踢得全身是伤,趴在地下苟延残喘。 那警察似乎是被肖杉受贿了,他怕事情闹大,一句话都不说,便迅速将瘫软在地的肖杉给架了起来,带着她快速离开了这里。 我在地下趴了不知道多久,感觉身体终于没那么疼了,才缓缓从地下爬了起来,重新爬到铁床上,坐在那里没有动。 没多久,警察局便有人给我派来了医生处理给我处理,我麻木的坐在那里,任由他在我身上做简单的处理。 医生离开后,我感觉身体很不舒服,便卧床休息,不知不觉竟然伴随着疼痛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监狱里面站了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男人,他一直盯着床上的我,似乎等了我很久。 我动作艰难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微眯着眼睛看向这个男人,我说:“你终于来了。” 那男人看到满脸淤青的我,说:“看来,你一直在等我。” 我笑着说:“阿青,好久不见,越来越帅了。” 他懒得理我的话,面无表情说:“相信我,我一点都不想见你,如果不是迫于无奈。” 我没想到他这么无情,故作伤心说:“好歹你也是我老师,没必要这么绝情吧。” 他冷笑说:“得,千万别这样说,我可没教你自虐。” 我耸耸肩说:“没办法,老恩怨了,总要解决。” 阿青似乎连在这里多待一秒都不愿意,我没有和我叙旧,直接开门见山说:“我已经给打点好了一切,希望今后的你好自为之。” 我笑着说:“多谢。” 他冷笑说:“别谢我,我只是听人办事。”他让我传达一句话给你,肖杉流产撞车这事希望你给个完美的解释。” 我说:“他为什么没来?” 阿青看出我心内的想法,他冷笑说:“陈舒尔,作为你曾经的老师,我不得不奉劝你一句,摆正自己位置才是正确的生存法则,如果想安安稳稳,就将不该有的念头从心里根除。” 我嘴角的笑容僵住,阿青不再看我,转身从这里离开。 这是我的销售老师,我在工作方面的一切都是他在教授,这是他身边我唯一认识的人。 他的烂嘴巴我早就领教过了,不过这么久不见,他还是这么不顾情面还真是让人下不来台。 我无奈一笑想,阿青还是那个阿青,一点没变。 他办事的能力我一点都不怀疑,我设的局就这样简简单单被他派过来的人给破掉。 到第三天本来还一口咬住我,说是遭我指使他撞肖杉的肇事司机,突然改变了自己的说词,竟然反口咬肖杉。 说是肖杉自导自演了这出戏,不仅指使他撞她,还让吩咐他嫁祸给我,警察都被肇事司机这场大戏给唱懵了。 紧接着阿青派给我的律师,竟然趁机以诬陷罪将肖杉诉上法庭,甚至还多加了一名故意伤人罪。 第029.两种人 宋勉听到这个消息时,迅速来医院找我,当时他和我说这件事情我还一脸茫然,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知道司机反咬一口,可却并不知道阿青竟然让律师起诉。 宋勉见我表情有些迷惑,他看出了什么,开口问:“你不知道这件事情?” 我意识过来,赶忙说:“我知道,是我的意思。” 宋勉说:“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做。” 我说:“其实对于这件事情我想善罢甘休,可是我没料到肖杉会这么狠。” 他知道我指的是这满身的伤。 宋勉说:“我知道这次事情是委屈你了,肖杉太过鲁莽。” 话说到这里,他问:“为什么我给你律师你不要。”他想了想又说:“你觉得我会偏向肖杉吗?” 我没想到宋勉会这样想,我起先拒绝他的律师替我辩护是因为我在钓鱼,现在钓鱼活动结束,阿青主动给我请律师也没有过问我,我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为了怕引起他的怀疑,我只能顺着他的话说:“不,我只是不想让你为难,杉杉是你的妻子,于情于理你都应该偏向她,虽然你不会这么做,可我还是不想让你为难。” 宋勉笑着说:“其实,如果你接受我的律师,无论这件事情到底是谁的错,我都会尽量护你。” 他这话竟然让我哑口无言。 宋勉似乎也不想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他看向我满脸的伤,拿起桌上的药膏为我温柔涂抹着,好半晌他说:“这件事情谁的真,谁的假我并不想过问,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追究也没有太多意义,我现在来只说一句话,你和杉杉其实没有必要闹到这地步,继续下去只会两败俱伤,而且。”他停顿了一下,指尖拂过我的眉角,轻声说:“我相信我第一眼看中的女人,是不会有这阴险的一面,并且以你的背景,是没这么大权力和人脉去布这个局。”他看了我一眼,笑着问:“你说,对吗?” 他似探非探的话,还真是高明。 我没有回答。 宋勉离开后,我的律师便随着警察来接我出拘留所,事情发生了这样的转变,再拘留我,也是不合法了。 在出了警察局后,律师和我说之后出庭的准备工作,他说这个官司他有百分之八十的胜率,将肖杉送入监狱,轻而易举。 我看向律师问:“肖杉的车祸确实是我设计的,包括她父母被绑架。” 律师没有丝毫意外说:“我知道,可保你是我唯一的目的,就算不择手段。” 我冷笑说:“不用了,撤诉吧,这件事情我并不想闹大,因为之后我和宋勉还有接触,假如现在对肖杉乘胜追击,后面的事情根本不好办。” 律师说:“我做不了主。” 我说:“我想见阿青一面。” 律师看了我一眼沉吟了一会,他说:“我会和他说的。” 我笑着说了一句谢谢。 我回到久违的家后,莫名觉得松了一口气。 第一时间便在浴室将自己清洗干净,一直到下午,阿青便来联系了我,他约我在茶馆见面。我换好衣服到达那里时,他已经在等了,给我倒了一杯茶说:“我只有三十分钟给你。” 我坐在他对面,随手拿起他给我倒的茶喝了一口,笑着说:“我知道你忙,我今天来约你见面,只是让你撤销对肖杉的起诉,不然我之后不好办事。” 阿青冷笑说:“你不觉得这一盘好棋现在被你玩的一盘散沙吗?我不是很理解你为什么要公开告诉你对肖杉的目的,这只会给你的任务增加难度,肖杉知道你恨她,甚至是为了报复她而来,她必定会反击你防备你,到时候你想彻底把宋勉为你所用就很难了,宋勉不是一个表面那么简单的人,如果他从肖杉身上看出你的心思,你的蓄意接近,就必定会怀疑你的身份,你对他的目的。到时候目的没达到,不过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而已。” 我笑着说:“阿青,我和你相处这么久,你应该对我的每一步都有了解,如果是别人,我肯定会按照你的说法做,可肖杉,我并不想这样。” 阿青说:“你想和她公平的分个生死胜负,可你也应该以大局为重,陈舒尔你如果一直不按吩咐办事,他终有一天不会容你。” 阿青虽然嘴巴烂,可他对我还不错,如果是别人,我想他提都不会提醒吧?他这个人最精明了,不关自己的事,永远高高挂起,在一旁冷眼旁观看你怎么死。 对我他还算客气的了。 我紧了紧手上的杯子对阿青说:“我知道这次我所有任务都没有经过请示,全都是突然而为,可阿青,这件事情是我心病,我不想连这种都要受制于人,我希望痛快点,不管他怎么惩罚我,而且这件事情我可以和你们保证,无论我用怎样的手段去进行,可我一定会完美完成。” 阿青说:“这种话和我说没用,我该提醒你的,都提醒了。” 他手上的茶没喝一口,便招来服务员结账,我知道他要走了,赶忙说出自己的目的,我说:“阿青……” 可话没说出来,他便看出了我的想法,冷笑打断说:“别想了,他想见你自然会见你,你现在应该好好想想他为什么不见你,这段时间你真的太脱轨了,竟然沦落到让我出面替你擦屁股,总之对于这件事情他不是很高兴。” 我不说话。 阿青将钱放在桌上,对我说:“陈舒尔,他这个人不是你该有的想法,不然你会死在他手里。” 我肯定说:“他不会!”说到这里,我像是自我安慰一般,又自顾自加了一句:“阿青,不是我的错觉,他对我是有区别的,不然他今天不会让你出面来给我摆平麻烦。” 阿青脸上带着丝可笑,他大约也在笑我的白日做梦和痴心妄想罢了。 他说:“在他眼里只有两种人,可利用和无用。” 第030.捕获 其实阿青我最讨厌他的一点,就是活得太过清醒,他自己清醒不打紧,还试图将正在做梦的我从那虚幻温暖的洞穴中拽出来,可他似乎不懂,谁都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我是甘愿沉沦,他说再多都打击不了我。 我望着面前这杯冷掉的茶,喃喃自语说:“至少我现在还有用,他容得下我啊……” 可阿青的身影早已经远去。 第二天阿青便吩咐律师撤诉了,在这方面他自然要配合我。现在还不是和肖杉生死决斗的时候,毕竟宋勉还在那里摆着,肖杉刚为他流产,他对他是存在怜惜的。 这个时候动肖杉,就相当于把我们两人之间好不容易勾起来的关系直接推往火葬场。而肖杉,这次放过她,不难想象她之后会用怎样的手段来回击我。 想到之后的事,我莫名觉得兴奋,因为我们之间终于该有了结了。 谁欠谁的,这一切都留给老天去评定。 晚上宋勉打电话约我吃个饭,他并没有提肖杉和我撤诉的事情,似乎真的就单纯和我用个餐。 他不提,我自然不问,他发出了邀请,当然答应。 和宋勉挂断电话后,我便开始精心打扮,他的司机将我带到约定的地点时,宋勉并没有到,我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处,低头看向身下的万丈高空。 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万家灯火置于自己脚下还真是如梦如幻,有种不真实。 正当我望着楼下凝神发呆时,刚处理完肖杉家里那档子事的宋勉,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似乎是怕惊动我,悄无声息来到我身后,便从后面轻轻拥住了我,他在我耳边低语:“这样的高度,适应吗?” 我没动,也没有闪躲,依旧目不转睛的望着落地窗下说:“站这么高,总觉得不真实。” 宋勉听到我回答,轻笑了一声,他同我一起看向脚下的灯火,眼睛内含着一丝迷惘说:“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在这间餐厅。”他停了停,笑着说:“当时肖杉拜托我帮你入职耀华,还把你介绍给我认识,那天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尽管她一直在和我说着你们以前的趣事,可她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没有听进耳,只知道你在笑,你在羞涩,你在紧张,你有点惴惴不安。” 他温热的鼻息喷洒在我耳边,他说:“那天那顿午饭,我整个人犹如在梦中,眼里心里全都是你,像是魔怔了一般。 回去的时候,我在想,我是怎么了,你怎么像个女巫一样,就仅一面便强势进入了我的生活,我的心脏我的眼里。 之后再次见面,你在倪东手下办事,你不知道吧,我经常不由自主的去听取你的消息,你在公司每天的日常,我听后心情总会莫名得安稳,可渐渐地,我听到的不止是你的工作日常,还有你和倪东之间明明灭灭的火星,那天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像个幼稚的毛头小子,差点有了将他从你身边除掉的心思,可是每每看到你和他进进出出,你看他的眼神,我又只能站在一旁无奈观看。” 他语气染上嘲讽,他说:“我算什么,我只是你的老板,你好朋友的丈夫,就连你的朋友都算不上,我连过问的资格都没有。” 他手将我脸别像他,我机械性的随着他的动作侧脸看向他,我看到他双眸里,是一汪水,那汪水的温度足以将女人溺毙。 他说:“我就像一个变态,每天晚上都在想你和倪东之间会怎样,他会像这样抱你吗?会在晚上的时候,看到你的千娇百媚吗?” 说到这里,他眼里的笑意渐冷,他的吻便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 我没有动,没有推开他,也没有回应他,就像是一具没有生命的木偶被他吻着,舔舐着。 为了让我有情绪,他本来只是在我唇上浅尝辄止,最后一改他往日和风细雨的性格,他的吻霸道强势逐渐深入,我牙关被他舌头抵开时,我将脸侧向一旁,他的吻落在我的脸庞。 我这细微的拒绝动作,让他停下了他的吻,他低眸凝视着我,眼眸内是伤感,他说:“我让你受不了是吗?” 我疲惫的摇摇头,说:“不是。” 他捧着我脸,不放过我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他说:“那为什么?” 我沉默一会,用双手回抱住他,将脸死死埋在他怀里,我有些伤感的说:“别试图俘虏我,我会难抵诱惑……你给不了我未来的。” 宋勉感觉到我流在他胸口的眼泪,他愣了一秒,他紧抿着唇,将我越抱越紧。 他说:“我可以给你我能给的一切,包括我的事业,金钱,爱。” 我和宋勉的饭吃完,他便开车送我回公寓,在回去的中途,肖杉给了他好几通电话,他都没有接,全都让助理去处理。我不敢说他对肖杉有多少感情,可他给她的尊重还是有的。只不过这一次,他大约是见我在车上,不想影响我们之间好不容易有点进展的关系。 等助理将肖杉那边处理妥当后,我没忍住,侧脸看向他,开口说:“你不接她电话,她会胡思乱想。” 他说:“与其让她胡思乱想,还不如让你别胡思乱想。” 宋勉见我不说话,他悄然握住我放在双腿上冰凉的手,笑着说:“别担心,她没你想的那么脆弱。”他目光盯着我双眸,认真说:“答应我,以后我们之间不提她。” 我说:“可是……” 他嘘了一声,食指按压在我唇上,阻止了我的话,他说:“听我话,这样我们才会开心,好吗?” 他眼里的温情仿佛一张网,将我捕的无处可逃,他说:“你要时刻记住,我喜欢的人是你,那就足够。” 这是一场猎人与猎物之间的较量,谁是猎人谁又是猎物,没有人知道,我只清楚的感觉到,这个男人,想捕获我。 第031.信徒 我从拘留所回来的第二天自然是去医院办理出院手续,宋勉那天有工作没有时间来陪我出院,他派了好几个人来医院帮我办理手续收拾东西,那场面根本不需要我动手,我只要坐在那儿静静看着就好。 等东西收拾得差不多,我跟随着宋勉的人出了病房,正打算坐电梯下楼,可电梯一开,沈从安从电梯内走了出来。 我愣了一秒,一秒过后,我笑了笑若无其事的打招呼说:“沈医生,好久不见。” 他看都没有看我,似乎刚从手术室出来,将脸上的口罩往下拉,露出高挺的鼻子之后,才嗯了一声,便带着护士从我身侧经过,算是回应了我。 这个男人还真是高冷得不成样子,不过不急,逼良为娼也要一步一步来的,何况是沈从安这块硬骨头,我自会让他主动和我说更多。 我将东西搬回家后,便打发了宋勉的人回去,他们一离开,我将电脑打开如往常一般查看邮箱内的工作邮件。 几天没有去公司,那些邮件已经把我邮箱塞满了,可好在我还是在一堆工作邮件中发现了一通与工作无关的邮件。 我笑着将邮件点开,看到里面的详细地址后,紧接着门外传来门铃声,是送快递的,让我签收。 我从电脑前起身出门去签收,那送快递离开后,我便回了客厅将那只包裹给拆开,里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是一把不起眼的钥匙。 虽然不起眼,可这把钥匙却有个大有来历的出处,那就是沈从安家的钥匙。 我放在手上掂量了两下,想到今天的计划,便有些迫不及待的笑出声。 我还真是期待沈从安情绪失控的时候呢,那一定很有趣。 下午的时候,我便带着钥匙开着车出门去找沈从安住的地方,他所住的地方并不难找,本市有名的私人高级公寓,房子每一平以百万计数,里面不仅环境优美,可安全管理也严格。 进入小区都要接受严格查问,我既然是有备而来,自然就早有准备,对于警卫员的仔细盘问,镇定自若的回答着。 那警卫员见我穿着打扮方面倒也没有太过难缠,很轻易的便将我放了进去。 过了警卫员那一关,要进入沈从安所住的那一层楼,那就更加容易了。 我从停车场的直达电梯刷磁卡,直接上楼,免去了和大厅管理人员见面。 到达沈从安所住的那层楼后,我很容易的找到了他的房子,轻而易举的用钥匙将门打开,推门便走了进去。 沈从安所住的地方就跟他人一样,无趣冰冷简单但又透露着精致,里面的东西虽然摆放整齐,可却有生活过的痕迹,而且我还特意仔细查看了,里面并没有女人的生活用品。 我在他卧室和客厅溜达了一圈后,便将视线停留在卧室旁边一扇设有指纹密码的书房门上。 我走了过去对那扇门研究了好一会儿,发现打不开,也没有浪费什么时间,直接奔着他的厨房走去,在他的饮水机里撒了一丁点药水。 但是为确保万无一失,我又在他必备的生活用品上还有床上被褥上,都喷洒了一点,觉得这次他是在劫难逃后,我将他房间内的东西全都恢复原样,像是没有来过一般镇定离开。 出了他的房间后,我并不急于回家,而是附近的商场吃喝玩乐逛着,逛到晚上九点时,我的秘书给了我一通电话,说是沈从安已经下班回家两个小时了。 我笑着说了一句:“好,你早点休息。” 和秘书挂断电话,我便将手上所购买的东西,全都往垃圾桶里一扔,直接从商场出来赶往沈从安的公寓。 他人果然已经下班回家了,因为门缝里有光,我不敢直接推门而入,而是试着用手在门上敲了几下,里面却无人应答。 为了谨慎起见,我又按了按门铃,里面还是没有声响。 我没有再犹豫,用钥匙将门打开后,客厅内的灯光大开,沙发有沈从安脱下来的外套。 我小声喊了好几句沈医生,可都无人应答,我推开了他的卧室房门,此时的沈从安正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我笑了两声走过去,他整个人像是睡着了一般,面目很平静。 我用手戳了戳他的脸,他没有反应,我觉得手下的皮肤挺好的,又忍不住多掐了几下。 几下过后,我对着他那张秀色可餐的脸,有点可惜的咂舌说:“可惜了,一世英名的沈医生大约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天吧?玩明的,我玩不赢你,可阴的你未必是我对手了,沈大医生。” 我边得意洋洋说着,手下动作也没有闲着,指尖利落的解着他扣子,正要扒他衣服时,看向他那张睡得沉静的脸,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失去了揭他身份的勇气。 反而有些疲惫伏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从耳边清晰传来,这一刻的自己才意识到,他是人,他不再是那个永远生活在暗处操控我生活的男人,这一刻我们离得如此之近,他如此的温柔。 我整个人在他身上蜷缩成一团,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我笑着说:“知道吗?十九岁年当你将我从那间不见天日的房子内抱出来那一刻起,我就发誓,我是你的,我的灵魂我的身体乃至我的命。我将成为你最忠实的信徒。” 我流着眼泪笑着说:“刚被你抱回家的我,已经退化到连衣服都不会穿了,每天像只畜生一般被关在那间可怕的屋内,没有自由,不知道该怎样自理生活,他们就扔些残羹剩饭在那里,在那里折磨我。 那时候我连说话都不利索,只会简单的嗯啊,点头摇头,是你一字一句矫正我该怎样说话,也是你手把手教我穿衣服,该怎样活得像个正常人,又该如何自理自己的生活。” 我将脸上的眼泪擦在他胸口,闷着声音说:“你是就是我全部,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我更为熟悉你,我知道你就是他,不会错。” 第032.质问 我从他胸膛抬起脸,手指抚过那张被我想象过一千次一万次的脸,脑海中模糊的轮廓也终于具体了起来。 我动了一下身体,整个人腰酸趴在他身上,脸一点一点靠近他的唇,当我们两人唇相抵时,我笑了出来,贴着他唇角开心的说:“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绝对错不了。” 在他身上赚够了温存的时间,这才依依不舍的从他身上起来,开始脱他衣服,当他上半身终于被我剥得光光的,我叹了一口气,在心里想,还真是色诱可餐啊,皮肤真好。 这样一想,摸得更起劲了,不过现在并不是吃他豆腐的好时机,赶忙把正事给干了。 我用了好大力气将他后背给翻了过来,看到他光滑没有一丝瑕疵的后背时,我愣住了,眼睛死死盯着他正背脊的地方,手指按照记忆中的感觉在他皮肤上摸索着。 凹凸感并不存在,我大惊又大慌,将他人又翻了过来仔细翻看他的胸膛,还是什么都没有,光洁一片。 我有些不敢相信的问:“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没有。” 我慌张的伸出手就要去扒他裤子,手才刚拉住他裤头还没用力,可身体却被突然的一股力气直接抛了床上,紧接着身体上便罩了个庞然大物,有个男人压住了我,他手掐住了我的下颌,我连叫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惊愕的瞪大眼睛看向上方突然醒过来的男人。 他也看向我,眼神内一片清明,根本没有昏迷过的痕迹。 我忽然明白过来,被诈了! 可我下颌此时被他抓住,说不出话来,只能愤怒的瞪着他,仅能活动的下身抬脚便要将他从我身上给踹下去,可这个男人动作利索又轻而易举的压制住了我的所有动作,导致我连双腿的都动不了。 他说:“该愤怒的是我,陈小姐以贼的手法进入我的房间,你说我该报警还是和你法庭上见,又或者通过宋勉来和我私了呢?” 我喘息着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做最后一博,进行挣扎,可是没用,女人的力气和男人相比太薄弱了。 身上的沈从安笑了,他似乎是在嘲笑我的自不量力的抗争,他手松开了我的下颌,食指弹了弹我下巴,他说:“看来陈小姐真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 我大声说:“你卑鄙!” 他说:“你不是比我还卑鄙吗?” 他这句话还真是让我哑口无言,我确实是利用了非法手段进入了他的公寓,可他装昏睡来套听我的话,谁更卑鄙可想而知。 我冷笑说:“我还以为你是真君子,没想到竟然也是欺负女流之辈的伪君子。” 他疑惑不解的说:“陈小姐觉得自己的用词妥当吗?给我下药的是你,非法偷入我公寓的人是你,对我动手动脚脱我衣服的人也是你,绕是君子,对于陈小姐这种小人,特殊时期就该采取特殊手段,难道不对吗?” 我说:“是,我承认我手段是卑鄙,可沈医生用这样的手段,来窃取别人的隐私,探听别人的秘密,难道就不卑鄙了,你不觉得你这样的做法非医生所为?” 沈从安似乎是保持这个动作太久,有点累了,他收回放在我下巴处的手,仍旧没有松开我的意思,反而把身下的我当成一具沙发,懒洋洋趴在我身上,淡笑说:“对于主动和我诉说秘密的病人,我想是应该没有理由拒绝的,陈小姐的盛情,我却之不恭。” 我呸了一声说:“卑鄙就是卑鄙,少给自己找借口。” 他慢悠悠:“哦。”了一声。 对于我的辱骂,很淡定的接受了。 他似乎并没有要从我身上起来的意思,他的重量压得我全身骨骼疼,我只能提醒:“沈医生,难道不打算从我身上起来吗?” 他所若有所思的说:“我在想是将你送官,还是将你私了。” 我冷笑说:“送官的话,沈医生就是从犯。” 沈从安偏头看向我,装作不解。 我继续冷笑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就在前几天沈医生收到了一个包裹,包裹内有一只录音笔,那只笔记录了我策划绑架肖杉父母和导致肖杉流产的全过程。可生为人民医生的沈医生却知而不报,让凶手逍遥法外,这不是包庇又是什么?” 沈从安不解说:“陈小姐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根本不理会他的装傻,咄咄逼人的质问:“你为什么要包庇我?” 第033.败仗 “包庇?”他反问我。 我说:“难道不是吗?” 他翻身从我身上起来,似乎是听到了一个很好的笑话,拿起床边被我脱掉的衬衫后,他说:“你所说的包裹我并没有接到,至于你说策划绑架肖杉父母和肖杉流产这件事情,和我也没关系。” 他穿好衣服便朝着客厅走去,我什么都算到了,只是没有算到他竟然临场赖,干脆来个一不认,二不休。 这个男人还真不是一般的狡猾,他去了客厅我自然也从床上翻身而起跟着他一起去了客厅,可他却在厨房,我跟到厨房,他拿了一只杯子正在饮水机前倒水,我站在门口眼看着他要喝下去时。 他喝水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眉头一顿,似乎闻出了水内有东西。 他看了我一眼说:“你还真是准备工作十足。” 我抱着手懒散的靠在门框上,笑着说:“沈医生不也是专业素质过硬吗?这东西可是无色无味。” 沈从安将手上那杯水倒在水槽里,回头看向我淡淡地说:“拿这些小把戏来糊弄医生,这是你的败笔。” 我说:“是我低估了你的狡猾。” 他改为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拧开喝了一口水,说:“不是我狡猾,是你少了一种东西,警觉。” 他用手指了一下头顶,我抬头一看,头顶两个摄像头,在不易察觉的角落发出微小的紫红色微光。 我半晌都没说话。 他见我一脸吃瘪的模样,拿着矿泉水从我身边经过去了客厅。我又追了过去,发现他正用拨打一通电话,我起初并没有当成一回事,直到他喂了一声,问了一句:“警察局对吗,我这里是金华公寓,麻烦过……” 我预感到有些不妙,冲上去便从后面捂住他的唇,左手就想从他手上抢夺。 可刚扣住他机身,我人便被他一个过肩摔直接扣在了沙发上,他第一时间摁住我的嘴巴,仍旧维持着打电话的动作,风轻云淡的说:“那病患基本上已经没有问题,可以派人过来提了。” 听到他这句话,我紧绷的身体立马一震,瞪大眼睛看向他。 沈从安继续淡然自若:“好,其余事情请和我助理沟通,之后还有什么事情,保持电话联系。” 大约是那边挂断了电话,沈从安将从耳边拿下来后,低眸看向沙发动弹不了的我。 他挑眉问:“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 我冷汗都吓出来了,才发现沈从安竟然在逗我玩,我气得梗着脖子,大声说:“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 他说:“你不也一样让人喜欢不起来吗?” 我说:“你还没回答我之前的问题,你为什么包庇我。” 他说:“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眯着眼睛看向他。 他说:“你口中的那个男人是谁,和我很像?嗯?” 我将脸别向一旁,冷着嗓子说:“和你无关。” 他将我别过去的脸再次别了过来,开口说:“怎么,之前不是对我还很有兴趣?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我说:“是我瞎了眼。” 他说:“正好,我也同样讨厌被人当成替代品,现在你想知道的事情彻底解开,我的生活也可以恢复安静正常。” 我说:“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包庇我?” 沈从安说:“你用这种方法来钓我,我自然不能辜负你这番好意,陪你演场戏,就可以解决你对我的骚扰,还可以知道你对我骚扰的原因,何乐而不为呢?” 我又忍不住骂了一句:“卑鄙。” 他笑了笑,松开了我的手,然后拿起桌上了喝两口的矿泉水,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他到达门口摁了一下指纹板,门应声而开后,他回头对我说:“出门记得把门关上,还有,希望这种事情不要再有下次,如果有下次,事情绝对不会像这次一样如此轻松。” 语毕,他又恢复了平常的高冷无情,进了书房,紧接着便是关门声。 我坐在沙发上好久,才动了动酸痛的身体,瞪了一眼那扇已经紧闭的书房。 这才从沙发上翻身而起,本来打算洒脱一点离开这里,毕竟这一战败得太不光彩了点,可刚走到门口,我抬头看向墙角的摄像头。 在心里冷笑,正常医生正常人谁会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家里安装摄像头,明显可疑,不过这次吃在这摄像头上的亏,为了记住这次教训,我在沈从安的客厅拿了一个东西,便搬了一条凳子,站在摄像头底下,对着摄像头那端的沈从安冷笑一声说:“沈医生,我们还会见面的。” 抬手便将那些摄像头啪啪逐一敲掉。 第034.总有一天你会感谢我 从沈从安的公寓出来后,我坐在车上望着窗外的风景一言不发,就连司机和我说话,我都懒得回。 因为我无法接受沈从安不是那个人这件事情,这完全颠覆了我对这件事情的把握。 声音和感觉相像的人,为什么他身上却没有关于那人的一丝痕迹,这和我的判断简直出入太多。 巨大的失落感将我包围,连我自己都有些茫然失措。 我下车后失魂落魄上了楼,刚走到家门口,便看到了阿青站在那里,我脚步瞬间停了下来,有些意外的唤了一句:“阿青?” 他回头看向我,我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因为阿青主动找我一般都是因为有事,可大多都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我并没有慌神,而是镇定的走到门口,用钥匙将门给打开了,阿青跟着我走了进来。 我将门给关上后,阿青便坐在沙发上,我问他要不要喝水。 阿青开门见山问:“你去了哪里。” 我说:“有事?” 阿青说:“肖杉流产还有她父母遭绑架这件事情,和那个沈从安有关对吗?” 果然是来者不善,我站在客厅中央抱着手看向他,冷笑说:“我不是很明白你在说什么。” 他同样冷笑,他说:“这个局是设给谁的,你根本不用辩解,你在调查他。” 我没想到这件事情被他一眼看穿,也没有解释,只是很不耐烦的坐在沙发上,看向桌上缸子内的金鱼沉默着。 阿青知道我默认了,我以为他这张烂嘴一定又会说一些倒胃口的话,可阿青这次没有,他只是看了我良久说:“结果如何。” 我抬眸看向他,略微意外,不过还是平静的回答:“不是他。” 阿青说:“很失落吧。” 他永远都是这样,轻而易举看穿我的心,这何尝是能用失落来描述得清楚的,这样的结果无异于捅了我一刀。 因为我对那个人仅有的线索已经断了,我不是很痛快的说:“见我这样你是不是又想嘲笑我。” 阿青坐在了我对面,说:“不是。” 我有些惊讶的看向阿青,因为今天的他不烂嘴巴了,竟然还出奇的友善,这不得不让我怀疑,是不是他病了,或者他疯了。 可阿青没有管我的惊讶,只是将一张纸条放在了桌上,他说:“以后有空的话,帮我去看看这个人,你设局调查他的事情我帮你瞒了,但我希望你明白,陈舒尔,活着不容易,千万别自掘坟墓。” 我拿起桌上他放下的那张纸条,不解的问他这是谁。 可阿青不愿多言,他说:“这是我们交易的条件,其余的你别问。” 我一向懒得管他的私事,他也一直都神神秘秘。 他来自哪里我不知道,他的过去是什么我更加不清楚,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叫阿青,身上随时扣了一把枪的阿青。 我记得有一次,他在教授我课业的时候,我趁他睡着了,因为贪玩偷他身上的东西,以为会偷到什么宝贝,可却从他身上摸出了一把冰冷又沉甸甸的黑色手枪。 从那以后,我就不敢惹他,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就开枪把我崩了。 我对他的未来一无所知,他也从来没有和我透露过,这次难得让我接触他的事。 不过我还是一样不好奇,看了一眼纸条上的纸条,便收入口袋说:“成交。” 我以为收了他纸条,这瘟神就该走了,可谁知道阿青今天格外的啰嗦,他坐在沙发上完全没有动的意思,继续开口说:“陈舒尔,别再调查他,你知道的越少越好,这是我最后一次忠告,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这番话的意思,你会感谢我。” 现在是我最烦的时候,在这个时候我根本无法参透阿青这话的意思,如果我尽早参透的话,我就会明白,阿青对我是真的不薄,可这个道理我在最后才明白,而那个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我以为他又是一大堆冷静又现实的大道理,维持着一个不耐烦又抗拒的姿势面对他,态度不是很好说:“这是我的事,你说再多都没用。” 阿青也明白,我是一个固执的人,除了那个人的话,我谁都不会听,更何况是他。 阿青也没有说太多,望着我良久,他说了一句保重,便起身要走。 起先我并没有明白过来他那句保重是什么意思,因为他从来不说这些矫情的话,直到他人都走到了门口,我感觉不对劲,赶忙问阿青:“你又要去哪里?” 他没有回头看我,背对着我说:“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我说:“那什么时候有机会见面?” 阿青说:“你的事情以后不是我负责了,有没有机会见面我不知道。” 不容我再多问什么,他抬起手挥了挥,潇洒的说了一句:“走了。” 我望着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我门口,只能无奈的耸耸肩,他这个人来无影去无踪,这几年越发神秘了,我们偶尔能碰一次面,但那都是极少数。 这次他又要走,我一点都不惊讶,至于他要去哪里,我也不好奇,甚至连他那张地址都懒得拆开去看第二遍。 满脑子都在想,沈从安不是他,那他到底是谁? 声音这么像的两人,是巧合还是真的有某种关联点。 如果那天我知道,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最后一次告别,我一定会好好抱抱他,然后喊他一句老师。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后,听到的第一个消息,便是阿青死了。 当我看到这起消息时,整个人彻底傻了,手中的水杯摔落在地,成了一地碎渣。 我不敢相信,手忙脚乱的在沙发上找着遥控器,找到后将电视机打开,所有频道全都在报道昨晚商业街枪击事件。 耀华公司会计总管,于昨晚凌晨一点,被人当街枪毙。 凶手当场死亡,死亡原因,自杀。 很多人推测,这是一场仇杀。 我将所有报道此事的新闻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又把报道这件事情的报纸一字不漏的看了一遍,发现自己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 报纸上阿青那张血淋淋的脸,如此清晰的印在上面,是他,根本错不了,我们昨天才见了面,我对他不陌生的。 可他为什么要击杀耀华的会计总管?仇杀吗?他和耀华会计总管万州有什么仇?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他为什么要杀他? 我虽然不了解阿青的过去,可我很确定,他不认识耀华的会计总管万州。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件事情和那个人有关,因为阿青听命于他。 我想到这里,一刻都不敢停留,拿到后,便立马拨打他的电话,电话打过去,还是他的人接听,那边的人回了我一句,其余事情让我别管,我的任务目标只是宋勉。 我整个人直接跌坐在地,没有丝毫力气。 第035.两只眼睛 我全身发冷的赶到枪击现场,那条街上的血腥已经被清洗干净,有两三个警察在现场做标记,周围围了三三两两的围观人。 我整个人像是傻了一般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最后连警察取证完毕后,也开车离开了这里,这条平时热闹非凡的商业街,此时竟然在阳光正好的正午显得如此萧条冷清。 我打了一通电话给宋勉,果然他那里乱成了一团,他第一句话便是,舒尔,万州死了。 我说:“我看了报纸。” 宋勉说:“我这边很忙可能这几天没办法顾忌到你。” 我说:“没关系,我正好准备回公司上班了,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告诉我。” 宋勉嗯了一声,显然心情很糟糕,他虽然沉默着,可并没有挂断我电话。 我想了想,试探性的问:“耀华……是不是惹到什么人了?当街枪毙真的是私人恩怨?” 宋勉并没有立即回答我,电话那端传来他的呼吸声,可我也不急,只是耐心等待着。 好久,宋勉说:“我也在怀疑这件事情,因为耀华几年来遭到恶意袭击的事情太多,可是具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想了想又说:“也有可能真的是万州的仇家说不定。” 我说:“也许是这样,可当街枪毙这也太大胆了。” 宋勉说:“耀华这几天估计都人心惶惶,你暂时在家里休养几天,公司可能要全体放假,平息排查几日。” 这么大的事情,公司是不可能照常运转的,现在是耀华的主管被当街击毙,事情还没调查清楚,每个人都在担心,这颗子弹会不会有一天在某一刻落在自己头上,根本无人敢在这个时候上班。 公司全体放假调查,这是必然的。 我说:“好,但是公司正常运转我再来上班。” 他嗯了一声说:“照顾好自己。” 我说:“你也是。” 我们挂断电话后,还是觉得自己提不起一点力气,疲惫的蹲在地上,脑海内不断回放着阿青昨天和我说的话。 我现在才反应过来,原来他唯一一次矫情的话,竟然是在和我告别。 真是想不到,我竟然还会有一丝伤感,他不是对我一直烂嘴巴吗? 我将头埋在双脚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完全不想起身不想走。 鼻尖好似能闻到当时现场的血腥味,可这样的味道我并不觉得陌生。 正当我蹲地不起时,身边突然走来一个人,他没有看我,将目光落标志死者位置的白线上,轻声说:“看来,死者和凶手,其中有一人和陈小姐有关系。” 我听到声音,抬脸去看他,发现是沈从安。 我立马收起自己的情绪,不悦的问:“你怎么在这里。” 沈从安并没有看我,而是将面前的警戒线拉开,走了进去查看死者的现场。 他停留了一两分钟,又走了出来,对我说:“作为唯一知情人事,我觉得陈小姐有必要和我走一趟。” 正当我有些不明不白的时候,后面突然开过来一辆警车,有警察从车上走了下来,其中一名警察赶忙走过来问:“沈先生,您有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 警察的口气非常尊重,我还没弄清楚怎么一回事,沈从安便看了一眼地下蹲着的我,对警察说:“有,把她带走。” 紧接着警察便直接将我从地下给架了起来往警车上走,我回头去看沈从安,大声问:“你干什么?凭什么叫警察抓我?你们又有什么资格抓我?!” 沈从安根本没有管我的大声嚷嚷,随着警察一起上了车,到达车上后,沈从安坐在我旁边说:“别嚷,现在我是这件袭击事件的刑侦顾问,这是你们宋总拜托的,所以这件案子暂时由我负责,鉴于你和这件事情有关联,所以暂时配合我调查。” 我瞪大眼睛愤怒的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与这件事情有关了?沈从安,饭可以乱吃,话你别给我乱说!” 他无表情的扫向我,很严肃说:“两只眼睛。” 第036.审问 看来这个沈从安是存心和我杠上了,我知道现在我和他说什么都无用,只能对前方的警察说:“你们有什么证据来逮捕我,警察什么时候跟土匪一样不分青红皂白了?” 先前抓我的警察,大约也自知刚才抓我鲁莽了点,表情有些心虚的看向我和沈从安。 沈从安开口说:“不用理她,有什么事情我负责。” 那两个警察听了沈从安的话,也安心了下来,进而对我安抚说:“这位小姐,我们并不是逮捕,而是请您配合我们调查,而且生为我国公民,是有义务配合的。” 我冷笑看向他们扣住我手的手问:“你们现在这样是请吗?我很怀疑你们警察现在就是警匪一家。” 那些警察听到我这话,只能快速松开钳住我手的手,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笑着说:“这位小姐,话可不能这样说,我们是人民警察,一生为人付出做事,你这句简单的警匪一家,是否有些严重了。” 我冷笑,懒得理会那些警察,将目光投像一旁的沈从安,开口说:“我要举报你们这个刑侦顾问,有关于……” “如果你还有那个信心你背后的人能再救你一次,你就尽管说。”沈从安似乎早就料到我要说什么,在我身旁冷不丁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什么表情,我终究不敢冒这个险,现在阿青已经死了,估计那边也没有什么时间顾忌得我,我还拿这件事情旧事重提这叫自掘坟墓。 沈从安现在要审就审,反正我确实不知道什么,现在这么躁动反而让他刻意为难,我将没说完的话吞了下去,面目表情坐在一旁不再说话。 他们将我带到警察局的审讯室,屋内只有我和沈从安两个人,他坐在一处桌角上,动作优雅的拿起桌上的水壶往纸杯内缓缓倒了一杯水,他说:“我可以帮你,只要你如实告诉我这一切。” 我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从安轻笑了一声,端着手上的水杯朝我走来,将手上那杯水递给我,我没接。 他说:“你身后的那个人是谁,阿青和你什么关系,你的丈夫王富贵被谁所杀。” 审讯室内的光线特别暗,里面也只有简单的一张桌子,和我身下所坐的一条椅子。 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在这里每说一句话,都将成为证据。 我继续说:“我还是不明白沈医生在说什么。” 并且很不友善的将他递给我的水杯往一旁扫掉,那杯水便摔落在地。 沈从安并不计较,他看向地下的那杯被我打落的水,笑了笑,用纸巾很不在乎的简单擦拭了几下手指,他说:“这里只有我们两人,我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除了你知我知,剩余的就是天知地知,你不必这么谨慎。” 我说:“你凭什么断定我和阿青认识?” 这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果然,沈从安微微一笑,他说:“看来你很确定他叫阿青,不然在我之前称凶手为阿青时,不会没有半分惊讶,现在又主动称他为阿青,就证明你们确实认识,而且关系不浅。” 他下套子来套我,果然和这种人谈话,要时刻注意,不能大意分神。 我深吸一口气,果然自己还是太嫩。 我说:“是你之前喊他阿青的,所以我只能顺着你的话喊他阿青,难道我还称他为凶手吗?你这明显存在误导。” 对于我的反驳,沈从安只是挑眉,倒也没什么不悦,他淡声说:“你只需要配合我,我可以帮你查你想知道的一切。” 他的话另有所指。 我选择沉默,没有回复他。 沈从安踱步在我身边走着,他说:“我在说什么,想必你心里一清二楚,陈小姐这笔交易不亏,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知情的,与凶手阿青的关系,他为什么要击杀耀华会计主管的目的,详细告诉我,你想知道的一切我可以帮你。” 他现在是在利诱,这个诱饵对于我来讲诱惑确实大。 可我并不会通过沈从安去知道这一切,因为只要我这么做,就代表我背叛了他,背叛他的代价有多大,我非常明白。 那次在沈从安公寓,看来他从我身上获取了很多有利的消息,他果然不简单。 我没有再犹豫,依旧是那句话:“我还是不明白沈医生话内的意思。” 沈从安说:“那阿青呢。” 我斩钉截铁说:“我不认识他。” 沈从安扔了一叠资料在我面前,他说:“你自己看。” 我按照他的话,缓慢低下头去看翻看他扔在我面前的资料。 里面的内容,是上次阿青为我请的律师。 沈从安说:“这个律师是当时你被策划肖杉流产后的一个星期他为你请的,如果你与他无亲无故,为什么帮你?陈小姐不觉得自己的话辩驳无力吗?” 我笑着说:“看来沈医生早就盯上了我,比想象中要更早调查我。” 他说:“我要听你解释。” 我知道我和阿青认识这件事情,是根本瞒不下去了,干脆直接承认说:“是,我们确实认识,可我对他一无所知,也仅是认识。” 沈从安说:“应该不止认识那么简单,他给你请辩护律师这点就可以看出。” 我说:“我只能说这么多,我对阿青确实一无所知,包括他为什么要杀耀华会计主管这件事情,连我现在都一头雾水,我还希望你能够告诉我原因。” 沈从安没在说话,只是用手指在桌上扣了两下,目光落在不远处,似乎在沉思我这句话的真假。 可这句话是我来这里起,最真实的一句话。 他信与不信,我也没办法。 接着,我又说:“我要求给宋总电话。” 沈从安听到我这句话,嘴角带着一丝嘲讽,问:“找他救你吗?” 我说:“你们现在是非法拘禁。” 沈从安矫正我的说辞:“你这是义务配合公务。” 我嗤笑一声说:“算了吧,什么义务配合,全部都是花架子,你们现在与其拿时间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来咄咄逼问,还不如多去注意那些儿童拐卖案更为实际,毕竟他们比这些凶杀案更需要你们。” 第037.不惜一切代价 我说完这句话,便从椅子上起身,不管不顾的走到禁闭的审讯室门口,用力敲击说:“你们再不开门,别怪我告你们非法拘谨!” 有警察听到了叫喊声,推门走了进来,见我情绪激动的样子,有些为难的看向沈从安。 沈从安简短的说了一句:“让她走。” 警察们才松了一口气,从门口让开。我瞧了沈从安一眼,冷笑一声,便如离开自己家一般大步离开。 从警察局离开后,我回到家里第一件事情就是把窗帘拉上,紧接着开了屋内的灯用给那通没有备注的号码拨打了过去。 我本来以为又是他的人接的,可没想到电话内传来的却是他的声音。 我愣了几秒,有一瞬间的迟钝。 他在电话那端感觉到我情绪上的变化,笑着问:“怎么,这么久不通电话就听不出我的声音了?” 我从惊喜转变为愤怒,冷冷地说:“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他听到这句话,笑得开心说:“又调皮了。” 我说:“如果没事的话,我挂了。” 我还不容他回答我话,一口愤怒梗在心头,杠得我硬生生将电话挂断了。 可挂断后,我又为自己的冲动后悔,好不容易联系到他,可现在自己又因为赌气把这通靠运气得来的电话放弃,这让我有点抓狂。 可我没有再次回播过去,只是冷冷地想着他还会不会打过来,可只是安静的躺在那里。 我在心里告诫自己,我很生气,该生气的应该是我,凭什么总是我去迁就他,可这样的想法还没过五秒,我就自动放弃。 我还是自制力不太强,重新拿起被我扔在桌上的,给那通电话回播了过去。 电话刚被接听,里面便再次传来他的声音,他说:“不生气了?” 我翻了个白眼,语气不太好说:“你永远都把我拿捏得这么死,有时候我真的很讨厌你。” 他仿佛被我的话逗笑了,作势说:“既然这么讨厌我,那我挂了。” 电话那端传来细碎的声音,好像真的预备挂电话,我急了,赶忙说:“你要真挂了,我就再也不给你电话了,反正你也不爱接。” 他说:“好了,不闹了,找我什么事。” 我知道他是明知顾问,虽然心里气他对我不信任,可已经闹了一次脾气,再闹他估计也没耐心再到那端等我。 我只能有些委屈的说:“被人抓去警察局了,你不知道?” 他语气严肃了一些说:“知道。” 我说:“阿青……死了。” 他说:“我也知道。” 我说:“是你吩咐他枪杀万州的?” 他嗯了一声。 果然我心内的猜测是正确的,我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说:“为你铺路,会计主管是个好位置。” 听到他如此理智的回答,我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激动了,我说:“没有更好的方法将我推上这个位置吗?为什么要阿青牺牲,他可以不死的。” 他说:“你在教我怎么办事?” 我说:“没有,我只是觉得这个人不该是阿青。” 他说:“别人都可以,为什么不能是他。” 我被他这个问题问住了。 他笑着说:“让我来替你回答,因为他是你的授课老师,因为这次是他出面救你,因为他是你唯一熟悉的人,可你必须明白一个道理,他是听我吩咐办事,也就是他所为你做的一切事情,全部是由我吩咐,他才能执行,你的感情与怜悯投错了人。” 我说:“投给你呢?你要吗?” 他淡笑说:“我和你说过,在我身边不管是做人做事,第一个必备的条件,是不该有感情。” 我说:“我是人,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他说:“我不想和你争执这件事情,如果没有别的事,下次再联系。” 在他挂断电话前,我说:“我要见你。” 他说:“你这臭脾气什么时候改,那我们再什么时候见。” 紧接着便是电话挂断的声音,我听着耳边的嘟嘟声,气得直接将往墙壁上砸了过去,砸完更加生气了,将窗帘全都拉开,站在窗口看向下面的风景平息怒火。 永远都是这样,只要一提这件事情,他总能给我无数的闭门羹。 阿青说的对,他这个人果然很无情,竟然为了给我铺路,直接让阿青去送死,他到底怎么想的。 耀华和他什么仇,他为什么要盯着耀华动手,而且不惜一切代价,我真的想不明白。 第038.痛快 相比上面这些疑惑,我更好奇,他到底是谁。 不是沈从安,可他又是谁,两个人的声音如此像,真的只是巧合? 可现在沈从安都在调查他,就证明,他和那个人确实没有关联。 也许真的是我弄错了,也许感觉真的会欺骗人。 阿青死后的一个星期,我便一直在家里休养,我没有出门,而沈从安也没有来找我麻烦,宋勉更没有联系我。 直到星期一那天,阿青的事情基本上得到平息后,宋勉给了我一通电话,说想和我一起吃个饭,大约他终于忙完了,有时间了。 我没有拒绝,而是很快答应了。 之后他将地址发给了我,我便在家里换了一身衣服赶了过去,刚到达包厢门口,宋勉正站在窗口沉思着什么。 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我的脚步声,他并没有动,我站在门口看了他好一会,轻声唤了一句:“宋总。” 宋勉还是没有回头看我,只是说了一句:“舒尔,你过来。” 我应声缓步走了过来,刚到达他身后,站在那一直没动的宋勉忽然转过身来抱住了我。 我身体意外一震,他脸埋在我肩头,将我用力拥在怀中,好半晌才说了一句:“好想你,这几天过的好吗?” 听到他这句话,我紧绷的身体这才松懈下来,我没有动,轻声说:“这几天你很忙吗?” 宋勉闷声说:“特别忙,公司乱成一团。” 我没有说话,任由他轻轻拥着我。 宋勉伏在身上好久,久到让我绷得骨骼都疼了,他这才松开了我,从我肩膀上抬起脸来,他脸上虽然有疲惫,可笑容依旧有,眼睛也神采奕奕。 他盯着我看了好久,手轻轻抚上我的脸,问:“你想我吗?” 我被他盯得有些心慌意乱,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时间将头扭向了一旁。 宋勉不许我逃避,又将我脸别向了他,他的眼睛对我步步紧逼,根本不容我闪躲,他说:“回答我,舒尔。” 我说:“回答不出来。” 宋勉说:“是回答不出来,还是不想回答。” 我说:“都有。” 他听到我如此回答,并没有生气,手指温柔的抚过我眼角,他笑了出来,他说:“我喜欢你的诚实。” 紧接着他趁我不备,在我唇上轻啄了一下,还没等我反应,他便大笑的转身朝着餐桌走去。 剩我站在那里,又是羞又是恼看着他。 他坐在餐桌前为我倒了一杯果汁,对还站在那里的我说:“过来,菜都凉了。” 我在他对面坐下后,他将橙汁递给我,又为我夹了不少的菜,开始和我闲聊着,聊的当然是万州被枪杀的事情。 起先我只是沉默的听着,到后面我忍不住开口说:“你为什么要介绍沈从安去给这个案子当刑侦顾问?” 宋勉执杯说:“其实从安虽然从医,可刑侦方面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天才,他在国外提前将学位修好后,并没有急于回国,而是被学校留下来任犯罪心理学教授,可见他在这方面的天份有多高,可惜他父亲希望他回国发展,多次以死相要挟,他没有办法,才不得不归国,最终放弃了刑侦,从了医,虽然从了医,在这方面的天赋始终没有被湮没,很多次都有一些大学来邀请他当客座教授,可惜他都一一拒绝。” 说到这里,宋勉有些可惜的说:“不过,他这样的人,不管是从事哪个行业,都是拔尖的存在,这次我还是费了好大劲才说服他来当这个案子的顾问。” 他叹了一口气笑着说:“不容易啊。” 说到这里,他嘴角的笑容微微一收,看向我问:“你怎么知道他接手了这个案子?” 看来宋勉是还不知道沈从安将我带去警察局审问的事,他没有告诉他。 只是为什么他没有告诉宋勉?如果他认为我和这件案子有莫大的关系,第一时间就应该告诉宋勉叫他提防我,毕竟他是知道我和宋勉关系的。 他为什么没有告知他?我可不认为他这是保护我,也许他是知道我和宋勉之间的关系,怕被宋勉知道,宋勉会有反对而已,毕竟宋勉现在对我是比较信任,怎么会容许他将我拉去嫌疑犯当中。 现在也只能用这个解释才能通了。 宋勉见我陷入沉思,皱眉问:“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 我立马回过神,对他笑着说:“哦,没事,我是听我的秘书说的,所以知道一点点。” 宋勉以为我还对沈从安存在喜欢,对沈从安也还多有关注,他没有多说什么,开始转移了话题。 我们吃完饭出来,宋勉牵着我出饭店,在这段期间,宋勉突然说了一句:“舒尔,我感觉现在的耀华好像被什么人给盯上了,万州的死不是仇杀,必定是他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会被杀人灭口,而那个凶手,是什么身份连警察都查不出来。” 我说:“你知道是被什么人给盯上了吗?” 他说:“还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一点,处理手段这么粗暴血腥而且无视法律,势力必定不可小觑。” 我说:“也许是耀华商业上的竞争对手。” 他说:“不,他们的目的好像不是竞争,而是要彻底控制住耀华,或者将耀华为他们所用,来达到某种目的。” 我陷入沉思,我记得十九岁那年,他带我离开那天,我听到屋内传来王富贵的惨叫声。 那时候,我清晰的明白那声惨叫意味着什么,我全身发抖,而那个人只是将我抱在怀里,手轻轻抚摸着我紧绷的身体,声音内满是风轻云淡,他说:“好孩子,从此以后,不必害怕了。” 当时我们在车里,我眼睛被人覆了一条丝带,我看不清楚周围一切。 只知道那个天天折磨我,我最痛恨的人,终于惨死在那天。 死因不明。 之后他将我带走后,我每天都在担心自己会不会被警察抓走,可没有,我很安全。 王富贵的死,犹如被吹入大海的沙砾,没有一丝回响,就此永远沉寂。 那是我第一次接触死亡,心里没有害怕,只有痛快。 第039.可怜 我们两个人走到酒店外时,宋勉正要给我拉开车门让我上车,可此时他响了,他助理看了一眼来电提醒,似乎是来电的人很特别,他赶忙拿起走了过来,对宋勉轻声提醒了一句:“宋总,您的电话。” 宋勉知道助理不是这种不知风趣的人,听到后,便对我说了一句稍等,从助理手上接过,放在耳边接听,刚喂了一声,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他竟然抬眸去看身后,皱着眉头似乎是在人群中找着什么人。 我问了他一句怎么了,他没有回答我。 我只能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这一看,正好看到对面马路手拿电话,似幽静一般站着的肖杉。 我身体一震,起先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眯着眼睛聚光看了良久,发现并没有错,确实是她。 我站在他宋勉身边笑了,嘴角带着示威的笑迎向对面的她。 其实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她不是一个没有头脑的人,能够从一个没有背景的女人成为宋勉的太太,可见她是手段的。 这么快被她知道,我一点抖不惊讶,可也从来没有打算遮掩。 她见到我嘴角示威的冷笑,一句话都不说,捏着丝毫不顾马路上来来回回的车。 如过自家大路一般畅通无阻的来到了我们面前,他看着我,宋勉看着她。 在宋勉想开口说话时,肖杉抬手便狠狠给了我一巴掌。 不够,她还想再给我一巴掌时,她的手被宋勉一把抓住。 宋勉皱着眉头说:“我希望你冷静。” 可肖杉根本不听他的话,只是冷冷的看向,冷笑说:“陈舒尔,我没想到你这么卑鄙。” 我捂着脸,避免和她发生冲突,稍微往后退了一步,退到宋勉的生后。 这一举动刺激到了她,肖杉忽然发疯了一般来抓我,并且丝毫不顾及形象放声大叫说:“你躲什么躲?!你有什么资格躲?你给我出来!” 我手臂被她粗鲁的拽住,她真是力大无穷,我被她拽得几乎要跌倒,可我依旧没有还手。 因为我知道,此时的她头脑已经被愤怒占满,她根本没有太多理智去思考这些事情,只要我拿着小三的准则装可怜就行了。 男人永远都偏于弱者,果然,下一秒,宋勉伸手毫不留情将肖杉往后一推,她人没站稳,直接摔倒在地,不敢相信的看向他。 大约没料到昔日对他温柔体贴的丈夫,竟然会在此刻如此无情。 宋勉冷冷的看向摔倒在地肖杉,他说:“肖杉,适可而止,而且也请注意你的身份和我的身份。” 肖杉满脸眼泪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不是说过要爱我一辈子吗?” 宋勉冷笑说:“现在我不想和你聊什么。” 他将脸侧向身旁的助理,开口说:“将太太带回去。” 紧接着也不管地下的肖杉什么反应,牵着我便朝车内坐了进入。 无论肖杉在车外如何发疯一般敲打,宋勉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我莫名觉得她有一丝可怜。 当车子不顾她安慰,态度强硬的从肖杉身边擦身而过时,我听到肖杉在后面追着喊:“陈舒尔你要报复就报复我,为什么要冲我的婚姻来!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一定!” 第040.人选 宋勉将我送到楼下后,见我一脸心事,他紧了紧我的手说:“这些事情我会处理好,别担心。” 我说:“尽量别伤害肖杉,虽然现在我们之间的关系大不如从前。” 宋勉看了我良久,他说:“其实我比较想知道你和肖杉之间发生了什么,毕竟以前的你们感情并不是这样。” 我说:“这样的事情,你该去问肖杉,如果她愿意告诉你的话。” 宋勉笑了笑。 我松开他的手转身想上楼,宋勉及时扣住,我动弹不得,以为他还有事,便侧脸去看他。 宋勉问:“难道不请我上去坐坐?” 我看了一眼天色,笑着说:“太晚了,你回去吧,而且肖杉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宋勉自然听出了我话内拒绝的意思,他倒也没有勉强,而是叮嘱了我一声:“好好休息。” 我点点头。 宋勉一直目送我上楼才离开。 我根本没有把肖杉知道我和宋勉的事当成一回事,反而觉得她知道了更好,我更期待她会有怎样的反击。 万州被枪杀的消息终于在各种大明星出轨事件中得到了平息,观众们没有再执着的讨论这件事情。 耀华也终于在短时间里整顿完毕,我去上班那天,正好在公司大厅和宋勉相遇,当时他和一些高层正往特殊电梯走去,今天好像有董事会。 他起初正在和身边的人说话,并没有发现在他们身后的我,是他的助理提醒了他一句,他回过头来才发现了我。 他嘴角的笑微微往上扬,眼里仿佛带了星光。 我也看向他,两个人隔着人群对视,直到身后的秘书提醒了我一声,我才匆忙收回视线,满脸羞涩侧过脸快速朝电梯那方走去。 到达电梯内,我问身后的秘书,今天的董事会的会议内容是什么。 秘书在我身后小声答了一句:“是关于新会计主管人选的问题。” 会计主管的位置可是好位置,不仅油水捞的多,还得让高层董事们无比信任才有机会坐上去。 董事们自然是要无比的慎重,只是现在万州死了,虽然这个位置以前是个香饽饽,可现在却反而有些枪靶子的意思,谁敢上去坐还得问谁有这个勇气。 休息了这么多天,再次开工,自然是忙得不可开交,各种会议各种文件和销售问题接踵而来,我一上午忙到停不住脚。 到中午时,我办公室内的电话响了,我以为是客户,刚说了一句您好,紧接着宋勉带笑的声音便从电话内传了过来,他笑着问:“一起吃个饭如何?” 我说:“宋总有时间吗?” 他说:“是我来你这里,还是你来我这里。” 我赶忙说:“算了吧,大老板,还是我来吧,让你来我这座小庙,那得让我们这里的虾兵蟹将惶恐不已。” 宋勉笑着说:“就你嘴滑。”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便上楼去找宋勉,到达那里时,他已经在等我一起用餐了,我刚坐在他对面,宋勉便将筷子从桌上拿了起来递给我,问我今天忙不忙。 我心安理得的从他手上接过,笑着说忙死了,又顺带着问他忙不忙。 宋勉往我碗内夹了一些菜,他说:“今天会议上关于会计总管这一职位进行人员选评,你猜结果怎么样了?” 我说:“无人竞争。” 宋勉见我一猜就中,无奈的笑了笑说:“看来,连你都想到了,其余人就更别说了。” 他似乎是被这件事情扰得头都晕了,完全没有食欲,将筷子放在碗上后,便又说:“会计主管是个关键性职位,必须要自己信得过的,又能让对方忠于自己的,以前这位置很吃香,可现在未必了,万州一死,坐上这个位置的人必定自危。” 我也将筷子放下,用手撑着下颌,漫不经心:“和钱相比,自己的命永远是最重要的,没人冒险上任,这是正常的事情,只是可惜了这个美差。” 宋勉见我又是艳羡又是可惜的模样,笑着说:“怎么?你想当不成?” 我说:“不可以吗?这个位置多好,油水又多,又是管钱的,不像销售部,又累压力又大,没业绩还要被上头骂,而会计部不仅管钱还管花钱,面子大又威风。” 宋勉听我这样说,只是笑了笑,只当我说着好玩,我干脆拉住他手主动说:“如果没人上的话,你看我合不合适?我们之间的关系难道还不让你放心吗?” 宋勉本来只当我是开玩笑,现在听我这样说,脸上的笑竟然渐渐退了下去,面色变得有些严肃。 我有些拿捏不住他是怎么想的,暗中观察他的脸色,音量也随着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小。 我见他沉着脸不说话,小心翼翼问:“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 宋勉说:“我非常放心你,只是舒尔,这个位置现在有多危险你应该明白,所以这样的话别提第二次,任何人都可以唯独你不可以。” 他的话一出,我心内的鼓便平息了一点,原来他不是在怀疑我的动机。 听他这样说,我言语间也大胆了许多,我说:“其实我根本不怕,我只不过是想为你分担一些罢了,我知道这个位置的人选让你非常为难,不熟悉的人你肯定是信不过,可熟悉的人眼下没有人愿意接手,你根本没有更好的选择。可宋勉,我不一样。” 我握紧他的手说:“你知道的,依照我们之间的关系,就算全世界背叛你,我必定忠于你,而且我可以很自信说一句话,现在没有任何人比我有这个能力来坐上这个位置,我是目前最合适的人选。” 我说的信誓旦旦,可宋勉没有回答我。 我从椅子上起身,蹲在了他面前,用双手抚摸住他的脸说:“相信我,让我为你分忧解难。” 宋勉坐在那里,看着我无动于衷。 我维持那个动作和他对视着,良久,他将我从他身下拉了起来,拉在怀中拥住,脸贴着我侧脸,他说:“如果你发生什么事,我不会原谅我自己。” 第041.哀求 我盯着地下的一处光圈,小声说:“没关系,为你做任何事我都愿意。” 宋勉同意让我坐上会计总监的位置,对于我来说是一件好事,因为第一步已经完成。 晚上也是宋勉送我回的家,我们在外面一起吃过晚饭后,已经十点,到达我家楼下已经十点二十。 宋勉将车停好后,也不说让我好好休息,也不说让我下车,只是看着我。 这个时候终于又来了,我知道他的意思,只能主动提出:“要不上去坐坐?” 宋勉这才微微一笑,他说:“你知道你的邀请意味着什么吗?” 我装傻说:“喝杯茶,还能意味着什么?” 宋勉笑而不答,他提前下车后,为我将车门给拉开,他对车内的我说:“你知道的,我说的并不是喝茶那么简单。” 都是成年人,他的暗示我当然明白。可我只能继续装傻说:“我的房间十二点后就不留人。” 宋勉直接将我从副驾驶位置上打横抱起,他眉眼含情说:“那我们就把所有事情,在十二点前解决。” 我没有挣扎,任由他抱着我,可心里其实在打鼓,他想干什么,如果此时我拒绝他会有什么后果? 虽然心里一片纷杂,可脸上不敢泄露半分情绪,因为在这几天的相处中,我发现宋勉不像表面那样无害,他的微笑背后是谨慎。 走到现在,我都觉得宋勉并不信任我,他对我有最深的防备,我到现在都在怀疑,他喜欢我的这句话里,到底带了几分真假。 在我沉思这段期间,宋勉已经将我抱到了电梯内。 紧接着电梯便往上开始上升,宋勉低眸看向我,见我表情不明,笑着问我:“害怕?” 我假装听不懂说:“怕什么。” 宋勉笑的意味深长说:“你说呢?” 我怕自己的情绪伪装的不是很好,所以干脆故作娇羞的埋在他怀中,闷声说了一句:“讨厌。” 宋勉听到我一句话,爽朗大笑了出来,将我抱得更紧将我,身体失重,让我只能以圈住宋勉脖子来获取安全感。 当宋勉将我抱到房间时,果然他和所有男人一般直奔主题,门刚开,他不给我任何缓冲时间,将我压在墙上,他火热得吻便压了上来。 我有些无力抵抗,只能任由他吻着,当他的手即将脱着我的衣服时,我按住了他的手,喘着粗气说:“给我五分钟的时间,让我适应下。” 宋勉含住闭着眼睛,气息微乱的含住我的耳垂,他低哑着声音说:“五分钟太久。” 我立即说了一句:“两分钟。” 他感觉我声音内的惧怕,他从我脖间抬起脸来,看了我一眼。 我眼睛里含了一丝哀求,宋勉知道我还没有心理准备,怕逼我太急,虽然这种时候被打断很扫兴,不够,他还是送开了我,在我唇上轻啄了一下:“两分钟,不准还价。” 有了他这句哈,我一刻都不敢浪费便往浴室跑,当我关上门后,我将水龙头打开,靠在门上狠狠喘着气。 等我喘匀后,我迅速从口袋内拿出拨打了一通电话,电话一直在响。 我整个心都悬了起来,当那通电话传来那个人的一声喂。 我长嘘了一口气,我直接表达我的意思,我说:“我不想,我不想被他抱不想被他吻,可不可以不要让我这样。” 我声音内带了哭腔,甚至还有哀求。 电话那端沉默了好久,那男人说:“这种事情是迟早的。” 我语气激动说:“至少不是现在!”我见他不说话,越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我大哭了出来,我说:“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思的,你这样做会不会太残忍了,我不是妓女。” 第042.黄泉 我已经豁出去了,我不管后果如何,此时的我只想让他知道,我的心至始至终都是他,根本没有空余的时间去容纳别人,他不要也得要要也得要,是他将我带回来的,那么我理应是他的。 我说:“我可以为你去死,但是这件事情我不能为你去做,因为我是你的,这一辈,下下辈子,永永远远!” 可此时的话,听在他的耳内没有让他感动,只是让他声音添了一丝不耐,他说:“你什么时候能成熟一点。” 我说:“我只有在你面前才不会成熟。” 他加重语气说:“陈舒尔,我不可能每次都后退,我说过我不缺女人。” 我说:“既然这样,我死给你看。”我说完这句话,就要去推窗跳楼。 他听到电话内的动静,知道我的意图,他冷笑:“你跳,跳下去我会让你家人陪你,就当是我送你的礼物。” 他的话让我动作一僵,我说:“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残忍?” 他说:“我的忍耐全都浪费在你身上,别让我后悔把你带出来。” 我全身无力的滑落地,将脸埋在双腿间,听着浴室内的水声,我满脸眼泪,小声说了一句:“你杀了我吧。” 说完,我便将往水盆里一掷,便大声哭泣着,他为什么这么狠,他真没有感情吗?怎么会没有感情,是个人就会有感情,他怎么做到这么无情。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无论怎样我都做不到,特别是对他,除非我死了,我才能够变成他想要的样子。 两分钟很快就过去了,宋勉见我两分钟后始终都没有出来,而房间内只有水声,他皱眉从客厅走了过来,在浴室门外敲着门。 他试着唤了一句:“舒尔。” 我也没有动,也没有回答,虽然在哭,可脑海内却无比清晰的计划着,如果宋勉敢踏进这扇门一步,我一定不会让他活着走出去,我会让他所有的计划全都泡汤,因为我知道现在他的棋盘上,我是最关键的一步棋,他不会让我自毁。 宋勉的敲门声渐渐大了,我从水声中缓缓抬起脸来,死死盯着那扇门。 我知道那个人非常了解我,他知道此时的我在想什么,当宋勉的敲门声不耐烦了,他在门外说:“舒尔,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出意外了?再不开门我就找人来开了。” 他似乎是发现了里面的不寻常,过了好久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在哭?” 他刚问了这样一句话,客厅门外忽然传来铃声,铃声很大,不得不让人去注意,宋勉听了皱了皱眉头,只能放下正要敲门的手,去客厅开门。 可拉开门,门外站着的却是一个陌生男人,他满脸歉意的问:“不好意思,我是隔壁房的,因为我家没电,我想请问您家有电吗?” 宋勉皱眉甚至是不悦的说:“有。” 他说:“抱歉,打扰了。” 紧接着那陌生男人从门口离开,宋勉将门给关住,正要朝浴室这边来时,他的助理就在此时给了他一通电话,他接听后,眉头微皱几秒,看了一眼浴室门,还是转身出了门。 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但我清楚宋勉的离开必定和那个人有关系,我将视线从门缝隙中收了回来,冷笑了一声,出了浴室后,便走到客厅将门给关上,然后打开电视,安心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因为我知道宋勉今天是回不来了,他走的匆忙,连招呼都来不及和我打,必定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果然宋勉离开后的半个小时,那个人打了一通电话来,他在电话内说了一句:“你给我老实点。” 我说:“你不是不管我吗?” 他说:“你现在是在和我炫耀你的胜利?” 我说:“我知道你一定不会管我。” 我得意洋洋很开心的说。 他冷笑说:“你知道吗?你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足够让你死上好几回。” 我说:“我知道窗外现在正埋伏一个狙击手在瞄准我的头部,你在这期间判断犹豫该不该一枪爆了我的头,可你没有,因为你知道我目前对于你来说是有利用价值的,所以你还是没有因为愤怒而杀我,你说人不该有感情,可你刚才却对我有愤怒,就说明你对我不可能没有一丁点感情,我是你一手带出来的,我十九岁那年就成为了你的女人,我自信,我在你心里是有一定地位。” 他说:“说完了?” 我说:“说完——” 我话还没落音,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细微沉闷的响声,紧接着有什么东西从我耳背处一擦而过,我感觉到一阵尖锐的疼痛,我第一反应就是去捂耳朵,才刚触碰上,就感觉手心一整黏稠,我将手缓缓从耳背手放了下来,看到的是一手鲜血。 我抬眼去看对面的墙上,一颗子弹射穿在电视屏幕正中央。 电视上的画面戛然而止。 我没有说话,电话内的男人低笑说:“刚才狙击手角度如果再偏一寸,今天的你就是前几天的万州,你们之间有何不一样?” 他说:“天色已晚,好好休息,我不在你身边,记得盖好被子,别着凉。” 紧接着,电话便断了。 我僵硬的侧过身去看对面的窗,正好看到一个枪口正对着自己,可是我一转身,那枪口便随着狙击手的转身不见了,只留给我一个黑色的背影。 我全身吓出一声冷汗,我在心里想,他刚才是真的想要杀我,只差一点点,真的只差一点点,我就命丧黄泉。 我莫明觉得全身冰冷,有些无力的坐下地下,苦笑了这一声。 他是怎样的人不是早知道吗?何必这么难过,我从地下蹒跚得爬了起来,将窗户关上便入了房间。 半夜的时候宋勉给了我一通电话,我从被子间抬起脸来看了一眼,本来想不接,可是犹豫了几秒我还是按了接听键,我知道他这通电话是解释为什么突然离开的,其实我也挺好奇的,他用什么方法让宋勉这么紧急离开。 第043.恶魔 宋勉的解释说公司出了一点状况,所以他临时去处理了一下,我听了没有说太多,只是有些疲惫的说让他早点休息。 宋勉感觉我声音内有异样,连带着之前都不正常,他轻声问:“是不是吓到你了?” 我说:“没有,只是还不太适应。” 宋勉说:“要多久?” 我没有回答。 宋勉说:“舒尔,从我们两人相处期间,我感觉到了你对我的抗拒,我之前说过我会让你爱上我,可你连机会都不给我,我现在根本没有任何信心,如果你真觉得勉强,那我希望我们彼此都冷静,因为我宋勉也不是那种爱强迫别人的人。” 我想说什么,宋勉直接打断我的话说:“就这样,早点休息。”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今天这一切对于宋勉来说相当于一个耻辱,在这方面男人和女人看重的点不一样。 我的逃避如一根刺一般直接刺穿了他的尊严。 我知道宋勉生气了,他这个人基本上没怎么挂过我电话,这是第一次。 不过他生气更有另一层意思,现在他答应让我坐上会计总监的位置,就相当于从今以后我是他的人,而女人表达忠诚的手段无非就两种,爱上他,或者让他睡,可我两样都沾不上,宋勉摆明了拿这件事情来让我表忠心,才好放心让我坐上这敏感的位置。 他这人看上去随和无害,其实商人的本色和手段无处不在,他也从来没有真正对我信任过。 我缩在冰冷的被窝,盯着屏幕,难免在心里冷笑男人的薄情寡义,上一秒他还和你情意绵绵,下一秒你的不服从,他们就可以抛开风花雪月,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 这件事情直接将我和宋勉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亲手送入了火葬场,至于这把火会不会把所有东西都烧完,我自己都预料不到。 我却并不着急,因为在和宋勉冷战这期间,也正好给了自己一丝喘息的机会。 所以我现在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随时保持头脑清醒,正常上下班。 可这样的想法终究是奢侈的,我想要好过,可目前有一个人是最不想让我好过的。 自从上次被她撞到我和宋勉一起吃饭的肖杉,不知道去我父母那里吹了什么耳旁风,导致一向不和我联系的父母竟然大半夜跑来我的公寓,二老一人给了我一巴掌。 我妈说我丢她人。 我爸说我不知廉耻,她们说,自从我失踪后,我的好朋友肖杉就跟他们的亲生女儿一般对她们嘘寒问暖,在照顾他们生活起居,可我不仅不知道感谢,竟然还恩将仇报。 他们指责我,说他们竟然不知道这七年的时间早就将我变得面目全非,冷酷无情,甚至是成了一个六亲不认的人。 我竟然不知道在这七年的时间,肖杉在我父母身上花了这么多心思,她果然很厉害,永远都清楚我的弱点在哪里,她利用七年的时间掌控住我的父母,然后利用他们来对付我,不费一兵一足,平静下就可以牵制住我所有的动作。 我该赞她是有远见,还是叹自己的悲哀。 对于父母的谴责我始终没有反应,保持一个冷漠的姿势坐在沙发上无表情的看向他们,任由他们又哭又闹。 我妈大概是终于受够了我这样的态度,她拉扯住我衣服,便用力将我往门外带,她情绪激动,甚至声嘶力竭的说:“你不是还在怪我们没有去找你?可陈舒尔你怎么能够怪我们?当初你失踪不知生死,我和你爸爸在警察局门口跪了三天三夜,求他们去找你,求他们去救你,可找了整整一个月,我和你爸爸哭了整整一个月,得来的却是你已经死亡的消息,你让我怎么去找你! 我知道你怪我不该在你失踪后生你弟弟,可这并不代表我们就忘了你,就算有你弟弟,我和你爸爸每天脑袋内想的还是你。现在你好不容易回来了,却对于我们有这么深的成见,对我和你爸爸除了每年的节日钱,就连一通电话都没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心没肺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每天等你回家等你电话等的望眼欲穿啊!” 她边高声说着,边用力将我拽出门口,她说:“既然你这么恨我们,这么不想见我们,那今天我们就去法院去解除子女关系,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我被她拽得脚步都踉跄了,我爸怕我妈高血压犯,试图上来拉她,可她似乎是狠了心要将我拽出门外,我衣服都被她撕烂了,手臂上被她捏得青一块紫一块。 终于我忍不住了,反手将她往旁狠狠一甩,她人直接被我甩在我爸的怀里,她头发都散了,目瞪口的看向终于有了动作的我。 我看着她这幅模样,突然觉得记忆中那个温柔抚摸我的妈妈和现在的她一点也不样,现在的她对我只有激动与误解。 我说:“哭了整整一个月?跪了三天三夜?天天想我?你在唱戏吗?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什么心思?陈源的出世让你们欣喜若狂吧?在我失踪一年里,你们就生下了陈源,为他的满月酒大摆宴席三天三夜,大张旗鼓的请了家里所有能请到的亲戚,一家人还去照相馆拍了全家福,可你们的全家福里面有我吗?” 我笑着说:“你们没有,你们把所有关于我的东西烧得干干净净!神台上一具属于我的牌位都没有,更别说烧给我一柱香了!你们就是这样怀念我的?” 我妈哭着说:“你怎么能够这样说,你死后的那一个月里,我每夜以泪洗面,生你弟弟只是为了不那么想你,可这并不代表我们就不爱你,忘记了你啊!” 我说:“是,我死后的那一年里,你们确实没有忘记我,你们可以说得上伤心,可陈源的出世让你们完全忘记了我的存在,你们知道你们抱着你们的儿子在家里享受天伦之乐时,我在遭受什么吗?我每天被一个残疾瘸脚男人折磨,他把我关在一间小黑屋里,没日没夜的殴打我侮辱我,那时候我就在想,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你们什么时候来救我,你们是不是忘了我?” 我在说这些时,一步一步朝他们逼近,他们仿佛如看恶魔一样,一步一步往后退。 我继续说:“可你们没有来救我,认为我已经死亡,很轻易的放弃了我,从此我像个畜生一般在那间昏暗的房间里苟延残喘的活着,整整六年里,我没说过一句话,没有一件衣服,冬天蜷缩在角落后狗相互取暖抢食物,直到有一天,那个男人终于死了,死在我的手下,我求别人杀了他,他死后,连一块完整的肢体都没有,你知道多惨吗?” 我亲眼看到我妈被我的话吓得抱住脑袋尖叫,这尖叫才发出一半,她承受不了,满脸惊恐的晕了过去。 我爸及时抱住她,大声喊她名字,她都没有反应。 我无动于衷的站在那里,继续自言自语笑着说:“那个被我杀了的男人,买了我才花几千块,多么廉价啊,你们的女儿廉价到这样的地步,做父母的自然也不会心疼不是吗?我回来后,你们眼里口里只有陈源,你们的好儿子,我遭受了怎样的一切你们知道吗?你们关心吗?!” “你别再说了!你这个恶魔!”我爸见此时都还不肯罢休,抱着我妈,坐在地下对我怒吼。 第044.好姐妹 他说:“她是你妈,不是你仇人?你现在是要置她于死地吗?那你和恶魔有什么区别?!早知道回来的你成了这样,那还不如不要回来!” 听到老人家这句话,我笑了,他看到我嘴角诡异的笑,虽然有些后悔可还是继续开口说:“我们生你养你这么多年,你遭遇这种事情我们比任何人都痛惜,任何人都不愿意,你现在把这些怨恨全都发泄在我们身上这算什么回事?你不觉得现在的你完完全全变了吗?如果不是你样貌和小时候相像,我几乎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我们的女儿!” 他说完这些话,抱起我妈就想走,我挡在了他的面前说:“我这一切全都是败肖杉所赐,我希望你们不要轻信她,被她利用。” 他冷笑说:“我只知道你面目全非,而肖杉还是以前那个经常爱来家里,爱喊陈叔叔陈阿姨的小肖杉,到底是谁变了,我们自己有眼睛会分辨。” 他将挡在面前的我给撞开,抱着我妈从我房间离开了。 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气得转身就拿上想给肖杉电话,可指尖刚按了一个键,我就停住了。 如果现在我暴跳如雷去找她麻烦,不就间接承认了她这招对我非常有用吗? 今天的她,让我在父母面前将自己血淋淋的伤疤揭开,估计她很痛快吧。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下自己的情绪,将扔在茶几上,坐在沙发上抱着手冷笑。 第二天我去公司上班的时候在电梯口遇到了肖杉,她正好从电梯内下来,我身后的秘书看见她,立马低下头毕恭毕敬唤了一句:“宋太太。” 肖杉听了没有回应,而是眼里带了一丝轻蔑和示威看向我,似乎在等着我的态度。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她是宋勉的妻子,这么多人看着,不给她面子还真是不行,秘书问了好后,我自然也低下头恭敬的喊了一句宋夫人。 肖杉听到我这句话,似乎很满意,嘴角带着一丝笑,我以为她会在此时说一些奚落我的话,可谁知道她没有,她直接抬手用力的给了我一巴掌,一瞬间满室的哗然,可她丝毫没觉得这样的举动会引起别人怎样的猜测,紧接着她淡定的对身后跟着的人事主管吩咐:“从今天起,她不用来了。” 人事主管还没分辨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肖杉便晲了他一眼,低声问:“怎么?我的话听不懂?” 人事主管赶忙连声说:“没有没有,我听的很明白,只是这件事情需要先请示宋总吗?” 肖杉笑着说::“这件事情就是宋总的意思,你以为我会胡乱插手公司的事情?而且。”她目光看向我,略带可惜说:“我和舒尔是好姐妹,对于你们宋总这样的决定,我也觉得很可惜,不过既然他都这样做了,就代表舒尔是真有没做好的地方,而且这是公司,公司事是公事,是讲不得姐妹情谊的。” 她说:“舒尔,你说是吧?” 她将这番话说的如此漂亮让人根本无法反驳,我还能说什么,只能将手从脸上拿了下来,对肖杉笑着说:“是,确实是我的失误,我接受宋总这样的决定。” 肖杉又说:“你爸爸昨天给了我电话,说你妈高血压犯了,是因为你的缘故。舒尔,我知道你和家里关系不好,可你也不该这般绝情,他们年纪都这么大了,你何必再这样折腾他们,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你父母那边我都打点好了,请的是最好的医生住的是最好的病房,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她捂着唇笑着说:“你妈今天还打电话来感谢我,说要收我做他们的干女儿呢,说我们两人情同姐妹,这些年我也一直把他们当成亲生父母一般照顾,就算不是亲生的也胜过亲生的,他们打算下个星期二办酒席,姐姐你来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保持脸上的微笑,她非常清楚我微笑的背后是什么,所以她脸上的笑越发遮挡不住了,大约是觉得这个反击已经达到她想要的效果,她从我身上收回视线,扬起脸便带着身后跟着的一大串人,想要从我身边离去。 不过她刚经过我身边,我反手抓住了她手腕,她感觉到疼痛,甚至动弹不得,皱着眉头侧脸来看我。 我挨在她耳边,用两个人才听得到的音量说:“你也有父母,你应该懂我这句话的意思吧?” 我没有把话说明白,可我知道肖杉听的懂,因为她嘴角的微笑僵了下来,她侧脸看向我,眼睛内闪一丝阴霾。 我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轻轻推开了她,还伸出手为她理了理衣领,真心夸赞说:“你这衣服真漂亮,很衬你肤色。” 我手从她衣领处离开,便带着秘书走进了电梯,根本没管后面的肖杉是怎样的脸色。 当电梯门关上后,秘书脸色变了,她皱眉问我:“陈经理,宋总怎么会做这样的决定?” 其实我也分不清楚这决定是宋勉做的还是肖杉做的,按道理说没有宋勉的允许,肖杉是不敢私自用他的明目来插手公司内的事情。 可宋勉真会做这样的决定吗?就因为那天的事情开除我?他应该没这么狭隘。 究竟是怎样一回事,我只能用给宋勉电话进行了解,可还是这样,电话打过去始终没有人接听。 我将放入包内,秘书见我表情,她问:“宋总没有接电话吗?” 我嗯了一声。 秘书有些焦急问:“那怎么办?” 其实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宋勉不接听我电话,而我的任务便完成不了,完成不了我交不了差,交不了差,他又会对我怎样? 这还真是一件头疼的事情,所有人都摆明了,如果我不走那条路,我就无路可走,还真是可笑。 秘书见我脸色不是很好,不敢再说什么。 之后我一直安心上班,一直到晚上七点,销售部所有人离开后,我才关了灯离开,可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医院。 到达病房门口时,我却被两个保镖挡住了,他们问我是谁。 我问他们是谁。 他们说里面的病人谢绝不认识的人探视。 我说:“我是他们的女儿。” 那保镖说:“宋夫人说了,陈太太他们不愿意见你,她也没办法。” 我怒极反笑说:“怎么?现在连见我父母一面都要她这个外人管了?她这是要非法拘禁?” 第045.人性本善 大约是我在外面的动静引起了我爸的注意,他从病房内走了出来,一觉外面站着的人是我,便阴阳怪气笑着问:“你来干什么?” 我直接表达自己的意思,我说:“给你们办理转院。” 我爸说:“不用,杉杉把我们照顾得很好。” 我眯着眼冷笑说:“爸,置气适可而止,就算我和你们之间的关系如何差,可难道我会害你们吗?我和肖杉的之间的事情你不了解,我劝你们最好跟我走,如果到时候出什么事情了,那就恕我束手无策。” 我爸看向我问:“能有什么事?我们会有什么事?哟看跟着你才算有事吧?我和你妈都还没老糊涂,她说了,如果你觉得我们这样的父母真不称职,等她出院,她自会托人和你去法院断绝子女关系,从此以后我们家和你陈舒尔再也瓜葛,你爱干嘛干嘛。” 我说:“断绝关系?” 我爸不像是开玩笑,他懒得继续说有模有样的吩咐保镖让他们守好门口,别让不相干的人进来,他推开门转身便走了进入。 可就当他进去的那瞬间,我听到房间内的欢声笑语,是我妈和肖杉的。 一瞬间,我觉得有什么从心间悄悄崩塌,这就是家人,当你对他们稍微绝情一点,紧接着他们又可以用更绝情的方式来回报,从不手软。 我还记得很小的时候,我妈说,孩子是父母的命。 年幼的我,没听懂这句话,只是抬起头懵懂的瞧着她,奶声奶气问,那我是你们的什么?是命吗? 我妈摸着我的小脸说:“你是我们的小宝贝,没有了你,我和你爸爸会死,所以舒尔,以后别在商场乱跑好吗?” 我永远忘不掉那天她温柔如水的表情,和她身上令人安心的香味,我埋在她怀中,用眼睛从我妈咯吱窝里偷瞧我爸,被他发现了,他朝我做了个鬼脸,吓得我一惊一乍缩在我妈怀里大叫,他大笑。 那样的日子真是温馨啊,可惜这样的日子注定只是昙花一现。 我爸似乎是有些心虚,大约也知道我听到了肖杉的声音,在他即将关门的时候,看了我一眼,见我眼神冰冷,他用更狠绝的方式,用力将门一关,关住了那一屋子的欢声笑语。 剩下那几个保镖冷眼瞧着我,我突然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我一个人从医院离开后,走在风萧萧的大街上,莫名觉得孤独寒冷。每个人活在在这个世上,都有自己活着的理由。 可我呢,我苟延残喘的留着这一口气回来是为了什么,为父母?显然他们已经不需要我,为情?那个人不爱我,为自己?我并没什么追求。 为恨?对了,迟早有一天我一定会把肖杉碎尸万段。 我用冻僵的手从口袋内掏出,给那人打了一个电话,甚至不等他开口,我直接说:“我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他说:“怎么说。” 我说:“你不用装傻,这不就是你想要给我看到的东西吗?让我看看我的人生有多失败,让我看看我的仇人有多嚣张,把我牵制得半步都不敢动,让我看看你有多强大,你可以让我生,让我死,让我生不如死不是吗?” 他说:“并不是我强大,而是你的人生本就如此。” 我说:“你说话就一定要这样残忍吗?” 他说:“不残忍,你能够意识到这一切吗?” 我嘴角弯死一丝嘲讽,我说:“那我应该感谢你这么为我考虑了?” 他说:“这个世界是残酷的,无情的人才能走在前端,你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人生会这么不堪这么惨吗?因为你永远无法做到像肖杉那样绝情,她可以背叛友谊,背叛一切,甚至处于理亏一方她都可以理直气壮,所以她活的比你成功,过得比你好,而现在的你却还在为了以前那份友谊,你的父母,你周边的一切摇摆不定。这是我最担心你的一点,果然还是避免不了的出现了。” 我说:“有时候我在想,你为什么要选我。” 他说:“因为我们目标一样。” 我说:“既然目标一样,你为什么要我爱上你?”这个问题问出来,我觉得自己真是幼稚,我自问自答说:“因为你要掌控我,女人最大的弱点在于感情,只要让我死心踏地的爱上你,无论我走到哪里,你都不用担心我会背叛你,你对我从始至终都是利用,和我上床是利用,给我一切是利用,对待我的不同也是利用是吗?” 他没有否认,他说:“你很清醒,所以我从来不提醒你,这是我对你最大的仁慈。” 我说:“我妥协了。” 他说:“恭喜你,成长了。” 我说:“我明天就会去陪宋勉,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他说:“你说。” 我说:“事成之后,让我见你一面。”我怕他不同意,我又说了一句:“你知道的,我的人生本就是一场悲剧,可就算知道你是利用我,可我还是无法恨你,很多年前,当你抱着我,对我说让我不要害怕,这句话让我一辈子都无法背叛你。你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困住了我的一生,我本来还有上岸的机会的,是你又亲手将我拉了下去。如果你想我变成一个疯子,想我崩溃,大可拒绝我。” 他说:“这是你第二次威胁我。” 我说:“可对你有用不是吗?” 他竟然笑了,他说:“我希望你今后的人生,可以都像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你坐在我怀里,听着那人的惨叫声,淡定又从容,因为这样的陈舒尔说不出的诱人。” 我说:“你真变态。” 他说:“我喜欢血腥的东西。” 我说:“你想将我变成那样吗?” 他说:“你是我教出来的失败品,如果你还有机会成那样,那我们就是天生一对。” 我说:“我讨厌你,你这魔鬼,变态。” 他说:“我期待有一天你来到我的世界。” 我说:“你做梦吧,不管我的人生多么惨,可我始终紧记,我是人,我不会变成一个嗜血的恶魔。” 他说:“所以你永远无法靠近我,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舒尔。” 我听了这句话后,沉默不语的抬起头看向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天空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纷纷扬扬如柳絮,伸出手去接,却是雪沫,一秒时间都没有,就消融在手中的温度内。 我正仰望着这场逐渐变大的如鹅毛一般的大雪时,不知道怎么会在这里的沈从安出现在我身后,他穿着白色的外套,乌黑细碎的头发上落满了晶莹的雪,清秀线条柔和的脸在雾蒙蒙的路灯下圣洁得如天使。 他同我仰着头说:“这座城市好多年没下雪了。” 我侧脸去看他,我说:“我以为你又是来抓我的。” 沈从安嘴角弯起一丝笑,不是假笑冷笑,是真心实意的笑,他说:“我始终相信,人性本善,你会想明白的。” 听到他这句话,我笑了,我说:“抱歉,我没读过什么书,但我很小就明白一个道理,人善被人欺。”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隔了半晌,他说:“不早了,外面不安全,早点回家。” 这是他第一次对我如此温柔,我有点无所适从,我傻傻地看向他。 他干净白皙的手,为我拂落睫毛上的一片雪,他说:“走吧,我送你。” 我甚至没有拒绝,就被他带着离开了。 第二天我便踏上了飞机去找宋勉,他不见我自会去见他。 第046.君心似我心 在去的路上我给了沈从安发了一条短信,短信的内容是谢谢,感谢昨天晚上他非常绅士的送我回家。 他没有给我任何回复,我也不奢望他会回复,毕竟他这种人能够做到像昨天那样已经实属不易看。 我将给关机后,便给自己戴上眼罩开始休息。 到达宋勉出差的城市时,我便入住了一家酒店,拉上窗帘在房间内睡了一觉后,醒来已经是酒店,而这个时候去参加酒会的宋勉已经回来了,我没有再拖拉时间,在浴室内洗了个澡,化了一个妆,觉得镜子内的自己无可挑剔后,我套了件外套出了门,来了宋勉的门口。 我抬手敲了敲门,房间内传来了动静,来开门的是宋勉的助理。当他发现敲门的人是我时,愣了几秒,大约没料到我竟然也在这里,意外的唤了一句:“陈经理。” 我说:“我找宋总有事。” 宋勉的助理没有从门口让开,而是脸上闪过一丝为难。 我起初并没有去深究他脸上这丝为难是什么,只是笑着问:“怎么了?不方便吗?” 本来只是客套的一句话。没想到宋勉的助理顺势而下说:“确实不太方便,尤其是今天。” 我还在想,是否是宋勉还不愿意见我,可紧接着房间内传来一个女声,这声音我一听就知道是谁,竟然是肖杉的声音。她问助理是谁在外面敲门。 听到她的发问,宋勉的助理显得尤为谨慎,他赶忙回过头回答了一句:“是服务人员。” 肖杉虽然没有出来,可她似乎知道大半夜来敲门的人是谁,笑着说:“不早了,让那些不相干的人都离开吧。别打扰到先生的休息。” 助理赶忙说:“好,我知道了。”等他扭过头正要和我说什么时,肖杉又加了一句:“如果那些不相干的人,还不肯走,就打酒店电话,就说有人深夜骚扰,让他们处理好。” 肖杉的话刚落音,似乎是宋勉从书房走了出来,他问正在说话的肖杉发生什么事情了,肖杉赶忙笑着说:“没事,门外的服务员,问有没有需要,不过太晚了,我让助理打发走了。” 紧接着她又转移话题说:“我炖了银耳莲子,你喝点?” 宋勉声音不大不小,他说:“不了,很晚,我需要休息。” 里面传来肖杉的开门声,似乎是开了房门,她说:“床我都铺好了,赶紧休息吧。” 我听到了宋勉即将走入房间的声音,在心里冷笑一声,赶忙朝房间内高声喊了一句:“宋总。” 宋勉的助理没料到我居然会不顾肖杉在这里,而如此大胆的来找宋勉,伸出手就想将我推着离开,可我仍旧没有动,目光死死盯着房间内继续大声说:“我找您有事,?烦请见我一面。” 本来屋内还有说话声,可就在此时陷入一片死寂,宋勉没有说话。肖杉也没有了声音,此时的我在助理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他见事情大条了,竟然低声对我威胁我说如果我再不走,他要喊保安了。 我被他推得踉踉跄跄,脚下一个不注意,竟然直接摔在了地下,我清晰的听到背脊和头部撞在门框上的沉闷声,宋勉的助理大约没料到会这样,脸上的神色瞬间慌了,他赶忙蹲下来想要我扶,可他手才碰到我手臂,宋勉便出现在他身后。 他的助理从我的眼睛内的得知了些什么,动作顿了顿,回头去看,便正好看到宋勉正没有太多表情盯着我们这。 我坐在地下没有动,只是微笑的看向他,他也看向我,我们都没有说话,可我知道,我赢了,只要宋勉从这扇门走出来,想要挽回这段关系轻而易举。 许久,我说:“能不能给我十分钟,我们聊聊。” 这句话,我是对宋勉说的,我眼睛内满是柔弱的哀求。 宋勉没有从我脸上移开视线,但他也没有回答我,直到肖杉在他身后轻声唤了一句他的名字。 宋勉没有回头看她,也没有回答她。当肖杉看着宋勉逐渐向我走来时,她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紧,虽然脸上没有多大的表情变化,可她发白的指尖暴露了她此时忐忑不安和愤怒的心情。 宋勉停在了我面前,将我从地下给了拉了起来,我以为抢得了一丝时机,可我太低估肖杉在宋勉心中的分量了,他没有不顾肖杉的尊严,答应我的请求,而以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对我说:“有什么事情,报告你的上司,公司是不能越级处理的。” 当他指尖即将从我手臂上抽离,我反手抓住,小声说:“很重要的事情。” 宋勉将我手从他手上拉开,他说:“抱歉,已经很晚了,我让助理送你回去。” 我还要说什么,站在那里的肖杉终于忍不了,她大约没料到我竟然会这么不要脸的上门当着她的面来抢人,她走了上来直接对助理说:“送陈经理回家。” 助理也是个精明的人,他看了一眼宋勉,又看了肖杉一眼,不敢多有耽误,在一旁提醒我说:“陈经理。宋总没有时间见您,我送您回住的地方。” 肖杉的吩咐并没有遭到宋勉的反对,这似乎越发鼓舞了她,本来她还小心翼翼的语气变得大胆了起来,她见我没动,冷笑说:“怎么?陈经理这是让我找警察来请?” 我知道现在不是纠缠的时候,既然宋勉这样无动于衷,再说下去,只会让他觉得我不知趣,厌烦,我没有反驳肖杉,硬生生受了她这句话,看了宋勉最后一眼,抿紧唇转身便从这门口离开。 肖杉见我终于离开了,她握拳的手才悄悄松开,之后,她看了宋勉一眼,见宋勉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她才重新扬起笑,圈住他手臂,低声说:“很晚了,休息吧。” 宋勉嗯了一声,随着肖杉动作回了房间,他们两人进去后。助理看了一眼我的背影,紧接着也将门关上了。 我听到关门声,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紧闭的门,嘴角弯起一丝冷笑。 回到自己房间后,我并不急于睡觉。而是缩在床上望着窗口洒进来的月光发呆,在心里数着数,从一数到十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我没有立即起身,而是又听到一声门铃声,这才赤着脚从床上跑了下来。迅速将门一拉,当我看到门外站着的宋勉时,笑了。 我说:“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 宋勉看着我,脸上没有太多的笑意,他说:“你算准了,看来也算准了我的心。” 我手伸入他衣领,在他胸口的位置摸索了一圈,停在他心口,抬起脸说:“君心似我心。” 他看向我,反问:“是吗?” 我说:“是。” 宋勉说:“我不逼你。” 我将手从门框上移开,主动将穿着单薄的身体依偎在他怀里,脸贴着自己的手背。听着手背下他平稳的心跳声,我说:“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不敢说现在对你有多深的感情,可我只知道,我很难过。难过你对我的薄情,你对我的不理会。” 我贴在他心口的手一点一点缩紧,握成了一个拳头,我笑着说:“你对我真是坏,买卖不成,竟然还让肖杉撤了我的职,这就是你对我的威胁吗?不服从就赶尽杀绝。” 宋勉说:“我不知道这件事情,这几天我一直在外面出差。” 我从他胸口仰起脸。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我说:“难道有区别吗?你明知道你离开,她不会放过我,你虽然不知道这件事情,可早就能猜到了不是吗?你没有阻止,没有动作。就证明你只是在借肖杉的手给施加压力而已。” 宋勉看向我的眼睛,他看到了我眼睛内的迷离,伸出手将我眼前的碎发抚开,他说:“我没有太多时间等你,也不想等,因为我等的太久了。我要你成为我的人,从始至终,你的人你的心,都是我的。” 他手移到我后脑勺,控制住我的头,不准我有半分闪躲和摇晃。他说:“你想明白了吗?” 我苦笑着说:“我现在还有的选择吗?你现在给我织网,我根本挣脱不出了。” 宋勉看了我良久,见我只是穿了一件薄薄的丝质睡裙,长发微有些凌乱的洒落在肩头,裙摆下是一双踩在冰冷地板下的赤脚,他看到了我的诚意。 没有说太多话。手一伸在我腰上一捞,我人便被他打横抱起,我没有一丝惊呼,很顺从的圈住他脖子,头轻轻挨在他胸口,他反手将门给关上后,便抱着我在黑暗的房间内行走着,一直走到床边,他轻轻将我放在了床上,人便压了下来,他没有动作,只是手握着我侧脸,大拇指间在我耳旁来回轻抚着,他闻着我的脸,闻到我有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暗藏的幽香,他低哑着嗓音说:“你真是一只妖精,我摆脱不了。” 我赤着的双脚缠着他,在他唇呢喃问:“那你要吗?” 首先奉上三千,下面一更是五点 第047.侥幸 第二天早上,当我睁开眼时,床边坐了一个人,是穿着睡衣的肖杉,我并没有慌乱,也没有一丝惊讶。昨天晚上的她,一夜没睡吧,这焦灼的一夜,连呼吸一口气都是疼的,再强大的心,也终究逃不过夹着刺的空气。 我缓缓从被窝里爬了出来,拉了拉从肩头滑下去的裙子,笑着对她说:“抱歉,让你见到这样一个衣衫不整的我。” 肖杉坐在我床边没有动,我也没有丝毫介意。坐在床上也没有动的意思,只是漫不经心的缕着自己的长发,房间内只有空气净化机的声音。 半晌,坐在那里一直没有等到肖杉有反应,我觉得非常无聊。便从床下下来,跑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口水,再次回卧室后,肖杉还坐在那里没有动,我拿着当着她的面给宋勉打看一通电话。并且开的是免提。 一边喝水一边当着肖杉面笑着和宋勉打电话,这一夜过去后,宋勉比以前更温柔了,在电话内不问我有没有吃早餐,我撒娇说:“没呢。没你在,我不想吃。” 宋勉笑了,笑得宠溺又包容,他说:“我也想,可还有工作,晚上陪你好吗?” 我说:“好,你答应我的,不能食言。” 宋勉说:“早餐吃了,不然胃疼。” 我说:“好啦,我知道。” 正好他那边的会议开始了,我们通话到这里,我挂了电话,侧目看向坐在我床边的肖杉,见她脸色发白,我笑着说:“还不打算走?难道还想听我描述昨天晚上我们两个人在你身下所坐的那张床上是怎样缠绵的吗?” 我笑着说:“他很温柔啊,抱着我,吻着我,技巧也非常好,你不知道这一夜的我们有多开心,他抱着我一遍一遍说爱我,在激情的时候,甚至还说,我是他的小妖精。”我笑得甜蜜说:“那感觉别提多销魂了,他真是一个有魅力的男人,不管是在床上还是生活中。” 我刚端着杯子要喝水时。肖杉突然冲了过来,抢过我刚递到唇便的杯子,往地下用力一砸,紧接着抬手便是给了我一巴掌,这巴掌尤其的狠,我半边耳朵失聪了。 我坐在那里保持被喝水的动作没动,只是嘴角弯起了一丝笑,缓缓抬起脸看见她问:“生气了?” 肖杉全身在颤抖,脸色在发白,她说:“你以为你赢了?你以为把人从我房间抢走,当着我的面抢走你就赢了?” 我缓缓起身,朝她逼近问:“难道不是吗?” 她后退了一小步。 我继续逼近,我说:“你千辛万苦得到的男人,我不费吹飞之力就得到了,你不觉得你很悲哀吗?孩子没了,现在连丈夫都成了我的,你拿什么跟我斗?你还拥有什么?” 肖杉被我气的不怒反笑,她轻蔑的看向我,问:“你是个什么东西?这样你就以为自己赢了?”她大笑两声,忽然从包内拿出一叠照片,直接扔在我脸上,笑着说:“你好好看看,这些照片上的女人,这些女人,比你还漂亮还年轻。里面甚至女大学生,这些女人都有一个身份,无一例外,都是宋勉的情妇,你算什么?顶多是他情妇中的其中一个,何足畏惧?你以为我会去在乎这些?想要坐稳宋家太太的位置,享受荣华富贵,我早就将这些置之度外,反而是你,像个笑话,以为和宋勉睡了一夜,就觉得自己无比光荣,你不觉得现在的你就是一个笑话吗?” 那些照片擦在我脸上,尖锐的边角割出一道血痕,我纹丝不动笑着说:“可她们没有一个敢上门和你抢人不是吗?” 肖杉说:“你以为我会在乎?” 我说:“不在乎,你今天站在这里干什么?昨天晚上的你在隔壁听了一晚上我们的甜言蜜语还不够吗?” 她气得又想给我一巴掌,我直接钳住她的手,淡笑的说:“我突然很可怜你,他这么多情妇,分了很多爱给别人。却一点都不曾留给你,估计和你躺在一张床上,他连碰你的心思都没有吧?肖杉,我脱了衣服至少让他又欲望,可你呢,就算什么都不穿在他面前也不过是一具尸体,宋家的太太有什么稀罕的?你以为你能守住这位置一辈子吗?” 肖杉说:“那么,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我先毁了你。” 我话还没说完,内便传来一通电话,肖杉嘴角弯起一丝冷笑,我感觉这通电话是通有故事的电话,没有丝毫犹豫按了接听键,刚喂了一声,里面传来一句:“您好。我们这里是警察局,请问是陈小姐吗?” 我看了肖杉一眼,然后才回答:“我是。” 他说:“是这样,请问您认识徐福贵吗?” 我听到这三个字时,沉?了三秒。然后很淡定的回了三个字:“不认识。”接着我就挂断了电话,抬手便给了肖杉一巴掌,她被我打得嘴角都是血,侧着脸在那儿没有看我,冷笑着。 我一句话都没说。拿上便迅速出了这里,去飞机场赶最近的一班飞机,一边赶,一边给我父母打电话,我妈的电话没人接。我爸的打通了,我第一句话便是问他在哪里。 我爸说:“我已经在警察局了。” 我尖声问:“你们干了什么?” 我爸见我满是质问的语气,他有点愤怒的说:“我们干什么?我们能干什么?我们在救你!你看你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肖杉说你被人控制了,有人指使你绑架她父母,干尽坏事,小尔,回头吧,回头不晚,警察会帮我们的!” 我说:“你在说什么?” 他说:“我知道你恨我们。可我们是你的父母,无论你多么恨我们,可我们却不能让你误入歧途,小尔,你放心,爸爸会救你,一定会救你。” 我尖叫说:“爸,你在搞什么?什么救我?!你别给我在警察面前胡乱说话,肖杉都告诉了你一些什么?” 他说:“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就别骗我了!小尔。杉杉会帮我们的,她现在是豪门太太,有权有势,一定会帮我们的,你别害怕。” 紧接着他便将电话给挂断了。我坐在车上,拿着通话已断的,第一次,恨不得将肖杉千刀万剐。 可这样的想法还没从心间消失,肖杉的电话打入了我内。我想都没想接听,以为她又是来和耀武扬威的,毕竟现在的我,被她这一招,打得思绪杂乱。 可谁知道肖杉第一句话却是:“陈舒尔。你用同样的方法让我失去了孩子,现在我就用同样的方法,让你抱着我肮脏的过去一起去死。” 起初,我还没理解出她这句话的意思,可差不过两三秒过去后。我抬起脸去看车后,一辆蓝色的大卡车朝我们的车疾驰而来。 我来不及多想,知道今天的自己是在劫难逃,坐在车上等着那辆车来撞我是死,还不如给自己一线生机,把自己的命交给天去决定,我什么都没想,当后面的车离我们越来越近时,我将一扔,在那辆卡车离我们只有一米远时,当机立断推开车门,人便奋身一跳,紧接着,身后传来猛烈的撞击声,那声音震耳欲聋,响彻天际。 我人也顺势滚落在地,马路上来来回回的疾驰的车任何防备朝我碾压过来,我紧闭着眼,在心里想,陈舒尔,是生是死,给天决定。 当无数的紧急刹车在耳边响起时,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什么东西撞飞上了天,恍惚间,我闻到了燃烧的汽油味和血腥味,接着身体沉闷的摔在地下,发生了什么,我彻底不知。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说的对,肖杉果然比我狠,虽然这个事实在很多年前我就知道了,可始终还是抱了一丝侥幸。 下一更八点半 第048.你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该说自己幸运,还是命苦,被一辆私家车撞飞后,人竟然只是皮外伤,外加失血过多。当我醒来,已经是醒来后,宋勉听到我被撞的消息,第一时间放下手上的工作赶了回来。当他到达我病房时,我人正病怏怏的躺在床上,护士给我换点滴,警察坐在我床边。 还是之前那个问题,问我是否认识徐富贵这个人,我说我不认识。 警察说,徐福贵的死于谋杀,他说,他们调查过我的身份,我曾经是一起拐卖案中的一个受害者,而徐福贵便是买我的人。可惜徐福贵这个人在我十九岁那年,死于非命,至于死因没人得知,因为至今都没有找到他的尸体,只听人说,他消失那天。房间内只留了一滩血,而他的童养媳,也就是消失无踪的我。 警察见我全程只回答不认识,有点气闷了,接着他只能换个话题问:“我听你父母说,绑架肖小姐父母的人。是你,你承认吗?” 我说:“和我无关,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警察继续问:“背后是否有人指使?” 我有些不耐烦说:“你们要我回答多少次?第一,我不认识什么徐福贵,第二,我没有绑架过肖杉的父母。第三,更没有让你指使我。还有,我刚经历了一场车祸,并没有太多精力来接受你们警察的调查,如果你们有足够的证据,大可将我抓去警察局,进行审问,我没有任何异议。” 两个派来调查我的警察非常年轻,所以对于我这么强硬的不合作,他们根本无办法可想,又苦于无证据,他们自然不能再纠缠下去,只能客套的说了一句让我好好休息,然后才离开我病房。 宋勉看着他们离开后,才走进房间内,坐在我床边,握着我的手问:“有没有感觉怎么样?” 我摇头说:“没事。” 宋勉皱眉问:“怎么会发生车祸?” 我说:“如果我说是肖杉的制造这一切的,你信吗?” 宋勉显然不信,他说:“当初她说是你找人绑架她父母,让她流产我不信,现在你说她让你出了车祸我更加不信。” 我笑了,我说:“你对我们两个人还真是公平合理。” 宋勉听到我略带嘲讽的话,皱眉说了一句:“舒尔。” 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始终还是希望我和肖杉保持和平,可他不知道,我和肖杉的仗,早就开打了。 不过我也没有他觉得那么的不知趣,我笑着解释说只是一场意外,并没多大碍。 他听了,抬手抚摸了一下我的头。有些后怕说:“你没事就好。” 他说完,又问:“我刚才听警察说拐卖的事情,是关于你……小时候的事情吗?” 我有过这样的经历,宋勉是一直知道的,所以他丝毫不觉得意外。 我说:“是。” 宋勉怕提起我的伤心事,只能安慰我说,让我别想太多,人没事就好。 他陪了我一上午,下午的时候肖杉给了他一条短信,他皱眉看了一眼,表情有些不悦,将他的助理留给我后,便和我说了一句要回家一趟。 我也没有挽留,他离开后,我便让他助理去楼下给我买些吃的。 他助理离开没多久,我房间内来了个陌生男人,那男人来到我的床边,只说了一句话:“警察局那边,会为你布置妥当。” 我嗯了一声。 那男人丢给了我一台,说:“这内有你所要的所有资料。” 那人离开后,我将从床上拿了起来,翻看了一眼里面的资料,便又将给放下了。 因为警察在我这边一无所获,竟然直接把我爸派了过来当说客。 我爸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被肖杉利用了,他还在一厢情愿认为我是被人控制了,被奸人所害,才会性情大变。 我任由他一个人在那里说得口水都干了,半晌我才问:“我那天和你说的话,你都和肖杉说了?” 我爸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直接一句:“杉杉不会害我们。” 我冷笑说:“爸。你只管相信她,等有一天,你看到你女儿的尸体,就发现,其实你是杀了我的刽子手,因为你正在帮一个才刚杀你女儿,却很不幸没杀成功的凶手。” 我爸皱眉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在救你!” 我说:“救我?”我笑了,说:“我求你们,别害我就行。” 我想了想,又问:“我妈呢?” 我爸说:“你要见她。” 我说:“不知道为什么,死过一回了,反而特别想他。” 这是我难得说出来的话,我爸听了久久都没说话,他见我脑袋上还缠着纱布,终于是叹了一口气,起身说:“我去给她打电话,让她过来。” 果然,我爸这通电话后,我妈就赶了过来,可她才走房门口,门外突然出来两个黑衣人,从后面用手捂住了她?子,我妈晃了两圈,紧接着人便昏了过去。我爸看到这一幕,大叫了一声问他们在干什么,冲上去就要去抢过我妈,可还没近身,其中一个黑衣人,一抬手往后颈稍微用力一打,他人便直接晕了过去,那个黑衣人接住了他。 我对他们吩咐说:“把他们送去国外,打点好一切,永远都别让他们回来。” 那些黑衣人听了吩咐,悄悄把他们带了出去。 我知道,自己即将迎来的是一场腥风血雨,他们留在这里,只会让我被人掐住命脉,碍手碍脚。 还不如将他们送入国外,找个适合居住的地方,给他们一些钱,让他们一家人衣食无忧与的生活着。总好过被人卷进来掺和这一趟浑水。 他们将我父母带走后,我见了陈源,我的弟弟,才七岁的他,看到我眼里都始终存了一丝恐惧,我知道。在他眼里,我对他一直都不友善,就算是到了离别这一刻,我也没打算对他亲近,因为他夺走了我所有的一切,我的宠爱。我的家庭。 我没办法喜欢他,甚至是讨厌他,可他始终是我弟弟。 我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看向他。 他小声喊了一句姐姐。 我嗯了一声。 他瞄了我一眼,问我爸爸妈妈呢。 我蹲在了他面前,和视线平行说:“弟弟。” 他表情迟钝的看向我,因为我从来没这么亲切喊过他弟弟。小孩子不懂惊愕和意外,只知道反应迟钝。 我没有管太多,只是对他说:“你已经七岁了,不是小孩了,要学会保护爸爸妈妈,我已经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给你找了学校和房子,那里不会有可怕的人绑架你们,你同爸爸妈妈一起过去生活,好好学习,将来承担起照顾他们的重任。” 他说:“那姐姐你呢?” 我说:“我留在这里。” 他有些激动的抓着我衣袖问:“为什么!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是要在一起的。” 听到他这句话,我笑了。终究还是没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陈源,姐姐已经不属于那个家了,是我不孝,没办法侍奉他们终老,可他们有你,他们最喜欢的人是你,所以你要承担起我的责任,你知道吗?” 他眼泪一下就出来了,瘪着嘴说:“我知道姐姐讨厌我,可是我很乖,从此以后我会越来越乖的。姐姐和我们一起走吧,我们是一家人,我们是不可以分开的。” 有时候,我一直纳闷,为什么我这么讨厌,他却总是那么喜欢我。难道他不觉得我这个姐姐很可恶?对他那么凶。 我觉得这真是一个不解之谜。 对于他的话。我只是摇摇头,将手从他头上拿开,然后将人喊了进来,让人带他走。 当他被陌生人抱在怀里后,大哭大闹,一直伸着手喊着姐姐。哭着说让我跟他走。 他不知道,十三那年,我就已经不属于这个家,现在我连命都不属于父母了,更何况跟他们走。 我这辈子唯一的愿望就是,趁自己还有能力前。替他们打点好一切,至少不会因为我而受难。 我听着他远去的哭声,闭了闭眼,哭声渐渐弱了后,我给他一通电话,我在电话内说:“这是我第一次和你提的要求吧。” 他说:“他们会衣食无忧一辈子。” 我说:“我该感谢你吗?” 他低笑说:“你知道的。我们之间向来不需要感谢。” 我说:“从此以后,我会尽心尽力为你办事,请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他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只是说了一句:“好好休息。” 便挂了电话,但我当他默认了。 为了见他一面,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完美完成。 第二天肖杉怒气冲冲跑来我病房问我,我父母去哪里了。 我坐在床上笑着说:“想知道吗?去警察局问啊,他们会告诉你。” 肖杉大约是去过警察局了,她微眯着眼睛看向我,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权力,今天早上我去警察局,他们竟然说那些事情都会谣言,还让我不要再纠缠下去,可我亲自查过,根本不是谣言,你的丈夫就是叫徐福贵,是你杀了他!而且这些我都从你父母口中证实了,他们说是你亲口所说。” 她说到这里,又摇头说:“不,陈舒尔,你根本没有这么大本事,你背后的人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 下一更十点半 第049.心怀鬼胎 我从床上下来,站在她面前神秘微笑说:“你猜。” 她后退了两步,从我眼睛内似乎是看出了什么,她喃喃自语说:“难道……” 她话还没完全说出来,宋勉突然出现在门外,不悦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肖杉立马转过身去看,发现是宋勉,冲了过去挽住他的手臂,指着我说:“宋勉。她根本不像表面那么简单,这个女人一定是有什么目的才会靠近我们!她背后一定有个什么可怕的人。”肖杉想到这里,怕他不相信。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握住宋勉的手上力道又再次加重,她慌张的说:“你忘了万州的死吗?莫名其妙他就被枪杀。还有倪东!她潜伏在倪东身边时,公司所有大项目全部频繁遭到泄密,事情不会发生的这么巧的。这一切绝对和她有关系!” 她这些话刚说出来,一向儒雅对待人温和有礼的宋勉竟然出乎意料的反手给了肖杉一巴掌,这一巴掌把肖杉的头发都打散了。 宋勉眼里一片冰冷,他呵斥:“你给我闭嘴,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这段时间你闹出来的时间还不够吗?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你才会罢休?” 肖杉没想到宋勉会动手打人,连我都没想到,他会突然有这样的动作,在我的印象中,宋勉不会做出这么失格的事情,这真让我有些出乎意料。 肖杉被宋勉这一巴掌,打得脸都肿了,她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眼睛内一瞬间全都是眼泪,她说:“你打我?” 宋勉没有半分后悔。他说:“怎么?不给你一巴掌,你会清楚自己的位置吗?” 肖杉彻底崩溃了,她指着我说:“你为了这个女人打我?宋勉,你是疯了吧?你别忘了,当初你得到的这一切全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只不过是一个——” 啪的一声,宋勉又是一巴掌,这巴掌直接把肖杉甩在了地上,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宋勉,浑身的冰冷,他无情的盯着摔落在地的肖杉说:“说,怎么不继续说了?你是想说,如果当初不是因为你,我到现在都还是宋家一个无权无势的私生子吗?” 肖杉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捂着发红发疼的脸,满脸眼泪看着他,摇着头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说。” 宋勉挥手打断她的话说:“我现在不想听你说任何话,立马给我离开,我给你三秒的时间。” 肖杉还想说什么,宋勉开始数:“一。” “宋勉!” “二。” 肖杉终究有些怕他,当他要数三时,她没敢再继续停留,从地下爬了起来后,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她离开后,房间内只剩下我和宋勉。他身上的冰冷仍旧没有退下去,我就站在那里看着他,半晌,等他平息好自己的呼吸后,脸上重新扬起一丝笑看向我说:“对不起,在你面前失态了。” 我说:“没关系,是人都有这个时候。” 宋勉苦笑说:“大约没和你说过,我的身份并不是太光彩。” 我说:“出身不是自己能够选择,但你得到了什么。是要靠自己的本事和努力。” 宋勉微微一笑:“你很会安慰人。” 我没有回答他这句话,而是长久凝视他,仔细观察他脸上的情绪。问:“你相信她刚才说的话吗?” 宋勉问:“什么话?” 我说:“她中伤我的话。” 宋勉听了,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异样,很平常说:“既然你都说是中伤了。我自然不会相信。” 他握住我的手说:“你是我的女人,难道我神智会比她还不清楚?去相信她的胡说八道?” 我依偎在他怀里,抬手为他额际上的薄汗说:“以后别动这么大火了。而且你打人的样子一点都好看,反而有些恐怖。” 他抱着我,手抚摸着我的头,目光落在远处的角落,小声说:“抱歉,吓到你了。” 我听着他胸口的心跳没有说话。 此时的我们。就像一对再普通不过的情侣相互依偎着,交颈儿缠绵着,不知情的人肯定还以为我们是有多相爱。 可实际上,各自都在心怀鬼胎。 晚上我躺在病房的病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脑海里全都是宋勉给肖杉的那一巴掌,反反复复。他的眼神,他的动作,他细微的情绪。 我觉得有些地方好似不对劲。宋勉对我的感情来得太快太莫名其妙了,就算他是真的喜欢我,可应该没有对我信任到毫不怀疑的地步。 宋勉是宋家的私生子。他之所以在宋老爷死后,认祖归宗,并且还得了一份丰厚的遗产。完全要归功肖杉,因为肖杉的父亲当时就是宋老爷子委托遗嘱的律师,当时的肖杉为了帮助宋勉。从中费了好大的力。 所以宋勉才会在得到一切后,娶了肖杉。 也就是说,他不可能对肖杉一点信任都没有,毕竟肖杉曾经帮过他。 如果把我和肖杉放在一起,我可以肯定的说,宋勉就算再如何喜欢我,可他必定信任的人只会是肖杉。 他不是那种会比爱情冲昏头脑的男人,而且肖杉说的没错,我只是他众多女人中的其中一个,我的重量还没达到让他为我盲目相信的地步。 那么当时肖杉话都没说完,他便直接一巴掌给了她,动作甚至有些仓促焦急,难道说,他在阻止肖杉说出这一切? 可他为什么要阻止她说这些话,如果不知情的人,因为好奇心会很想听下去吧? 他这么迫不及待让她闭嘴的原因,至于一个可能,那就是宋勉早已经知道了这一切,可能比肖杉知道的更多,他在假装不知道。 我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肖杉都能够联想出来的一切,这么熟悉公司一切的宋勉没道理会不知道,可他却假装不知道,为什么? 当初是宋勉主动接近我的,那时候我还觉得为什么我的任务会这么轻而易举,难道他想利用我揪出在背后从操控着一切的那个人? 第050.探究 想到这里,我已经无比肯定了这个想法,宋勉不是一个表面简单的人,能够从一个私生子成为宋家其中之一的掌权人,必定有他的过人之处,他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满目的去相信一切? 他这一巴掌,是想保护肖杉而已,没有别的,看来,他对她并不像表面上那般没有感情,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动作。 因为身体上没有什么大碍。所以在医院住了两天便出了院,出院的第二天我便打算去公司上班,宋勉说让我在休养几天,我拒绝了。我说在家待着无聊,还不如去公司上班。 宋勉在电话内笑着说,如果公司多几个像你这样的员工,那就好了。 我笑着说:“有我还够吗?” 他无奈的说:“够够够。” 我是星期一去的公司上班。往常一般去了办公室,以为等着我的,又会是一堆纷杂的公事,可才推开门。却发现办公室内关于我的东西都不见了。 我正想问是怎么一回事,有个下属立即跑了上来,在我耳边小声说:“陈经理,上面通知我们,如果您来了,便让您去会计部那边报个到。” 我看向身后表情隐晦的下属,瞬间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微笑回了一句:“好,我知道了。” 我才到达会计部门口,头上忽然嘭的一声传来,五颜六色的彩带从我头上纷纷扬扬往下落,接着是一堆人围着我大声说着恭喜升迁。 对于他们如此热烈的欢迎,我都一一说着谢谢,看来宋勉是说到做到,竟然悄无声息的就将我从销售部直接提到会计总监这个位置,难怪销售部的人今天早上表情怪异。 他还让会计部这么欢天喜地的欢迎我,也是费了苦心了。 为了不浪费他这片心思,我自然提出今天晚上在群芳阁宴请会计部的所有人,就连管这边卫生的阿姨都有份,虽然万州的死。让会计部覆了一层阴霾,可新老板上上任,他们当然不敢表现一丝异样,好像什么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开心欢呼着今晚的丰盛晚餐。 到达晚上,因为是初来乍到,为了拉拢关系自然免不了喝酒,手下这么多下属,我一个上司,每个人敬我一杯,都让我够呛。所以毫不意外,一顿饭下来,我已经有七八分醉了。 到这顿请客散得差不多后,我摇摇晃晃从饭店走了出来,用给宋勉打了一通电话,在电话内大着和他说晚上好。 宋勉听出了我说话的语气不正常,他问我喝酒了? 我笑着和他说,今天升职,当然要请客。 宋勉叹了一口气说:“我来接你,等我二十分钟。” 差不多十九分钟。宋勉的车便到达了我的面前,他从车上下来后,手上拿了一个毯子,见我呆呆傻傻的站在那儿瞧着他,一句话都不说,走了上来用毯子将我给裹住,他闻到我身上的酒味,皱眉问我怎么喝了这么多酒,我反手抱住了他,赖在他怀中,嘿嘿笑着说:“好喝嘛。” 宋勉见外面风大,便抱着我快速入了车内,司机发动车,我也仍旧没老实的窝在他怀里,不断在他怀中乱动着,闹腾着。 宋勉怕我感冒。一旦我爬出毯子内,他就又将我裹紧,反反复复好多次后,车子也终于到我家了,此时的我已经有些累了,也安分老实的缩在宋勉怀中,他将我抱在怀里便直接上了楼。 他开了我家家门后,便将我放在床上,去厨房内了倒了一杯温开水,来到卧室喂给我喝完后,便为我解着身上的衣服,边解还便摇头说:“真是的。和这么多酒。” 我就傻傻的躺在那里我任由他宰割着,当他将我外套给脱了后,躺在那里没动的我,忽然伸出手捂住了宋勉的脸。满脸眼泪说:“我好爱你哦……” 他听到我这句话时,动作愣了几秒,他停下了手上的动过,看向我问:“爱谁?” 我扯着他胸前的领带。笑嘻嘻说:“爱你呀。” 他按住我不老实的手,问:“我是谁?” 我瞧着他的脸,瞧了了好一会,摇着头说:“可惜你不爱我。” 宋勉皱着眉头。他手垫在我后脑勺后面,让我的眼睛更直接的和他对视着,他盯着我的双眸,瞳孔内带了一丝引诱说:“那个人是谁?” 我撅着嘴,疑惑的问:“谁啊?” 宋勉说:“倪东?沈从安?还是另有其人?” 我还是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便摇摇头,将他脸从我上方推开说:“都不是啦,我好困。” 我翻身就要去睡。可身子才翻到一半,宋勉动作粗鲁的将我从床上翻了过来,再次面对他,他固定住我胡乱动的脑袋,脸上没有一丝笑颜说:“那,还有谁,舒尔,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 我皱着眉头瞧着他。也没有说话,更加没有反应,好像是被人定住了一般。 他手指轻轻的抚摸着我的长发,用柔和且不惊醒我的音量继续问:“那个人。是不是很像沈、从、安。” 他的眼睛像是带着某种魔力一般将我摄住,我动弹不得,就那样像个傻子一般被他吸入他双眸的?洞。 他见我好久都没有回答,眼神多了一丝急切。 好半晌。我摇头说:“没有谁了,谁都没有。” 我双手捧住他的脸,抬起身子便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便双手双腿缠在他身上。笑嘻嘻的说:“我爱你啦,我最爱你。” 宋勉身体微微一震,许久,他也没有再继续有动作。用手在我后背轻拍了几下。 他果然谨慎,连在我喝醉的情况下,都不放下一份防备,问题问的如此隐秘,让人根本抓不住一丝错处,不过不重要了,因为他已经露出端倪,我可以很确定的说,宋勉的目的就是我猜测的那样。 之后大半夜,宋勉没有离开我这里,他拥着我躺在床上,盯着我的脸看了一夜,虽然我闭着双眸,可我感觉到了他视线里的尖锐和探究,不带一丝感情。 下一更六点半 第051.见面 第二天,我从梦中醒来,宋勉坐在我床边看着我,我吓了好大一跳,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退,我听到后脑勺处传来一声闷响,顿疼得我直抽气。 宋勉坐在床边轻笑了一声,我摸着头有些恼了,干脆抓起手边的一个枕头朝他扔了过去。他一手正好接住。 他笑着说:“好了,醒来就这么大的火,谁惯的。” 我抱着被子。绯红着脸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宋勉说:“昨天晚上是谁喝醉了?抱着我不让我走。” 我说:“胡说八道,谁喝醉了,谁又抱着你不肯走了?你可别趁我神志不清是污蔑我。” 宋勉起身说:“是你自己承认神志不清的。” 他从桌上拿了一份文件递给了我。我疑惑的看向他。 宋勉说:“你看看就明白。” 我没有说话,从他手上接过后,便将文件翻看看了一眼。我从头到尾浏览完,将文件合住后,虽然这一行我才暂时接手,可这份文件的内容代表什么,我非常清楚。 我合住后,抬起脸看向他不解问:“为什么要这样做?” 宋勉说:“我感觉之后的耀华有一大劫,我是耀华的第二股东,为了保证我的利益,让耀华度过一关,我必须这么做。” 我说:“你让我为你转移耀华的所有资产,这就意味着耀华会成为一个空壳,到时候的耀华轻轻一推就会倒。” 宋勉笑着说:“与其让他们得到耀华,还不如让他们亲手毁掉,而我又保证了自己的利益,这对于我来说。何乐而不为呢?” 我说:“我这算非法转移吧,如果事情暴露我需要承担什么后果。” 宋勉坐在床边,握住我的手说:“不会有这一天,就算有这一天,我也会全力去保你,而且这并不是让你一次性去将耀华的所有资产转移,而是现在恰好有个大项目在进行,你们这方进行财务编算,你只需要在项目里每天在原有嗯基础上减去一个数,就像愚公移山一般,总有一天这座山,会在不知不觉中现实,并且不被人察觉。” 我皱眉,没有同意,而是沉默着。 宋勉将我僵硬的身体拥在怀里。他说:“舒尔,你是我的人,我之所以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并且交给你,就代表我是百分之百的相信你,从今以后我们两个人是世界上最亲密无间的两个人,荣辱与共,福祸相依了,你明白吗?” 我没有推开抱住我的宋勉,只是若有所思问:“难道你不怕有一天我会背叛你?” 宋勉得身体推了推,他目光和我对视,问:“你会吗?” 我说:“你能给我什么承诺。” 宋勉似乎是没听懂我这句话。 我解释说:“为你做这一切事情我都愿意。甚至是为你连命都不要我都可以,但我所做的这一切至少要是值得的,我不想到头来自己辛苦一场,却是为了别人做嫁衣。” 我送宋勉听不懂,主动依偎在他怀中,挨着他心口说:“我现在已经无比确定,我爱你,所以我嫉妒肖杉的位置,嫉妒她能够在你身边。既然你说我们两个人是世界上最亲密无间的两个人,那不管是形式上还是怎样,那我都希望是名副其实。” 我看向他说:“女人都是有嫉妒心的。如果不嫉妒就证明她并不爱这个男人,你理解我的话吗?” 宋勉看着我许久都没动,对于我的话。也没给我任何回应,我以为他是不愿意,等得太久了。我有点烦了,伸出手想将他推开,我说:“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不强迫你。” 他又将我拥在怀里,脸上挂着笑容说:“我很开心,你竟然会和我说这样的话。我以为这种话我将一辈子都无法听到。” 他将我头摁在他怀中,他说:“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傻瓜,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挨在他胸口。盯着被子上得花纹。 之后,我和宋勉一起去的公司,他今天并不用来公司处理事情。完全是来送我。 他一直把我送到电梯门口才松开我的手,还好已经是上班时间,所有人都在自己的办公室和部门上班。并没有太多人走动,只有大厅的前台在那侯着,看到我和宋勉牵着我的手。神情有些惊讶。 宋勉的助理朝前台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她才收起自己惊讶的情绪,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自顾自的忙着自己的事。 宋勉将我送到电梯后,盯着我好一会,眼眸里全都是情意绵绵和依依不舍,他说:“去上班吧,我在家里等你。” 我说:“是你家,还是我家。” 他笑着说:“你家。” 我点了点头,电梯门缓缓关上后,也关上了宋勉那张脸。 我脸上的笑意瞬间冷了下来。 我回到办公室后,便用拨了一通电话,电话被人接听后,我说:“我有事情回报,我要见他一面。” 我怕他不愿意见我,又加了一句说:“是很重要的事情。” 对方听了,开口说:“好,我会帮你转告。” 电话挂断后,差不多两分钟,我收到一条短信,只有四个字,老地方见。 莫名地我松了一口气。 到下班的时候,我自己开着车便轻车熟路的开往那会所。 车子停下后,我将车直接扔给了小厮去停,脚下生风一般朝那赶。 终于到达那间贵宾室,我又停了下来,站在门口死命喘着气,喘了好久,感觉自己我看上去在正常不过了,才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陌生男人的一句:“进来。” 我用力的推开面前的门,里面早就有人在侯着我了,他领着我去里阁。 终于到达理阁的门口,我听到里面传来的茶水声,我的心才终于安静了一会。 我说:“我来了。” 屏风后面的男人悠悠的说:“我等你很久了。” 我走了进入,直视屏风后面的男人,可惜永远只能从上面看到一丝剪影,和他那双纤长漂亮的手。 下一更八点 第052.长大 我说:“我有话和你说。” 他将手上那壶茶轻轻放于桌上,他说:“你说。”隔了一会儿,他执杯闻了闻杯内的茶说:“坐着说。” 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看到了桌子和椅子,我退了几步坐了上去,有服务员为我端来一杯果汁。 我看了一眼,继续将视线放在屏风上说:“宋勉让我在一个大项目上的账目做手脚,他打算一点一点神不知鬼不觉,把整个耀华掏空。” 他似乎并没有太认真听我说话。而是笑着说:“尝尝桌上的糯米团子,你最喜欢的,看看味道如何。” 我看了一眼。按照他的话,伸出手随便在盘子内抓了一个,敷衍的尝了一口。又再次对他说:“宋勉好像已经对我产生怀疑了,他其实不是真的信任我,当我在接近他的同时。他也是蓄意接近我,想要从我身后揪出那个人。” 他不疾不徐的又说了一句:“你尝尝桌上的橙汁甜不甜,新运过来的,听说特别甜。” 我没想到在这样的事情上,他还顾左言而又它。 我觉得他肯定是怕我们的约定被我实现,所以故意拖延时间。 我有点气愤的问:“你有没有听我在说话?” 他放下手上的茶杯问:“你来就是为了个我说这事?” 我说:“这都不算大事吗?” 他笑着从屏风前起身,转身面对身后的窗户,看向窗户外面的风景。现在正是冬天的时候。 人工造成的湖面上,结着一层薄冰,里面有两只天鹅正在湖水内嬉戏着,它们一时交颈缠绵,又一时在水内相互追逐,如此欢快,好像根本感觉不到湖水内有多冰冷。 他说:“他接近你的目的我早就料到,所以我一点都不惊讶这件事。”我听到屏风后面的他轻蔑一笑。他说:“接近宋勉是你的目的之一,可你真正需要做的,是让宋勉爱上你。” 我有些听不懂他的话,皱眉看向屏风没的他,他说:“这是一盘死棋,难就难在你要将这盘死棋变活走通,让宋勉爱上你,让他为你所用,让他成为你的傀儡,心甘情愿为你做一切事情,这是我要的效果。” 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了,激动说:“你是不是故意为难我?你是不是根本不想让我见你?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宋勉是怎样一个人你不是不知道,我和他纠缠了这么久,不仅没让他爱上我。他甚至别有用心的利用我,你说的那种程度根本不可能。” 他见我如此激动,笑着说:“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卑鄙,既然和你约定好的事情,就不会食言,你想想,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什么时候反过悔?” 我说:“可是这件事情,你不觉得太不可能了?” 他终于从窗口转过身来看我,虽然我看不见他的脸,可莫名却可以猜到他的表情,应该是眼眸里含着一丝没有人情味的冰冷,嘴角舒展着暖如春风的消息。声音却如此的动听,如珠玉落地,华贵低沉。 他说:“很多事情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你所获得的东西是和你的代价成正比,这世上没有轻易得到的东西,如果你认为这个约定,让你吃亏了,我不介意你毁约。” 他吃准了这件事情对我的重要性,也清楚我不会轻易放弃,他声音里的有恃无恐让我气愤。 我说:“你这个人真是可恶。你明知道我不会放弃的。” 他说:“所以别和我抱怨不可能,只有做不到,这个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情。” 我泄愤似的坐回椅子上。恨恨地拿起桌上的糯米团子,狼吞虎咽的吃着,塞满嘴后。还报复性的说:“真难吃,你做的东西真难吃。” 他说:“你怎么知道是我做的。” 我说:“你以前不就很喜欢做这样的东西给我吃?” 他说:“你不是每次说好吃?” 我说:“那是我骗你的,为了讨好你的。其实真的很难吃,特别难吃,你真没下厨的天分,算计人才是你的专长,你还是放弃做厨师的想法吧!” 他被我的吐槽逗得笑了出来,笑声说不出的愉悦。他说:“倒是为难你了,吃了这么多年,不过……不喜欢还这么狠塞,不怕噎着自己?” 我说:“噎死才好呢!噎死我就对你一点都不好奇了!” 他低笑说:“你这孩子,明明可以独挡一面了,有时却又好像不够成熟。我该说你什么才好。” 我含含糊糊说:“你不知道吗?我只有在你面前我才会这样,别人面前我可是很成熟的。” 我这样说着,可说完。我愣住了,他也没有回答我,我只能转移话题说:“而且你也不见得比我大多少。我虽然十九岁就被你带了出来,可我现在已经是二十好几了,谁还是什么孩子啊。” 他笑着说:“是吗?可在我印象中你好像一直是个孩子。” 他这才隔着屏风内看向我。看了好久,他说:“是了,确实长高了不少。我竟然没有发现。” 他手指轻扣木桌,似乎在沉思什么,半晌声音竟然带了一起感叹说:“时光不饶人,该长大的总是会长大。” 我听出他声音内的一丝感慨,忍不住问:“难道你不希望我长大吗?” 他说:“人总是会长大的。” 我说:“可是我对你的心始终没有长大过。” 他笑着说:“一言不合就表白这个坏习惯还是没有改。” 他唤了身边人的名字,说:“送她回去。” 我没想到见他面的时间这么短暂,我赶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说:“我还没吃够呢。” 他说:“不急,我给你包了一份带回家,可别吃太多,糯米难消化,不然肚子又疼。” 我突然觉得嘴里的东西,索然无味,我说:“平时你都会抱抱我的,你是不是觉得我脏了,所以不想碰我。” 他说:“我说过,你长大了,很多事情不是我能控制,所以,别胡思乱想,回去吧。” 我有些没听懂他的话,为什么他总是在提长大这词,难道他才发现,我早已经不是十九岁那年的陈舒尔了吗? 下一更十点 第053.公平 我从那他那里出来后,莫名觉得今天的他说的话有些怪,可至于怪在哪里我也不明白,是人总会长大的,我已经长大了这么多年,为什么唯独在现在他会这么感慨。 我想不明白这一点,也懒得想,现在唯一的重点,是将这件事情完美完成,我一定会见到他,一定会知道他长什么样,虽然知道我们以后没有以后。可圆我一个梦,我也算心满意足不是吗? 只是这个梦圆起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让宋勉爱上我,让一个对我充满。甚至是利用我的男人爱上我,这是天方夜谭吧。而且现在在他心目中,我是敌人,让一个男人爱上一个会害他的人。这真是一件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那我到底该怎么办。 我到达公寓楼下,便发现宋勉的车停在哪里,我觉得奇怪,紧接着他从车上走了下来。到达我身边问我去了哪里。 我见他手上提了一些食材和调料,也有些奇怪的问:你去了超市?” 宋勉说:“嗯,打电话去你办公室你秘书说你早就下班了,所以算计好时间下楼买菜,以为回来后会正好遇到你,可谁知道你回来用了两个小时。” 我愣了几秒,赶忙说:“去霜桥那边交了电费,所以绕了一大圈。” 宋勉说:“往上可以交。” 我说:“我没有在网上交易的习惯。” 他也没有多问什么,抬手为我将围脖拢了拢,然后牵着我的手说:“走吧,今晚我下厨,想吃什么?” 我任务他牵着我,心不在焉说了一句随便。 他也没有多问。 到达楼上后,宋勉在厨房忙碌着,我一个人坐下沙发上,用遥控器百无聊赖的换着台。 等宋勉出来后,他看到茶几上我放下的袋子,便问我买了什么,我低眸一看,是那个人给我装的糯米团子。我只能撒谎说:“我顺道买了些糕点,准备做晚餐呢。” 宋勉说:“我拿去热热。” 我刚说什么,宋勉已经从桌上拿了起来,我的话只能卡在嗓子内,眼看着宋勉将那一盘糯米团子拿去微波炉热。 等开餐时,宋勉确实做了很多的菜,而且色香味俱全,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对那些美味的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吃着那些没有什么味道的糯米。 口中这熟悉的味道,让我想起几年前的我们,他确实是一个非常奇怪的人。 很喜欢下厨做饭,自己不吃,就给我吃,可他每次做的东西很难吃,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却吃的光光的。 每当这个时候他似乎就会对我格外温柔,总会问我有没有吃饱,是否还要。 那时候的自己特别蠢,为了讨他喜欢,每当他问我还要不要时。明明我已经撑到不行了,可还是不知饱厌的点头说还要。 后果自然是把自己撑得肚子疼,大半夜又是呕又是吐,虽然非常难受,可是是甜的,因为身边总有人陪伴。 他会用手抚摸我??的肚皮,在我耳边说:“好吃也不能这样吃,看来以后要严格控制你的分量,你这小家伙真是大半夜害人不浅。” 虽然他说的是责备的话,可我听到他声音内的笑意,心里暖暖的,什么都不疼。 只是撒娇式往他怀里钻,他笑着抱着我,摸着我脑袋说:“真是个小家伙,给吃的性格就格外好,看来会很好饲养。” 那时候我一直觉得他是把我当成宠物在养。而且他到现在都认为是因为他东西做的好吃,所以我才不知饱厌狠吃。 其实他不知道,他东西太难吃了,很多次我偷偷扔给门外的狗,那狗闻了两下,头都不回就走了,连狗不喜,可见难吃到什么地步。 他真是一个失败的厨师,可我却是他最忠实的粉丝,无论任何事,不过我还是觉得他如有的智商全都用在权谋之上,可见老天是公平。不可能让他什么都优秀,一个厉害的人,总有他无法做到的事情。 坐在我对面见我陷入了沉思,伸出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我反应过来立马看向他。 宋勉问我:“你在想什么?有心事?” 我赶忙摇摇头,笑着顺:“没有我在想今天那个店的厨师是不是忘记放厌了,这东西真难吃。” 宋勉见我只是那些糯米团子在啃,便也伸出手捏了一个。试了一口,才吃一口,脸色变了,他说:“真难吃。这种东西也敢拿出来卖。” 我笑着顺:“是啊,夜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 宋勉意味深长的注视着我,我知道自己失态,赶忙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转移了话题,宋勉也没有多说什么。而这时屋内的电话响了,我借了机会放了碗,迅速走了过去接电话。刚喂了一声,里面便传来肖杉的声音。 她说:“宋勉是不是在你这里。” 我看了一眼餐桌便的宋勉,装作若无其事的说:“是啊,怎么。” 肖杉在电话内满口恨意说:“陈舒尔,你这贱人,他是我丈夫!你到底知不知道廉耻?!” 我说:“你就也了和我说这事?”我冷笑了一声说:“如果是为了这种事,抱歉我没有太多时间听,毕竟我正在吃他亲手做的饭菜。” 我正要挂电话时。肖杉突然在那端带着哭腔说了一句:“舒尔,我发烧了,你能不能告诉他一声,让他回来看看我。” 我挂电话的手一顿。 肖杉又说:“我前几个月刚流产。现在身体特别虚,家里保姆都回家休息了,我找不到任何人来照顾我,我真的好难受怎么办。” 我冷笑一声说:“你打电话来这里。还不如打医院电话更有效。” 我没有理会电话内的她,直接挂了,再次来到餐桌边时,宋勉问我是谁打开的电话。 我给他夹了一些菜。笑着说:“不相关的人。”可隔了一会,我又说:“是肖杉,她好像发烧了,让你过去一趟。” 宋勉听了没说话。 我们两个人同时沉默着。半晌,我说:“她刚流产,身体正虚,你最好还是过去一趟吧。” 下一更十一点半 第054.求和 宋勉继续夹着菜说:“我等会给她电话,并且让助理过去看看。” 我说:“宋勉,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他看向我。 我说:“我们终究是一起长大得情分,就算她对我心狠至此,可我始终是把她当成姐妹的,所以千万别让我内疚。” 他伸出手抚开我额前的头发,他说:“那我吃完饭过去,一个人不害怕吗?” 我苦笑说:“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一个人了,早就习惯了。” 宋勉满是怜惜的抚摸着我的脸,我用手轻轻摁住他手,贴在我脸上防止他抽离,仿佛这样才能感觉他的存在。他不是错觉。 宋勉见我这幅模样起身在我额头上印上一吻,他说辛苦了。 我说:“这就足够了。” 宋勉离开后,我便将桌上的东西随便收拾了一番,然后将剩下的糯米团子小心翼翼拿去冰箱保存。 晚上躺在床上果然睡了一个好觉。不仅梦见了他,甚至还梦见他从那扇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脸上带着面具。 他就站于我面前,那双纤细白皙的手。将面具轻轻一摘,我看见他线条完美的下颌,面具一点一点往上揭,是他高挺的?子。紧接着是双清冷往上挑的桃花眼,当他整张脸暴露在我面前时,我整个人直接从床上惊醒。 醒来后,正好是凌晨三点半,外面正是下雪的时候,我有些分不清楚自己身处哪里,现在又是什么年头。 好半晌,我才回过神来,我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在心里告诉自己,陈舒尔,他已经不可能是沈从安了。 连沈从安都在调查他,这明显是两个人。 怎么可能是他。 我埋在手心中,自我嘲笑的想。 很快,这个天就亮了,我只能随便准备去公司上班。 之后我一直忙着财务总监的工作,刚开始上任这个位置,工作自然多得不得了,整个人忙得晕头转向,根本没时间停下来休息。 好在忙了三天。把这个位置上的工作大概理清楚,后面工作起来也就没有那么困难了。 可知道才忙到了几天,还没有完全把事情处理妥当,在星期二的那天,肖杉竟然来了我办公室,她脸上没化妆,纯素颜,身上就简单的白色衣,和黑色裤,整个人简单朴素。 她整个人一句话都不说,到达我办公室内,将门给关上后,便一声不吭的跪在了我面前。 我看了她良久,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又换了一个坐姿看向她,问:“宋夫人,您这是?” 肖杉将头低的特别低,我看不见她的表情,只听见她闷闷的声音传来,她说:“第一。我今天是感谢你的,感谢你那天和宋勉传达我的话,第二,我今天是来谢罪的。” 我放下手上的笔,笑着说:“你这是干什么?谢我?” 她无比肯定的说:“对,这几天我想了很久,我承认,确实是我对不起我们之间的友谊。” 她红着眼睛抬脸来看向我,说:“你能不能原谅我,看在我们以前的情分上,小尔。” 这句小尔还真是很多年前没听过了,最后一次是我十三岁那年吧? 隔了这么久,再次重新听,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丝嘲讽。 肖杉见哟不说话,她焦急的从地下爬了过来,一路爬到我脚下。用手抓着我双脚说:“当初确实是我糊涂,所以才会做就这样的事情,辜负了你对我的一片好意,你会恨我是必然的,我不会怪你。我也没有任何资格来怪你,可是舒尔,我知道你是对我有情的,不然那天你也不会让宋勉来看我。” 她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们是两姐妹,能不能给我机会,让我们两个人重新开始?”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身下哀求的肖杉无动于衷。我说:“你觉得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肖杉说:“可以的,小尔,每个人都有做错事情的时候,你有。我也有,可很小的时候我们不就明白一个道理吗?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个道理不是假道理为什么我们不给自己一个机会,一定要斗得你死我活。我们两个人之间是没有谁会真正赢,结局只能是两败俱伤。” 我没想到肖杉今天竟然会和我来这一处,这还真是让我非常意外。 这很不像她的性格,这么容易就认输了。而且我还没做什么呢。 我望着她良久问:“你确定?” 她无比肯定的说:“我愿意。” 我说:“宋勉怎么办?毕竟分赃不均,是个大问题,更何况我们分的还是一个男人。” 她松开了抓住我裤子的手,侧脸看向一旁的鱼缸内的金鱼,她说:“我算是知道什么是男人了,他爱你时,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不爱你时。是一个奸诈狡猾的小人,如果他对我还有半分的感情,那天就不会当着你的面,连着给了我几巴掌。” 她脸上满是嘲讽的说:“所以我现在对这个男人已经死心了,如今不求太多,我只求坐稳宋太太这个位置,你要和他再一起,我完全可以把他给你。我不在乎的,只要是给你。” 我笑着顺:“你以前可是没这也大方。” 她说:“我想通。” 很快她眼角滑两滴热泪,两滴过后,紧接着。三滴四滴,接二连三,没一会,满脸眼泪。 我望了她良久。半晌终究是叹了一口气,弯下身将她从身下拉了起来,她愣愣的看向我。 我将她拉到椅子上坐下,给她倒了一杯水。她有些受宠若惊,可还是接住了我给她的那一杯水。 我说:“其实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我只是有些伤心而已,因为我一直觉得。就算全世界的东西都会变,可我们两个人的关系是永远都不会变的,可事实证明我想错了,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不变的,特别是千变万化的感情。” 我说:“这是人性,谁都没办法改变的。” 她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她说:“这么说你是原谅我了?” 第055.为什么还要回来? 肖杉离开后,我冷笑了一声,我知道她绝对不会是一个知错能改的人,她做过的决定从来没有后悔过,就算明知这个决定是错误的。 她现在假意来投诚,我就顺着她好了,看她有什么花样。 肖杉这天才来求了和,第二条竟然又打来电话说,要请我来家里吃顿饭,说是庆祝我们两个人冰释前嫌,她似乎真的在天真的以为我们这段恩怨就随便两句话,就可以回到当初。 当然,她要演戏那我陪她就好了,我在电话内笑着说:“好,我今天晚上准时到。” 我挂断电话后。宋勉的电话又在此时打了进来,他在电话内问我今天晚上想吃什么,他做。 我笑着说:“今晚没有空,你可能要独守空房了。” 宋勉打趣说:“谁竟然这么大的面子让我独守空房?” 我说:“你猜。” 他轻笑说:“我猜不到。” 我也懒得和他绕圈子,直言说:“肖杉。她昨天竟然打电话来和我求和,我不得不卖她这个面子啊。” 宋勉听到我这句话,沉默了半晌,他说:“舒尔,有些东西既然已经破裂。要想再去修补,已经晚了,因为无论怎么修,总是有裂痕的。” 我说:“你不赞成我们两个人重归于好?” 宋勉说:“目前是不赞成,你知道的。杉杉不是一个大度的人,我怕你受伤。” 看来宋勉是并不知道肖杉和我求和的事情,我还以为他们夫妻两人合力来诓我。而且从宋勉的话内可以听出,他还没有处理好肖杉的矛盾,甚至没有因为要安抚肖杉,进而告诉她,他是蓄意接近我。 不然到现在肖杉都还有动作。 宋勉这样的男人还真是沉得住气,我难免在心里佩服,又免不了在心里可怜肖杉。 在男人的权谋之下。女人永远是计谋下的牺牲品。 我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宋勉,为了我们两个人的关系能够长久,为了让你不再我和肖杉之间左右为难,我能做的,就是放下从前,不管她这次求和有多少真心,我都想试试,试了对我们都好,不试,我三个人注定都会受伤。” 宋勉说:“没有完美的解决方法,要受伤的,注定要受伤。” 他想了想,又说:“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该管,既然你这样有信心,都随你。不过要注意安全。” 听到他答应了,我开心的说:“谢谢。” 宋勉无奈笑着说:“谢我做什么,这是你的自由,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并不代表我们就要禁锢彼此的自由啊,爱情是彼此支持,不是相互监管。” 我感慨的说了一句:“你这样的男人,应该没有人不喜欢吧。” 他说:“可我只喜欢你。” 他突然间的情话,还真是让我措手不及,就算是隔着电话我仍旧满脸羞涩的回了一句:“呸,你少糊弄我,我才不听你们男人这些唬人的甜言蜜语呢。” 他在电话那端爽朗大笑着。 我和宋勉挂断电话后,便继续手上的动作,开始为晚上的早餐腾出时间。 到晚上七点时,我手上的工作基本上都处理得差不多了,便下楼开着车去赴了肖杉的约。 她将吃饭的地点定在一个农庄,等我到达那里时,她眼睛在等了,见到从门外进来的我,赶忙从椅子上站着起来,朝我走开,笑着问我这个地方是不是很难找。 我脱掉身上的外套,笑着说:“开车不冷。” 她赶忙接过我丢下来的外套,递给一旁的服务员后,便牵着我朝桌边走。 她说:“我点了很多你爱吃的菜。你尝尝。” 我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桌上的色香味俱全的菜,笑着说:“不用这么客气。” 肖杉没管我,一个劲儿往我碗内夹着菜,她说,这里的菜的味道是一绝的,她怎么吃都吃不厌,让我也尝一尝。 既然她都这样说了,我也只能在她的热情邀请下,用筷子试吃了碗内的菜,发现味道确实不错。 肖杉又给我倒了一杯茶,两个人便边吃边聊。 聊着聊着,本来还好好的肖杉突然又泪流满脸,不知道是喝了酒得缘故还是怎样,她没有看我,低着头,手握着酒杯低声说:“真的,至今我一直在问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我们两人身上,这世界上千千万万的人。可唯独却让我们两人遇上了,碰上了。” 她缓缓抬起脸看向我,她红着眼睛哽咽的问也:“舒尔,你说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情,我们两人是不是至今都还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是不是没有任何意外一起从高中走到大学,又从大学走到婚礼殿堂?” 她喝了一口酒,喃喃自语说:“我们会结婚,会有爱我们的丈夫,会有属于我们的孩子,有空的时候,就带着丈夫孩子一起旅游,不开心的,就可以彼此之间分享心事,我们是彼此最忠实的臂膀。会是彼此孩子的干妈。” 我抢过她手中的酒杯说:“你醉了。” 她没有反抗,任由我将酒杯从她手心中拿走,她只是流着眼泪苦笑说:“其实,这不能怪我的,我也不想这样。只是我们都太倒霉,倒霉到命运根本没有给我们选择的机会。” 她转过身来,忽然焦急的握住我的手,满脸祈求说:“舒尔,别怪我。我也是别无选择,是命逼我这样做的,为了更好的生活,为了逃离那些噩梦,我只能自私一点。你清楚吗?” 我越来越听不明白她的话了,皱眉看向她,她视线没有从我眼前离开,她嘴角弯起一丝诡异的笑,她说:“就让一切都回到原点,你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好吗?这样对我们都好,我欠你的我愿意下辈子去偿还,只是这一辈子,我注定负你。” 她突然发疯一般用力将我一推。大喊一声:“这辈子我负定你了!所以我求你别再像狗皮膏药一般跟着我,去那与世无争的地方平静过一辈子不好吗?!” 我被她这突然一推,人直接从凳子上倒了下去,我想从地下爬起来,可手臂刚撑在地下,全身力气竟然像是别人抽干抽尽了一般,又摔了回去。 我感觉不对劲,抬脸去看桌上那些菜。 肖杉大声说:“别看了,你最喜欢的菜里有迷药。” 我说:“你想干什么?!” 她说:“这一切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我不想让你毁了我一辈子。” 她说:“这七年,你不是在那小山村一样活得好好地吗?为什么还要回来?!你不回来什么事情都没有!” 我说:“都到这时候了你还不知悔改吗?!” 她情绪激动说:“我为什么要改?!当初并不是我求你救我的!是你自己主动让给我。这么多年我帮你照顾你父母,我给你家里打理好一切,代替了你这个女儿做了你所能做的一切,就算这七年你没有离开,你也未必有能力能做到像我这样对你父母。我欠你的我早就还了一大半了!” 我同样激动的说:“我这七年过的很好吗?真的很好吗?!肖杉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话!” 她抓着自己胸口,歇斯底里问:“难道我就过的很好吗?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是好姐妹,可我现在过好了一点,你却不服气跑来报复我,你永远都是这样。假仁假义的为我做一些事情,可一旦我比你好,你就嫉妒我,你就恨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你永远都见不得我好!” 我说:“如果我是你说的那样,几年前我就不会帮助你先逃走!我完全可以自己走,然后将你扔在那里。” “可事实是你回来了,你不仅害死了我的孩子,还抢走了我的丈夫!” 我说:“那是因为你背叛了我。你不仅没来救我,还和警察谎称我已经死了,导致我的父母以为我死了,放弃了我,警察放弃了我,没来找我!我被你困在那座山里整整七年,你可以选择不救我,可你没道理在那时候还往我心口插刀,害我!肖杉,你那样完全是恩将仇报!” 她面红耳赤大吼着说:“那是你知道我的肮脏!在那荒山野岭上的时候,就你全程观看,这么肮脏的一切,我怎么可能让你这个知情者活着走出来?!” 我说:“你以为我会把这事情说出来吗?!肖杉我没你想的那么卑鄙!” 她突然平静了下来,冷笑了一声说:“你比我想象中卑鄙无耻多了。” 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收敛好自己的情绪,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灯,深吸了一口气说:“现在说太多已经没用,反正陈舒尔,我们姐妹情只有这么深,你必须从我面前消失。” 她说完这句话,看了我一眼,转身朝门外走去。 很快两三个壮汉走了进来,将软趴趴的我给扛了起来,用麻布袋直接把我装在袋子内。 我口中被他们塞了一块破布,我甚至连呼救声都喊不出来,只能任由他们像扛货物一般把我扛了出去。 下一更七点 第056.枪声 我看不见外面的一切,只感觉人被他们运出了农家饭店,扔到了一辆面包车上。 我没有丝毫力气挣扎,只是在麻布袋内喘着粗气,喘了好久,意识越来越松散,耳边所能听到的声音也越来越微弱。 再次醒来人已经到了一间破烂的房间内,外面正在下大雨,那几个绑我来的男人,正坐在火堆旁边吃着好面包。 我人已经被他们从麻袋内拿了出来,随便扔在冰凉的地上。 虽然醒了,可我没有动。仍旧保持昏迷的状态,那些男人吃了干面包后,没有在这浪费时间,将面前的火堆灭了。将地下的我抬了起来,便朝外面的车走去。 一切准备就绪后,车子又再次发动,当车子开始逐渐往前开走时。后面突然三四束强光照射了过来,将前方的路刺得成一片白光。 瞬间出来三四辆车将我们给包围,车上的人开始慌乱了,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们起初以为是警察,可是并没有听到警鸣声。 后面的车上反而下来一男一女,两人似乎在吵架,至于在吵什么,在车内的我们根本听不清楚。 很快有人冒着大雨跑了过来敲我们的车门,那些男人不敢反抗,毕竟他们来的车和人都不少,为了避免冲突,都老老实实从车上下来。 在车后座的我,很快也别人从车上架了下来,起初灯光太过刺眼,我用手捂了好久才缓和过来,等我彻底睁开眼,便看到宋勉和肖杉。 两人似乎在争吵什么,肖杉一直拽着她不准他走,宋勉对于她的纠缠满脸的不耐烦,反手将肖杉往后推,直接把她推到了车内,他转身便想朝这边走来。 肖杉想追上来,动作上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宋勉已经到了我身边,他看到身上缠着绳子的我,眉头紧皱,没有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迅速伸出手将我捆绑住我的绳子全都解开。 当我感觉身体终于有了只觉,人也自由后,我含泪望着宋勉,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这无声中,却含有千言万语。他伸出手,一把将我搂在怀里,我人撞在他胸膛口,没有挣扎。 站在大雨中的肖杉看到这一幕时,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冲上来将抱住我的宋勉狠狠一拉,她尖声说:“宋勉!我和你说过这个女人总有一天会害死你的!你为什么不信?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是我,你知道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我一切都是为了你,你不仅不接受不感谢。竟然还这么对我!” 宋勉将已经失去理智的她甩开,他同样大声说:“肖杉我一直知道你不是一个单纯的女人,你有心机,你有头脑,这些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我没想到有一天你竟然将你的手段你的心机通通用在你的好姐妹上,我竟然不知道你有这么歹毒!” 肖杉满脸雨水,呐喊说:“我全都是为你好!” 他无情冷笑说:“别为你的狠毒找借口,我承担不起。” 正当两人在争吵时,我听到身后有的树叶传来沙沙声,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一阵不好的预感,可所有人全都在围观宋勉和肖杉的争吵,我回头一看,三米的草丛内有一个黑影在晃动,当天上一个惊雷闪动。一点幽光闪在那拢草丛上,我似乎看到了泛着冷光的枪口,正在暗处瞄准根本没注意这边的宋勉。 就在这短短几秒钟,我听到身后传来轻轻的一嘭,我什么都没顾,大喊一声:“宋勉!小心!” 当宋勉转头来看我时,我朝他扑了过去,用尽全力将他一推,宋勉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什么时,一颗子弹从三米远飞了出来,直接射穿我左肩。 我冲出一半的身体在半空中猛烈颤抖了一下,我闷哼了一声。整个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滚了一圈,直接滚在了宋勉的脚下。 宋勉便满脸僵硬的看下突然滚在他脚下的我,他还有些没回过神来。目光就那样失神的盯着我胸口染红一片的血,似乎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有枪!有枪!” 所有人一听,纷纷慌乱逃窜,只有宋勉带过来的少数几个人迅速朝着那个草丛冲去。可刚赶到那里,除了有树叶的沙沙声,根本没有了人影。 宋勉醒了过来,伸出手就要来扶我。我反手将他推开,满脸惊慌对他大声喊:“你走啊!你快走!有人想杀你!你快走啊!” 可宋勉没有动,也没有去看四周,竟然不顾我的意愿,直接将我从地下抱了起来,转身抱着我朝车那方走去。 他的助理在后面护着我们,刚做入车内,没多久。山那边又传来几声枪响。 我的身体随着枪声在颤抖,我死死捏住宋勉的衣袖,甚至胡言乱语说:“宋勉你快走,你快走啊,有人要杀你,快啊!” 宋勉察觉到我神智不清了,死死抓住我不断颤抖的手,低声:“舒尔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里。没人想杀我,你不要怕。” 我汗如雨下摇着头说:“你快跑啊……不然来不及了。” 宋勉见我情况越来越不对劲了,见助理竟然还在那儿发愣,便满是怒火说:“开车啊!” 他助理回过神来。对宋勉说:“可是太太还在外面。” 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肖杉的存在,此时的她已经被枪声吓到跌坐在了地下,根本没有了任何力气逃走。 宋勉将我放在车内,迅速冲出车外将跌坐在地下的肖杉拉起来。便朝车内走。 等所有人几乎都回了车内后,助理才迅速发动车子,极速开离了这里。 一路上宋勉都抱着我,捂着我不断流血的伤口。他紧闭唇,满脸铁青。 我已经在他怀中反反复复昏迷,可昏迷期间还是稀里糊涂说着让宋勉赶紧跑的话。 他低眸看着我,表情里有了一丝说不明白的情绪。 好半晌。他擦着我额头上的冷汗哄着我说:“舒尔,我们安全了,别害怕,很快就到医院了,知道吗?” 可我已经听不清楚他任何话了,只是痛苦的哼叫着,脸上全都是眼泪。 宋勉将我越抱越紧,紧到我都感觉要窒息了。 当我眼皮越来越重时,宋勉只能一遍一遍催促着助理开车再快点,再快点! 可车的油门已经踩到了极限。 宋勉见我没了知觉,在我耳边不断说:“舒尔,你不会有事的,我们马上就要到医院了。” 我竟然从他的声音内听到了一丝慌张,不是装的,是真情流露。 下一更九点半 第057.输家 车子开了整整两个小时,终于开到了市区医院,宋勉将我送入医院后,便一直在外面等着手术内的我出来。 其实在中枪到他抱我过来这段期间,我意识都非常清醒,可当我进入手术室那一刻,护士往我手臂上扎了一针麻醉,我人便陷入了沉睡。 我不知道这个手术做了多久,再次醒来是早上,宋勉满眼通红,全身疲惫的坐在我床边,他手始终握着我的手。好像没有松开过。 我有些分不清楚现实还是梦境,看着他憔悴的脸,看了好久,我喘着气说:“原来我还活着。” 宋勉亲吻着我的手说:“嗯。你没事,你还活着。” 我松了一口气,叹了一声真好。 宋勉见我还有些疲惫,他似乎是不忍心打扰我。一直抚摸着我脑袋,小声说让我再睡会。我嗯了一声,便又在次陷入沉睡。 之后宋勉一直在医院照顾我,是他亲自照顾。不是假他人之手,这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了,不过我没有问,他怎么对待我,我就怎样从容面对他,绝口不提那天我是怎么知道会有人要杀他的事情。 可我不提,并不代表宋勉不问。 我也一直在等那一天。 终于在我做完手术的第五天,宋勉和我来一次严肃的谈话,他问我,那天我是否明白,如果枪偏了一寸,我就会死。 我想了良久说:“我知道啊。” 宋勉问:“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扑上来?” 我没有看他的眼睛,低下头,看向自己纠结成一团的手指,宋勉也注意到了,他见我不回答,又问:“你怎么知道有人要杀我。” 是无比肯定的问。 我当时便大慌,可慌张过后,我竭力稳住自己。装作淡定的说:“我不知道。” 宋勉微眯着双眸看向我。 我继续撒谎说:“我真不知道。”我怕他不信,抓住他手,解释说:“当时只有我发现我们身后有枪,那枪的口子是朝着你,所以,我才知道那些人是冲着你来的,我慌乱之中,才会下意识扑向你。” 宋勉听到我的解释,没有太多反应,视线一直盯着我,盯得我发麻,他见我脸色越来越白了,严肃的表情终于弯起一丝笑,他反握住我的手说:“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着急解释。只是舒尔,我今天想问你一个问题。” 我说:“你问。” 他说:“告诉我你的一切。” 他脸上没有一丝玩笑。 我装傻说:“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怕自己泄露半分心慌的情绪,当即便侧过头躲避他的视线,宋勉也没有将话说透,甚至没有逼迫我。只是把话说得半遮半掩,他说:“如果你想明白了,就告诉我,我们都是聪明人,没必要弯弯绕绕,你好好考虑,我不会逼你。” 他伸出手为我别起耳边滑落的一丝发,他说:“不过,你放心,无论你的答案是什么,我宋勉这辈子都不会亏待你。” 他给我留了个人空间,没有对我说太多,起身便想离开房间,可当他走到门口时,我终于忍不住了,情绪略微激动问:“如果肖杉的话是真的呢?!” 宋勉的背影一震。他没有立即回头看我,而是目光落在外面走廊的某一处,过了好久,他说:“你知道的,我这人虽然缺点一大堆,可有一个我自己都承认的唯一优点,不管他曾经是谁,做过一些怎样的事情,只要现在的他对我够诚实,我都会既往不咎。” 我说:“宋勉你现在说得好,可是当事实赤裸裸揭开在你面前,你根本做不到如你刚才所说的话一般。” 我苦笑的说:“肖杉说的对我。我是个居心叵测的女人,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们没必要隐瞒,一直潜伏在倪东身边的那个人是我。泄露公司机密的人也是我,我就是那个一直是你们想找出来的人。” 宋勉终于回过头来看向我,脸上没有一丝失望,他反而在微笑。我见他情绪一点也不愤怒和惊讶,皱眉问:“为什么你会没有反应?难道你没听明白吗?” 我还想重复一遍,宋勉先声夺人说:“告诉我派你潜伏在耀华的人是谁。” 我放在被子上的手瞬间紧握,我说:“这个我没办法告诉你。总之所有事情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会有这样的下场,我没有任何怨言,不管你是要把我送警察,还是要起诉我,都随你便。” 宋勉问:“为什么不继续瞒我。” 听到他这句话,我心上涌上一阵冰凉,脸上的笑容也是如此的虚弱。我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约是我累了吧,这么久了,我累得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又或者,我犯了一个不该犯的错误。” 我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宋勉竟然在我没发觉中,轻轻来到我身边。他蹲在我身下,仰着脸看向我的眼眸,他眼神内没有厌恶只有温柔,他手握住我的脸说:“舒尔。你相信我吗?” 我没有答话,只是眼神呆滞的看向他。 他说:“回答我。” 我迷茫的说:“不知道。” 宋勉说:“你只有告诉我一切,我们才会有未来,你明白吗?” 我沉默不语。还是没说话。 宋勉伸出手将我搂在怀里,他说:“你还记得我们在一起我第一次邀你吃饭那天吗?那天在高楼上,我对你说的每一话都出自真心,从我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你。” 我在他怀里冷笑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我的喜欢有多少,你是蓄意接近我,用你各种甜言蜜语和体贴来织造一张网。将我这个一直潜伏在你们耀华的毒瘤捕获为你所用。” 我面无表情看向他问:“这就是你的目的吧?” 宋勉大约没料到我会当场戳穿这件事情,他脸上的柔情也收敛了一些。 我觉得有些好笑,我说:“我不是傻子,我们两个人不过都是心怀鬼胎,蓄意接触而已,都想从对方身上获得可利用的消息,我们两个人谁更卑鄙我不知道,可我知道,在这场世纪大戏中你赢了,当那天我想都没想扑向你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注定是输家。” 今天有点事qaq,暂时没有了,明天见,明天我会早点更新! 第058.心理战 我说:“宋勉,既然现在话都说开了,再这样下去也就没任何意思,所以,各自放过吧,你想对我怎样,我都毫无怨言,从今天起,你也没必要再装成一幅,对很深情的模样,那样只会让我恶心。” 宋勉没有说话,只是很沉?看了我一眼,看了那一眼后,他情绪不是很明朗的离开了病房。 他离开后,我情绪才松懈下来。不知道是演得累了,还是真的很累,竟然连坐的一丝力气都没有,一个人动作不便的慢慢挪着躺了下来,躺在床上那一刻。我在心里感叹,这具身体真是被我弄成千疮百孔。 不过,应该值得吧,之至少我是这么认为。 现在宋勉我不敢说他已经爱上我,可那一枪子弹让我朝他飞扑过去时。我猜想那时的他应该是有点震撼的,因为他不会料到一个对他居心叵测的女人,居然会在最危急这一刻,连自己的命都顾不上去救他。 一个人最宝贵的是命,可我为他连命都可以不要。没有丝毫感动是假,对我至少存在感激。 对付宋勉这样的男人就要采取反套路,只有将所有的东西主动暴露给他,在他面前彻底没了秘密,他才会卸下防备。现在他欠我一条命,而如今我又反套路来对他,他再深的疑心,也该迷茫了吧? 之后宋勉都没有来找我,也没有联系我,似乎真的同意了我们各自放过的话,其实我心里也是打鼓的,如果宋勉真的就不来找我,那我该怎么办? 随着这个想法,宋勉没来找我的日子也越来越长,我心里也越来越没有底了。 可越是这样,我越是在心里命令自己淡定,一定不能乱了自己的阵脚。 我身上的伤也在一天一天中缓缓复原,复原后,我第一件事就是回了公司辞去了自己的职务,没有告知宋勉,而是让秘书通过人事部走流程。 这一举动让整个财务部都很惊讶,她们大约不知道我这举动是什么意思,可我没有解释,递完辞职信,也没等公司同意。连工作交接的时间都没留,带着自己的东西回了家。 辞职的几天,我便安心在家做着自己想的事情,每天看看电视逛逛街,神奇的是,竟然连肖杉都没有来找我?烦了。 就这样平平静静的过了一个月,宋勉还是没有和我联系,这让我越来越怀疑自己的选择了,是不是用错了方法? 宋勉已经看透我的招数?或者他已经觉得我可有可无,用与不用都没多大用处了? 就在我心不定的时候,我决定和那个人见一面,自从我和宋勉失去联系后,与他自然也没有多少的交涉,我给了他一通电话,不是他本人接听的,可他的人说让我来老地方见他。 我松了一口气,一刻逗没耽误,便迫不及待的往那边赶,到达那里时,他人依旧站在屏风后面,我有点焦急,我刚想开口问他话。 他已经料到我要说什么,他先我开口说:“既然决定兵行险招,就要稳定住自己,如果连自己都没有信心。对方又怎么会上钩呢?” 我喘着气说:“可是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联系我了,他是不是看出了我的目的,知道是我故意设计救他的?” 他淡淡说:“如果你只是单纯一救,获取他的信任之后按照常态和他情意绵绵,确实不足以让他信任你,他甚至还会怀疑你动机,可是你没有按照常态走,而是反其道而行之,明明那时有很好的机会获取他更深的信任,你没有把握时机,反而将他推开,反而会让他减轻他对你的怀疑,而这段时间是你和他之间的心理拉锯战,谁最先沉不住气,谁就输了。” 他话顿了顿,端起桌上的茶杯,低眸闻了闻茶水内的清香说:“钓鱼是需要一定过程的,并不是你抛下鱼食,对方就会立即上钩,就算上钩。那也是一条非常愚蠢的鱼,根本不需要花费这么多心思去打心理战,这样你更省事,可惜你的对手是宋勉,这样的持久战是必然的,所以无论结果如何,自己布的局,别自己先乱了阵脚,反而让对手看出端倪。” 我说:“如果他不来找我了,该怎么办?” 他说:“不会有这个可能。” 我见他一点都不着急,一点都没慌张,这件事情这么久了我却还进行得一点进展也没有,他也没骂我,他甚至来稳住我,我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根本不希望这件事情成功?或者尽早成功? 他似乎有读心术,我心里才刚冒出这样的想法,我听到屏风后面茶杯轻碰桌面的声音,他说:“知道你最大的毛病是什么吗?” 他加重语气训斥我说:“幼稚,最爱胡思乱想。多疑,自我怀疑,甚至没自信,我不记得当初我教你的东西是这些。” 我委屈的说:“是你没有给我安全感,怪我?我本来就在很努力的完成这件事情。会有这样的想法出现也是很正常。” 他语气略凉问:“看来,我还需要和你写个保证书了?” 我说:“如果你写,我更安心,我也愿意。” 他说了一句放肆,突然一巴掌拍在桌上。吓得我身体就是一惊,瞪大眼睛看向屏风后面发怒的他,我知道自己越了规矩,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赶忙将脑袋垂下来不说话。 他说:“是我太放纵你了,你应该明白,我大可不必和你订下这个约定,而这个任务你也必须完成。既然你这么没安全感,那我给你的东西收回就是,这样你还会不会更安心呢。嗯?” 我没想到自己对他的怀疑会惹恼他,他其实脾气算得上是一个很好的人,虽然对我很严厉,可从来没有这样发过火,因为以前我都是小心翼翼和他相处,可他待我越不一样,我就越放肆,越不知道天高地厚这是事实。 就像今天这样的话,要换做是以前我是绝对不敢讲的。 我只能低着头,闷着不说话。他见我不答他,反问:“怎么?不服气?” 我流着泪说:“我没有不服气,我不说话是不想让你生气。” 他说:“现在知道补救,为什么之前那么胆大包天说出让我给你写保证书这种话。” 我说:“以前我觉得你可怕,可现在我不觉得。我只把你当成我的亲人,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亲近的人,难道和这样的人说这样的话有错吗?可你不把我当成这样的人,所以我的语气稍微越距了点,就觉得我不知分寸。不知好歹。” 我擦了擦眼泪,问:“你总是说让我对你忠诚,可我每次都把最真实的想法表达出来,你就训我,骂我。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我知道他已经生气了,可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把自己满肚子的怨气发泄出来,我以为等着我的又是他的训斥,可谁知道等我说完。却没有等来他的怒火,他的声音反而变得平静,他说:“亲人?” 我盯着屏风后面的他,以为自己又说错了话,毕竟我哪里来的资格当他的亲人啊,充其量只是他的傀儡他的棋子,我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可谁知,本该生气的他却笑了,他说:“现在是越大越不能训了,好了,别哭了。” 我擦了擦眼泪,侧过脸,没有理他。 他说:“火急火燎的赶来,想必早餐都没用,桌上给你备着你最爱的早点,吃吧。” 我说:“你每次都用吃的打发我。” 他说:“不爱吃是吗?不爱吃的话,我叫人端走。” 我赶忙走了过去,拿起桌上的筷子说:“谁说不吃!” 他见我这幅模样,只是笑,笑声说不出的悦耳。 下一更三点半,蹲在洗手间码字,掉坑里了,所以才这么晚qaq。 第059.回答我 等我吃饱喝足了,坐在屏风内的他弹着曲子,是古琴,他向来喜欢谈这些东西,说是修身养性,我每次坐在那里听着却要睡觉,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大约是吃饱喝足了,坐在桌边,看着白色屏风的倒影上,他优雅的拨动古琴的姿势,莫名不想让这一刻的时间流逝。 如果有人能在此时能按下暂停键,那该多好,这样我们两个人永远维持现在这样,他弹曲儿。我在一旁翘着二郎腿听着,外面虽然寒冷,可白雪皑皑,定是一番滋味吧。 我一直觉得高山流水这样的曲子难听死了,可他却很喜欢。从我认识他起,在我印象中,他什么曲子都不弹,就专弹这首。 有时候我都在怀疑,这首歌的背后是不是有什么故事。或者他有一个很爱的女人,很爱听着首曲子,所以他才天天弹。 可我对他的未来一无所知,他爱过什么人,他多大岁数。他父母是否健在,是否有没有亲密的朋友。 每每想到这些,我心里都升起无力感。 最后一个音调从他指尖溜走,一曲毕后,他将手轻轻放在古筝上面,用手掌平下琴弦的余音,他说:“想睡了吗?”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伏在桌上装睡,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催我走,只有这样我才能和他多相处一会儿。他见我没有回答,笑出声来,吩咐人将灯关了,便从屏风内走了出来,将伏在桌上的我,给抱了起来,抱稳后,还掂量了几下,说:“胖了。” 我一个没忍住,在他怀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说:“装睡也不装出个样子。” 我扯着他的领子,在他怀里摇晃着双腿说:“谁让你说我胖了。” 他说:“还说错了?” 我说:“你知道说一个女人胖,你会得到怎么样的惩罚吗?” 屋内的灯光虽然被熄灭,可还是有点光,虽然看不清他脸。却足够让我看到他的肢体动作。 他停下脚步,低头看向我,问:“怎样的惩罚,嗯?” 我脸上带着狡黠,伸出手缠住他脖子,便借助他的力量,从他身上攀了起来,吻住了他的唇,他没有动,也没有配合我,更没有推开我,任由我吻着。 我吻了他好久,离开他唇后,我喘着气贴在他唇角说:“我想睡了。” 我说完这句话,便伏在他肩头,也没有管他,独自睡了过去。 他吻了吻我额头,便抱着我走进了屋内。 在他怀里我总是可以睡很久很久,再次醒来房间的灯光已经大亮,而身边的人早就不见了,如果不是身上还有他的气息,我都怀疑这是一个梦。 可无疑,这个梦对于我来说,是甜的。 我从房间出来,屏风后面也没人了。桌上早就准备了热腾腾的早餐,是他亲手做的,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我笑了笑,快速走了过去,拿起筷子吃着,吃到一半,我发现桌上有一张纸条,纸条是他留的,字迹娟秀又透着劲道。 他说:“桌上给你打包好了栗子糕,还是唯一的要求,别吃太多。我人大半个月不再本市,勿挂。” 我看了这条子,莫名有些伤感,虽然就算他在本市我也不是天天能够看到他,可总觉得,他好像总在我身后,形影不离,我有着莫大的安全感。 可他一离开,我才发现。身后的他,不见了,安全感也随着他离开了。 我将纸条小心翼翼收好,又拿起桌上的打包好的栗子糕,离开了这里。 我半喜半忧的回到公寓,刚走到楼下,便看到楼下停了一辆熟悉的车,我停下脚步,在心里想,鱼儿上钩了。 车上的宋勉也看到了我,他从车上走了下来,到达我面前后,他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我没有看他,只是抱紧手上的东西,语气淡漠的说:“找我有事吗?” 宋勉见我情绪不冷不淡。也没有在乎,只是笑着说:“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我说:“我说过,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抱歉,请你上去坐没有任何意义。” 我从他面前别过就想走。宋勉忽然拽住了收,我动弹不得,刚恼怒侧过脸,呵斥他,让他放开我。可谁知道,他直接把我扯进他怀里,我人便被他死死抱住动弹不得,也挣脱不开。我有些无力了,干脆也不挣扎了。只是语气冷淡问他要干什么。 宋勉埋在我颈脖说:“舒尔,我们重新开始。” 我听了他这话,莫名觉得有些嘲讽,我将他用力推开,他身体瞬间踉跄了好几步,险些没站稳。 我冷冷地看着他说:“重新开始?怎么重新开始?相互利用的人,一句重新开始就解决了吗?宋勉,我们都不是小孩了,就算我们两个人都不计前嫌的在一起,往后你就会百分之百的信任我了?我就可以百分之百的跟着你吗?我们都能保证彼此不猜疑。不互相算计吗?你做得到吗?你可以为了一个带着目的的人潜伏在你公司离婚吗?” 宋勉紧抿着唇,不说话,似乎是说不出来。 我笑着说:“你不能,你这个人我非常了解,你蓄意接近我,只不过是想顺藤摸瓜拽出背后操控我的那个人而已,可我很明白告诉你,你失算了,连我都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我潜伏在耀华。我都一无所知。我只不过是他手上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你把我想的太重要了。” 我转身想走,宋勉又再次拽住我,他说:“舒尔,你冷静点!” 我还想推开他。可他力气太大了,我根本无力推开他,只是含泪望着他,哀求问:“你到底想怎样?你到底想怎样?你能不能让我安静的生活,如果你要是真见不得我安静生活。那就把我送警察行了吗?我求你了,我太累了,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瓜葛了。” 宋勉见我情绪失控了,甚至有些逃避他,他知道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干脆直接将握打横抱起,无论我在他怀里对他怎样抓打他都不理,他将我抱入电梯内,将电梯门关上后,就将我按在电梯壁上。他说:“难道这一个月你不想我吗?我让你说实话!” 他的话让我动作一顿,好像击中了我的灵魂,我终于安静了下来,泪眼模糊的看向他,可看到他那张脸,我又只能逃避的抱着自己的脑袋缓缓从电梯墙壁上滑落,蹲在他面前有些痛苦的说:“想又怎样,我们之间本来就是一场相互欺骗,就算想,还你期待怎吗?你根本不爱我,你只是因为要利用我才假装爱我,我不是十五六岁的小女孩了,我成年后就不会做梦了。” 宋勉随着我一起蹲了下来,他说:“那天高楼上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你说的没错,我是蓄意接近你,可是舒尔,我喜欢你是真,没有半分假,我不是那么容易相信别人,所以我不得不对你百分之百的谨慎,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被你蛊惑了,本身接近你,对于我自己来说就是一个冒险,给我们彼此之间一个机会好吗?” 我说:“还有机会吗?” 他说:“你告诉我,爱不爱我?” 我一想法就是逃避,可他根本不给我机会,直接控制住我的脸,让我看向他,他说:“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下一更六点 第060.你冷静点 宋勉拉开车门便将我推入副驾驶,我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他没有回答我,而是转身上了驾驶位置,他发动了车子从我公寓开离。 开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他将我带到郊区别墅的一间书房,又书柜内拿了一叠的资料,在将资料递给我之前,他对我说:“舒尔,我从来不赌博,可这一次,我在心里打个赌,决定赌一次。” 他这话另含深意,可我知道他在赌什么。他赌我不会背叛他,可这一次注定要输,我可以背叛任何人,却唯独不会背叛那个人。 我从他手上接过那些资料,可翻开一看。全都是沈从安的资料。而且这些资料无比详细,连他去了哪里,每天在干什么,喝了几口水,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很明显。派人监控过沈从安的,不仅只有我一个,还有宋勉。 他为什么要调查自己的表哥?我不是很明白的看向他。 宋勉么有丝毫遮掩,他说:“你之前说你不知道你背后那人是谁,我信。从你找人查沈从安开始我就信,不然你不会去查一个跟你仅见过一面的人,虽然你和我谎称你喜欢他,可我知道,这只不过是你幌子而已。” 我说:“你为什么要给我这些东西。” 宋勉说:“我怀疑背后操控你的人是沈从安,攻击耀华的那个人也是沈从安。” 我瞬间尖叫说:“不可能!我查过了,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宋勉见我如此肯定的否定,只是冷笑说:“舒尔,你没发现他一直在给你布局吗?让你一步一步从相信他们是一个人,变成完全相信他们是两个人吗?” 我说:“没有人会自己调查自己,沈从安也在调查这个人。” 宋勉说:“上次万州死了,我是故意请他来查这件案子,他也正好用这次机会想要你彻底放弃他和你背后那个人是同一个人的想法,不然,他为什么知道你与凶手阿青有关,并且与这件事情有着莫大关系却不告诉我?还不是想利用这件事情打消你对他的想法,又不影响你在我面前的地位和信任吗?” 宋勉这样一说,我突然回忆起上次万州死的那件事情,当时我还在胡思乱想的想,为什么他没有把我与这件事情有关的事情告诉宋勉,毕竟他是为宋勉做事的。 当时我以为,他对我是存在一点同情的,所以才没有说,可现在想来,我好像似乎想错了? 宋勉见我陷入沉思。他略带嘲讽笑着说:“我派了不少人跟着他,可我这个表哥天生是个伪装潜伏的高手,我所派去的人,不是跟丢了,就是一无所获,我手上现在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他是袭击耀华的那个人。” 我说:“那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沈从安就是袭击耀华的那个人?” 宋勉皱眉看向我问:“你还记得万州吗?” 我说:“我记得。” 宋勉说:“万州是耀华的老会计了,他和我的父亲非常熟,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他常年稳坐耀华会计主管的原因,这个人不仅和我父亲特别熟,还和我姑姑,也就是沈从安的母亲特别熟,可惜我姑姑姑父在沈从安七岁那年就死于非命。万州被人枪杀的几天前,去过一趟沈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在他从是沈家出来后,便立即要求见我大伯,可那时候我大伯却在病中,神智根本不清了,万州没能见到他,却在两天后,被一个狙击手当场击毙在商业街。” 我说:“你的意思是说,万州之所以会被狙击手击毙,是因为他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秘密?” 宋勉无比肯定的说:“你不觉得可疑吗?被击毙前他去过沈家,可是从沈家出来后。就非常强烈的要求见我大伯,还声称有事要说,而我大伯又因为在病中神志不清,他人没见到,他所说的有事要说,还没机会说出口,就在两日后被击毙。这根本不是简单的巧合可以解释。” 我沉?了,我没料到宋勉竟然会如此毫无保留的和我说这些话。 宋勉见我沉?,他说:“当初凶手也一并死在商业街,你去了那条街,从这点来看,你和他是认识的,而且是非常熟悉,我说的是吗?” 我说:“是,我认识他,他算是他身边我唯一认识的一个人,可是这个人我一样对他一无所知。” 宋勉会这么毫无保留告诉我,大约是想从我身上换取一些有价值的消息,可他没料到,我身上竟然一点消息也捞不出来。因为我确实对他一无所知,就算我们曾经天天躺在一张床上,可他没有给我留下过任何把柄。 我们两个人同时沉?着,这时宋勉又问:“你还和倪东联系过吗?”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间会提起倪东,我说:“自从我们分手,他从公司离职,我们就再也没见过面了。” 宋勉说:“他死了。” “什么?!”我几乎是冲口而出这句话。 宋勉脸上没有开半分玩笑,他一言不发的转过身,从一个隐秘的柜子里翻找什么,大约一分钟,他从里面拿出一只录音笔,他将那只录音笔递给我,我起先不知道他给我这东西是做什么,他示意我打开,我才缓缓按了开机键。 紧接着。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他说:“陈舒尔,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听见我的声音,为什么会这样,我想你应该心里明白。我知道你从来没有爱过我。而我同样也知道那个潜伏在我身边,背叛我的人是谁。 明天,我就要启程回老家了,你记得吗?你曾经答应过我,说以后我们老了。就从大城市离开,回到我从小生长的地方,建一栋漂亮的房子,养两三只狗,生两三个小孩。” 他笑得讽刺说:“我知道。这些也全都是你骗我的,就像当初我还没和你求婚之前,你说你会和我结婚那些话是一样的。我呢,我从来没有奢求过什么,所以现在已经被开除了,没事做,还不如一个人去实现你当初对我承诺的。” 录音笔内倪东的声音这时变得轻松了,他如一个即将离别的老友一般,用略带沙哑的口吻说:“如果有空的话,记得来看看我。放心,我不会逼你兑现承诺的,我想真到了那天,你也未必能再见到我,有些事情,我一直都晓得,你也是身不由己,所以我从来都不怪你。”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说:“舒尔,再见了。” 紧接着。录音笔内是永无止境的沉?。 我抓了起来,举到宋勉面前,凶狠的问:“你怎么会这东西!他是怎么死的?” 宋勉丝毫没在乎我的失态,他说:“是他亲自来找我,托我给你的。可是我一直没有给你,一来,不想让你已经知道我知道你身份的事情,二来,那时的我。接近你想从你身上得知一些有利的消息。到现在,我们该说开的全都说开了,所以这只录音笔,才迟迟到达你手上。” 我说:“他是怎么死的!” 宋勉说:“被人所杀,在他最后一次找完你。从耀华离职后就死了,死在回老家的路上,他似乎已经料到有人要杀他,所以,他才会来找我。让我将这个东西交给你。” 宋勉见我将那只录音笔捏得手都泛白了,他伸出手一点一点从我手心中扣了出来,说:“你冷静点。” 下一更八点半 第061.赌博 我从来没到倪东竟然会死。 宋勉说:“他们杀人的手段都极其高明,光明大胆杀掉一个人,不留下丝毫痕迹,让警局那边根本抓不到任何把柄,所以这些案子始终都成了无凶案,舒尔,我是不可能让你一直被这样的人掌控,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当你知道太多,你也会被他所杀?” 我会有这天吗?当宋勉问我这个问题时,我在心里同样这样问自己,答案是肯定的。 他的无情不在于对我薄情,而是他对生命的藐视,人命好像在他眼里。只是弹指间一粒灰尘,可我从没见他杀过人。 宋勉握住我的脸,一字一顿和我说:“舒尔,相信我,我会让你自由的。” 他似乎是在和我许下承诺。可他不知道,我想要的从来不是自由,我想要的从始至终只是那个男人,那个未曾见过一面的男人,就算冒着被他杀的危险。我也要他。 所以宋勉的话,对于我来说,一点诱惑都没有。 我想,我应该是对这个男人爱惨了,在对他的感情中。我没有善恶分辨,没有丑与恶的分辨,如此的纯粹到疯狂。 虽然如此,我还是对宋勉点了点头,现在的他已经对我非常信任了,我不能再像上次那样,推开机会,因为的目的即将达到。 我回到家后,什么都来不及想,找出他今天给我写的纸条,又慌忙的去柜子内照着沈从安曾经给我写的病历本,找了好久,终于找到,可用病历本和那张纸条作对比,字迹完全是两个人。 会不会是宋勉猜错了? 我沉思了一会儿,将手上的东西全都放入盒子内小心翼翼保存着,然后出了门,直接往沈从安的公寓赶,到达他家门口时,我按了一下门铃,里面没有动静,我又按了门铃,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之后接二连三的按了好久,按到隔壁的邻居走了出来,和我说他不在家。我才停止手上的动作。 我问那邻居,沈从安一般是什么时候才在家,住在沈从安家隔壁的人说,他很少回来,她基本上没见过这家有人进出过。 我又跑去医院找沈从安,那里的护士告诉我,沈从安在一个月前就辞职了。 我问他们,是否知道沈从安去哪里了,那里的护士可惜又遗憾说:“不清楚,我们也很想知道。” 辞职的沈从安到底会去哪里,而那个人不在本市,又会去哪里。 两个人的行踪都成了谜。 为了怕自己调查沈从安的事情让他再次知道,这次我很隐秘的进行着,也不像以前那样急于知道,只要我把这个任务完美完成了,之后他会主动给我看他的真面目,现在何必去乱调查,反而让他知道,自己遭殃。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不要受宋勉的蛊惑。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一条信息惊醒的,以为又是什么垃圾短信,正打算把关机,再睡个回笼觉时。可手指才按住关机键上,我愣了。 我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赶忙把信息打开,反反复复看了好几次,可没有出现幻觉,也没有看错。 上面写着短短几行字,却字字诛心。 他说,杀了宋勉。 我全身吓出一声虚汗,原来他让我接近的宋勉的目的,是杀了他。 可我从来没杀过人,他从来没告诉我,我需要杀人。 我是不是也和阿青一样,杀完宋勉,也会被他所杀? 还有,他为什么突然要我杀宋勉,是不是他调查他的事情,被他知道了。 可宋勉调查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没道理在今天就要杀他。 总之这条短信让我心神不宁一下午,为了确认这个吩咐是否真是他所发,我播了一通电话。电话不是他所接,是他身边的人接听,那人非常明确的告诉我。 这个命令没有错,给我的时限是十天。 我说:“可是……”我话才到一半,我忍住了,我非常清楚下达命令的人是他,和他身边的人说任何话都是无用的,反而说出来,让他身边的人传到他耳内又成了另一番样子,我彻底忍了下来。 紧接着,门外门铃响了,我只能慌忙放下手上电话,迅速转身去开门,可刚将门给拉开,外面站着的人是宋勉。 他见我脸色煞白。以为我是感冒了,赶忙问:“不舒服吗?” 我望着宋勉那张脸,好半晌都回不过神,因为我无法想法,在十天内。这张脸就要死在我手下,变成一具冰凉的尸体。 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宋勉见我脸色越来越白了,并没有好转的迹象,他双手握住我肩膀。皱眉问:“怎么了?怎么不说?” 我反应过来,若无其事说:“没事,只是有些累。” 宋勉以为我还在为了那件事情心神不宁,他笑着说:“我让阿姨炖了一些安神的汤给你尝尝,正好这段期间你身体受了不少伤。我给你补补。” 我让开一个地方,让宋勉进来,他提着保温杯直接朝着茶几的方向走去,也没有管我,自顾自的坐在沙发上给我盛汤。 我抱着手就站在他身后看着。 一直到宋勉将手上那碗汤递到我面前,我才回过神来,我看了他还一会儿,接过他手上的汤,喝了一口后,我用勺子无意识间的搅动碗内的汤汁。我说:“宋勉,你有没有想过,有些人天生就不适合赌博。” 他看向我问:“怎么说?” 我说:“因为这种人怎么赌,都是输。” 我不知道宋勉是否听明白了我的话,还有话内暗藏的意思。 宋勉笑着说:“我从来不赌博,不是因为都是输,而是我这个人,与其去和运气那种东西较劲,还不如靠自己去精打细算,更来的稳当。” 我说:“你从来不赌博。怎么知道自己不会输呢。” 他想了想,许久才耸耸肩说:“不知道,直觉,直觉告诉我,这一次值得试一次。” 我将手上的那碗汤放在说上。语气不是很好说:“千万别相信直觉,往往很多人都是死在直觉这两字上。” 他见我心情不好,以为我还是因为倪东的死而伤心,他便安慰我说:“逝者已矣,有时候活着的人更应该担心自己之后的路该怎么走。毕竟这一生还很长,所以,舒尔,别伤心了。” 以前我一直觉得宋勉狡猾,可突然间我觉得宋勉为什么这么蠢。就是听不明白我的话,我的暗示,他不知道吗?只要她仔细琢磨久点,他的命就能保住,可他似乎并没往那方面想。 可我又不能明白告诉他。因为一旦我将那些话泄露出一个字,明天暴毙街头的头人是我。 我还不想死,可我更不想杀人。 他真是给了我一个难题,见他一面还真是难。 宋勉见我心神不宁,眉头紧皱的模样,我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和他说我累了,让他先回家。 宋勉不明白为什么我态度会变得这么快,他见我的疲惫确实深刻的镌刻在眉间,只能从沙发上站起来,对我说了一句:“那你好好休息,如果真有不舒服的地方,给我电话,我再来看你。” 我一言不发的将他送到门口,当我要关门时,我停下手上的动作,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这十天我要去老家给我外婆扫墓,所以别来找我。” 我不容宋勉多说什么,反手便用力将门扣上。 之后我一直在等他来给我电话,可是我从白天等到晚上,始终没在响过,这时常让我以为那通短信只是自己的幻觉。 第062.开枪 第二天我中午等来了他的电话,他第一句话便是:“听着,不要怀疑我的决定,宋勉必须死,如果你能完成这件事情,就来见我。” 我说:“如果完成不了呢?” 他笑着说:“会有这个可能吗?小尔。” 这是除我父母以外,第三个人会这样喊我的小名。 我记得我刚被他从那地方抱出去时,连话都不会讲,无论他和我说什么都没有反应,当时他身边有一个人悄悄问了一句,我是不是傻子。 可那人话才出口,他便看了他一眼,只是一眼那人竟然吓得直接双腿跪在了地下,哀声求饶,可他看都没看他,只是将缩在角落的我抱了起来,朝另一间房间走去,即将到达门口。他停下了脚步,对身后的人说:“掌嘴。” 说我是傻子的人听到这句话竟然欣喜若狂,好像得了什么赏赐一般,没有丝毫犹豫,抬起手便给自己巴掌,反反复复打了下去。似乎没有要停的趋势。 他就在这巴掌声中,摸着我脑袋继续前行,他边走边笑着说:“我们小尔这么漂亮,怎么会是傻子。” 那时候这个名字是唯一能让我有反应的名字,他似乎也掌握到这特殊点了,所以从不直呼我全名。总是像我父母一样唤我小尔。 可是当我渐渐长大,一天一天从自闭中好起来,他再也不这样唤我,我不知道他名字,他不唤我名字,我们之间好像不需要称呼就可以对话。 只是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听过那个说我是傻子的人的声音,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可现在想想,大约应该是死了,而能够出现在我身边的人,除了阿青,就没有任何人了。 他永远都知道我的弱点在哪里。 他见我不说话,只是含笑说:“不要害怕,会有人给你善后,你不是想回到我身边吗?杀了他,你就可以回来了,小尔。” 他的声音他的话,对于我来说是莫大的诱惑,可这样的诱惑对于我来说,是需要付出极大代价的。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把电话挂断了,我听着耳朵内的断线回音,整个人跌坐在地下。 我知道,这是死命令,根本不准我有任何差错的,之前我还一直在猜,他让我接近宋勉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以为是想让我从他身上获取有利的消息,可现在看来,我猜错了,我的最终目标是杀了他。 如果我宋勉不死,那么死的人就是我。此时的我莫名想念阿青,如果他还在的话,应该就能说上两句话来缓解我的心情了。 可是阿青也死了,我连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十天的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我整天将自己关在房间内,没有出过门半步,因为我怕一出门就会碰见宋。 我掩耳盗铃的认为,只要他不出现,我就有借口和他解释,碰不到人,无法下手。而也静悄悄的,没有任何提醒和提示,可屏幕上那每天跳动的时间却如定时炸弹一般在提醒我,时间不多了。 终于我在家逃避到第六天,打我电话始终没有回应的宋勉敲我的门,说如果我再不出来,他就踹门进入了。 我还是不答。 宋勉终于忍不住了,见我没有回答,真的一抬脚便将门给踹开了,进接他从门外冲了进来,见我整个人缩在床上,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头发也纠结成一团。 他丝毫不清楚,为什么前几天还好好的,可突然间成了这样一蹶不振的时候。 他跑到我床边,便握住我肩膀,皱眉满脸担忧问:“舒尔,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说话啊。” 我看着宋勉脸上的担忧,没有丝毫反应。 宋勉回头去看房间内的一切,发现乱糟糟的,便知道我这几天的状态,也知道我基本上没吃什么东西。又见我一丝力气都没有,赶忙说了一句:“我去给你下碗面。” 他转身就去了厨房。开始快速收拾着屋内的一切,我坐在屋内瞧屋厨房内忙碌的他,一直到他将做好的面递给我,我才反应过来。 宋勉见我望着他发呆,便又将那碗面往我面前推近了一寸,提醒我说:“吃啊。”我反应过来从他手上接过,拿起筷子端着那碗面,缓慢的吃着。 等我将面吃完,宋勉见我又发烧了,将我扶到床上休息,用热毛巾给我擦了擦脸,擦完后,他起身要离开,我伸出手拽住了他的衣角。 他笑着说:“我打个电话给医生,我不会走的。” 有了他这句话,我才松开他衣角。 他去客厅打电话了,我手在被子下一点一点摸索着,摸了好久,从垫被下摸到了一个又硬又冷的东西,我吓了一跳,手却被蛇给咬了一般,当即便是一缩。 可是好半晌,我又将缩回去的手,缓缓伸了出去。重新摸到那冰冷的东西。 这时在外面打电话的宋勉已经走了进来,他见我正望着被子下发呆,笑着说:“我已经让医生过来一趟了,如果头晕就躺在床上别动。” 当他靠近我的床,想为我盖被子时,我从被子下拿起那东西轻轻往宋勉心口一顶。 只是一秒,他意识过来是什么,动作当即便是一震,他停下了所有动作,皱眉来看我。 我听到我心几乎要从胸腔里跳脱了出来,我保持那个动作没有动和他对视着。 谁都没有说话,整个屋内陷入死寂。 良久,宋勉感觉我拿住枪的手在抖,并且在剧烈颤抖,他问:“为什么。” 特别平常的一句为什么。 我强壮镇定的看向他,目光从容的和他对视着,我说:“我提醒过你,是你自己蠢。不珍惜。” 他皱眉问:“赌局吗?” 我将枪口往他胸口顶进一分,我说:“你从来没有赢过,从开始,你就不应该相信我。” 他见我脸上全都是杀意,不仅不惧怕,反而笑了。他说:“不,还没看到结果,我是输是赢,谁都不知道。” 他握上我拿枪的手,他说:“你会杀了我吗?或者说你敢吗?” 他见我额头上全都是冷汗,他笑着说:“这是你第一次杀人吧?你手抖得这么厉害。有力气扣动扳机吗?” 宋勉的咄咄逼人,让我手抖得更厉害了,他似乎料定了我不敢杀他。 确实,我没杀过人,这是我第一次拿枪,可是只要想到他不死。我就得死,我将手上的枪移到他肩膀,毫不犹豫扣动了扳机,朝他开了一枪。 他闷哼了一声,很近的声音,是子弹没入人肉的声音。 宋勉整个人倒在了床上。 我从床上一点一点站了起来,仍旧用枪指着他冷笑说:“你猜对了,我第一次杀人,很恐惧,可并不代表我不会杀人,扣动扳机很容易,就像刚才一样。轻轻一下,子弹不就进入了你左肩吗?” 宋勉捂着流血的伤口,笑着躺在床上说:“你不敢杀我。” 被敌人看出了自己的胆怯,这种感觉还真是让人不舒服,可他确实说对了,我不敢杀人,刚才那一枪只是给自己造势,可现在的自己,终究是一只纸老虎,稍微一戳就破了。 当我们两人僵持不下时,房间内突然爆发出一声刺耳的铃声,我响了。这如催命铃一般的铃声,吓得我拿枪的手就是一抖。 宋勉也注意到了这通铃声了,我在他视线中淡定从容的走了过去,从床上拿起了,按了接听键。 里面传来那男人的声音,我听到他声音抖得更加厉害了。 他料到此时的我已经没有多少理智了。只是低笑着说:“别怕,这不是什么吃人的事情,我告诉你应该怎么做,你随着我的声音一个步骤一个步骤慢慢来,好吗?” 在听到他声音后,我根本没什么理智去独立思考了。 只能随着他的声音。开始将掌心中握得松散的枪重新握紧。 他说:“别慌,只是需要轻轻一扣,你的任务就完成了,闭上眼睛听我指挥。” 他声音如春风一般在我耳边低声呢喃着,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不由自主的被他声音给支配着。 当我指尖随着他声音一点一点用力时。他满意笑出声,说:“对,就是这样,再用一点力,仔细听子弹从枪口发出的声音,有消音器。所以只会轻轻一嘭,别怕。” 躺在地下的宋勉感觉我越来越不对劲了,他突然大喊一声:“舒尔!你醒醒!你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吗?!你在杀人!只要你一杀人你就永远都没办法回头上岸了!” 我被宋勉口中那杀人两字刺激得猛然醒了过来,可还没等我明白过来,侧面窗户忽然一声闷响,一颗子弹如一只离弦的箭,破窗朝宋勉射了过来。 宋勉惊愕的瞪大双眼,他连躲的机会都没有,这颗子弹毫无偏离的射入他右肩。 他痛苦大叫的一声。 我被他的声音吓得身体一抖,枪没拿稳,手一抖,那柄冰冷的枪,竟然直直的栽倒在地。 我心一惊,耳边的男人笑意收了起来,直接命令我:“把枪捡起来,重新再来。” 下一更三点半 第063.逃亡 我按照他的话,又重新蹲了下去,将枪从地下捡了起来。耳边依旧传来他的吩咐,他说:“开枪。” 宋勉这次没有再大喊大叫,他只是坐在地下看向我,很平静的看着我,他说:“舒尔,你想清楚了,你要好好想清楚来了。” 我舔了舔舌头,试图再次握紧枪瞄准宋勉的心脏,我告诉自己,这一枪一定要开的。如果我不杀死宋勉,我就会死,我死了就没办法和他在一起,我的父母都尚且在世。我还不想结束我潦倒短暂的一生,我还想活着! 可当指尖的力气始终按不下去,好像被人抽干了一般,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我满头大汗摇着头说:“我不行。我不行,我杀不了人,我杀不了人。” 我放下了手,转过身内在房间内四处寻找着他的痕迹。可是没有看到他,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正监视着我。我视线落在被子弹射穿一个洞的窗户,我看向对面楼的房间,忽然拿着手上那只枪往那窗户上狠狠砸,那块玻璃发出一声巨响,四分五裂的被砸碎。 就在这时候,我什么都没想,转身拉起地下的宋勉转身就跑,宋勉没料到我会有这出,他捂着胸口被我拽的踉踉跄跄。 我们两人一直狂奔到楼下,我把宋勉先塞入他的车内,然后从他口袋内掏出钥匙便坐入车内发动车。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只知道,我不能杀人,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可唯独这件事情不行,这是我的底线。 我看似乱了章法,可车却开得非常稳当,开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我一直将车开到市中心,一处靠近警察局的地方。我将宋勉从车上放了下来,我说:“这个地方是安全的,你快走。” 宋勉问:“你呢?” 我没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宋勉竟然还这么啰嗦,我不耐烦说:“我不用你管,你要想活,你就快走!” 宋勉看着我不说话,他似乎完全不担心他们会从后面追上来,可他不知道,现在我们再在这里多待一会儿,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将有一颗子弹从他脑袋上飞过来,那我救他完全是白救了。 我不想在这里和他浪费我时间,反正现在他已经安全了,我扔下他转身就要走,宋勉从后面拽住我,皱眉问我要去哪里。 我甩开他的手,大声说:“你别管我!管好你自己!” 我说完这句话,没再管他,拔腿便朝马路对面跑。上了一辆车便吩咐司机载我离开这里,那司机见我这么慌忙,身上还有鲜血,以为我是受伤了,以为我是要去医院,便问我去哪个医院。 我说:“不是去医院,是去机场。” 那司机见我身上的血,犹豫了一下问:“可是你身上的伤。” 我说:“去机场!别废话!” 那司机被我的音量给吓了一跳,不敢再说太多,只能按照我的话开车朝机场赶,我在机场买了一张去往a市最早的一班飞机,上了飞机后,我目光在身边的每个人身上都来回观察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我松了一口气。 现在只有在飞机上才是最安全的,他就算要抓我。也不可能找人来天上找我。 我今天没有按照他的吩咐杀了宋勉,并且还违背他的命令带宋勉逃跑,被他抓住的下场可想而知,我绝对不能被他抓到,我一定要躲起来。 可当飞机飞了四个小时降落在a市时,我满脸迷茫的看着这座陌生的城市,在心里问自己,我能够躲到哪里,我躲得了他一时,躲不了他一辈子。 可现在已经没有回头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我在本市保安措施最好的大酒店内开了一间房。到达房间内后,便检查了房间内的所有安全措施,将窗户和窗帘全都拉紧,又将屋内所有门全都关紧后。我才松了一口气。 现在我不能出闹区,只要不去闹区他就不敢杀我,而且这间酒店离酒店只有十几米远,只要我待在这里不出去。就不会有事。 可是一天两天三天就这样待下去,我很安全,可是账户内的钱却不安全,每天千位数计数的房费。就让我银行卡内几万块很快不翼而飞。 这个地方再住下去,我就即将破产,为了给自己留下吃饭钱,我只能选择退房,去找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小旅馆我不敢住,可在这座城市我无人投奔,那我该怎么办,我突然发现自己做了一个非常错误的决定。 因为自己的一时软弱和善良。却反而把自己推入了一条无路可走的地步。 我破罐子破摔,干脆站在人流量最多的大街,最显眼的位置等的他派人来抓我,可是一天两天过去了,很快一个星期过去了,始终没有人出现,我依旧很安全站在那里。 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安全了,还是说他已经放弃了我? 想到这样的可能。我不知道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惆怅。 疲惫的回到自己租的简陋的出租屋内,终于躺在床上大睡了一觉。 醒来后,天已经亮了。卡里面的钱也用得差不多了,我知道自己再不能这样下去了,很快有一天,我将和桥底的乞丐一般。每天以乞讨度日。 为了维持自己的生活,我只能暂时在隔壁一个小餐馆当钟点工,每天洗多久的盘子,老板就结算多少钱给我。 就这样熬了一个月。每天的高度警惕,熬到几乎让我觉得崩溃了,某天我从小餐馆内出来,满身的油腥味回到家。刚用手从口袋拿出钥匙,可才掏到一半,我从地下发现了人影。 我背脊一僵,回头一看,两个?衣人站在我身后。 我连反抗都没有,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他们。 这一天终于来了。 其中一人伸出手直接在我颈脖处用力一劈,我人便晕了过去,彻底不省人事。 等再次醒来后,我人又回到了那间小阁楼,空气中是熟悉的花香,我身上脏兮兮的衣服已经换了,我迷茫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房间内空无一人。 下一更六点半 第二个女人 这是屏风后面传来一句:“醒了。” 我身体一惊,才发现我又回到了这里。 我身体下意识往后面墙壁上缩,屏风后面的人站在窗边看向笑着说:“你说,我是该恭喜你彻底获得了宋勉的信任,还是该意外你给我的惊喜。” 我知道这一天迟早都回来,那天我的表现应该让他很失望吧。 我低垂着脑袋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的手指发呆,屏风后面的人也没有再说话,房间内陷入一片沉默。 门口有人端着香浓的早餐走了进来,小心翼翼摆在了桌上,又给我打来了洗脸水,一切都那样熟悉。 我偷偷瞧了他一眼,只能用毛巾随便擦了一下脸,等房间内的闲杂人都离开后,我不敢去桌边吃早餐。只能沉默望着他。 在不知道他心情是怎样时,我唯一能够选择的,就是沉默。 沉默是最保险的事情。 他也沉默着,这让我心里打着?,因为我知道。沉默是他的生气的表示,他不说话时,才是最危险的。 我缓缓从床上爬了下来,没有穿鞋子,走到离他屏风一米多远时。我跪在了他面前。 这是我以前做错事情,他惩罚我的方式。 我主动认错,总好过等他来问我认错的好。 我这举动让他笑了,是冷笑。 他并没有说什么,还是沉默。 我低着头。就这样,两个人一个站着,另一个跪着,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当我跪得两腿发软发时,早已坐在屏风翻着书打发时间的他,连眼皮都没抬来看我,而是随意的翻动了一页纸张,凉凉的问:“累了是吗。” 终于听到他说话了,我赶忙说了一句:“不累。” 本以为这句话,是气氛缓解的开始。 可谁知下一秒,他又说:“既然不累,就继续跪着。” 我的话到达嘴边,又被我咽了下去。 不过好在,这样的惩罚比我想象中轻了很多,之前完全是我自己吓自己,他完全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就这样,我继续跪着,窗外白着的天,一点一点开始往下沉,这边接近郊区,所以太阳下得早,才四点左右,半边太阳已经被山给遮挡住了一般。 他似乎是看累了,将手上的手放下后。便用手撑着额头闭目养神,这中间,只有人往炉子内换过香了,又往桌上换了最新的热水,这才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我不知道他要我跪多久,我见屏风内的他用指尖揉着眉头,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头疼吗?” 可谁知道,这句关心的话,却得来了他一句:“我让你说话了吗。” 我只能赶紧闭嘴。 当外面的天彻底黑了后,一天没吃饭的我,肚子渐渐叫了起来,在寂静的屋内显得格外清晰,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可是他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动,依旧保持手撑着额头的姿势,继续闭目养神。 到达大半夜,我整个人直接栽了下去,因为累到跪着都睡着了,等我醒来后,我赶忙从地下爬了起来,又正儿八经的从地下爬了起来,继续跪好。 可谁知道房间内早就一个人也没有了,就连屏风后面。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我回头一看,桌上摆着热腾腾的饭菜。我嘴角弯起一丝笑,我就知道,他永远都舍不得惩罚我什么,他待我是不一样的。 我从地下爬起来后,便赶忙走到桌边拿起筷子就开吃,在外面流浪很久很久的我,实在是太久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了,以前的我从来不觉得钱有多么重要,因为我从来不缺钱。 以前用不到,被他带着离开后,更不缺钱,他似乎也不缺钱,反正我住的地方是别墅,柜子内的衣服永远是新的,什么东西都一应俱全,之后我从他身边离开,独自一人去接近倪东,那时候自己也不缺钱。 可是一旦离开他,我才发现,原来没钱是真的会死人的。 我狼吞虎咽的吃完。觉得肚子胀了,便出了屋内在这会所的院子内四处乱转的。 这里虽然是一座对外开放的会所,可我从来没见过有别的什么人进来过,除了他。 我时长怀疑这里是不是为他一个人开了。 我转了好久,刚想回房间休息休息,可谁知道,不远处传来古琴声音。 还是那首早就耳熟于心的高山流水。 我停下了脚步,停在一处桥上听了好一会儿,莫名的又有些伤感,我永远都在让他失望。 为什么他不惩罚我,我反而更难过。 我站在那里听着,觉得今晚他琴声真是孤独,抬脚便想朝他房间那方走去,可谁知道才走到一半,我发现有个身材曼妙的女人出现在他门口。 那个女人我没有看见过。可她似乎不用敲门的,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我加快速度迅速靠近,才走到半掩的门口,就听一个女人说:“我不是很明白,你为什么不动她。” 就算那个女人进去来了。他仍旧没有停止弹琴,琴声仍旧被他拨动得洋洋洒洒。 那女人没有等到他的回复,语气微有些激动说:“是,她是你一手带出来的不错,可是你别忘了。她并不百分之百的忠于你,一个月前,结果就很明显,你将这样的人放在身边很危险。” 说到这里,那女人的声音顿了顿。她又说:“而且,她明显对姓宋产生了感情,不然那天她不会不杀他,竟然还带着他逃跑。” 那女人说完后,他的声音隔了好久才传来,他说:“那你认为,该怎么处理。” 她说:“不能驯化的东西,就该杀之。” 屋内突然传来刺耳的琴声。 我以为是自己被发现了,当即便慌乱的四处乱看,准备逃窜。可谁知道,周边并没有动静,而是屋内他指尖下的琴弦断了。 那女人满脸错愕的看向他。 他维持弹琴的动作许久都没动,一秒两秒过去了,他将手平稳的落在琴弦上,说:“没有我的吩咐,不准来这里。” 那女人皱眉还想说什么,可他已然不悦,再次说了一句:“下去吧。” 我不敢再就听下去,转身就赶忙从这门口。一直走到安全的角落后,我才敢靠在墙上喘着气。 夜风真是冰冷,吹在人的脸上,让人觉得血液都要被冻结了。 这是我从他身边除了阿青意外,见到的第二个人。还是个女人。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这个女人又是谁。 就在我思虑中,那女人已经从他房间推门而出,太远了,我看不清楚她的脸。只知道她朝着大门外走去,上了一辆车,便不见了。 之后琴声便再也没有响起过。 我赶忙回到自己的房间,爬上床边用被子将自己包裹住自己。 脑海内不断回响起刚才那女人和他的对话,原来他身边的人都知道我。可我不知道他身边的任何人。 他会不会听那个女人的话,杀了我? 我越来越恐惧了。 这时门外隐隐约约传来脚步声,我知道是谁,赶忙死死闭上眼睛装睡。 那男人推门走了进来后,见桌上恶饭菜都动得差不多了。才来到我床边。 他伸出手抚开我额头上的发,可刚想收手,发现我眼皮在抖,身体也在抖。 他一眼便看穿了我在装睡,和我心内的想法。 他低眸望了我良久,开口说:“怎么,现在才知道害怕,之前怎么想的。” 我知道已经被拆穿了,还是没睁开眼去看他,只是闭着眼睛流着眼泪,很小声说了一句:“你没教我杀过人,不能怪我。” 他说:“我应该没教过你带宋勉逃走。” 下一更十点半 第065.你不怕死吗? 他总是这样一针见血,让我无言以对。 但是我知道有件事情我必须解释一下,我说:“我带宋勉逃走,并不是我对他有什么额外的感情,而是当时我真的彻底慌了,我没见过死亡,所以我下意识就是帮助他逃跑,而不是看他死在我面前,死在我脚下。” 他说:“刚才你在门外。” 我没想到在门外偷听被他知道了,脸上瞬间有点难堪了,我解释说:“我并不是故意的。”我想了想,又说:“那个女人是谁?” 刚问出来我就后悔了。毕竟他的事情向来不是我能够管的可话已脱口,也不可能收回了。果然他看了我很久,久到我连空气中带着一丝窒息,半晌他只是说了一句:“好好休息。”然后起身离去了。 我听着他的远离的脚步声。只能倒在床上,睁着眼睛望着墙顶。 之后我都没在他这会所见过他,他也没有说过让我出去,我每天就无聊的在这里偌大的院子里。逗逗狗,喂喂鱼,像个幽灵一样四处游荡。 这里的服务员人员基本上不敢和我说话,我也懒得和他们说。自己一个人自娱自乐。 本来在外面流浪了一个月,受了十几斤的我,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竟然又胖了回来。 正当我以为这样的日子该一直这样过下去时,我又看到了那女人,有天我坐在阳台上晒太阳时,便看到外面停了一辆车,我起初没看到车内下来的是什么人,直到过了几秒钟,门外走进来一个人,那个人正是那天晚上进他屋内的女人。 那女人走路很利落,后面跟着几个保镖一样的人物,直接朝着他所在的房间走去。 我赶忙将脸上的书摘下来往一旁一扔,飞奔似的下了楼,等我喘着气到达楼下后,那女人已经不见了。 我皱眉的四处看着,刚将视线定在他半掩的书房内,我刚想靠近。 可后面突然一道力道将我一拽,我人便被一只手掐住颈脖摁在了墙上。 是那女人带过来的人掐住了我,而那刚才消失的女人,不知道从里出现的。竟然抱着手在那里冲我笑。 她看着我,我也看着她,我直觉这个女人对我不友善,虽然她在笑。 我问:“你是谁?” 那女人并没有让那掐住我脖子的保镖放手,她坐在了一旁的石椅上。 她说:“你不会认识我。” 我想到之前她让他杀了我,我就冷笑说:“是啊,我当然不认识你,你充其量也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女人,我为什么要认识。” 那女人并不生气,只是继续笑着说:“你十几岁年我见过你一面,只是你不知道,在很暗的地方。” 我皱眉看向她。 她继续打量着我说:“没想到以前那个瘦得皮包骨头根本分不清楚性别的小女孩,竟然被他养得这么水灵了,难怪会被他用在那种用途上。” 我觉得她最后那句话用得很令人深思。 她也不点破,只是起身走到我面前,用留着尖尖指甲的手指挑起我下巴说:“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她目光又移到我披散在肩头长发上,笑着说:“长发如海藻,每一处都是制服男人的法宝,不用确实可惜了。” 我直接把她手打掉。眼神凌厉问:“你什么意思?!” 她丝毫不在乎我的无理,而是接过一旁的保镖递给她的白色毛巾,似乎是觉得我很脏一般,她把手擦到接近发红,她才说:“听不懂吗?以后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可不是光有脸蛋那么简单,毕竟今后每日在那些豺狼虎豹中打转,多少要听得懂几分话,看得懂几分眼神。” 她擦完将手上的毛巾扔给一旁的保镖,对还将我摁在墙上的人说了一句:“放了吧。”便不再看我,转身便朝大门走去。 剩我一个人傻傻地站在那里,有些参不明白。 她刚才的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每一处都是制服男人的法宝,什么叫不用可惜,什么叫毕竟今后每日都要在那些差狼虎豹中打转? 我想不透,拔腿便追了出去。那女人的车已经不见了。 我站在那儿看了好一会儿,有些不甘心的回了房间,之后继续去阳台上晒太阳。 之后我醒来我人已经到了阁楼上的房间,因为?尖还是熟悉的花香,这种花香特别淡,却始终找不出是什么花。 我缓缓睁开眼,果然屏风后面有人,他躺在一张躺椅上似乎在休息。 就连我从床上坐了起来他都没有发觉。 我坐在那儿看了他一会儿,觉得无聊,便从桌上拿了一叠瓜子花生在那儿磕,磕了好一会儿,觉得嘴巴都磕麻了。将瓜子往一旁一推,又随手从一旁捞了一本书,翻看了几页还是没什么意思。 我只能继续撑着手看向屏风后面没动静的他。 看了他好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竟然升起一个大胆的想法,手脚竟然不受自己控制了,从床上起来后,便一步一步朝屏风那端走去。 可离屏风只有一米远时。我停住了动作,因为脑海内一直有个声音在阻止自己,不能再靠近了,再靠近可下场不会再有上次那样幸运了。 可是那声音只是短暂的在心间走了一趟。紧接着又被另一个声音驱使着,她说,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他是谁吗?你不是一直想见他一面吗?你还在犹豫什么,只要再前进一步,你就可以得到你一直想要的,死又何憾? 终于,劝诫的一方被心里的欲望给压制,我再次迈开腿。朝那处屏风走着。 当离它越来越近时,我的血液越来越沸腾,我刚要抬脚跨过那扇屏风时,里面的那人说话了,他说:“再进来一步,我打断你的腿。” 我持在半空的脚一抖,人没保持好平衡,直接摔了过去。竟然就直直的摔破了屏风上那层布,摔在了他怀里。 当时我脑袋内是空的,呼吸几乎要凝滞了,摔在他怀里后。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有些手足无措的在他怀中乱抓着,可怎么抓好像都不对。 我慌乱中低头一看,忽然所有血液在这一刻全都往脑顶齐冲。我彻底石化住了。 因为我摔在一个年轻男人怀里,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只是傻傻的盯着他那张被书盖住的脸。 就算发生了这样的变故,他仍旧淡定的躺在那里如深睡了一般。 好一会儿。当我的意识终于从震撼中一点一点回笼,我坐在他怀里,颤抖的伸出手要去揭他脸上那本书。可才刚碰触到,躺在那儿一直没有动静的男人。 突然问了一句:“你不怕死吗。” 我手一抖。过了好半晌,我说:“我不怕。” 他听了,没有回答我,只是换了一下姿势,将脸偏像窗户那方,方便阳光洒落在身上,便又继续懒洋洋的在那儿躺着。 从我这个角度,可从书和他脸的间隙中,看到他露出的半截弧度优美的下巴。 我舔了舔唇,如一个淫贼带着邪念侵犯黄花大闺女一般,慢慢地,慢慢地将那遮住他容颜的东西一点一点移开,当他那张彻底暴露在我眼前时,我手上拿着的那本书,啪的一声掉落在地。 晚安~ 第066.我所爱的人啊 我整个人直接从他怀里掉落在地上,连疼痛都来不及顾,转身就跑,仿佛看到了什么妖魔鬼怪。 我躲在房间内后,死活都不肯出来,无论外面的人怎么喊我。 怎么会这样,我以为等待我的会是一张美如冠玉的脸,可当书本揭开那一刻,有的只是纵横满脸的伤疤,让人根本看不出他的本来皮肤。这和我想象中的那张脸差别大巨大了。 那根本就是一张丑陋不堪的脸,看了都让人害怕。 我抱着脑袋努力将那张脸从脑海中驱逐走,可越是这样。他却还是不断往我每个脑细胞内钻。 他半夜来了一趟我房间门口,敲了敲我的门,我没有开。 他也没有硬闯,只是站在门外轻声问:“被吓到了吗?” 我缩在床上没有说话。 他见我没有回应。也不再说话,只是在我们门口站立了好一会儿,他说:“就算被吓到了,也要吃饭。不让我进门,至少也该让送饭的人进来。” 我还是没有说话,他也没有太好的耐心,见房间内的我一直没有动静。也不知道是被我的反应伤心了,还是很失望,竟然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他离开后,我突然抬手狠狠给了自己好几巴掌,反问自己为什么那么肤浅,为什么不能忍着点恐惧和矫情,能不能别那么毫不留情的伤害他,长得丑并不是他的错,反而是我自己太肤浅了,在脑海内把他想象得很漂亮很完美,现在呢,现实给了我一大耳光。 完美谁不喜欢?可惜的是完美与残缺总是如影随形,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 我有什么资格怕他?嫌弃他? 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王八羔子,想到他刚才不发一言离开,我鞋子都没穿,立马追了出去,可四处一看,发现他早已经没了踪影。 我不甘心,大半夜在走廊内跌跌撞撞跑着。直到跑到他房门口,我没有半分犹豫,将他门推开后,便冲了进去。 看到的便是男人光滑白皙的后背,我愣了几秒,才意识过来他正在换衣服,可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冲过去便狠狠抱住了他后背,脸死死贴着他背部的皮肤,我说:“无论你长成怎样,我对你的喜欢始终都不会改变,就算你丑得吓死人,丑得让人吃不下饭,可我就是爱你爱你爱你,你别妄想这样就能够吓退我,而且你不好看没关系,我好看就行,这样我们生出的孩子,就会随妈妈,我不在乎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乱七八糟说些什么,可我知道。这些是我想说的,虽然不知道他是否会接受。 被我抱住的男人听了的我话,微微偏脸来看我,从我这个角度看不见他脸上的伤,只看到他下巴处光滑的皮肤,当我感觉他要转身面对我时,我下意识的赶忙闭上眼睛,压抑住自己的呼吸。 虽然我不嫌弃他,可我还是有点怕那张脸。 他见我这模样,笑了,那双带着幽香的手将我下巴轻轻一抬,他如天籁的声音落入我耳里,他说:“睁开眼。” 我说:“不不不了,我这样挺好的。” 他又说:“难道你打算以后都用闭眼的方式,来逃避我的脸吗?” 他略凉的指尖在我眉间细致抚摸着,说:“睁眼。” 我就算可以逃避他的脸。却始终逃不过他声音的蛊惑。我只能一点一点将眼睛睁开,努力装作不去害怕他的样子。 眼睛彻底张开后,他脸上的伤疤还在,可我突然发现好像并没有昨天那么可怕了。 我看着他,他也低眸看着我。 他问:“不害怕了?” 我老年痴呆一般的摇摇头。 他见我这副模样,唇微微往上勾,差不多一秒,他将自己的手落在下颌处,只是轻轻一揭,他下颌处有一层薄皮被他揭了起来,那些可怕的伤疤随着他的动作一点一点脱离他的脸,露出光滑无暇的半张脸。 他再次抬起我的下巴。在我唇上轻轻印下一吻。 一吻过后,他那双桃花眼里是零星的笑意。 我瞪大双眸,指着他的脸,结结巴巴说:“沈、沈、沈。” 他食指突然压在我唇上。对我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我根本压抑不住自己的心情,攀住他肩膀又是大叫又是大笑了出来,跟疯了一样狂喜说:“我就知道是你!我就知道是你!我说我这辈子都不会认错你的!” 他怕我跳得太高摔到了,赶忙将我身体抱在怀里。压抑住我身体内的力气,低声说:“好了,安静。” 我捂着脸根本没办法安静,一时望望他那张脸。一时又望望地下那些脱落的人皮伤疤,再次狂喜的大叫着跳到他身上,双手缠住他脖子,双脚便缠着他腰身,大笑了出来。 他只能拖着已经高兴得像是癫狂一样的我,朝房间内走去,一边走,一边说:“保密。知道吗?” 我趴在他肩头笑着说:“我知道知道,我会保密的沈医生。” 他听到我这称呼,忽然用手打了一下我臀部,低声说:“屡教不改。” 我死死抱住他,挨在他耳边痴笑,不肯松开他半分。 一个人的直觉太强大了,特别是在面对自己最爱的人,当他在你面前伪装得近乎完美。可不知道为什么,你只需要一眼,他的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神态,便可以知道,这个人,就是我所爱的人啊。 这一夜注定是无眠的。我躺在他身边挨在他耳边说了好多悄悄话,当然是和他分析,我是怎么认出他,他安静的听着。听着我的小得意,我的小嚣张,也不反驳。 窗外是大雪,屋内的壁炉内。偶尔发出枝丫的烧崩的啪啦声,满屋子的细声细语,到后面因为巨大的兴奋,把自己体力全都消耗,终于还是紧抓着他衣襟,在他身边睡了过去。 我半梦半醒间,感觉他吻了一下我额头,很轻的一吻,可终于还是禁不住睡意来袭,彻底沉睡了过去。 (*^__^*)嘻嘻……其实根本没什么悬念啦,所以下一更三点半, 第067.危险的地方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后,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我从床上爬起来后,披了一件衣服便往外冲,碰到了一个中途端早餐过来的人后,她指了指阁楼。我又笑着朝着阁楼的方向走去,可才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女人的声音。 她说:“您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里面是斟茶的声音,坐在屏风后面的沈从安并没有回答女人的问题,而是反问:“我吩咐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那女人低着眉回答说:“已经处理妥当,宋家那边以及沈家那边的人,能够知道那件事情的人。几乎没有。” 他用茶盖拨动着杯内碧绿的茶水问:“你确定?” 那身材曼妙的女人无比肯定回答说:“是,我无比确定。”她笑着说:“现在唯一知情的宋勉都已经无法开口了,耀华的大部分股东基本被我们控制,一部分钱。我们已经从n市那边开始运,一旦将耀华掌握,可以给我们带来很大的便利。不过……” 沈从安放下茶杯,用毛巾擦拭着双手问:“不过什么。” 那女人说:“耀华和背后政府有很大的关系。选择这样的企业,会不会太不安全。” 沈从安笑着说:“一个企业能够在短时间出纳这么多钱,还不被怀疑,你认为还有什么企业能够做得到?” 她说:“可是这有点冒险。” 沈从安拿起桌上的文件随意翻阅着说:“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有一天当他们知道钱就从他们眼皮子底下过,会怎样。”他嘴角勾起一丝笑,他说:“我还挺期待那时警方那边的反应,应该很有趣。” 他将文件放下后,突然朝门外看了过来,那红衣女人奇怪的问了一句:“怎么了?”也随着他的目光落在我这方,我赶忙往后一躲,沈从安眼睛内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他将手上的文件递给那女人说:“这里没你事了,下去吧。” 那女人见到他眼睛内的变化,拳头暗然紧握,可脸上没有泄露半分,毕恭毕敬说了一声是后,便缓慢退了出来。当她经过我身边时,停下了脚步,侧脸看向我,冷艳的双眸内是毫不掩饰的冷意。 我同样面无表情的看向她,并且主动朝她伸出手自我介绍说:“我叫陈舒尔,你呢。” 我感觉她并不想理我。可碍于沈从安在这里,她还是维持风度,朝我的手轻轻一碰说:“你好,名字我就不介绍了。” 她离开后,我立马开心的走进屏风内,坐在了他对面讨了一杯茶喝。他看了我一眼,见我精神饱满,问:“吃早餐了吗。” 我嘴里叼着茶杯含糊说:“没呢,一大早就跑来找你。” 他说:“把早餐吃了,带你出门。” 我说:“去哪里?” 他说:“沈家。” 他这是要带我融入他的生活吗?为什么突然所有事情都不回避我了?就连刚才他和那个女人谈话他明知道我在门口,也没有像以前那样让我离开,还带我去沈家,这……代表什么,他接受了我? 我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之前幻想的一切不是假的,终于开始往这步迈了。我不敢耽搁,将茶杯搁在桌上后,便笑着说:“你等我十分钟,我去去就来。”便脚步都刹不住,冲出阁楼往自己房间走。到达屋内后,赶忙换好衣服跑去找他。 之后我坐上了沈从安的车,他坐在驾驶位置上,我以为就我们两个人,可车子开了好远后,我回头往反光镜后面看了过去,发现车后的不远处,跟着两辆车,如果不仔细去观察,还以为只是同路而已。 我看了沈从安一眼,没有说话,突然知道当初自己找人跟踪为什么会被他知道了,他看似一个人出行,其实身边从来没有断了人保护他,他到底是干嘛的。 车子一直开到沈家的老宅子,他从那个男人变回了沈从安。我静悄悄的跟在他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朝宅子内走,可才走了几步,宅子内的老管家便走了出来,走到沈从安身边说了一句:“从安,不好了。” 沈从安停下脚步,侧脸看向他,淡淡问:“李叔,怎么了。” 那老管家一脸焦急的说:“宋家出事了。” 沈从安挑眉。 老管家说:“刚才宋家那边打来电话说,您表弟宋勉出事了,听说前段时间出车祸后,前几天才醒来人竟然痴傻了。宋家往家里打了好几通电话,问您从国外回来没有,说是让您过去看看。” 我猛然抬起脸看沈从安,可他脸上半点情绪都不露。他只是皱了皱眉,才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沈家的老管家摇摇头,叹了口气说:“不清楚啊,这段时间宋家一直不太平。之前是宋老先生去世,现在又是他儿子,企业也不太太平,频繁出事。” 沈从安将手上的行李递给老管家说:“嗯。我过去看看。” 他带着我转身走时,他老管家突然拽住我,推了推?梁上的老花眼镜,笑着问:“这位姑娘是?” 沈从安轻轻牵起我冰凉的,对我说:“喊爷爷。” 我表情僵硬的唤了一句爷爷。 老管家听到我这句爷爷后,眉开眼笑,挨着我看了我好久满口称赞说:“模样儿好?全啊。” 之后我随着沈从安出了沈家,我不动声色跟着他上了车。一路上也没有多问,一直到达医院后,老远就听到了肖杉的哭声,病房内站满了人,虽然那些人我都不认识,可不难猜测,他们全都是宋家人。 他们全都围在一张病床上看向以前那个一表人才的宋勉,此时身上插满了管子。嘴里不断在流着牵了丝的口水。 我往后瞬间退了十几步,可他似乎都不认识我了,连看都没看我一眼,他的眼睛在满屋子内乱窜。 眼神呆滞。 沈从安到了后。宋家的人赶忙让他帮忙检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沈从安接过护士递过来的听诊器,仔细听着宋勉身体各处器官,半晌。又伸出手翻开他呆滞他眼神,又接过护士递过来的资料,好半晌。 他对一个中年男人说:我不是这方的专科,需要联系脑科医生。” 那中年男人是宋勉父亲的大儿子。也就是宋勉的哥哥,一听到沈从安这样回答,又问:“严重吗?还有救吗?” 沈从安用消毒水擦拭着手,低声说:“他现在的情况能够醒过来。算是奇迹。” 房间内突然爆发出一阵哭声,是宋家那些亲戚在哭,可有几个人是真心的,无人得知,而宋勉的妻子,肖杉满脸愣怔的坐在沙发上像是没了灵魂一般。 好像屋内的所有一切全都与她没有了关系。 宋勉的大哥握住沈从安的手说:“从安,宋勉平时和我们都不太有往来,也就和你要好一点,你可一定要帮帮他,他还这么年轻。” 沈从安说:“我能做到的,就是帮他找这方面的医生,其余的无能为力。” 宋江说:“你从事这方面的职业,对这方面的医生肯定也比我们懂,总之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 沈从安点点头。 之后宋家一家人围着商量之后的事情该怎么办,商量来,商量去,也没有给出个什么解决方法,倒是把宋勉在公司的职位和权利一言两语全都分析没了。 沈从安毕竟不是宋家的人,所以他来看了一眼后,也没了什么事,又带着我离开,去沈家处理事情。 下一更六点半 第068.这是哪里? 我们再次回到沈家后,沈从安将沈家所有人进行遣散,剩下那个老管家后,老管家老泪纵横问他们是否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在沈家干的好好要被遣散。 沈从安说:“沈家已经没落,要再多的人也只是摆场面,如今我父母双亡,我打算长期定居国外,这宅子常年空着也是空着,所以没必要这么多闲人。” 老管家在这里干了一辈子,所以对这里的宅子有了莫大的感情,擦着眼泪可不可以把他留在那里,不要工资也可以,说他无儿无女,早就把这里当家了。 沈从安面对老人家的眼泪无动于衷,只是将一张支票放在茶几上说:“李叔,这些钱够你安然度过后半生。” 这句话已然是他最大的恩典,老管家也知道沈从安的为人。知道无论他再怎么哀求下去,结果都是一样。 他只能含泪的点点头。 大约十点后,沈家的所有仆人以及工作人员都从这里搬离。沈从安带着我从宅子内出来后,门外有一辆车在等着我们,司机将车门拉开后,我跟着他坐了进去。可不知道为什么,车子并没有急于开动,而是一直停在老宅外面。 差不多一分钟,忽然老宅传来一声爆破声,紧接着屋顶窜起一束火光,整座宅院被烈火包围。天空上方火光冲天。 我惊讶的看向他,可身旁的男人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用手支着额头在那儿闭目养神。 这座老宅最后烧到再也没有东西可烧,等消防员赶来后,我们的车才从慌乱的现场缓缓开走。 在这过程中,我身边的男人一句话都没说。 我以为我们车会开回阁楼那边。可谁知道去的根本不是那个方向,而是一路开往郊区,当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以前我不问,现在我也不问。 我总觉得他待我和以前不一样了。 倒是半路的时候,他问我为什么不问宋勉的事情。 我坐在他身边谨慎回答说:“只要不是经过我的手,我就没有罪恶感,他变成怎样,与我无关。” 他抬眸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说了一句:“学聪明了。” 是的,宋勉只是一个与我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只要是我杀的他,只要他不是死在我面前,就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为什么要去问他,反而去破坏我和他的关系。 宋勉始终我们之间一个极其微妙的名字,稍微回答错了,我可能又要经历过上次那样的逃亡生活。 他拿起我放在双腿间的双手,看了好一会儿,他凉凉的指尖在我掌心中细细抚摸着,好久,他说:“来我身边后,就从来没受过一个月以前那样的苦,我让你养尊处优,为的不是让你洗盘子,所以,记住那一个月的担惊受怕,那只是开始,一旦有以后,就不会是这样简单的折磨。” 他说得极其淡。甚至听起来像是关心的话语,可我知道,他在警告我,很严重的警告。 他对我根本没有变化。 我咬着唇,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车子开了一天一夜,那段时间我晕车,我在他怀里晕得死去活来的,晕到后面连东西都吃不了,只是疲惫的伏在他怀里,时不时感觉他的手在量我体温。 可车子还在开,还没有停的意思,车上跟着的医生一直在哄我吃东西,我伏在他怀里连看都没看那医生,只是和他摇头说不想吃。 那医生无法,很为难的看向沈从安,而沈从安凉凉的看着他,看得那医生心惊胆战。 半晌,沈从安从他手上接过粥外带着晕车药,将怀中软绵绵的我抱了起来,手指掰开我的唇,用勺子带着粥递到我唇边。 我咬着勺子不动,也不准他将粥递到我口腔内,因为吃下去东西,等会儿全都会吐出来。 他在我耳边低声说:“我数到三,牙齿不放开,我就让人把你从车上丢下去。” 他的威胁对我太有用了,我哀怨的看了他一眼,咬着勺子含糊说:“会吐的。” 他掰开我下巴,直接把那一勺粥送入我嘴内,那粥顺着我喉咙流了下去。他用毛巾擦拭着我嘴角说:“会吐好过把身体熬坏。” 之后他一勺一勺喂着我,我没办法,只能一勺一勺接着,那医生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因为他发现任何人对我都没用,除了沈从安。可我发现他目瞪口呆的不是我只听沈从安的话,而是他喂我哄我吃东西这样的举动。 在我看来是很平常不过的举动,因为以前我在他身边都是这样干的,可是在医生眼里好像有多惊恐。 我吃完东西后,继续伏在他怀里昏睡,之后竟然一点意识都没有了,再次醒来后,人已经在一间陌生房间。 我脑袋晕晕的在房间内四处乱转着,可左右转着没有发现沈从安,我赶忙朝门口走去,可刚走到门口便看到门两个黑衣服的保镖,吓得我当时又退了进来,因为发现他们身上都有枪。 那些保镖连看都不看我,素质极其高,只是站得笔直。 好像并不阻止我的任何行动,只是保护我安全的。 直到我门外出现一个穿着黑色套装的女人,她头发盘得一丝不苟,像一个职业管家,看到我后,便笑着对我说了一句:“陈小姐。您好,我叫曾怡,今后照顾您的一切起居。” 她朝我伸出手,说:“初次见面,请多包容。” 我望着面前的陌生女人,又看向外面站着的陌生的保镖,我问:“沈从安在哪里?” 那女人听到这个名字后,皱了皱眉,似乎是没听过,不过她想了一秒,像是明白了什么,她笑着和我回答我说:“沈先生目前正在忙,所以您先梳洗,稍后我带您四处转转。” 她都这样说了,我只能似懂非懂的点头,之后她领着我进入房间给我洗漱,给我准备衣服,然后没多久。又有人端着早餐进来。 等衣服穿好,早餐也吃得差不多后,那个曾怡带我出门溜达,我才发现我所处的地方非常大,大的出奇。 可曾怡并没有带我出去,只是在院子内转了转。当我想出这个院子时,曾怡便转移话题引着我朝别的地方走,似乎存心不让我出去。 我最讨厌后面跟个跟屁虫了,特别是一个下意识控制你的人,我和曾怡说了一句我口渴了,让她去给我倒杯水来。那曾怡特别狡猾,竟然一个电话便让别的人大老远给我端来水,顺带着给我带了解馋的水果。 我端着水杯朝着门的方向若有所思的喝了两口,就在曾怡盯着我时,我突然拿着手上的水杯往墙壁上一砸,当曾怡去注意被我砸碎的水杯。我拔腿便朝着门外狂奔去。 曾怡大惊,在后面尖声大叫说:“陈小姐!不能出去!” 我跑出门外的三米远,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枪声,一颗子弹朝我射了过来,不过幸运的是那颗子弹只是擦过我手臂,接着我周身全都是警报声。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无缘无故会有子弹朝我射击过来,而且院子外面虽然没有看到人,可好像随处都有狙击手。 我全身僵硬的站在那里不敢动弹半分,曾怡追出来后,便对着空中打了个手势。才没有人朝我开枪。 那曾怡吓得魂都没了,脸色惨白,她喘着气对我说:“陈小姐,这里不能乱跑的,刚才要不是你幸运,不然你就没命了!” 我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开口问曾怡:“这是……哪里?” 曾怡没有和我解释,只是拉着我就朝院子内走,边走还边说:“以后您要去哪里告诉我,我带您去,毕竟这里的守卫和狙击手都不认识您,要是误伤了您怎么办?” 我脚步虚浮的跟着她朝房间内走去。根本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耳边只有回放的枪声。 之后我一个人待在房间内不敢出去半步,曾怡不断想办法逗我开心,可我始终没有反应,也不吃东西,曾怡急得团团转转。还以为我是病了,喊医生来也没有半分用处。 一直到傍晚时分,正当我躺在床上发呆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我以为又是那些无聊的人,可谁知道。当那人靠近我床边时,笑着说了一句:“怎么了,听人说,今天又闹了一天的脾气?” 我一听声音,立马从床上跳起来,看到沈从安后脸上瞬间全都是眼泪。然后冲到他怀里,便不肯出来。 来到一个陌生又充满危险的地方,我愈来愈依赖他。 他任由我缠着他,只是用手轻轻摸着头,低声说:“这地方不比外面,以后不能乱闯。想去哪里玩跟着照顾你的人,明白吗?” 我说:“这里是哪里,为什么这么多人拿枪?” 我问这个问题上来,他严肃了起来,他抬起我的脸让我看向他,目光盯着我一字一顿说:“你不再是小孩了,很多事情,我不说你应该懂,这也是为什么我始终不让你接触我身边的人和事的原因。”他细细擦着我的眼泪,轻描淡写说:“这是毒枭。” 下一更九点半 第089.俗世 我瞬间退了数十步看向他,这是我千算万算都没算到的身份,我甚至觉得眼前的男人充满了陌生,这个我痴迷了好几年的男人,怎么会是一个毒枭? 他外表如此干净圣洁,应该是那种书本网家的谦谦如玉公子,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身份? 是,我二十多年人生里,有七年是属于空白的,可十三岁以前的教育都在告诉我,只要和毒字沾上边的人就可怕。难怪他杀人如麻,难怪人命在他们面前如弹指间的一粒灰尘,他们就是最典型的恶魔。 我面前站着的人竟然如此的可怕。 我全身冷汗,不断摇着头说:“不、不、怎么回事、” 他就那样淡定的看着我脸上的惊愕和恐惧,似乎在等我有个缓解的过程。可我缓解不了,无论他给我多长时间我都缓解不了,我要离开这里,我要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我要回家找父母找我弟弟。 这根本就不是我爱的男人! 我抬脚就想跑。可才冲到门口,就有两个人用枪指着我的头,我瞬间就动弹不得。沈从安站在那里没有动,甚至没有回头看我,而是走到窗口将屋内的窗帘给拉开。让房间通风透气,他语气不带情绪问:“去哪里。” 我说:“我要回家。” 他似乎听了一个很好的笑话,竟然低笑了出来,当曾怡端着一壶茶进来后,看到里面的情况不敢多看一分。垂着眉头悄悄从里面退了出去。 沈从安倒了一杯茶,他淡淡重复了两个字:“回家?”他说完这两字,便笑着将之前曾怡用来哄我的首饰一一捡起,他说:“你的家就在这里。” 我知道有他在,这两柄枪的子弹始终不会落在我脑袋内,所以我也丝毫不顾及的转身看向他,愤怒的说:“这里不是我的家,我的家虽然不富贵,可它很安全,很温暖。” 他将首饰盒盖好后,来到我身边,他手中拿了一副精致的耳环,他放在我耳边试了试,似乎是觉得还算满意,便为我戴上,戴好后,他将我耳边的长发别在耳背处,让那对精致的耳环露出来。 他笑着问:“很多人说我对你太宠了,以前我从来不觉得,反而觉得你在我面前发起脾气的样子,可爱又不失天真,可今天来看,她们说的话确实多少带了一点正确。”他用食指指尖点了点我耳垂上的耳环,他说:“这对耳环价值连城,可你一发小姐脾气就给我把东西扔在桌上当废弃的玩具。你回家?你回哪个家?哪个家养得起你这样的人? 你父母吗?你别忘记,你父母现在是我在打点我在抚养,你弟弟现在所读的学校,是全球最著名的贵族学校,你父母现在正住在小洋楼被仆人们围着照顾,你的所有一切,乃至身上穿的随随便便一件衣服都能随便抵大公司一个普通员工一个月工资,这样的你还回得去吗?” 他似乎想起什么,笑着说:“对了,你还有个家,徐家适合你。” 他提到以前,我气得就用手去打他,我说:“你从没告诉我你带我来的地方是这样!如果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当年就算死了,我都不会跟你走!” 我有些绝望的扯着他衣襟哭着说:“你这个混蛋,当时我就是太信任你了,现在我父母弟弟全在你手上,我知道我根本走不了,就算我走出了这里,你也不可能让我自由,你只会把我送进以前的地狱里,用更加残忍的方式折磨我,你根本不是什么大善人,当初你替我打点我父母时我就不该相信你!” 站在门口的两个保镖见我对他都动手,当即便要走过来。沈从安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他们接触到他眼神,刚迈的步子立马收了回去。 沈从安任由我发疯抓打着他,可是闹了这么久后,我也累了,我只是蹲在地下抱着脑袋捂住的哭,因为这个地方太让人窒息了,还有面前这个人,我知道,一旦我跟他来了这里,我今后的命运是什么。 那就代表永远都是黑暗,地狱,我成了一个吸血鬼,我来了他的世界,变成一个永远无法站在阳光下生活的人了。 我的父母,我弟弟,我永远都不可能回那个家了,她们甚至还会因为我,而随时有生命危险。 我没给他们任何好处,他们却要被我连累。有这样当女儿的吗? 我捂着脸哭着说:“沈从安,我被你害的,永远都回不了家了。” 他站在我面前看着我哭了好一会儿,好半晌,才随我蹲了下来,他擦着我脸上的?涕和眼泪,他说:“你不是说,我是你的亲人吗?从你十九岁那年起,你就是我的,所以我在哪里,你的家才在哪里,其余一切地方都不是你的家。” 我听到他这句话时,猛然抓住他的手,睁开眼睛问:“既然是这样,你会和我结婚吗?你会娶我吗?” 他反握住我的手。眼神满是怜爱,他说:“你十九岁就在我身边,所以任何人的地位都比不上你。”他接过一旁曾怡递过来的热毛巾,给我擦拭着脸说:“我从来不会对妻子如此体贴照顾,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担忧着她一切饮食起居。难道你要去那样的地位吗?” 我没有再哭了,只是红肿着眼睛盯着他。 他擦干净我的脸上眼泪说:“妻子可以是任何人,可你这样的位置,只有一个,明白吗?” 我说:“可妻子才是陪伴你一辈子的人。像我这样的人只能陪你到半路。” 他说:“如果我一辈子不娶,不就能陪伴一辈子了?” 我说:“你会吗?你会为了我一辈子不娶吗?” 他笑着说:“至少现在我没有结婚的打算。” 他牵着我站了起来,将我带到桌边坐下,把毛巾递给一旁的曾怡,给我倒了一杯热水递给我润嗓子。我看了他一眼。没有接。 他将我握成拳头的手给掰开,把杯子塞在我手上,他说:“如果是妻子,像你刚才这样和我无理取闹,你觉得我会怎样?” 我有点好奇了,却刚和他吵了,所以装成一幅完全不想听的样子,实际上却竖着耳朵等着听。 他瞧我这模样,笑着说:“过来,我告诉你。” 我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阵,终究是按压不住心里的好奇,起身朝他靠了过去。他那双的桃花眼里散落的全是淡又迷人的笑意。他唇刚贴在我耳边,还没等到他的声音,他直接把我打横抱起,我吓得当场便尖叫了出来,下意识用手缠住他脖子。 他把我抱到窗边,将我身体放在窗台上坐下,我回头一看,下面是高空。我有点害怕,双手紧紧缠住他脖子,他盯着我胆小的模样,贴在我耳边笑着问:“把你扔下去怎样,嗯?” 我听到他这句话。我瞬间大叫了出来,如一只八爪鱼一般盘在他身上。 他见我吓成这样,便大笑着将我从窗台抱离,拍着我后背说安抚我说:“傻瓜。” 一旁瞧着的人都被我的反应逗笑了,在一旁紧抿着唇克制住自己。 我气得伸出手去捶他胸口。捶了一下后,我也很没骨气笑了,很没骨气服软了,甚至很没骨气妥协了。 可能我和那些一直生活在现实世界中,那些俗世女子不一样吧。她们更看重的是实际,可我却总在试图抓住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我从来没想过,从那天起,我坠落在沈从安的世界后,他会带我走上一条不归路。一条永远都没有归期的路。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后过悔,可这世上连回头路都没有,哪里有后悔药让你尝。 晚安 第070.我的人 人活着,永远都在不断接受与被接受,事情一旦说开了,也就没有想象中的可怕。而且这件事情我好像也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我的父母全在沈从安这里,我逃能逃去哪里?我也更加没有本事让自己逃出这地方,既然没有把握的事情,那就不去拼,我就随遇而安了。 我在这里待了差不多一个星期后,对这里的环境基本上已经熟悉了,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县,名字叫茱萸县。虽然是一个县,却是一个以县为据点的毒窝。 可这个毒窝却很奇怪的是,警方离这个县只有百来米,警方在上方巡察。而这茱萸县的守卫在下方巡察,双方不打交道,各自为政。 曾怡说,之所以造成这个看似和谐的画面。是因为警方曾经和茱萸县有过一次殊死搏斗的战斗,当时双方打了整整一个多月,可一个月打下来,茱萸县竟然只是伤了一层皮毛。那时的警方还不知道这个县里的水有多深,在盲目攻打下警方伤亡很惨重,于是警方干脆想出一个拖延战术,双方化干戈于玉帛,签了一个互不相扰的和平协议。 虽然是和平协议,可驻守在上方的警方,从来没停止过想要剿灭茱萸县的方法,可想了这么多年,他们始终不敢再像以前那样盲目行动。久而久之便形成了这样一个奇怪的画面,整个茱萸县就算在警方每日监视下,却仍旧有条不紊的运行着。 当时曾怡在我耳边讲解的时候,我正用望远镜趴在窗口四处看着,发现这座县还真是神奇,不仅有酒店有玩乐的地方,竟然还有小孩在大街上到处玩耍着,而大人该做生意的做生意,看上去和平常县没什么两样,如果不是有守卫四处巡视,外加时不时传来的两声枪响的话。 曾怡见我看得很起劲,也笑着说:“要是下次沈先生准许您出去了。到时候我带您去转转,很好玩的。” 我赶忙将望远镜从眼睛上拿了下来,问:“那沈从安在这里干嘛的?” 曾怡似乎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她想了好久,忽然挨在我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这里他最大。” 我瞪大眼睛看向她,曾怡无比确定的朝我点点头。 我摇晃着头,不相信说:“可他还很年轻啊。” 曾怡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后,才又将我拉了过来,挨在我耳边悄悄说:“这里的接班人,才接手几年。” 我说:“这里老大的儿子?” 曾怡摇头。 我又问:“那是什么?” 曾怡比我八卦多了,看上去和第一次见面的严肃谨慎模样完全不同,她又挨在我耳边说:“这里的老大特意挑选的接班人,一直秘密送往国外培训,这两年才回来,连我们都没想到这么年轻,而且还长得这么好看。” 说到好看上,曾怡竟然比我还激动,她?息随着她的激动,喷洒在我耳背上。连续一波热浪。 我也拽着她偷偷挨在她耳边说:“我觉得他像小白脸。” 曾怡听到我这形容词时,吓得当即便用手捂住我的唇,满脸惊恐瞪大眼睛,压低声音说:“这种话不能乱说的。” 我很是无辜的看向她,曾怡觉得我刚来所以不懂情况,赶忙又在我耳边说:“你别看他书卷气浓的,手段可比以前的老大狠多了,现在这里没有一个人不服他,曾经这里潜伏进来一个警察探查情况,那警察可是一个老潜伏的,竟然被他身边一个贴身保镖识破了,最后你知道那个警察下场怎样了吗?” 我看着曾怡。 曾怡压低声音说:“被挂在城墙上,被十几个狙击手打成了筛子。” 我打了个寒颤。 曾怡说:“身边随随便便一个保镖都这么厉害,更别说掌管他们的他了。” 我说:“这么血腥?” 曾怡用力的点点头。 我说:“你知道警察为什么攻不下这里吗?” 曾怡看向我。 我说:“因为警察惜命,可这里的人都是武器,不怕死。所以拼起来,警察总是输。” 曾怡又听到我胆大包天的话,手又捂了上来,差点把我捂死了,她说:“姑奶奶,这话可不能乱说,这可不比外面!” 曾怡怕我再胡言乱语下去,干脆说带我下去散散心,我想着,正好,反正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天,早就烦了。便随着曾怡出去。 曾怡让我别乱跑跟着她,实际上我也没有乱跑的心思,跟在她后面四处乱看着,其实她也就带我在这附近转着。不过半路上曾怡肚子疼。好像很急的样子,她见周边有个洗手间,千叮呤万嘱咐,让我在这里等着她别乱跑。 我点了点头。顺带着递了她一包纸,她捂着肚子一溜烟跑了。 在等她的过程中,我在附近四处转着,可转着转着发现自己越走越远。竟然一时半会不知道到哪儿了。 为了找到回去的路,我只能在这有屋子的地方四处走着,可走着走着,竟然走到一处草坪上,大约十米远处,草坪上有几个人在走动,我赶忙走近想去问路,可一靠近后。发下遮阳伞下坐着一个男人,那男人正坐在那里悠闲的喝着咖啡,他身后笔直的站着一个女人,那个人我认识,是沈从安身边的那个红衣女人。 是他们。 在这里发现他们,还真是一个意外之喜,我站在那里兴高采烈的和沈从安招手,可他并没有发现我。而是坐在那里和对面的人聊着什么事情。 这是我们第三天后,难得一次见面,我又跑近了一点,并且朝他大喊了一声沈从安。可喉咙内才发出一个沈字,站在沈从安身后的一个保镖,忽然拿起一把枪,朝着前方的一个靶子开枪。可只是一枪,我亲耳听到那个靶子发出一声惨叫,空气中,是浓烈的血腥味。 我所有动作一顿。因为我亲眼看着那个靶子被那一颗子弹,当场爆了头,脑浆四溢。 那上面架着的不是靶子,是人。 可坐在遮阳伞下的沈从安。只是淡定凝视着,和面前的人说着话,而他身后的女人还?手称好枪法。 我被这样的场景吓得直接跌坐在地下,站在沈从安身后的保镖似乎是听到了我这边的动静,突然间用刚才那支射击无比精准的枪瞄准了我。 沈从安也发现了保镖的异样,侧脸朝我这方看了过来,发现是我,他放杯子的手一顿,接着对身后的保镖做了制止的手势。 就在这一瞬间里,曾怡从后面追了过来,离我还有十几米远的她见我跌坐在了地下,赶忙跑了过来,可才跑到我身边,看到沈从冰冷的眼神,她所有动作一僵,脸色瞬间惨白。 她看了不远处被打的头破血流的靶子,又看了一眼跌坐在地下不断呕吐的我,似乎是明白了我撞见了什么事情。 她人竟然也随着跌了下来,她是被吓的,我也是被吓的。 只不过我是被那血腥的一幕吓的,她是被沈从安的眼神和脸色。 我们两个人狼狈的一起在地下喘息了好久,曾怡回过神来,便慌慌张张将我扶了起来,试图将我扶到沈从安面前去,可是我没有过去,只是反手将她狠狠一推,她整个人被我推得直接跌落在沈从安脚下。 曾怡知道大事不好,便赶忙跪在地下低声求饶,说她刚才去上个洗手间的时间,我就不见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跑来这边。 沈从安看着地下哀求的曾怡,没有说话。 坐在沈从安对面的中年男人看到这一幕,当即便出来缓解气氛笑着说:“这是怎么一回事?”看到跌坐在地下的我,又询问沈从安:“这位小姐是……” 沈从安说:“我的人。” 下一更三点半 第071.音素 那个穿红衣服的女人赶忙走了过来扶我,还是想推开她,可她力气比我想像中大多了,她钳住我手腕的手,力道大得让我觉得骨头疼,不得不随着她的动作站立起来,她扶着我一步一步朝着沈从安走了过去,我根本站不稳。 沈从安坐在那儿没动,眉目冷淡的见我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那红衣女人只能对沈从安说:“先生,要不我送她回去吧。” 沈从安颔首同意了,同意之后他任由那红衣女人扶着我,然后继续和对面的中年男人转移到刚才的话题上。可红衣女人才扶着我走进步,我整个人直接栽了下去。 被打断交谈的沈从安又再次看了过来,对那红衣女人吩咐说:“把人给我。” 那红衣女人惊愕的看着他,刚想说什么。他重复了一次:“抱过来。” 她终究只是他身边的人,不敢反驳什么,将我从地下重新扶起来后,便把我递给了他。沈从安看了一眼我的脸色。直接打横将我抱在怀里,便一言不发的抱着我朝前走,曾怡赶忙将我掉落在地下的鞋子捡了起来,小跑的跟了过去。 留在那的红衣女人。只能重新带着笑,对中年男人说:“抱歉,我们先生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我送您。” 那中年男人当然很识趣,笑着说了一句劳烦了,便随着她离开,走了几步后,他还是忍不住看了我一眼,小声问了一句红衣女人:“新宠?” 红衣女人情绪不明回答了一句:“你知道的,普通女人而已。” 那中年男人立马不再多问,只是一心一意随着她离开。 沈从安一直将我抱回了我住的地方,他将我放在床上躺好,接过一旁仆人的热毛巾给我擦着额头,他也不说话,擦干净我的脸后,将毛巾往一旁的脸盆内一扔,毛巾在盆内溅出巨大水花,有一滴落在我脸上。 他说:“才刚好没两天,你这老毛病又犯了。” 我还是不说话,因为我怕我一开口。胃里又是翻江倒海。 他望着我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留了一句:“骄纵。”便什么话都没说,起身朝着门外离开,留我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屋内。 我明知道自己掉落在地狱里,可我还是无法接受这可怕的事情,活人当枪靶子,真是好时尚的道具,我还是第一次见,之后他又是几天没来见我,曾怡也不见了,屋内换了一个唯唯诺诺的人照顾我。 我问她曾怡哪里去了。 她强壮镇定的给我盛汤,笑着说:“曾怡被派去了别的地方。” 她将汤小心翼翼的递给,在我的注视下,她端住汤碗的手在不断颤抖,连瓷勺都随着她的动作而波动,可她还在克制住自己,她小声说:“您、您喝汤。” 我挥手便将她递给我的汤给打掉,大声问:“曾怡是不是死了?” 她被我吓得直接跪在我面前,头埋在地下不敢说话,全身发抖。从她这肢体动作上我就可以看出答案来。 我没想到他这么丧心病狂,冲出房间便要去找他,可才走到门口,那两个保镖又拦住了我的去路,我气得回了房间开始疯狂的砸着屋内的一切,似乎这样就能够报复到他一般,我情商还是太低了,所以每次和他有了冲突后,第一时间不是去用智商化解,反而用自己的硬脾气和他硬杠。 我把屋内的一切东西全都砸得干干净净后,砸完后我突然冷静了下来,他还是没有来,我干脆推开窗就要跳楼离开,毕竟这是唯一可以离开的地方,可二楼,就算跳下去也会断手断脚。那人立马从后面拖住我,哭喊着说:“陈小姐,您别这样,您冷静点。” 我说:“我要离开这里!你别拉着我!” 我想把她推开,可她就如一块牛皮糖一般粘着我,她哭着说:“您这样我也会没命的,求您想想我吧。” 正当屋内乱成一团时,我们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笑声,这笑声我很熟悉,我回头看时,她正如看大戏一般靠在门框上看着我。 那拽住我的人,看到她来了。便立马松开我,跑了过去唤了一声:“音小姐。” 音素连眉头都没抬一下,只是对我笑着说:“跳啊,跳下去。我帮你收尸。” 我冷静了下来,停下了所有动作,冷冷地看向她。 音素丝毫不客气的坐在我桌边,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说:“见个人死就要死要活的,真当自己是林?玉了?” 我干脆坐在窗户上,说:“好比某些人,还拍手叫好。” 音素说:“我第一次杀人的。是在我十六岁。” 她放下手上的水杯,从口袋内掏出一把?色的手枪把玩着,她说:“那个人被我一枪击中心脏。”她手指在枪声上细细抚摸着,忽然用她手上那支?色手枪瞄准我。 我抱着手坐在窗台上,冷冷看向她。 她见我如此自信,开口问:“你真不怕我杀了你吗?” 我说:“你敢吗?” 她笑了,笑着说了一句:“不敢。” 便将手上的枪给放下,从口袋内拿了一张地图扔在桌上。她起身说:“这是这里的全部地图,里面有让你安全逃出的路线。” 她抬脚就要走,我开口问:“你以为我会信你?” 她回头看向我,冷笑说:“你可以不信我,但我不得不告诉你,我比任何人都不希望你在这里。” 她离开后,我捏起桌上那张地图放在手上看了好一会儿,觉得这个女人还真有意思。 之后晚上。看守我的人竟然都被招着离开了,我坐在床边一直思考要不要跑这个问题,可结论得出来的是,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父母和弟弟都还在他手上,我跑去哪里。 我苦笑的将手上那张地图撕碎,便丢在了地上,爬到了床上开始睡觉。 早上醒来后。感觉床边有个人,我从被子内钻了出来,一眼便看到了他,我一言不发便往他怀里钻。坐在他腿上,靠着他胸口。 他也不说话,任由我缠着他,我们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相拥着。隔了好久,他用被子将我盖住,说:“昨天那个人,你想知道他死因吗。” 我说:“我不想知道。” 他像以前那样一下一下抚摸着我的长发说:“很简单,如果不是我晚上浅眠,我可能已经死在他枪下。” 他说:“很多时候,我也很疑惑,为什么我一天要杀这么多人,可仔细想想,如果你不杀人,那么有一天死在他手上的人,就有可能是自己。” 他抬起我的下巴,让我看向他,他说:“除非你想我死?” 下一更六点半 第072.狡猾 我当然不希望他死,他死了对我并没有什么好处,我很诚实的摇摇头。 他说:“很多时候,杀人是无奈之举,毕竟不是很多事情能够用杀人就可以解决的,可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是必须用杀人才能解决,这个人对你存在危险,斩草除根成为你的首选,留了后患,就是给以后的自己多留了一条死路。” 我说:“很多人想杀了你?” 他笑得云淡风轻说:“时时刻刻,分分秒秒。” 我沉默了。也许是我太任性了,总是要求他干干净净,可坐上这种位置的人,手上怎么可能干净。就像他所说,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有人想杀他,如果他放过这些想杀他的人。又谁来放过他? 这本来就是一个相互残杀的世界,死的永远都是富有同情心的人。 人永远都是自私的,就算知道杀人不对,可只要想到有一天他不杀别人。别人也会杀他,我就想,那不如他先把别人杀了,至少他会活着。 等我终于想明白后,他牵着我下床来,便带着我出门转转,自从他将我带来这里后,他很少有时间和我在一起,这次他难得有时间陪我散步,我也高兴,所以很安静的跟在他身后走着。 他将我带到一处秋千,因为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便让人将文件搬来了过来,我连衣服都没换,穿着睡衣坐在秋千上时不时晃着,他坐在不远处的石桌上批着文件,期间不断有人来这边见他。 我见他们都在瞧着我,我便对他们笑,其中有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脸红了,他越脸红。我就笑得更开心了,他被我笑得面红耳赤,甚至有些无地自容了。 直到沈从安看了我一眼,我立马收敛好,旁边的人立马递给了我一本书,我假装成自己很忙的模样。 沈从安才收回视线,继续将话题移到正题上。 之后他们在说什么,我也没怎么注意听,等他处理得差不多后,那些人才陆陆续续离开,离开时,那年轻小伙还依依不舍的望了我最后一眼,沈从安也感觉到了,目光掠到他身上,他吓得一躲,便匆忙窜到人群走了。 问他们离开后,我从秋千上跳了下来,从后面缠住他脖子问:“刚才那个人是不是看上我了?” 沈从安翻着文件,任由我挂在他身上,淡淡的说:“大约是。” 我笑着说:“他总是看我。跟愣头青一样,你说他是不是没见过女人?” 他忽然反手将扒在他后面的我给扒到怀里,将不老实的我按住后,便继续翻阅着文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他说:“没想到杜建成这个老狐狸,养出的儿子竟然心思如此单纯。” 我说:“什么意思?” 他笑得意味深长说:“没什么。” 半晌,将文件合住后递给身旁的候着的人,然后仔细打量着我的脸,我见他瞧着我,我也瞧着他。 他伸出手细细的抚摸着我皮肤的每一寸,好半晌,他才说:“是了,越长越漂亮了。” 我脑袋枕在他手臂上,仰头问:“那你喜欢吗?” 他说:“没有男人不喜欢。” 我说:“可我只喜欢你。” 他笑了,抬手敲了一下我额头,笑骂了一声:“滑头。” 我攀住他脖子。便吻了一下他脸,他没有躲,我又吻了一下他唇,他还是没有躲,我也没有离开,咬住他下唇后,我小声说:“吻我好不好?你很久没吻过我了。” 他没有动,我就当他是默认了,有些胆怯的用舌头抵了抵他的唇中央,然后试探性的一点一点伸了进去。 我动作紧张又生涩的吻着他,终于他有了一丝动作,渐渐迎合了我。 这个吻越来越深入后。我感觉到他身体内的欲望,刚想将手伸入他衬衫里,可却被他按住了手,他含住我耳垂气息微喘说:“够了。” 我也喘着气。我说:“你不碰我的原因,是因为宋勉吗?” 我想了想,挨在他耳边悄悄告诉他:“其实那天我给宋勉吃了幻药。”我说完这句话,从他耳边离开。期待的看着他的脸,发现他一点意都没有,反而很淡定的说:“我知道。” 我说:“你怎么知道的?” 他给我拉好我身上的衣服,为我拂了拂有些凌乱的长发说:“你什么时候老实过。平时好的没学会,倒是下药这方面学得炉火纯青。” 他这话,是讽刺我上次给他下药的事情。 他笑着说:“你这点小招数,我早就一清二楚。” 我被他讽刺的面红耳赤,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假装生气说:“你不把我骗团团转吗?还好我聪明,我就知道那个人是你。”我拽住他衣襟说:“因为一个人的感觉是不会骗人的,就算你身上所有东西不一样了。可我知道,是你。” 他将我从躺着改为抱着坐起,将我身上的衣服拉得严严实实说:“所以我从来没打算瞒过你。” 我说:“你还没有,那个时候我无比确定是你的时候,你还摆了我一道,要不是宋勉跟我讲,我几乎都觉得是自己猜错了。” 他说:“考你聪明的程度,没想到还挺好骗。” 我不服气说:“是你狡猾!” 他笑出声。捏了捏我脸说:“我狡猾,你很聪明。” 在说话这段期间,我竟然发现我就被沈从安轻易的转移了视线,忘记了刚才想要更多的事情。等我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他还有个会议,没办法再陪我。 他走后,我也回了自己房间。可刚走到屋内后,发现曾怡竟然回来了,她也满是惊喜的看着我。 我冲了过去,大惊问:“你没死啊?” 曾怡看见我也很开心。握住我手说:“没死,只是把我关了几天。” 我大笑了出来,我们两个人竟然抱成了一团,之后曾怡在我怀里失声痛哭了出来。我抱着她突然不说话了,任由她哭着。 她哭了好久,抬起脸来声音沙哑的说:“我以为我会死。” 我说:“又不是什么大事,怎么可能会死。” 曾怡说:“我和你不一样的,沈先生这么喜欢你,宠着你,无论做错什么事情他都不会责怪你,只会哄着你,我们要是做错了事情,在这里只是死路一条。” 下一更八点半 第073.宠物 曾怡能够回来自然是一件高兴的事情,下午的时候,我让她带我去茱萸县的镇子上逛逛,我想去买样东西,曾怡经过上次的事情再也不敢让我乱跑了,所以这次很慎重告诉我,让我一定不要乱跑,一定要紧跟她。 我当然是满口答应,她见我答应的很好,松了一口气后,便在下午带我出了屋子,去镇子上玩。这个县听起来不大,实际上挺大的,我们两个人在街边逛着,曾怡以为我是出来买吃的。不断和我介绍这个地方哪里的东西好吃,可我没怎么听,反而是眼睛在街边的店铺四处留意着,终于找到我想要的后。我拽着曾怡便进了一家内衣店,在里面千挑万选,选了一件内衣和睡衣。 曾怡完全不知道我要干嘛,以为我平时就喜欢内衣偏性感的。所以我买什么,她就给我付钱。回去后,我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后问曾怡好不好看。 曾怡目瞪口呆的看着我的睡裙,她说:“是半透明的,会不会太漏了点?” 我说:“性感吗?” 她点了点头。 我拍了拍她脑袋说:“乖。” 换完后,我看了一眼时间,套上大衣便往外冲,曾怡拽住我,问我去哪里。 我说:“今天晚上我在沈从安那里睡。” 曾怡丝毫不觉得意外,毕竟我和沈从安之间当着她的面都有不少的亲昵,并且她还非常有用的为我指了指沈从安的房间该怎么走。 一路上我满脑子都是之后该发生的事情,所以当我走到他房门口时,刚将门推开一条缝隙,里面便传来说话声,我手上的动作一停。 沈从安正站在镜子前整理着衬衫,似乎是要出门,穿着丝质睡裙的音素从柜子内拿出一件外套,走到他身后后,便小心翼翼为她穿好。 一边穿。一遍低声说:“c线那边近期正在走一批重要的货,可是昨天乔庭他们打来电话说,货物在经过北河那带被警方截了下来。” 看向镜子内的沈从安问了一句:“都是些什么货。” 音素皱了皱眉头说:“枪支。” 沈从安收回视线,无表情的看向音素。 音素察觉不妙,赶忙低下头,低声说:“那天天气太不好走了,正好是大雨天,警察做防汛工作,又正好是重要关卡,所以……” 沈从安用手抬起音素的脸说:“我不要听任何借口,明白吗?” 灯光下,音素那张脸有点白,但又有点可疑的潮红,她就小心翼翼看着眼前的男人,听着他的命令,好半晌才说出一句:“不会再有下次。” 沈从安松开了她。 音素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便站在他面前,继续为他整理衣服。 之后两个人还聊了什么,我听得不是太清楚,只觉得音素身上那件大红色的丝质睡裙比我今天买的鹅?色睡裙刺眼多了。我没有惊动屋内的人。转身从他门前离开,一个失魂落魄的往回走。 回到房间后,曾怡还在那里,她惊讶的问我,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我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坐在床上后,我问曾怡:“音素和沈从安什么关系。” 我问到这个问题上来,曾怡的脸就有些微妙了,她不敢说,我冷冷的看着她,她在我的注视下,吞吞吐吐说:“音小姐是沈先生的得力助手。” 我知道她还知道一些什么,我继续面无表情问:“还有呢。” 曾怡被我的眼神看得越来越不安了,但她还在硬抗。 我直接从被子地下掏出一把枪指着曾怡说:“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曾怡看到我手上那把枪下了好大一跳,她根本不敢乱动,表情一副快要哭的模样。好半晌她带着哭腔说:“还是沈先生的女人……” 听到这个回答,我笑了,我反问:“女人?” 曾怡点头,她说:“是的,女人。” 我笑着说:“我说他怎么那么能忍呢,原来随身有个贴身女管家外加解决生理需求的女人啊。” 曾怡冲了过来,一把握住我拿着枪的手说:“音素只是这点用处,沈先生对她是没感情的,你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十几岁就开始在他身边生活,她和你根本没法比,陈小姐。你千万别多想。” 我听了曾怡的话,茫然的冷笑了一声,我说:“不一样,我和音素有何不一样。都是女人,只不过是她可以睡上他的床,像个妻子一样给他整理衣领,而我。永远都是他怀里的一只供他取乐的宠物而已。” 曾怡说:“你不要这样想,在我看来,音素根本无没法和你相提并论,我在这里这么久。从来没见沈先生有这样宠过一个女人,除了您,就根本没有别人了。” 我将曾怡直接甩开,她被我甩得直接摔在了地上。 我说:“你别安慰我了,我在他心里分量我知道,你以为我和音素有什么不一样吗?音素能干,可以为他分忧解难,我呢?我能逗他开心啊。我是养大的宠物啊,我和音素给他的作用不同而已,给他开心的人,他自然宠一点,可我告诉你,如果把我和音素同时摆在他面前,让他一枪崩掉一个,他手上那把枪指的人一定是这个没用的我!” 曾怡哭着说:“您别这样想。沈先生真的对您是很用心的,他从来没有哄过什么人,除了您,您千万别钻牛角尖。” 我听着曾怡的话。莫名觉得嘲讽无比。 我说白天我吻他,他明明有了反应,却始终不碰我,原来是晚上有人给他解馋啊。 他这是为他守身如玉吗?家人?真拿我当家人?可我他妈要当的从来不是这狗屁家人! 我将桌上的茶壶往地下狠狠一扫。那些精致的瓷器摔落在的后,四分五裂的碎着,好像我对他的感情,如此坚固。可摔到地下后,又轻而易举的被打碎,如此的荒唐可笑。 我满脸眼泪的往后踉跄了好几步,在心里问自己。那我来这里干嘛,我到底是干嘛的,为什么当初不留在那座城市,也好过在这里看他和女人缠绵。 下一更十点半 第074.份量 那一夜,我哭了整整一夜,曾怡就在一旁看着我,不说话。 眼泪流得差不多后,是在早上六点的时候,我从床边爬了起来,对曾怡说了一句:“我今天发生的事情,别告诉任何人。” 曾怡不解,我不想和她解释太多,只是疲惫的入了浴室洗了一把脸出来,躺在床上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大约七点的时候,沈从安喊我过去陪他吃早餐。曾怡说我现在状态不佳,然后先别过去,可我没有理她,只是给自己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去找沈从安。到达他书房时,音素也在那里,她安静的立在沈从安的书桌旁,目不斜视。 我进去后。沈从安正在批阅文件,见我来,便朝我伸出手说:“过来。” 我走过去后,他便习惯性的将我抱在怀里。我靠着他,他看向我脸时,发现脸上画着厚厚的妆容,指头在我唇上擦了几下说:“很少见你画过这么浓的妆。” 我机械似的回了一句:“心情好。” 他一直不太喜欢我擦口红,所以很自然的便将我唇上的口红全给擦掉,音素不愧是在他身边一直照顾的人,见他指尖沾着红色口红,便递了他一块毛巾,沈从安随手接过便将指尖上的擦掉。 擦完后,顺带着给我擦了一下还残留了口红的唇,又为我将双手擦干净。 他似乎并没有发现我的异样,将毛巾递给音素后,便牵着我去了餐厅,桌上早就备好了早餐,他带着我入座后,便给我盛了一碗汤,问我今天是否有什么地方想玩的。 我接过后,机械似的用勺子喝着,好半晌才回了他一句:“我想练枪法。” 沈从安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看向我问:“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枪法。反正没事干。” 他笑着说:“不是对着没兴趣吗?怎么突然间要练枪法了。” 我说:“如果遇到危险,你没在我身边我起码可以自保。” 他听了似乎是这个道理,见我只是反复的塞着汤,便又给我盛了一碗我最爱的粥,他今天似乎心情挺好,他伸出手将我那碗汤拿了过去后,把粥换给了我。 他说:“我让音素给你挑个好老师。” 我说:“音素挺好的,我听人说她枪法是这里的第一。” 沈从安看了一旁的音素,音素在一旁说:“陈小姐,我们这里最好的枪法并不是我,您听错了。” 我说:“难道你不想教我?” 音素笑着回了一句:“没有,您别多想,只是我的枪法只够在自己面前献丑,为了让你技术精湛,我觉得还是挑个专业点的师傅最好。” 我看向沈从安,我说:“她似乎不想教我。” 沈从安含笑问我:“这么想学?” 我点头。 他想了想,用餐巾给我拭擦了一下嘴角说:“既然你这么执着要音素,那下午的时候让她陪你去练半小时。” 音素大约没想到沈从安会同意,她抬起脸看向他,开口说:“可是先生。我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 沈从安打断她的话说:“你以为她这性子能长久吗,三分钟热度而已,我估摸着能够练二十分钟已经算是不错了。” 我不服气说:“哪有你说的那样,我对这件事情是很认真的。” 沈从安笑了笑,没有反驳,而是轻轻扣了扣餐桌示意我吃饭,我横了他一眼,便用勺子吃着碗内的粥。 音素便站在一旁看着,我冷笑的想,上的了床,上不了餐桌,还真是稀奇。 吃完饭后,沈从安见我今天似乎精神不是太好,便留我在他身边陪他办公,其实在他身边我也什么事情都没干,坐在他身边便伏在桌上睡觉。 他瞧我一脸皮备。便吩咐屋内的人进出动作轻点,然后又让音素去房间内拿床毯子来,音素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沈从安一眼,说了一声是,便转身去拿毯子,沈从安拿过后,便将毯子盖在我身上,指尖停留在我有点肿的眼皮上。 看我睡得香甜,才收回手。 在这过程中我其实并没有睡着,只是突然发现自己不知该和他说什么才好,要想和以前一样再天真无邪对待他。我做不到,可对他突然冷淡,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那就只能睡觉。 之后他将所有事情全都处理完。我也没有醒,音素问他需不需要将我喊醒,沈从安摇了摇头,在他抱我回房的过程中。我睁开眼喊了他的名字,他低眸看向我问:“醒了?” 不过我没回答他,眨了眨眼睛,又在他怀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睡了过去。 他满是怜爱的吻了吻我鼻尖。低声说:“还像个孩子。” 一直跟在后面的音素,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她今年已经二十三,是成年人了。” 不知道音素这句话的错处在哪里,沈从安看她的眼神有点凉,她自觉知道多嘴了,便又加了一句:“不过,她天生漂亮,看不出年纪。” 下午的时候。音素陪我去练射击,我不问,她也不讲,我们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我全程拿着手上的枪,朝着枪靶胡乱一通射击。 音素一直当我是在闹着玩,所以更加没想要好好教我,就算动作错误了。她也懒得指出,我打完枪内的子弹后,又慢条斯理的换上。 差不多一分钟,我拿上枪。可这次的瞄准的不是枪靶,而是音素。 音素起先以为我是吓她的,不过她看到我眼睛内的神色并不像,后退了两步后。皱眉问我:“你在干什么?” 我瞄准她的手没有动弹半分,可就算我的技术再不精准,我也知道才这么远的距离,根本不用任何技术含量就可以把音素一枪崩掉。 她见我不说话。又说:“陈舒尔,你最好适可而止。” 我笑了,我说:“对一个上的了床,却上不了餐桌的人。适可而止该是我对你说的话。” 音素不是很明白我说什么,可她沉思了几秒,似乎瞬间明白了什么,她恍然大悟,她瞬间笑了,笑容里是轻蔑与胜利,她说:“知道你为什么上不了他的床吗?因为你在他心里只是一个孩子,永远都只是一个孩子,而我上得了他的床,是因为他把我当成一个女人,一个成年女人。一个上得了餐桌,却永远上不了床的人,你觉得你能在他身边待多久?” 她笑了笑又说:“从他把你送上别的男人的床这点就可以看出来,他根本不把你当成他的女人,他这种人,也同样不可能把真正属于他自己的女人送给别人,所以,你在心里的份量是什么,你心里清楚。” 音素的话,真像一根尖锐的刺,刺在我心里最深处。 晚安 第075.我不要去 我说:“床?”我笑着说:“他的床我早就上过了,你以为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他身边的狗。” 音素满脸同情说:“也好过一个以色侍人的好,我对他至少有用,可你呢?年老色衰之后,他还会宠你吗?不过是随便找个地方将你打发,更甚至一点,你都不知道自己会死在哪天,你哪里来的自信认为我和你不一样?”她脸上的笑张扬不已,她说:“如果是以前,我可能还觉得他对你是不一样的,可自从他将你带来了这里,这个想法就从我心里消失了,这可是一个吃人的地方,有去无回的地方。他让你接触这一切,就代表他不再对你保护,他逐渐让你接受这残酷一切,这说明什么?你完完全全和我一样了,变成他手上的一颗棋子。说到底,你和我有什么不一样?”她想了想形容词,又说:“哦,不,你和我不一样。你充其量以后不过是被各种男人玩弄而已,而我,有能力被他分忧解难,一个办事,一个是妓女。这当然不一样。” 我的食指随着音素的话缓缓用力,扳机被我一点一点往下压,我微眯着眼睛说:“你就真不怕我杀了你?” 音素丝毫不惧怕,就像上回我不惧怕她会杀了我一般,她说:“一个连看见死人都吓到腿软的人,敢杀人?”她似乎是觉得好可笑,竟然直接大笑了出来,她笑得眼泪都出来,她说:“小妹妹,你别吓我了,还是好好回家待着等男人宠吧。” 音素一直笑到自己腰都直不起来了,眼泪都出来了,好半晌她发现我一点反应都没有,指尖的力度已经压到了极限,她这个时候才知道我不是开玩笑的,她嘴角的笑意隐去,脸上带着这丝阴郁,可她这丝阴郁还没完全布满脸颊,我指尖又稍微加了一点力道,枪口突然砰的一声,一颗子弹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射入她心脏的位置。 她闷哼了一声,身体摇晃了一下,满脸惊愕的不可置信看向我,我又准备朝她开第二枪时,门外忽然冲进来几个保镖。看到这边的情况迅速冲了过来,此时的音素已经倒地不起,而我也没打算逃,那枪从我手间滑落后,我便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音素被紧急送去就救治,而我被抓去了这里的监牢,我不知道我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音素是否死了,毕竟那是心脏,不死也得剥层皮。 这是我的第一次杀人,可我竟然一点害怕都没有,反而很淡定,甚至还有些解脱,如果他会杀了我,更好,这个肮脏的世界我本来就活腻了,如果不是因为有他在,我根本不会留在这里挣扎。 我被关在这里两天两夜,沈从安没有来找我,我始终只是躺在床上安心的睡觉,门外不断有守卫的人在四处巡走,隔壁监狱关着一个凶神恶煞的壮汉,他眼睛时刻在紧盯着我,那种感觉好像随时就可以掰开铁门冲进来吃了我。 起初我会躲避他的视线,可我突然觉得挺好笑的。都沦落到这里了,还装什么矫情,便同样冷冷看回去。 本来坐在角落的那男人竟然因为我的视线直接站了起来,朝我这边走了过来,他站在一个离我最近的位置后,忽然从铁门的间隙中伸出手来抓我,我知道他抓不到我,因为距离不够。 我仍旧淡定的看着他,他像个疯子一般摇晃着铁门,口中发出咆哮声,那咆哮声震得似乎连我床都在动摇。他的咆哮引来了这里的狱卒,狱卒进来后,抬脚便将他踹在了地下,这么大高个的人,竟然轻而易举的就被踹倒在地下,几个狱卒围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最终将他打的头不是头,脸不是脸,狱卒离开后,没多久,他便躺在地下全身抽搐。很快我感觉不对劲,从床上冲上下来,对着外面大声叫喊,可是没有人理我。 差不多半个小时,他抽搐了半个小时,口吐白沫,便死了。 他那双瞪成铜铃的眼睛永远的定格在了我身上,我身体踉跄了一下,摸了一把脸上的冷汗,退回了床上。 天差不多亮了,那个人的身体也彻底凉透了,狱卒发现后,便如拽垃圾一般,两人一人一个脚拽着从我面前离开,他那双灰破了的眼睛还盯在我身上。 我小声说了一句:“不是我害死了你。别看我。” 可那双眼睛像是永远的定在我身上了一般,如此的狰狞可怕。 之后,那一整夜,我梦里是整夜的噩梦,早上醒来后。人竟然像是虚脱了一般,全身冷汗的在那狠命的喘着气。 我抬头看了一眼那狭窄的窗口,发现又是一天了,可我人始终还在这里。 我笑了,想着。音素是不是死了。 那个壮汉被拖走后,这监狱就再也没有人进来过,就连狱卒都很少踏足了,安静得几乎可以听到老?在角落相互追逐声,还有隔壁一些犯人睡着时的呼噜声。磨牙声。 这种安静,真是一种安静的毒药,在沉默中一点一点折磨你,又不让你死,只会让你疯。 这一天又过去后,到达晚上九点左右,这里终于有人再次走了进来,这次进来的人是狱卒,他们打开那扇关住我的门,将我从床上架了起来。动作粗鲁的拖着我往外走。 我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只能完全借助他们的力气,任由他们拖着我。 他们把我拖到沈从安的书房后,他人正坐在书桌旁,手上正端着一盏茶杯,他身边站着的人不再是音素,而是一个安静而立的男人。 房间内安静到可以听到窗外的小桥流水声,狱卒直接将我扔在了地下,他们便离开了。儿从始至终,我从进来被人扔到地下沈从安都没有看我一眼。只是不断拨弄着手中那杯茶。 茶盖撞着杯口边缘的声音,清脆刺耳,如针一般扎在自己的耳边周边的皮肤,好半晌,他突然拿着他手上那盏茶杯朝我丢了过来。那茶水摔在我身上后,将我上半身完完全全打湿。 那水的温度还算烫,烫得我心口疼,杯子摔落在地下后,直接碎了。一点缓冲的余地都没有。 如此精致的杯盏,他说扔就扔,没有一丝犹豫和联系,可爱惜的时候,又百般爱惜。说他薄情好像又不合适。 沈从安见我伏在地下,硬生生承受着他那一砸,也半分怜惜没有,只是冷冷命令了一句:“把脸抬起来。” 我知道今天的自己是难逃这一劫,多半音素是死了。 我费了好大劲从地下撑起了身体。狼狈的抬起脑袋看向他。 沈从安想说什么,可看到我嘴角那丝冷笑,他又止住了,竟然直接对身边的男人吩咐:“陈琦,连夜把她送回徐家村,明天早上六点,她必须到达那里。” 听到沈从安这句话,我慌了,那个噩梦一样的地方,他要我送我去那里,那还不如杀了我。 当那个叫陈琦的男人听了吩咐要来抓我时,我疯了一样抓打着那男人的手,冲他大叫说:“我不要去那里!你送我去那里还不如杀了我!沈从安,你说过你不会丢掉我的,你说过的!” 那男人被突然激动的我,不知如何伸手来抓我,沈从安见他唯唯诺诺的样子,又再次发声:“愣着干什么,把人现在就带走!” 我哭着喊着说:“我不要去,我不要去那个困了我七年折磨了我七年的地方,我不要去啊!” 下一更三点半 第076.温暖又动听 可沈从安对于我的叫喊声,没有半分动容,只是冷冷瞧着我的恐慌,我的哭喊,我被他的人架着要出书房,我是真的急了,我有多恐惧那个地方只有我自己清楚明白,我连死都不怕,可却怕再次回到那比地狱还要恐怖的地方。 我被那个叫李琦的人快拽着出门口时,我在匆忙中看了沈从安一眼,只是一眼,我哭着说:“你对我说的一切全都是谎话。你根本没有把我当成家人,我只是你手上的一只茶杯,说扔就可以扔的!如果是这样,那我宁愿不要活着!” 我说出这句话。刚想用牙齿去咬自己的舌头,站在那里的沈从安似乎料到了我要做什么,当即便高声对我身后的人说:“掐住她下巴!” 可还没等那人反应过来,我已经死死咬住了自己的舌头。嘴里瞬间一口的鲜血。沈从安冲过来便掐住我下巴,将我牙齿从舌头上用力掰开,然后冷着脸对我身后的人说:“喊医生!” 那叫李琦的人听到后,便迅速冲了出去。 沈从安的手不敢有半分松懈。他掐住我下巴的手,用力到似乎要把我掰断,我看到他眼睛内的一闪而过的慌乱,我痛快了,我用满是挑衅的眼睛看着他。 他知道我是故意的,我在报复他,他知道我牙齿还是没有从舌头上离开,他认输了,他掐着我下巴,擦着我不断从口腔流出来的血说:“舒尔,把牙齿松开,我们不闹了。” 可是我没有松,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睛内全都是恨意。 沈从安干脆将手指伸入我口腔内,将我牙齿一点一点撬开,他想要将我舌尖从牙齿间抵回去,可是他还没有如意,我连着他的指尖一起咬了。 他感觉到疼痛,可没有抽回去,只是暂时任由我咬着。我知道这是缓兵之计,等医生来了就一切都没用了,我用双手想要将他推开,他却将我禁锢得死死地,他皱眉说:“你为什么就是不能听话一点?脾气就一定要这样倔强?你现在连我身边的人都敢杀了,以后是不是连我都要一枪杀了?” 我听了他的话,反而更加疯狂的挣扎,甚至呜咽的看着,明明是他在欺骗我,我只有他一个人,他却有很多个女人,他要我听话,为什么就不能听我的话。 他感觉我越来越不冷静了,干脆整个人直接压在我身上,我身体被他重量压得完全动弹不得了,剩下的,我只能咬住他指尖无力哭着。 他听到我绝望的呜咽声,将我睁整颗脑袋摁在他怀里,他说:“我不说了,我以后都不说了。我怎么可能真的送你走,我把你带出来怎么可能还会送你进去,你是我的,我说过我要把你带在身边,我在哪里,你的家就在哪里。”他温柔的抚摸着脑袋,低声说:“乖,不闹了,我们不闹了,好吗?” 他就这样一点一点安抚我,我从哭咽到最后变成了无力挣扎,只是满脸眼泪贴在他胸口。 我永远抵抗不了的,就是这个男人的温柔,他就一直抱着我,一直等到医生赶来。 之后为了安全起见,好几个人围在我身边。一个钳住我的下巴,一个用筷子横在我牙齿指尖,而医生小心翼翼将沈从安的食指从我牙齿间抽了出来。 我口腔内依旧全是血,我分不清楚是他指尖上的,还是我舌头上流下来的。医生本来想先给他包扎,沈从安直接吩咐他先处理我,医生只能在几个人的帮助下清理我口腔内的鲜血,又将我舌头上的伤进行处理。 沈从安怕之后我还会再次咬舌头,便让医生给我打了一针麻醉药,在药的作用下,我觉得眼皮非常疲惫,沈从安见我有点迷糊了。便伸出手轻轻覆住我双眸,在我耳边低声说:“睡吧,醒来就不疼了。” 他说完这句话,我人便彻底陷入昏睡。对外界一切都无所知了。 等我再次醒来,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窗外是漆黑的,我人躺在沈从安怀里。手臂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转动着有些呆滞的眼睛。 沈从安没有睡,他一直侧躺在我身旁看着我,我说不了话。只能和他对视着。 有护士在一旁为我换药水,我的眼睛便随着她的动作一直在转动着,护士换完药后,便安静离开了,房间内又剩下我和沈从安两个人,我知道这药水里有让我疲惫的药,不然现在的我,不可能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我从护士身上收回视线后。又用眼睛看向他。 他知道我什么意思,摇头说:“不可以。” 我满是眼泪看向他,他擦着我眼角的眼泪说:“哭也没用,不能动就是不能动。” 我知道,他是在防止我第二次咬舌自尽,他这样一个人,早就对我心思了解的无比透彻,我知道他决定好的事情。基本上眼泪是无用了,更别说别的,便干脆闭上眼睛,将脸侧向一旁。 这时他新助手拿了一份急需要批的文件来给他过目。沈从安替我盖好被子后,便下了床去了书桌那方。 之后几天我一直是疲惫状态,说不出话,更动不了。也吃不了东西,始终靠掉营养液维持着。 一直维持到第四天,沈从安才让人拿了小碗汤来,我身子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被他抱到怀里后,他将汤一勺一勺喂给我,可因为汤要经过伤口。疼得身体直抽。 之后他再喂给我,无论怎样我都不再张口接,他也不强迫,将汤递给一旁的仆人后,便用纸巾替我擦干净嘴角。 到达晚上后,他从浴室出来见我整天都在睁着眼睛盯着他,他笑了,拿了一本书上床后,便将我抱了起来,让我靠在他怀里,他吻了吻我唇,在我耳边说:“给你念个睡前故事。” 他知道我回答不了他,所以也不等我意见,将手上的书翻了一页后,从中找了一个故事温声细语的念给我听。 念的是童话故事,温暖又动听。 下一更六点半 第077.家人 沈从安自然不能让我在床上瘫痪一辈子,所以他非常知道我的死穴在哪里,等我身体恢复得有些力气后,他带我去他书房看了一则视频。那则视频是我父母和弟弟在新家的现状,确实如他所说,他们一家人生活得很好,我爸妈在他金钱的帮助下,穿着更阔气了,脸上是没有忧愁的快乐,而弟弟,他给我看了我弟弟的学习状况,在最好的学校里。他每门功课都是优。 当时的我,看到这这则视频没有说话,我也说不出话来。 沈从安在一旁替我倒了一杯水说:“听我安排在那边的人说,你父母之前可能还有些水土不服。语言不合,不过现在都适应得差不多了,语言上虽然还有障碍,可至少与人最基本的交流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你弟弟对于学校的环境,也相当满意。” 他将杯子放在我面前说:“孩子就要从小培养,在这样的学习环境下成长,以后会有怎样一番出息。自然不用我来说。” 他从药盒内拿了两颗今天的药放在我手心,说:“活着才能什么都拥有,人一旦死了,就一无所有,你应该不希望自己会有这天,毕竟父母过得好,是你最大愿望不是吗?” 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在我心里打下了一道基础,这道基础看似威胁又不似威胁,看似安抚又不似安抚。 这不软不硬的刀子,真是直接打进我心坎。 是啊,他们现在生活得如此幸福,一旦我死了,沈从安会继续供养他们吗?显然不会,他们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我死了,他虽然不会动他们,可会让他们自生自灭。 一大家子在陌生的国度,语言不通,没有工作能力。自生自灭不就死路一条吗?动与不动没有什么差别。 我的弱点,他一清二楚,对症下药,稳狠准,竟让人都恨不起他了。因为他用了一副心平气和为我好的嘴脸来提醒我。 我斗不过他,我从来都知道,所以,我老老实实抬手将那几颗药丢进嘴里,他将杯子递到我唇边,我喝了两口,将药吞了下去。 他见我想通了,抬手轻抚了我后背,笑着说:“明年过年,有空我就带你去见见他们。” 之后他丝毫不再担心我会有什么自残的行为,让医生将药撤了,逐渐恢复了我的体力,再次将曾怡派到我身边来照顾我。 晚上的时候我问曾怡音素死看没有,曾怡手上拿捏着杯子,看向床上的我许久,咬着唇摇摇头说:“没有。子弹离她心脏只有一寸了,听人说差点,不过现在已经脱离危险,在休养期间。” 我问她:“你有没有觉得我特别蠢。” 曾怡不是很明白我这句话的意思。 我笑着说:“她没死,我自己反而闹了个半死,还真是得不偿失呢。” 曾怡看了我良久,她犹豫了一会儿,说:“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我看向她。 曾怡知道我在等她说话。 她说:“男人和女人的想法有时候是不一样的,儿女之情只是身外之物,不像女人,感情是全部,所以当感情没了,命也没了,可男人没了感情,他还有更多事情需要去做,这就是为什么世界从始至终都是由男人在主宰。”曾怡摇着头说:“女人的眼界太小了。缺少了男人的抱负,所以在感情世界总是可怜卑微的一方。” 我说:“你觉得很卑微吗?” 曾怡点头,甚至直言不讳说:“我觉得你很可怜。” 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生气,因为曾怡的话一针见血,我确实很可怜。 她说:“像他们这种男人需要权衡的太多了,你刚来可能不太了解这里的情况,音素的父亲是当初支持先生登上位置的力助手,现在仍旧忠心耿耿在为沈先生办事,他不可能弃掉音素的,这是权衡之术,一旦他如你意。把音素弃掉的话,他的位置就会受到动摇,到时候发生什么事情,都是我们预料不到的。而且音素也不是在你来后才跟了先生。就算你介意,这点也该是音素介意才是。” 我没说话。 曾怡坐在我床边,握住我的手说:“所以你再等等,很多事情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我说:“曾怡。你觉得他喜欢我吗?”我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我说的是爱。” 曾怡没想到我突然问了这个问题,她想了几秒。她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先生很宠你,爱应该有点,可是我不知道到了什么程度。” 我说:“我始终觉得他把我当成一个小孩子。” 曾怡问:“为什么?” 我无奈的耸耸肩说:“因为我被他带出来时,什么都不会,不会说话,不会穿衣服,甚至不会笑。连吃饭都像条狗一般趴在地下吃东西,生活完全不能自理,其实跟小孩是没有什么差别的,七年的时间已经让我忘掉了所有我会的一切,是他一点一点教会我,所以,我在他眼里尽管模样大了,可始终是小孩子吧。” 曾怡皱眉说:“原来是这样。” 我继续笑着说:“就像音素说的那样。他始终没把我当成一个女人,大约是宠物吧,因为当时养我也是因为兴趣吧。” 曾怡说:“可是我觉得音素的地位比不上你。” 我看向曾怡,曾怡很确定的和我点头。 她说:“音素敢朝你开枪吗?音素知道你的存在后。敢在先生面前咬舌自尽吗?你们吃饭的时候,音素敢上桌一起吗?”曾怡摇头说:“她很聪明,她根本不敢,因为她知道她还不够这个分量。其实这一枪,很可能是她故意刺激你,让你开的,因为那时的你已经失去了理智。只要你朝她开枪,就不会安然无恙,可她低估了你在先生心里的分量。” 我没想到曾怡竟然可以参透这么多,其实当初音素说那些话。我也很清楚她是在刺激我,可人的理智一旦被愤怒攻占,意识是由不得自己的。 我虽然着了她的道,可我并不后悔,因为我没吃亏,而音素除了得到沈从安的一些怜悯以外,她也根本没有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我们双方都败了而已。 我说:“音素会和他结婚吗?” 曾怡说:“音素并不是他唯一的女人,曾经音素也和你一样,用了不少手段神不知鬼不觉除掉了先生身边不少女人,之后自然是成王败寇,音素成为他身边唯一有资格为他处理事情的女人。” 我突然明白过来他那天和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他说妻子可以是任何人,可家人只有一个,那个位置上的人有多卑微,现在我终于感受到了。 曾怡说:“所以您应该是庆幸,没有处在那样的位置上,总之先生从来没有对身边哪个女人像您这样好,你嫉妒她们,她们才嫉妒你呢。” 我苦笑说:“可是他们可以和他有未来啊,我们没有,家人是不可能待一辈子的。” 曾怡说:“夫妻都还有离婚的,您和先生培养的感情,是别人斩不断的。” 我突然发现曾怡真是一个玲珑心思,而且还很会安慰人,以前我怎么发现她这么有智慧呢。 下一更九点半 第078.助手 可是我想当的,从始至终只是他的妻子,不是任何一个人,不过死过一回后,突然觉得,其实能不能当已经无所谓了,因为我知道,这个人永远都不可能是我。 不过和曾怡聊完后,我在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定,我要离开他,我不能做那个永远离不开他的人,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只会让自己越来越卑微,他会成为我全部的世界,可我只是他的一小部分而已,这何其不公。 我没有把我的想法告诉曾怡,因为我觉得曾怡不是个简单的人,她根本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第二天早上。我一早就去找沈从安,他以为我是来找他用早餐的,所以便吩咐人给我备碗筷,我却直言打断说:“不用,我是来和你说一件事情,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沈从安看向我。有点意外了,他合住文件看向我。 我说:“你需要我做什么。” 沈从安微眯了一下眼睛,他说:“你想说的是什么。” 我说:“我要成为你的得力助手。” 沈从安笑了,他像是在看一个小孩开玩笑,以一个悠闲的姿势面对我,笑着说:“我发现你最近看音素很不顺眼。现在又闹着要当我助手,是她和你说了什么吗?” 我说:“和她无关,我只是不想永远待在你身边。” 沈从安嘴角的笑容凝住,他没有说话。 我说:“难道你想用家人这两个字来诓我一辈子吗?你之所以现在让我无忧无虑在这里,看上去是想养我一辈子,其实不过是在等待时机。我有用处时把我送出去,我知道那是一些什么事情,音素都和我说了。” 沈从安听到我最后一句话后,眼眸一扫而过的阴郁,他手指在书桌上扣了两下,似乎在沉思什么,半晌,他重复了一句问:“音素吗?” 我没有说话,不过我的不说话是默认。 沈从安嘴角是冷笑,他说:“很好,看来你们两个人走得很近,已经到了无话不谈的时候。” 我双膝跪在了他面前,我说:“别让我成为那样的棋子,我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宋勉那样的事情了。” 他靠在椅子上,目光略凉的看向我,问:“那你想当什么。” 我说:“随便,只要不是之前那种。” 沈从安看了我良久,他说:“我一直在想,有什么办法可以治好你这倔性子。”他说了这样一句话。语毕后,从一旁的文件堆里抽出一份文件扔到了我面前,他说:“想要当我助手,就要学会杀人。” 我看了他一眼,立马捡起地下那份文件。 沈从安坐在椅子上淡淡说:“我给你三个月训练的时间,虽然不奢求你成为一个各方面都达标的职业杀手,可到时候我会派个人陪你一起去,你杀了这个人回来后,我让你成为我的助手。” 他知道,我最怕的事情就是杀人,最不能接受的事情就是杀人,可他偏偏却挑了一件这样的事情给我做。他以为我还在为那件事情和他倔,他这么做为的不过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可他想错了,这次我下定了决心,他给我什么我就做什么。 既然来了这里,还有什么是不可以做的? 我将文件从地下捡了起来,动作缓慢的从地下站了起来,对他说:“我会完美达成的。” 我说了这句话,转身就走。 之后的我们,像是在相互置气一般,他果真第二天便给我派了个老师进行训练,我也按照他的话,老老实实的接受训练,三个月里的魔鬼训练,根本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杀人虽然看上去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可专业素质是非常需要过硬的,不仅要枪法过硬,格斗防身都要过硬。 在那整整三个月中,我没有去找他,他也没有来找我,就算不小心遇见我都是和他打声招呼,便从他面前很淡定的路过,从来没有再像以前那样时刻想要缠着他,粘着他。而音素的枪伤也好了,她非常听话,对于我差点让她丧命这事,一点仇都不计,对我比原先还要客气。 沈从安曾似笑非笑说,如果我有半分音素懂事就好。 当时我在心里冷笑。可是脸上却没有反驳,只是很沉不住气的讽刺了一句:“音素姐姐是您的红颜知己,我这种人自然不会有她这玲珑心思。” 沈从安听到我这句话,嘴角的笑自然是一冷,没有再对我说任何话,带着音素从我面前离开了。 我望着两人远去的身影,望了好久,便同样转身离开,那时我在心里告诉自己,我不要成为一个每天只有他的可怜鬼,我要学会离开他,离得越远越好,就算现在会很痛苦。 三个月的训练很快就过了,可惜的是我并不是一个天才,并不是训练我就能够完全接受掌握的,格斗只学会了一点点,防身也是半吊子,枪法倒是还算不错,各方面的素质都不过关。 可沈从安只给了我三个月的时间,学没学的好是我的事情,任务也是必须做的,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 三个月训练期过了后,我去见沈从安,他正在和音素的父亲音樊聊着事情。音素如往常一般安静的立在他身后,可脸上却带着笑看着沈从安和他父亲。 沈从安对音素的父亲挺看重的,因为在交谈的过程中给他斟了两次茶。音樊没有动,而是生生受了沈从安的尊敬,音素在一旁微微皱眉看了他父亲一眼,可音樊看都没看音素,只是提起了上次她受伤的事情。 提到这件事情上,沈从安低眸饮茶的动作停了停,特别细微的动作,不仔细去观察,根本察觉不出来,一秒的时间,沈从安将手上的茶杯放在了桌上,他含笑说:“上次那件事情,我一直都觉得抱歉,因为身边的人不懂事,让音素受了点伤。” 音樊显然不接受沈从安这句简单的话,他说:“这可不是只受一点伤那么简单。我听人说子弹只离心脏一厘米,她就没命了。” 沈从安嘴角的笑容隐去,他说:“是这样没错,好在音素现在没事了,还算幸运。” 音樊说:“从安,说句不好听的。我年纪比你大,你也一直唤我一句音叔,这几年,我也一直按照以前老首领的话扶持你。你在外这几年,我家音素也在家里为你忙进忙出的,我们父女两。怎么说没功劳也该有苦劳,可我没想到,你回来后,身边带了个不知身份的小丫头,竟然有这样大的胆子,丝毫不顾及我们家的脸面。直接朝音素开枪,差点打死了她。这几天我也一直在等你的交代,可谁知道,你这边始终没有消息,所以音叔今天特意来这里,问个情况。” 音樊这样的话,是大不敬,至少将话说得和沈从安平起平坐了一般,这让音素当时就吓白了脸,她大喊了一句:“爸爸,我说了这件事情是一个误会,你怎么就不相信?” 音樊瞪了她一眼。丝毫不给面子对女儿说了一句:“我在说话,你给我闭嘴。” 音素还想说什么,可被她父亲堵得开不了口。 音樊看向沈从安,继续问:“从安,我希望你体谅一下我这个为人父的心情。” 沈从安笑着说:“这是当然,音叔的心情我自然理解。”他看了音樊一眼,笑着问:“只不过,我想问音叔的意思,是打算怎么处理?” 音樊说:“还能怎么处理?抓起来,一枪打死,这种人留在身边迟早是个祸害。” 沈从安脸上维持的客套笑容彻底没了,他就那样没有情绪的看着音樊。音素知道大事不妙,当即便拉着父亲往外走,用力的推着他离开说:“这是我的事情,你不要管!那天只不过是因为我教她练枪,她手上的子弹不小心擦枪走火了!为什么我和你说多少句都不信?这边没你什么事情了,你赶紧回去吧!” 音素把音樊推到门口。看到外面站着的我时,手上动作瞬间一顿,音樊感觉到女儿的异样,随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看到我,似乎是知道了些什么。他指着我,问音素:“打你的人是她?” 音素咬着红唇,收敛好情绪,回了一句不是,便继续拉着音樊朝外走着,他们走了好远后。音樊还回头来看了我一眼。 带着我来的李琦刚想进去和沈从安禀报我来了,可他才走入门口两步,沈从安突然将桌上的一壶茶水往地下一扫,然后,回头看向门口站着的我。 他说了一句:“你过来。” 李琦立马止住脚步看了我一眼,示意我进去。 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朝他走过去,停在一个离他不远不近的距离,他突然将我一拽,拽到了面前,用手钳住我下巴说:“看你给我惹的好事。” 他声音还压抑着未散的怒火,不过,愤怒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面容又恢复了平静,伸手将我搂在了怀里,他下巴抵在我头顶,望着一地碎片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不过,让你学这些东西,也许是正确选择。” 晚安 第079.土崩瓦解 他见我没有任何反应,低眸抬起我脸,问:“怎么,还在跟我闹别扭?” 我不悲不喜说:“我今天来是找您报告我这三个月成绩的。” 他大约是从来没见过我这么不知好歹的人,再三和我低头,竟然得来的结果是我越发的猖狂,他听到我这句话时,眼眸神色深了一层,我以为他会发怒,可没想到他最终还是压抑住了自己的情绪,松开放在我下巴处的手,转身回到了书桌前坐下。 李琦赶忙走了过来。将我这个三个月训练的成绩递给沈从安,他接过随意翻开了一眼,翻完后,抬起眼皮看向我问:“你认为现在的你。能够成功杀掉一个人吗?我说的是在没有任何帮助的情况。” 他问了我这样一个问题,我站在他面前,谨慎回答:“以武力硬拼,我不敢说我可以。可是用头脑杀一个人,我觉得并不难,尤其是趁对方毫无防备之时。” 沈从安说:“所以你很有自信认为自己能够胜任这个任务是吗。” 我说:“对。” 他说:“如果失败,该怎么办。” 我低着头说:“任君处置。” 沈从安笑着说了一句好一个任君处置。然后将手上的资料往桌上重重一摔,这一摔摔得李琦心惊肉跳,外加眼皮都在跳动,只能尽量屏住呼吸让自己存在感越低越好。 沈从安对我说:“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我没有逼你,如果你觉得现在的日子过得太平,那就继续用你的这性子来和我倔,我会派个人跟你一起完成这个任务,如果任务失败,就别回来见我。” 我只有简单一个字:“好。”说完,转身便走。 李琦赶忙走上来为我善后,对沈从安小声说:“陈小姐只是年轻,性子倔而已,您别跟她一般计较。” 沈从安凝视着我离开的背影,半晌才说了一句:“不是她性子太倔,而是我太宠她,导致她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李琦说:“陈小姐这三个月还是挺想您的。” 沈从安听到李琦这句话笑了,是冷笑,他说:“她是在用尽心思琢磨该怎么气我。” 沈从安从我身上收回视线后便对李琦吩咐:“从今天起跟着她。”李琦捉摸不透他的心思,试探性的问:“帮助……她吗?” 沈从安翻开面前的文件批阅着。许久都没有回答李琦这个问题,当李琦以为不会等来他的回答时,隔了半晌,他才说了一句:“不,保护她。”接着他又加了一句:“她如果有任何闪失,你也别回来了。” 李琦满头大汗了。 等他出来后,看到门外悠闲看风景的我,拉着我手臂离开门口走了好远才叫苦说:“姑奶奶,出去后,你得好好跟着我,千万别独自行动。” 我眨巴着眼睛,假装不明白问:“你说什么?” 李琦说:“你真是个姑奶奶,有好日子不过,要主动去杀人?你是不是觉得日子太好过了,作的慌啊?” 我冷冷瞧了他一眼,说:“有本事你就别跟我来。”我说完,便往前走。 李琦在后面跟着大叫说如果可以选择他也不想跟我出去,可显然这是不可能的,沈从安给他下了死命令就不是开玩笑的,现如今他只能苦口婆心的叮嘱我。今天晚上赶快临时抱佛脚,把那些弱项的都去练习一遍。 可我都懒得理他,回了自己房间后,发现曾怡已经在给我收拾东西了,她大约已经接到我要出去的命令了,这时我才恍然发现,我真的已经踏出了这一步,我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不是对的。 曾怡见我站在俺那儿望着行李发呆,以为是东西没帮我收拾齐全,便问:“您还有什么东西需要带吗?” 我说:“不用。” 说完便去了浴室。 因为明天就要出门,所以我早早的上了床休息,可这一夜,我始终不能入眠,因为我不知道接了这个任务后,自己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也不知道这次任务。我会要离开他多久,没有我在这里,他和音素朝夕相处会更亲密吧。 不过转念一想,离开这里,总好过让自己亲眼目睹这一切。 想到这里,我只能强迫自己入睡,迷迷糊糊睡了好久,睁开眼一看发现才十点,其实根本没睡着过,我只能开了灯下床,穿了一件衣服便往外走,不知不觉走到了沈从安的书房外。他屋内的灯光还在亮着,这么晚了他还在处理事情。 我想了想,便朝着他书房的方向走了去,刚走到里面。发现音素在他身边,正轻手轻脚为他调着屋内的温度。 我见到音素在,转身就要走,一直低头在文件上写着什么的沈从安却在此时说了一句:“去哪里。” 音素没发现我的存在。沈从安的突然发声吓了她一跳,她还没明白过来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时,沈从安停下了手上的笔,从灯下抬起脸看向门口转身的我。 音素随着他的视线看了过来。才发现他这句话是对我说的。 我停下脚步,没有说话。 沈从安知道我在闹什么,所以对一旁站着的音素说:“先退下吧。” 音素听到他的吩咐,悄悄握紧了拳头,良久才低头说了一句:“是。”便转身从我身边经过离开。 房间内只剩下我们两人后,沈从安来到了我身后,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从后面拥住我。我整个身体都在他宽厚的怀中,被他的温暖所包裹着。我反抗不了,紧绷的身体缓缓松软了下来。 忍了这么久的理智,终于在他这个怀抱里土崩瓦解。 我转过身反手抱住了他,将整个人都塞入他怀里,脸埋在他心口听着他胸口的心跳声,我在他怀中深呼吸了一口气,突然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我才到他肩膀处。所以他低头唇便落在我额头的位置,他吻了我好久,久到我觉得心里那最后一道防线都融化在他唇的温度内。 他永远都不知道我在痛苦什么,我又气自己又气他。干脆伸手不断抓打着他胸口,甚至还觉得不够,变本加厉张嘴去咬他心口,可咬到的只是他衣襟。我被自己的没用气得呜咽大哭。 沈从安在这个过程中只是一下一下吻着我的额头,我的头顶,他始终都没有松开我,好半晌。他才低头吻着我的脸上的眼泪,一一吻干净,当他吻到我?尖时,他停下动作看了我的唇一眼。好半晌,才轻轻含住了我的唇,将我的呜咽声全都融化在他吻的力度里。 他吻了我好久,一直吻到我不哭了,这松开我,大拇指擦着我眼尾挂着始终未干的眼泪说:“我还以为你真这么狠心,不来找我。” 我红肿着眼睛看着他,说:“反正你需要的不是我,你身边有音素就够了。” 他抚摸着我的脸说:“如果我不需要你,那这么晚我还在书房等的到底是谁?嗯?你告诉我。” 我说:“反正你等的人永远都不会是我。” 他被我的话气笑了,他说:“我怎么把你教得这么狼心狗肺?” 我说:“你的心比我狠多了,你身边这么多女人,我一个人狼心狗肺也不影响你的心情,反正有的是女人给你温柔,听你话。” 他笑着说:“瞧,又胡搅蛮缠了。” 我听到他这话,转身又要走,他拉住我手说:“亏我还亲自准备夜宵等你过来,今天你这又是哭,又是闹的,我怎么放心让你明天离开。” 腻死人的甜,我完了…… 下一更四点半 第080.依附 到达餐桌边时,沈从安果然准备了挺多我爱吃的东西,因为这几天心情太多低沉,吃的也不是很多,此刻看到他准备的东西倒是胃口大开,十指大动。 沈从安见我吃得欢快,始终在一旁淡笑着,他也不动筷子,时不时给我夹夹菜,偶尔给我倒一杯水,见我吃得畅快后,便问:“好吃吗?” 我狼吞虎咽说:“还可以。” 他说:“好吃的话,那老老实实休息后,明天我们出门玩,你觉得怎么样。” 听到他这试探性的话。我停下了吃的动作,看向他,我说:“我明天要跟李琦走。” 沈从安嘴角的笑冷了下来,表情从温柔变的严肃。 我说:“我希望能够帮你,而不是做一个永远依附你的人。” 他说:“你要知道。我从来不缺能够帮我的人。” 我笑问:“那你能够保证他们永远都对你忠诚吗?”我咧嘴笑着说:“只有我,只有我,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你,也只有我站在你身后,坚定不移的跟着你。因为你说过,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不是吗?” 沈从安没料到我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他脸上虽然看不出什么。可我知道他情绪有微妙的动容,可他脸上的严肃依旧没有融化,只是语气轻柔了不少,他说:“可你要知道,出了这里,我护不了你。” 我笑着说:“我不用你护,我也从没想过要你护我一辈子。” 沈从安望着我信心慢慢脸的,他没有欣慰,反而是叹息了一声,他说:“其实我更希望的,是你永远待在我身边,在我可触碰的地方,让我安心的地方,也从来没妄想有一天你来帮我,因为你需要站在我身后就好,其余一切我都会解决。” 我摇头,说:“可惜我不想永远都当一个弱者,也许有一天,你会碰到你无法解决的事情,到那天有我,我能帮你的话,我会很开心开心。” 沈从安目光深深的凝视着我,良久问:“怎么,不吃音素的醋了?” 我说:“我吃醋,可是我知道。你也有你的难处。” 他伸手抚摸着我的头说:“长大了,明白了我也有我的难处。” 我反手握住他抚摸我头的手,死死盯着他的眼睛说:“沈从安,你记住,我二十三了,不是以前那个生活不能自理的陈舒尔了,我不想永远当你眼中那个不正常的陈舒尔。” 我双手捂住他的脸,朝他挨了过去,吻了一下他的唇,然后再次看向他,我说:“看到了吗?这是个女人在吻你,不是十九岁的陈舒尔。” 我说的无比的认真和严肃,我希望他明白这个事实。我也不想当他手上的宠物,我是个人,我对他存在七情六欲,可我知道那一天很遥远,不过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和他耗。 他有他的难处,我就去化解他的难处,哪怕这过程很难。 沈从安良久都没说话,他的表情很复杂可复杂之上却是平静,我很难看出他这张脸之下,藏着的到底怎样的心事。 半晌,他只笑了笑说:“是了,你早已经不是十九岁的陈舒尔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从他话内听出了一丝惆怅,不过很快,他便催着我:“东西都凉了,快吃吧。” 我点了点头,从他脸上收回收,拿起桌上的勺子继续低头吃着东西。 吃着吃着,眼睛有点酸,我闷声说:“你会娶音素吧。” “不会。”他在一旁很确定回了我这样一句话。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将脸埋在饭碗上方,不断用勺子往嘴里塞东西。 这一晚上终究会过去,天也总会亮,我和陈琦离开时,他没有来送我,我们说好的,我不要当一个弱者,我要当一个不被他抛弃,能够和他并肩而站立的人,就算为了他万劫不复我都愿意。 我和撑起坐在车内,陈琦见我眼睛肿肿的,便问我是不是昨晚哭了一夜。 我没有说话。只是趴在窗口看向外面,我看到了他,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目光一直落在我们所乘坐的那辆车上。 陈琦见我一直死死盯着窗外,他也随着我看了过来,好半晌,他笑了,他说:“你这样,让我压力真的好大呢,被老板亲自盯岗,回去你要是掉了一根头发,那不就是我的死期?” 当沈从安变成一个?影后,我才收回视线看向他,很心虚问:“我没杀过人,所以。多多指教。” 陈琦当时差点从车后摔了下去,他说:“我真想替你杀人,可是老板规定我只能保护你。”他想到这里,当即便望着头顶,绝望的鬼叫说:“天啊。我接过这么多的任务,从来没觉得哪一次会像现在这样让人没信心啊。我只会杀人,不会护人啊,老板,你何苦要为难我!” 我第一次见陈琦的时候。以为会是一个稳重的家伙,毕竟在沈从安身边贴身伺候的人,都是精挑万选的,可谁知道,我想错了。这个人很不正经,而且不正经到了极点。 我真怀疑,他到底能不能保护住我,我嫌弃的瞧着身边的大男人像个女人一样鬼哭狼嚎。 自然,我们从茱萸县出去后,一路上他嘴巴就没停过,缠着我问我各种问题。 问的全都是男女之间的事情,比如怎么接吻,怎么上床,上床后会怎样。 一个大男人。问我这个问题,我被震惊了。 当时的我都忍不住打量陈琦了,发现他二十六七了吧?年纪比我大吧?居然没接过吻?没和女人上过床?上床后会怎样,他没读过书? 他被我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得颇不好意思了,扭扭捏捏挨在我耳边,小声说:“我还是个处男。” 处男…… 他觉得不够,又粉红着脸,如个青涩少年般,蛮不好意思的加了一句:“纯情小处男啦。” 纯情小处男……啦 车子从茱萸县出发。跑了半天才到市里,我和陈琦坐上了飞机,赶往m市,去暗杀当地一个颇有钱的富商。 陈琦说,茱萸县经营面很广。经常接一些神秘人的暗杀,一千万一个,一千万一个是一般般级别的,如果是难搞的,或者身价地位高保安措施非常到位的人。价格是另外议。而他就经常干这样的事情,而且一干就是十几年,早就是老手了。 他在和我说这些话时,正低眸用指甲修着他那粉嫩的小指甲,说得如此没有波澜。好像在告诉我,他在某某公司干了多少多少年,工资多少多少。 可我听了却毛骨悚然,虽然我即将要干这令我毛骨悚然的事情,可我还是接受不了他的语气。 我问陈琦。他第一次杀人是在什么时候。 陈琦吹了一下指甲,迷茫的想了想,想了好久,他说:“十六岁?还是十七岁来着?”他想不起来了,便晃了晃头说:“忘了。” 我说:“杀人什么感觉?” 他说:“没什么感觉啊,跟砍柴一样,哪有什么感觉。” 我听到他这话,狠狠打了一个寒颤,还好我们坐的贵宾仓,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真害怕,有人听到我们的对话,突然冒出两个警察将我们带走。 飞机到到m市后,陈琦找了本市最好的酒店,第一件事情就是趴在床上睡大觉,剩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左瞧瞧,右瞧瞧,瞧了好久,便将他从床上踹了下去,自己躺了上去。 陈琦被我踹倒地下后,爬都没爬起来,便睡死了过去。 我没想到我们第一天的行程竟然是这样。 下一更八点半 第081.狙击 第二天陈琦就将我们暗杀对象的所有资料全部都拿出来给我分析,他说,这个男人是m市一个以服装起家的富商,身边有一个相伴多年的妻子,一个情人,妻子在前年死了,死因是情人怀孕以借住的名义入住了男人的家,因为妻子的妹妹发现了小三与她姐夫的不对劲,便告诉了姐姐,她姐姐不相信,带着小三去产检后,才发现妹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便在当天一口气爬上了二十楼吵着要自杀,情人见原配闹自杀,也不愿意寂寞,坐上电梯后也嚷着说要自杀。 妻子见小三竟然和自己打对台戏,不服输问丈夫,要她,还是要小三。丈夫无奈之下,选择了小三。 妻子接受不了这个打击,从二十楼高一跃而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妻子死后,他的丈夫并不悲伤,因为也不用闹离婚分财产了。现在妻子死了,还给小三腾了个位置,小三肚子内的孩子又能名正言顺的出生,中年丧妻对于他来说,是那年他运气最好的一年。 妻子的妹妹发现姐姐的死,没有惩罚到那对狗男女。竟然反而让他们越过越好,她怎么可能善罢甘休,便用了自己的全部家当,来了一次买凶杀人,而这个妹妹就是我们的老板。 我们要把她姐夫杀死,她才能付另一半钱给我们。 我没想到杀个人都这么狗血曲折。陈琦边吃着薯片,边用手指点了点地图一个位置说:“这是这个富商现在所在的位置,他家安全措施很森严,光保安就有五十个,很难进去。” 我说:“要不要连着小三一起杀了?” 陈琦一口薯片刚吞到喉咙口,被我这句话吓得直接呛住了,他剧烈咳嗽着,咳嗽了好久,他才喘匀气问我:“你真是第一次杀人?” 我点头说:“是啊。” 陈琦说:“杀一个你还觉得不够,还要杀一双?” 我说:“这是为民除害。” 陈琦无奈的耸耸肩说:“很多时候,我不是很明白,一个中年胖子,怎么就这么值得女人喜欢,我不好吗?我不帅么?喜欢我多好。” 我说:“爱上一个杀手,很悲哀。” 陈琦咬着薯片说:“可是我能保护她啊。” 他忽然笑嘻嘻的将吃过薯片的手放在我肩膀上,问:“要不,你考虑考虑我,我多好,我们两个人一起当杀手,神仙眷侣,行走江湖,多酷!” 我翻了个白眼,我说:“哥哥,咱们先把正事干完行吗?” 然后我就是一巴掌拍在他爪子上。 陈琦揉着他柔弱的小爪子,跟个怨妇一般幽怨的瞧着我,小媳妇一般哭着说:“人家家只是开个玩笑笑嘛,干嘛嘛要这样对人家家这么凶凶。” 我真恨不得抬手就给他一爪子,我真怀疑沈从安派他来是折磨我的,不是帮我。 所以我也懒得管他了,扛上家伙便出酒店往外走。陈琦没有跟多来,他不跟过来更好,免得耳边跟长了蚊子似的,嗡嗡嗡叫得脑袋瓜子疼。 我按照陈琦给我的地图开始寻找富商的家,找了一个半小时,好久才找到,看电视的时候怎么觉得当个杀手就那么帅呢?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对方家里,一刀割喉,霸气又帅可实际上干起来,才发现,我可能只配当个马路杀手了。 富商家住在一个山顶别墅,确实如陈琦所说,守卫很森严,别墅周围全是保镖在四处走动着,我不敢靠近,就着山的优势,趴在一处山坡上,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下屋内的动静,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幸运,望远镜随便一瞄,就正好瞄准了坐在阳台上看报纸的富商,虽然我没有见过他人,可看过照片,胖胖的,秃头。 我觉得陈琦确实说的是事实,两个女人为了一个中年胖子要死要活?他们怎么想的? 怎么也要搞个和沈从安这样的男主角,才符合剧情吧?毕竟颜值才是正义,沈从安这种天生小白脸,我相信就算扔到富婆堆里都有饭吃。 她们见过沈从安这样的小白脸后,我相信。她们一定会移情别恋的,甚至后悔为了这样一个男人毁了自己一辈子。 我这样自信的想,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测量了一下山坡和富商的距离,发现正好够射击的距离。 当时也没多想,觉得自己太幸运了,又觉得陈琦这个人就是废物,跟我来只是浪费粮食。 当即便掏出枪,调了一眼望远镜,瞄准富商的太阳穴,正在心里想够不够他一枪毙命时。 身后突然传来陈琦冷幽幽一句:“这么远你一枪打不他死的,大姐。” 他这句话把我吓得差点栽到了山坡下,还好我手稳,抓住了一棵树,回头去看依旧捧着一抱薯片再吃的陈琦,我说:“你不这么出声会死?” 陈琦委屈的说:“那我该怎么出声?” 我翻了个白眼,懒得和他说话,打算赶紧击毙了那人,回家吃饭。 陈琦坐在我旁边悠闲的吃着薯片说:“我这么多年经验告诉我,你这一枪过去,顶多正好擦到他皮毛,擦到皮毛还需要你射击技术非常好,你不能保证一枪击毙他,那只会打草惊蛇。第二次就会更难了。” 我觉得陈琦絮絮叨叨在一旁烦死了,随手抓了一把吐往他正准备塞薯片进去的嘴里一塞,正想继续狙击时,陈琦突然在一旁疯了一样大叫。 别墅那边的保镖听到这边的声响,当即便警惕的看了过来,我及时拽着陈琦滚下山坡,带着他便往山里迅速跑着,跑了好远,我觉得安全后,我看向正忙着吐泥巴的陈琦。 我抬脚便朝他踹了过去,他人被我一脚踹下了山坡。 这次机会是失去了,我只能背上家伙回酒店,懒得理那废物。 我回到酒店后,陈琦灰头土脸的回来了,他看我心情不佳,又跟小媳妇一般坐在我身边说:“谁让你塞我土嘛,人家家又不是故意要叫的。” 我将手上的遥控器往沙发上一砸,看向陈琦说:“第一。我并没有太多时间在这里耗,第二,你刚才浪费了我杀人的好时机。” 陈琦说:“你放心吧,那富商每天十二点都在那儿看报纸,这样的机会有的是。” 他去桌上继续拿薯片,便坐在一个离我安全的距离。喝着可乐,玩。 第二天,我去那老地方伏击富商,果然如陈琦所言,他每天中午十二点都在阳台看报纸,只要不是下雨天。 我瞄准他。准备开枪,可是脑海内响起了陈琦的话,确实距离太远,我自己也不能保证,能不能一枪杀了他,没有把握的事情。就会冒一个很大的险,我纠结了,这一枪到底要不要开。 直到身后有一只手在我肩膀上点了点,陈琦头上戴了一个草帽,在我身后鬼鬼祟祟,我看像他。 陈琦说:“跟我来。” 我本来是不打算相信他的,可觉得沈从安将他派给我,应该是有他的一点道理在里面的,我不相信陈琦,也应该相信沈从安,便只能扛着家伙跟在陈琦身后,他带着我在山间绕了一圈。最终找了一个隐蔽的位置,拿出一包瓜子坐下磕说:“安心开,这个人必死无疑。” 我有点不太相信他的话,因为他找的位置,比我找的位置还要远。 陈琦见我犹豫,瓜子磕得很起劲说:“我以杀手的人格和你保证,绝没骗你,这是我这么多年的经验,相信我。” 我沉默了两三秒,决定信陈琦,便用手上的狙击枪,瞄准富商的后脑勺。距离确实有些遥远,我瞄了一个最佳的位置后,陈琦在身后说:“开枪。” 我迟迟都没动,陈琦又说了一句:“开枪啊!” 我还是没有动,眼看富商报纸都翻页了,也快到他进屋的时间了。陈琦略大声问:“你在干什么?快开枪啊!” 他见我跟聋了一样,便低头看我,发现脸色发白,头上全都是冷汗,拿枪的手在抖,他就知道我是怎么回事了。 此时的他。竟然冷笑了,他说:“人都没杀过,还想当个杀手,大姐?你仿佛在逗我笑。” 我觉得此时的陈琦竟然比平时还要讨厌了,我的思想完全聚集不了,陈琦在我耳边嗑瓜子的声音越来越大了。气得我直接用枪顶着他的头说:“你再磕,我毙了你信不信?” 陈琦不信邪,看着我,继续磕,磕得越来越嚣张。 我气得将他一推,再次用枪瞄准富商。眼看着富商要起身了,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扳机一点一点往下压,我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了,心已经紧绷到了极限,可手上迟迟都未有动作,身边的陈琦突然站了起来,朝着别墅的方向挥手大叫,富商和保镖同时回头往我们这边看了过来,我已经来不及想太多了,心一横,瞄准富商的心脏,就是一枪打了过去。 那富商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什么事情,那枪子已经朝他飞了过去。 那颗子弹打在他身上后,我和陈琦均是一愣。 下一更十点半 第082.仇人 我和陈琦狼狈逃回酒店后,两人疯了一样大吵,陈琦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说:“我让你杀人你给我去杀狗?大姐?你在逗我?” 我红着脸说:“明明是你挑的位置有问题!” 陈琦说:“那个位置可以杀掉他身后的一条狗,就足够杀掉狗前面的人!是你自己的问题,你能不能别给自己找借口?!” 我说:“什么叫我自己的问题?难道我不想杀他吗?难道我是故意不杀他的吗?!” 陈琦丝毫不后退说:“难道你不是故意的吗?是,并不是你不想杀他,而是你根本害怕杀人,你根本不适合当一个杀手,你知道当时我们的情况多危险吗?只要一枪打不死他,之后我们就别想杀他了!” 我说:“对,我就是杀不了人,你说对了。我和你不一样,我天生就不是杀手,我曾经生活的地方,是法治社会。杀人是要犯法的,我做不到,无论怎样我都做不到。” 陈琦见我承认了,他脸上的怒气忽然就消散了。愣愣地盯着我。 我有点认输了,我摆手说:“你说的太对了,我太看得起自己,我骨子里只是一个胆怯的小市民。就算我经历了这么多,可就算忘记所有,却绝对不会忘记十三年的教育告诉我,什么是和平,杀戮只会让这个社会失去平衡,战争甚至会毁掉这个世界,这根本就是畜生才会做的事情。” 陈琦看了我良久,没有和我反驳,他转过身,坐在沙发上拉开了一罐可乐,说:“其实不杀人挺好的,所以你没有错。” 我全身发软的坐在沙发上,陈琦递了我一罐可乐,我颤抖着双手将可乐送到嘴边,狠狠喝了一口。 陈琦说:“我的父母就是被人所杀,我十几岁开始杀人,可杀了这么多人,却始终换不回我的父母,由此可见,杀这么多人。最多能够让你发泄你愤怒,还能够为你得到什么?”他喝了口可乐,笑着说:“对了,他能给你带来一身的污血,满身的肮脏,一手的罪恶。” 我问陈琦:“如果给你选择,你还会这样做吗?” 他摇摇头说:“不会,我相信我的父母更希望的,是我成为一个正直的人,不求大富大贵,但是能安安稳稳过日子,而不是像现在,人不人,鬼不鬼。” 我说:“他们是怎么死的?” 陈琦说:“被仇人所杀,说来时间太久了。” 我看着陈琦,突然不知道自己还能够说什么。 两个人便沉默不语的坐在沙发上喝着可乐。 可喝着的陈琦有些奇怪的看向我们对面的窗口,我刚想问他看什么,陈琦突然将我往怀里一拉,一颗子弹从我们脑袋上一飞而过,直接射穿在一只花瓶上。我们两个人双双倒地后,陈琦拉着我就冲出门外。 我还没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他便迅速将我塞入一辆车内,一言不发的开动车子,将油门踩到低,便朝马路上冲了过去。 我连声问他怎么回事,陈琦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很严肃的跟我说了一句:“有人想杀我们。” 我说:“什么?!” 陈琦懒得和我解释,将车子开得几乎要飞起来。 可我们的车子才开到一处小巷子口,四五辆车朝我们围了过来,陈琦观察了一眼四周,忽然一踩刹车将车子停了下来。 我突然无比冷静了。 陈琦也很冷静。 我不知道我们现在还有什么机会逃出去,陈琦却望着那些朝我们渐渐靠拢的人,问了我一句:“怕吗?” 我说:“沈从安吩咐过,我要是少了一根汗毛,你也别回去了。他说我没杀成功人,也别回去见他,我们两个人现在都是半条命的人,怕什么怕。” 陈琦笑了,他说:“坐车里面。”还没等我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他忽然推开门便冲了出去,一堆人都围着他。 当我在想他一个人怎么能和这么多人硬打时,我甚至没看清楚他动作是怎样的,他便直接手拿一只枪,擒住了其中的一个头头。 紧接着,他笑得吊儿郎当说:“都给我后退,不然老子一枪崩了你们老大。信不信?” 那些人慌了,老大慌了,谁都没料到王被擒了。 毕竟枪子不长眼,小喽喽们不退也得退。陈琦跟玩儿似的。将人给拽上车,丢到我身上说,看好了。 我接过他手上的枪,用手顶住了这个人的头。 陈琦轻轻松松开着车。那些小喽喽自动让开了一条路,我们的车便开了出去。 等我们将车开到荒郊野外时,我觉得手上这个人质淡定的太莫名了,我问陈琦。咱们走得是不是太轻松了点。 陈琦将车停了下来,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笑着将人从我手上拽了过来,将他身上的衣服一扯,那人肚子上捆绑的全是炸弹。 我惊呼了一声,陈琦冷静的用工具将那炸药拆掉后,直接拽着那人下车,竟然就放了那人。 只是问那人。是谁要杀我们,那人不说话,没有人抓住他了,他转身就跑,可他越跑越远时,一直盯着他的陈琦,突然抬手朝那人的后背心开了一枪,甚至没有去瞄点。随意一枪,枪法却又准又狠,直接命中致命点。 那个人都还没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人便倒在了地下。双目满是错愕。 我看到陈琦的手法,突然才发现,原来我才是自己口中的那个废物。 那个人死后,他转身拉开车门。坐了进来,发动车便吹着口哨说:“走啦,回家。” 陈琦开了一路,突然从口袋内掏出一包瓜子递给我。说:“磕磕,反正没事干了。” 我没有接,我说:“你是不是早就料到我杀不了人?” 陈琦用嘴撕开瓜子的包装,丢了一颗在自己嘴里。说:“不是我料到你杀不了人,是老板。” 我说:“那他为什么还要你陪我出来?” 陈琦说:“陪你出来玩啊,怕你待在家里不开心嘛。” 我说:“陪我玩?” 陈琦眨巴眨巴着眼睛点点头。 我继续问:“想杀我们的是什么人?” 陈琦说:“音樊啊,毕竟你开了他女儿一枪,人家也要还你一枪嘛。” 我说:“你们早就料到了?” 陈琦耸肩说:“老板料到的,我只管杀人。” 晚安 第083.动乱 我冷笑的想,他是让我知难而退。 不过,我也清楚自己是一块什么材料,我不像李琦,不像音素,他们这种早就习惯在刀口上舔血的生活,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始终不是一个能主宰人死活的人,因为从一开始,我的命就由别人主宰。 我杀不了人,那我能够做什么,我有些迷茫了。 一路上李琦就跟讲相声一般在我身旁叽叽喳喳,可到达茱萸县沈从安面前,他就安静了,也不敢油嘴滑舌了,沈从安问什么,就老老实实回答什么。等问完后。沈从安将视线看向我,问:“这次出门,有什么感想。” 我知道他会问我这句话,我只能老实说:“任务失败了。” 沈从安说:“我知道。” 李琦很会识眼色,知道这里不适合他待了,便悄悄退了出去。 剩下我和沈从安两个人时。他也没有问我太多,只是很平常的问这几天在外面累不累,我很诚实的点头,而且在和李琦的逃亡这端时间,让自己显得有些灰头土脸,他见我浑身脏兮兮的。也没有说太多,只是让我去他这里洗个澡。 我也没有太多力气和他说太多,转身去了他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来,因为他这里没有衣服,只能在他房间内随意扯了一件衬衫穿上,出来后。音素正在他书房回报事情,我们相互看了一眼,音素当做完全没有看到我身上所穿的衬衫,继续和沈从安禀报南边走货的情况。 我也懒得看他,去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后,便来到了沈从安身边坐下,时不时翻翻他桌上的东西,时不时去碰碰他桌上的电脑,始终让他们两个人忽视不了我的存在,果然,当我正无聊的翻着沈从安的工作电脑,在他的磁盘内发现一个隐秘文件,正想点进去,他直接按住了我手,将电脑从我爪子下拿了出来,然后一把将不安分的我按在怀中,便继续对音素说:“北河的货交易点在什么地方。” 音素看了一眼在沈从安怀中的我,这才回答他:“在赌场。” 沈从安沉思许久,刚要说什么,被他按住的我开始动作细碎的挣扎着,想要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可谁知道,手还没从他手掌心内抽出,脑袋便被他敲了一下,他略带警告的看了我一眼,这才继续对音素说:“交货时间眼看在即,我只给你们两个月时间,如果揪不出潜进去的警察,新赌城的所有人,全部枪毙。” 本来目光一直往我身上瞟。注意力不集中的音素在听到沈从安这句话,脸色瞬间一白,她再也没有心思瞧我的特意示威了,小心翼翼看向沈从安说:“可是时间太短了,这短短几天……” 沈从安说:“我从不听理由包括你的可是,总之,这批货如果有任何闪失,上到你,下到赌城的服务生,有责任者,全部重处。” 音素咬着唇,好半晌才说了一个好字。 沈从安从她身上淡漠的收回视线后,便低声说了一句:“退下吧。” 音素似乎还不想走,表情有些犹豫,可见沈从安已经将视线转向我,她想说的话,到达嘴边又吞咽了下去。 只能动作利落的转身,大步离开这里。 等他离开后,沈从安才松开我之前不老实的手,大约是看出我刚才意图了,问了我句:“满意了?人被你气走了。” 我坐在他身边,笑着说:“这可不怪我,人家是被你气走的。” 他见我反咬他一口,倒也没和我计较,便拿过我手上一块干毛巾,为我擦拭着湿哒哒的头发。 我安静的待在他身边,任由他细致的擦着,可不知道他擦了过久,伏在他腿上的我,渐渐有了睡意。知道头发还没干,便安心在他腿上寻了个舒服姿势,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后,是凌晨两点,人已经在床上,沈从安不见了。 我从床上下来,在卧室内找了他一圈,发现不见人,便知道他在书房,可走到书房后,他房间内站了一个人,是一个中年男人,我见过,有一次沈从安还和我提过他的名字,好像是叫什么杜建……成? 不知道那中年男人在和沈从安说着什么,书房内的气氛有点严肃。 一般这个点了,除非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要不然也不会有人这么不知趣的这么晚来找沈从安。 我没有在这个时候出去,因为我发现沈从安脸上布满了阴郁,我肯定不会出去踩地雷。 趴在门口看向书房外好一会儿,竟然发现李琦也在书房,只不过是站在拐角处,看的不是很清楚。我想了想,转身回房随意撕了两张纸捏成团。便再次来到书房门口,小心翼翼朝李琦丢了过去。 那纸团很轻松的便滚到他脚边,李琦往我这边看了过来,我对他做了一个过来的手势,他瞧了我一眼,不理我,继续装模作样的站在那里。 我又丢了一个纸团过去,可这一丢,直接丢到了杜建成的脚边,正好坐在杜建成对面的沈从安,一眼就看到这个突然滚入视线的纸团,他眼神一撩,撩到我这方时,我知道闯祸了,赶忙将书房门一关,进了卧室。 之后也不敢出去,我坐在床边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后,赶忙往床上一趟。装睡! 沈从安知道我的伎俩,站在床边看了我良久,也没有拆穿我,将灯关掉后,躺在了我身边,便将躺在一旁的我往怀中一捞。撅着我脸颊说:“下次我谈事的时候,再给我闹,就让李琦把你丢进小?屋关起来。” 我赶忙认输笑着说:“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别和我计较。” 沈从安冷笑说:“半夜扔纸团给李琦,怎么,有事?” 我没想到被他看出来了。有点尴尬的笑着说:“就好奇,想问问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半夜两点还有人来这里找你。” 我以为他不会和我说,可谁知道他松开我脸上的手后,声音带着冷意说:“还能有什么事,音樊刚才在县外杀了一个人。是个局长,刚才双方差点开战,闹得不可开交。” 我从他身上爬了起来,惊讶的问:“他这么大胆?” 沈从安似乎为了这事,头很痛,嗯了一声,继续说:“杀任何一个局长都没事,他唯独不能杀本市的局长,这几年双方都相安无事相处,现在音樊这一枪,把一直维持的和平彻底打乱。” 我说:“会不会打起来?” 沈从安将身体往怀中一压,抱住我说:“已经派李琦去协商。如果今晚协商不定,明天会怎样,没人知道。” 我没想到大半夜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难怪沈从安刚才脸色会这么难看,我趴在他胸口,有些昏昏欲睡说:“希望明天没事。” 说完,便我在他怀中寻了个好位置,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一夜终究要在喧闹中过去。 第二天我和沈从安在餐厅用餐时,李琦回来了,他似乎是忙碌了一夜,眼底有?眼圈,外面时不时听到几声枪响。莫名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 李琦对沈从安说:“现在警察局那边不肯罢休,说是音樊不拿命来偿,不罢休。” 沈从安用餐巾慢条斯理擦拭着手,他端了一杯牛奶给我后,才开口问李琦:“音樊呢。” 李琦说:“他手下的人说一旦音樊有事,绝对不罢休。” 沈从安笑着说:“这是反了?” 李琦说:“音樊毕竟是元老院的一名。这几年您没在这里,早就私下结党营私,会为他拼命的人,是大有人在的。” 沈从安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他说:“总之,目前不是和警察起冲突的最佳时期。我们这方,谁敢动一枪,不留活口。” 李琦说了一声是,转身要走时,沈从安又说了一句等等。 李琦停下脚步,看向他。沈从安对李琦说:“去一趟音家,替我安抚好音樊,就说,这件事情,他会安然无恙,让他稳住。” 李琦沉?了良久。再次说了一句:“是。”便匆匆从餐厅离去。 李琦一离开,沈从安便将视线落向我,很严肃的对我说了一句:“今天不准出这扇门半步。” 说完,便起身去了书房。 这一天外面不断有零零碎碎的枪声传来,曾怡来陪我的时候,和我说了几句外面的情况,说是警方一直在茱萸县的外面叫喊着,说让音樊偿命。 可茱萸县这边,始终不理会警察的叫喊声,只是派重兵守在门口,双方在那边对峙了一上午,谁都没有给出解决的方法。 我问曾怡要是打起来了怎么办,曾怡在棋盘上下了一子后,耸耸肩说:“打起来,肯定对谁都不好,又会是一场恶战,到时候会死伤多少人,谁都预料不到。” 我说:“为了音樊这一个人,会不会不太值当。” 曾怡说:“没办法,音樊是茱萸县元老院的元老,从老首领就跟着了,有很多出生入死的兄弟,把他交给警方,不仅损茱萸县的威风,更会让他手下的人心寒,怎么做都是错,根本不能乱动的。” 下一更八点半 第084.逮捕 我在心里想,这件事情确实棘手,难怪沈从安会有为难的时候。 我和曾怡在房里聊了一上午,外面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只见李琦进出了沈从安书房好多次,有一次他再次出来时,我在门口伸出脚挡在了门框上,李琦看向我。 我说:“外面什么情况?” 李琦本来还挺严肃的一张脸,瞬间就跪在我面前,抱着我腿哭着说:“陈小姐,我已经一天一夜没睡了,你就放过我吧。老板奴役我,你还奴役我,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刚才还正经的一个人,突然间就变得这么不正经。我被他哭喊得连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赶忙将他从我腿上踹开,冷冷地说:“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什么象牙给我,快滚吧。少在这里恶心我了。” 李琦一个大男人的,摸了把眼泪,哼唧唧灰溜溜跑了。 曾怡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看着,毕竟我还从来没对哪个人这么没礼貌过。李琦还真是唯一一个让我时不时爆粗口的人,因为他真是个奇葩。 打探不到什么消息,我只能继续坐下来和曾怡聊天打发时间,一直到晚上,李琦又走了进来,这次的表情是真的严肃,我从来没见他这么严肃过,我喊他,他也不理我。 我偷偷跟在他身后,跟到沈从安书房门口,在里面待了一天的沈从安看向窗外一颗开得茂盛的合欢树,李琦在他身后语气严肃说:“两方打起来了。” 沈从安没有回头看他,只是继续看向窗外的风景。 李琦说:“音樊命人开的枪,现在警方在外面带了不少特警把整个茱萸县围了起来。” 李琦说完,便安静的站立在沈从安身后,隔了良久,沈从安才转过身问李琦:“和平协议签了多少年。” 李琦回了一句说:“三十年。” 沈从安嗯了一声,然后转过身走到桌边,把手上捏的一颗棋,丢在棋盘上。一盘死棋便被这颗突然闯入的棋子全都打乱。 沈从安说:“将茱萸县的所有居民全部运走,吩咐下面的人,准备好一切。” 李琦点头,沉默了好久才离开。 看来这一战是在所难免了,茱萸县和警方维持了这么多年的相安无事,被音樊这个导火索点燃,而且全程不听沈从安的指挥吩咐办事,音素的父亲音樊权利还真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音樊才是主事人。 我趴在后面看了沈从安好一会儿,真要偷偷转身离开时,站在桌边的他出声说:“去哪里。” 我立马停住脚步,看向他,小声回了一句:“我去外面找曾怡。” 他说:“过来。” 我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沈从安将桌上的棋重新摆好,对我说:“陪我下盘棋。” 都这个时候了,我没想到沈从安还有心情下棋,可这个时候我不敢惹他,便老老实实坐在他对面,摆好我这方的棋子,我走一步。他走一步,可我棋术实在不怎么让,每次下错一步棋,便嚷着说下错了,要重下。 沈从安也懒得理我,随我怎么无赖怎么和他来,就算是这样,还是被他围得节节败退,最后,眼看着我要输了,沈从安似乎见我一副快要哭的模样,这才起身,从后面捏住我的手告诉我这一步子该落在哪里。 之后,外面枪声响彻天际,沈从安竟然还坐在这里,耐心教我下棋。 陈琦不断从外面跑进来报告情况。可沈从安始终一副淡定的情况。 到后面,枪声越来越近了,我有些坐立不安了,趁沈从安在和陈琦交谈的时候,走到窗户口去看了一眼,我们这里被守卫里三层外三层围得严严实实的,看不出什么动静,可外面的枪声依旧一声不漏的传到耳朵内。 等陈琦离开后,沈从安指尖挑开窗帘随我一起看向外面,我皱眉问:“会不会打进来?” 沈从安很肯定的回了我一句:“不会。” 我说:“可是这枪声要响多久?不会像以前那样,一打就是几个月吧?” 沈从安嘴角衔着笑,问我:“害怕?” 其实说不害怕是假的。这还是我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外面的几千米远,正真枪实弹的打着,连空气中都是硝烟的气息。怎么能不害怕。 我没说话。 沈从安手从帘子上离开,窗帘便将窗户给罩住,枪声似乎小了一层,他继续坐在桌边。用指尖夹起一粒棋子,自己与自己下棋。 我刚想出去,沈从安说:“待在房间,哪里也不准去。” 我解释说:“我去找曾怡说会话。” 沈从安看都没看我。继续落子,淡声说:“回来。” 我知道他是怕我乱跑,可这个时候我还乱跑,我又没疯,可他下了命令,只能转身继续在桌边坐下,看着他下棋。 大约是昨晚没睡好,也许是沈从安这盘棋太催眠了。我竟然在这枪声冲天的时候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外面的枪声已经停了,我人在卧室,屋内黑漆漆的,我从床上起来便冲到书房,沈从安没在里面。只有几个保镖在门口站着。 我刚想冲出去,曾怡正好从外面走了进来,她问我是不是找沈从安,我点头。问她,沈从安去哪里了。 曾怡拉着我手,说:“正好,沈先生找您。” 她拉着我便往外跑。我跟在曾怡后面,可当曾怡把我带出受保护的范围后,我察觉情况不对,刚想问曾怡。沈从安在哪里时,曾怡突然用枪轻轻顶着我的后背,我身体瞬间僵硬。 她在我耳边低声说了一句:“我是警察。” 我放在身侧的双手一紧。 曾怡说:“你最好别给我嚷,不然你声音快不过我枪。” 曾怡在我耳边说这样两句话。我笑了,我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身份。” 曾怡说:“很惊讶是吗?” 我说:“只是没料到。” 曾怡说:“只要你老实跟我走,我保你不死。” 我说:“你带我去哪里。”我想了想,笑着问:“警察局?我可没杀过人,你以什么罪名逮捕我?” 下一更十点半 第085.朋友 曾怡笑着说:“毒枭的女人,就光一项罪名,够你坐上十年牢。” 我笑着说:“你还真是费尽心思呢,这么久,我竟然没发现你是警察。” 曾怡问:“那你觉得我们是敌人吗?” 我说:“朋友是不会用枪顶着我。” 曾怡说:“抱歉,迫不得已。” 她带着我便出茱萸县,这个时候我别无选择,只能跟她走,有两个原因,第一,她手上有枪,我不能喊,因为只要我喊,她随时可以一枪打死我,而且我并不想与警察为敌,因为我知道,我们这方始终是坏人,所以我并不想让曾怡怎样。便只能老老实实任由她要挟着走。现在的茱萸县?漆漆一片,她带着我从一个小巷子内钻出去后,便带着我上了一辆车,那辆车上的都是便衣警察。 曾怡上车后,完全放松了,也丝毫不觉得我会反抗。将枪收好后,便叫前面的男人开车,他们把我带到警察局后,便直接把我关入了审讯室。 我不知道她们抓我干什么,也不知道她们带我来这里准备干什么,毕竟我这个人。没杀过人,没走过毒,在茱萸县也不是高层管理,算得上是一个什么都没用的废物,曾怡却处心积虑把我抓了出来,还真是让人猜不透。 他们把我关了三个小时。曾怡来了,她换了一身标准的警服站在我面前,英姿飒爽的模样,她带了一瓶酒,什么都没说,给我倒了一杯后,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接过,她轻轻撞了一下我的杯子,独自小酌,我也喝了一口,喝完后,我对曾怡说:“想说什么,直接点。” 曾怡将杯子放下,笑着说:“你果然了解我的性格。” 我说:“我都不是会绕弯的人。” 曾怡说:“其实我挺不想用这样的方式把你抓过来的,毕竟这太不够朋友了。” 我冷笑说:“别说客套话,朋友是不存在欺骗的。” 曾怡摇头说:“因为我把你当朋友,所以今天我才会坐在你面前,陈小姐,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要跟着一个毒枭,但我知道,你不仇视警察,你刚才要是仇视我,完全可以开口喊人,让我暴露,让我走不成茱萸县,可是你没有这么做,这就证明,你有自己的立场。” 我说:“刚才我不喊,是怕你一枪打死我,没你想的那么深情。” 曾怡说:“无论你怎么说。我今天是想和你谈谈。” 我喝了一口手上的红酒试图让自己放轻松,我说:“谈什么。” 曾怡放下手上的酒杯,坐端正了姿势,她表情严肃问我:“你知道每年警察缉毒队要牺牲多少个人吗?” 我说:“不知道。” 曾怡说:“每年几千人的死伤,死的大多都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他们的工资每个月才两千多一点点,包括医疗险,养老险这些,他们为的是什么,这就不用我说了,免得你觉得我这个人浮夸了,警察缉毒的目的,是让社会稳定,说得好听点,完全就是让人不被这可怕的东西控制,被这东西毁掉,可年年缉毒,年年都有各种毒品流传于市面,同样年年都有缉毒警察死伤,却仍旧年年不断有吸毒人数增加,大多都是是十五六岁的青少年,他们年少不懂事,被那些毒贩子引诱后,便稀里糊涂走入企图,从此,刚开始的人生基本已经结束,这样的东西害死多少人,你去算过吗?” 我面无表情问:“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曾怡说:“我只是让你明白,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我懒得听曾怡废话,开门见山说:“你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想要我做什么?” “和我们合作。”曾怡说。 听到她这话,我笑了,我指着自己说:“你觉得我是那种可以帮助你们的人吗?我一不知道茱萸县的机构,二不知道他们走货渠道,三没有任何职务,也不参与他们任何事情,我不知道自己能够帮到你什么。” 曾怡说:“可你得沈从安信任。” 我笑得更大声了,我说:“算了吧,我没有多大的抱负,缉毒是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 曾怡突然将手上的高脚杯往地下一摔,愤怒的指着我说:“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你是一个公民!对于这样的事情并不是哪一方的责任,而是人人有责!是这种事情没发生在你身上,你就觉得无所谓吗?一旦有一天你的家人受毒品残害,你就会知道现在你所说的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是有多愚蠢了。” 我没想到曾怡会突然这么激动,情绪甚至有些崩溃,我有点傻了,睁着眼睛瞧着她。 曾怡指着我说:“你知道吗?我哥哥就是一名缉毒警察,可就在前年死在一场枪战里,我爸爸也是,我爸爸在我们六岁的时候就被毒贩子杀死。”她拍着自己胸脯,眼睛内闪着水光说:“如今我又成了一名缉毒警察,我不知道自己在这样的岗位上,还能够活到多少岁,可我从来不畏惧死亡。因为我要为我哥,为我爸爸报仇,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让那些害死我最重要的人的人血债血偿,陈小姐,我们都是人,都是普通人,没有人是天生去赴死的,他们都是父母养的,他们明明可以和别人一样有份好工作,安稳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娶妻生子,他们明知道有危险,却还要选择这条路?因为责任两个字,生活在这个社会上,责任不是属于哪一部分人的,你清楚吗?!” 外面监听的警察感觉到曾怡失控后,迅速冲了进来安抚她。曾怡有些控制不住了,竟然直接在我面前崩溃的大哭,哭得声嘶力竭。 我就坐在她满前,目瞪口呆。 曾怡被那些警察安抚了好久,她用了整整十分钟才止住自己的眼泪,从地下站起来后。她对身边的同伴说:“抱歉,把私人情绪带入工作,是我失职了,你们出去吧,我继续和陈小姐交流。” 其中有一名警察轻声询问曾怡是否有事,她摇摇头说了一句没事。 那些警察离开后。审讯室内又剩下我们两个人,曾怡深吸一口气说:“抱歉,刚才失控了。” 我动了动僵硬的脸说:“没关系,都是人,我理解你。” 曾怡说:“既然你理解,对于我刚才的提议觉得怎么样。” 我说:“曾小姐。我理解你的情绪,可我也希望你明白,我是为了什么才跟在沈从安身边的,我爱他,离不开他,所以更加不会背叛他。” 曾怡说:“爱情比生死更重要吗?” 我说:“是,我可以背叛任何人,我的信仰,我的立场,我的一切,可唯独他。” 曾怡不理解我对他的感情,甚至连我都不理解。因为我对他的感情已经逐渐到了病态,没人理解我对他的感情已经痴狂到了怎样的程度。我佩服曾怡家的所有人,以及包括那些死去的缉毒警察,可人是自私的,就像她所说的那样,灾难不到自己面前来,总觉得与自己无关。 我说:“抱歉,我做不到,也更不可能做,我只是想安安静静的爱他,其余别无想法。” 曾怡问我:“你知道昨天晚上死了多少警察吗?” 我说:“我不想知道。” 曾怡突然冲过来,抓住我肩膀。强迫我看向她,她说:“两百多个警察,其中有一个才十八岁,你怎么能够说出这样的话?你的爱情这么值钱吗?别人的命不值钱吗?难道别人的命还比不上你对一个毒枭的爱吗?!” 我反手将她狠狠推开,我大声说:“那当初我在地狱的时候谁来救过我?!我被拐卖后困在大山里整整七年!被人折磨,被人踩踏!被人虐待!那个时候谁来救我了?警察来救我了吗?缉毒警察来救我了吗?你来救我了吗?没有!是沈从安来救的我!你凭什么要将那些人命来算到我身上。我只是一个普通女人,我爱上的是一个救我命的男人,难道这就有错了吗?对,他是毒枭,可我爱的只是他这个人,就算他是个乞丐。我爱的也还是他,这和他的身份是没有任何关系!你凭什么要求我去为那些人命背叛一个救我命的人?你到底怎么想的来逼迫我做这一切。” 曾怡说:“我没有逼迫你!我只是让你明白,你是个人你就有这些责任做这些!” 我沙哑着喉咙说:“你们杀了我吧,不要再废话了,也不用再监听了,我不会有任何一句有价值的话对你们说。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们,而是我没有。” 曾怡站在我满前,摇晃着身体冷笑了一声,一句话都没再说,转身便出了审讯室。 剩我一个人在审讯室内,我抬着疲惫的身体坐在了椅子上。用双手捂着自己脸,哭笑不得了出来。 自古以来,忠义两难全,何况是这种事,我做不到,也不可能去做,她料错了。 下一更十一点半 第086.瘦了 曾怡离开后,便再也没有进来过了,我不知道她们要关我多久,我也不知道她们会把我怎样,就像曾怡说的那样,光毒枭的女人这条罪名就可以让我死上百次了,我早就和他是同党了,警察根本不会放了我。可沈从安知道我现在在警察手上吗?如果他知道了,他会怎么做?他会来救我吗? 他怎么救得了。现在我成了警察手上控制他的人质,根本不是他想救就能救的,我有点绝望的想。难道我陈舒尔要命丧于此吗? 我有点崩溃,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我被他们关在审讯室五天,曾怡又来见我了。她问有没有想好,我还是给了他们那样一句话,永远不会。曾怡给了我一巴掌,她说:“你就一直被毒枭控制吧,总一天,你会知道今天的自己多愚蠢。” 我知道她这一巴掌是作为朋友打的,而不是一名警察,在这段时间相处中,我不敢说她对我的全是欺骗,其中也是掺杂真感情的。 我在警察局被关了整整十天,十天过后,曾怡便再也没有见过我,我就一直被人这样关着,好像被人忘记了存在一般。 又过了十天,这扇紧闭的审讯室大门终于又被人开启,进来依旧不是曾怡,而是两名陌生警察。他们将从椅子上提了起来,我不知道他们要带我去哪里,我被他们押着出了警察局后,他们便将我推上了车。 车子开了一路,却是往茱萸县的方向驶去的,一直到车停在茱萸县的大门口,警察将我拉了下来,这个时候,我才看到茱萸县大门口站着两队人马,一队是茱萸县内的,另一队是警方那方的特警。 一百米出处,茱萸县大门口的柱子上吊着一个人,起先我还没看清楚,可眯着眼睛仔细一看,发现被吊住的人竟然曾怡。 站在我身边的警察和我解释说:“曾怡被抓了。现在茱萸县的人要我们用你来换她。” 我说:“怎么会这样?” 警察冷笑说:“别墨迹了,我相信你们是有感情的,如果不想让她死,就让你们那边的人信守承诺。” 之后警方和茱萸县的人交涉,说我人带来了,让他们把他们的人给放下来。 来交涉的人是李琦,他站在对面看着我,隔了大概几米远,问我有没有事,我回了一句没事。 陈琦这才让人将挂在柱子伤的曾怡给放下来,当曾怡被带了过来后,整个人已经失去了意识。脸早就被打得不像样子,全身都是血淋淋的伤,其中一个与她相熟的警察看到她这模样,气得就要冲过去,便被新上任的局长给拉住了,并且警告似的和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切勿鲁莽行动。 那警察毕竟还是年轻,竟然红着眼说:“凭什么他们的人交过去安安全全!为什么我们的人却被他们打成这样?!我们凭什么要怕他们!” 那局长听到他这狂妄无知的话,抬脚便是对他踹了过去。年轻的警察整个人倒在了地下,然后指着他说:“你给我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给我去后面站着!” 那警察从地下爬了起来。只能按照局长的吩咐去后面站着。 那局长平息下情绪,对李琦说:“你们先交人,还是我们先交人。” 李琦拿出枪指着曾怡说:“一起交人。” 我身后也有个警察用枪指着我的头。双方靠近后,便将人给交换了,我人到达李琦手上后。李琦还是挺客气的对新上任局长笑着说:“我们家陈小姐,就多谢秦局长照顾这些天了。” 那新上任的局长皮笑肉不笑说:“我们还真要感谢你们对我们家小曾如此照顾。” 陈琦假装听不懂这话一般,笑着说:“不用,应该的,毕竟自家人。” 那信任局长冷哼一声,转身就便带着所有人特警离开。 警察离开后。李琦也才转身带着我进入茱萸县,此时的我腿全都是软的,我以为自己是再也回不来了,可没想到才二十天,又再次踏入了这地方。 李琦带着我走了好远,忽然从口袋内掏出一袋薯片。递到我满前说:“磕磕?反正没事干了。” 我反手就是一巴掌朝他打了过去,他笑嘻嘻多了好远,站在远处磕着瓜子说:“胆小鬼。喝凉水。” 我气得追着他就跑,一直追到一条马路上,对面忽然开出来十几辆车。为首的车停下后,后面的车紧接着停了下来,李琦看到车内的人赶紧就变得正经无比了。 我知道车上坐着的人谁。站在那里看着为首的那辆车好久,这才缓慢的走了过去。 紧闭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男人的脸。我看到那张脸,?尖酸了酸,然后从窗户口塞了进去,便抱住了他肩膀大哭了出来。 眼泪?涕塞他一衣服,这个一直有轻微洁癖的男人也没有嫌弃我,更没我把从窗户口子处推出去,竟然直接把我从窗口捞了进来,我人到达他怀中,他忽然对着我后背就是重重一巴掌,满脸冷然的问:“之前我怎么叮嘱你的?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我人才不见一会儿,人就没影了,是不是我的话对你越来越不管用了?” 我没想到这么久不见面,一见面他就对我一顿数落,想到在警察局,我为了他宁死不屈,没想到他竟然还这样对我,还真是一个没良心的。 可是没办法啊,这个男人我就是爱啊,就算他刚才抽了我一下,我还是没有尊严,不知廉耻一般圈住他脖子,将头埋在他胸口撒娇说:“下次一定记住啦,你别生气了,我人不是回来了吗?你就当我是出去了旅游了一圈啊。” 沈从安冷笑说:“你旅游的成本挺高的,国家总统都没你这样的仗势。”不过他生气归生气,还是撅着我的脸问:“有伤到哪里吗。” 我摇摇头。 他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儿,忽然抬着我下巴,在我唇上深深吻了一下,半晌,才挨着我唇瓣用只有我们两个人听到的音量说:“瘦了。” 晚安 是李琦也是陈琦,名字打混了,其实真实姓名是李琦,以李琦为标准qaq 第087.一根刺 回去的路上,我用很轻松的口吻和他描述我在警察局待的这二十天,他也没有打断,只是很安静的听着,当我说到曾怡来审讯室见我时,我刻意把两人聊天的内容给隐去,只是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而沈从安也没有多问,任由我叽叽喳喳的在他耳边说个不停,大约也没怎么认真听我说的内容,因为他全程在擦着我脸上的脏东西。 我在警察局这几天,更别说洗脸了,就连洗手的地方都没有,脸自然是脏得不成样子,有洁癖的他自然是忍不了。脸被他擦干净后,车子便停了下来。 我随着沈从安说说笑笑来到他书房门口时,音素便在门口等着他,满脸的严肃,大约是为了音樊的事情而来的。因为沈从安脸上的笑也冷了下来。 音素看着他,也不说话,只是表情略带了丝祈求。 在这个时候我也没有硬要参一脚,毕竟音素根本不用惧怕了,她有个这么大权利的老爸。又闹了昨天那么一出,沈从安还会容得下他们父女两?这根本不用想都知道,她在沈从安面前气数已尽。 我主动开口和沈从安说有点累了,想先回自己房间洗个澡休息。 沈从安见我这么乖巧,倒有点欣慰的抚摸两下我的脑袋。让李琦送我回房间。 站在一旁的李琦得了命令后,便对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我转过身随着李琦离开,沈从安带着音素进了书房。 在回自己房间的路上,李琦贱兮兮的问我,今天怎么就这么大方,上次不还要死要活的咬舌自尽吗? 虽然他问的问题很欠抽,可今天我实在没有力气和他闹了,只是冷笑说:“你觉得音素还用惧怕吗?让她现在和沈从安多相处,是同情她,估计以后她没这个机会了。” 李琦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一番话,身为沈从安身边最亲近的人,他似乎认同了我这番话,也没有反驳,竟然接了我这话,他说:“音素想要的东西其实是死在他音樊手上。” 我看向远处的一处池塘,笑着说:“根本不足为惧的东西,那就不用去计较什么,还不如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看事态怎么发展。” 之后李琦和我说,这次警察和茱萸县产生的冲突,直接导致茱萸县损失了一千多的兵力,几个重要存货点被警方抄了,还损失了一批刚运来的军用物资,而且重要的不是在这里。重要的是茱萸县和警方的和平协议,就因为音樊这一枪,给彻底打没了。 李琦还说音樊这个人,以前或者还知道收敛几分光芒的,可近几年来,当他代替沈从安暂时执掌茱萸县后,越发的目中无人,也越发猖狂,以至于到今天,敢一枪杀掉一直管辖着茱萸县上方的局长。 第二天上午我去找沈从安时,音家父女两便在他书房,我没有进去,趴在窗口看了一会儿,便踹了一脚站在门口的李琦,朝他勾了勾手让他跟我走。 他不乐意了,站在那里没动,因为知道我喊他没什么好事,紧接着我又一脚朝他踹了过来,让他跟我走,他这才不情不愿跟在我身后。 我带着他躲在一个角落后,从口袋内掏出一堆的瓜子和薯片全都递给他,李琦眼睛瞬间放光放亮,刚想去接,不过手又撤了回来,他看到了我嘴角狡诈的笑。 瞬间一脸警惕的看向我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双手合十说:“你教我枪法吧,格斗也行。” 李琦从自己口袋内掏出一包瓜子,磕了磕说:“算了吧,你这种笨徒弟,我并不想教,浪费脑细胞。” 我抓着他手臂,摇晃他撒娇说:“纯情小处男,你就答应吧,我给你找个女朋友怎么样嘛?” 李琦继续磕,看都不看我,他说:“更不可能,我喜欢男的。”他想了想,突然神秘兮兮的侧过脸来,笑得无比暧昧说:“比如我老板那样的……” 我听到李琦这话,一个翻身便将他扑倒在地,双手掐住他脖子说:“你这死基佬,居然对我男人有想法!王八蛋!” 李琦被我掐到地下后,伸出手来抓我,我们两个人在地下瞬间扭打成了一团,都没注意到附近就是一个荷花池塘。我一脚把他踹下去后,李琦拽住我脚也连带着把我带了下去,然后我们双双都落了水。 李琦是个厉害角色,格斗枪法没人比得过他,可在游泳方面他是一个旱鸭子,我也不会水,于是我们两人在池子里相互抱着大声呼救着,惊得在书房内接待音家父女的沈从安都赶了过来。 保镖跳入水内后,迅速的将我们给捞了上来,捞上来后,我们两个人也不罢休,相互指责是对方的错。 李琦认为我不该踹他,不踹他,他就不会摔入池塘。 我还愤怒的认为他不该拽我脚,如果他不抓我就不会摔下去了。两个人又吵得不可开交,又要撕打在一起时,一直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沈从安,突然说了一句:“闹够了吗。” 我和李琦同时抬脸去看他,李琦虽然有时候不靠谱。可神经这方面还是比我细一点,赶忙站了起起来,变回了稳重的模样。?不作声的退到了沈从安的身后。 剩下我一个人还浑身湿透又狼狈的坐在地下,这时站在一旁的音素走了上来,笑着说:“李助理和陈小姐挺配的。两个人平时都是看着稳重,遇见彼此就跟遇见冤家一般,吵吵闹闹的,这院子里多热闹啊。” 不知道音素是不是有意将我和李琦说得暧昧不已,我第一反应就是去看沈从安的脸。果然他一听到音素的话,脸色便有些铁青了。 我心下大惊,便从地下站了起来,对音素说:“音小姐可别牵错线了,我和李助理只是朋友。” 音素红唇弯成一个弧度,她说:“这么快就成了朋友,看来陈小姐和李助理性格上也合得来。” 一旁没说话的李琦也开口了,他说:“音小姐看来是有意要来硬撮合我们了,陈小姐心属于谁,我想您应该清楚吧。” 音素笑着说:“陈小姐心属于谁我其实没太有兴趣。可李助理心属于谁,我就大感兴趣了,毕竟你还很少对人这样,平时我们和你说个话,你都是冷淡到不行。” 李琦还要说什么,一旁的沈从安突然对我说了一句:“先进屋,把衣服都换了。” 听到他这的话,我赶忙说了一声是,便迅速逃离了这里,之后怎样了。我也不清楚。 等我洗完澡出来后,我便忙着往沈从安那边跑,刚冲到他房间内时,正好看到音素从后面抱住沈从安,两人都是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们表情。 不过当他们听到身后的动静时,都同一时间回过头来看我。 我站在那里没动了,看向抱住沈从安的音素,她脸颊上带着眼泪,表情愕然。大约没料到我会在此时进来,手也没来得及从沈从安腰间拿开。 站在门口的我,莫名觉得自己就像个突然的闯入者,打扰了这美好的一切。 许久,我才笑着说:“音小姐还没走啊。” 音素反应过来。这才将手从沈从安腰上收回,背对着我,用手整理脸上的眼泪。 我又看向沈从安,冷笑了一声,转身便离开了这里。 音素始终是我心上一根刺。虽然音樊惹沈从安厌恶,可音素未必。 下一更七点半 第087.冷静 之后我跟沈从安好像陷入冷战了一般,我不不去找他,他也不来找我,虽然明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计较什么,毕竟我是谁啊,我顶多是他养在这里的金丝雀,哪里有资格去责怪一个喂养我的人,可始终过不了心里这关。 可我不去见他,也自然能够得知他的消息,听这边照顾我的仆人说,沈从安竟然把音素从外面接了进来住,外面还经常有消息传来。说是沈从安可能会娶音素,听到这个消息我整个人愣了一下。 为了去确认消息的真假,我很没用的出了房间打算去找沈从安,可才到他书房门。人便被门外站着的李琦给拦住了,李琦说现在不方便我进去。 我瞬间明白了什么,我问他:“音素在里面?” 李琦很直接回了我一个是。 我又问:“音素搬来这里了?” 李琦见我脸色,似乎不知道该不该回答我这个问题。可我知道他这神色就代表外面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在门口走了两步,想了想又问李琦:“我还听人说,沈从安要和音素结婚,是真的吗?” 李琦没有回答我。只是给了我一句:“你回去吧。” 全是真的,居然全是真的,他怎么可能和音素结婚,难道他不知道音樊是怎样的人吗?他不是很忌惮音樊吗?现在竟然还和音素结婚他是疯了吗! 李琦一般承认的事情是不会有错的,我想再次冲进去,李琦突然将我用力一推,对我大声说:“你不要在这里发疯了!你进去又能怎样?难道他就能改变主意了?难道你的地位就会变了?这个时候为什么你就不能理智点。” 我站稳后,也火了,我说:“我就进去看一眼!你为什么要拦着我?” 李琦说:“我说了多少遍了,现在不是你能进去的时候。” 李琦这句话带着弦外之音,我听出了些什么,我冷静了下来问:“什么叫现在不是我能进去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在里面难道还能干一些不让人看的事情吗?!” 李琦说:“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硬闯?看到那样的画面,难道你会更好受?如果你能够更好受。”他突然从门口让开,对我说:“那你现在进去,我不会拦你。” 我听到他的话,后退了一两步,瞬间明白过来李琦的意思,他不让我进去的意思。我笑了,望着李琦笑了,他被我笑得背脊发凉,他说:“你别这样。” 我说:“你知道吗?我这个人最喜欢的事,就是死的明白。” 我将李琦推开,直接冲到了沈从安的卧室,音素正躺在沈从安的床上沉睡,她弯曲的头发缠绕在沈从安的枕头上,被褥上,我红了眼,想到前几天我才在这张床上和他相拥而眠,可到今天,这张床上却躺上了另一个女人。 我到底算什么东西。 我冲上去便将床上的音素给拽了下来,睡着的音素一点警觉性都没有,她被我拽得摔倒在地,她醒来后,看到红着眼睛一副杀人表情的我,竟然捂着胸口大声的尖叫了出来。 李琦从后面追了上来,拉着我说:“你在干什么啊?你别闹了!” 我没有理会李琦,我只是将他一甩。拉着音素便朝外面走,她不应该在这里,她凭什么在这里,她以什么身份在这里,她连桌都上不了,凭什么霸占这张床。 音素被我拽得跌跌撞撞,她反抗不了,慌忙一回头便朝着浴室的方向大喊了一句:“从安。” 她这句话从安刚落音,我抬手便给了她一巴掌,对她说:“你给我喊什么喊?喊他来救你吗?你不觉得你很贱吗?没名没份躺在一个男人的床上你到底有没有脸?!” 她还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着我,她平时根本不是这样的,她一点都不可怜,她很嚣的,特别是对待我,她还在用这副恶心的表情看向我,我被她楚楚可怜的表情。气得又想给她一巴掌,可这一巴掌被身后的男人给握住了,我回头一看,身后站着的男人是沈从安。 他冷冷地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我想挣扎,可挣扎不开。 我有些失控了,开始疯了一样对他大声叫着说:“你怎么能够让她住进来?你不是答应过我永远都不结婚的吗?你说过你在哪里,我的家就在哪里,这些都不算数了吗?!” 沈从安见我狰狞着脸,彻底失去了理智,他抓住我的肩膀说:“你给我冷静点。” 我说:“我冷静不了!今天这个女人不离开这里。我永远都冷静不了。”我说完这句话,为了挣脱开沈从安对我的束缚,我张开嘴便朝着他手腕上重重咬了一口,音素见我在伤害沈从安。冲上来便想要推开我,我用还能够活动的右手便将她反手一推,她整个人被我直接推到地下,头便重重的磕在地下。沈从安听见后。见我完全没有理智可言了,反手便狠狠给了我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在我脸上,我半边脸都是麻的。表情错愕又呆滞的看向他。 沈从安冷冷地问:“现在冷静了吗?” 我被他这一巴掌打的突然冷静了下来,在心里问自己在做什么,我到底在做什么?难道不清楚现在的自己有多难看多可怕吗?而音素在梨花带雨。 我自负自己从不输音素任何一点,可在这点上我输了,彻底输了,我用最难看的姿态在面对这个男人,我歇斯底里,我害怕惶恐。我像个神经病一样冲进了他和一个女人的房间里,大吵大闹。 得来的是什么?他的厌恶?他的回头?他的怜惜? 我笑了,我什么都没得到,却还像个疯子一样去拼搏,真是一个可笑的家伙。 我虚脱了一般,从沈从安手中抽回了手,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用了一分钟让自己冷静。冷静的差不多后,我重新抬起脸看向他,笑着说:“已经冷静了。” 我看了一眼音素,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逃离这让我发疯的一切,我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直到李琦从后面拽住我。他皱眉说:“舒尔,你没事吧?” 我没想到他追了出来,我只是疲惫的摇摇头,甚至还很正常和他说:“没事。” 可陈琦看到我现在这副样子。根本不像没事,担忧的说:“我送你回房吧。” 陈琦没有等我回答,而是直接扶住我,我随着他的动作一步一步向前走着。陈琦在我耳边低声说:“虽然我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可舒尔,今天的你太可怕了,你应该冷静点。” 下一更九点半 第089.物极必反 沈从安打了我那一巴掌后,到第三天来见我,我该冷静的都冷静的差不多了,我躺在床上,沈从安坐在我床边,我背对着他,起初我们双方都没有说话,因为不知道自己能够说什么,说你真的要和音素结婚? 难道你忘记和我曾经说的话了吗? 为什么要让他搬进来? 这三个问题,我不想再问,因为无论怎么问,结果都不会改变,只会把插在心口的刀,更深的按进去,何必呢,我没有疯,我不会这样去伤害自己。 直到仆人端着晚饭进来,沈从安从仆人手上接过。便吩咐仆人离开,那仆人看了我们两个人一眼,自然不敢逗留,迅速离开了我的房间后,还带关上了门。 沈从安端着手上一碗汤,用瓷勺搅拌着。那些金黄色的汤汁便跟随瓷勺转动着,许久,沈从安问:“脸还疼吗?” 我说:“你会心疼吗?” 沈从安说:“我希望你懂事点。” 我说:“沈从安,我懂事起来的那天,就是我陈舒尔不爱你的那天。” 沈从安说:“以后你会嫁给一个更好的人。” 我说:“为什么不能娶我,你不爱我吗?”我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向他,死死盯着他的眼睛说:“可是我知道你不可能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如果你对我没有感情,你就不会在我十九岁那年就和我上床,我们上了这么多年床,你现在告诉我。我会嫁给一个更好的男人,我不是很明白这点。”我抓住他衣角问:“你到底在想什么?以前你不是这样对我的。” 沈从安说:“因为明白你的重要性,所以,我唯一能够为你做的,就是让你回归正常人生活。” 听到他这话,我笑了,我说:“正常人生活?从你带我来这里那天起,你觉得我还能正常吗?我告诉你,现在我走出去,警察都知道我是你沈从安的女人,谁还会敢要我?” 我冷笑的说:“唯一敢要我的就是监狱。” 沈从安捂着我的脸说:“你还年轻,你知道吗?你还有很多以后,跟着我你想过你的以后吗?” 他眼睛近乎贪婪的看向我,手指在我脸上每一寸肌肤轻抚着,他说:“我很清楚我对你的感情,以前或许我迷茫过,可直到你认出了我,欣喜若狂的抱住我,我就清楚的知道我对你是什么感情,所以我也从来不否认,可你要清楚的知道,我的身份,舒尔,你跟着我,只会有危险,而我这样的身份,也给不了你任何一切,就像我给你的承诺,一条都实现不了不是吗?” 我慌忙的想抓住他手,可沈从安直接甩开。脸上的耐心消失,短暂的贪婪消失,他看向我,又冷静的可怕,他说:“带你来这里,本来也是我的一己私欲,我没想到这是我做过最错误的决定,别逼我送你离开。” 他说完这句话,重新短起那碗放在茶几上的汤,舀了一勺递到我唇边,说:“喝了。” 我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他手上的汤,低头含住。 他又了舀了一勺递到我唇边说:“别辜负我对你的用心。” 我说:“比起你残忍的留我在这里看你和音素卿卿我我,我反而更希望你送我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舀汤的手一顿,随即他恢复正常说:“现在送你出去,很危险。” 我抬脸看向他,冷笑的说:“别找借口,你只是还舍不得放我走。”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解释,更没有反驳。 他离开后,我拿着桌上的那只空掉的碗往地下狠狠一砸,碎成两半后,我才觉得痛快点。 第二天音素来了我这里,还带了一份礼物给我,似乎是为那天的事情有意示好,大约是在为她和沈从安的结婚做准备,她很聪明,她知道我这边不解决,她的婚姻生活始终不能安稳。 她态度和那天相比,简直三六十度大转弯。不断故意和我攀谈着,我整个过程便只是面无表情拿着手上的鱼食往鱼缸内扔着,其中有一条金鱼因为吃太多,早已经撑死了,翻着白肚皮飘在手上。 音素见我无止境的扔下去,她抓住我的手说:“再喂下去,这些都得死。” 我笑了,抬起脸看向她,我说:“吃太撑的鱼是很容易死,就连同人都是一样。” 音素皱眉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笑着说:“你不明白吗?你以为他真会和你结婚?我告诉你,你嫁给的男人,他对你居心叵测,他会让你家破人亡。” 音素加大音量问:“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将手上的鱼食一扔,靠近她笑着说:“亏你平时自负聪明,音素,一个男人以前没想过和你结婚,可在你父亲犯错后,而要和你结婚,你难道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吗?你难道还在天真的以为,他是因为爱你,可以包容音樊所做的那一切,还有音樊的野心吗?” 音素被我的话,直接吓得站了起来,她大约是觉得我有病。因为现在的她根本不会相信我口中所说的一切,她被幸福裹得紧紧的,完全没有理智去思考物极必反这个道理。 不过她现在不听没关系,以后会有她哭的时候。 我继续拿着鱼食往鱼缸内扔,音素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压住自己的情绪,轻声对我说:“舒尔,我知道从安一直把你当成亲人一样对待,所以我也不想在和你去计较以前,以前我也有错,不该用那样的态度对待你,可希望你别和我计较,因为以后我们会生活在一起,只有我们两人相安无事,从安才会减轻烦恼,所以我希望你明白,我们不是仇人,我们是亲人。” 我停下手。继续抬头看向她,笑着说:“那我用亲人的身份再次告诉你,先别幻想以后,让你父亲想着怎么自保吧。” 当我说出这句话,门口传来沈从安一句呵斥,他说:“你又在和音素胡说八道什么。” 我循着声音看过去。见是他,又转头来继续投喂缸内的金鱼,沈从安走了进来,音素立马走到他身边,有些慌张的解释说:“我是来找舒尔认错的。” 沈从安握住她手说:“她这几天心情不是很好,胡言乱语了什么。别介意。” 音素从来没想过沈从安会对她这么温柔说这些话,脸色当即便是一红,典型的幸福小女人的状态。 沈从安看到桌上的礼物,便伸手将手镯从盒子内拿了出来,他坐在我身边后,握住我往金鱼缸内扔鱼食的手。将那镯子套入我手腕后,笑着打量说:“嗯,挺配你肤色。” 音素听到沈从安夸奖,当即便很开心说:“我也觉得,这是我奶奶传下来的,本来是想给两个孙女的,可我姐姐在很小的时候就夭折了,所以剩下了这一只。” 沈从安听到音素的话,笑着说:“这个礼物有点贵重了。” 音素赶忙说:“不贵重,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和舒尔带一对手镯,就同为姐妹了。” 沈从安将脸侧向我。温声说:“音素都这样大度了,难道你没有表示吗?” 听到他这句话,我笑着说:“有啊,当然有。” 我说完,便起身走到化妆台拿了一副项链,递给音素,音素有些受宠若惊了,可沈从安脸色有点白了。 音素看到那副项链后,便惊呼了一声好漂亮。 我笑着说:“是挺漂亮的,给你的回礼。” 我丢给她后,便继续坐下,给金鱼投食。 沈从安说:“这副项链看上去有点旧了。换过一条新的比较合适。” 我说:“我没新的了,这条够新了。” 沈从安没再说话。 音素大约不知道,那条项链是沈从安在二十岁时,送给我的生日礼物,而且是他亲自设计的。 她知道应该会特别高兴。 音素当即便开开心心给自己戴上,还问沈从安好不好看。沈从安自然笑着没说话,只是起身去了我梳妆柜又另外挑选了一副最贵的,对音素说:“我觉得这条适合你。” 音素看到沈从安亲自挑选的那条,当即也有些为难了,大约不知道该接受哪一条才好。沈从安笑着为她决定说:“我给你带上。” 服务如此周到,这可不是以前待她的沈从安。她自然高兴的点点头。沈从安便来到她身后,将我扔给她的那条项链取了下来,将他挑的换了上去。 换好后,音素又问沈从安好不好,他自然笑着说好看。 当两人柔情蜜意的对视时,我将那条被沈从安换下来的项链扔到鱼缸内。沈从安看到后,便对音素说了一句:“我有两句话要和舒尔说。” 音素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立马点头说:“那我在外面等你。” 沈从安嗯了一声。 音素离开后,沈从安便立即钳住我扔鱼食的手,他说:“你最好给我适可而止,如果下次让我再知道你和音素胡说八道。我剐了你皮。” 我停下动作看向他,冷笑说:“你剐啊,剐了我最好。” 下一更十一点半 第090.态度 那天我和沈从安不欢而散后,过了几天李琦来找我,大约是给我解闷的,他竟然带了两根钓竿带我去外面钓鱼,我闷着也是闷着,便随他去了,我们两个人在野外钓鱼的时候,李琦便坐在我旁边嗑瓜子。 李琦见我人虽然是在钓鱼,可整个过程中只是望着水面发呆,便用手在我面前挥了挥,我一把便抓住了他的手,李琦被我这个动作吓了一跳。他赶忙要缩回去,可我还是死死抓住,我对李琦说:“你想不想试试谈恋爱的滋味?” “什么?”李琦不是很明白的说。 我说:“和我谈恋爱怎么样?” 李琦如一只炸毛了的猫,瞬间就跳了起来。他鬼叫着说:“算了吧!大姐,上次那一回事,老板都对我阴阳怪气了不少天,我差点以为他要动手杀了我。你可别来坑害我,我还想活长久点呢。” 他说完这句话,又一手捂着胸口,瑟瑟发抖说:“而且。而且,人家还是童子身,你可不能对我有想法,这是犯罪的。” 我刚喝了一口水,可听到李琦这句话时,我口中的水直接噗嗤了出来,整个人便坐在那里剧烈咳嗽着。 咳嗽了好久,等我终于缓过神来后,我对李琦打量了几眼说:“讲真的,你这童子身你打算保留多久才奉献出去?难道你想一直当老处男?” 李琦有点羞涩,食指和食指相互在心口戳着说:“人家,人家……”他突然非常不好意思的跺了跺脚,我感觉我身下这块土地震了一震,他满脸羞红的一甩手,一跺脚说:“哎呀,你这死鬼,人家家不知道啦!” 啦…… 我真怀疑李琦是个基佬。 我想了想,如果他是个基佬就更好了,让他去跟音素抢男人,我也甘心啊。 我唉了一声。叹了一口气,便继续看着平静的湖面钓着鱼,李琦逗完我开心后,也恢复了正常,随着我一起坐了下来,钓着钓着鱼,李琦在我身边说:“有时候人活得简单会比较好,活得简单了,想法就简单了,去想太多都是假设,其实是很没意思的,总有一天,船到桥头自然会直。” 我盯着飘着水草的湖面说:“你在教我怎么做人吗?” 李琦盯着自己的鱼竿说:“这一直是我做人的想法。” 我说:“可惜,人有太多欲望了,一旦欲望变得多了,想法就不可能简单。” 李琦没在说话。 之后那几天,我和李琦都去外面钓鱼,甚至没有经过沈从安的同意,李琦本来不想陪我的,可见我不高兴。大约也是知道我不想回去面对音素,他也只能陪我。 连续吊了四五天,有一天晚上我和李琦因为在野外野炊,两人喝了不少酒,便在外面折腾到凌晨三点才回去,等我到达房间后,人是晕的,本来想直接去浴室洗个澡,上床睡觉,可才将灯光给打开,便看到沈从安正坐在我房间,他手上正拿着音素送我的镯子把玩着。 那镯子在他们离开后,我就扔到了一旁,没有理过。 我当做没有看到沈从安,我行我素的当着他的面将衣服全都剐掉,然后便全身赤裸的从他面前经过走去了浴室。等我再次出来后,他人依旧坐在那里。我擦着头发到达他面前,直接从他手上将那镯子抢了过来,然后往地下一扔。 那镯子是水晶材质的,扔在地下后,自然无可避免的,摔成粉碎,我转身就要走,沈从安从后面拽住我,钳住我下巴,满脸阴冷说:“你现在什么态度?什么脾气?” 我丝毫不惧怕他,现在我真的一点也不惧怕。我冷笑说:“你什么态度,我就什么脾气什么态度。” 沈从安掐住我下巴的手越来越紧,他说:“你这恃宠而骄的脾气必须给我改改。” 我无惧他的眼神说:“我不该你能怎样?” 他被我气得直接将我往床上一推,摁住我肩膀控制住我双手说:“陈舒尔。有时候我真想掐死你,一了百了。” 听到他这句话,我笑了,我仰着头。故意将脖子露出来给他看,说:“你掐啊,你掐啊,反正脖子在这里。想怎么掐就怎么掐。” 他见我一副小人得志嚣张的态度,那双往上挑的桃花眼内,怒气更深了,束住我手腕的手便真的移到了我颈脖了,我没想到他真会来,瞬间停下嚣张的动作,眼睛死死盯着他,不敢再乱动。 我们两个人对视着。都可以看瞳孔内的对方,他手指缓缓收紧,当我感觉脖子上的压迫感后,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掐住我颈脖将我人往他身上一拉,他整个人带着我在床上滚了一圈后,便狠狠咬住了我的唇。 我愣了一秒,可只是一秒。什么都不想,双腿双手缠住他身体后,便疯狂的回应着他。 我不想给他任何的理智来反应清醒,死死吻住他后。便身手去解他衣衫,他将我手死死摁了回去,便惩罚似的按住我的脑袋,死命和我深吻着纠缠着。 我嘴巴牙齿口腔都是疼的。我感觉他要把我吃进肚子内。 他被他吻得疼得直接叫了出来,可他还觉不够,直接撩开了我裙子,没有任何前戏。便进入了我身体。 我疼得当即便狠命挣扎着,可他的力道时我十倍,我被他钳得根本动弹不得,他死死咬住我唇。还特别变态的不准喊疼。 我不知道这一夜是怎么过去的,等我再次睁开眼时,外边天还没亮,他依旧躺在我身边,手正落在我脸上,大拇指来回抚摸着我脸庞。 我嘴唇疼得受不了,身体也疼得受不了,只能怒视他,伸出手想要将他从我床边推开,他钳住我手压在了胸口,对我说:“不是一直都想要吗?” 我生气的侧过脸,是我是很想要,可并不是要他以这么粗暴的方式对待我,他的所有动作明显是带着惩罚性的报复。 他见我不说,侧过了脸,放在我脸庞的手稍微用了一点,我脸便被他强制性的面对着他,他盯着我的眼睛,脸上没有一丝笑意说:“从明天开始,你的门禁时间是六点,如果六点之前没有回来,你看着办。” 晚安!!!! 第091.风雨 我拥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笑着想,男人都是这么贱吧? 之后几天我再也没有见过李琦,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沈从安更没来过我房间,那一夜好像什么都发生过。 我整天无所事事的在房间内转悠着,以前还有曾怡来陪陪我,可惜曾怡是警方的人。其实以前我对曾怡是存在警惕的,因为她表面看上去稳重,可和我相处时,却故意以一副天真没有心机面目来面对我,实际上她却非常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这点让人觉得非常矛盾,我以为是环境缘故,才让她变得谄媚世故,也没往深处想,不过现在觉得自己还是太天真。 在我无聊的这段期间,常来看我的。倒是音素,她还在试图搞好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她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啊,却为了一个男人可以如此低声下气和说着话,有时候我真莫名同情她,可同情归同情。可始终不能消除我对她的敌意。 她说什么,我都不冷不淡做着自己的事情,有时候她说累了,也不再说话,只是安静的陪着我坐着,然后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打量着我。我从她复杂的眼神下看到了厌恶。她也是讨厌我的,这段时间也真是为难她了。 真正暴风雨来的那天,是在一个大雨夜,听说元老院的杜建成带人打死了音樊手下两个得力助手,那两个助手一个管理音樊独立军队,一个替他控制各大集团还有大半个北方的贩毒网。以及各种走货渠道。 这两个人一直被外界称为是音樊的左膀右臂,而且又极其忠诚于音樊,音樊对于这两个得力助手也非常看重,不仅把自己两个表侄女嫁给了他们,逢年过节都会请他们来家里吃个过年饭。 如今这两个人却被同是元老的的杜建成一枪打死了两,他当即便把事情闹到了沈从安这里来,要求沈从安给个说话。 杜建成和音樊都是同一期上来的,都曾是原来首领朱文的得力助手,只是原来首领隐退后,这两人便按照吩咐辅佐沈从安,杜建成并不比音樊权利小,所以打死了他手里的两个手下,也依旧不怕事大,坐着车来了沈从安这里。 大半夜的,沈从安书房内闹成了一团,音樊指责杜建成是蓄意谋杀,而杜建陈指责他拥兵自大,双方谁都不服气谁,音樊一定要求沈从安对于这件事情有个处理,杜建成却冷笑说:“你想怎么处理?也像杀王新渠一样一枪打死我?” 王新渠是上一次被音樊打死的局长,这件事情闹到最后马马虎虎才收了场,音樊一听当然像是被人踩着尾巴的猫,这些年他早就狂妄自大惯了,就连沈从安都不得不给他几分面子,何况是杜建成。 他当即二话不说,便从口袋内掏出一把枪顶着杜建成的头,满脸狠厉的说:“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这么多年,凡事都要和我作对,我已经忍你好久了!” 音樊敢直接掏枪指在杜建成的头上,杜建成带过来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便全都掏出枪对准音樊,音樊的人看到自家老大被瞄,同样也不怕事又用枪指着杜建成带过来的人。 房间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外面雷鸣闪电,又是倾盆大雨,更加衬托得这间书房气氛有些凝滞了。 沈从安从始至终只是坐在书桌前,手肘撑在书桌上,手指揉着太阳穴,李琦安静的站在他身后不说话。 音素听闻了这件事情后,大半夜迅速赶来,看到里面的情形便大惊,对着用枪指着杜建成的音樊大喊了一句:“爸爸!” 音樊看到音素来了,似乎是想到什么似的,侧脸看向坐在书桌前的沈从安,冷笑说:“从安,你要是不出个公平合理的解决方法,那么我看你和我女儿的婚礼也不能准时进行了。” 音樊的话是赤裸裸的威胁,可他现在是有资本这样威胁,因为在他眼里,沈从安能够有今天这一切,靠的完全不过是他音樊,而沈从安在他眼里,始终是一个傀儡而已。 音素听到音樊这胆大妄为的话,当即便大声问:“爸爸,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音樊没有理会音素,只是将视线投向沈从安,而沈从安在听到音樊这句话时,脸色自然有些难看,可他没有反驳音樊什么,只是出声安抚说:“这件事情我自然会给出一个公平的解决法。只是我希望大家现在都能冷静下来,事情才好解决不是吗?” 音樊听到沈从安这句话,冷哼了一声说:“不是我不愿意冷静,而是老杜太不知好歹。” 沈从安对杜建成说:“老杜,先放下你手上的枪。” 杜建成当然不服气,这把枪是音樊先指到他头上的,凭什么让他先放他,他刚想说什么,沈从安看了身后的李琦一眼,李琦低声说了一声是,便轻轻一挥手,外面冲进来不少保镖,手都持着枪,将杜建成和音樊以及他们带过来的人围的死死地。 杜建成知道沈从安这一举动代表着什么,他不敢太冒险,只能缓缓放下手上的枪,他带过来的人看到他这样的举动,当即便大声叫了一声,杜先生。 可杜建成只是吩咐他们放下手上的枪,杜建成的人再不情愿,可事情到达这个时候,不放也得放了。 杜建成这方的人妥协后,音樊这才洋洋得意的将枪从他头上移开,也吩咐自己的人将枪放下。对杜建成笑着说:“这就对了。老杜,有时候你这人就是有点不识趣。” 杜建成只是冷笑。 沈从安又再次出来圆场说:“既然双方都放下了枪,那后面的事情也就好解决了。”沈从安问杜建成,杀掉音樊的两个手下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杜建成丝毫不怕说:“那是因为他那两个手下太嚣张,竟然来我们的场地内挑衅闹事,我手下的人跟他那两个人起了冲突,不小心误杀了。” 沈从安听了,沉思了两秒说:“也就是人不是你亲手所杀了。” 音樊在一旁插话说:“他那两个手下敢杀二丁吗?谁不知道二丁是我的得力助手,谁给他们胆子杀他们两人?这明显是老杜吩咐的。” 杜建成笑了,他说:“我吩咐的?我为什么要去吩咐我的人去杀你的人?我和他们无冤无仇,杀了他们难道对我有好处吗?明明是你的人管理无方,在各码头各场地处,四处挑衅,结仇者多,想杀他们的人难道还少吗?” 眼看着两个人又要吵得不可开交,沈从安被他们吵得似乎烦不胜烦,干脆直接对李琦吩咐了一句:“把杀了二丁的人都带过来。” 李琦便吩咐身旁的人,没多久。杀了音樊两个得力助手的人都被带了过来,沈从安问他们,人是否是他们所杀。 那两个人跪在地下,供认不讳。 沈从安又问,杜建成是否指使他们杀二丁。 那两个人摇头说没有,说是二丁挑衅。双方言语上发生了争执,便开火打了起来,之所以会杀了二丁,完全是误杀。 沈从安听到两个人的话后,便笑了,朝李琦伸出手。李琦当即便明白了什么,将枪掏了出来递给沈从安。 他放在手上把玩了几下,将手上的枪上膛后,便对着跪在地下的两人中的其中一人,那人似乎明白他要做什么,当即便要求饶。沈从安眼睛都没眨一下,扳机轻扣,那一枪直接爆了他的头,他身边的人听到枪声刚错愕的瞪大眼睛,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什么事情了,另一枪直接射穿了他的心脏。 这两枪均是一枪毙命,屋内一地的血。 沈从安笑着低头看了一眼枪口,对李琦说:“这枪没柯尔特好用。” 李琦低声回了一句:“用习惯了,觉得还可以。” 沈从安将枪还给了他,才接过仆人递过来的白色毛巾,擦拭着那双漂亮纤长的双手,都没有看那两具尸体。直接将视线掠到音樊和杜建成两人身上,含笑问:“这不就解决了吗?” 杜建成还没从两个手下的死中回过神来,满脸的错愕,听到沈从安的话后,好半晌才扭动僵硬的脖子将目光投向他。 沈从安见他没有回答,笑着问:“怎么,觉得还不够?” 杜建成立马低下头,握紧拳头颤声说:“没有。” 沈从安听到他这句话,便正襟危坐的看向音樊问:“你呢?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音樊没想到沈从安手法如此简洁利落的便将人给杀了,他也有些没回过神来,不过他亲自杀掉这两个人算是给他极大面子,他也不好说什么。虽然吃了闷亏。 他只能略带不甘心的回了一句:“既然杀二丁的人都已经死了,那这件事情就只能算了。” 沈从安擦拭完手后,将毛巾递给身后的李琦,便笑着说:“现在樊叔手下死了两个得力助手,怕是正缺人的时候,正好我这边刚来了两个人。听说在这各方面都不错,就先拨给樊叔用。” 音樊一听沈从安这句话,便立马客客气气笑着说:“从安,不必了,虽然二丁死了,可我身边还有人用。所以不劳烦你的美意了。” 沈从安笑着唤了一句岳父,这句岳父唤得音樊身体一顿。 他继续眯着眼睛笑着说:“我们今后是一家人了,相互帮衬都是应该的,等你手头的人都宽松不少,再把我的人退回来就好了。” 沈从安将话说得这样客气,音樊也不太好说什么。只能闷声回了一句:“那我先谢谢你的美意了。” 这件事情到达现在,也都解决得差不多了,天也快亮了,沈从安便客套的留他们在这里吃早饭,两人哪里还有心情吃,均是客套了一番。便匆忙。而那两具尸体被人从书房内拖出去后,便有两个仆人迅速进去打扫那一地的血。 大约是血腥味太冲?了,沈从安皱了皱眉,便对站在那一脸煞白的音素说:“陪我一起用餐。” 音素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机械似的点点头。 沈从安拥着音素从书房内出来后,看到站在门口脸色雪白的我后,皱了皱眉头问:“怎么醒了。” 他话说完,我冲到花池旁用力呕吐。 沈从安望了我许久,吩咐李琦派个医生过来,便带着音素离开了。 我一直在花池旁呕吐得筋疲力尽,这才虚软的靠着身后的树坐下,看着屋内的仆人忙进忙出。 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下一更四点半 第092.婚礼 李琦之后派了医生过来,说是我身体出了点问题,当然不是大问题,只是胃发炎而已,医生为我吊盐水,我便一直躺在床上昏睡,对东西也没什么食欲。 外面的风向怎么样我也不太注意,只听说这场风波平息后,沈从安和音素的婚礼即将提前。 是否真的提前我不清楚,我也不太关心,只是每天看我的书睡我的觉,沈从安也没有来看过我,倒是李琦来了一趟,他见我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便问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只是摇头。然后合上手上的书,让仆人给李琦倒一杯水。 李琦知道我这几天缠绵病榻是故意的,仆人端给他水离开后,他才开口说:“安心躺在这里也好。” 我说:“婚期提前了?” 李琦说:“音樊很没安全感,所以和老板提了婚期提前的事情。” 我说:“什么时候结婚。” 他说:“下个星期。” 我感叹了一句:“好快。” 李琦说:“你不吃醋了?” 我笑着说:“我有能力去阻止这一切吗?” 李琦没有喝那杯水。他将杯子放下后,便又再次开口说:“老板说,这次婚礼你就好好在床上躺着,别出门了。” 我说:“我要去。” 我很坚定的说出这句话,李琦不是很理解我为什么要去参加。毕竟这样的场景,避之不及就好了,居然还要去凑热闹。 我说:“你别觉得奇怪,我还是纯粹想要去看看,他结婚当天。会是怎样的场面。” 李琦皱眉说:“没什么好看的。” 我说:“就算你们不让我去,我都会去。” 李琦没办法,只能起身说:“我会和老板说的,你先养好身体吧。” 李琦离开后,我便继续翻着手上的书,看到下午三点音素来了一趟,她人变得很不安,我不知道她是察觉到了什么,还是已经察觉了却不愿意去相信,甚至无力去阻止这一切。 她坐在我床边问:“你知道我们结婚是下个星期吗?” 我都没从书本中抬脸去看她,只是淡声说了一句:“恭喜了。” 音素眉头深锁,她说:“那你为什么这么淡定?” 我听到她这句话,莫名觉得有趣至极,合上书后,我看向音素,笑着说:“那你希望我怎样?还像上次一样丑陋不堪的去打你推你?让你在沈从安面前将楚楚可怜的模样演绎到极致吗?还是希望我现在拿根绳子跑去沈从安面前闹自杀?好让你在我面前将便宜占尽,让你显的得体大方?” 音素见我话说得如此尖锐,她皱眉说:“我可没这样想。” 我冷笑说:“你别装模作样了,我不闹是因为我知道,无论你们结婚还是怎样,我在他心里的地位,始终都不会变,你永远都得像现在这样讨好我。” 音素一直是骄傲的,这段时间她对我的忍气吞声,终于在我最后一句话中被点燃。她直接站了起来,看向我说:“陈舒尔,你别太过分,我这几天之所以和你低声下气,是因为我不想让从安为难,你以为你算什么?你顶多是他养的一只畜生,还是一只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畜生,你少在这里给我得寸进尺。” 音素的不安爆发了,她大概本以为她对这次结婚会是高兴,会是欣喜若狂,可这些伴随着她的却是如影随形的恐惧,她终于被这恐惧给逼疯了,彻底将她和善的面孔撕碎,用她厌恶的眼神看向我。 这我一点不意外,我甚至不激动她的言行,只是淡淡地说:“畜生也要他喜欢啊,不喜欢,就算她是人,可能连他养的畜生都比不上吧?” 音素被我这句话气得挥手就想给我一巴掌,我扬起脸笑看向她,她手到达半空最终还是没有下得去,改为指着我说:“你等着,陈舒尔,我不相信我们结婚后,我还治不了你。总一天我会慢慢将你从他心上挖走,你也别得意,总有这天的。” 我笑着说:“好啊,我等着。” 音素被我气的转身就走。 中途一个仆人端着水果进来,正好撞到了音素,盘子中的水果撒了一地,音素寻到一个出气筒,反手便给了那仆人一巴掌,随即才踩着高跟鞋气势汹汹远去。 剩下那仆人捂着脸坐在地下满脸眼泪。 沈从安将音素接进来,虽然声称是让她以女主人的姿态提前居住进来,可事实不过是变相囚禁而已,之后音素无论多么不安,可她始终出不去这里,有仆人传出在结婚前一天晚上,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在房间内崩溃大哭。 仆人追问她发生什么事情了,她也不说。 她大约是察觉了什么,现在的音樊失去两大得力助手,就犹如失去了左膀右臂,沈从安要动他轻而易举。 音素更加联系不上外面的音樊。此时的音樊还以为自己的女儿即将成为沈从安的妻子,他还沉浸在成为沈从安岳父的美梦上,其实他不知道,现在已经有一把枪指在了他的头上。 无论音素多么恐惧这次婚礼,该来的一切还是来了,婚礼当天,沈从安以人员缺少为由,和音樊借了几个军队来维持婚礼安全以及秩序。 听说音樊手下的几个军队,很是素质精良,不仅武器先进,而且还骁勇善战,连沈从安都向他借军队,可见他音樊手下的这支兵有多强了,他自然不会放过这次大出风头的机会,自然想都没想都答应。当天跟阅兵仪式一般,把自己所有的兵全都弄来给她女儿撑场子。 婚礼现场极其奢华,场地也极其庞大,来参加的人很多。 沈从安一身笔挺的白色燕尾服站在大厅,和别人谈笑风生。身边站着的是一身奢华婚纱的音素,就算她脸上画着精致妆容,可也难掩她皮肤下的苍白,她一直在强颜欢笑的陪伴在沈从安身边,可实际上。她挽在沈从安手腕上的那双手一直在抖,无止境的抖。 我站在楼上看向楼底下这一幕,觉得颇有意思的笑了。 李琦随我一起站着,许久,他说:“老板说让我送你回去。” 我直接两个字:“不回。” 李琦还想说什么。我反手拿着手上那杯香槟朝他一泼,他被我泼了一脸,我冷笑说:“如果不想让我在这里大喊大叫,你最好给我闭嘴。” 李琦没办法了,知道无论如何我是不会离开这里,只能用手抹掉脸上的香槟。 他从始至终只是跟在我身后。 当所有人都陆陆续续来了,音樊自然也在赶来的路上,今天他嫁女儿,才一下车便一堆人来和他道恭喜,他脸上的笑自然是喜不胜收。当他从大厅从容淡定走进来后,便一眼看到了音素和沈从安。 新郎新娘自然是主动去接他,沈从安如往常一般和音樊寒暄了几句后,便引着他入宴,音樊完全没发现音素表情的异样。 当婚礼开始后,沈从安微笑的站在台上等着他的新娘子,音樊挽着自己的女儿春风得意般朝着沈从安走去,一步,两步,三步。到第四步时。 音素突然反手将音樊用力一推,满脸狰狞朝他大喊了一句:“爸爸!快走啊——!” 她这句话还没完全喊出来,西边一颗子弹便射穿了她心脏,只是一秒的时间,仅仅只是一秒的时间。 她就瞪大眼睛瞪着音樊。瞪着满脸惊愕的音樊,她摔倒在地后,不断伸出手想要去抓住音樊,嘴里不断碎念着让他快走,可带出来的只是一口一口的鲜血。 音樊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掏出枪便对准台上的沈从安,当他以为他带过来的军队,会听到里面的枪声冲进来誓死护卫他时,可是没有,他的人。早就被沈从安的人在外面围得死死地,一个都进不来,只有他带过来的保镖,陪他孤零零站在台下,用枪对准沈从安。 音樊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不断摇头,嘴里反反复复念着一句:“你和杜建成是一伙儿的……” 他往后退了好几步,本来还意气风发的他,在这一刻瞬间老了十几岁。 杜建成端着红酒,从慌乱的人群里走了上来,站在沈从安身边,伸出手朝他做了一个敬酒的动作,如往常一般笑着和他说:“老樊,今天真是恭喜啊。” 音樊呆滞的眼睛在沈从安身上看了一眼,又移到杜建成身上,他大吼:“老杜!你居然搞我!你居然和那臭小子搞我!” 音樊看到杜建成嘴角那丝得意洋洋的笑,瞬间像是疯了一样,拿着手上的那柄枪便朝高台上的杜建成一顿乱扫。 高台大屏幕上,属于沈从安和音素结婚照的脸,被他手上的枪射得千疮百孔,他彻底失去了理智,发疯了一样扣动着扳机,当他看着大厅内所有人慌乱大叫逃窜时,他身后唯一属于他的保镖,对他喊了一句:“老大。” 这句老大,让音樊转过身来,他的保镖无情地朝他开下最后一枪。 下一更九点半 第093.成人之美 音素音樊父女两就这样死了,我不知该说沈从安残忍还是该庆幸他对音素的无情,说杀就杀,没有一点犹豫。而且音素间接就是杀死音樊的凶手,这一步棋用的很好,如果音素没有死在音樊面前,音樊可能还有翻盘的机会,可音素当着音樊的面被当场击毙,那时候的音樊根本没有机会再去想太多,他的理智全部随着音素的死消失了,他崩溃了,他疯狂了。 如此狠厉的心理招数,才是沈从安的手段,绝不犹豫,绝不姑息。 有一天如果我和他处在对立面,他会不会像杀死音素一般,这样来杀死我? 我根本不敢去想这一切。 这场婚礼算得上是音素父女两的葬礼,当时婚宴上一片鸦雀无声,沈从安淡定的走了出来,站在高台上微笑着说:“抱歉,让大家看了一场闹剧。不过,这场闹剧无伤大雅,别的厅已经为大家备好酒水糕点,请移步。” 婚宴上的人均是连大气都不敢喘,只能按照服务员的指示,有秩序的离开。 之后,音素和音樊的尸体被人拖了出去。洁白的大理石地面,被拖了一行的鲜血,地上散落着零零碎碎的发饰以及婚纱上掉落的碎钻。 看到这血腥的一幕,我终于还是忍不住掩住口鼻,沈从安从楼下抬眸来看我,我和他对视了几眼,转身又冲到角落去呕吐。 李琦满是关切的跟在我后面。问我好点了没,需不需要送我回去。 我捂着胸口,和他摇头说没事。 之后几天我都在床上窝着,沈从安处理完音家那边的事情便来看我了,他见我没有太多力气,用手抚开我脸上的发,低声问:“外面难得出了太阳。抱你出去走走怎么样。” 我没有说话,可我的意见对于他来说,向来都不重要,他将我从床上抱了起来后,直接往外走。 我也没有挣扎,很老实的挨在他怀里。前几天的大雨一过,确实天就晴了,外面阳光正好,不晒人,暖暖地,很舒服。 自从音家那些事情解决后,他倒是闲了不少,他把我躺在躺椅上,将毯子给我掖上后,这才把李琦唤了过来,问他音家后续的事情。李琦说音家那边声都不敢吭,把音素和音樊的尸体接回去后,便草草埋了。 沈从安听到这话后,只是端起桌上的咖啡杯笑说:“音家那边根基还深,要想一次性除干净是不可能,铲除要一点一点来。” 李琦说:“北边的网那边,音樊还插了不少自家人,不除掉,会留后患。” 仆人洗了新鲜的樱桃,沈从安见新鲜水灵,便递了一颗到我嘴边,我机械性张开嘴巴含住后,他才收回手,为我将拉了拉毯子说:“该除的都除干净,不用请示我。” 李琦点点头,见沈从安视线都在我身上,便悄声离开了。 沈从安接过我吐出来的樱桃核,柔声问:“甜吗。” 我懒懒的窝在躺椅上,恹恹地回了一句:“还行。” 他将掌心的核扔在碟子内,用毛巾擦拭着手。笑着说:“看来现在是连我都伺候不下你了。” 我撇撇嘴说:“我又没让你伺候我。” 他撅着我脸颊的肉说:“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我把他手从我脸上打掉,白了他一眼说:“你这样揪,会把我脸给揪胖的好不好?”我赶忙揉几下,揉平。 我不让他揪,他偏要揪,来回几下,我干脆抓住他手张嘴就要咬,可刚含下去,沈从安说:“你敢咬下试试。” 我当然不敢咬,只能将他手从我嘴巴下拿了出来,白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病怏怏的躺在那里。 沈从安见我老实了,这才敲了敲我脑袋说:“你这小性子就是不能宠着,不然得上天。” 天地良心啊,我这性子哪里还能上天啊,他就是如来佛啊,我现在完全就是在他手掌心中蹦跶啊。 虽然心里这样想,我也懒得和他说,因为胃实在不是很舒服。 正好有人来到沈从安身边,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一些什么,沈从安拂茶的动作停了停,然后便说了一句:“请过来。” 那人才轻悄悄退了下去,没多久杜建成便从外面走了进来,沈从安非常客气的招呼他坐,杜建成这人自然是比音樊识趣多了,对于沈从安的客套,当即便笑着说:“我站着就好。” 沈从安淡笑着说:“你站着我们怎么说话。” 杜建成这才恭敬不如从命坐在了沈从安对面,沈从安给杜建成倒了一杯茶,杜建成赶忙双手接过,他说:“我今天来找您,是为了耀华的事情。” 说到耀华,沈从安:“哦?”了一声。 杜建成说:“耀华那边初步已经控制住了,还有他们与政客之间的往来全都斩断,耀华每天出纳量非常大,符合我们的需求。” 这时仆人将熬好的粥端了过来。沈从安接过放在手上搅拌了好一会儿,才将躺椅上的我抱了起来,揽在了怀里,然后把那碗温热的粥递到我手上,我刚想推开,他抓住我手低声:“必须喝完。” 我拒绝的话到达嘴边又咽了下去,只能老实接过,用勺子一点一点往嘴里硬塞。 沈从安见我老实吃东西了,满意的为我将垂在两边的头发往后面拂了拂,方便我吃东西,这才对杜建成说:“宋志胜的小儿子,如今怎样了。” 我刚想舀粥的手一顿,沈从安看出了我的心思,可没有多说什么。 杜建成说:“宋志胜的小儿子宋勉目前一直住在疗养院。” 沈从安似笑非笑说:“他不像心智全失,先盯好了。” 杜建成说:“好,我会吩咐手下人去办。” 想到这里,杜建成似乎是想起一件事,他询问着说:“后天便是小儿的生日,准备办宴会,不知是否有这个荣幸请您过去坐坐。” 沈从安没有回答,反而是低眸问怀中的我:“想过去玩吗,嗯?” 我觉得无所谓,便说了一句随便。 沈从安知道我在这里待得烦了,便对杜建成说了一句:“谁不知道老杜最疼儿子,这种场面自然要去。” 杜建成笑着说:“那后天我在家光候您大驾。” 沈从安笑着嗯了一声。 两人还聊了些别的,杜建成这个人看上去就比音樊机灵,所以也没有长久的留在这里多有打扰,把该说的全都说完。便告辞了。 他离开后,沈从安便含住了我刚递到唇边的一勺粥,含住后又咬住了我的唇,和我唇齿缠绵了起开,这胃炎折磨的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便被他吻得气喘吁吁,那勺粥便被我们两人分食一空。 他见我有点白的脸因为这个吻变得有些粉红,还有些意犹未尽的咬住我下唇,眼眸含笑说:“味道不错。” 我推了他一下,横了他一眼,他大笑了出来,又来撅我脸。 我有点婴儿肥的脸,大约就是被他揪出来的。 杜建成儿子杜之生日那天,沈从安带着我去参加了,宴会场地非常之大,到处是衣香丽影,我挽在沈从安臂弯里,四处乱看着,觉得太没意思了,因为都是寒暄。 沈从安是杜建成的贵客,所以杜建成全程陪着。中途他儿子杜之过来了一趟,我才发现他儿子就是有一次一直盯着我看的小青年。 他似乎也还记得我,当即便不管杜建成,竟然主动朝我伸出手和我打招呼。我被他搞懵了,就连杜建生都被搞懵了一下,他自然知道我和沈从安之间的关系,所以不动生色看了一眼沈从安。见他没有不开心,这才放下心来。 杜建成的儿子杜之朝我伸出手许久,见我久久没有回应,也没有退缩的意思,仍旧坚持的等着,我抬脸看了一眼沈从安,他点了点头。我这才伸出手轻轻碰了他的手一下,轻声说了一句:“你好。” 他笑容灿烂说:“很高兴认识你。” 我说:“我也是。” 杜建成赶忙对儿子杜之说:“你奶奶说,想吃点小年糕,厨房那边做好了,赶紧端过去给老人家尝尝。” 杜之还有些依依不舍,不过听到杜建成的话,只能摸摸了鼻子。对沈从安还有我笑着说:“那沈先生,舒尔,我就先走了。” 我没想到他这么自来熟,只能尴尬的点点头。 杜建成赶忙对沈从安笑着说:“我儿子性格天生就比其他人活泼,所以您和陈小姐千万别计较。” 沈从安笑着说:“活泼好,老杜教的好。” 杜建成赶忙转移话题带我们去了另一边,之后,沈从安见我跟在他身后有点闷了,便喊来李琦带我出去走走,有李琦陪着快活多了,我便跟着李琦从宴会厅出去了。 李琦带着我去了一个小院子内,那院子内养了很多的鸡鸭,李琦给了我一个弹弓,我们两人趴在屋顶上。把那些鸡打得四处飞跳,直到一个老奶奶跳了出来,大喊是哪个在捣鬼,李琦赶忙带着我从屋顶退了回去,立马躲了起来。 李琦这个人,看上去正正经经,其实最喜欢干这样的恶作剧了,和他在一起,总感觉自己回到童年时候。 我们两个人成功逃脱后,便同时哈哈大笑。 可笑着笑着,我觉得不远处有个姑娘一直盯着李琦看,便戳了戳他,指着不远处盯着他看的姑娘说:“你有艳遇了。” 李琦随我一看,那姑娘见他目光转了过去。立马脸腾的一下红了。 李琦半晌都没说话,我笑得更开心了,想着也有他吃瘪的时候,可谁知道,还没笑匀气,李琦拽着我,转身就走。他和那个姑娘似乎认识,因为那姑娘在看到他拽着我时,立马就红了眼眶。 这我就于心不忍了,问李琦什么情况,李琦说:“他是杜建成的侄女,我曾经救过他。” 我瞬间就恍然大悟,我说:“姑娘好像喜欢你。” 李琦说:“这种小女生太烦了。娇滴滴,我看着都怕。” 虽然李琦这样说,可我知道,李琦真实想法并不是这样的,我只是笑,也没有戳穿。 回去后,沈从安见我一直在笑。便问我什么事情让我这样开心,我想了想,还是和他说了李琦的事情。 沈从安听后,倒是颇感兴趣的说了一句:“看来你这是要牵线了。” 我笑得神秘兮兮说:“这叫成人之美。” 沈从安低头翻着手上的一份文件,笑着说:“别把他逼急了。” 我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给李琦找老婆,毕竟他这个人这么有趣,不去给姑娘们祸害。那太浪费了。 晚安 第094.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第二天仆人抱着一个东西走了进来,说是有人送了我一份礼物,我觉得奇怪,谁会送我礼物,等我将盒子从仆人手上接过,低头一看,礼物盒子上写了两个字,杜之。 我奇怪的嘟囔了一声:“杜建成的儿子怎么给我送礼物了。” 仆人笑着说:“估计是想和您示好,谁不知道现在沈先生有多看重您啊。” 我将盒子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是一个水晶玻璃球,里面有一个手工制造的小人,是我样子。 一旁的仆人看到后,呀了一声,很惊喜的说了一句:“好像啊,和小姐您。” 我将那东西往盒子内一塞,然后还给仆人说:“拿走。” 仆人不明白为什么,我情绪转变会如此之大。可她也不敢说什么,抱着东西赶忙离开。 可是第二天,杜之又再次送了东西进来,这次送的是一个手工制作的小娃娃,仆人见我脸色不明,好半晌都不敢说什么。 我还是跟上次一样。直接吩咐仆人给扔掉。 仆人离开没多久,李琦便过来了,说是沈从安要带我出去玩,我问李琦去哪里玩,李琦说是去球场打高尔夫。 我对这种高尚的运动没什么兴趣,可既然是沈从安要我去。我便答应了。 去之前,还特意换了一身运动服,才随着李琦离开。 可到达那时,我便停住了脚步,因为不止沈从安,在球场内的还有杜建成以及他儿子杜之。 我问李琦。杜之怎么在这里。 李琦解释说:“杜建成经常把他儿子带在身边,今天沈总邀他打高尔夫,所以他便也带了过来。” 我笑了笑说:“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玩了,反正我也不知道打。” 我刚想转身就走,离我五六米远的沈从安朝我这边看了过来,李琦挡在了我面前,轻声说:“既然都来了,你这样调头就走,多不礼貌。” 我还想说什么,李琦便拉着我朝那方走。 到达沈从安面前,他打量着今天一身运动短裙的我,便朝我伸出手,我看了他一眼,才缓缓将手放在他手心,他带着朝不远处的休息亭走去,杜建成和他儿子杜之便跟在沈从安身边走着,两人时不时谈论一些公事上的问题,而杜之的眼睛完全停留在我身上。 我被他看得全身发?,可只能尽量忽视,安静的贴着沈从安。 一直走到亭子内,沈从安牵着我坐了下来,杜建成带着他儿子杜之也坐了下来,仆人端来水果点心,沈从安首先给我倒了一杯果汁,含笑问我胃有没有舒服点。 我淡淡回了一句:“好很多来了。”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说:“好很多了,有些不能吃的,也不能碰。” 我点了点头。 他笑着抬手揉了揉我头,然后对一旁安静看着的杜建成说:“别客气,就当是自家人。” 杜建成当即便笑着说:“怎么会客气。您放心好了。” 这时,杜建成忽然对身边的儿子杜之说了一句:“听说舒尔爱吃橘子,你平时不是最喜欢剥了吗?” 杜之反应了过来,赶忙从果盘内拿了一个橘子剥了起来,沈从安给了我夹了一小块甜品,他看向杜之问:“听说杜之是财经大学毕业?” 杜建成说:“对,想让他从商,可我这个儿子胸无大志,各方面成绩都不是太好。” 沈从安说:“哪里会,杜之一表人才,一看就是聪明人,以后肯定能够接你的班。” 在沈从安和杜建成聊着杜之时,主人公杜之已经将橘子剥好了,双手奉送到我面前,大约是因为紧张,有些结巴说:“舒,舒尔,已经好了。” 我知道现在沈从安正在和杜建成狼狈为奸,他还是很看重杜建成的,所以也不太好给他们脸色看,便只能微微一笑,很客气的从杜之手上接过橘子。 杜之朝我嘿嘿笑了两声,然后指着我手上剥干净的橘子说:“好甜,你吃。” 我将掰了一半橘子放入口内,我见所有人都看向我,只能笑着说:“是挺甜的。” 杜之便笑得更开心了。 沈从安在一旁说:“杜之和你年纪差不多大,你身边没有同龄人,以后可以经常和他交流交流,也好过整天待在房间里。” 我停下吃橘子的动作,抬脸去看沈从安。他也看向我,我们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我直接将手上的橘子往桌子上一放,脸色不太好的说了一句:“我身体不舒服,想回去了。”说完这句话,便起身要走。 沈从安对杜之说了一句:“我和你爸爸还有事情要商量,舒尔就?烦你送回去。” 杜之立马站了起来,有些欣喜若狂的说:“好,好啊,正好我也没事情。” 我冷冷地注视着沈从安,可他好像故意忽视我脸上的神情,将视线转移到杜建成身上,两人便聊起了别的事情,没有再管我和杜之。 杜之走到我身边后,双手有些紧张的捏着衣服两角,他微红着脸,略羞涩问我:“我们现在就走吗?” 我:“嗯!”了一声,便没再管他,直接朝前走。 杜之立马跟了上来,他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我身后,无论我故意走多快。 走了好远,我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向杜之,他立马停下脚步看向我,我问他:“你为什么要送我礼物?” 杜之被我突然的话吓了一跳。当即便往后退了几步,有些口吃的说:“我、我、我、我……” 我看他一直在我我我我,我不出一句完整话来,我直接替他回答了,我说:“你喜欢我是吗?” 杜之的心思被我堂而皇之戳穿,他那张白嫩的脸,瞬间红透了,像煮熟的鸭子,他说:“你怎么知道?” 我一句废话都懒得说,直接警告说:“第一,我不喜欢你,所以礼物以后不要再送了,第二,你不知道我是沈从安的女人吗?他的女人你都敢追?你有几个胆?” 他皱眉说:“可是我爸爸和沈先生说,你是他妹妹。” 我笑了,我说:“你觉得他待我的模样,像是妹妹的喜欢吗?” 杜之陷入了沉?,我不知道沈从安和杜建成在搞什么鬼。但我知道他们两个人似乎是在有意撮合我跟杜之,从那天杜之生日起,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沈从安现在是收拾完音素,又准备收拾我了吗? 我将杜之甩在身后,便没再管他,他也没有再跟上来。 等我回到家后。我一直在等沈从安过来,可是他没有,我主动去找他,书房内没他人,仆人说,他今天不会回来了。要和杜建成出门去处理一些事情。 我只能作罢回了自己房间。 当我以为杜之会对我放弃,可谁知道第二天他照样送礼物进来,这次送的是一只发钗,发钗上写着,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不见兮思之如狂。 我拿着那只钗。便往地下狠狠一砸,可惜那都东西是银制的,摔在地下并没有摔坏。仆人连忙跑了过去,将发钗从地下捡了起来。 我冷冷吩咐说:“扔掉。” 仆人皱眉说:“还扔掉吗?” 我说:“你要是喜欢,送你好了。” 仆人不敢多说什么,抱着礼盒就要拿出去扔,可才走到门口,便正好撞到了门外进来的沈从安,沈从安看到仆人手上的盒子后,便笑着问:“怎么了,怎么会有礼盒。” 他装成一副,他才知道的模样。我在心里冷笑。 那仆人看了沈从安一眼,结结巴巴回了一句:“是杜先生儿子送给小姐的礼物。” 沈从安一听,有点意外的:“哦?”了一声,便朝仆人伸出手,说:“把东西给我。” 仆人赶忙将东西递给沈从安,沈从安接过从盒子内拿出那只发钗,看了一眼,看到钗上的字体后,没说话,便带着礼盒来到我身边,见我一脸不开心,笑着问:“怎么。难道礼物送错了。” 我觉得沈从安好像觉得这个礼物送得好似地,问:“怎么,你很喜欢别的男人送礼物给我?” 沈从安将发钗再次从礼盒内拿了出来,说:“盘发一定很美。”他拿着那只钗,便挽起我耳边的一丝发,试了试。 我从他手上抓下叉子。再次往地下狠狠一掷,这满是怒气的动作,让仆人瞬间便屏住了呼吸。 沈从安望着大发脾气的我,有两三秒没动,可是两三秒过后,他又对一旁的仆人说:“把东西拿过来。” 仆人听了。迅速将东西捡了起来,重新递给了沈从安。 他接过后,嘴角又重新含着一丝笑说:“怎么,身体不舒服?突然这么大火气。” 我侧过脸,望着门口说:“没什么,只是有些人做的某些事。让人讨厌。” 他手指在那只发钗的字体上细细摩挲说:“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很美的诗句。” 我说:“俗不可耐而已。” 他说:“我这是为你好,你不能用远都待在我身边。” 我将桌上的茶壶,往地下狠命一扫,我说:“你说什么都是为了我好!你想撮合我跟杜之。以达到牵制杜建成的目的,这些也为了我好?!” 下一更八点半 第95.婚纱 他没有反驳我的话,更没有认同我的话,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杜家,是你最好的去处。” 他扔了这样一句轻飘飘的话,起身便走,留下我站在那里,心里最后一点残念,也化为了灰烬。 李琦站在门口看了我好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进来了,谁知他还是走了进来,从桌上抽了一张纸,替我擦着脸上的眼泪,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可以这么温柔。 他替我擦干净后,往我手心内塞了一个东西,他说:“难道你想一辈子困在这里,永远都无所事事吗?” 他说了这样一句话,说完就走了。 过了好久,我才低头去看。李琦塞在我手心的,是一颗糖。 之后几天杜之的礼物还是不断送进来,我依旧看都不看一眼,便让仆人去丢掉,仆人每次都按照吩咐将东西处理干净。 杜之连着送了七天,到第八天时。礼物李琦亲自送进来的,他知道我没有什么心情和他闲聊,他放下东西便打算走,不过他才刚转身,我便轻轻说了一句:“我没时间也没精力去和一个陌生人谈恋爱,如果他真觉得杜家是我最好的选择。我不排斥直接结婚。” 李琦的表情一顿,好久都没有回复我,我微笑的抬起脸看向他,问:“需要我再重复一次吗?” 李琦说:“你真决定了?” 我说:“我决不决定有差别吗?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李琦看了我良久,他眼里的情绪有些悲伤,他说:“那我和他去说。” 我说:“婚礼的日子我都想好了。下个月吧,下个月是吉日。” 李琦匆忙的脚步立马停了下来,可也只是一秒,他继续向前走。 沈从安似乎永远比我准备?全,李琦走后的第二天,仆人便将一套相册拿了过来,说是杜家那边送来的,让我挑选,仆人在给我送相册时,还小心翼翼看了我一眼,深怕我一个不开心,就把那相册砸他脸上。 可我没有,我淡定接过,淡定挑选,选了一件简简单单的。 仆人用本子把款式给记住后,大约是杜家那边派过来的人在等,她便匆匆忙忙走了出去,把我挑的款式给了杜家人。隔天下午,婚纱便送了过来,婚纱的样式简单又不失禁止,杜家还送了一套首饰过来。 我指尖在婚纱的碎钻上,细细抚摸着,这是我第一次,离婚纱是如此之近,我以为这种事情离自己还很远很远,现在才知道,根本不远,不过就在眼下而已。 仆人见我一直望着婚纱发呆,便小声询问要不要先把婚纱收起来,我说了一句不用。和她说替我换上,仆人有点惊讶了,不过还是按照我的指示将婚纱小心翼翼从桌上拿了起来,随着我去了浴室。 等穿着婚纱出来,沈从安正坐在桌边给逗弄着鱼缸内的鱼,他听到动静后,便抬眸。 他有一瞬间晃神。 我趁他晃神的瞬间,走到他面前,拉着裙摆在他面前转了一圈,我笑着问:“好看吗?” 他目光有些失去焦距的落在我身上,隔了好久,才回了一句好看。 我指了指,无奈摇头说:“可惜头纱还没带。” 沈从安眼睛里全都笑,他说:“没关系,我帮你。” 说着,便从仆人手上接过头纱,他来到我身后,我安静的立在他面前,他小心翼翼为我将头纱缠在发丝上,男人对于这方面都会有些笨拙,可他却很得心应手,因为那时候他经常帮我梳理头发。 我没想到,隔了这么久,他再一次为我梳上,可这一次大约是最后一次了吧。 他如一个父亲一般,在我耳边轻声叮嘱说:“去了那边后,缺什么,需要什么,跟我说,不会有人亏待你。杜之,虽然不够优秀,可很好掌握,你会在杜家衣食无忧一辈子。” 我弯着脑袋,听着他的絮絮叨叨,感觉他温热的?息喷洒在我颈脖,我盯着自己的脚尖笑了,我说:“我突然发现你好啰嗦。” 他替我卡夹子的手停了停,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笑着问:“是吗?” 我用力的嗯了一声,我说:“是啊。” 他笑了,他说:“有些事情不得不啰嗦,你的性子我不是不知道,一般的人是承受不了。”他在我脑后说了一句:“好了。”便将我身体扭过来面对他,我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怎样,但我看到了他眼眸里细碎的光芒。 他指尖抚摸着我的脸说:“等我接你回来。” 这似乎是他给我的承诺,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吵闹着让一旁的仆人用给我们两人拍个照,他没有留照的习惯,不过还是拗不过我的要求,站在我身边陪我照了一张。 照片内的他,嘴角是淡笑,我穿着婚纱挽着他手臂。歪着头靠在他肩膀上满脸大笑,还出手比了一个耶的手势。 这是我们第一张合照,可能也是我们最后一张合照,我怕自己不小心删了,没来了备份,便干脆复制了好几张。 婚纱定下来后,之后便是婚礼问题,杜家很给我面子,什么都要来过问我,他们也不觉得这个婚礼有任何的仓促,听过我的吩咐后,便派下面的人有条不紊的准备着。 沈从安这边便忙着我嫁妆的事情。 星期六那天我和杜之一起去婚纱馆照婚纱相,两人非常没有默契,都是非常僵硬往那儿一站,杜之怕我不喜欢他的亲近,他便站在我不远不近的距离,努力扬起笑。 拍了不少后,中午我们在外面吃饭。我问杜之他为什么同意和我结婚。 杜之很快回了一句:“我喜欢你啊。” 我放下手上的筷子说:“我们连面都没见过几次,你就喜欢我吗?” 杜之看了我一眼,从包内小心翼翼拿出一个素描本递给我,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接过后,翻看一看。里面全都是我的素描图像。 微笑的,皱眉的,沉思的,大笑的。 杜之说:“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听到他文绉绉念出这句话,我鸡皮疙瘩抖了一皮肤。杜之见我不相信,他焦急的握住我手说:“你别不信,从见你第一眼我就喜欢你了。”我笑了几声说:“算了吧,男人都是视觉性动物,如果我没有这张脸,估计你连看都不会看我吧?” 杜之还要说什么。我已经低下头喝着水,半晌,我又抬头问:“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同意嫁给你吗?而且是这么快的速度。” 杜之对于这点自然疑惑,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我想了一下说:“因为在一个男人身上看不到希望,索性不如和你结婚,断了那些缠缠绵绵恼人的爱,还可能活得自在” 杜之皱眉问:“你喜欢他?” 虽然他只是用了一个他字,可我知道他指的是谁。 我说:“是。” 我如此赤裸裸没有任何犹豫的承认了,让杜之眼里的星光暗了暗。 我朝他伸出手说:“以后我们要搭伙过日子了,请你多多指教。” 杜之瞧着我朝他伸出来的手,愣了良久。才轻轻握上,略脸红说:“我会对你好的。” 他这话倒是让我一时间竟然不知怎么回答,我以为他会和我一样,大大方方来一句相互指教,可没想到他给我的却是一句会对我好。 心竟然有点感动,因为好像从来没有人会真心实意和我说这样的话,他杜之是第一个。 他见我因为他这句话,不说话了,小心翼翼问了我一句怎么了。 我回过神来笑着说:“好了,没事,赶紧把饭吃了,咱们还有好几套服装要拍呢。不然到时候体力不够。” 在拍完婚纱照后,杜之说他奶奶想见见我,我有点累了,本想说过几天,可想了想,还是和他说了一句好。 杜之见我答应了。便笑着说:“你放心,我奶奶很慈祥的。” 我说:“我没准备礼物。” 杜之立马从车后座拿了一个东西,他放在我面前晃了晃,说:“瞧,我都准备好了,你只要悄悄对我奶奶说一句。东西是你买的就好了。” 我没想到他准备这么周到,倒是笑了笑,从他手上拿了过来,将盒子打开后提前熟悉里面的东西,到时候好有个应对。 到达杜家时,杜之带着我去见他奶奶。他奶奶确实是一个很慈祥的人,就像隔壁家的邻居老奶奶一般,会用自己做的材料做各种市面上买不到的吃的,我第一天去,她便带着我和杜之做桐叶粑粑,倒是没有想象中的尴尬。不过当我们做完后,杜建成便来了这里,一见到他,我便立马警觉地看向他,然后低声唤了一句:“杜先生。” 杜建成很客套的笑着问我,在这里适不适应。 我笑着说:“很好,很适应,奶奶人很好。” 杜建成说:“以后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千万别拘束。” 杜建成说完这话,便去杜奶奶说话了。 我望着他背影,在心里想,杜之不知道我和沈从安之间的关系也就算了,他不可能不知道,可他竟然在知道的情况,还和沈从音联姻,他什么心态。 卡了好几个小时,快把自己卡崩溃了qaq,所以这么晚传上来,我真希望自己是个怪胎,可以随时有灵感的那种。这样就不会写不出了qaq。 今天晚上没了,大家晚安吧。 第096.相思赋 我从杜家回来后,沈从安已经在走廊外等我了,见我抱着一盒东西,便走了上来牵住我手,低声问:“怎么样,杜家的环境还习惯吗?” 我很自然随着他走着,将我今天在杜家看到的一切说给他。 “杜家环境单纯,感觉上是没有压力的。” 我们走到门口,有一道跨栏,沈从安将我手上的东西交给仆人,他牵着我跨过后,才轻声说:“杜家环境并不复杂,杜建成是一个很恋家的人,为人孝顺,是个好父亲,好儿子,不过,他各方面都孝顺。可并不代表他和音樊是一类人,音樊鲁莽,狂妄自大,可杜建成,以前是从一个小毒贩一步一步爬上元老位的,可见他的城府与心机根本不是音樊所能比。所以过去后,你要万分小心。” 我说:“他为什么会同意这门亲事?谁都知道我和你之间的关系,他杜建成没道理会不知道。” 沈从安带着我进入了一个亭子,有仆人端着茶水果汁进来,他牵着我坐下,皮笑肉不笑说:“老狐狸一只。他愿意这么做,只不过是相互牵制而已,他和我联手处决掉了音樊,自然怕走上音樊的老路,他当然必须要我给他承诺,给他保证。所以我把最重要的人交给他,他才会放心臣服我,不过……”沈从安说到这里,接过仆人递过来的茶水,看向我说:“他始终是我心头大患,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以前留下的人,我始终不会用,所以除掉杜建成这只老狐狸,是我下一步计划,我之所以会将你送入杜家,是因为你是我唯独信得过的人。” 他说出信任这两字,我不知道该以怎样反应面对他,只觉得舌尖上的玫瑰上,充满了苦涩,我问沈从安,我说:“你就这么有自信,我不会背叛你吗?” 沈从安喝茶的动作顿了顿,他抬眸问:“会吗?” 我将茶水吞咽了下去,从果盘内拿了一颗苹果,我咬了一口说:“难道你不怕我爱上杜之吗?” 沈从安笑了,他将杯子放在桌上,伸出手抚住我脸,凝视着我说:“相信我,这点自信我还是有。” 我笑了两声,将手上的苹果咬地咔擦咔擦响,不知道要发泄什么,大约在发泄他的自信,发泄自己的无能。 我永远都是他手上那颗最被动的棋子。 我说:“也许我们两个人都会后悔今天双方做的这个选择,沈从安。有些事情,特别是感情的事情,谁都说不定。” 沈从安从我脸上抽回手,他说:“以后谁都不知道结果。” 是啊,以后谁都不知道结果,每个人都在信誓旦旦认为,对于以后很有把握,不足为惧。 可很多时候,世事难料。 这是一场利益联姻,当事人双方都没有说不的机会,一个月的时间转眼就过,在婚礼的前几天,杜家和沈从安这里都很忙,双方都很重视这场婚礼,都在为自诩最重要的人筹备他们人生中第一次婚礼。 在婚礼的前三天我见过李琦一面,他带着酒来找我喝,我笑着问他是不是送别的酒。 李琦朝我眨眨眼说:“你可以这样认为。” 其实我不太会喝酒,可和李琦喝酒是一件快乐的事情,所以我根本没有犹豫便抱着桌上他带过来的酒,对他说:“走,要喝酒,也要找个好地方我喝。” 李琦笑着说:“还是你会享受。” 我们两个人来到了一棵合欢树下,两人手上均是一罐啤酒,李琦拿着手上那杯酒可并没有喝,而是望着半边轮月发待。 我在一旁叹了一口气,说:“你好像不太开心。” 李琦侧过脸来看我,笑着问:“真的?” 我喝了一口冰啤酒,哈出一口热气说:“这段时间你好像都不开心。” 李琦说:“那是因为要少一个玩伴咯。” 我拍了拍他肩膀,安慰他说:“以后你可以常出来看我。” 李琦说:“你好像平静了很多。” 我们双方都熟悉彼此之间的改变。 我从脚边捡起一朵从树上掉下来的合欢花,放在月光下瞧了瞧。水红色的合欢美的总是让人心醉。 “就像你说的,我不可能一辈子都跟在他身后无所事事,他说这是我的好去处,那就一定是我好的去处。” 李琦望着我仰头看花的侧脸没有说话,好半晌,他才扭过头闷声喝了一口啤酒。 之后我们两个人倒也什么都没聊,只是沉?地相互坐着,喝着酒,看着月光。 酒喝完后,李琦醉了,他靠在树下打着瞌睡,我望着这样的他,莫名觉得他像个孩子,根本不是沈从安身边那个杀人不眨的杀手。 我将手里最后一口啤酒喝完后,看了一眼天色发现不早了,便脱下个外套罩在了李琦身上,刚想起身走,在那里打瞌睡的李琦突然拽住了我手腕,我侧脸看向他,他依旧保持瞌睡的动作,也没有睁开眼来看我,可他抓住我手腕的力道,非常大。 我们僵持了一会儿,我蹲下身。将他握住我手腕的指头一根一根掰开,然后在他耳边轻声说:“赶紧找个好姑娘,把自己嫁出去喽。” 他听到我这句话,手便从我手腕上松松垮垮的垂落了下去。 我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转身便离开了合欢树下,独留他一个人坐在那里,陪着那轮孤月。 我回去的时候,经过了沈从安书房,他房间灯还亮着,我站在门口局促了一会儿,还是抬脚跨了进去,他没有工作,只是坐在桌边自己与自己下棋。 屋内静悄悄地,只有他一个人,所以我一进去,他便知道我来了。 他也没有抬脸看我,从容淡定的将手指尖的那枚棋子落在?子的中央。他说:“喝酒了。” 他一直都是这样,喜欢一个人下棋,一个人破局,一个人解局。 他总和我说,每个人都有对手,可那个对手不是别人。而是自己,所以他总是在和自己博弈。 可这多么盘棋,到现在也始终没有输赢胜负,和自己博弈,是分不出输赢的。 我坐在他身边,笑看向他手下的棋盘。小声说:“谁赢了。” 沈从安从棋盘上收回手,看向我唇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淡笑,他说:“没有输赢。” 我从棋盒内拿出一颗?色的子说:“我陪你下吧,不过,我有个要求。” 沈从安挑眉,等着我提出要求。 我说:“如果我赢了。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他竟然想都没想,回了我一个好字,他知道,我永远都不可能赢得了他,所以他才会连什么要求都不问,便答应了,其实我也没有什么信心赢他,只是一时无聊而已。 既然他答应了,我便开始整理棋局,开始和他下。 一盘棋花了二十几分钟,我下完最后一步后,沈从安凝视着棋盘说:“恭喜你。赢了。” 我喝了酒,稀里糊涂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下什么棋,听到他这句话去查看棋盘,才恍然大悟的发现,我好像真赢了。 我动作有些呆滞的看向他。 沈从安将棋局糊掉,对我说:“好了,可以提你要求了。” 我没想到自己会赢,一点准备都没有,竟然半晌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能傻傻呆呆地望着他那张隽秀的脸。 “怎么了?”他见我呆呆地模样。 我说:“弹手高山流水给我听吧。” 他说:“这么简单?” 我点头说:“嗯,好久都没听你弹琴了,想听。” 他笑着抬手揉了揉我脑袋。说了一句:“真容易满足。” 他说完这句话,便起身去古琴旁边,那双好看的手便在琴弦上调试着音。 一个一个音调从他指尖拨弄了出来,好半晌,他说:“高山流水厌了,来首相思赋怎样。” 我好奇问:“好听吗?” 他低眸。认真的拨了一个音,淡淡说:“没弹过,不过,应该不错。” 他说他没弹过,可曲调却成型的随着他指尖动作流泻而出,我有些痴迷的望着他。在心里想,真好听,虽然我听不懂这首曲子的含义。 听到后面,我趴在桌上小声说:“我结婚那天,你别走那么早,我一个人会怕。在陌生的地方。” 他听到这我这句话,琴声戛然而止,良久,他说了一个:“好”字。 听到他答应了,我也没有很开心去看他,始终伏在桌上。 他也没有走了过来。只是给我弹了一夜的曲子。 天亮后,沈从安已经在处理工作了,我从桌子上抬起脸去看他,他正批着文件。 仆人将早餐端了进来,他手上那份文件正好揭页,我看到他食指上全都是伤,指甲内有血的痕迹,昨天晚上他没有戴玳瑁。可他没有在下属面前露出丝毫异样,仍旧如常的吩咐他们工作。 吩咐完后,才对我说了一句,让我去浴室洗漱一下,把早餐吃了。 我点了点头,去了浴室洗漱。 下一更六点半 第097.习惯 婚礼当天,确实很热闹,到处均是不认识的人,我和杜之对于这方面应酬都不是很在行,所以沈从安和杜建成相互派了一个人跟在我们两个人身后,我真怀疑他们是在拿我们当孩子搞,似乎是怕我们乱说什么话。 他们办事这样周到,我也轻松不少,只是满脸僵硬的微笑跟杜之随着身后的两个人满场地的跑。 婚礼一直进行到半夜十二点,宴席上的人都散得差不多后,我和杜之都累到连话都懒得说了,杜家这边准备派人送我们回新房。 在上车之前。我从车窗内看向站在门口的沈从安,他果然答应了我的话,在这场婚礼上陪着我走到了最后。 杜建成站在他身边陪他一起看了过来,似乎在他身边说着什么。因为隔的远,我听的不是很清楚,沈从安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隔着十米远。零零碎碎的行走的人,和一地的雪和我对视着。 不过最先收回视线的人是我,在车子还没开动之前,我已经转过头了将车窗升了上去。杜之从一个保温盒内递给了我一块甜点,我们两人今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 他见我没有动,以为是我不想吃,他说:“很甜的,你尝尝吧,回家还有一段路。” 我想了好久,还是接了过来,咬了一口,吃了下去。 到达杜家后,我和杜之都没太有经历说什么各自洗完澡,便各自上床睡觉,不过,是我睡床上,杜之睡沙发,他是主动去的沙发,并没有征询我的意见,我本来还在盘算这件事情该怎么办,没想到他竟然不动声色的为我解决了我尴尬。 我疑惑地看向他,杜之躺在沙发上用毯子罩住自己,对我说:“我知道。你需要适应嘛,而且我们是夫妻了,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急的。” 我笑了,我说:“如果以后一直都会这样呢?” 他打了个哈欠,很困的说:“以后再说。” 这一夜我们两人相安无事睡了过去,第二天早上给长辈敬茶时,杜之的奶奶给了我好大一个红包,还给了我一个镯子,并笑着让杜之好好照顾我。 杜之当即便大笑说:“谢谢奶奶。” 他说完看向我,我才想起自己没有表示,便也同他一起说谢谢。 之后轮到杜建成,他也温和的拿了一个红包给我和杜之,低声嘱咐说在这条路上,希望我们两个人相互扶持,百年好合。 杜建成的脸上是滴水不漏,好像,真拿我当儿媳妇了一般,我自然也嘴甜的喊了他一句爸爸。 他笑眯眯答应了。 杜家人很少,杜之是独子,而杜之的妻子早死。他始终都未娶过,所以一顿团圆饭吃的倒冷冷清清,但还算圆满。 我嫁过来的第一天,就这样过了。 第二天是回门的日子,沈从安不是我父母,按道理说回门这种事情就该省了,可杜建成为了将礼数做到,便打发我带着杜之回沈从安那里吃顿饭。 在去的路上,我一直望着外面发呆,杜之轻轻地握了一下我放在双腿上的手,我回过神看向他,杜之说:“别哭啊,我奶奶说,女孩子这一天是不能哭的。” 我笑了,我说:“谁说我会哭?” 杜之说:“你表情太悲伤了。” 我捂着脸去看透视镜内的自己,喃喃自语了一句:“是吗……” 在我和杜之说话期间。车子停在了门口,我和杜之一起下了车,有相熟的仆人来迎接我,她表情怪异,不过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引着我进去。 到达大厅内后,沈从安早就在餐桌边等了,今天的菜准备地非常丰富。杜之看到沈从安,当即便有些怕的唤了一句:“沈先生。” 沈从安只是态度温和说:“坐。” 我随着杜之坐了下来,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只是很安静的坐在那里,望着这一桌的菜沉默着。 沈从安似乎是生病。有点咳嗽,脸色也有些苍白,仆人本想倒点果汁,可沈从安吩咐换红酒。 站在他身后的李琦小声提醒了一声:“您今天好像有点感冒。” 沈从安咳嗽了一声。说了一句:“不碍事。” 李琦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安静地站在他身后。 仆人将桌上的酒添满后,我看了身边的杜之一眼,对沈从安说:“他不会喝酒。今天要不都喝果汁吧。” 沈从安看向杜之,杜之如实说:“我酒量确实不怎么好。” 沈从安倒也没有为难他,只是让仆人将酒退了下去,之后动筷后。沈从安时不时问杜之几个问题,便将话题转向,问的不过是这几天我是否住的还习惯。 我将情绪拿捏得很好,语气谨慎有礼的回着他,一切都好。 餐用完后,我提出还有事情,要和杜之先回家,仆人留我在这里多待一会。好歹陪着沈从安喝个下午茶。 我婉拒说:“奶奶还在家里等我们回去看他。” 沈从安在后面餐桌上坐着,倒是也没有强迫,只是轻声吩咐李琦送我们出去。 李琦听了吩咐后,便引着我们往外走,杜之随在了我身后,我们跟着李琦一前一后的走着,走了不远,屋内又传来沈从安阵阵咳嗽声。 我回头看了一眼。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坐在那张长餐桌处,屋内说不出的冷清。 我莫名觉得悲从心上来,其实我们双方都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存在,只是没想到分别的时候。会有这么大落差。 他也不习惯吧,我陪伴了他这么久,最后却说走就走了,而且还是他亲手送走了我。 他后悔吗?在这一时候。 我想。他应该不会后悔,他从来不是一个容易后悔的人,他走的每一步,都是经过她的深思熟虑。 现在只不过是少个人陪伴他而已。他总会习惯这个过程的,而我也总会习惯,没有他的陪伴,去尽量融入杜家。去获得他想要的。 李琦送我们到门口后,他再次问我不多坐坐吗? 我说:“不了,家里杜之的奶奶还在等。” 李琦看着我良久,便只是沉默地替我拉开车门,我在上车时,还是停下了动作,对他说:“他自己是个医生,所以知道熬夜不好,让他每天别工作太晚了。” 李琦说:“这两天他都是通宵工作,没有休息过。” 我没有说话。 下一更九点半 第098.妻子 李琦想了想又说:“以后有空了,多回来看看,家里少了个人怪冷清地。” 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是沉默良久说:“我先走了。” 我和杜之一起上车后,李琦便站在外面,目视着我们的车离去。 在路上杜之问我,为什么要撒谎,他指的是,为什么要撒谎说奶奶在家等着我们呢。 为什么说谎?我也在心里问自己,可想了想,理由很简单,不过是想要报复他,让他尝尝失去一个人的滋味,让他尝尝寂寞的滋味,让他不再有恃无恐。 多么简单的理由。 可回答杜之。我简单一句:“难道你希望我嫁给你后,还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吗?” 杜之听后,立即回答:“当然不是!” 我说:“这不就简单了?” 其实结完婚的日子和没结婚的日子是没有什么两样,不过是一个地方,搬到了另一个地方。只是这个地方比原先那个地方自由了不少,杜之虽然是学财经的,可他现在的职业是画师,每天除了缠着我说一会儿话后,便是在画室内沉迷于他的画。 杜建成每次回家都忍不住说他。不务正业,这个时候杜家奶奶就会出声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像他爱好干伤天害理的事情,而杜之却只是画自己喜欢的东西。碍着谁了。 杜家奶奶是很护自己独孙的,而杜建成这个儿子是很听母亲话的人,一物降一物,导致杜之继续很快乐的在不务正业,而我呢?每天处了在别墅走动走动,大多时候是陪着杜家奶奶的,她总会和我说很多道理,教我很多没吃过的东西,或者陪她在院子里养养鸡,养养鸭,渐渐地竟然也适应了杜家的生活。 沈从安那边始终安安静静,没有传来消息,我也没怎么和他联系过,而杜建陈除了每天忙进忙出后,基本上是没什么异样的地方,当我以为这样的日子要过很久很久时。 杜之因为怕我天天待在家里这么无聊,便主动和杜建成提出要出去旅游,对于旅游我是没有任何意见的,也正好在这里待烦了想出去散散心。 可杜建成却犹豫了一会儿,他似乎在考虑我和他儿子的安全,不过他最后还是答应了,答应的条件下,是让我们带上几个保镖。 杜之不乐意,他认为出去玩后面还要带保镖,特别烦。 两父子在这上面发生了冲突。杜建成直接放话说,不带保镖就别想出去。当时的我偷偷拉了拉杜之的手示意他答应,杜之虽然不明白我的意思,不过对于我的话他还是听的,当即便对杜建成说:“好吧!去就去。” 两方都做了妥协后,出发的日子倒是很快就来了,当天我和杜之坐上杜家的车子,一起去机场赶飞机,后面跟着两个保镖。 杜之对于这两个保镖显示出很大的不悦,可又无可奈何。 当车子从本市出来后,我莫名松了一口气,终于脱离了茱萸县的阴霾,可以很自由地去任何自己想去的城市,原来结婚没什么不好,换来的是自己的自由。 杜之见我很开心,本来还有点不开心的他,心情也跟着我变好了,拿着杂志不断和我讨论到达目的地后,先去哪里玩。 不过,在上飞机之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甩掉那两个跟屁虫。 这两个保镖在我眼里只是小菜一碟,毕竟以前我和李琦学过不少脱身的技能,所以我只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便将那两个保镖甩掉,带着杜之便上了另外一架去往别的城市的飞机。 杜之一边和我狂奔着。一边大笑,他大约没想到我背后还藏了这么一手,我们两人都兴奋疯了,直到上了飞机都还不能忍住自己的大笑。 之后我和杜之同一时间把自己电话卡给拔掉,便各自安心在飞机上睡觉,为这次特殊的旅行养精蓄锐。 至于,杜家那边是怎样的鸡飞狗跳,也就不关我们的事情了。 我和杜之在外面流浪了整整一个月,一边躲着杜家和沈从安那里的搜索,一边把两人想玩的地方都玩了一个遍后,这才心满意足的准备回去。 准备回去的那天晚上,杜之躺在沙发上突然开口问我,要不我们不回去了吧。 我听到杜之这句话时,闭着的眼睛瞬间改为睁开,半晌我才问:“难道你不想回家吗?” 杜之闷闷地声音从对面传来,他说:“当杜建成的儿子好累,我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听了没说话。 杜之见我不说话,便立马从沙发上爬了起来,他朝我走了过来,趴在我床边问:“难道你还想回去吗?” 我闭着眼睛说:“我们不可能在外面流浪一辈子。” 杜之略激动说:“可以。怎么不可以,只要我们想,我们就可以摆脱茱萸县,过我们自己想要过的生活,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并不快乐,你一点儿也不想待在那里,这次出来玩,你比谁都开心高兴。” 我承认杜之的话对我很大的诱惑,只要我们逃走,我们就可以摆脱茱萸县,我们就可以去追求自己想追求的一切,我们就不会被永远捆绑在那座城市,可是我,我们真的逃得走吗? 我这样问自己,可答案是。不可能,我们逃不过他们的掌控。 杜之见一直等不到我的回答,便用手摇晃着我身体说:“你睡着了吗?” 我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翻了一个身说:“如果明天我们还能不被抓住,你这个想法我们就试试。” 杜之听后。特别高兴,那种高兴好像是找到了一个志同道合的小伙伴。 他入睡前信誓旦旦和我说,我们明天一定还是安全的,因为他们至今都还没找到我们。 这句话还没冷透,当我和杜之提着行李打算去下一站时。门外便站着几个黑衣人,我和杜之动作瞬间一僵。 当我和杜之被那几个人从酒店内押着出来后,他们便直接开车带着我们去机场上了一架私人飞机,我私人飞机上看到了沈从安,这是我们几个月后。第一次见面。 当时飞机上不只他一个人,还有其余几个陌生人,似乎是在飞机上商量什么重要的事情,而我和杜之则老老实实坐在一旁等着。 等他谈得差不多后,他才看向我们俩。 沈从安还是沈从安,一点变化也没有,仍旧是那个气质高雅,情绪滴水不漏的沈从安。 此时的我和杜之在他面前,就像两个离家出走被抓包的孩子,俨然没有任何气势可言。而杜之本来就有些怕沈从安,萎得更加厉害了。 沈从安就淡淡地打量着我们,好半晌才嗓音凉凉问:“这段时间在外面玩得好吗?” 杜之回答不上来,只是低着头。 只有我敢和他对视,我说:“挺好玩的。” 沈从安问了一句:“是吗?”他端起桌上一杯红酒,那双桃花眼里带着一丝凉意。 他说:“你的主意吧。” 他指的是逃走计划。 我刚想承认,杜之在一旁抢着答:“是我的主意,这一切都不关舒尔任何事情。” 我没想到一向害怕沈从安的杜之,会在这个时候来抢着承认这一切,这倒是让我有点意外了。可他的眼里只有坚定,没有害怕。 杜之是杜建成的儿子,沈从安自然要给他几分面子,他没有和他计较什么,只是对坐在他身旁的我说:“跟我来。” 他说完这句话。便起身就走。 杜之当即便拉住我说:“舒尔,我和你一起去。” 我朝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跟来,便将手从他手心中抽了出来,跟着沈从安走进了机舱里面。 只有我们两个人后。他一句废话都不说,转过身便直接对我说了一句:“跪下。” 他脸上是十足的冰冷。 我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和他硬碰硬,便按照他的话,跪了下来。 沈从安坐在了我面前,他说:“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我不说话。我早就知道被他抓住这件事情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说:“如果今天不是我出门办事情,顺带着逮住你们,你们是不是打算就永远不回来了。”说到这里,他眼眸里的光暗了暗,他问:“你们这是打算私奔?” 我说:“不是。” 简短两个字。没有多余的话。 让坐在我面前的沈从安,微眯了眼睛看向我。 良久,他起身说:“既然和我如此没话说,那就好好跪着吧。” 他甩下了这句话,便从我身边经过,我感觉耳边有一阵风,带着熟悉的幽香钻入?腔。 之后我也不知道在里面跪了多久,跪到我双腿发软后,杜之从外面冲了进来,伸出手就要将我拉起来,可我没有动,只是将他推开,让他去外面坐着。 杜之皱眉问,我凭什么要这么听他话,为什么要跪在这里,明明要惩罚的人是他,凭什么只惩罚我。 杜之的大吵大闹,惊动了李琦他们,等李琦进来后,他站在杜之面前,眉目沉静说:“杜先生,这事沈先生的家事,与您无关,希望您别插手。” 杜之对李琦大声说:“可她是我的妻子!” 下一更十点半 第099.牵挂 李琦问:“妻子怎么了,就算他是您妻子,他也始终是从沈家出去的人。” 我怕杜之跟李琦他们起冲突,毕竟李琦这种人是一言不合就可以把别人崩了的人,杜之和他理论是吃不到好果子的,我便只能杜之先出去,他还是不肯,我有些不耐烦了,加重音量说:“出去!” 杜之见我脸色和语气都不是很好,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按照我的话,犹犹豫豫从房间内离开。 杜之离开后。李琦站在我身边说:“何必自讨苦吃呢,明知道这种事情不能做。” 我说:“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这句话不知道是不是伤到李琦了,他说:“行啊。嫁到杜家后,就和我们无关了,既然你这样不识好歹,那我也不说太多。” 李琦转身就走。 我知道自己说话是冲了点。也不该把这样的火气发泄在李琦身上,可话说出了口,也收不回来了。 我一直跪到飞机降落在机场,沈从安才再次进来问我:“知道错了吗。” 我轻轻嗯了一声。沈从安吩咐我:“起来吧。” 我这才从地下缓慢站起来,可腿还没站直,人便又要摔下去了,沈从安及时伸出手将我扶住,然后我人便到了他怀里。 几个月以来,再一次离他这么近,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温度,倒是让我有些失神。 不过失神过后,我反手想要将他推开,他拉住我,皱眉压低声音问:“你知道这次你的鲁莽行为,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他说话时,气息喷洒在额头上,我?尖上,我睫毛上。 我没说话。 他抬起我脸看向他,一字一顿说:“你不是以前的陈舒尔,现在的你是茱萸县的陈舒尔,就代表你出去后,随时都有可能暗杀你们。你们甩掉所有保护,我告诉你,等我们找到你们就会是两具冰冷尸体。” 他说完这些话,便定定看着我。 时间突然安静下来,我们两个人离得无比近,近到我一抬头就可以碰触到他的唇,近到他一低头就可以吻到我的唇。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去圈住他脖子,对准他那张好看的唇狠狠吻下去,可现在,我第一个将头别过来,低声问:“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正好门外传来李琦一句:“老板,车已经在外面等了。” 沈从安这才收敛好自己情绪,继续对我警告说:“以后这种玩笑不可以再开了,知道吗?” 我略迟钝的点点头,他这才松开我。 之后下了飞机,杜之坐在后面那辆车,我和沈从安坐在前面这辆车。 在车上他问我这几个月为什么不联系他。 我说:“又没有什么事情找你,为什么要联系你。” 这样的话,让一旁的李琦都忍不住插嘴了。他说:“舒尔,你怎么能说这种话,老板每天都在家关心着你在杜家的一切,你就这么——” 沈从安冷冷地睨了李琦一眼,示意他闭嘴。 李琦虽然话还没说完,可迫于沈从安的眼神,他只能沉默下来。 我始终冷漠地将脸侧向外面的风景。 沈从安便凝视着我侧脸好几分钟,他才说:“就算没事,也应该打通电话回家,你虽然进了杜家,并不代表我不会对你有所牵挂。” 我望着窗外一排排树不断往后倒退,轻声回了一句:“你不用担心,我过得不好,才会给你电话。” 我说得极轻,可这话却足够让沈从安听得一清二楚。 从进入杜家那天开始,就是我们分别的时候。我不想在当那个成天围着他转悠的陈舒尔,我该有自己的生活,我们还有什么好说,除了相互客套的问候。 如果是这种客套的话,还不如不说。 我以为沈从安对于我这话,不会再有什么好可说,可谁知道气氛凝滞了几秒,才听到身边的他极轻极轻说:“我不担心你别的事,只担心你是否吃好睡好。” 我放在身侧的双手一紧,半晌才绷着脸说:“一切都很好。” 车子径直朝茱萸县内开去,一直到停在熟悉的门前,司机才将车门打开。沈从安将我从车内牵了出来。 杜建成早就在这等好久了,看到杜之回来了,冲上去便是给了他一巴掌,这巴掌打得极其响亮。让杜之愣了好几秒。 杜建成指着他脸,满脸怒气问:“你怎么还有脸给我回来?!为什么不死在外面?!” 杜之眼睛内浸出水光,没敢说话,倒是跟他一道来的杜家老管家。赶忙走上来劝和,让他别这样。 杜建成怒气未平,他说:“你下次要再敢这样,就永远都别想出去了!” 杜之只是沉默的低着头。 我从沈从安手心中抽回手。朝杜之走了过去,从口袋内掏了一张纸巾给他,他接过后,对我说了一句谢谢。 我拍了拍他肩膀安慰了一下他。 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这动作有任何不妥,只是下意识的,毕竟和杜之相处了这么久,他对我也不错,所以他被杜建成打了一巴掌后。我第一反应自然是安慰他,直李琦在一旁提醒了一句:“陈小姐,里面备好午餐了,先移步吧。” 我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去看沈从安,他正好转过身朝前走,那一瞬间,我正好捕捉到他眼里的一丝寒光。只是很快,便消失在他眼尾处。 杜建成随在沈从安身边后,便一直说着感谢他的话,他说:“如果这次不是您亲自把人抓回来。这两人都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会心甘情愿回来。” 沈从安走在前面,面无表情回道:“没什么,虽然杜之不懂事,可舒尔也未必让人省心。以后让他们出门旅行这种事,最好慎重决定。” 杜建成伴在他身边,连说了好几个是。 杜之听到两人的对话,竟然挨在我耳边小声嘟囔了一句:“看来。我们要失去自由了,下次出门肯定没那么好说话了。” 我戳了一下他,示意他别再乱说话,毕竟杜建成那把火。好不容易才熄灭。 晚安 第100.我的舒尔 饭吃完后,我本来是要随着杜建成还有杜之他们回去的,可走到门口,杜建成却停了下来,对我说:“难得回来一趟,暂时在这里留宿一晚吧,家里那边没什么大碍的。” 我脚步一顿,抬脸看向杜建成,他没有看我,说完句话便招呼杜之随他一起走,杜之想说什么,可又说不出什么。毕竟我是从这里出去的,这里相当是我的家,嫁过去这么久,在这里留宿一晚也是理所应当吧? 杜之纠结了一小会儿。最终还是停了停,对我做了一个打电话的姿势说:“你什么时候想回来,给我电话,我来接你回家。” 如果是沈从安开的口。我完全可以不顾情面拒绝,可是杜建成,这就很微妙了,毕竟现在的他可是我公公。 我只好对杜之点头。 他随着杜建成离开后。这剩下我和沈从安,他坐在身后吩咐仆人带我去房间,我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车熟路朝自己房间走,到达那里后,发现房间内的摆设都没有变动,和我当初离开时是一样 仆人边替我放下行李,边替我铺着床笑着说:“小姐好久没回来过了,可这边先生一直在吩咐我们每天打扫。” 我有些恍如隔世站在那里,望着里面的一切,好像回到了半年前。 晚上的时候,我和沈从安沉默不语用着餐,仆人很开心的在一旁为我布菜,一边说:“小姐回来就是好啊,以前这么大餐厅里,一直都是先生一个人在用餐,现在您回来了,屋子内才有了点人气。” 仆人的话刚落音,坐在我对面一直没说话的沈从安,突然问仆人:“王妈。快过年了是吗。” 王妈看了一眼外面的雪,才回沈从安:“是啊,还有十几天,就要过年了。” 沈从安看向我说:“既然只有十几天就要过年了,就一直住到过年后再走吧。” 我低眸漫不经心挑拣着碗内的菜说:“过年的时候,我还要陪杜之去走亲戚,结婚第一年,他家亲戚那边我们两个人自然是要去的。” 沈从安往我碗内夹了一块芙蓉酥,他说:“嗯,结婚第一年,礼数自然是要做到,那就大年初一那天过去吃个团圆饭。” 我说:“不了,我明天就要走。” 我以为沈从安会生气,可谁知道他只是温声说:“好,我送你。” 我们用完晚餐后,我提前退出餐厅回了房间,仆人进来后欲言又止的看向我,不过,她也不敢多说什么,便悄悄地从我房间内退了出去。 今天晚上本市又是一场大雪。这场雪比平时要大了不知道多少倍,树枝丫都压垮了不少,躺在床上都能听到有什么东西崩掉的什么。 这场雪下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将门打开时,院子内便有人在堆雪人,我也走过去凑了一下热闹,陪着他们堆了不少奇形怪状的东西,大家都很开心,在一旁叽叽喳喳议论着雪人的?子什么颜色,帽子该怎么弄。 等我正堆的起劲时,发现热闹的院子好像安静了下来,大家都不怎么说话了,我正奇怪发生什么事情了,可抬头一看,正好看到走廊上的沈从安,他正带着李琦站在那里安静看着。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 我从地下站了起来,和他对视着,谁都没有说话,仆人也不说话,院子内的气氛静到可以听到雪落的声音。 沈从安踱步朝我们这方走了过来,离我只有一米远时,我反手将手上的雪球朝沈从安身上砸了过去,砸了我转身就跑,可还没跑多远,腰上便多了一双大手,还没等我明白过来,我整个人便被他拦腰抱了起来。他在我身后说:“越来越没个规矩了,现在连我都砸了。” 说完,手便在我身上挠我痒痒,这是我的致命点。我最怕痒了,我被沈从安挠得又是哭又是笑,到最后还没用撑过三分钟,我就大声和他求饶了。 沈从安见我眼泪都要笑出来了。这才停下手,问我还敢不敢。 我哭笑着摇头说:“不敢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他从口袋内出一块手帕,对我说:“擦干净。” 我见他被我砸得一头发都是雪。只能老老实实接过他手上的帕子,给他擦着。 那些碎雪夹杂在他黑色的发丝间,亮得特别明显,我便小心翼翼给他全都擦完后,我将帕子还给他说:“喏,可以放开我了吗?” 沈从安的手仍旧拦在我腰上,我身体几乎是被他单只手抱了起来,脚落不了地。 他望着我良久。大约是见我老实,这才将我从身上给放了下来,我刚站稳,正假模假样的给自己整理衣服,趁沈从安不备又反手将他往雪地里推,推完我就跑,可才迈开步子,身后一股力道将我一拉。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后倒。 我失声叫了出来,下一秒便撞入那双好看的桃花眼。 我所有的决定与决心,在这一刻崩得七零八落,我完全失去了意识。只是那双眼睛吸引着,诱惑着,禁锢着,我怎么了。我不知道。 只知道,隔了好久,他才伸出手,指尖轻柔的在我脸上抚开沾在皮肤上的雪。脸颊上的,?尖上的,唇上的。 他动作如此的温柔怜惜,温柔到好像我就像他手上的那团雪。随时随地要被他手心的温度给化成一滩水。 我眼睑下流出一滴泪,那滴泪正好落在他眼睛上,他愣怔了一下,许久,放在我腰上的手移到了我后脑勺处,微微一压,他温热的唇,便落在我流泪的眼睛上,紧接着,他近乎呢喃了一句,我的舒尔,便吻住了我的唇。 我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温柔,我突然感觉他是如此的需要我,他好寂寞。 可是我呢,我还需要他吗,我想摆脱他,我不想永远陪他了,他太像毒药了,我好不容易戒掉他一点点,我怎么能够再次重新吸食上。 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他注射在我身体内的毒素,被他这一吻,通通勾了出来。 下一更六点半 第101.桃子 我回去的时候,杜之来接我,见我脸色不是很好,问我是不是感冒了,我没有回答他,只是望着窗外发呆。 他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回去后,一个人蹬蹬蹬跑上了楼,又蹬蹬蹬跑了下来,去厨房内给我泡了一杯感冒冲剂,他凑到我面前后,便将杯子递给我说:“快喝了,看你冻的,脸都紫了。” 我看向杜之,他眼睛内干净一片,黑白分明,没有任何杂质,就像一个孩子。虔诚的望着自己心爱东西。 他见我一直没有动作,便问我怎么了,我将他手上那杯子,往地下狠狠一打,我有些歇斯底里问:“你能不能像个男人?别每天围着我转?” 杜之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表情错愕的看向我。他也不问我,为什么突然间对他这么大火,下一秒便小心翼翼满脸可怜地和我道歉说:“舒尔,你别生气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是不是我围着你太烦了。我可以改的,我以后每天待在画室,就晚上出来陪你说一会儿话行吗?你现在在感冒啊,别气坏了自己身体。” 他说完,便立即蹲在我身下,去捡地下的碎玻璃。捡完,又迅速去厨房给我重新泡了一杯,泡完他便放在茶几上,离我好远站着,不敢再靠近我,怕我又会生气。 我心口那团火被越放越大,越来越大,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会这么烦,尤其是看到杜之这样卑微的对待着我,心里的那股闷气越来越发泄不出来。 我气得转身就上了楼。 其实我更希望的是,杜之给我一巴掌,狠狠给我一巴掌,告诉我,陈舒尔,你是我妻子,你凭什么让别的男人吻你,到底凭什么?! 可他永远都是在讨好我,都在卑微的对待我,好像从来没把我当成他的妻子,反而把他自己当成了我的仆人。 之后,我和杜之一直处于冷战期间,当然只是我单方面的冷战,他依然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对待我,他从来不强迫我什么,只要我说什么是什么,甚至有时候他连杜建成的话都不听,却偏偏对我言听计从。 这样的情况,让杜建成颇为不悦,可他却没有表现出来。 大年三十那天晚上。杜家一家人吃饭时,饭桌上杜奶奶问我和杜之什么时候有生孩子的打算,正在吃饭的杜之被杜奶奶这话,当即便是一口饭喷了出来,然后便呛住了。 这情况急得杜奶奶赶忙吩咐仆人赶紧拿水来,等杜之稳住好咳嗽后,杜奶奶问他怎么了,怎么这么大的反应。 杜之赶忙平稳下呼吸,对奶奶说:“不是,您大过年的提这件事情干嘛。” 杜奶奶说:“这大过年的难打不能提这件事情吗?”她慢吞吞放下手上的筷子,叹了一口气说:“我也这么大年纪了,等不了多长时间了,孙子这样的事情,成了我人生中最后一件未完成的事情了。” 杜之赶忙夹了一些菜在杜奶奶碗中,哄着她说:“奶奶,新年大吉的,您在这里胡说八道干什么,您这么硬朗,肯定会长命百岁的。” 杜奶奶听到孙子这句话,当即便笑呵呵了,不过还是终归疲惫摇摇头说:“不行啦,我今年九十八了,百岁这一关是冲不过去啦。” 杜之哄着杜奶奶,杜奶奶见一旁的儿子一点也不着急,便敲打了一下他手,问他平时对杜之管着管那,怎么对于这件事情却一句话也不吭。杜建成却笑着说:“妈,孩子们有孩子们要做的事情,我们都老了,管不来那么多了。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正道,您就安下心吧。” 杜奶奶像个孩子一般撇撇嘴,嘟囔说:“还等,再等我就要去见你爸了。” 不过有杜建成撑腰,杜奶奶倒是也没在说什么。 大年三十这天晚上,吃完团圆饭便是守岁,在陪着杜奶奶看电视时,茱萸县那边来了人,是沈从安给我准备的新年礼物。 来送礼物的人把东西放下后,便离开了。 杜之很好奇的问我会是什么,其实我根本没有兴趣打开,只是让仆人送到我了楼上去,便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杜建成看了我一眼,悄无声息移开视线便也同样看向电视。 到两点时,岁也守了,我上了楼回自己房间,当我看到梳妆桌上那份礼盒时,愣了好久才走了过去打开,里面是钻出一只玩具泰迪,我吓了好大一跳,完全没想到会是活体。 小泰迪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向我,甚至还很小声的嘤嘤嘤了几句,我彻底傻了。 正当我看着这只狗发呆时,杜之走了进来。那只小玩具狗便从桌上跳了下来,追着杜之便到处跑,不断汪汪大叫着。 杜之怕狗,当即被吓到失声尖叫,四处乱跑,屋内乱成一团。 我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大笑了出来。 之后这条狗被我取名叫桃子。 杜之问我为什么要取这样一个名字,我说,我喜欢吃桃子啊。 他被我的话噎住了。 没有女人不喜欢小动物,包括我,平时虽然对这种东西不敢兴趣,可真有这只小东西,倒也觉得生活多了不少乐趣,杜之本来也怕狗的,却因为我喜欢,不断尝试着去接受桃子,接受着接受着,到最后变成他每天来喂桃子食物。给桃子洗澡,给桃子穿衣服。 那俨然就是把桃子来当成自己的孩子来肚带了。 有天,我刚从浴室洗完澡出来,杜之抱着桃子钻到我身后,在我耳边轻声说:“舒尔,舒尔。我们不生孩子挺好的,有桃子就够了。” 我听到他这句话,侧过身去看他,看了他半晌,终归是叹了一口气,问:“杜之。你爱我吗?” 杜之没有半分犹豫,他理所当然的回了我一句:“爱啊。” 我说:“你对我没欲望吗?” 杜之被我这句话吓到了,他脸腾的一下红了,他抱着桃子退后了好几步。 我朝他步步逼近,他终于停下了脚步,对我说:“当然有。可我不会强迫你,喜欢一个人是等待,是包容。所以我一点也不急啊,反正咱们会有一辈子嘛。” 我听了他这话,突然不知道自己能够说什么,也许单纯的人,想的也单纯,我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过一辈子。 我拿着毛巾继续擦头发,转身就走。 杜之走了上来,拉住我手说:“舒尔,我们带着桃子过一辈子怎么样?等哪一天我爸爸没有精力管我们了,等哪一天有机会了。我们离开这里,去一个一年四季都是春的地方,过我们自己想过的生活怎么样?” 他满脸期待地看向我,我却说不出一个字,因为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居心叵测,会让他家破人亡,任何一句话,都是欺骗。 我说:“再说吧。” 简单一句再说,让他眼里的光灭了,他哦了一声,慢吞吞抱着桃子去了沙发。 这个年终于在平静中度过。之后自然剩下的就是走亲戚,杜家亲戚不算多,但也不算少,我和杜之在外走了半个月,才算回到家中。 回到家后,李琦便在家里等着我。说是沈从安出事了,我听到这个消息时,手上的行李瞬间往下掉。 杜之在我身边看了我一眼,小幅度的拉了拉我的手。 李琦没有管我的失态,只是开口说:“昨天出门的时候,在外面被人暗杀。手臂手了点伤,其余没有大碍。” 我知道沈从安只有一点问题的话,他根本不会出声,更不会让李琦来通知,一定是受了很严重的伤。 我当即想都没想,便对李琦说:“他在哪里。快带我回去。” 李琦看了一旁的杜之一眼,倒也没有说什么,带着我转身就走,杜之在后面问我什么时候回来,我也没有答复。 我们上了车后,车子便朝茱萸县的方向开去。一路上我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不断紧握住双手,紧绷着神经。 李琦侧脸看了我一眼,他安慰我说:“你别紧张。” 我说:“再快点。” 李琦拗不过我,只能加速,车子到达目的地后,我下车慌忙的跟着李琦,可到达他书房门口时,他却什么事情都没有,站在窗前逗着笼子内的鸟。 我动作立马一顿,皱眉看向李琦。 李琦笑着解释说:“是老板有事找你商量。” 他说完这句话,似乎是怕我揍他,他转身就溜。 沈从安将逗鸟棒放下后,转过身来看我,我预感到这次他和我商量的事情,与杜家有关。 我收敛好自己的情绪,平稳好自己的呼吸,让自己不显得那么慌乱,迈腿走了进去。 沈从安朝我伸出手,我看了他一眼,没有把手放在他手心内。 沈从安笑了,他说:“看来李琦没少吓你。” 我的急促被他看了出来,我也没有说话,只是开门见山问:“是有什么事吗?” 沈从安说:“有。” 下一更十点半 第102.自由 沈从安给了我一包东西,我看向他,不是很明白那包东西内装的是什么。 沈从安说:“借杜之之手给杜建成服下,分三次。” 我从桌上拿了起来,问:“是什么?” 沈从安说:“致人昏迷的药,星期一那天,有人会去杜建成书房去拿一份文件,这东西只是给我们多出搜索的时间。” 我皱眉说:“就这么简单?” 他:“嗯。”了一声。 我将那包东西攒紧在手上,大约三秒,我又再次开口说:“我求你件事。” 他说:“你说。” 我说:“这件事情完成后,放我走,给我自由。” 沈从安在听到我这话时。笑了,笑得漫不经心,屋内笼子内的鸟正在吱吱乱叫,叫得凄惨无比。沈从安从桌前起身,用筷子夹了一块肉递到笼子内,慢悠悠说:“想离开我了。” 我握住那包药的手越来越紧,我说:“你给我最好的去处。就是给我自由,我会感谢。” 笼子内那只鸟,在吃到沈从安喂给它的那块肉时,叫得越发兴奋。不断扑腾着翅膀兴奋的想要撞出鸟笼。 沈从安又慢条斯理的夹了一块给他,他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借喂鸟的间隙在思考什么,当那只鸟吃到他夹给它的第二块肉时,他说了一个好字。 等他转过身来的那段时间里,那只鸟便无缘无故死了。 他丝毫不讶异,只是用白色毛巾擦拭着手,这是他当医生时,一直遗留下来的习惯。 当他在我面前坐下,朝我伸出手,我不是明白他的意思,可想了想,意识到什么,缓慢将冰凉的手放在他手心中,沈从安感觉到我手心内一片冷汗。 他笑着问:“很紧张?” 我莫名觉得现在他的有丝危险,可仔细一查看,发现他和平时好像又没有什么分别。 我吞了吞口水,轻声说:“没有。” 他用自己用过的那块毛巾,为我擦拭着双掌,擦完后。他凝视着我干燥的手掌心说:“这双手白嫩没有丝毫茧子,我养出来的,虽然很不舍以后的它为了生活满手风霜,可既然是你要求的,我给你。” 沈从安抬起脸看向我,手指抹掉我额头上的冷汗,温声说:“如果玩累了,就回来,我一直在你身后等你回家。” 我全身僵硬的看向他,感觉他抚摸我额头的指尖异常冰冷。 他从我脸上放下手后,便轻声说了两个字:“去吧。” 我从沈从安那边回来后,杜之一直在客厅等我,见我终于回来了,便跑过来问我茱萸县那边怎么样了,我说了一句伤势没多大碍,便将手上的东西提起来给杜之,我说:“这是我给爸爸带回来的安神茶,他最近不是经常喊头疼吗?你每天晚上给他泡一杯,让他喝了睡觉。” 杜之丝毫没怀疑什么,从我手上接过后。就想递给仆人吩咐他们对我的话照做,我见他一点都没重视,便拉住杜之的手说:“你亲自泡。” 杜之不解问:“为什么?” 我说:“不然他不会喝啊,不喝的话,他头疼这个毛病怎么好?只有你这个儿子亲手泡的东西,他才会老老实实喝。” 杜之笑得灿烂说:“舒尔,你人真好,我爸爸要是知道你这么关心他,说不定一高兴又会让我们出门了呢。” 我笑着说:“别说是我给的,就说是你,说不定他头疼这毛病一好,就解除了我们两人的禁止令呢?” 杜之一听觉得有些道理,便笑嘻嘻抱着说:“好,晚上我亲自泡,等我把他哄开心了,下次我带你去海边玩。” 我微笑的嗯了一声。 杜之答应我的事情我一点也不担心。所以东西交给他后,我就上了楼。 晚上时,杜之果然如我吩咐的那样,亲自去给坐在客厅看报纸的杜建成泡茶,杜建成虽然讶异杜之这么懂事,不过看出杜之的目的后,倒也没说什么,笑眯眯地喝了下去,丝毫也没有怀疑到什么。 到第二天晚上,杜之还是殷勤的把茶泡给了杜建成,杜建成还是喝了。 第三天晚上时,杜之再次把茶端给他时。小心翼翼笑着问:“爸爸,这茶好喝吗?” 杜建成翻着报纸,瞧了他一眼,哼笑了一声说:“怎么。这几天这么殷勤,又是想哪一出啊。” 杜之坐在他身边笑着说:“没有,就想和您联络联络感情。” 杜建成将报纸翻页,开口说:“想都别想。这一年都给我老实在家待着,睡都不准出去。” 杜建成这样一拆穿,杜之瞧了一眼沙发另一端正在吃水果的我,无奈的耸耸肩。那表情表示任务失败。 我不动生色的笑了笑,继续用遥控器换着台,之后杜建成将茶喝完后,放下报纸起身,对耸着脑袋的杜之说:“念在你这三天如此殷勤的份上,明年可以让你和舒尔出去玩,不过唯一的要求,还是要带保镖。” 杜之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冲上便狠狠抱住了杜建成,满口一个,老爸,你对我太好了。 杜建成今天心情似乎不错,对于儿子的殷勤也很受用,催促着他快去睡觉,便疲惫的入了书房。 星期一这天,也就是第二天。杜建成果然如沈从安所说的那样,刚在家里吃完饭,便有些昏昏欲睡想睡,他坚持到了一点。坚持不下去了,便去了房间休息,陷入了深入沉睡。 这一天的杜家,和平常是没有什么两样的。杜建成睡觉后,各自干着事情,杜之在画室画画,而我一直在等沈从安那边的人过来取他们要用的东西。仆人们也懒懒散散在各处地方走着。 可等啊,等啊,等到下午四点时,沈从安那边还是没有人过来。当我以为他的人不会来时。 杜建成的房间慌慌张张走出一个仆人,那仆人是长期服侍杜建成的,我感觉不对劲,走上去问她发生什么事情了,慌张成这个样子。 那仆人死死抓住我手,我感觉她指甲深陷在手背里,好半晌,她颤抖地说出几个字:“老爷……没气了……” 我说:“什么?!” 那仆人根本没时间和我说太多,推开我,便冲出客厅对外大声喊:“医生!医生!快来医生啊!老爷出事了!” 整个杜家瞬时间乱成了一团,差不多十几分钟,住在这里的家庭医生匆忙赶了过来检查杜建成,可刚冲到他房间,手往他?息中一探,他猛地吓得缩了回来,感觉还是不太确定,又诊了一下他脉搏,和心跳声。 老管家焦急问他情况,那医生僵硬的转过脖子,对老管家说了一句,有两个小时了,死亡时间…… 晚安 第103.死因 杜建成突然的死查不出原因,他的手下听到这个消息后,便火速的赶了过来,问那医生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医生回答不上来,说他时刻监督着杜建成的身体状况,他近期除了有点小感冒偏头疼外,基本上,没什么大毛病。 杜建成手下有一名极其敏锐的得力助手,名叫乔三,他瞳孔寒光一闪,死盯着医生问:“那饮食呢?” 医生皱眉说:“杜先生的饮食都是有专门有人验毒的。饮食不可能,除非有饮食出现纰漏,没有经过验毒。” 乔三当即便让大管家去把负责杜建成饮食的人召唤过来,差不多十几分钟人就凑?了。他们将杜建成一天的饮食全都列成了表格递给了乔三,让他过目,里面不管是他喝一口水,还是吐了一口痰。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乔三看向屋内所有的仆人问:“那大哥处了用过这本子内记录的食物,是否会用过没记录过的?” 一屋子的仆人被乔三凶狠的视线看得瑟瑟发抖,可一直长期照顾杜建成的一个仆人却在此时站了出来,她低眸颤抖着声音说:“有。” 乔三眯眼。问:“是什么。” 仆人说:“少爷曾经给老爷泡了三天的安神茶,这是唯一没经过验毒的。” 站在一旁像个局外人一般的杜之,身体忽然猛然的晃动了一下,可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双目空洞的盯着某个点,像是灵魂早就出窍了一般。 从他发现杜建成死亡到赶到画室,没有哭过一滴眼泪,也没有一丝悲伤的情绪,整个人已经好像傻掉了一般,任谁和他说话,他也不理。 乔三看向杜之,他眉头的皱纹挤得更加的深,多说虎毒不食子呢,何况是没有任何伤害力心思单纯的杜之,他是更不可能去害杜建成的。 乔三自然不会怀疑他,他只能将视线继续转向仆人,问:“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吗?” 仆人立马摇头说:“没了,我整天跟在老爷身边。这段时间他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一直都在家,我对他的饮食状况都非常清楚。” 乔三想了想,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将锐利的视线看向一旁站着没说话的我身上。 他忽然一步一步朝我走了过来,站定在我面前,围着我打量几眼,他问仆人:“安神茶是谁买回来的。” 仆人看了杜之一眼,又看了我一眼,半晌才忐忐忑忑回了一句:“是少夫人,她还亲自吩咐少爷一定要泡给老爷喝。” 乔三听到这话,当即指着我,怒吼一声:“来人啊!把这女人给绑了!” 当四周一堆的人如潮水一般朝我涌来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他说:“乔三不愧是老杜的得力助手,死因还没查的明白,就开始动我的人。” 这三分漫不经心,两分打趣的声音,正是带笑而来的沈从安,外面还在下雪。他穿着黑色大衣,骨架匀称又高挑的他,从黑漆漆的屋外走进光亮的大厅,那模样倒不像个贩毒,像个书香世家的高官清贵子弟。 他肩头是碎雪,细碎的黑色发丝里也藏着雪沫,衬得他眉目清朗,唇红齿白。 可这样的人,在粗蛮的乔三面前,却丝毫不输气势,反而多了几分随意淡定。 他走到乔三面前,打量着乔三,笑着问:“怎么,我家舒尔是没做好杜家的媳妇,还是照顾好她丈夫杜之呢,让你不问我同意。就开口拿我的人。” 乔三虽被杜建成视为生死兄弟,双方不分彼此,在杜家几乎和杜建成平起平坐,可他终究还是要给沈从安几分面子,他当即便低头回答说:“沈先生,您可千万别多想,陈小姐是您的人没错,可我们也不是那种不顾您情分的人,而是现如今我大哥突然暴毙身亡,这件事情与陈小姐有着莫大关系,我们必须查清楚。” 沈从安笑着:“哦?”了一声,他眼眸内是笑意流转。他说:“这么说你是怀疑我家舒尔谋杀亲公公了?” 乔三说:“难保不这么认为。” 沈从安说:“照你这样说,她是我身边出去的人,如今她谋杀亲公公,和我也脱不了干系。你要不要为了你大哥,对我也一派拿下。” 三言两语,四两拨千斤,便噎得乔三有话不能言。 好半晌。他才恭敬开口说:“您别误会,乔三不是这个意思。” 沈从安说:“既然不是这个意思,那你就给我好好处理你手下的事情,至于你大哥的死因。茱萸县这边会查查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乔三瞪大双眼,想要说什么,沈从安对李琦吩咐:“找人把尸体抬回去,送去尸检,一旦查出是遭人毒手,当场击毙。” 李琦说了一声是,便挥手五六个保镖冲了进来。开始抬杜建成的尸体。 杜家人见这样的情况,当即又是焦急又是不敢说话,便哭哭唧唧哼做了一团。 乔三冷着脸,根本制止不了。 沈从安也不再理乔三是什么脸色,而是朝我走了过来,看了我良久,才伸出手握住我垂在身侧的双手说:“别太伤心,好好安慰杜之才是正事。” 他说完这句话。又将视线看向杜之,没有多说什么,留了几个人在这里,便带着杜建成的尸体离开了杜家。 沈从安离开后。乔三有气没处撒,冲到杜之面前便狠狠给了他一巴掌,气得指着他说:“亏你读了这么多书,可没想到竟然联合外人杀了你的老父亲!杜之啊!杜之啊!大哥九泉之下都不会瞑目!” 乔三说完这句话。大约不想见杜之这副懦弱的样子,冷哼了一声,带着人气冲冲离开了。 剩下屋内的人,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乔三那一巴掌打得杜之整张脸都肿了,他还是没有动,如雕塑一般立在那里。 我拖着步子,缓缓走到杜之面前。我想伸出手去摸他脸,像以前一样,他挨打了,我安慰他,可手伸到半空后,我又落了下来,结结巴巴喊了一句:“杜、杜之……” 他还是没有反应,整张脸被阴影所覆盖。 我想去牵他手,可还没碰触到他皮肤,他整个人如一座倾塌的高楼一般,双膝重重跪在地上,人便不省人事。 下一更两点半 第104.别逼我! 杜之昏迷了整整一天,第二天早上才醒过来,我陪在他身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只是很沉默地看向他。 他也看向我,看了我好久,突然喊了一句:“舒尔。” 语气没有半分的责怪,我嗯了一声。 他说:“什么时候了。” 我看了一眼时间,便轻声回答他:“上午十点了。” 他空洞着双眸问:“我奶奶呢。” 我说:“她老人家现在很好,没什么是事情。” 他说:“她还不知道我爸爸已经死了吧。” 我以为他意识不清楚,毕竟他现在这幅模样真不像是意识清楚的人,可没想到他竟然还能清楚的问出这些事情。 我坐在他床边。握住他手说:“奶奶那边我没有告诉她,暂时瞒着呢。”我想了想又说:“杜之,等事情过去了,我们离开这里吧。你想去哪里我都随你,我们带上桃子,带上奶奶离开这里。”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出这种话,因为现在最没资格说这种话的人就是我。可我总想着,这样他是不是会好受一点,会不会没那么难受,会不会就没那么恨我了。 我以为杜之不会回答我。可谁知道他听了我的话,脸上竟然多了一丝笑,他乌黑纯净的眼睛看向我,认真问:“是真的吗?” 我愣了几秒点了点头,他握住我的手笑着说:“那太好了,我们说好的,你可不能反悔。” 我被他的反常弄地有些不明情况,甚至有些回不过神来,他倒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哎了一声,问:“桃子呢?” 我说:“桃子在外面晒太阳呢。” 杜之赶忙催促着我说:“你快去,你快去把桃子给我抱过来,我要摸摸它。” 他很焦急的样子,甚至还有些慌乱,我只能迅速起身去外给他抱桃子,可等我将桃子从花园里抱进来时,躺在床上的杜之已经不见了。 正好有个仆人走了进来,我抓住那仆人便问杜之的去向。 可仆人却一脸茫然的看向我说:“他人不是在里面吗?” 可床上却空无一人,桃子在我怀里不安分动弹着,它为了要从我怀中挣脱出去。竟然用爪子爪了一下我手臂,我手一松,桃子便摔在地下,龇牙咧嘴的发出惨叫声。 我心下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拔腿就想跑,可才跑到门外,我又反应过来转身往楼上走,到达房间内后,我被子下摸出一把枪,我犹豫了两秒,将枪放入自己口袋后,便迅速出了。 等我到达茱萸县沈从安的书房门口时,杜之果然正在里面,我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杜之正满脸血的躺在地下不知死活。 我冲了进入后,便看向坐在书桌前的沈从安,他也看向我,似乎早就料到我会来,一点意外也没有,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来了。” 我喘着气。满是防备的看向他。 沈从安丢了一份文件在桌上,从椅子上起身走到我面前,拉起我冰冷的手问:“还没用早餐吧,正好这里新来了个厨子,拿手菜是你最喜欢吃的家常菜系列,一起去尝尝。” 我将他手一甩,直接开口说:“我是来接杜之的。” 我说完这句话,我转身就走,可才走一步,沈从安便拉住了我,我忽然疯了一样从口袋内掏出一把枪,顶住沈从安的太阳穴,无比激动的说:“沈从安,你别逼我!” 我这举动让屋内的保镖瞬间便有掏枪的动作,沈从安一挥手,示意他们别动。 那些保镖都是只听沈从安话的人。沈从安一个手势便让他们停下了动作。可他们仍旧虎视眈眈的盯着我,好像我稍微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他们就会掏枪崩了我。 可我仍旧没有一丝害怕,因为我真的快要被他逼疯了。 沈从安制止住保镖靠近后,他看向持枪顶住他的我,他笑着问:“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让我和杜之走。” 他问:“去哪里。” 我说:“只要不是这里。” 沈从安唇角那丝轻漫的笑匿了匿,他低声问:“如果我今天不肯呢。” 我冷笑说:“那我们谁也别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他似乎在思考什么,过了一段时间,她说:“难道你要为了杜之,杀我吗?” 他说完这话,我还没看清楚他动作,我手腕一阵疼痛。等我反应过来时,手上那柄枪已经对准了沈从安的心脏,他笑着说:“开枪啊,我心脏这里。朝这里开一枪,你就自由了,你最恨的人也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从此以后。你想去哪里,你想干什么都不会再有人管你,而杜之也可以安全的从这里活着走出去。” 沈从安边说着话,边朝我靠近。我不断往后退,拿枪的手在颤抖。 我摇着头说:“沈从安,你别再过来了,你别再逼我!” 可他仍旧没有听我的警告,直接把我逼到一处门上,无路可退时,他将我手上的枪一把夺了过来,转手便朝着地下的杜之开了一枪。 这一枪让卧在地下昏迷的杜之。忽然惨叫了出来,他身体在猛烈的抽搐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疼痛。 我瞬间像是疯了一样抓打着沈从安,问他为什么要骗我杀了杜建成,为什么杀了杜建成后,还不放过杜之,他只是一个无辜的人,他为什么就不能仁慈一点放过他! 沈从安任由我捶着他胸口。他脖子处被我指甲抓出好几道血痕,直到我捶累了,我反手将他一推,慌忙的冲到躺在地下惨叫的杜之身旁。 那枪正好打在他左肩的骨头内。他疼得脸色发白,手在四处乱抓着,嘴里一直喊着舒尔。 我反应过来,将手递给他。他抓住我手后,便焦急着说:“你快走!舒尔,你不要为了我和他为敌了,他们这些人都是没有人性的。你斗不过他们!” 杜之完全失去了理智,整个人好像被困在恐惧之中了,他指甲几乎陷在我手背的肉里。 我只能握住他手,低声安抚他说:“杜之。我在这里,你别怕,我不会走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你,你别怕。” 他听到我的安慰,只是哭着说:“我一早就料到我活着走不出这里的,舒尔,你走吧,你就别再管我了,我知道你根本不爱我,你没必要因为可怜我才对我这样。” 下一更八点半 第105.记得回家 我说:“谁说我是因为可怜你,才会在这里陪你?就算今天我们死在一起又如何,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死在一起不是更好吗?黄泉路上还有人作伴,一点也不孤单。” 我握紧他手问:“你愿意和我一起死吗?” 杜之有些不相信的看着我,他似乎因为我话而忘记了疼痛。 我没有等他回答,而是将杜之扶了起来,我们两个人踉踉跄跄站着,相互扶持着,虽然狼狈万分,可表情却淡定从容地看着沈从安。 我说:“你是想要我们死,还是想要我们活。悉听尊便。” 这句话刚说完,李琦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他对我怒吼:“陈舒尔,你还有没有心!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 我有心。所以今天我才会有这样的选择,因为我有了这颗心,到现在才发现早在他手下千疮百孔。这么多年了,我已经被他折磨得疲惫不堪了。他已经把当初那个对他满腔热情的陈舒尔,折磨得油尽灯枯,我不想再一次一次当飞蛾。 我没了那个勇气。 我没看陈琦,只是很疲惫地对沈从安说:“如果你非要我们死。我二话不说,如你所愿。” 站在那好久没有反应的沈从安,突然朝我伸出手,满脸耐心低哄说:“舒尔,你过来,我们回家。” 我摇着头说:“不,我没有家。” 他说:“怎么会没有家?我这里才是你的家,你要去哪里?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给你想要的家,你忘记了?”他朝我走近了几步,再次朝我伸手说:“我们才是这世界上最亲的人,别贪玩了,这游戏我们结束了好吗?” 我咬住唇,防止哭声泄露,只是继续摇头说:“从安,我好累了,我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了,我真的好累了,你放过我吧,让我们走吧好不好。” 他皱眉不解说:“你累了,所以就该回家。外面这么危险,没人能够护住你,” 我带着杜之往后退了几步,哭着说:“你说过你会放我走的,你说过的……” 他还在朝我和杜之逼近,一直把我们逼到窗台,后面再也没有退路供我退时,我停住了脚步,杜之已经失血太多,整个人全都压在肩头,我?尖前全都是血腥味。 沈从安身后的李琦,突然拿出一把枪瞄准了我怀里的杜之,我知道他要干什么,他要杀了杜之,这个时候的他才像个真正的杀手,没有一丝感情,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爱吃薯片,爱吃瓜子的李琦了。 他用枪瞄准我们,面无表情说:“陈舒尔,你已经背叛了老板。背叛了整个茱萸县。” 我没有反驳,只是笑看向他们,然后对怀中的杜之说:“我们走吧。” 杜之已经越来越没力气了,也根本分辨不出我说的走是哪里,可他还是像以前一样信任我,我说什么,他都说好。 当我带着杜之正准备爬上窗户时,沈从安突然说了一句:“好,我放你走,你要去哪里,我都随你。” 他说完这句话时,立即退了好几步,对李琦说把枪放下。 李琦大叫了一声:“老板!” “放下枪!”沈从安第一次情绪失控了,他朝李琦怒吼了出来。 李琦不甘愿放下的枪,可还是在他的命令下缓缓垂下,沈从安便带着李琦退到了一处角落。给我们在门口让路。 他对已经抱着杜之坐在窗台上的我说:“你下来,别摔到自己了,我这就让你走。” 我没想到他竟然会答应,他还在不断往后退着,语气脸上动作,全是小心翼翼。 当他退到一个离我们彻底安全的地方后,我才半信半疑的看向他,他还在哄着我说:“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从来没有失信于你,不要伤害自己,你还有父母,弟弟。杜之的命没有你重要,我不会让你拿他来和我拼,所以,舒尔。下来,窗户不太安全,快来下来。” 我半信半疑的带着杜之从窗户下缓慢下来,一点一点往门外挪。直到挪到门口的位置,他们果然没有再动,但是一堆守卫不明白里面发生什么情况了,手拿枪支便把我们围得死死地。 我看向屋内的沈从安。此时的他一个人站在屋内看向外面的我们,许久都没有出声,当我以为他要出尔反尔时,他疲惫地说了一句:“让她们走。” 那些守卫面面相觑,可最终还是按照他的话,全都从我身边散开,回到了自己的站岗的地方。 我没有错过时机,也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因为怀里的杜之已经陷入了昏迷,我扶着他就朝前走,可才走了几步,身后传沈从安一句:“小尔。” 我脚步一停,没有回头去看他,只是等了良久,等来他一句:“累了,记得回家。”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停留,带着杜之便朝前快速走着,走了好久,快要转弯时。我停下了脚步,还是回头看了最后一眼。 沈从安依旧站在那间我无比熟悉的书房门口,院子内那颗合欢树开得仍旧旺盛,我记得半年前。他曾在这间院子内一张躺椅上小寝,我挨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我说:“沈从安,我要陪你一辈子。” 我说完。偷偷揭开书的一角,看到书页下他嘴角的笑,灿若莲花。 他说:“好。” 只是我还是没能陪他一辈子,我食言了。 我带着杜之回了杜家后。他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医生为他将子弹取出后,便为他吊着水,在这过程中我始终在房间内陪着他,中途我体力有些支撑不住了,挨在他手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是杜之把我摇晃醒的,他苍白的脸上全是火光,他焦急地说:“舒尔,起火了!快跑!” 当我睡意彻底清醒后,才发现屋顶全是浓烟滚滚,我起身冲到窗户口,整个杜家宅子已经陷入了一片火海,天都被烧亮了,我又转身冲到门外,才几秒的时间,我退了回来。 火已经烧到门外了,昔日金碧辉煌的杜家,已经被大火吞噬得干干净净,没有一处疏漏。 杜之似乎是明白了我脚步后退的意思,满脸悲伤问了我一句,逃不出去了吗? 我扭过头,对他惨淡一笑说:“门外全是火,冲不出去了。” 这时床底下钻出一团黑色的东西,是桃子,它看到我后,便颠颠倒倒朝我跑了过来。 我抱住桃子,脸埋在它小小的身体上,我说:“桃子,我终究还是死在了他手里。” 晚安 第106.五年后 五年后…… 我刚从那腻死人的宴会出来时,秘书便神色紧张跟在我身后,一直走到宴会外一处无人的角落,我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助理挨在我耳边说:“秦姐,那边的人非常无耻,我们给的价格他们又不肯了,说还要加两成。” 我听到这个消息,笑了,我说:“两成?” 秘书很肯定地朝我点头,说:“我们的人和他们的人足足磨了半个小时,对方还是不肯。” 我看向宴会外的一处喷泉。发现今天的夜色还真是温柔到不行,不想因为这个消息影响到自己还算不错的心情,便对秘书说:“加两成,如果不成另外找买家。”我掐灭掉手上的烟。重点对秘书叮嘱说:“还有,如果他们答应,星期一我就要货。” 秘书记点了点头,记住了我的话。 我身上穿着一袭湖绿色的晚礼服。礼服料子极薄,穿在身上跟没穿是差不多的,秘书赶忙将外套披在我身上。 和秘书聊完后,我随即又进了宴会大厅。那里还是如出来时的热闹,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端庄的笑意,服务生刚替我端上香槟,身后便靠近一个男人,夺过了我手上的杯子,觑着我问:“没成功吗?” 我转过身,看向在我身后悠闲喝着香槟的男人,耸耸肩笑着说:“看来你猜测得不错,那边新手宰的很厉害。” 钟楼瞧着我笑得暧昧说:“婶婶也不差啊,这段时间不段袭击昆都那边的项目,他们宰你的钱,也早就被你赚够了。” 我从他手上夺过那杯被他喝过的酒,似笑非笑说:“小屁孩喝什么酒。” 他又想过来抢,我直接用手指指住他说:“再来抢,下个月昆都那边的项目你别跟了,小心我让你一无所有。” 果然这个威胁很有力量,让钟楼这个臭小子停住了手上动作,老老实实从一旁端了一杯橙汁,那张妖孽似地脸带着无辜说:“婶婶太无情了,我现在不是未成年了。好不好?” 我懒得理他,只是叮嘱他:“今天这宴会可完全是为了你一个人,看多富豪乡绅带着自己的女儿来参加,你可要好好看,相中了,婶婶明天就给你去提亲。” 钟楼将手上的橙汁喝得咕咚咕咚想,完全不注意自己的仪态,看宴会场上还是不少妙龄女子往他这边看,我无奈的想着,果然是老了。 钟楼闷闷地喝完手上那杯橙汁后,便抬手一指,指着不远处一个穿红色衣服的年轻姑娘,他说:“就她了。” 我看了过去,发现那姑娘正是本市房地产大鳄谢坤的女儿,与钟楼家室倒是都很匹配,如果钟家和谢家两家联姻的话,倒是不错的事情。 我拍了拍钟楼肩膀说:“好好干,以后我手上这一切,都只会是你的。” 钟楼忽然握住我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脸上表情半是认真。半是玩笑说:“怎么办,可我想结婚的女性人选是婶婶你啊。” 我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拍得他整个往前趋,我丝毫不顾形象的从后面踹了他一脚,面无表情的说了一个字:“滚!” 钟楼高大的身子被我踢地往前一屈,还好身边的秘书及时扶住了他。 一个二十五六的大男人,捂着胸口满脸受伤,满脸我好薄情瞧着我,让我真以为自己是个玩弄男人感情的禽兽。 如果不是我知道钟楼这臭小子是表演系出生,很爱演的话,我一定会觉得他是个变态。 我回到家后,钟楼早就回了自己房间,我坐在书房处理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几乎处理得差不多后,我看了一眼墙壁上的古董时钟,发现已经凌晨两点了。 可仍旧没有睡意。而是起身去酒柜处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端着红酒杯站在窗户口看向外面的月光。 又是一年了,沈从安,你还好吗。 第二天秘书给了我电话,说是王旭那边同意了星期一给我货,还说让我们给现金。 秘书在电话内和我说:“秦姐,几千万的现金,不是小数目,需要用车拉才行。” 我说:“不管他们提什么要求,都答应他们。” 秘书说:“好,他们说星期一准时给我们货。” 我说:“好,继续办这件事情。” 王旭是b市有名的毒贩子。听说要钱不要命的那种,而钟家本来就和各大赌场?道上的人合作,只要是钱,什么都赚的那种。 这次这批货。不过不是我们帮赌场那边走货,而是我亲自要。 星期一那天,温岚来了我办公室喝酒,这是她回国后。第一次来我这里,我问她这几年过的怎么样。 温岚摇晃着手上的酒杯,目光清清淡淡地瞧着我说:“老样子,你呢?” 我端着酒杯站在她身边。笑着说:“也不错,把老钟给我的一切都打理地井井有条。” 温岚靠在桌角,低眸看向透明高脚杯内猩红色的液体说:“可见,老钟没挑错人,钟家这么趟浑水,也只有你才能驾驭住,钟楼那臭小子还是嫩了点。” 温岚是老钟的媳妇,可温岚的丈夫七年前死于一场枪杀。所以她成了一个寡妇,她也没有想过再嫁,丈夫死后,每天就背着自己相机全世界乱跑,而我和温岚的关系,可谓是复杂,法律上的定义是婆媳,因为我是老钟的妻子。继承了他所有一切的妻子。 在和温岚聊天这期间,我一直在等一通电话,温岚似乎也看出来了,可她没有多问。只是一个人??地在那儿喝着酒。 差不多半个小时,那瓶拉菲被我们两人分食得差不多后,秘书的电话打了进来,只有两个字。搞定。 我笑着说了一句知道了,便将电话挂断了。 温岚问这是一通什么电话。 我笑着对她说:“你明天看报纸就知道了。” 温岚见我故弄玄虚,笑着说:“钟家这些破事,我才不好奇。” 第二天早上。本市最大的新闻当然是缉毒队的辉煌史,听说在昨日下午三点警方接到匿名报案,成功抓获了一起贩毒案,不仅将本市追击许久的大毒枭王旭成功拿下。还意外破了一个巨大的藏毒点。 这个藏毒点里面的毒品数量大到惊人,不止有毒品,还有大量的枪支枪械,可却不是王旭他们的藏毒点,据警察说,这个藏毒点出自茱萸县。 一早温岚便打来电话过来,她在电话内问昨天那起巨大新闻是不是我的杰作。 我笑着说:“和警方合作,本来是我们公民的职责。” 温岚说:“这种话你对别人说我可能还信,对我说,你还是算了吧。” 温岚听出我心情还不错,可她语气却变得凝重了,她说:“秦绛,虽然钟家所涉足的东西不干不净,可你别玩火,我听说茱萸县那边连警方都不敢惹,根本不是王旭那种小打小闹能对付的,你这次耍了王旭,却意外连累茱萸县那边损失了一个藏毒点,那边的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后,我才对温岚说:“这次我就是冲着茱萸县那边去的,无缘无故损失一个藏毒点,他们应该都未曾料到吧。” 我将打火机丢到了桌上。 温岚不解问:“为什么,钟家和茱萸县那边一直没有生意上的往来。” 我说:“温岚,你丈夫就是被茱萸县的人所杀。” 电话那边突然失声了,可我知道她没挂断电话,只是在消化我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我继续慢悠悠说:“这是老钟死前的意思,用整个钟家去和茱萸县拼。” 下一更七点半 第107.坠毁 温岚说:“你知道杀阿峰的那个人是谁吗?” 温岚声音全是恨意,她很少这样,在这我五年里,温岚在我印象中一只都是随意率性,很少有这种狠厉的声音。 我说:“有,但是抱歉,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温岚说:“你告诉……” 我啪的一声直接将电话挂断了,然后坐在椅子上发呆了一会儿,这才伸出手翻开办公桌上的日历。日历上有个日子,正好被一只红色水性笔标记,我指尖在红圈的数字内抚摸着。今天好像是桃子杜之的忌日…… 正当我望着日历发呆时,门外冲进来一个人,那人是钟楼。老钟,也就是我现任丈夫的亲侄子。 钟楼到达我办公室后,如一个纨绔子弟一般坐在对面。将两条腿放在办公桌上,打量着我说:“婶子,今天早上的新闻是你的杰作吧。” 我靠在椅子上,抱着手和他对视着说:“怎么?有兴趣听?” 钟楼笑着说:“我今天去赌场那边溜了一圈,很多人都在猜测害了王旭的人是谁。” 我一点也不惊讶,因为这件事情我做的很隐秘,王旭根本不知道和他买货的人是我,我直接让秘书以一个空头公司去和王旭买货,所以王旭才会以为我们不懂行情,不要脸的跟我乱喊价。 如果他知道弄他进去的人是我,不知道他是作何感想。 毕竟王旭可是我们公司的老客户,因为富鸿是做运输发家的,不管是正当的东西,还是不正当的东西,只要对方开得起价格。都会帮运。而王旭经常让富鸿给他运毒品跟枪支弹药之内的东西。 我对钟楼说:“这件事情你一个人知道就好,别大嘴巴到时候把他泄露出去。” 我开了电脑,正准备工作。 钟楼打量着我说:“婶子,你的目标根本不是王旭吧。” 我敲击键盘的手一顿,钟楼继续说:“你怎么知道那块地方有个巨大的藏毒点,我听外面的人说,那藏毒点来头不小,好像是出自茱萸县的。” 我眼睛看着屏幕,敷衍着钟楼说:“小孩子管那么多干什么。” 钟楼说:“为什么我叔叔会把他所有一切全都给你,连我这个亲侄儿都没有拿到半点股权。” 钟楼的眼里全都是好奇与打探,而我只是扔了一份文件在他身上说:“去吧这个项目给我搞定,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别在我这里瞎聊。” 钟楼被我那一份文件砸得正好,他还想问什么,可最后只能捡起地下的文件,叹了一口从我办公室内走了出去。 他离开后没多久。我停下手上的动作,将视线继续投向桌上的日历之上,脑海内全是杜之在大火中大喊的声音,他说,舒尔,你一定要活着。 整整五年了,五年的时间已经让杜家从那场大火中彻底消失,再也寻不到半丝的痕迹。让曾经的陈舒尔变成了如今的秦绛,真该笑着说时光残酷,还是人残酷。 我将那页画着红圈的日历翻了过去,拿起钢笔便继续埋头工作着。 可才工作了半个小时,秘书便冲了进来。对我说:“秦姐,出事了,周总那批货出事了。” 我很少见秘书有过这样慌张的时候,她跟我的时间最久,遇事也是最冷静地,我抬起脸看向她,皱眉问:“怎么了?” 秘书似乎是焦急赶过来的,她喘着气满头大汗说:“46号走航货的飞机,在经过蝉州时。不明原因坠机了,飞机上所有工作人员全部坠亡,车上的货也全部被炸毁了。” 我听了这个消息。第一反应便是找到电视遥控器将电视打开,果然所有电视台都在播报富中集团今早一架运输飞机不明原因坠毁,车上工作人员全部死亡。坠毁原因不明。 还不等消化这个消息,迅腾那边便打来电话,问我们飞机上那一批货怎么样了。飞机上全都是古董瓷器,这一坠毁肯定全没了。 我整理好情绪,尽量用满是诚意和歉意的声音对迅腾那边的周总说:“周总,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也感到非常震惊于遗憾,飞机上不明原因坠毁,车上那批货肯定……” “什么?!我们下周就要展览了。你跟我讲全没了?秦总,我们合作这么多年了,这种玩笑可不好开,飞机上全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是不可再生的资源,你说没了就没了。那我们这次展览用什么?” 迅腾那边的董事长周志东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跟大炮一样不断朝我扫射。 我听他发了好久的脾气,只能尽量柔和着声音说:“我知道您很为难。可走航空就是如此,对于不可抗拒的因素我们也无法去杜绝的,对于这次飞机事故。我们也感到很头疼,您是我们的老顾客了,您哪次走的货我们不是安安全全到达?周总。这次事故真是事出有因,希望您理解我们。” “我当然理解你们!可你们也要理解我们,现在那一飞机全没了。你让们下周拿什么展览?你知道这对我们是多大的损失吗?” 我说:“我知道,对您是一笔非常大的损失和遗憾,所以这次事故,我们富中愿意全款赔偿,周总,真的很抱歉。” 周志东听到我这句话,似乎也不好说太多,毕竟是老顾客了,他和老钟曾经也是非常好的交集,现在老钟死了,这关系他还是要顾及的。 他只能低声说:“好吧,秦绛,这次事情我真是看在老钟的面子上才算了的,是别的东西还好,可那些东西都几百年几千年的古董,现在全没了,这让我很心痛,这是多少钱都不救不回来的。” 我连声答着我知道我知道,答了好几句后,便又说下次请他吃饭,周志东才搞定下来。 等挂断电话后,我拿起外套便对秘书说:“去蝉州,立马。” 等我们到达飞机上后,秘书小心翼翼问我,是不是因为王旭那件事情,飞机才会出事的…… 我揉眉头的手停了停,沉思了几秒。 下一更八点半 第108.绑架 我想了想,觉得不可能,茱萸县那边不可能这么快查到我们,这件事情也许是一件意外呢? 可我想了想,觉得也许是个警告也说不定,毕竟这次事故对于富中来说,是非常大的损失。 等我赶到蝉州时,事故现场时一块荒地,坠毁的地方惨不忍睹,我坐在车内往外围观了一会儿,看到救援人员将五六具尸体抬了出来,秘书怕我承受不了。便在我身边小声问,需不需把车开回酒店。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烧焦的现场,那里围了不少记者、 警察和救援人员在那清理了好久。一直到天快黑的时候,为首的警察才打电话和我们这方说明情况,说是有可能是气流或者天气影响飞机故障所导致,具体是什么情况。他们暂时也还在调查中。 这种事情要想查清楚原因实在是太困难了,我也知道这边除了清理现场,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什么好应对的方法,便只能暂时在蝉州这边的酒店住下。吩咐秘书派人封锁消息,让这件事情的风波和影响对公司减到最低。 在蝉州这边待了差不多四五天,警方还是没有查出什么原因,我没有时间在这里耗,毕竟b市那边还有几个会议要开,我便吩咐秘书去楼下退房准备离开这里,可她才出去没五分钟,忽然从门外退了进来,将门死死关住,压低声音对我说:“有人跟踪我们。”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皱眉问:“你确定?” 秘书看了一眼猫眼,确认没有人在门口后,这才朝我走了过来,对我说:“刚才我出门,在等电梯的时候,发现电梯门上有人在我身后鬼鬼祟祟乱晃,我不会看错,是千真万确。” 我问她有没有看清楚对方的脸。 秘书皱眉摇头说:“太模糊了,只知道有人影在身后晃。” 我还是不相信秘书的判断,也有可能是她错觉呢?毕竟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她在经手这样的事情。会担心,会疑神疑鬼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只能对秘书说:“我们一起出门。” 出门的时候,我戴上了一定鸭舌帽,特意注意了身后,可并没有秘书说的那样,有人影在晃,我觉得她可能是多想了。 到达车上后,秘书哎?了一声,自己也自我怀疑问:“是不是我太害怕了?我的错觉?” 我沉思了半晌说:“现在基本上还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是我们做的,茱萸县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可怕,他们应该不会查的那么深,很多人至今都认为这件事情是巧合。” 秘书似乎比较赞同我这样的说法,她说:“我也觉得不可能查的那么深,毕竟这种事情我们都没有出面弄,一直都是在背后掌控,许多人都认为是王旭的仇家要害他,所以这次他才进了局子,而且那个藏毒点也是警察偶然发现的,茱萸县那边人应该会认为是自己倒霉吧?恰巧碰到这样的事情。” 我和秘书这样说完,可刚回到?市。我和秘书兵分两路后,第二天早上去公司,我秘书便失踪了,没有来公司上班。 我的秘书从来没有如此过,她是一个很准时准点的人,就算有事情出去办了,她都会给我一通电话进行报备,可那一天,她始终都没有给我电话,也没有见到她人,打电话给她身边的朋友,她的朋友都说没有见到她。 我察觉出事情不妙,便立即给钟楼电话,让他帮我去查怎么回事,钟楼一直在赌场那边混,什么鱼龙混杂的消息都可以查到。 钟楼去查了半个小时。给我电话说,他的人查到乔秘书出停车场的视频,他说,乔秘书确实被绑架,可至于绑架她的人是谁,现在还没查出来。 我刚和钟楼挂断电话,内突然有通陌生电话打了进来,我刚喂了一声,里面便传来乐天会所郑老板的声音,他问我王旭那件事情是不是我干的。 我没想到这件事情会这么快被人顺藤摸瓜查上来,可我只能装傻说:“郑老板,你在说什么。什么叫王旭的事情是我干的。” 乐天老板问我:“你不知道这件事情吗?” 我说:“我和王旭是旧相识,他还是我老顾客,我们是合作关系,我不是很明白你的话。” 乐天老板说:“可我今天在马南那里看到你秘书人了。” 马南是掌控?市所有毒贩的老大。所有毒贩手上的毒必须都要从马南那里拿,王旭就是在他手下办事的其中之一。 我皱眉不解问:“马南绑我秘书干嘛?” 郑老板有些闪烁言辞说:“王旭入局子也就算了,问题是这件事情还牵扯到一个藏毒点,那藏毒点确实是茱萸县的藏毒点之一。可偶然被警察这样抄了,上边拿马南是问呢,马南这边为了这件事情闹的是鸡飞狗跳的,你知道?市这圈子也就这么屁大点。马南要想查出一些什么东西来,不难。这不,我今天跑去马南那里喝茶,正好看到他手下绑着你的秘书。” 郑老板说到这里,还是弄不明白的问:“哎?你秘书到底跟王旭什么仇啊,竟然要害王旭入局子。” 我说:“我秘书和王旭有过几次交道,对她动手动加几次过,可能是这地方结怨了。” 郑老板说:“你这秘书胆子还挺大的。竟然设局给王旭,今天这事儿要不是我跟你相熟,我都不会给你这通电话,外面都在传你在搞王旭。” 我说:“我为什么要弄他,我不赚钱了吗?”我想了想又说:“郑老板,你跟马南相熟,能不能帮我去通融通融,您要多少钱。只管开,我这边都照单全收。” 有次富中免费帮乐天会所的郑老板运过一车先进的情趣用品,我们之间的关系还不错,一般找他帮忙他都会帮。可我没想到这一次,郑老板在电话那端嘶了一声说:“秦总,说句实话按照我们的交情,我是该帮你这件事情的。如果这件事情只是单纯的王旭都没什么关系,可现在问题是搭上了一个藏毒点,而且这藏毒点还不是别地儿的,是茱萸县。茱萸县的,你在这个圈子混了这么久,也该知道这是什么地儿,现在这个地儿所有流通的货都是从那地方出来的。这次你秘书为了报复王旭误伤了人,让那地儿搭上个这么大的损失,这忙谁敢帮啊?听说马南为了这事儿都差点有去无回了,何况是我。” 下一更十点半 第109.杜家 我追问郑老板:“这事情真没商量吗?郑老板,我这秘书真的对我挺重要的。” 郑老板说:“这忙我真不敢帮。” 不敢帮没说不能帮,我心里冷笑,只能继续柔和着嗓音说:“我手里有块地,最近正打算出手,我听说你以前看中这块地好久了,可因为资金一时无法回转,所以没囤到,要不郑老板送你了。” 郑海有些为难了。 我又说:“听说那地儿位置紧致都是绝佳,弄个一体化的会所是没任何问题的,以后我带客户吃饭,也好帮你宣传宣传啊。” 郑老板这才有些犹犹豫豫说:“秦总,这事情我先考虑一下吧,我真不敢打包票。” 我说:“好,没关系。期待您的好消息。” 我和郑海挂断电话后,骂了一句混蛋,便从烟盒内抽了一根烟给自己点上,点燃后,我想了想。这种事情对于茱萸县的高层来说顶多是小事儿,估计都惊动不到高层那边,一个藏毒点而已,都是一些小喽喽在处理,可越是这些小喽喽才麻烦。 接着钟楼便赶了过来告诉我乔秘书的消息。我吹出个烟圈,回了他一句我知道了。 钟楼将椅子一拉,好奇的坐在我面前不解问:“你怎么比我知道的快?” 我往烟灰缸内弹了弹手指上的烟灰,皱眉说:“乐天会所的郑老板给我的消息。” 钟楼从我手上夺过那半支烟叼在自己嘴里,他说:“就是那个开窑子的郑老板?” 我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说:“嗯,是他。” 钟楼说:“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喝了一口水冲淡嘴里的烟味,对钟楼说:“正在拜托郑老板,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钟楼在那儿吞云吐雾好久,他说:“婶子,我想不通,你没事干嘛去惹那边的人,那边水这么深,别人躲都来不及了,你还去惹。” 我直接从他手上抢过那根快被他抽完的烟,彻底掐灭在烟灰缸里,对他瞪了一眼说:“我的事情你别管,去,把你能用上的关系全都给我弄上,不管花多少钱,人都要弄出来。” 钟楼笑了两声,抢过我手上的水杯一口气喝完后,他将空杯子重重桌上,眼睛无比色情的看向我,舌尖轻佻的舔了舔,笑得撩人不已说:“婶子喝过的水就是甜。” 我随手拿着桌上的东西就朝他砸了过去,那臭小子溜的比谁都快。 第二天,郑老板给我打来了电话,说是只能帮我约马南见个面,让我主动去和他谈。其余事情,他实在是帮不上什么。 郑海确实帮了不少忙了,这个决策权还是归功于马南,我只能连声说谢谢。 当天下午便约了和马南见面,钟楼怕我一个人去那种地方不安全,便闹着吵着说要陪我,我倒也没有拒绝,毕竟多个人,多个胆子。 于是戴上钟楼外加几个保镖便去了约定好的地点,到达那里后,郑老板果然陪着马南在喝茶,身边是他们会所里的顶级美女,倒是将马南哄得眉开眼笑的。 我进去后,郑海立马站了起来,给马南介绍说:“马哥,这是富中集团的美女总裁,秦总。” 那马南一瞧见我,本来还漫不经心的眼神倒是瞬间一亮,当即便将身边两个缠着他的女人一甩,便主动朝我伸出手笑着说:“秦总,秦大美女,真是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钟楼见他色眯眯地模样,脸色稍微冷了冷。 马南的这种表现倒是给我带来某种方便,这叫女人的方便。我回他莞尔一笑,和他手相互握住笑着说:“马先生,仰慕您已久。” 马南当即便坐了下来赶忙给我倒茶,倒完后,他问我年龄多大。 我笑着回了一句:“今年二十八,快奔三了。” 马南感叹说:“好年轻啊,没想到这么年轻就当了富中的老总,真是年轻有为。” 郑海在一旁搭话说:“可不是,还是圈内有名的美女老总了,多少人趋之若鹜啊。” 马南手相互搓着,眼睛一刻不转的瞧着我,不断说着三生有幸。 我们几人聊了一点闲话后,郑海从中搭线,给马南倒了一杯红酒后,笑着说:“是这样,马哥,我和秦总都是多年好朋友了,今天呢,之所以来找您,是为了她秘书的事情。您也清楚这件事情,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 一提这个事,马南看我的神色便清醒了不少,他脸上的笑也退了不少,他说:“秦总,您呢和郑海熟,郑海也是我这么多年兄弟,按道理说这种事情我是该通融,可是我也是为人办事啊,上头还等着我把这事情给出个交代呢,这真不好通融啊。” 我主动给他敬酒说:“马先生,这次是我秘书太不懂事了,所以给您惹来这么多麻烦,我代替她给您赔罪,希望您能帮帮她。以后您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我秦绛都竭尽全力。” 郑海听到我说这话,他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对马南说:“对了,马哥。我最近新得了一姑娘,是你要找的那一例,您要不瞧瞧?” 郑海根本不容马南搭话,立马吩咐身边的人去把人传过来,差不多五六分钟。门外走进来一位穿着白色裙子的小姑娘,模样大约十八九岁,清纯的眉眼里带着一丝妖艳。 那姑娘一进来,便对马南说:“这都是按照你那天给我的照片找的,已经是最像的一个了。” 马南打量了那小姑娘一眼。又打量了我一眼,笑着说:“怎么这姑娘和秦总倒是有两分相似啊。” 我也有点惊讶,发现还真有点相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十九岁那年的自己,只不过现在年纪越大,倒是随着岁月的增长与以前的自己有了差异。 我笑着说:“是有几分像。” 马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那小姑娘面前,用手挑起她下巴,她水灵灵的眸子全是害怕。 马南似乎很满意,脸上的笑丝毫不掩饰。好半晌马南才从小姑娘面前回来,坐在了沙发上,对我说:“我还是第一次见郑海这么尽心尽力帮忙,秦总,看来郑海和您交情不简单啊。” 我笑着问:“哪里是和我交情不简单,是郑老板为了让您得美人,费尽心思罢了。” 马南端起酒杯,嗤笑一声说:“这哪里是给我找啊,我只知道是上面让我们找的。” “上面?”我不解问。 马南喝了一口酒,轻笑一声说:“你们不知道。当年茱萸县发生了一桩大事,元老院权力最大的杜家,不知道被谁一把火烧没了,一大家子人不管老的少的全都烧死在了那场大火里,听说那火烧了三天三夜。连人的尸体都烧成了灰,连带着把茱萸县里最上面家的那位也烧死在里面,这不,这几年上面一直在找相象的女人送上去。” 郑海一听笑着说:“你是说的杜家媳妇?” 马南瞧了郑海一眼说:“可不是,听说尸体都没找到。那杜家当年可是最受器重的一家,当时茱萸县首领还把自己身边最疼爱的人给嫁了过去,可谁知道嫁过去还没半年,好景不长,整个杜家莫名其妙就没了。听说那人也烧死在大火里,尸骨都找不到了。” 郑海皱眉问:“那这把火是谁放的?” 马南看了看四周,确认这里没有外人后,便挨在郑海耳边压低声音说:“听说这火是茱萸县那边放的,为了铲除杜家。” 郑海吓得啊了出来。 马南赶紧捂住他嘴巴说:“这话你们可不能出去乱说。” 郑海说:“杜家不是元老吗?” 马南哼笑说:“有用时元老。无用时就是威胁,高层之间的厮杀,我们这种小喽喽怎么可能知道。” 郑海说:“这也太惨了,那可是杜家,权力最大的杜家,居然能一把火烧没了。” 马南说:“可不是,听说杜家唯一的儿子也死在场火里,杜家都断根了,现在的杜家啊,也只能去说书人口中找了。” 晚安 第110.针扎 马南说完这些,瞧见对面的我脸色有些怪,便皱眉问:“哎?秦总您没事吧?” 我强迫自己的伸出手去拿桌上的水,然后又强迫自己喝了一口,那冰冷的水浇在我心上,我才让自己冷静下来,白着脸对马南笑着你说:“哦,没事,被马先生的话给吓着了,太黑暗了。” 马南说得更起劲了,他说:“这还是少数呢,在这个圈子里,谁干净过?阴暗地多了去了。” 我干干笑了两声说:“是啊,还真是阴暗。” 钟楼也在一旁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他小声询问我:“没事吧?” 我说:“没事。”然后压下心内的情绪。继续对马南说:“那马先生,这事儿您看?” 我再次把这事情提正面上来,马南又皱眉犹豫了,郑海瞧了我一眼,赶忙又在一旁开口说:“南哥。我知道你难办,可秦总和我这般交情,您可真得帮,而且我法子都帮您想好了,上面开口和您要人。您随便找个替死鬼上去,不就成了?那秘书是秦总家妹子,真少不了。” 马南听了郑海的话,沉默了好久,都没有回答。似乎在平衡利益,他沉默了一分钟,便对身边的小弟说:“把人带过来。” 他身边的小弟听了后,忙说了一句好嘞,便出门去提人,没多久乔秘书便被几个人给押了出来,她看到我时,有些慌张的喊了一句秦姐。 我用眼神示意她冷静,她这才逐渐收敛好自己慌乱的情绪。 马南说:“这件事情本来是掺不得任何假,不过既然秦总亲自上门来求我这件事儿了,那我也只能这样了。” 他看了一眼乔秘书说:“人,秦总先带回去,至于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我也只能给您这样一句话。” 我听了,立马从位置上起身,朝马南伸手说:“马先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真是太感谢太感谢了。” 马南笑着说:“好了,平时别人我可不会卖这个面子,如果不是郑海和我是拜把子的兄弟。” 这件事情搞定后,我带着秘书从马南那里出来,郑海也随着我一道出来,感谢的话已经说过太多了,我也没有再和郑老板多有寒暄,只是对他说下次等他有空了请他吃饭。 郑老板笑眯眯说:“请吃饭就不必了。我可还等着秦总拿块地呢。” 郑海这次如此尽心尽力的帮忙,我自然知道他的心思在哪里,我当然无比大方的说着:“过几天我就让秘书把合同送您府上去。” 郑老板挥手说:“用不着这么客气,我亲自上门来,秦总送的东西哪能让您还送家呢。” 他说到这里,大概也知道我没有太多时间在这里多耗,便和我寒暄了几句,由着身边的人拉开车门,弯身进入后便扬长而去。 我和秘书还有钟楼进入车内后,我问秘书这有没有在里面乱说什么,秘书说没有,她是按照早就计划好的说辞回答的。 我嗯了一声后,见她浑身狼狈,便知道她在里面受不少的苦,便柔声对她说:“回家后好好休息,别急着来上班。” 乔秘书说了一声。 等把乔秘书送走后,车上只剩下我和钟楼两个人,他见我不说话,便开口问我:“婶子?您这是怎么了。” 我反应过来,看了钟楼一眼,敷衍的问:“什么怎么了?” 钟楼说:“我什么马南说茱萸县的时候,你脸色会变的那么差?” 我没想到被钟楼观察出来,不过想想,当时自己反应这么大,是个人都能够察觉出来。还真是好笑,隔了五年再次听到这些话,竟然仍旧忍不住全身颤抖,手脚冰凉。 因为我永远都无法忘记被困在大火内的杜之,是发出怎样绝望的惨叫。 烈火焚烧,再也没有哪种死法,会比这种死法还要痛苦的事情了。 我抬手揉了揉眉,没有再回答钟楼任何问题。 回到家后,钟楼去公司处理事情,而我太累了,便直接开始上床休息,到第二天早上七点的时候,我一下楼,温岚便在客厅内喝着咖啡,我脚步立马一顿,没料到她今天会来的这么早。 可想了想,大约也知道她是为了什么事情而来了。 我淡定地下了楼,仆人为我准备好早餐放在茶几上,我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看向温岚,笑着问:“这么早就来了。最近不忙工作了?” 温岚将手上的咖啡放在桌上,她开门见山说:“我是来询问你阿峰的事情。” 阿峰是温岚的丈夫,她的亡夫。 我丝毫不觉得意外,从茶几上端了一杯牛奶喝了一口后,便对温岚说:“老钟没有和我说太多,他将他所有一切全都交给我后,只简简单单说过阿峰的死因。” 温岚眼睛死死盯着我,甚至有些按耐不住自己情绪焦急问:“他说了什么?” 我将手放在温岚肩头,我说:“你冷静点。” 温岚有点抓狂说:“我现在根本无法冷静,你知道吗?我只要一想起阿峰的脸,我就感觉自己要疯了,你以为去接受自己丈夫死亡这件事情,是很容易吗?而且对于他的死还不明不白!” 我说:“我理解你的心情。” 温岚大声反驳说:“不!你根本不理解!你怎么可能理解我的感受,你们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感受到,我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现在的我就是在行尸走肉,你知道吗?” 我说:“可那又能够怎样?阿峰的死已经成为了事实。” 温岚说:“所以,阿峰为什么会被杀?是被谁所杀?” 我说:“抱歉,温岚,这些我暂时没办法告诉你。但我希望你明白,老钟之所以交给我这一切,就是为了帮阿峰报仇,你只要耐心等着,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一切。” 温岚见我如此回答,她满脸悲伤问:“难道真不能说?” 我很肯定回答说:“不能。” 温岚整个人瘫痪在沙发上,她说:“我不知道老钟从哪里把你带了回来,又为什么要在死前把一切都给了你这个陌生人,可我一直相信老钟的选择。因为阿峰是他唯一的儿子,他让你来掌控整个钟家就有他的道理。” 我握住她的手,柔声说:“因为我和老钟的目的是一致的,所以,你要相信我,我们是一条路上的人,这条路要走多久,只是时间问题。” 温岚冷静下来了,她是个记者,她会用最快速度恢复自己的冷静和理智。她看了我良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之后温岚并没有在这里久留了,她整个人看似冷静离开,可坐在沙发上的我,可以从她背影处看出,她的失魂落魄。 她说没有人会理解她失去丈夫的感觉,我怎么会不懂,特别是被最意想不到的人所杀,那种感觉,犹如每天被针扎。寝食难安。 温岚离开后,我用完早餐,便换好衣服去公司继续处理蝉州那边的事情,警方那边始终没有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飞机是怎么坠毁的。 之后几天公司也恢复了平静。秘书也休息好重新上班,钟楼那小子也安安心心替我办事了。 正当我以为自己能够从王旭那个风波中,抽身出来休息一会儿时,几天没有联系的温岚又给了我电话,她在电话内第一句话便是:“杀阿峰的人。是不是一个叫李琦的人?” 我听到这好久未听人提起的名字时,愣了好几秒,我说:“你在说什么?” 温岚说:“秦绛,你别再试图瞒我,我去乡下找了钟家的老管家。成叔,是他亲口告诉我的,他是老钟身边的老人了,老钟什么话都和他说,他说的话绝对不会有假!” 我没想到这件事情还是被温岚给知道了。我瞬间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没想到钟家成叔竟然还知道这事情,真是千算万算,算漏了一个成叔。 温岚说:“你等着,我现在就来找你,我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她还不等我说什么,便直接挂断了电话,差不多半个小时温岚便来了我办公室,她将一些资料丢在我面前,我疑惑问她是什么。 温岚坐在我面前说:“我打算去趟茱萸县,我要去亲手杀了那个叫李琦的人。”她手点了点桌面上的东西说:“这是我这几天收集的所有关于茱萸县的资料,还有路线图。” 我几乎是尖叫了出来,我说:“温岚?!你疯了吧!” 对于我的激动,她很淡定,甚至淡定中带着一丝赴死的味道,她说:“我没疯,我很清醒,我等了这么多年,我不能再等下去了,我必须要用最快的速度,替阿峰报仇。” 我问她:“你知道茱萸县是个什么地方吗?你知道茱萸县随随便便就可以让你命丧黄泉吗?你真可以自己能够进去?温岚,不是我看轻你,你可能才走到茱萸县的门口,就已经被人一枪爆了头,你为什么要这么鲁莽?” 温岚冷笑说:“凡事不试试,怎么知道他行不行呢?” 下一更七点半 第111.久违 温岚表情满是漠然,无论我在她面前说得如何声嘶力竭,她表情始终没有任何动摇,我问她怎么想的。 温岚说:“秦绛,我的命,我想怎么活就怎么活,为阿峰去死,死而无憾。” 她将话摊得这么明白,反而让我是不好说什么,我看着她,看了她良久,我说:“如果你想去送死,我不拦你,就像你说的那样,命是你的。你想怎么活想怎么死都是你的自由。” 温岚拿起桌上的资料,提起手上的包,起身便和我说了两个字,谢谢。 她转身就走。 我在她身后说:“那个叫李琦的人,并不是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可以伤害到的,小心他手上的枪。”说到这里,我完全觉得自己多虑了,略微嘲讽的笑着说:“不,这些话。先等你混进茱萸县再说吧。” 温岚突然转过身看向我,眼神无比犀利看向我,她问:“你认识他。” 她果然是个厉害的记者,很会从人话中抓到可疑点,我没有否认。 温岚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再说话,转身就出了门。 她离开了好一会儿,我觉得全身燥热,便只能走到酒柜中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温岚此去就是送死,我基本上已经做好了为她收尸的准备。 可第二天早上,我却站在了温岚的家门口,她打开门看到我后,有些意外了,她手上提着行李,是要出门的准备,她皱眉问:“我想昨天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秦绛,你别在阻止我。” 我说:“我不是来阻止你的。” 她狐疑看向我。 我说:“我和你一起去。” “什么?!”温岚有些不淡定了,她可能觉得我这句话,是梦话。 可我继续面无表情说:“我不能让你去送死,茱萸县那边我熟,我只把你送进去,其余的事情,我不会管你。” 温岚甚至你还没笑话完我的话,我已经抢过她手上的行李调头就走,温岚在后面茫然的看向我,不过茫然归茫然,她很快跟了上来。 我带着她上了飞机后,我给了钟楼一个电话。告诉他我出差,可能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让他好好处理公司一切事物。 钟楼对于我出差这事,早就习以为常了,更加没有问我去哪里,在电话那头说了好。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才将关机,没有管一旁温岚的脸色,戴上眼罩便开始休息。 等我再次睁开眼时,飞机即将落地,我将眼罩从脸上拿开,从飞机窗户口往下看,飞机机场的建筑物在大雾中逐渐清晰,样子还是没变,五年了,真是久违了,这座城市。 温岚喝了一次性纸杯的最后一口水,目光撇了一眼我惆怅的脸,她说:“看来这座城市让你伤感啊。” 我没有掩饰,而是笑着说:“看来你职业病又犯了。” 温岚给自己涂着唇膏说:“是你的表情太可疑了。” 我哦了一声,温岚也没有多问,将行李提在手上后,我们两个人跟着旅客一?出了飞机场。 我并不急于带着温岚去茱萸县,而是在这座城市的酒店内开了一间房,休息了一夜。 到第二天。我才带着温岚朝茱萸县的方向走,刚开始她还特别淡定,以为是跟旅游一样,可当我们的车子一接近茱萸县的边境后,温岚面色凝重了,因为到处均是出出进进的大卡车,车上站着的是一排一排的守卫,拿着枪,重点是,能时不时听到枪声。 在城市里,可能大多数人一辈子都不知道枪声听起来是个什么样,更别说有人拿着真枪溜大街了。 饶是温岚这种四处飞的记者,都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我坐在后车座对温岚冷笑说:“是不是觉得自己太天真了。” 温岚知道我在讽刺她,她谨慎的开着车,生怕我们的车擦到那些军用大卡车,她说:“我们能进去吗?” 我说:“偷偷摸摸进去肯定不行,大大方方进去没问题。” 温岚有些怀疑了,她脚下的油门甚至也跟着迟疑了,快要到茱萸县的大门口时,她问:“还要朝前走吗?前边有兵在守着。” 我说:“开过去。” 温岚有些怀疑我的决定。不过她还是选择相信了我,加了一点油门,就开着车朝大门口走,可车子还没开进去,便被人拦住了。 我赶忙从车上跳下来,对门口那两个兵笑着说:“我们是外来的商人,和黄老板采购货的。” 这话刚落音,大门内有人朝我这方喊了一句:“秦总!” 我看了进去,立马回了那个人一句:“黄总,您好啊。” 那人刚忙从大门口内出来,对其中一个兵说:“军爷,不好意思,这是我客户,是来这里采货的。”他说完,刚忙将我的各种身份证件递给他们看。那些守卫接过看了一眼后,又看了一眼黄老板,倒是没有说什么,进行了一下登记,然后便放了我们进去。 黄老板随我一道坐上车后。我便对她介绍手边温岚说:“黄老板,这是我秘书。” 黄翔是茱萸县的居民,在里面做毒品买卖的,我是通过马南那条线才搭上的他。 黄翔看了一眼我的秘书,便对我笑着说:“我听马南那边说。你这边要一批货?” 我说:“对,马南那边太少,我要一批大货,听他说黄老板这边货源充足,所以我就带着我秘书过来采购了。” 黄翔笑着说:“您要多少我这边就有多少。我后天带您去看货成吗?” 我说:“没问题,大后天都成。” 黄翔说:“我给你们在这里定了酒店,你们先去歇会儿。” 黄翔指着路让温岚开,等停在一家酒店前,黄老板带着我们上了楼,一边上楼一遍叮嘱我们说:“秦总可能第一次来这里,所以这里的规矩我不得不和您说说,这边不比外头,你们要买东西或者要怎样,最好选在白天的时候出去。这边经常和警方发生冲突,稍有不慎就会有误伤,这里不是好玩的。”我们跟着他拐了一个弯后,他又添了一句:“不过呢,你们最好是能不出去,就不出去,给自己减少些麻烦。” 对于黄老板的叮嘱,我笑着说:“好的,我都记住了,您放心吧。” 黄老板将我们送到酒店门口。便说晚上来接我们一起吃个饭,我说了几句感谢的话。 那黄老板没有多停留,又叮嘱了两句才离开。 他走了没多久,温岚这才将酒店的门给关上,走到窗户口小心翼翼揭开一点窗帘。她皱眉说:“这还真是一个毒窝子。” 我将衣服从行李箱内拿出来,冷笑说:“你以为这是风景胜地?” 温岚将窗帘拉上后,见我手上突然拿了一把枪,她吓了一跳。 我将枪递到她手上说:“拿着,防身。” 温岚接过放在手上研究了两下。嘴角带着一丝嘲讽说:“我第一次碰这玩意。” 我说:“我后天走,所以这里你一切小心。” 温岚笑着打量我说:“不陪我多留今天?” 我说:“我可不是来送死的。” 她被我堵的没话说,倒也没再说,只是从行李箱翻出她的宝贝相机,便在窗口对着外面的茱萸县就是一顿乱拍。 到达晚上的时候。黄老板果然很准时的来请我们吃饭,我们三人坐在街边的一家西餐厅,本来正商量着吃什么,突然外面一阵骚乱,茱萸县的守卫开始迅速清扫着路面上的人和车。似乎在开路。 温岚看向外面的动静,皱眉问了一句出什么事情了。 她才刚问出来,十几辆黑色轿车便从我们眼前飞驰而过,街道站岗的守卫都肃然起敬的站在那里,一直目送着那一排排的车离开。 只是几分钟的时间,那些车便消失在这条街道上。 黄老板习以为常了,他解释说:“这些车是从元老院那边出来的,估计是元老院那边的高层。” 温岚嘟囔了一声说:“难怪好嚣张。” 黄老板怕多议论惹事上身,便催着我们点菜,温岚也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街边上又恢复了正常。 第二天黄老板带我们去看货的时候,茱萸县突然响起了警报,我们还没明白过来这警报是什么意思时,忽然不远处传来枪声,这不是平时零零碎碎的枪声,很频繁,还很贴近我们的枪声,甚至有子弹朝我们这边飞射而过,很显然我们遇到了枪战。 黄老板带着我们便四处乱窜,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避。 当时我和温岚躲在一处墙角后面,亲眼看到街上的守卫似乎在追捕什么人,大约追捕了十几米远,那几个人便被直接击毙。正好击毙在离我们两三米远的距离,血花四溅。 温岚吓得甚至要尖叫了出来,我死死捂住她的嘴,阻止她发出任何声音。 差不多没多久,警报声消失,街上击毙的几个人被守卫们抬上车便离开了。 黄老板见状迅速朝我们走了过来,挨在我们耳边小声说:“听说刚才元老院那边发生了枪击,有人伏击首领。” 下一更十点半 第112.遇见 黄老板又说:“今天估计是全县警戒,看货看不成了,秦总,先送您去酒店休息吧。” 我没有太多心思听黄老板说话,而是茫然的嗯了一声,而温岚显然也没有什么心情,我们两个人便随着黄老板回了酒店。 到达屋内后,温岚倒了两杯热水,一杯给我。另一给自己捧在手心,她喝了一口,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看到了她握住水杯的手在颤抖。 连平时见惯大风大浪的温岚吓成了这样,可见今天这里有多凶险了。 我问温岚,要不要再重新考虑。和我走。 温岚听到我的话后,又连喝了几口热水,她才颤抖着声音回答我:“不。既然来了这里,我就从来没想过要回去。” 我说:“这里的情况你也看见了,你想在这里杀一个人根本不容易。” 温岚眼里全都是坚毅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说过,我从来没想过要活着出去,所以我不会离开,我要替阿峰亲手报仇。” 我皱眉问:“为什么不换过一个方式?你这种方式很愚蠢你知道吗?你这完全就是来送死,不是报仇。” 温岚说:“难道你有什么好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情吗?秦绛,我等不起,我也不想再等,所以我只能用这样鲁莽的方式去拼一拼,说不定我赢了呢?” 我和温岚又再次因为这件事情而起了争执,她脾气一直都倔,我知道自己劝不了她什么。只能停止和她争吵,去了一旁坐着。 黄老板第二天下午才带我们去看货,看完货后,我们便将发货时间还有付款全都定好,一切都搞定的差不多后,已经是下午四点,黄老板还是送了我们回酒店,便离开了。 他离开没多久,我便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温岚皱眉问要不要这么急。 我将东西收拾好后,才回答她:“富中那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不能再到这边多拖时间了。” 她说:“可是这边很不安全,你晚上离开,要是遇到什么危险了怎么办?” 我说:“这边路我很熟,别担心我。你照顾好自己就好了。” 我提着行李就走,温岚突然从后面拉住了我手,我侧身去看她,她看了我良久,脸上有一丝伤感,她说:“可以抱一个再走吗?” 温岚这次大约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她这是在和我告别。可我并不想和她告别,因为我更希望她活着回来,虽然这个机率不知道有几成。 我拍了拍她抓住我手腕的手,说:“再见。” 温岚知道我的意思,所以她也没有强求,只是说送我下楼。 温岚毕竟不是这里的人。四处乱走对她没什么好处,我朝她摇了摇头,说了一句让她在这里休息,便没有再回头,提着自己的行李直接下了楼。 离开酒店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将帽子扣在头上便低着头不断往前走着,一直走到茱萸县的大门口时,我从口袋内拿出了一张临时的通行证。递给了一旁的守卫,那守卫看了一眼,便给我开了一条路。示意我出去,可才刚准备走,茱萸县的外面突然传来汽车的鸣笛声。不少的光打在了我身上,我还没明白过来什么,那些守卫便拦住了我的去路。动作粗鲁的将我往旁边一扯。 等我站稳后,才发现是外面有车要进来,我赶忙缩在那些守卫身后。 来人似乎来头不小,因为守卫立马进入警备状态,动作非常迅速的将门给拉来开,走在最前头的那一辆车。如一阵风一般从我面前飞驰,就在疾驰离开那一瞬间,一张万分熟悉的侧脸从我面前迅速略过,差不多是一秒的时间,甚至没有任何多余时间来给我辨认,那辆车便已经驶了好远。接着后面是陆陆续续的车跟随在后面。 一旁的守卫都毕恭毕敬地目送着。 不过疾驰的车在一百米远处缓缓停了下来,后面紧随着的车也跟着一道停了下来,有警卫开始在一家蛋糕店旁开路。 那条大街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便没了行人行走。只剩下一些警卫满是戒备的站在那里。 停在最前面的那辆车上,突然下来一个穿白色裙子的女孩,大约十九岁的模样。她跟随着身边的保镖一起走入了蛋糕店,那些车静静停在那里差不多十分钟,进入蛋糕店的女孩从屋内走了出来。正朝车内安静等候的人满脸稚嫩的笑着。 不知道隔着半截车窗户说了什么,车窗内忽然伸出一只莹白如玉的手,修长的指尖在女孩唇瓣上的奶油处轻轻一抹。 温柔的动作。让女孩笑得更加开心了,直到擦干净,那双手才收回去,转而将车门打开,将女孩接了入了车内。 后面的保镖随即提着一大袋蛋糕上了车,差不多二十分钟,停在最前面那辆车这才发动引擎拐弯离去,后面停着的车也紧随其后。 当最后一辆车成了一个灰点后,期中一个守卫员才看向我,硬邦邦说了一句:“行了,可以过了。” 我却没有了任何动作,只是傻傻地站在那里。 没有人会比我更为熟悉那双手了,干净,白皙,修长,骨节分明,世界上任何一种词语都无法去形容那双手有多漂亮。 五年了,再次遇见竟然会是在这样的场景,我还真没料到。 那守卫员见我站在那里没有了反应,不耐烦的再次提醒了一句:“到底走不走?” 我说了一句:“不走了。” 还没等他反应,从他手上抽过那张临时的通行证,转身便朝往回走。 那守卫员瞧了我好久,大约是天色太晚了,倒也没有说太多。 当我再次回到酒店房间时,温岚满是惊讶问我怎么回来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来了,明明要走的,为什么突然之间又不想走了。 我没有回答温岚,只是疲惫的走进房间,温岚关上门后,追在我身后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将行李放下后,坐在床上对温岚说:“我需要洗个热水澡。” 晚安qaq 第113.回归 温岚见我脸色如此疲惫,她没有多问,只是转身去浴室给我放温水,好了后,她从浴室内走了出来,对我说:“去洗吧,水已经给你放好了。” 我嗯了一声,便起身进了浴室。 之后半夜,我和温岚都是相互沉默着,她也不敢多问我什么,只是试问我:“秦绛,明天你还走吗?” 这么简单的问题倒是把我问住了。因为我压根不知道自己昨天为什么不走,到现在人洗了一个澡后,倒是清醒了不少,所以我很明确回复她:“回。” 温岚见我没什么心情聊天。便替我拉了拉被子,在我耳边细声说了一句:“睡吧。” 温岚在我身边闭上眼睛后,没多久便传来她绵长的呼吸,可其实我并没有多少睡意。睁着眼睛看着头顶,脑海内全是以前往事,杜之的死,那场大火。还有沈从安这个男人,都交织成一股火焰,直往脑顶冲。 我放在被窝内的手,下意识握紧,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这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后,第二天早上钟楼便打来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我简单告诉他我今天下午的飞机。 他在电话那边笑着问:“我来接你啊。” 我没有拒绝,便和他随意说了两句便挂了。 温岚在一旁等着我和钟楼打完电话后,她意味深长说了一句:“钟楼这小子,不粘任何人,唯独粘你。” 我将放入包内,无奈笑着说:“谁让我现在握着钟家的一切呢?他不巴结我,讨好我,以后这一切谁给他?” 温岚说:“我可不这么认为,这小子坏的很,从小道德底线就比较低。” 我一听温岚这话就有些不对劲了,估计她把钟楼想歪了。 我赶忙将她想歪的心思掰正说:“那小子现在看上了房产大鳄的女儿。听说最近在追呢,你职业病能不能好了?” 温岚被我话逗得哈哈哈大笑,我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她见时间不早了,便提着我行李催着我说:“快走吧,飞机不然要过点了。” 温岚这次选择送我下楼,大约怕我又像昨天那般失魂落魄,我也没有拒绝,随着她一起出了酒店,这次出去顺利多了,什么人都没遇见,直接将临时的通行证交给守卫员,他们将门一拉,便将我放了出去。 温岚站在里面看向我,我回看向她,我们两人安静对视着,谁都没有再说离别的话,只是相互挥手,挥了好久后,我对她说了一句:“行了。进去吧。” 温岚说:“路上小心点。” 我嗯了一声,然后上了自己的车后,便从这座县上离开了。 我是晚上才到达?市,钟楼这臭小子早就在机场等了一段时间了,见我从机场走出来,也没有带助理,自己主动踱步过来,接过我手上的行李,顺带着还接过我手上的外套,笑着问:“累不累?” 我抬步一直朝前走着,懒得理他,只是问他最近公司的状况,钟楼一米八多的身高,外加那张充满野性的脸蛋,走在机场就是职业男模的风范,不少小姑娘回头来瞧他。可他始终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我身后,完全忘记他勾了多少魂魄在身上,还拍马屁似地回了我一句:“秦总交代的事情,怎么说,就算办不好的,我都要办好啊。” 我笑了,懒得理他油嘴滑舌。 他亲自开车送的我,这小子平时开车非常猛,好像大马路是他家开的一般,我经常骂他,倒是这一次坐他车,发现他还是规矩了不少。交通规矩也都守了。 钟楼感觉我在观察他,便朝我痞笑着说:“怎么?婶子是突然发现我很帅?” 我问他:“和谢坤的女儿发展的怎么样。” 当我提到这个话题,他似乎觉得有些扫兴了,懒懒地打着方向盘将车转了个弯。敷衍的说:“还能怎么样,这圈子里的姑娘,不都这样吗?聊的除了珠宝衣服,就没别的东西。” 我往常一般叮嘱他说:“钟家在地产这方面很失败。所以多和谢家取取经,说不定你也会是下一个商场大鳄呢?” 车子在红灯前停下,钟楼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将银色的打火机。扔在挡风玻璃前,吸了一口烟后,便斜着眼睛看向我,冷笑一声说:“就算不靠谢家,十年后,我钟楼一样可以取代谢坤家在地产业的地位。” 我一直觉得钟楼这臭小子有个破毛病,狂妄,而且非常狂妄。这是我最不喜欢他的一点。 我说:“你跟谢坤比,别人一根指头就可以让你明白什么叫商场游戏。” 钟楼那双邪气的眼睛,落在还有几秒跳转的红灯上,他指尖弹了弹烟灰,对我说:“你等着,十年后我会让你好好看看,谢坤是怎么在我脚底下求饶讨生活的。” 为了不打击他的积极性,我只能笑着说一句:“拭目以待了。” 钟楼没在说话。我也没有说话,车子又开了一会儿,认真开车的钟楼忽然又问了一句:“你这次去哪里出差了,问你秘书。她说她也不清楚。” 我靠在窗口说:“你问这么多干嘛。” 钟楼说:“这不是关心你吗?” 我说:“你还是关心你自己吧。” 我说完这句话,便翻了个身,背对着钟楼靠在窗户上睡觉,大约是车子有点微颠簸。竟然就在颠簸中睡了过去,醒来后,人已经在床上了,身上的衣服全都换了。 我正觉得奇怪。仆人端着水进来后,和我笑着说:“钟楼抱您进来的,衣服是我给您换的。” 我皱眉说了一句:“那臭小子怎么不叫醒我。” 仆人将水递给我后,便笑着说:“他就爱粘着您。把您当亲姐姐一般,您就别怪他了。” 我喝了一口水后,看了一眼时间,发下是第二天早上了,也没时间磨蹭了,换了衣服随便吃了几口早餐便往公司赶,一到达那里便是十几个会议等着我,还有各种报告。 下一更八点半 第114.占有 我开了一下午的会,刚从会议室出来,秘书便拿着一束玫瑰花朝我走来,我皱眉问谁的。 秘书说是马南送过来的。 我有点意外了,将那束花拿在手上看了一眼,这时,钟楼带着助理从电梯内走了出来,似乎是找我批份文件,见我手上正抱着一束玫瑰花,便笑着走来问我,谁送的。 我也没有多想,将那束花塞到他手上说:“马南。” 钟楼拿在手上看了一眼,里面有张卡片,他拿出来看,看到纸片上几行字。嘴角勾起一丝笑,拖长声音说:“这是蛤蟆想吃天鹅肉啊……” 我直接开口问:“昆都那边的项目怎么样了。” 钟楼将玫瑰花塞到身后主力怀中,便直接拿了一份文件给我:“搞定了,只等你过去剪彩了。” 我接过翻看了一眼,发现钟楼这小子确实处理得妥妥当当。我叮嘱说:“这是我们富中第一次涉及房地产,你要好好盯着。” 他轻松回了一句:“没问题。” 之后我也没有再管钟楼,更加不记得马南那束玫瑰花了。可谁知道之后见,马南的玫瑰花准时准点的送过来,我干脆直接让秘书扔掉。以为他送一段时间就会善罢甘休知难而退了,可谁知道,马南竟然将电话打到我的私人内,主动问我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出来吃个饭。 上次能够安全送温岚进茱萸县。也多亏了他,这次他主动打电话过来,我也不能表现得过了河就拆桥啊,只能笑得无比客套说:“哎呀,马先生,最近我公司太忙了,一直都没时间联系您。” 马南在电话那端笑着说:“哪能让您来联系我啊,秦总这么大公司,我肯定知道您忙啊,所以送了您这么多天花,今天才敢来问一句您是否有空一起吃个饭啊。” 我笑着说:“行啊,我来定地方,我正好还要感谢您上次的事情。” 马南说:“千万别,是我该请您吃饭,地点我都定好了,我地址发您,您晚上可一定要来。” 我和马南挂断电话后,地址他果然派人发送到了我内,我看了一眼,便将扔到了一旁。 晚上的时候,我带着秘书去赴马南的约,可才到包厢门口,穿得人模狗样的马南便笑着迎了上来,无比热情的领着我往里头走,我看到里面的装潢布置后。便知道马南今天是什么心思了。 但依旧不动声色,往常一样和他寒暄客套,客套到后面,这顿饭也吃了八七分了,马南主动往我杯内倒红酒说:“秦总。” 我抬眸看向他,马南的手突然握住了我放在桌上的手,马南笑得无比体贴问,看还需不需要点些什么东西。 我没有当即抽回收,而是让他握了两三秒,然后巧妙性的端起桌上的酒杯,朝他微笑说:“饱了,感谢马先生的盛情招待。” 说完这句话,秘书也在这时走了进来,和我说,公司有一个紧急的文件需要我去批,我顺势立马放下手上的酒杯,起身对马南满是歉意说:“马先生,实在不好意思,公司有急事。” 马南立即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说:“那需要我送吗?” 我笑着说:“不用,我们开车过来了。”我拿上后面的外套,穿上后,便说了一句下次见。 也不容马南有反应,带着秘书转身就走,马南倒也没有追上来。当我们到达饭店外面时,钟楼正坐在车上抽烟。 秘书将车门拉开后,我立即坐了上去,赶忙拿着湿纸巾就在手上用力擦着。 钟楼掐灭掉手上的烟后,问我:“马南对你动手动脚了?” 我冷笑说:“马南这种人我根本不想惹,如果不是因为他惹不起,我刚才早就甩了他一巴掌。” 秘书在一旁担忧说:“这种人以后肯定不会罢休的,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方法甩脱他。” 我将手擦得干干净净后,叹了一口气:“这种小混混最难摆脱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钟楼坐在前面没说话,只是发动了车,将车从饭店门口开走,开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将车停了下来,指了指乔秘书说:“你来开。” 乔秘书没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钟楼说:“我有点事情要去处理,快过来。” 乔秘书只能按照钟楼的吩咐上了驾驶位置上,钟楼站在车外对我说:“今晚我不回来了。” 我皱眉问:“你又去哪里疯啊?这么晚了。” 钟楼简短的说了一句:“有点事。” 说完,便调头离开了。 我和乔秘书都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乔秘书奇怪的问了我一句:“这大晚上的他去哪里啊。” 我将窗户升上去说:“他还能有什么事情干。除了赌场就是夜店。” 乔秘书觉得我这话挺正确的,便发动车子往钟宅开。 到第二天下午时,我都没看到钟楼,他也没有来公司,我正奇怪的想这小子去哪里了,谁知道回到家,仆人告诉我他在自己屋里蒙头大睡。 我问仆人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仆人说刚回来没多久。 我笑了笑,便让仆人晚上炖点汤给那小子,之后也没有管他。 一直就这样过了两三天,有一次下午秘书给我端咖啡进来,奇怪的问了我一句:“马南这几天好像都没送花过来了。” 经秘书这样提醒,我这才反应过来,好像还真是这样。 秘书笑着问我:“会不会是他知难而退了?毕竟您那天对他态度这么敷衍,是个人也该看出来啊。” 我没有去深究马南这今天为什么没动静了。因为他不来骚扰我了,我还巴不得了。 我笑着说:“也许,他突然发现,我这个人很无趣呢?” 秘书说:“他们这种人,可不是那种爱看女人内涵的人。” 我们两个人随口聊了几句。乔秘书便出门去自己工作岗位了。 我们才提了马南没多久,第二天便传来了马南横死街头的死讯,当时我看到报纸上那则消息,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秘书在我身旁说:“听外边在传,马南是因为嗑药过多。把自己磕死了。”可话刚落音,秘书又奇怪地说:“不对啊,可马南不嗑药啊,他自己就是个贩毒的,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东西的厉害性?而且马南在b市算是个人物了。怎么说死就死。” 我放下手上的报纸问乔秘书:“他什么时候死的?” 秘书说:“听外边传,好像是三天前。” 我说:“三天前不就是晚上和我们吃饭那天吗?” 乔秘书说:“好像就是那天。” 乔秘书见我眉头紧锁,她奇怪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我将手上的报纸叠好,递给她说:“没事,死了就死了,反正又不关我们什么事。” 乔秘书见我情绪转变这么大,她不好再说什么,拿着报纸便从我办公室内退了出去。 她离开没多久,我便往钟家打了一个电话,是仆人接的。我问她钟楼是否在家里面。 仆人笑着回答说:“在呢,他这几天都在家里。” 我将电话啪的一下挂断,起身便往钟家赶。 到达钟家门口时,钟楼正懒洋洋躺在沙发上看杂志,他见我回来了,如往常一般和我打招呼,扬了扬手上的杂志说:“婶子,上午好啊。” 我走到他面前,直接扔了一句:“来一趟我书房。” 钟楼见我脸色不是很好,倒也没有拖拉。将杂志扔在桌上后,便跟着我上了楼,刚到书房,我便狠狠甩了他一巴掌,然后指着他的脸问:“马南是不是你动的手?” 钟楼捂着被我打的脸。微眯了一下眼睛,瞳孔内有情绪在翻滚,好半晌后,他又薄唇勾着笑,笑着说:“婶子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尖声说:“钟楼?!你当我是傻子?马南怎么可能死的那么巧?” 钟楼揉了揉脸颊,好半晌他转身去茶几上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他一脸无所谓说:“他死了就死了,管他巧不巧。” 我见他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气得我整个人差点暴走。 我再次冲到他面前。压低声音问:“你为什么要杀他?” 钟楼慢条斯理喝着水说:“别问了。”他端着水杯起身就走,我一把拽住他手,直接将他手上的水杯往地下一砸,抓住钟楼双肩,满脸严肃盯着他双眸问:“你知道杀人是犯法吗?钟楼?” 钟楼有点愣怔了。他同样看向我脸,看了我好久,突然伸出手挑起我因为激动散落在耳边的一丝发,他放在鼻尖下闻了闻,嘴角突然弯起一丝诡异的笑,他说:“柠檬香。” 我忽然意识过来,我们两个人靠的太近。我刚想反手推他,可才发一点力,钟楼手臂扣住我的腰,只是一瞬间,我便被他强硬又霸道的扣入怀里,动弹不得。 我瞬间急了,立即命令道:“钟楼!你这王八蛋给我松手!” 钟楼的手像是铁壁一样,将我整个人扣得无比紧,无论我怎么挣扎,只能让自己和他更亲密,下半身更加紧密磨蹭。 我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浑身一僵,满脸愕然又通红去看钟楼。 他衔着邪恶的笑问:“一个小孩子应该不会对你有这种反应吧?你是不是才意识到我是个成年男人。” 我激声大喊:“钟楼!你个禽兽!” 他很坦然承认说:“对,我就是禽兽,一个对你有反应有欲望的禽兽,可那又怎样?”他将我下半身朝压得更紧了,我清晰的感觉他的变化,他说:“我夜夜梦里都是你,没穿衣服的,穿衣服的,时时刻刻分分秒秒,可那又怎样?在我眼里你只是一个我想占有的女人而已,和你身份地位没有任何关系。” 下一更十点半 第115.刺探 他说完这些话,掐住我腰便朝我唇吻了下来,我双手死命撑着他胸口,想推开他,可我才发现自己的力量是有多微弱,他不费吹灰之力,便咬住了我的唇,然后像个强盗一般攻略城池,甚至意乱情迷的去撩我裙子。 我情急之中,抬手便再次狠狠给了钟楼一巴掌,紧接着门外便传来敲门声,是仆人的声音。她轻声问:“夫人,我切点水果,要送进来吗?” 这个时候,钟楼才冷静下来。松开了放在我腰上的手,背对着我转过身去了,我只能忙着回了一句:“送进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然后去开门。 仆人脸色微妙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背对着我们的钟楼,不敢多停留,放下手上的水果后。赶忙走了出去,不过走之前,没有关上门,而是半开着。 这是一个很机灵的仆人。 只剩我们两个人后,我不敢再多停留,只是平稳着呼吸说:“你冷静好了,我们再谈。” 我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钟楼也没有追过来。 我没想到温岚的话,都得到了实现,钟楼真是一个道德底线低的家伙,居然在不声不响种便杀了马南,这该怎么办,马南死了,茱萸县那边一定会派人追查的,这可不是王旭那种人。 马南可是控制着整个b市的毒贩,茱萸县那边肯定会因为他的死,重新派个人过来接替他的位置,在接替他位置之前,就必定会要查清楚他的死因。也不知道钟楼做的干不干净。 想到这里,我心里就一阵不安,更不安的,是我和钟楼之间的关系,以后该怎么相处。 这一夜很快就过去了,为了避免我和钟楼碰面,我一早便去了公司,之后几天为了躲他,我也始终没有回钟家,更不让秘书将钟楼放进我办公室。 可又过了两天,仆人突然给了我一通电话,说警察来家里了,我听到这个消息时,心内一惊,赶忙说了一句:“我现在就回来。” 说完,便往钟家赶,到达那里时,果然有两个警察坐在大厅内,钟楼便正坐在沙发上。我以为警察是知道一些什么了,可谁知。我刚走到门口,警察便笑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顺带着还和钟楼握手,笑着说:“感谢钟先生,对我们配合调查。” 钟楼也笑得一脸有礼说:“这是我应该做的,如果还有需要了解情况的地方,可以尽情找我。” 警察笑着说:“不好意思叨扰了。” 钟楼便赶忙让仆人送两位警察出去,等他们走远后,钟楼便抱着手站在我面前,笑得一脸神秘莫测说:“怎么,担心我会被抓走?” 既然已经回来了,而且也碰面了,躲不了一辈子,我干脆从他面前离开,走到沙发上坐下,开口说:“钟楼。警察这边我并不担心,因为死了一个毒贩,对于他们来说是死了一个祸害,我担心的问题是茱萸县那边。” 钟楼将自己摔在沙发内后,便将两条长腿搭在茶几上,他笑着说:“这件事情我做的很隐秘,你不用担心。” 我没想到他语气里竟然还带着一丝得意洋洋,我问他:“你是第一次杀人吗?” 他挑眉一副毋庸置疑说:“当然啊。” 我说:“你知道这种事情要负法律责任吗?” 钟楼说:“怕什么,他们一辈子都查不到。” 他说完这句话,便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吸了两口,递给我。我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他笑了,阳刚的脸庞随着他的笑容。没了邪气。 他将烟灰缸递到了我面前,可我并没有抽,只是将手上的烟给掐灭,满脸认真和严肃对钟楼说:“我们好好谈谈。” 他掏出。看了一眼时间,似乎是有事情要出门,不过他没有催我,而是靠在沙发上看向我问:“你要聊什么。” 我说:“聊我们之间的关系。” 钟楼拿着在腿上上下翻动着。他说:“我听着。” 见他愿意和我坐下来聊,我语气柔和了点,我说:“钟楼,首先我今年二十八了,你而二十四,我们年龄就相差了四岁,从这点上来看,我们之间是完全不可能。再者,我是你婶婶,这点更加不可能了。” “你是为了钟家的继承权才和老钟结婚的,算哪门子的婶婶。” “可在法律上,我是你叔叔合法的妻子。” 钟楼将丢在茶几上,把我面前的烟灰缸移到自己面前,再次点燃了一根烟,那根烟被他夹在指尖。白色的烟雾便将他年轻的脸庞笼罩住。 他说:“你觉得我是被条条框框圈死的人吗?”他轻蔑一笑说:“秦绛,在我眼里,你只是个女人,千万别拿道德这种东西来压我。因为我世界里压根就没这两字。” 我觉得和他谈不下去,只能是浪费口水,提着包就想走,他在我身后说:“你以为我叔叔把钟家给你。我就怕你吗?我告诉你,只要我想,钟家就会是我的。可这么多年,我跟在你屁股后面替你办事。不是因为我想巴结你,而是因为你是我想要的女人,我喜欢听你使唤。” 他往烟灰缸内弹了弹烟灰说:“你躲着我,只会让钟家大乱。得不到什么好果子。” 我转过身看向他,冷笑问:“你这是在威胁我?” 钟楼咧嘴一笑说:“可以这么说。” 我没想到,这么多年,自己眼皮子底下藏了一条狼。 依照钟楼那种可以眼都不眨一下,就把马南杀了的性格,我知道,他什么事情都敢做,我不会和他硬碰硬的。 这臭小子,会比你更硬,这不是明智之举。 我冷笑一声,没有回答他,转身继续离开。 回到公司后,我第一件事情便是给郑海打电话,去刺探他那边关于马南的消息。 郑老板很肯定的说,是遭人毒手,但是还没找到凶手是谁,但是茱萸县那边已经派人下来查了。 郑海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他说:“秦总,马哥死的那天,我听他手下的人说,你正好和他吃了饭。” 晚安,小安子估计快出来了qaq 第116.葬礼 听到郑海这句话,我愣了一两秒,随即才满是后悔的说了一句:“对啊,当天晚上我们才一起吃了饭,我因为公司有份文件急需要批所以提前离开了,要是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我就应该留下来陪他了,后面也不至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郑海知道马南帮我,所以他根本猜想不到我杀马南的动机,所以他也没往那方怀疑,只叹了一口气说:“现在一点线索也找不到,我还以为你能知道些什么。” 我满是抱歉说:“马先生帮过我不少忙。这次我也想为他出点力,可惜,实在有心无力。” 郑海说:“没事,我相信这件事情一定会水落石出的。我听他那边的小弟说,茱萸县对于马哥的事情非常重视,还带了专门的人来查。” 我说:“什么时候过来查?” 郑海说:“听说明天就到,准备着手查这件事情了。秦总,你可能也需要帮忙配合一下。” 我愣了一会儿,郑海赶忙添了一句说:“当然不是只查你一个,马哥死前那两天所见过的人。都必须要查,而且不巧的,您正好是见过他最后一面的人,所以可能要重点查了。” 我笑着说:“我当然知道这里规矩,马先生对我有恩,这也是我唯一能够做的,什么时候查,你随时给我一个电话。” 郑海说:“好,要麻烦您了。” 说到这里,本该是自然而然挂断电话的,我又立马问了郑海一句,马南的葬礼是什么时候。 郑海似乎才想起这件事情,他立马开口说:“就在后天,我本来我想和你说的,不过忘记了。” 我说:“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吧。” 郑海似乎正有此意,他立马答了一句:“好,到时候我来接您。” 我嗯了一声,双方还客套了几句,这通电话便结束了。 结束后,我给自己点燃了一支烟。便坐在办公椅上发呆,郑海说茱萸县对于马南死这件事情非常重视,也对,前一个月才被抄了毒库,这一个月,就死了个掌管b市的重要人物,不重视才有问题呢。 钟楼这一次是真捅了大篓子了,依照茱萸县的办事能力,这件事情他们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到时候该怎么办。 钟楼肯定必死无疑,就连整个钟家都会跟着颤上一颤。 钟家和整个茱萸县去拼,就相当于鸡蛋碰石头,那该怎么办。 手指尖那根烟已经燃烧指尖了,我都没有发觉,直到感觉到灼烧,我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将烟掐灭在烟灰缸内。 马南葬礼那天,我特意带着钟楼过去了一趟,当时整个葬礼办的倒是正式,来的人都是以前马南生前有交情的人。 灵堂非常大。马南那张遗照便摆在灵堂正中央,周围站了几个道士在超度,门外站着一排的黑衣保镖。 我们随着郑海一起祭拜完马南,郑海正要带着我们去家属那边安慰马南家的家人,郑海突然握住了我的手,示意我别乱动。 我还没明白过来什么原因,郑海突然在我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茱萸县那边派过来的人过来了。” 我听到灵堂外有停车的动静,抬眸看了过去,一眼便看到了为首走进来的李琦,他身后跟着不少的手下,均随着他从灵堂外走了进来。 大厅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突然间安静到可以清晰听到针落地的声音,所有人全都屏息看向从灵堂外走进来的人。 可走进来的人似乎只是从这边经过,没有在灵堂停留,径直去了灵堂后面。 那些人消失不见后,灵堂内的气氛才活跃点。我一直隐藏在郑海和钟楼的身后,而且又是角落,身上也只是黑色的套装,不仔细观察,是很难发现我的。而且刚才进来的李琦,很明显对大厅内的人丝毫不感兴趣,似乎纯粹就是经过这边。 只是让我始料未及的是,茱萸县会这么重视马南这件事情,竟然把李琦都派了过来。 我没敢耽搁,反正吊唁也都走了过场,便拉着钟楼对郑海说:“郑老板,我公司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可能要提前先走一步了。” 郑海问我:“不一起走吗?” 我笑着说:“不了,刚才秘书打电话过来了。” 郑海也没有勉强,便点了点头,我转身对马南的家属说了一句节哀。便带着钟楼出了灵堂。 等到达车上,我才松了一口气,满头大汗。 钟楼感觉到了我的紧张,他拧开一瓶水递给我。轻蔑一笑说:“不至于吧,吓成这样。” 他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可我也懒得和他说,只是从他手上拿过那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不少口,直到一瓶见底后,我看向钟楼那张脸。 他忽然整个人朝我压了上来,手指挑起我下巴,眼睛内恶趣味流传,他嘴角噙着笑问:“怎么,是不是很想吻我。” 他离我离得特别近,说话时他充满掠夺性的气息全都喷洒在我脸上。有时候我真想狠狠给这臭小子一巴掌,可我没有动,之后冷冷瞧着他,面无表情说:“钟楼,我希望你明白这是在哪里。” 我听到我话,倒是看了一旁的乔秘书还有前边开车的司机,入鬓的眉带着似笑非笑,他松开了我。歪着身体靠在车后,说了一句:“没意思。” 我知道他不敢挑战我的底线,我这才抬手弹了弹被他压皱的衣服,吩咐司机开车离开。 司机和乔秘书早就对于钟楼的动手动脚习以为常。在他们眼里他这完全不过是玩笑而已,所以也没有多在意。 车子一到公司,我和钟楼一起下车,可一下车。身后便传来娇滴滴的女声。 “钟楼!” 我和钟楼一起往后看,才发现是谢坤的女儿,谢瞳。 钟楼脸色一冷,很明显对于突然出现在这里。很不悦。 可谢瞳根本没管这么多,高兴的朝他小跑过来后,便站在他面前满脸期待问:“可以陪我吃饭吗?” 钟楼是个顾大局的人,所以对于谢瞳的出现。不耐烦也只是一闪而过,转瞬间他笑得漫不经心,外加无比轻佻问:“怎么,谢小姐想我了?” 下一更七点半 第117.故人 谢瞳被钟楼那语气,调戏地满脸通红,双手搅和在一起,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看到小姑娘这副模样,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一句,钟楼这臭小子,简直是少女杀手,平常的小姑娘在他手里,有去无回。 不过这样正好,也少些纠缠,我瞟了他一眼,并且叮嘱他好好招待谢小姐。转身便带着秘书离开了这里。 我回到公司后,便一直坐在办公桌前抽烟,一根一根烟接着抽,抽到第六根时。钟楼竟然上来了,他看到桌上烟灰缸内那些烟蒂时,走过来,便直接把我手上的半截烟一抢。摁灭在桌上,然后才将烟蒂丢在烟灰缸内。 他看向我说:“女人抽烟这么猛,不要命了?”他说完这话,自己倒是从桌上拿了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燃,然后坐在我对面吞云吐雾。 我问他谢瞳呢。 他嘘出一口的白烟,直往我脸上冒,他声音略沙哑说:“走了。” 我说:“走了?” 他哼笑着问:“看你这么失望,怎么,你是觉得我们两个人应该上个床再走?还是亲个嘴再走啊?” 我抬手将笼罩在面前的烟给扫开,说:“行啊,最好连孩子也一并给生了,那整个谢家不就都要归了你了吗?” 他突然靠近,将?尖和我?尖相抵,嘴角是神秘兮兮的笑,他说:“你要是想,我也可以这样为你做。”他眼睛盯着我唇,舌尖舔了一圈唇,色眯眯说:“我喜欢听你话,你让我干什么都愿意。” 我反手便给了这臭小子一巴掌,真的是结结实实一巴掌,我问他:“你能不能给我正经点?” 被我打了一巴掌的钟楼,也不生气,还挺享受的揉了揉脸。冲我痞痞地笑。 他说:“我就是贱,喜欢你这么粗鲁对待我。” 我被他这话气得又想朝这臭小子开骂,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因为电话在此时响起,我横了他一眼,这才接听电话。 可刚喂了一声,电话那端便传来郑海的声音,他说:“秦总,是我。” 我皱眉看了钟楼一眼,他感觉到来我脸上情绪的微妙,钟楼也回看了我一眼。 我脸上虽然发生了变化,可声音依旧如往常一般,笑着唤了一句:“郑老板,找我什么事吗?” 郑海在电话那端说:“是这样的,您现在有空吗?茱萸县的人想过来和您询问一些情况。” 我抓住的手一紧,愣了好久,才说:“这么快?” 郑海说:“是啊,您现在有时间吗?” 此时我的脑袋在飞速运转,我反复在心里问自己,该怎么办。如何巧妙的去避开李琦,可怎么想,始终想不出任何办法,一旦回答上出现迟疑,或者无故推脱,郑海那边肯定会生疑,毕竟现在我是最敏感的人,马南在死前最后见的人是我。 我沉思了三秒,笑着说:“可是我现在正在开会呢,晚上行吗?晚上我有时间。” 郑海听我这样说,便立马回道:“行,晚上八点行吗?” 我说:“好,可以,那时候我的会议正好结束。” 我和郑海挂断电话后,便直接看向钟楼说:“这几天你先出国,别回来。” 钟楼不解问:“怎么了?” 我说:“你听我的。没错,我让你回来你再回来。” 钟楼手懒懒撑着下颌,故作天真看向我问:“茱萸县那边的人查过来了?” 我嗯了一声。 钟楼单只手弹了弹烟灰,他嗤笑一声说:“没有人查得出,包括茱萸县。” 他似乎很有信心,认为自己做的很隐秘,他还是很狂傲,我懒得和他说,直接打电话给秘书,让她给钟楼订晚上的飞机票,无论去哪个国家,越远越好。 秘书在电话那端干脆利落说了个好字。电话挂断后,我对钟楼说:“你听我的没错,钟楼。” 他见我态度语气都还挺好,倒也没有和我唱反调。将烟蒂直接在指尖掐灭说:“好,你说什么就什么。” 他说完,忽然如个孩子一般,倾身在我侧脸上偷偷一吻。吻完后,似乎是怕我扇他耳光,又迅速后退,和我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他用食指在唇上用力一擦,然后用?尖闻了闻,笑着说:“香的。” 我现在根本没有任何心情和他开些这样的玩笑,只是沉默着脸看向他,他怕我发怒,便拿起外套穿上,转身便走。 走到门口的位置,他朝我招手说:“婶子。我会想你的,记得给我电话。” 钟楼离开和的半个小时,我继续在抽烟,可一包烟抽下肚,我发现,见李琦是避免不了了。 我将手上最后一根掐灭,看向落地窗下,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 八点一到。郑海便带着李琦他们便来了我这里,我就坐在办公桌前,抱着双手看向走进来的人。 李琦在走到门口时,便停下了他的脚步。 五年了。故人相见,彼此双眸里,除了陌生,还是陌生。 他一点也不惊讶。大约是在葬礼上发现了我,郑海想跟着他进来,李琦已经侧脸说:“在外面等着。” 郑海动作一僵,只能不尴不尬的往后退。 郑海离开后。顺带着给我们把门给关上,李琦朝我走了过来,一直走到我办公桌前,笑着问:“我是该喊你秦总呢。还是陈小姐呢?” 我笑着说:“随你意。”然后指着他身后的椅子说:“请坐。” 李琦倒也不客气,坐在了那张椅子上,我亲自起身去茶水间给他泡了一杯咖啡,出来后,轻轻放在他面前,然后自己拿了一杯坐在他对面。 我靠在椅子上,就那样打量着面前的李琦,发现跟沈从安混久了,两人连神态都有些相似了。 均是冷静,泰山崩于前,也没有任何反应。 我抽了一根烟递给他,问:“抽吗?” 李琦说:“抱歉,我从来不抽烟。” 我笑着,像是想起了他这个习惯,只是自顾自的咬住烟蒂,给自己点燃,他眉头细微的皱了一下。 我将打火机放下,笑着说:“不介意吧。” 下一更九点半 第118.背叛 李琦说:“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我笑着说:“那场大火后。” 李琦去端咖啡杯的手一顿,我注意到他这细微的动作,突然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笑到声嘶力竭,笑到手指间那根烟上的半截烟灰颤颤歪歪,我才停下那癫狂的笑。 李琦便坐在我对面,一直等我笑完。 终于,我笑得上气不喘下气问:“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李琦坐的笔直问我:“马南和藏毒库,都是你捣的鬼吧?” 我一点也不意外问:“你都知道了。” 李琦说:“因为那个藏毒库只有你知道,警察不可能那么凑巧查到那里。” 我说:“所以呢,你今天是准备抓我回去吗?” 我无所谓的弹了弹指尖的烟灰。看向他。 李琦问:“你想回去吗?” 我说:“不,应该是我问你,你想不想让我回去。” 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身看向身后的一切。晚上了,楼下一片万家灯火,整座城市被灯光点缀着,有种虚幻的美。 我凝视着脚下的一切。喃喃自语说:“太久了,五年太久了,想要回去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我算什么。我只不过是一双他玩厌的破鞋,他身边永远都不缺女人,比我年轻的,比我漂亮的,我回去干嘛?和以前一样吗?跟他身边的女人斗法,相互诅咒,争风吃醋?”我笑着摇摇头说:“斗赢了又怎样,总会有无数个女人在那里等着我,我这么累了,不想再去为了他死去活来。” 李琦没有说话。 良久,我转过身看向他,我说:“你会帮我对吗?你一直希望我自由。” 李琦压低声音说:“你这是让我背叛他。” 我笑着说:“你不是已经帮我瞒了他很多年吗?他要想找到我,并不难,可是五年了,他始终没有找到我了,就算发生藏毒库被抄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惊动他,可见你瞒了他不少,这次马南的死,本不该由你来查的,可你主动请缨过来。不就是不想让他身边的人知道吗?” 李琦没想到我看穿了他所有一切,他脸色有些难看,甚至还有些恼羞成怒,他说:“你明知道我在帮你,那为什么还要惹出这一大堆事情来?你不知道,你这样迟早会被他找到吗?” 我笑着说:“被他找到是迟早的事情,所以我一点也不害怕。” 李琦说:“舒尔,既然已经逃出来了,就好好过自己的生活,你别再来挑衅茱萸县了,没用的。” 我说:“李琦,如果有一天,我要杀他,你会杀了我吗?” 这句话,我看着他问的。 他被我问地一愣,愣了足足五秒,许久,他才说:“会,我不能背叛他。” 我说:“可你已经背叛他了。” 他说:“这是截然不同的背叛。”李琦说到这里,他又说:“你别不自量力了。你这辈子都杀不了他,除非是他自己想死,不然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能够杀掉他。” 我笑而不语,转身走到桌边坐下,然后掐灭掉手上的烟蒂,端起桌上已经有些凉的咖啡喝了一口,良久,我说:“你回去吧。” 他听到我这句话,似乎是已经明白了我话内的意思,定定地看了我良久,他说:“这是我身为朋友唯一能够做的。” 说完起身便走,可他才走到门口,又回头看我:“希望你珍惜机会。” 终于,他没再说废话,推开门直接走了出去,郑海早就外面候了很久了。见李琦出来了,便赶忙跟在了他身后。 钟楼在国外待了四天,四天后,我便打电话给他,让他回来,他回来后,就抱怨我让他在国外吃了几天泡面,直说瘦了好几斤,瘦得衣服都没得穿了。 我之所以让钟楼出国待着,是因为怕我和李琦谈崩了,他拿钟楼开刀,不过现在看来。李琦对我至少是不错的,虽然他仍旧坚持不背叛自己的原则。 这件事情解决掉后,我心情难得大好,见钟楼这几天老实。便说带他去饭店用餐,可钟楼却不同意,说吃饭有什么好吃的,说他身上衣服都破了。没几件衣服穿,让我陪他买。 既然他都这样提了,那我自然也就答应,带着他去商场转了很久。钟楼让我给他挑了不少衣服,一直挑到心满意足后,他才从二楼下来,刚出电梯没多远,突然前面有个白色裙子的姑娘掉了一个钱包,我从地下捡起后,便唤了她一句。 她听到我声音,回头来看。见是我在喊她,她微微一笑,刚想来接时,我手一抖,她钱包便又再次摔落在地。 她满是疑惑不解的看向我,看了我好久,便匆匆弯下腰去捡,接着。我们身后有不少的保镖气喘吁吁跑了过来,将那白裙子姑娘围住。 她那张素白又年轻的小脸,满是讨厌的看了他们一眼,便有些气闷地说:“真没意思。李助理让你们过来的?” 其中一个保镖说:“小姐,我们必须保证您的安全。” 她撇了撇嘴,便捏着手上的钱包,一直往前走。那些保镖便步步跟紧在她身后。 隐约还能听到这样的对话。 “先生刚才打电话来了,说您感冒还没好,记得吃药。” 女孩满是不耐烦说:“好啦,我知道啦。你们离我远点啦……” 他们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远,对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钟楼见我僵在那里好久,便开口问:“怎么?认识的人?” 我反应过来,笑着说:“不认识。” 钟楼凝视着那已经成为黑点的几个人。似笑非笑说:“估计是哪家的富家小姐,淘气逃出来玩。” 我说:“是啊,如此被保护着。” 他观察着我眉眼,好半晌又说:“我觉得你们两人眉眼处有点像。” 我在心里冷笑的想,何止是像,简直如出一辙,撇嘴,语气,活脱脱就是当年的陈舒尔。 可是现在年纪大了,再也回不到当初那种连瞪人,都好似在娇嗔的年纪了。 qaq男主估计就这两天了,你们骂我吧,我是有罪!ps.悄咪咪摸一下乃们的屁股,我就跑,晚安~(捂脸 第119.相见 秘书便通知我c市有个宴会需要我去参加。 我听到c市这个词,脚步停了几秒,乔秘书看出我脚步的迟疑,皱眉问我:“怎么了?” 我表情恢复如常,对秘书说:“是严总发来的邀请?” 乔秘书说:“是的,最近我们公司正在和美达那边合作研发软件,这个酒会需要您亲自去一趟。” 我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便去了办公桌前整理文件,开始准备去c市出差,因为酒会是在第二天晚上,所以我们早上六点的飞机便飞往了c市。 从起飞到降落只用了三个多小时,乔秘书如往常一般带着我去入住酒店。在去酒店的路上,我顺带买了一份c市的本地的财经报,可左翻右翻,没有关于耀华的半点消息。 之后也作罢。到达酒店内后,休息了一天,到达晚上八点左右,便去了美达准备的酒店现场。不过在酒店遇到了一个老熟人,是宋勉家的大伯,五年的时间,让他老了许多。不过大概是生意场上得意,外表看上去是衰老了,可那双眼睛却透着商人的精明。 不过,他不认识我,对我也没多少印象,所以我丝毫也不避忌他,随着美达严总在宴会场上四处应付着别人的客套,应付到大半夜,莫名觉得有些累,便将秘书留在这里替我应酬,一个人去外面走了一圈,至于走去哪里,我也不太清楚,就那样茫然无措的在大街上四处乱走着。 看着这座城市熟悉的建筑,发现在这六年里,早就在悄然改变,新风街这边的街翻修了,不再是简单的石桥,而是雕花的气派石拱桥,还有路边的小吃店。我最爱的那家小吃店,也随时时间的变迁,不知不觉不知所踪。 我吐出一口气,便坐在公路边的站牌下,闭上眼睛休息,也不知道自己闭目养神多久,前方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等我张开眼时,正好是一辆大卡车和小轿车相互碰撞,那辆体型娇小的轿车瞬间飞了起来。 只是短短几秒,又是一声巨响,巨响过后,是静止和死寂,有两三秒,这个世界仿佛被上帝按下了停止键。 我迅速冲了过去,翻了的小轿车内爬出去一个血淋淋的人,他对马路上唯一的人,也就是我,用伸出满是希冀的双手,用尽全身力气说了一句:“救、孩子……” 语毕。他手便滑落,人便不省人事。 对于这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我没来得及多想,第一时间便是拨打救护电话,然后去查看车内的情况,果然还有个五六岁大的孩子卡在副驾驶位置。 这条静谧的大街,很快传来惊悚的救护车声,接着是警车声。 大人因为已经爬出轿车,早就被送去医院抢救,还有个孩子卡在里面,因为医护人员人手不够,忽然随手将一旁傻站地我一拽,拉着我便同他们一起抬翻地的轿车,将孩子从车内掏出来。 最后我也不知道自己又怎么稀里糊涂随着他们去了医院,直到那个孩子被送入抢救室,我才醒过神来。 我没想到自己这么倒霉。望了一眼窗外,发现天还没亮,一时半会自己是走不了了,便从抢救室离开去了大厅,不过才到导诊台处,我脚步便停了下来。 十米处有个气质高雅的男人正蹲在一个小女孩子面前,漂亮纤长的手指上正捏着一颗弹珠,满脸温柔的笑和小女孩正说着什么。 那小女孩对他指尖上的弹珠很感兴趣,在他的注视下,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去他手尖上拿。 可一个没拿稳,那颗弹珠掉落在地,缓缓朝我这个方向滚了过来。 小女孩随着那弹珠运行轨迹。脚步蹒跚又笨拙的追了过来,终于静止在我面前时,她将弹珠捡起,转身便朝已经直起身看向我这方的男人跑了过去。 那男人的手在她脑袋上摸了两下。不知道和她说了什么,她便捏着弹珠兴奋地离开了。 我以为是自己眼睛出现了幻觉,因为我不可能在这种地方见到他,他应该在茱萸县。不应该是在这里。 我转身就想走,身后清晰传来他一句:“小尔。” 小尔,简单的两个字,却落地有声一般砸在我心里。 不是幻觉。他真是存在。 我感觉身后有脚步在靠近,我全身在颤抖,有双手轻轻落在头上,他说:“我们玩了五年的捉迷藏,够了。” 我打掉头顶上那只手,疯了一样冲出医院大厅,正好有辆出租车,我什么都没管。拉开车门便冲了进去,对司机吩咐了一个酒店名字。 到达酒店后,秘书刚将门拉开,我便提上自己的行李冷声对她吩咐了一句:“现再就走。” 秘书还没明白过来我着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我便拉着行李朝门外走,秘书不得不跟着我走了出来。 她没有多问,我们一起上了出租车便往机场赶,可是车子才行驶机场大厅。边有一辆黑色的私家车在那静悄悄停着。 我愣了几秒,秘书疑惑不解的随着我视线看了过去,那辆车始终安安静静停在那里,好像没人。又好像有人。 可我知道,那辆车的主人是谁。 我想象过无数次我们再一次见面的场景会是怎样,可从来没想过会像这次毫无防备,如此仓促。 秘书见我望着那辆车不动。便纳闷我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冷静地将手上的行李递给她,然后对她说:“你先回b市。” 秘书还没听明白我这句话的意思,我已经推开了出租车的门,朝那辆黑色的私家车走了过去。 就算窗玻璃全黑。看不见里面的一切,我知道此时里面正安静坐着一个人,他在等我主动上车。 他一直在等我主动上车。 我缓缓抬起手,握住车把手。犹豫了两三秒,将车门给拉开。 里面的男人应声看向我,他那双眼眸里全是温柔的笑意。 我弯身坐了进去,他直接对司机说了一句:“走吧。” 他似乎早就料到我会上他这台车。 下一更八点半 第120.报复 当身下这辆车在这座城市穿梭者,我全身僵硬的坐在他身边问:“你跟了我一路是吗。” 他笑着说:“嗯,还在医院等了你两个小时,没想到你运气还是一点都没变好,在路边发个呆,都可以遇到车祸。” 我眯着眼睛问:“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沈从安轻轻握住我放在腿上的手,笑着说:“你猜。” 他今天似乎很开心,眉眼眉梢全都是掩不住的笑意,好像,这五年我只不过是出了远门,旅了趟游就回来了。他很坦荡,坦荡地跟没事人一般。 我同样也笑着说:“马南死。” 沈从安笑着说:“不是。”他忽然递给我一个身份证。我脸色大变,一把从他手上抓过质问:“你把温岚怎么了?!” 我声音无比大,在寂静的车内带着回音,也露出了我的慌张。我在他面前始终不是隐藏情绪的好手。 沈从安却反而出声安抚我说:“她是你朋友,朋友来家里,我自然会好好招待,这次你回家就能见到他。” 他这话说得客客气气。可怎么我却听出了一丝威胁的味道,他永远都是这样,将那些卑鄙的话语说得漂漂亮亮,说的冠冕堂皇。我一直都知道温岚不可能成功。所以他落在沈从安手里,我虽然意外,可不惊讶。 估计温岚落在他手上后,便不小心泄了我的底。 “你倒是挺有本事的,竟然可以让李琦背叛我。” 他说的风轻云淡,可我莫名觉得心底一颤。 和他生活了这么久,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他这个人最讨厌被背叛,任何人背叛他,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那么李琦会怎样,我在心里琢磨着。 正当我陷入沉思时,车子竟然在一家酒店停下,外面正刮好大风,沈从安将我从车内牵着出来后,便往我身上裹了一层毯子将我揽在怀里,打算朝酒店走去,只不过我脚下一僵,他感觉到了,看出了我心内的想法,脸部线条说不出柔和。他笑着说:“傻瓜,太晚了,难道你想在外面过夜,嗯?” 听到他这句话,我没有再犹豫,只是顺从的随他从酒店走。 这次他似乎是单独出来的,身后没有跟着任何人,就连保镖都没有带,甚至连房间都是临时开的。 因为当我们在前台办理开手续时,那前台工作人员还忍不住看了沈从安好几眼。 可沈从安只是笑得温暖迷人,从那工作人员手上接过房卡后,便很有修养地说了一句谢谢,转过身时,发现我连脑袋都裹在那层毯子内,他低笑一声,将我脖子上的毯子往下掖了掖,然后继续揽着我朝前走。 果然如他所说,他并没有对我怎么样,将我带进酒店房间后,便进浴室洗了个澡。然后便躺在床上拿起床头柜处的一本书随意翻阅着,等我洗完澡出来,天色已经太晚了。 他看向我,似乎在等我选择,这个房间还有沙发可以供我休息,可我没有过去,只是一步一步朝他走了过去,然后很冷静地爬上了床,躺在了他身边。 差不多十分钟,沈从安才放下手上的书,将灯给关了,然后像以前一般,将我搂在怀里。 他也没有动手动脚,只是将我紧搂在怀里,下巴抵在头顶,过了好久。才叹息了一声,将我往怀里抱得更紧了。 我感觉身体都要被他手臂上的力气勒得叫了出来,他突然才意识过来,手臂松了一个力度,满是抱歉的问:“弄疼你了吗?抱歉,我太不小心了。” 我没有说话。 他似乎也不期待我会回答他,只是抚摸着我头,一下一下,像是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在黑暗里唤了一句,沈从安。 他低头刚嗯了一声,我抬起脸怯生生的吻了一下他的下巴。第一下他没有反应,只是抚摸我背的动作停了一下,第二下时,是落在他喉结处。他手停了下来。 第三下,我将整个脸埋在他怀中,从他半开的浴袍处咬了下去,像个吸血鬼一般。死命咬着,用尽全身力气咬着,像是在报复什么。 起先大约是隔着衣服,他还不感觉到疼。当我用的力气越来越大了,他才闷哼一声,可并没有推开我,只是抱住我脑袋往他胸口用力压,让我牙齿和他的皮肤更深的接触。 当我感觉嘴里全都是他身上的血,当我感觉他身体因为疼痛在发热在细微颤抖。 他微喘着,低哑着声音说:“再、用力一点。” 他控住后脑勺的手,又再次加大了力道。我感觉他胸口那块肉几乎要被我咬下来时,我牙齿从他胸口的位置一点一点松开,然趴在他身上喘着气,精疲力尽的喘着气,然后又突然扑了上去看,改为咬住他的喉结,这是一个充满弱点的地方,只要我稍微用点力。他的血管就会爆破,他就会呼吸不了,他会命丧黄泉。 可他丝毫也不顾及那点,只是躺在那里。笑得无比纵容说:“要怎样随意,只有一个要求,别咬伤了自己。” 我咬住他喉结的牙齿一点一点收紧,屋内两个人的气息都有些凝重。谁都没有再开口。 当我的牙齿陷入他喉结上方的皮肤上时,我没有再往下用力,而趴在他胸口改为吸吮着他喉结伤口上的血。 小心翼翼,贪婪的。像个小动物一般替他舔舐着。 他身体在我的动作下变得越来越烫,呼吸也有些絮乱,我吸吮着他伤口上的血好久,直到嘴里再也没有血腥味。 然后才从他怀中抬起脸来。朝他坏笑说:“你的血是甜的。” 沈从安将我耳边垂着的长发别起,沙哑着声音问:“还要吗?” 我摇摇头,只是缩成一团伏在他热烫的胸口,觉得有些无聊的扯着他衣领玩,手指若有似无的点着他肌肤说:“我想要。” 如此直白的一句话。 手刚想钻进他衣领,他突然一翻身将我按在身下,用力含住了我的双唇。 下一更十点半……不敢太写过了,被驳回真的很痛苦 第121.掌控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为了要报复我咬他这一仇,还是我躲了他五年,整个晚上他下手非常毒辣,不准我喊叫出来,不准我挣扎,绝对权力掌控在他手上。 这具身体很早就被他拥有,他非常清楚它每一处弱点,我起先还有点理智去对待他,可是渐渐地,我有些力不从心了,除了将他抱得更紧以外,整个人完全是虚。 身体变得有些不像自己。我又疼又难受,只能无助的寻找他唇,一遍一遍唤着,从安从安。 他感觉到我的无助。摁住我脸,唇便和我死死纠缠了上来,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我全身猛然一震。刚想去看。 他便将我头死死摁在他怀里,反反复复吻着我头顶,他说:“舒尔,乖。”我想把他推出来。可身体被他钳得动弹不得。我慌乱了,彻底慌乱了,哭着抓打着他,撕扯着他的头发,我说:“混蛋!你出来!你出来啊!” 可是他没有,只是将我脸往他胸口埋得更紧了,不断安抚着我,好半晌,他整个人才瘫软在我身上,在我身上喘着气。 我全身都在颤栗,过了良久,当我们气息都喘匀后,他似乎根本没有要出来的迹象。 我已经哭到没力气了,甚至没力气去推开他,去做任何处理,只能睁着红肿的双眼,望着天花板。 他吻掉我脸颊上的眼泪,一直吻,吻得干干净净,吻到最后干脆用唇堵住我眼睛。将根源断掉后。 他放在我头顶的手,轻轻抚摸着我耳鬓,他说:“信不信这个世界上有魔法。” 我没有看他,只是测过脸,望着床底的一处月光。 他手放在我小腹上,轻笑说:“有一天这地方,会有一个神奇的东西存在,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东西。今天种下,然后一点一点发芽,慢慢长大,一天一天和母体共存,到收获那天,会出来一个怎样的东西,难道你不期待吗?” 我面无表情说:“我不会生你孩子,我从来没想过这辈子要生孩子。” 他笑了,我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大约在笑我的回答,和我的想法。 他也不和争执,只是微笑说:“嗯,顺其自然。” 他说完这句话。便直接将我从床上给抱了起来去了浴室,到达浴室,我狠命想要将那些东西洗出来,可是没用,根本没用。 他见我在那里折腾了好半会,忽然将我手上的花洒拿开,将我压在浴缸上便又吻了上来,我死命抓打着他,想要他松开我,可他根本不断给我任何机会,将我吻得气喘吁吁,到最后我根本没有任何力气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已经是下午,我有点可口,便从全身酸痛的从床上爬下来,刚站稳。便正好看到厨房内沈从安,他正围着灰色围裙在厨房内忙碌着,我站在那里瞧了一会儿,才缓缓走了过去,站在了他身后,他似乎早就料到我进来了,便将手上的西红柿切了一小块,递到我唇便。 我侧过脸,皱眉看向他。 他指尖很干净,所以直接掰开我的唇,将那西红柿递到唇内,笑着说:“不爱吃素的毛病。怎么也改不掉。” 西红柿很软,进入嘴里便有酸涩的汁液顺着舌尖往下流,我咀嚼两下,丢了一句:“难吃。” 然后转身就走。 沈从安瞧着我这副不识好歹的模样。倒只是笑笑没计较,便继续手上的动作,只是叮嘱走向客厅的我说:“先洗漱,把衣服换好。准备吃饭。” 我没有理他,只是在床头柜内四处翻着,翻了好久,翻出一盒避孕药。我看了一眼厨房内的沈从安,刚想直接将药掰开干吃下去,可指甲才陷入锡箔纸内,便有个人站在身后。 我动作一顿,扭过头去看他,发现是脸有点冷的沈从安,他手上正端着一碗面,可我没有理他。自顾自往嘴里塞。 沈从安端着那碗我有着蛋花清汤面,走到餐桌边说:“是你自己吐出来,还是让我带你去医院洗肠,或者你想以后一直靠避孕药。” 我固执的说:“我不想怀孕。” 他说:“那你想让温岚死是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将我拿捏得正好,我侧过脸看向他。 虽然此时他就像一个普通家庭男主妇,可我知道,他的表象下流淌的始终是杀人如麻的血液。 论威胁。我永远都威胁不过他,我跑到厨房内,将口中含着的那些药都一一吐了出来。 吐干净后,我从厨房内出来。走到他面前,朝他伸出手说:“把温岚放了。” 沈从安抬眸问:“吐干净了吗?” 我说:“你要检查吗?我还没冲水,你可以去看。” 沈从安捏住我下巴,往我嘴里看了一眼。良久才松开,脸上又重新带着笑,将餐具擦干净,然后给我倒了一杯牛奶。吩咐我坐下用餐。 我确实饿了,也懒得和他争执,坐在他对面便低头吃着面。 一上午过去后,下午沈从安便亲自开车带我出门。我很少见过他开车,可出了茱萸县的他,忽然变得真实了不少,穿着简单黑色棉质长裤,里面是一件素白的衬衫,因为是春天,还是有点冷,他外面罩了一件米色线衫,除了手上戴了一只黑色皮带的腕表后,身上再也没有多余的东西。 整个人看上去非常平易近人,非常温暖,就好像邻居家长相优秀的大哥哥,让人根本看不出他年级,和他身份。 因为没有人会去联想,浑身书香气质的他,会是人人想诛之的大毒枭。 我忍不住问了他一句:“沈从安,你多大了。” 已经是红灯了,所以他也将车停了下来,大约是怕我冷,随手调了一下车内的温度,良久才说:“你猜。” 我说:“三十。” 他笑了,不知道是我猜对了,还是猜错了,他没有回答我。 我还想问,他点了点脸。 我白了他一眼,不过,还是凑了过去吻了一下他脸,然后吊在他身上好奇问:“多大?” 他低下头,贴住了我唇,在我唇边含糊的说了一句:“三后面加个八。” 晚安qaq。一定要过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122.两人 我疑惑的问:“不对,你不是才三十二吗?” 他听到我这句话,唇微翘,在笑着什么,我突然想起几年前自己偷偷查他做的那些傻事,瞬间有些恼怒的捶了他胸口一下,他反手摁住我手,闷笑了出来。 红灯跳了,他这才开动车,可握住我的手始终没有放开,我也没有收回,只是靠在他肩头。闻着他身上细微的幽香。 直到车子停在一处超市,他牵着我轻车熟路的便带我进超市内买生活用品,我有些傻傻地跟在他身后,他指尖在货架上的洗发水瓶身一一略过。边看种类边问我,想要什么香型的。 我有点没跟上他思维,因为平时这种事情都会有专门的人处理,可今天他却像个平常的男人一般带我出门逛街。这让我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大手落在我后脑勺处,轻轻拍了两下说:“发什么呆,问你话呢。” 我随便指了一个。他看了一眼,落在货架上的手没有去拿,而是改了另一个牌子的,他说:“无硅油的,比较不伤发质。” 他放入推车内后,又牵着我,一直在温温柔柔和我说话,我基本上没怎么听,只是神游外空一般走在他身边,到达女性日用品区时,他拿了两条纯色的棉质女性内裤,问我:“够吗?” 我们身后正好有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在瞧着,一直在好奇瞧着,我脸蹭的一下全红,他像是意识到什么,转过身看向身后的小姑娘,笑了一笑,然后将我脸埋在他胸口,笑着说:“在小孩面前害羞,你臊不臊。” 我抓着他衣领。没说话。 他直笑,然后将我所需要的内衣内裤,一样的拿了几套放入了推车内,对我的尺寸早就了然于心,根本没问过我。 这次我们身边都没带人,他也没有带人,所以必须的生活用品都是需要亲自购买的,不过我看他买的东西,和所购买的份量,似乎好像要在这里常住。 直到付款时,我才发现车内他还放了几包小零食,是我以前爱吃的豌豆,我看了他一眼,小声问“不回去吗?” 身后有人要从收银口出去,他将我护在怀中,给人让路,低声问:“你想吗?” 我停了几秒,然后摇头。 他摸着我脑袋,带着我随着队伍移动,他说:“想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吗。” 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一堆平凡夫妻身上。男人手上提了很多东西,女人怀中抱着孩子,两人相互靠拢着,不知道在说着什么悄悄话,双方脸上全都是开心的笑。 孩子似乎是受了大人感染,不断挥舞着双手,出声大笑着,就他们头顶的光都变得温柔不少。 直到那对夫妻走远了后,沈从安才看向我问,笑着问:“这样的生活不是很美妙吗?” 我抓住他衣襟的手紧了紧,没有说话,选择沉默。 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因为很快就轮到我们结账了,沈从安从皮夹拿出一张卡递给了收银员,在他低眸签完字,将笔还给收银员时。说了一声谢谢。 然后将他身后发呆的我,从付款的通道内牵着走出来,有不少人往我们这方看,大约是因为沈从安出色的外表。 可他似乎都没注意到那些视线,只是低声询问我晚上想吃什么。 其实我根本没有在想他话,脑袋至今都是放空的,不过还是跟上节奏,随便回了一句:“红烧肉。” 他笑了,大约又在笑我是个肉食主义,他没说话,只是一手提着东西,一手牵着我往地下停车场走。我就那样完全依赖性的跟在他身后,什么都不需要做。 好像,唯一需要思考的,就是跟着他不丢就好。这样的生活,真让人觉得如梦如幻。 晚上都是他在厨房忙碌,而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看的是财经新闻。说的不过是这几天股市上的问题,我心不在焉的看着,时不时回头去看厨房内的沈从安,又发呆看向电视屏幕。 在心里想。他这是在温水煮青蛙?这太不像沈从安了,可他却又真实存在,少了那么一丝不可靠近,遥不可及。 突然间,我发现,我们都平凡了好多,逛超市,回家做饭。吃饭睡觉,平凡的好像一对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夫妻,再也没有杀戮与血腥横在我们之间。 可想到这里,我又只能冷笑。 晚上时,沈从安正在翻阅着装修杂志,我从浴室出来,爬到床上后他便自然而然的搂着,然后指着一页杂志问我:“这种风格怎么样?” 我疑惑的问:“你要买房子吗?” 沈从安笑着问:“难道不想拥有一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家吗?” 我还是没说话。只是默默看了一眼页面上的装修风格,白色田园为主,很温馨,女性都喜欢。 他在迁就我。在这方面他都很迁就我。 我说:“可是装修要好久。” 他说:“嗯,有装修好的,付款入住就好。” 我趴在他胸口,小声说:“好啊。我都可以。” 他吻了吻我额头。 正当我在他怀里昏昏欲睡时,放在床头柜上的响了,我起身去看,来电提醒上显示乔秘书三个字。 沈从安也看了一眼。不过他没有说话,只是收回视线继续翻着手上的杂志。 我想了三秒,手指在那通电话上摁了拒接键,然后重新窝进他怀里眯着眼睛。 没多久。沈从安的也跟着响了,他连看都没看,视线仍旧停留在杂志上,只是从床头柜上拿了起来,随手往一旁盛满水的花瓶里丢了进去。 在水里持续响着,可响了好久,终于恢复了安静,没有了声响。 沈从安的手落在我头上,他说:“睡吧。” 我嗯了一声,安心地靠在他怀里继续休息,而他还是在翻着杂志,屋外不知道何时下起了大雨,淅淅沥沥的,听起来就像一只催眠曲。 到半夜,等我再次睁开眼时,身上暖烘烘的,我整个人被沈从安抱在怀里,手被他放在胸口取暖。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我们两人。 下一更八点半 第123.诅咒 过了两天我和沈从安搬去了新家,去新家那天,沈从安在厨房洗着碗筷,我坐在沙发上吃着水果,吃到一半,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便打着赤脚蹬蹬蹬走到他面前,朝他伸出手说:“把你皮夹给我。” 他看向我,问做什么。 我说:“你给我。” 他用眼神示意我在卧室的大衣内,我又蹬蹬蹬跑了回去,从他口袋内翻出他的皮夹,然后又走到他面前。当着他的面,将他皮甲内所有卡全部用剪刀剪掉,然后剩下两千块钱现金,我拿了一千五。剩余五百塞在他口袋说:“这两个月里,你必须养我。” 他笑了,笑着问我:“玩这么大?” 我说:“不然都不用上班,每天待在家里看你煮饭菜?” 沈从安似乎觉得这句话有道理。他将手上的碗擦干净后,用干燥的毛巾擦拭着双手,很认真的说:“看来,我明天就该考虑该找怎样的工作养活你。” 我说:“总之。现在我们两个人身无分文,不工作就没饭吃。”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忧心忡忡说:“沈先生,你要加油啊,赚钱养家的压力会很大。” 正当我说的津津有味时,他忽然缓步靠近我,我满脸警惕的看向他问:“你想干什么?” 我一直被他逼在墙角处,我以为他是想要来抢我留下的钱,当即便死死护住,可谁知道他只是撅起我下巴,轻轻含住了我的唇,然后一点一点吻着我,从浅到深。 好久,他突然笑了,笑声如三月里清晨的风,温暖又迷人,他说:“怎么办,压力还真大呢。” 说完,他指腹在我唇上轻轻一擦,忽然将我整个人一扛。我抱住他脖子,大叫,人便被扛到了床上。 可第二天,当我们两人相互分开时,我没有去找工作,而是打了一辆车去了一家药店,买了一盒的避孕药,在路上买了一瓶矿泉水,将药狠狠喝了下去。 然后,才擦着唇上的水,开始在大街上漫无目的走着。 一直在外面晃荡到下午六点,觉得是时候回去了,便随手在路边买了一份报纸回了家,可刚到门口,刚想用钥匙开门,身后突然有只手捂住了我唇,将我往后一带,我刚想挣扎,身后的人忽然在我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别怕,是我。” 我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了下来,刚想说话,可沈从安对我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他没有朝我解释太多,牵着我便朝电梯内走去。 带着我迅速上了车,我这才看到楼下街道有不少可疑的人在四处张望着,他们虽然穿着平常人的衣服,可给我第一感觉,便是警察。 沈从安凝视了两秒,便将车发动,转了个弯朝机场的方向驶去,到达机场后,他给了李琦一通电话,报了个地址,便将电话掐断了。 之后沈从安对我说了一句:“抱歉。” 我知道他这句抱歉是什么意思,有些东西是我们根本无法实现。虽然它看起来如此平凡,可这最平凡的东西,却成了我们最难拥有的东西。 我没有说太多,只是问:“警察是来抓你的吗?” 沈从安听了我这句话,笑了,矫正说:“是来杀我的。” 他将手放在窗户上敲击了两下,目光凝视着窗外,良久,他问:“怕吗?” 我说:“你会死吗?” 他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只是继续看向窗外,望着车前川流不息的人群,一切看上去是如此平静。大街上全是进进出出的人群。 当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这个问题时,突然他开口了,他说:“说真的,我不知道自己会死再哪一天。” 他在说这句话时。那双眼睛里再也没有温柔的笑意,只有镇定与冷静,好像在谈论别人一般理智。 我嗓子竟然有些发干。 他握住我放在双腿间冰凉地手,低声说:“太多人想杀我了。所以我每天活地很累,睁开眼的第一件事情,便在想,我会不会死在今天。或者明天,后天,大后天。” 他无奈一笑说:“死亡的滋味如影随形,没办法和你形容。” “你有没有想过抛下一切,离开这里。”我反握住他手问,很认真很认真问。 可他给我的回答只是摇头,他眼神内透着一丝疲惫,他说:“舒尔。这条路上是有规则存在的,离开这里,等着的,就是死,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他从我手心内抽出手,摸了摸我头,笑着说:“要是有一天,我死了。你怎么办。”他说:“应该一样可以过得很好吧。” 他重新看向窗外,目光淡然地不知道落在哪一处,他说:“其实我没什么亲人,也没什么牵挂。所以死亡对于我来说,我并不会去畏惧于它,大概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不过。现在我也不太担心你,有一天我们终会离别,现在你已经不需要我了,不是吗?”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放在双腿上的手无意识紧握着,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会和谈这些,而且我想过这个世界上任何都会死,可唯独从来没想过他会死。老话说,好人命不长,祸害一千年。 他是个十足的坏人,而且比一般的人坏多了,他这种人应该要在这个世界上活上一百年,一千年,去享受罪恶的孤寂,去忍受良心的谴责。 老天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放过他。 他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会死。 气氛莫名其妙陷入死寂,可车窗外还是热热闹闹的地,两个鲜明的对比,让车内车外成了两个世界。 我说:“沈从安。” 他嗯了一声。 我说:“人没那么容易死的,特别是你这种死后要下地狱的人。” 他笑着问:“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我说:“不,我这是诅咒,死很简单,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活着才是最大的折磨,所以老天不会那么快让你解脱,他会时时刻刻,分分秒秒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 他没有反驳,淡笑说:“这次回去后,就好好生活吧,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十点半 第124.家 这回轮到我冷笑了,我说:“你以为我还有机会好好生活吗?沈从安,从我来到茱萸县那天起,就注定了我无法回头,你把我拉到了你的地狱里,就像你说的那样,有些事情是根本没办法再回头了。” 我推开车门就要下车,沈从安一把扣住我,皱眉问:“去哪里?” 我笑着说:“你看,你都知道我一下车,警察就会把我和你当成同类一起击毙,你觉得我还能够去哪里好好生活。这就是你给我的生活,人人得而诛之的生活,既然是这样,你当初为什么不一把火把和杜之一起烧死?” “火?”沈从安疑惑的问。 我说:“你装什么傻。你根本没必要装傻,这件事情我很清楚,你不想让杜之活,所以你干脆一把火把我和他一起烧死。你从来不允许任何人背叛你,而我下场自然就是死。” 我笑得无比嘲讽:“可惜,我命大,没死成。让今天的我,有幸活在这里面对你,沈从安,你在装什么可怜,你以为这件事情我不知道是谁做的吗?你真当我傻?” 对于我的激动,沈从安没有说话,连狡辩都没有,我以为他至少会编理由来骗我,可他只是沉默地看着我,满脸的默认。 我拽住他衣领,大声问:“你为什么不说话?” 他说:“你让我说什么。” 我摇晃着他身体,大声说:“你辩解啊!你说你从来没有想要杀我,说那把火不是你放的,说你要杀我只是一时冲动!你为什么连辩解都没有?!你就那么想要我死吗?沈从安,我爱你快十年了,快整整十年了,可我从你身上得到的是什么,你对我的绝情?你对我的赶尽杀绝?你根本没有自己口中所说的那样,对我多么多么的好,在我眼里看到的。是你对我的残忍!为什么都到这个时候你,你还要来欺骗我?!” 我像是疯了一样用尽全身力气摇晃着他身体,情绪激动的质问他,好像这样他就会给我答案一般,可是他没有,他仍旧满脸麻木的坐在那里看着我,任由我晃着他,质问着他。 他回应给我的只有无止境的沉默。 到最后,我晃累了,趴在他身上满是哀求说:“你辩解啊,我求你了,哪怕是和我说一句,那把火不是你放的也好啊,你开口啊……” 可他只是将崩溃大哭的我抱在怀里,一遍一遍和我说对不起,那千刀万剐的一句对不起,让我心底最后一丝幻想也被击地粉碎。 我趴在他胸口,哭得彻底绝望了,这么多年自己给他找的各种理由,在他说那句对不起那一刻。轰然倒塌。 之后,他电话响了,他说了一句知道了,便将电话挂断了,然后将身上的外套罩在我身上,揽着我从车上下来,那些藏在暗处的我警察,瞬间就警惕了起来,在后面悄然尾随着我们。 可刚走到大厅时,不知道哪一处突然传来一声枪响,不少人从我们四面八方涌出来对我们进行掩护。 之后大厅是尖叫,是枪声,是四处的慌乱,可沈从安只是冷静地带着我在人群中穿梭着,直到我们上了一架飞机,他才将我头上衣服给拿了下来。 我人已经躺在了一处床上。飞机已经起飞了,沈从安没有说太多话,只是摸了一下我冰凉的脸,吩咐人照顾好我,他便出了休息室,去了外面。 飞机落地之后,我便被李琦从飞机上带到了一辆黑色的私家车上,车子行驶了好久,我才发现原来我们已经从那坐城市离开了。 李琦不断透过透视镜来看我,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说:“不是我告诉他的。” 他指的是沈从安知道了我的存在。 我笑着说:“我一早就知道,瞒不过他。” 李琦说:“总之。对不起。” 我莫名觉得冷,便将身上的毯子裹紧了不少。 车子又行驶了一段时间,李琦又从透视镜内对我说:“放火的人其实并不是老板,当时他是真想放你和杜之走。所以他也没有料到乔三会在你们回去后放了一把火,等他知道时,一切都来不及了,整个杜宅烧得不成样子。我们在灰烬里找了你三天三夜,可始终没有见到你尸骸。 你不知道,他之后杀光了乔家所有人,很可怕。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他很少亲手杀人,可那天他杀红了眼,之后整个茱萸县的人,至今都不敢跟他提一个乔字。” 李琦说:“舒尔,你是他最重要的人。” 李琦说了这样一番话,我没有回答他。 也不知道这车走了多远,终于停了下来后。车门被人粗鲁拉开,钟楼看到车内的我,将我车内一拽,我整个人便被他抱在怀里。他一句话都没说,带着我就朝楼上走。 李琦拧着眉头,站在后面瞧着。 钟楼一直把我抱到房间内后,便抓住我肩膀问我这几天去哪里了。 乔秘书见我精神状况不佳,便对钟楼说:“钟总。您先别问了,让我来照顾秦姐吧。” 钟楼还想说什么,乔秘书朝他使了个眼色,他虽然不想离开。可还是听了秦秘书的话,一步一回头的离开了我房间。 等钟楼离开,乔秘书便蹲在我身下,替我解着身上的衣服。她絮絮叨叨和我说这这几天公司的事情,还说公司一切都很好,让我不用担心。 又说浴缸内的水已经好了,让我过去泡个澡。暖暖身子。 乔秘书的声音很温柔,听在耳内莫名让人心安,我点了点头,便由她扶着去了浴室。 我在里面泡了半个小时。换上新的睡衣后,便去了床上休息。 等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了,钟楼推门走进来时,我正坐在床上发呆。 他不敢惊动我,只是一步一步朝我走来,到达我面前时,他看了我好久,便缓缓蹲在我床边,用手抚住我脸说:“婶子,已经没事了,不用怕了,你已经回家了。” 我听到家这个字眼时,抬了抬僵硬的眼皮,看向钟楼。 钟楼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他问:“怎么了?” 我笑着说:“钟楼,我的家不在这里。” qaq,太卡了所以写的好慢,两千字我要写三个小时,实在没办法在规定的时间里写完,嗷嗷嗷嗷嗷嗷嗷嗷抱歉抱歉 总之晚安qaq 第125.恶意攻击 我和沈从安的见面就像是一场梦,惊扰一场后,便又恢复平静,马南那件事情被压下来后,李琦自然也就不见了,我每天依旧在处理着各种公事上的问题。可秘书和钟楼看我的眼神非常怪异,我不知道自己哪里不正常了,竟然让他们这样看我,直到有天在茶水间给自己倒咖啡时。钟楼忽然冲了进来,将我一拽,把已经烧干的水用力一关。 他满脸怒气问我:“你最近这段时间到底在想什么?秦绛。你不觉得你现在很不正常,很失常吗?!” 我眼神呆滞的看了李琦一眼,半晌。我笑了,笑着问他:“我怎么了?” 钟楼见我一点也不自知,他抓住我肩膀。目光死死盯着我双眸说:“你告诉我,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去了哪里,和什么人在一起,秦绛,这些你都通通告诉我,我不想你变成一个谜,我不想对你一无所知。” 正当我和钟楼僵持着时,乔秘书忽然慌慌张张走了进来说:“秦姐!不好了,我们的股份正在被人大规模恶意收购!” 我还没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钟楼比我反应快,他松开我手臂,当即冲到乔秘书面前大声问:“你说什么?!” 乔秘书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半晌她才有重复了一句:“今天早上富中的大小个股东像是商量好的一般,同时把所有关于富中的股份全都抛售了出去。正被一家小企业大规模收购。” 钟楼反应过来,将乔秘书一推便出了茶水间,我听到这件事情也不敢停留,赶忙跟了过去,乔秘书在电脑前将今天早上的富中股市面板打开,指着上面的数据说:“傅叔,成哥还有老向都同一时间把手上股份抛了,那间放肆收购我们股份的公司,始终查不出是什么背景,钟总秦姐,我们被恶意攻击了!现在情况很危险。” 我对钟楼说:“打个电话给傅叔和成哥还有老向是什么意思。” 可我这话刚说出口,秘书的内线电话便响了,乔秘书当即接听,可才一秒,她便抬头看向我。小声说了一句:“是傅叔。” 我从她手上拿过电话,刚喂了一声。 傅腩的声音便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他笑声无比恶劣说:“秦绛,对不住了,不是傅叔不挺你,而是富中在你手上根本看不到希望,你虽然是老钟的妻子,可老钟却不顾我们的意思将整个富中交给你,本身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我今天给你这通电话没别的意思,希望你能不辜负老钟对你的信任和好意,不过呢。我始终觉得,女人家,还是好好在家绣花就好,来玩什么做生意,这不是胡闹吗?” 他笑着说:“咱们江湖再见。”接着,电话便被挂断了。 钟楼见我脸色惨白,便直接从我手上抢过电话,听到里面嘟嘟声后,他将电话放下。问我:“傅腩和你说了什么。” 我说:“傅腩和成叔还有老向三大股东,联合起来想翻富中的船。” 钟楼皱眉说:“什么?他们可是老钟的老部下。” 我说:“从一开始,他们就不认同我来掌管富中。现在会有这出,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我没料倒这么快。” 钟楼没有说话。而是对乔秘书说:“不管多少代价,对方出多少价格,我们照样出。看谁先撑不住。” 乔秘书说:“我们资金不够了,全都压大项目上去了,他们就是因为知道我们资金状况,才会在这个时候对我们下手的。” 钟楼气得一圈砸在桌上,骂了一句老家伙。 我说:“银行贷款那边呢?” 紧接着电话又在此时响了,我和钟楼还有乔秘书三人全都看了过去。乔秘书在征求我的意见,我说:“接。” 乔秘书点了点头,伸出手再次拿起话筒,大约三分钟,她脸色不妙看向我说:“银行那边断了我们的资金链。” 我说:“什么?” 乔秘书脸色有点白问我:“秦姐,这明显是一场蓄意围剿。傅腩和成毅还有老向明显就是联合别人来搞我们。” 我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他们的情绪说:“先别慌,让我想想办法。” 钟楼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他吸了一口后说:“先查出手的那家公司是什么背景。” 说完,他便又将烟给掐灭,然后对我说:“我去找傅腩。” 拿上外套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我问乔秘书我现在还有多少私人资产。乔秘书似乎是明白我要做什么,她想说什么,我打断她说:“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把我名下所有不动产以及动产全都拿去变卖,现在能扫则扫。” 乔秘书只能点头,便按照我的吩咐。立马给管理我资产的律师打电话。 我没想到这么大的钟家,要翻起来,原来也是分分钟的事情,这些老股东原先就不服气我接管富中,只是我没料到他们会有要毁富中这样的心思。 我坐在椅子上抽烟,莫名想到很久以前,沈从安似乎也面对我这样的情况,可他一早将后面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提前杜绝了,他用的方法是赶尽杀绝。 那时候我还觉得他这个人怎么这么可怕,这么冷酷,可现在我难免觉得好笑,笑自己天真,终于应征了他那句话,敌人不死,死的就是自己。 可惜,我在他身边待了这么久,始终未曾学会他半点手段。 现在可真是吃亏了。 钟楼出去了两个小时,他赶回来后,一屁股坐在我面前说:“朝我们出手的是新泰,老对手新泰,和傅腩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狼狈为奸,听说新泰那边给了傅腩他们三人不少好处,并且还承诺,等我们这边吞成功了,便让他们去新泰三足鼎立。” 我冷笑说:“这些老家伙翻脸起来,也是六亲不认。” 钟楼见我桌上很多烟蒂,便将我手上那半截烟拿开,掐灭在烟灰缸内,他说:“别急,钱我会想办法。” 中午好~下一更三点半~ 第126.孤掌难鸣 可以过去后,富中的股份被越炒越高,我所有资产投进去后,已经渐渐有些支撑不住了,新泰的股份和我手上所拥有的股份差距越来越近,危机越来越大,乔秘书第二天早上跑来问我怎么办。 我已经盯了一晚上的股市,看着上面数据不断翻新不断变化,忽然有种大局已定的感觉。 乔秘书见我满脸疲惫,也不敢再说什么话来刺激我,只是小声说:“要不,我打个电话去找找郑老板?您上次给了他一块地皮。他不会见死不救的。” 我弹了弹指间上的烟灰,呼出一口气说:“没用的,郑海这种和我纯粹是酒肉朋友,真正到达这个时候。他是不会帮忙的,甚至还会敬而远之,而且,这就是一盘死局。新泰实力雄厚,虽然富中也不差,可现在富中完全处于分裂状态,我孤掌难鸣。扳不回来了。” 我想了想问:“所有财产都变卖了吗?” 乔秘书说:“变卖了,可是股份炒太高了,秦姐,我们只能支撑三天了。” 我哼笑了一声说:“三天,时间还真短呢。” 乔秘书说:“我们再去找找银行说说话,说不定有挽救呢。” 我说:“银行明显是受和新泰那边勾结,现在这个时候,没有谁会来增援手。” 乔秘书见我毫无战斗力了,她有些急了,冲了过来压低声音说:“秦姐,你要振作啊,这才只是一个开始,您不能放弃,一旦放弃,富中便真的完了。” 我说:“乔秘书,我好累啊……” 我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说:“我可能……要辜负老钟了。” 乔秘书激动说:“您别这样想,一切都还没有分胜负,别这么快放弃。” 我将脸埋在手心内没有说话,乔秘书便站在那里满是担心地看着我,我用了整整二十分钟恢复心情。好半晌才抬起脸看向乔秘书说:“联系新泰那边的金总,就说我们聊聊。” 乔秘书见我振作了起来,便迅速打电话去联系新泰那边,那边倒是痛快的答应了,吃饭的时间约在晚上六点,我提前半个小时过去等,可等了整整一个多小时,新泰总裁金瑞这才姗姗来迟,满脸抱歉和我说,因为路上堵车,谁都知道,现在已经过了堵车的高峰期,他这个借口找得这么不像借口,似乎还担心我听不出来意思一般。 我不动声色微笑着,对于他的迟到并没有说太多,只是忙着招呼他坐下,然后直接开门见山问他们的条件是什么。 新泰老板端着酒杯笑出声来,他说:“你陪我一夜,我再考虑考虑。” 我握住酒杯的手一紧,谁都知道富中和新泰水火不融。尤其是近几年斗得越来越狠,金瑞想弄死我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来找他不过自取其辱,我觉得这是我最错误的决定,我起身就要走,门口突然出现一个人,一个好久不见的人。 她抱着手站在外面,对我笑得无比娇媚。 我说:“肖杉?” 她笑着说:“好久不见啊,陈舒尔。” 还真是好久不见,这么多年了,我还从来没想过再次见面会是在这里。 我回头去看新泰的金瑞,他摇晃着酒杯,笑着说:“怎么样,秦总不认识吗?我听人说她是你闺蜜。” 肖杉从门外走了进来,坐在了金瑞身边,轻轻推了他一把。笑脸如花说:“死鬼,怎么?对秦总动凡心了?” 金瑞当即哈哈哈大笑了一声,将肖杉搂在怀里,指尖轻点她鼻尖说:“我的小宝贝,如果不是你,大名鼎鼎的秦总怎么会主动请我吃饭呢。”他咬住肖杉小巧的耳垂,笑得无比猥琐说:“有了你,我已经不得了了,哪里还敢要别人。” 肖杉笑着用手去推他脸,两人闹做了一团。 我瞬间就明白了什么,我说这几年新泰跟疯狗一样咬着我不放,是为了什么呢。原来后面还躲着一条大疯狗啊,我还真不知道肖杉居然有这么大毅力,在新泰潜伏这么多年,就为了有一天。将我置于死地。 被她当成敌人还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可今天我不打算在这里浪费口舌,抬脚便要出门,肖杉在我身后笑着说:“怎么样,没想到有这么一天吧。”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去看她,只是同样笑着问:“不累吗?这么多年了。” 肖杉脸色一变,握住杯子的手一紧,她厉声问:“累?陈舒尔。你敢问我累不累,我孩子死在你手上,我的丈夫现在痴傻不识人,你问我累不累?!” 她说:“当然累,特别累的时候,我就在想有一天你要是落在我手上,我该怎么对你,是抽你筋还是喝你血。或者吃你骨头。” 她喝了一口红酒,笑看向我说:“这一天终于到了,你一直都不是我的对手,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现在你就等着富中破产吧,到时候的你负债累累,我看你还怎么活下去,不过。说不定你还真可以靠陪睡来和金总这里获取同情,说不定他一高兴就赏点钱给你呢?” 在我身边的乔秘书没有忍住,刚想冲上去说什么,被我反手给拉住。只是语气轻松说:“走吧,出来太久了,我们该回去了。” 乔秘书不甘心问:“您就这样被她侮辱吗?” 我笑着说:“这是侮辱吗?这只是一只疯狗的撕咬而已。” 我说完这话,没管身后肖杉是怎样的脸色。拉着秘书便从包厢内走了出来。 到达车上时,乔秘书问我怎么办。 是啊,这几天她问过我最多的是怎么办,我还是没有回答她。只是望着窗外发呆,现在已经是九点了,天沉的厉害,似乎是有大雨的趋势。我只是叹了一口气,让秘书开车。 她不敢再问太多,将车打开后,便缓缓从饭店门口。 我靠在后座闭目养神,在心里冷笑的想,肖杉,好样的,这么多年了,我们竟然还能再次相见,还真是出其不意呢。 下一更五点半 第127.我做不到不管你 等我到达办公室内后,里面站着一个人,乔秘书当时便怒声问他是谁,以为是随意闯进来的人,毕竟我办公室是机密重地,一般人是不能随便进出的。 可当那人转过身来看我时,我愣了几秒,然后吩咐乔秘书去门外倒两杯水,乔秘书有些没弄清楚情况,我已经走了进去,对他喊了一句:“李琦。” 他转过身来后,看到他那张脸。果然我没有认错。 我坐在办公桌前后,便问他怎么又来了。 李琦没有废话,只是将一箱子东西放在我面前,我皱眉看向他。 李琦说:“不用装傻了。你应该也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 我将箱子打开,里面全都是钱,而且是美金。 李琦说:“老板说了,你之后的资金他会全部提供你。让你不要怕。” 我笑了,我说:“给我送钱来了?” 李琦坐在我对面说:“没办法,他不可能不管你。” 我无奈叹口气说:“连你们都知道我必死无疑了。” 李琦说:“一开始你就应该除掉肖杉,你看。现在留了后患。” 我将那皮箱钱合住,对李琦说:“我这个人,最大的弱点就是太心软,当初我之所以没对肖杉动手,是因为我觉得够了,毕竟宋勉傻了,她孩子也死在我手上,再去对她动手,好像也没太必要了,可没想。”我满是嘲讽笑着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李琦喝了一口咖啡说:“老板早就算准了,所以,你也不要怕,新泰再有钱,也没茱萸县有钱。” 我笑着没说话,而是沉默了半晌,我说:“我想见他。” 李琦有些惊讶了,因为这是这么久以来,我主动提出要见他,毕竟这五年我对他是避之不及。 我挑眉问:“不行吗?” 李琦说:“你想通了?” 我说:“想通什么?” 李琦放下咖啡杯后。低声说:“好,我帮你通报。”他起身要走,我喊住了他,将他提过来的一箱钱还给他说:“这一切,都等我见过他再说。” 李琦没想到我这么倔,毕竟现在我面临局势,时间走的越快,便更危险,不过李琦也没有说什么,将那一皮箱钱给提了回去。 我和沈从安再一次见面是第二天早上,在一间会员制的茶餐厅包厢内,外面守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保镖。 似乎上一次事情过去后,他身边的警卫多了不少。 我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从公文包内掏出不少的文件,一一递到他面前,他正在喝茶,见到我递过来的东西,动作倒是停了停,他看向我,笑着说:“怎么。要分清楚界限。” 我说:“我不想欠你的。” 他放下手上的茶杯,翻开桌上那些文件,那些是股份,富中的股份。 我说:“我知道,我这点股份,在你眼里不算什么,可这是我的全部,我把手中富中的股份抵押一半给你,等我度过难关,我一定会还你这些钱。” 沈从安粗略浏览了一眼,笑着说:“可以。” 我有点意外,他竟然同意了。 沈从安说:“我知道你性格,你一直很倔,决定好的事情,没有谁能够改变你。”我夹了一筷干净的鱼肉放在我碗内,继续说:“既然你把股份抵押在我这里。那么富中对于我来说,也是应该有我一份,所以不用担心,这件事情我身边的人会搞定。”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坐立难安,因为我从来没想过,我们竟然还会有机会如此心平气和坐下来谈论事情,我摸了摸口袋,想去摸烟,可谁知道摸到口袋时,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这才想起今天早上放在公司了。 沈从安看出了我动作的意思。他不动声色说:“怎么,想抽烟。” 我下意识回了一句:“没有,我在找笔。” 沈从安从桌上递了一只笔给我,说:“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我没想到被他看出了。愣了两秒说:“好几年了。” 他说:“李琦说你烟瘾很大。” 我说:“还好吧。” 我拿着桌上那些文件,便往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沈从安在对面盯着我说:“戒了,做得到吗。” 我签名的手一顿。想了两秒,过了半晌,嗯了一声。 他笑着问:“知道为什么我不抽烟吗。” 我抬眸看向他,沈从安说:“曾经是医生的时候。经常有肺部切除手术,这类患者,大部分是肺癌,可这类手术虽是根治手术,可能够根治的却很少。所以,危害自己性命的东西,少碰,烟除了危及你生命。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好处。” 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然后将签好的文件递给他,他接过后,看都没有看,在我的名字下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一切都完毕后,我将那些文件小心翼翼收到公文包内,然后他递了我一碗汤说:“我不能在外久待,陪你用完餐就要回茱萸县。所以赶紧吃吧。” 我说:“谢谢。” 他说:“谢什么。” 我咬唇,好半晌摇头,没说话。 他见我欲言又止的模样,笑了。不过随即,他笑意收敛,目光专住看向我,他说:“我做不到不管你。你始终是我的牵挂,所以,以后遇到什么事情,别扛着。撑不住了,我还在你身后。” 我说:“你不骂我吗?” 虽然我没有指明什么,可他似乎是知道指的是谁,他说:“我早就料到你会有这天。”他将缓缓将筷子放下。问:“知道我为什么我不提醒吗?” 我没说话。 沈从安说:“我在你耳边说太多,你不仅听不下去,还会觉得我对你掌控太多,这样只会让你对我的逆反心理越来越强,没有任何用处,只有当有一天,你遇到这种事情了,受到教训了,你才会明白,你自己错在了哪里。肖杉始终是个祸害,不除掉她,总有一天你会死在她手上,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所以,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我说:“我没想到她能够查到我,甚至还在新泰潜伏了这么多年。” 沈从安说:“一个人恨你,就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你低估了恨的力量。” 下一更八点半 第128.及时雨 我回到公司后,钟楼在办公室内等我,他看到我从外面走进来后,便立马走了过来拉住我手说:“秦绛,资金源我已经找到了。” 我说:“我已经解决了。” 他没料到,皱眉问:“你已经找到了?” 我点头说:“是。” 他问:“谁帮的忙。” 我说:“你别管。” 我甩开钟楼的手朝前走,当我坐在办公桌前时,他跟了上来,坐在了我对面,他从烟盒内抽出一根烟,递了一根给我,我刚想去拿。可手顿了顿,还是收了回来,并且回了一句:“算了,戒了。” 钟楼转而将烟叼在自己嘴里。他用打火机点燃,吸一口,我们之间瞬间烟雾缭绕,他说:“怎么突然戒了。前几天还见你抽得凶狠呢。” 我开了电脑,打开股市,低声回了一句:“就今天。”想了想,又叮嘱了他一句:“你也少抽。这种东西有害而无一利。” 钟楼眯着眼睛打量我,他说:“今天早上你去见了谁。” 我说:“你别管,只要知道现在没事就可以了。” 我眼睛盯着股市的版面,看到上面的数据,冷笑的想,沈从安那边有动作了,股份开始又往上涨,新泰再有钱,也不能这样玩吧,也玩不过茱萸县那边。 钟楼见我根本没有听他在说话,沉默不语的看了我好一会儿,他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上的烟抽得更凶了。 之后新泰一直在和富中扫货,剩余的百分之十的股份,流散在各个小股民手上,不时有人抛一点,可价格却高到令人咂舌,新泰之前还扫红眼的趋势,就有些迟疑了,我趁他迟疑的时候。便命令下面的人,不管多少价格,第一时间就扫,不用担心钱。 那边的犹豫被我们抢占了先机,新泰那边所持股份,和我手上所持的股份,渐渐拉开了一点距离,差不多两天,双方股市之战,我脱离了危险期。而新泰那边几乎有些力不从心了。 新泰大约怎么都没料到,我后续会这么猛,炒到那么高价格的股份,连他新泰都承受不了,而富中却眼睛都不眨一下,全都扫入窝。 下午的时候,新泰那边的资金基本上跟不上来了,局势已定,我笑着给金瑞拨通了电话,第一句话便是:“金总,恭喜您入注我们富中。成为了第二大股东,以后合作话,多多指教了。” 金瑞以为吃定富中了,可没想到到后面到他手的肥肉,又飞了,他不会听不出我嘲讽的话。 他气得开口说:“不敢,秦总的钱来的还真是及时雨啊,不知道您找了哪位贵人来帮您。” 我笑着说:“金总这话说的,前面不省着点花,后面怎么好用钱大开杀戒呢?您说是吗?您千万得记住了,药下太猛,后续无力呢。” 商场上有个传闻,都说新泰的金瑞在房事那边有些不太协调,跟过他的女人,都说他每次都要靠药才能持久,可惜。药下太猛,接着的就是后续无力,不跟他这次一样吗?一开始乘胜追击,可后面渐渐有心无力,狙击富中不成,却闹了一个大笑话。 我这话踩到了他的痛楚,他气急在电话那端对我破口大骂说:“秦绛,你这臭婊子!你给老子记住,下次要再落在我手上,我一定把你碎尸万段!你他妈以为这次你算赢了吗?现在我是富中二股东,今后你想要干什么必须得问过我,看我会让你痛快好过。咱们走着瞧!” 接着他直接把电话给挂了,我见他如此气急败坏的模样,真是痛快无比。 局势已定的话,之后收尾的事情就简单不少。新泰成为富中的第二股东,傅腩这些人将股份抛掉后,自然就和富中没有了任何关系,富中的股东相当于全都洗了牌。虽然这次我赢了金瑞,可两人之间所持的股份还是接近持平的,金瑞不除,对于我来都是一个威胁。何况他后面还藏着一个肖杉。 股份重新分配后,第二天就是股东大会,金瑞笑眯眯来参加了,我也笑眯眯的面对着他,整个会议上,我们双方和气得不得了,根本看不出任何隔阂。 直到会议散了后,我们才有机会单独见面。自然是都没给对方好脸色。 股东大会完成后,乔秘书一直在我身后大笑,她说金瑞的脸色,在今天要多臭就有多臭。我们两个人说着话,到达办公室时,李琦在门口等了。 乔秘书在看到他时,停下了动作,侧脸看向我。我对她说了一句:“你下去吧。” 乔秘书点点头,便转身离开。 我进去后,李琦将一份文件给我,我看向他。他解释说:“这是老板让我递给你的。” 我接过坐在办公桌前后,翻开一看,里面是金瑞的公司资金状况,还有他私人资产。一些很机密的东西。 李琦说:“这次事情,很明显新泰那边很有信心狙击到富中,所以在钱方面也算是豁出去了,金瑞对于狙击富中是做足了准备。不仅变卖了自己私下财产,还和银行借贷了不少,他之后之所以没有跟上,是因为他所准备的钱。超期他预估,多花了三倍不止,导致他没料到富中后续会反弹,所以后期心有余而力不足。现在他因为没有狙击到富中,也损伤了新泰的元气,在这个时候,除掉他是最好的时机。” 我说:“你的意思是?” 李琦又将一份文件递给我,他说:“下个星期,市政府有个项目公开招标,而且是个大项目,还是新泰那边的强项,他一定会去参与招标,到时候他肯定还会和银行合作贷款,那时候是他最薄弱最危险的时候,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我笑着说:“用同样的方法回敬他。” 李琦说:“既然已经闹成这样了,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我笑了,只要摸清楚对方的经济状况,要想打倒他,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情,李琦还真是送了一场及时雨给我。 下一更十点半~ 第129.喂? 我和李琦谈完事情后,他起身离开,在门口 正好碰见了钟楼,钟楼也看见了他,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正要相互别过时,已经走到李琦身后的钟楼突然反手去抓李琦的肩膀,可才短短几秒的时间,李琦反手扣住钟楼的手,一把枪便顶在了他太阳穴。 看到这幕,我赶忙站出来对李琦说:“李琦。他老钟的侄子,不是别人!” 李琦用余光瞧了我一眼,又瞧了一眼钟楼,什么都没说。将枪从他头部收了回去后,便继续朝外走。 钟楼站在那儿瞧着李琦背影,似笑非笑说:“这人身手不是一般的好。” 李琦是唯一可以贴近沈从安的贴身保镖,杀人如麻。警觉性高,当然不是一般人可比,钟楼这臭小子刚才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他要是再放肆一点。李琦手上那枪内的子弹已经落到了他脑袋内。 我被吓得浑身冷汗,他还笑着和我说:“他是茱萸县的人吧。” 我说:“你以后别这么鲁莽,他不是你随便能乱碰的人。” 李琦笑着说:“我不过是想和他打个招呼,没想到这么凶。” 我说:“他不是普通人,钟楼,别玩火。” 钟楼朝我走来,坐在我对面便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问我:“这件事情就是他搞定的?” 我没有否认,只是问他股市现在怎么样了,钟楼说:“现在已经平静了,不过今天开市后,跌了不少。” 我说:“大涨之后,必定会跌。” 我想了想,将李琦之前留给我的文件递给钟楼,我说:“盯着这个项目,到时候我要去竞标。” 钟楼看了一眼后,皱眉问:“修铁路这种事情,咱们公司可没干过。” 我说:“这是新泰那边的专长,金瑞一定会要拿下这个项目,所以我们去混混。” 钟楼笑了。他说:“你要去抬杠?” 我说:“他把整个富中弄得人仰马翻的,我也该回个礼了。” 钟楼对于这种事情似乎很感兴趣,他很干脆的说:“行啊,他仗着自己是老玩家,竟然勾结傅腩那些老家伙,现在也该咱们发发威了。” 李琦说的果然不错,一个星期后,市政府便公开了铁路招标,新泰那边最积极了,因为他就是靠这个发家的,在这专业算是权威了。一传来招标的消息,便大肆请负责这个项目的官员吃饭。 我派钟楼去招标会杠他价钱那天,他丝毫不惧怕,因为不管是技术这方面,还是在官员这人脉方面,很显然我们富中都是敌不过他们新泰,不过他大约没料到我们要的并不是这个项目,而是为了让他多出点血,花点冤枉钱,本来是七八亿能够搞定的事情。被钟楼在底下抬价钱,硬生生抬到了十亿。 钟楼从招标会回来后,笑得跟个狐狸一般,还和我描述了当时金瑞从招标会出来的脸色,听说绿到不行,他秘书脸都白了。 我笑着听完钟楼说的这些话,也可以想象金瑞当时的反应,毕竟狙击富中已经动了他资金的根源,何况是政府这么大的工程,在资金这么紧缺的地方,他还因为我们多花了冤枉钱,不心痛是假。 于是那天摆了他一道后,富中这边他也没没有什么好脸色,被他负责的案子,下面策划的东西,始终过不了他那边。递上去的东西,永远都是被驳回。 不过,现在他也是富中的股东之一,算是利益的共存体,也不敢玩花样玩太过了,刁难一番后,也就算了。 过了一个月,过了和政府交款期的第二天,我便吩咐钟楼去随便挂牌几家小公司,开始分流攻击新泰的股市。 才第一天,新泰那边就鸡飞狗跳,到第二天。新泰那边便传来,两个经理被相继解雇,听说是办事不利,接二连三的。是新泰同时好几个项目停工,转用资金去救他的股市。 钟楼那边连着攻击了他五六天,金瑞资金上承受不住了,连带着承包政府项目的定金都用来的光光地。导致连材料都没办法购买,他知道了大事不妙,似乎已经隐隐约约猜到是谁在后面操控这一切,有一天他气急败坏打来电话问是不是我。 我装傻问他在说什么。 金瑞说:“秦绛。你这个贱妇!你别撒谎了!你以为我不清楚吗?是你在报复我对吧?就是你这个贱妇在报复我对吧?!” 我笑着说:“金总,话不是这样说,我们现在可是合作伙伴,你别污蔑我,而且您现在也不用急,毕竟您手上还有一大半富中的股份,卖给我,或者抛给别人。不就有资金了吗?” 当初富中他是用了大价钱买到手的,现在却用低价钱卖出去,这个亏恐怕吃得心痛吧。 金瑞被我逼地直跳脚,他粗哑的声音第一次变得尖锐无比,他说:“秦绛!你这个毒妇,老子一定要杀了你!你要赶尽杀绝是吧?那我就和你来个玉石俱焚,我不好过,你他妈也别想给我好过!” 紧接着就是啪的一声。他便将电话给挂断了。 我现在非常能够理解金瑞此时的心情,因为这几天我就是这么过来的,那滋味多焦灼啊,如果他不卖富中的股份。那就真是死路一条了。 我觉得心情无比的好,想了想又打了一通电话去专供新泰资金的银行,和他们说了几句新泰目前最新的状况。 相信明天早上金瑞醒来,就会发现有多绝望。 在这个时候。还有谁来救他,谁又敢救他。 我心情无比的好,便去酒柜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小口。觉得丝滑香甜,便站在落地窗前看向脚下的夜景。 我想了想,掏出,看了一眼来联系人。目标停在那通没有备注姓名的号码上,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通号码是否停机了。 我犹豫了两三秒,按了一个拨出键,等了两三秒,当电话那端传来嘟的声音时,我笑了笑,想着该和他分享这个好消息了,以为那端会是熟悉的男声,电话被接通时,可谁知道传来地却是清甜的女声。 “喂?” 第130.住院 我有些出乎意料的楞了几秒,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倒是让我不知道怎么处理。反而电话那端的人比我急切,她又喂了一声,我还是没说话,她说:“你不说话,我挂了。” 我想开口说什么,可一张嘴,却发现脖子像是被人掐住一般,发不出一个音节,我该问什么,问他人吗?问这通电话怎么由你来接吗?问你是谁吗? 好像都不对。那就干脆别开口。 我沉?不言的将电话挂断了。 之后将丢在桌上继续喝着酒,喝着喝着,我靠坐在落地窗处发着呆,万家灯火开始一盏一盏灭了。我问大家都睡了吧,深夜了,再精力充沛的人也该撑不住的,我无声地笑了出来。 继续拿着酒瓶自斟自酌。喝到第四瓶时,办公室门被人缓缓推开,屋内漆?一片,只有那个人身后是一片白光。我看不见他脸,可莫名有些熟悉,可当那人缓慢从光亮处靠近时,我失望了,只是钟楼而已。 钟楼走到我面前,看着一地的酒瓶,他一声不吭的蹲在我面前,瞧着我,问:“酒好喝吗?” 他问的很认真,好像没喝过酒一般。 我将手上的转递给了他,我说:“挺好喝的,你要不要来点?” 钟楼接过,他同我一起坐在了地上,靠坐在落地窗处,没有说话,也没有喝我递给他的酒,我觉得这臭小子简直暴殄天物,我连最爱的东西都给他,他却不喝,便反手从他手上夺了过来。开始张开嘴朝着自己猛灌。 一瓶酒接近快要空瓶时,钟楼忽然拽了我一下,我满脸迷茫看向他,他忽然将我往地下一推,火热的吻便落在了我唇上,我没有动,也没有推开他,只是哭。 钟楼吻了我好久,吻到我满脸眼泪后,他停下动作,额头和我额头相抵,他压低声音问:“为什么要哭,不喜欢我吻你吗?” 我说:“钟楼,你有没有爱过人。” 他指尖擦着我脸上的眼泪,眼里的邪气没了,有的只是一片赤诚,他说:“有啊,就是你。” 我摇头,我说:“这不算。” 他听到我这句回答,眼睛内有点悲伤了。可却没有反驳,他说:“那你呢。” 我笑了笑,只是摇头,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钟楼见我没回答了,便也知道我什么都不会说出来,他想再次来吻我,可唇刚贴到我唇角,我轻声问钟楼:“你还有别的女人吗?” 他动作一顿,他犹豫了好久,似乎不知道该不该回答我这个问题。 我笑了,因为他的反应和他的动作已经给了答案,我反手将钟楼从我身上移开,捡起地下的酒瓶继续喝着,钟楼也随着我站了起来,他想解释。我却问他:“有烟吗?” 他皱眉说:“不是戒了吗?” 我说:“突然不想戒了。”我朝他再次伸了伸,催促道:“给我。” 钟楼拿我没办法,便从口袋内摸出一盒烟,递给了我,我拿了一根出来,给自己点上,然后深吸了一口说:“你们男人是不是喜欢一个女人的同时,顺带着还可以上另一个女人?” 钟楼苦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说:“那又是怎样?别跟我说,无论你上过多少女孩,爱的人却始终是我,我可不接受这么老套的说辞。” 钟楼有点委屈了,他说:“知道喜欢你后。我就没和别的女人上过床。” 我瞧了他一眼,讥讽了一句:“谁信?” 他急于想要解释,可我懒得听了,提着酒瓶走到办公桌前坐下后。便趴在桌上对他:“你回去吧,我累了,记得给我关门。” 我说完这句话,便稀里糊涂睡了过去。不过第二天我人就进了医院,第一次酒精过敏,全身都是红疹,乔秘书在我身边。一遍给我整理带过来的换洗衣物,一遍念叨着钟楼,问他怎么能够让我喝这么多酒。 钟楼坐在一旁一直捏着一根烟在一旁玩,挑眉笑着也不反驳,硬生生承受着乔秘书的一顿牢骚。 到后面,乔秘书牢骚得有些累了,横了钟楼一眼说:“你啊,什么烟啊酒啊惯着你婶婶。这些东西都是伤身体的,你知不知道?” 钟楼无奈的看了我一眼,趁乔秘书转身去柜子内放我衣服时,朝我挤眉弄眼说了一句:“母老虎,发威了。”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乔秘书像是知道了些什么,转过身来当即拿着手上的一块毛巾对着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钟楼,就是一顿乱扑。扑得钟楼上窜下跳,用眼神和我寻求支援。 我笑看着他们逗我开心。正闹得热腾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我看了过去,是李琦。 来了人。乔秘书立马停下手上的动作,钟楼停下了闪躲的动作,所有人都朝李琦看了过去。 李琦却看向我,问了一句:“方便吗?” 我想了两三秒。才对乔秘书还有钟楼说:“你们先出去吧。” 乔秘书和钟楼互看了一眼,倒是没说话,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门。 剩下我和李琦后,他才从门外走了进来。坐在了我床边,问我怎么样了。 我简单地说:“只是酒精过敏。” 他看到我脸上的红疹,皱眉说:“你现在抽烟喝酒也太疯了吧。” 我说:“昨天高兴,就多喝了一点。” 李琦叹了一口气说:“好吧。你就使劲造作自己吧,你不珍惜身体,倒是在这里折磨我,让我两头跑。” 我笑着说:“他知道我住院了。” 李琦翻了个白眼说:“肯定知道,不然今天我也用不着一大早跑来这里,看你怎么样了。” 我说:“回去告诉他,我没什么事情。” 李琦见我情绪始终低沉的模样,察觉出来了一点什么,他问:“你怎么了?” 我笑着说:“我能怎么了?” 李琦说:“前几天见你还不是这样。” 沈从安那边似乎还不知道我昨天给他打电话的事情,我瞬间就明了了一些什么,我摇头说:“只是太累。” 下一更五点半 第131.结婚 李琦见我不想多谈什么,便也没有和我多说什么,只是对我说:“好好照顾自己吧,你别折磨我了,我可没你想的那么闲,我现在完全成了你的私人管家,给你当跑腿的了。” 我说:“怎么?还不愿意?” 李琦耸耸肩说:“行行行,谁叫我跟了个好老板呢?” 我想了想,突然笑着说:“李琦,你还记得我们最后一次喝酒是在什么地方吗?” 想到这件事情,他笑了,他说:“那和合欢树下。” 我说:“多少年了?” 李琦想了想。笑着说:“六年了?” 我说:“没有吧?五年半吧。” 他有些无语说:“五年半和六年有什么差别?” 我大笑了出来,然后伸出打吊针的手在他肩头上拍了拍说:“下次再一次喝个酒。” 李琦一脸求饶说:“大哥,你放过吧,本来你这次酒精住院。老板那边已经不太开心了,更何况在这里喝酒,我是不要命了吗?” 我懒得理会他,只是小声说:“李琦。我想结婚了。” 李琦愣了几秒,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说:“你说什么?” 我说:“和我结婚吧,我替你生个孩子。” 李琦当时就疯了。他捂着头大叫说:“大姐?您千万别逗我,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我认真无比看向他说:“我说的是真的,如果你不想让我生孩子,我是不会干涉你去外面找女人的,我不会干扰你的生活,你觉得怎么样?” 李琦没想到我来真的,白眼都快翻不过来了,他说:“大姐?您和我说真的呢?” 他仔细瞧着我脸,发现我脸上一点笑颜也没有,本来还算表现轻松的脸,一点一点变得有些僵硬了,好半晌他才理解出我话内的意思,他满头大汗问:“真的?” 我说:“真的。” 李琦知道我是为了什么,他说:“你用不着这样,你这样折磨的只是自己。” 我笑着说:“我为什么要折磨自己,和你结婚我也不亏啊,咱们这么好的关系,以后老了,还有个相互扶持的人,你变成老头了。我还可以摇摇晃晃来照顾你,你不觉得很好吗?” 李琦看着我良久,没有从我眼睛内看出一丝退缩,他知道我的决心。 半晌他才说:“你跟着他会很危险,舒尔,别挤进来了。” 我说:“我不怕,大不了死路一条,怕什么。” 我又说:“李琦,我求你了,和我结婚吧。” 我知道他这个人,最大的软肋在哪里,最怕的是女人哀求和撒娇,他这个杀手当的还真是不够格了。 李琦被我满含期待的双眸看得一阵不自然,扭捏了好久,他犹犹豫豫说:“好吧,谁叫我是那种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呢?只不过我先说明了,老板要剁我的时候,你可要保我。” 我笑着说:“行,咱们生死相随,他要是拿你怎么了。我必定也不独活。” 李琦看到我眼眸里闪着恶趣味的光芒,扶额摇着脑袋说:“行行行,随便你说什么。” 李琦离开后,我心情算得上是挺好,这时乔秘书从门外敲门进来,对我说:“秦姐,新泰的老板金瑞打电话来了,说要和您谈谈。” 我突然想起今天就是决定新泰成败的问题了,我笑了,我说:“把给我。” 乔秘书刚忙将递了过来,我刚喂了一声,前几天还气势汹汹地金瑞此时在电话那端,温顺的跟孙子似的,他说:“秦总,是我,我是金瑞。” 我装傻问:“怎么。金总今天找我,是有何指教?” 金瑞在电话那端笑得谦逊说:“是这样,我想和您谈谈。” 我低头打量着修剪整齐的指甲,懒洋洋问:“谈什么。” 金瑞说:“关于新泰的事情。” 我说:“你拿什么和我谈。” 金瑞说:“求您放我一马,我愿意拿手上所有富中的股份和您交换。” 听到他这话,我笑了,我说:“金总,当初我也和您这样说过,可是难道您忘记您给我的回答是什么吗?您说让我陪您睡一晚。” 那边传来巴掌声,似乎是金瑞在给自己耳光,他说:“那天是我糊涂,受了那个贱妇的蛊惑和怂恿。才会对您大不敬,您千万别和我计较!求您放过新泰,无论您要什么我都答应。” 听着那边一下一下的耳光声,连我自己都挺了觉得脸痛。好半晌我才笑着说:“金总,您千万别这样,怎么说您都是我的长辈,您这样让我情何以堪啊。” 金瑞还在低声哀求说:“秦总。您就可怜可怜我吧。我真的从来没想过要对富中出手,如果不是受那个毒妇唆使,我真的不敢与您为敌。” 乔秘书似乎听到了金瑞在那端说什么,捂着唇在那里偷笑。我和乔秘书交换了一个眼神后。 我继续笑着说:“好了,金总,您也别为难您的脸了,我也不是这么不通情达理的人,您要保住新泰也不是没办法,我要的很简单,把肖杉交给我。” 金瑞有些没听明白,他再次问了一句:“您说什么?” 我再次重复了一句:“把肖杉交给我。” 新泰犹豫了。毕竟肖杉是宋家的媳妇,虽然宋勉现在痴痴傻傻,可怎么说,也不只是那么容易说送就送的。 我看出了他的顾虑,只有笑着说:“金总好好考虑吧,如果觉得这个交易可行,再来找我也不迟。”我抬脸看了一眼病房内的表,好心提醒了一句:“不过您别忘记了。现在已经进入了倒计时时间,到时候发生了什么,我可不保证。” 我没等他回答,直接便将电话给挂断了。然后将递给秘书。 秘书问我:“怎么样了?” 我笑着说:“让他好好考虑。” 秘书说:“您觉得金瑞会怎么选择?” 我喝了一口水,淡声说:“女人永远都是利益之下的牺牲品,舍弃掉肖杉,能保自己一条命。对于他来说很值当,而且这么多年,肖杉在他背后为他出谋划策这么多年,现在却导致他成了这样。他能不怪她吗?” 我想了想,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重新拿起给李琦打了一通电话,电话接通后。我说:“李琦,我们可是说好了的,你要是食言,咱们这个朋友做不做得下去,就看您了。” 下一更八点半 第132.我答应你 大约半夜,金瑞真的帮我把肖杉送了过来,我躺在床上,秘书走进来问我打算怎么做,要不要见人。 我坐在床上看着外面的大风大雨,沉吟了半晌说:“找个偏僻的地方关起来。” 乔秘书说:“就这样?” 我嗯了一声,说:“我欠宋勉的。” 乔秘书听了我的回答沉吟了半晌,她没有说话,转身出去处理这件事情。 隔着一扇门。我还听见肖杉在外撕心裂肺大喊说:“陈舒尔!你要对我怎么样?你杀了我吧!不然这一辈子你都别想我放过你,就算我死了也要化作厉鬼生生世世缠着你,你这辈子永远都斗不过我!” 从肖杉的声音便可以猜测出。此时她的脸是有多狰狞,她恨我,根本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么多年了,我不想再拿陈年旧词在这里和她反复念叨,反复强调了。而且,这段时间莫名觉得很累。 金瑞那些事情我都交给了钟楼去管,自己没在插手。 等身体基本上全都养好后,我再一次给了李琦一个电话,我说:“怎么样?我想今天去你家过夜。” 李琦似乎在那端吃东西,听到我这句话时,有什么东西从他嘴里喷了出来,他说:“陈舒尔,你别吓我了,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我说:“李琦,是你来接我,还是我来找你。” 他想起什么,赶忙说:“路上不安全,我来接你。” 我嗯了一声。 差不多两三个小时,李琦的车便开了过来。他见我手上提了一个东西,瞬间就懵了一下,他说:“你这是干嘛?” 我说:“和你同居,长住。” “哈?” 我没有再和他废话,拉开车门便坐上了他的车,李琦还想说什么,不过他见我已经坐入了车内,也没有再多嘴,开着车问我:“去我家?” 我嗯了一声。 李琦可能真搞不懂我在说什么,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说:“我算是服你了。” 他一直开车把我载到他?市的家后,便很无奈的站在身后,看我在他房间收拾着东西,李琦家还不算乱,也不算脏,都还过得去。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将床铺铺上后,对李琦说:“今天晚上我们睡一个房间。” 李琦越来越觉得我不对劲了,他皱眉问:“你到底怎么了?舒尔?你现在很不对劲,你这样让我很不安你知道吗?” 我说:“我怀孕了。” 李琦起先没有听明白,愣了几秒没说话,表情僵硬,身体如同石化。 我说:“沈从安的。” 李琦用了整整五分钟的时间来消化我这短短两句话,好半晌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说:“怀孕?” 我嗯了一声,脸上没有一丝笑。 李琦这时表情有些凝重了,他说:“所以,这是你这么匆忙要住进来的原因。还有你要和我结婚的原因?” 我说:“我本来是想瞒着你,可是我觉得你不太配合我,我一个人要想将这场戏唱下去很难。” 李琦说:“孩子几个月了。” 我说:“一个月。”良久,我又说:“所以,我必须要动作快点,我要这个孩子,可我不想让孩子跟他一样成为一个毒枭,更不想这个孩子被他知道。” 李琦说:“可是……” 我跪在李琦面前,满脸哀求说:“李琦。帮帮我……” 他大约没有想到我会有这出,有些手足无措看向我,他还在犹豫。我抓住他双腿,满脸眼泪说:“李琦,你一定要帮我。这段时间只有我们两个人走得最近,不然和别人他不会相信的,你就和我结婚吧。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不能让我的孩子走他的老路,我不能让他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你一定要帮帮我。” 李琦看我在地下哀求了他好久,他才缓缓蹲下身和我平视,他说:“你为什么不找别人?找个干干净净的人一起不是更好吗?你知道的。我更加给不了这个孩子想要的未来,跟着我,会比跟着他还不如,难道你想让你的孩子成为一个杀手吗?” 我哭着摇头说:“没时间了,现在根本找不到平凡人来和我结婚,他不会相信的。而且拖的时间越长,以后月份越大,孩子生出来我该怎么和他解释?我们什么时候同过房。他很清楚的。” 我握住李琦的手说:“你就帮帮我吧,李琦,我真的无路可走了。” 他说:“你要我怎么做。” 我说:“只要让他认为孩子是我们两人的。” 李琦说:“那以后呢?” 我说:“以后我来想办法。” 李琦想了一会儿。将我从地下给扶了起来,他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是带着我朝沙发走去,我们两个人都坐下后,他给我倒了一杯水。我缓慢接过,他才说:“我答应你。” 我握住杯子的手一紧,李琦又说:“只不过要骗过他很难,你最好心里有个准备。” 我说:“没关系,这一切我来想办法,你只需要配合我。” 李琦深吸了一口气,说:“好。” 李琦见我脸色枯黄,便知道我这几天为了这件事情根本没有好好休息,和吃过一口好饭,他赶忙从沙发上站起来说:“我去给你下碗鸡蛋面,你先坐会。” 我点了点头。 李琦去了厨房后,我整个人便坐在沙发上发呆,脑袋内一片纷杂,如果不是这次酒精过敏,我可能到目前为止都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吧。 想到这段时间自己无止境抽烟喝酒,手便有些颤抖的放在小腹上。 医生说,这个孩子,建议打掉。 可是我不会放弃他,是好还是坏,我都要留下他。 李琦将面端着走出来后,便放在我面前说:“吃吧。” 我嗯了一声,刚想拿筷子,他便响了,这铃声很微妙,而且李琦的脸色也很微妙,我抬起脸看向他,他也看向我,好半晌说了一句:“老板。” 我说:“你接。” 李琦嗯了一声,起身便朝着阳台方向走去,之后他在阳台外和沈从安通着电话。 下一更八点半 第133.正面交锋 等李琦打完电话回来后,我坐在沙发上问他什么事。 李琦简短的说:“只是工作上的事情。” 我没在说话,他看了一眼我没动的鸡蛋面,低声说:“先吃吧,都凉了。” 我点了点头。 之后几天我都在李琦这里住,工作上的事情我暂时移交到秘书手上,秘书也没有问我什么,我还让她瞒着钟楼我的去处。我便直接在李琦这里住下了。 李琦来这边本来就是为了我处理我的事情,所以,他不能就待,我在这边待了差不多一个星期,李琦便问我是留在这里。还是跟着他回茱萸县那边。 我想了想,自然是跟他回去。 他再次问我是否想好了,我说想好了。 他没在说什么,开始收拾我的东西。为回茱萸县那边做准备。 在回去的路上,李琦一边开车,一边说:“你之所以要瞒着他,有一般是为了报复他吧。” 我看着窗外没说话。 我说:“他身边有别的女人。我知道。” 李琦说:“那些女人……” “你不用说我是他最重要的人,李琦,现在一切变的不重要了,我在他心里是什么地位我清楚。或许你可以说那些女人是下一个音素,可是我已经受够了,我不想永无止境的去妒忌。” 李琦没有说话,他只是继续开着车,我安静的坐在他身后,手始终放在小腹上。 到达李琦家里后,他便在一旁为我收拾房间,我便坐在旁边看着,他做事情很利索,一看家里大小事都是他自己在处理,他一直收拾到下午六点,便被茱萸县那边一通电话喊了过去,似乎是有事情要过去处理,他叮嘱了我几句让我不要乱走动,便匆匆离开了。 李琦一离开,我便坐在客厅内发呆,看了一眼时间,便去冰箱内翻了翻东西,发现食材很足,便开始为晚饭做准备。 等李琦回来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他满脸不悦和我说,最近茱萸县和警方的冲突越来越大了,边境处经常发生冲突。 我见他很累,便拿了一块毛巾给他,让他擦擦身上的水,然后去给他拿热在锅内的晚餐。 李琦看着我忙忙碌碌的模样,始终没有说话,直到我端着一碗我茄子豆角出来,他噗嗤一声笑了,我问他怎么了。 李琦指着碗内黑漆漆的东西问:“这是什么?” 我说:“茄子豆角啊,看不出来吗?” 李琦问:“你以前没做过饭?” 我说:“做过啊。”默默地瞅了一眼卖相后,我有些无奈的说:“可惜,卖相不怎样。” 李琦将毛巾放下后,便对我笑着说:“总之辛苦了,我去浴室洗个澡。” 我嗯了一声,便继续在厨房内忙碌着,刚将饭菜全都端?,李琦随意放在桌上的便响了,我听到浴室内是水声。便高声问了一句:“电话响了。” 李琦似乎是没听见,我想了想,还是走到茶几边拿起他按了接听键,刚说了一句:“李琦正在洗澡,请问您您找他有事吗?” 我刚问出来,电话那端沉默了好几秒,我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低头看了一眼号码,发现是茱萸县那边打过来的,我握住的手骤然握紧,好半晌才重新将放到耳边,接着那边传来了一句:“舒尔?” 是沈从安的声音。 我想了许久,没有再犹豫什么,直接将电话挂断了,把扔在茶几上,心脏猛烈跳动。 等李琦出来后。见沙发上的我脸色惨白,他轻声问:“怎么了?” 然后看到茶几上再次响起的,他擦头发的动作顿了几秒,他似乎已经料到了什么,收起脸上的愕然,然后很淡定走过去拿起了,然后按了接听键。 不知道这通电话是谁给他的,只是短短一分钟,便结束了。 李琦看向我说:“茱萸县那边通知我过去一趟。” 我说:“刚才我接了你的电话,是沈从安的。” 我们谁都没料到这么快就会和沈从安正面交锋,李琦比我冷静多了,他去卧室换下衣服后。便出门问我:“要不要坦白?还是想先瞒他?” 我说:“瞒不住的,直接就说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了,别提我怀你孩子的事情,因为他会知道月份不对的。你就只要说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就可以了。” 李琦说:“经过呢?我们要不要把在一起的来龙去脉,想个故事情节对一下?” 李琦跟了沈从安这么久,自然比我对他了解,所以他考虑的事情比我全面。我们花了十分钟的时间,想了一个简略的经过,然后对了一下台词,李琦安慰了我一下。然后便匆匆离开了。 他去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我感觉楼下有停车的声音,紧接着有人在门外敲门,我僵住了,接着我响了,是李琦打过来的,我立马接听,李琦在电话内说:“舒尔。你开门,是茱萸县派过来的人,接你过来的。” 我说:“你人呢?” 李琦说:“茱萸县。” 我说:“好。” 我挂断电话后,便去开门,门外站着两个警卫,是茱萸县那边的警卫,我什么都没有问,直接说了一句走吧。便跟在他们身后下了楼。 在去的路上,我一遍一遍叮嘱一定要冷静,一定要自然,把我的演技拿出来。 就当我在七想八想的时候。车子终于停了下来,已经到达元老院这边了。 我坐在车内再次看向这熟悉的一切,忽然有种感觉,恍如昨日。好像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大梦一场,自己仍旧是以前那个在里面四处闯荡的陈舒尔,还是爱窝在他书房听他弹琴的陈舒尔,还是那个和陈琦打打闹闹。在合欢树下喝酒畅聊的陈舒尔。 只是人还是当年那些人,可事早就不是当年的事了,该来的总会来。 我从车内弯身出来,有人引着我进入元老院。直接往书房走去,到达沈从安的书房门口时,里面静悄悄地,李琦在里面,沈从安坐在桌边静静拨弄着杯内的茶。 我站在门口停了一会儿,好半晌才踏了进去。 晚安然后推荐一本好基友的文文~《我带着伤,忘你一世久长安》很好看的一本书我也在追,大家书荒可以戳戳戳~ 第134.谈判 我才走到他面前,沈从安忽然将手上的茶杯往桌上轻轻一放,站了起来后,便走到我身边,朝我伸出手说:“来,陪我走走。” 我看了一眼他的脸,情绪不明,不见怒气,但也不见喜悦,没有笑,淡淡地,很淡。就像是一潭看不出波澜的死水,我从他脸上收回视线,回头看了李琦一眼,李琦朝我点点头。我才将手放在他手心处。 他似乎看到我和李琦之间的眼神交流了,没有说话,只是握住我的手后,便牵着我朝外走。李琦亦步亦趋跟在我们身后。 我们还是像很多年前一般,在花园内散着步,好像一切都没有变,他始终都爱这样牵着我。就算过了这么多年,他牵我的姿势也是一样,以前我爱在他耳边叽叽喳喳说一大堆的废话,他也总是含笑听着。 可现在,我已经不再和以前一样说个不停,只是很安静的跟在他身旁,也不多问,他要带我去哪里,我不知道。 直到我们停在一处秋千处,这秋千还在这里,我记得以前我最爱的地方就是这里,总是爱叫人在后面推我,沈从安便在不远处的石桌处处理事情。 他笑着问:“要上去坐坐吗?记得以前你最喜欢的便是这地方了。” 我摇头说:“不了,今天头有点晕。” 沈从安笑着说:“喝酒喝多了?”他笑声内带了一丝打趣,我知道他指的是我酒精过敏的事情,我没有说话。 他见我不想玩,便牵着我在那石桌处坐下,石桌的不远处有一处开满荷花的池塘,里面养了不少名贵品种的鱼,我记得以前沈从安还挺喜欢这池鱼的。处理事情累了,便来这边喂喂鱼,养养神。 不过有段时间他特别忙,似乎没空来这边看鱼了,我便代替他时长来喂喂,可谁知道,喂死了不少鱼。照顾这池鱼的人,被我吓到半死,以为沈从安会生气,可谁知道,他走过来也只是看了一眼翻肚皮的鱼,嘴角含着一丝淡笑,什么都没说,将我拉到身边后,便手把手教我该怎样喂养鱼。 那时候他对我纵容的程度几乎可以上天,很多人都在猜测我们之间的关系,不似情人却又比情人更亲,不似亲人却又比亲人多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只有我清楚我们之间的感情,彼此把对方当家人,又把彼此当爱人。都很孤单,所以这份感情理所当然的,变得复杂无比。 不是单纯地喜欢可以来定义的,只是现在,我想我们都很难再回到当初。 沈从安坐在了石桌处,我没有同他一起坐下,只是看着他,这件事情我不能先开口,一旦我先开口,他肯定知道我是故意为之,这时仆人端着水果和茶出来,放在石桌上,沈从安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好一会儿,他才放下茶盏,端起茶杯尝了尝。他笑着说:“今年的龙井还不错,要来一杯吗?” 我说:“你知道的,我一直不太喜欢喝茶。” 他似乎才想起这件事情,笑着说:“嗯,你以前就不喜欢喝茶,现在估计也更加不会爱喝茶。” 李琦突然在我身后发生说:“老板,我希望您同意我和舒尔。” 李琦突然的发声,让沈从安放下了茶杯,他笑吟吟问:“同意你们什么。” 沈从安虽然在笑,可那双幽暗的双眸却一丝情绪也没有,李琦跟了他这么久,不会明白他此时的表情代表了什么。可李琦丝毫不惧怕,甚至没有任何闪躲,表情无比坚毅说:“让我们在一起。” 对于他这么肯定的回答,沈从安没有生气。而是继续低头品尝着杯内的茶,池塘那边时不时传来鱼儿戏水声,在如此静谧的环境下,李琦焦急的催促了一声:“老板……” 我终于没有忍住。走到李琦身后,拉了拉他的手说:“我会和他谈这件事情的,你走吧。” 李琦说:“可是——” 我朝他摇头说:“我会和他好好谈的。” 李琦望着我双眸,最终还是妥协了。他悄悄退去了不远的地方站着,没有走。 既然话题已经开了,我坐在了沈从安对面,很冷静,也很理智的开口说:“我相信你今天喊我来,应该也知道我和李琦之间的关系了,所以我不会废话,我和李琦同居了。原本这件事情本来就不需要经过你同意,毕竟我们现在什么关系都不是了,李琦他尊重你,所以才会一再强调恳请你让我们在一起,可沈从安,我认为,对于我要嫁给谁,你没有资格管我。” 我的话说得无比不客气。 可坐在面前的沈从安始终没有反应。他手上那杯茶夺了他所有注意力,他好像根本没有听我在说话,我觉得我的话说到这里也就够了,既然他不回答。那我的话也就只能到这里了。 我起身就走,沈从安在我身后笑着说:“我在想,我应该给你准备怎样一份贺礼。” 我动作一僵,身体瞬间像是被石化了一般。接着他又说:“李琦挺不错,我亲手挑选的,不管说办事能力,还是其余。都是没话说,我相信依照我们这层关系,他也会照顾好你。” 我垂在身侧的双手,从握紧到放松。又从放松到握紧,等我侧过脸去看他时,脸上重新带了笑,我说:“真的?” 沈从安嗯了一声。 我说:“好啊,那多谢了,礼金记得一定要个我多准备一点。”我想了想,又说:“嗯,既然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我走到李琦面前,牵住他的手便说:“走吧。” 李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他略微疑惑看向我,见我脸上始终带着微笑,有些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我只是一直拉着他朝前走,李琦被我拽了好远后,他才问什么情况。 我说:“他同意了。” 李琦惊讶问:“什么?!” 我皱眉问:“你是不是泄露了些什么。” 李琦见我怀疑他,他赶忙说:“我能泄露什么?我刚才连话都不敢乱说,他只是询问了一些我和你是怎么发展又怎么在一起这些细节,我都是按照之前对好的剧本说的,不会有差错。” 李琦见我一脸心事重重,他又问:“怎么了?他发现了什么吗?” 我说:“我不知道,他给我的感觉很怪。” 下一更八点半 第135.背叛 李琦问我怎么了。 我想了良久,笑了笑说:“没什么,也许我在他心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地位,我和谁结婚他不在乎也是正常的。” 我说:“走吧。” 我刚想朝前走,李琦一把拽住我,他说:“他难道没说别的了?” 我说:“没有。” 李琦也觉得不正常,可我没有再在这里待太多,径直朝前走。可朝前走了几步后,我在合欢树下看到了一个人,一个穿白衣服的女孩,她也站在远处看向我。 可她才站了一会儿,屋内忽然有个仆人匆匆跑了出来。不知道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便拉着她迅速回了屋内,还没等我们走近人就不见了,似乎是躲着我。 李琦脸色有些变了。他不动声色挡在我面前说:“我送你回去吧。” 我看了李琦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朝前走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女孩子刚才进去的地方,是我以前所住的地方。 没想到这里这么快就易主了。 之后一段时间,我都住在李琦这里,没有出去过。沈从安也没有再找过我,看上去一切都平平静静的,只是从那天起,沈从安似乎就不怎么看重他了,他每天都很早回来,李琦也感觉到了沈从安对他态度上的变化。 只不过他没说什么,怕我觉得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导致他不得沈从安信任。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沈从安知道了我怀孕的事情,不然对于我和李琦在一起这件事情,他不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可我盘算了很久,每一步都是按照计划来的,医院那边检测出我怀孕全部被我隐瞒了,这几天我更加没有露出我怀孕的马脚,他怎么会知道? 我想来想去,只有两个可能,是我对于沈从安已经可有可无了,那么随便我嫁给谁,他都不会有意见。 还有一种可能,沈从安在计划什么。从那天我们被警察伏击时,他在车上和我说的话,我就觉得不对劲,他很少有不自信的时候。 那是他第一次和我提到关于死亡,难道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吗?可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我想不明白,我一直猜不透沈从安到底在想什么,为了试探出他是否知道我怀孕的事情,在李琦去茱萸县那边处理事情的时候,我便打电话给他说,我摔了一跤,让他赶紧回来。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便一直坐在床上等着李琦赶过来差不多二十分钟楼下传来车声,正当我昏昏欲睡时,门外传来开门声,跟着李琦一起走过来的,还要一个医生。 李琦带着那医生迅速进来,那医生什么都没说,第一件事情就是给我诊脉,看年纪似乎是个老中医,年纪有些大。他一直握着我的手在听着什么。 好半晌,他询问我,肚子有没有在阵痛,是否流了很多血,我说只是摔到了脑袋,不怎么严重,那医生松了一口气,说了一句没什么事。 然后我问医生,是否需要吃点药,那医生笑着说:“不用,您现在不适合吃药,还是安心养着吧。” 我和李琦听到这句话时,同时看了对方一眼,那医生又说了一句:“您最近气血有些虚,要多补血补气,不能着凉了。”他想了想。又说:“这段时间我在这里给您调养身体,所以会住在这里。” 我手下意识放到小腹上,看向医生说:“好的,麻烦您了。” 我让李琦送那医生去客房休息,当李琦进来后,我说:“他已经知道我怀了他的孩子。” 李琦说:“你没有摔倒?” 我说:“他派来的医生,是个保胎医生。” 李琦说:“当时我和他说你摔倒了,他什么都没问,直接就派了个医生给我。” 我冷笑说:“他什么都没问的情况下,就派来个保胎医生给我,但不就显而易见吗?” 李琦神色凝重,他叹了一口气说:“那现在该怎么办?” 我说:“走一步算一步。既然他不拆穿,那我也就装傻就好。” 李琦刚想说什么,这时他响了,他低头一看。对我小声说了一句:“老板。” 我说:“你去接。” 李琦想了想,点了点头,转身去了阳台,差不多五分钟。李琦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说:“他来询问我你情况怎么样。” 我说:“你怎么回答的。” 他说:“你一切都还可以。” 我嗯了一声。 我望着被单上的花纹,小声问:“李琦,你说我对于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李琦说:“为什么这样说。” 我说:“你看,他明知道我怀了他的孩子,却没有亲自来看我,可见我对于他来说不是可有可无了吗?派个医生来,也只不过是出于人道主义。” 李琦见我情绪有些低落,好半晌说:“也许,他只是想保护你呢?” 我抬眸看向他,他似乎是察觉到自己说的太多。赶忙转移话题说:“你这段时间在家里好好休息吧,我会在这里守着你。” 李琦转身就想走,我在他身后问:“我怀孕的事情,是不是你告诉他的。” 李琦的身体一僵。 我下了床,一步一步朝着他走了过去,将背对着我的李琦拽了过来面对着我,我笑着说:“怎么了?没想到我会猜出来吗?李琦?” 他皱眉说:“你别胡思乱想了。” 他的闪烁其词,让我嘴角的冷笑越来越扩大。我眼神冰凉打量他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情是你告诉他的吗?因为我知道你不可能因为我而背叛他,你对我永远都是半真半假,可这半点真里,为的不过是因为朋友这词。可你对沈从安,是忠诚,你不会对朋友忠诚,可你会对沈从安忠诚。从我告诉你我怀孕那天开始,你就在陪我演戏,你在稳住我,所以你把我带到了茱萸县这边来了。然后到达茱萸县这边,你继续在陪着我演戏,你们打算对我怎么样?” 对于我的咄咄逼人,李琦说:“你冷静点。舒尔,我只是奉命行事,你别为难我。” 我说:“你做不到可以和我说!可你为什么要背叛我要欺骗我?” 下一更十点半 第136.潜伏 我转身就要走,李琦一把拉住我,问我要去哪里。 我朝李琦冷笑说:“回钟家。” 李琦说:“你不回去!” 我没有理他,将他手甩掉后,转身就走,李琦跟在我身后说:“陈舒尔,你能不能别那么倔,钟家根本不是安全的地方!” 我说:“这里安全了?”我想了想,从口袋内掏出两张机票摔在李琦脸上说:“想把我送出国外吗?!” 李琦当然不知道这张机票我是怎么找到的。他藏的很隐秘,可惜我不完全信他,从那天见到沈从安开始。我就知道李琦绝对有问题,除了他,没有谁会知道我怀孕的事情。可沈从安却成了第三个知情者,李琦就绝对是泄密者。 他不可能背叛沈从安,在我们之间。他永远选择的人是沈从安,从来都是如此,可笑的是,我竟然还把他当成朋友。 我一个人冲到楼下,刚出了楼道时,这才发现楼下停着一排一排车,沈从安坐在中间那辆车内看向我,似乎已经在等我很久了,我停下了脚步,又回头去看追过来的李琦。 我左面侧面都是人,这让我有种四面楚歌之感。 这时,沈从安从车内走了出来,他走到了我面前,握住了我冰凉的手说:“走吧,外满冷。” 我说:“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沈从安脸上没有太多情绪。只是抚开我遮住侧脸的头发,低声说:“为了我们的孩子着想,听我话,别多问。” 接着他从司机手上拿过一只大衣便罩在了我身上,然后不顾我意愿拉着我便上了车,到达车上后,李琦便也跟了上来,接着前面的车开动,我们的车也跟在后面。 我瞬间预料到什么,我皱眉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沈从安见笑得满脸风轻云淡说:“没什么事,别多想。” 我说:“那你要带我去哪里?” 当我刚问完这句话,突然发现沈从安落在透视镜后的眼眸闪过一丝冷光,我往后看了过去,有几辆警察正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走着,李琦也注意到了。当即便从一旁的保镖手上拿过一把狙击枪,从窗口瞄准,朝着后面的警车开了一枪,那一枪正好打在了走在最前头那辆警车挡风玻璃上。我刚想伸出脑袋去看,沈从安一把捂住我的眼睛说:“乖,别乱动。” 他捂了好久才将手从我脸上放下来,李琦正好收回了枪,他皱着眉头说:“这几天这些警察阴魂不散的跟着。” 沈从安握住我有些细微颤抖的手,看着前方似笑非笑说:“随他们。” 两个人说了这样两句话,之后谁都没在说话,后面时不时传来枪声,可没有打到我们这辆车上。后面的警车始终保持着安全距离行驶着。 可车子行驶了差不多几百米远的距离。行驶在前方的车突然一阵紧急刹车,我们车上的司机始料未及,在前面的车面的停下后,赶忙也匆忙踩下了刹车,当所有人全部不受控制往前趋时,沈从安的手扣住了我的腰,将我扣在了怀中,避免了我撞在了驾驶位置的座椅上。 等所有人稳定身子抬头去看时,前方横着几辆警车。后面也横着几辆警车。 我们的车被包围了,双方车上谁都没有动,仿佛在对着峙。 差不多五分钟。最先有动静的是警方,车上下来不少警察,为首的人。身形有些熟悉,他手上拿了一把枪,正瞄准我们所乘坐的这辆车。 他忽然朝着我们这方大喊了一句:“秦绛!” 这声音也有些熟悉。而且唯一会喊我秦绛的人,还是男人的人,除了钟楼还有谁! 我冲口而出一句:“钟楼是警察的人?” 坐在前面的李琦说:“你才知道?真正掌管着钟家的人,是钟楼,当时钟迅把你从那场大伙里救出来,为的不过是想要借用你和老板的关系。利用你去报复老板,可他知道,你根本下不了手,所以将警察这一条线交给了钟楼,然后利用钟楼从你身上获得茱萸县的消息,可惜的是。从那天我和钟楼交手,我就知道了他的身份,他虽然看上去没有反抗。可他身上的警觉,不是一个富家少爷该有的。如果不是我看出了你的身份,估计他到现在都还潜伏在你身边。” 我说:“怎么可能?!钟楼我很清楚。他怎么可能是警察的卧底?” 李琦冷笑着说:“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你为了老钟去卖命,可老钟救你只不过是想拿你的当武器。他的儿子当年是一名卧底警察,潜伏在茱萸县很多年,窃取了很多关于茱萸县的机密。可是,被我查出来后,一枪给杀了,那老家伙为了帮他儿子报仇,都不惜跟警察勾结,而钟楼这么多年,也是他派在你身边用来监视你的。” 李琦笑得略微轻蔑说:“钟楼这小子,别看年纪轻轻,可很会蛊惑人心,至少连我差点都被他骗了。” 持枪的人还在喊着秦绛,并且还朝我们这方大声说:“快下车!” 他在让我下车,可我始终坐在沈从安身边没有动,因为我发现到现在这个时候,我唯一能相信的只有沈从安。 李琦看向沈从安,似乎在等他指示。 而沈从安的目光却落在了钟楼身上,他笑着说:“虽然能力不错,可带这么些人就敢截我车,有点鲁莽了。” 沈从安似乎在目测什么,良久,淡声问:“射击距离够不够。” 他想了想,看向李琦说:“几百米的射程,应该难不倒你。” 李琦明白了沈从安话内传达出来的意思,他将狙击枪换成了一把普普通通的手枪,对沈从安说:“才这么远的距离,您低估了我能力了。” 沈从安笑着问了一句是吗? 李琦从窗口瞄准钟楼,我瞬间明白了他要做什么,李琦的枪术根本不用怀疑,他曾经用一支步枪,隔了2480米击杀了一名新上任的市长,可见他的实力有多可怕。 这么远的距离,在李琦的枪下,钟楼必死无疑。 我开口说:“现在杀了钟楼会不会太早了点。” 晚安 第137.两方对峙 李琦和沈从安同时侧脸看向我,我想了想实在想不出留着李琦的理由,这时沈从安替我回答了,他说:“怎么,舍不得?” 沈从安虽然问的风轻云淡,我赶忙说:“没有,我只是觉得李琦还有价值,被利用的价值。” 他笑着问:“在我的分析里,钟楼只是一个障碍的存在,既然你说有利用价值。那和我说说看,他的利用价值在哪里。” 很显然沈从安要我去说服他,放钟楼一命。可如果我真用各种大道理去和沈从安说钟楼的利用价值,只会把他往死路上推更远,那我该怎么做,这是一个很微妙的回答。我想了想,最后还是低声说:“他们似乎没有想过要动我们,钟楼应该是冲着我来的,弑警总归不好。” 我想了想。又对沈从安说:“要我去解决好吗?现在茱萸县和警方已经起了不少冲突,避免双方关系更加恶化,所以把他交给我解决好吗?从安,现在我们不一样了。你是一个即将当爸爸的人,以前或许可以不惜命,可现在不一样,你有责任,虽然杀几个警察对你没影响,可一旦交火都是存在危险的,我现在还怀着孕,我不想拿自己和孩子去冒那些原本可以避免的危险。” 我不知道这说辞他会不会听,可我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和他说,钟楼虽然是警察,可这几年他并没有想过要伤害我。 我想了想,又说:“我没有别的想法,如果你觉得除掉他是必要的一步,那我也没有意见,等下在交火的时候,我会尽量保护好自己和孩子,不用担心我。” 沈从安看着我良久,脸上也没有太多表情,本来那丝常有的笑,也匿了。我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正当我们双目对峙时,他对李琦投过去一个眼神,示意他收回动作。 李琦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沈从安一眼,半晌才将手上的枪从窗口放了下来。 沈从安对我说:“一个人下车怕吗?” 我紧绷的身体,在因为他这句话时,松懈了下来,我说:“不会有事的。” 沈从安笑着说:“当然,我也不可能会让你有事,他们不敢开枪,而且就算开枪,我们这方的子弹一定快过他们,所以别担心。” 他拍了拍我脑袋,似乎在安抚我。 我点了点头,便刚想推门,沈从安突然在我身边说了一句等等,我以为他改变主意不让我和钟楼亲自去交谈,可谁知道他脱掉我身上外套,捏住我手臂将防弹衣给我穿上。他手指边扣着防弹衣上的纽扣,边低声说:“虽然我对于你的安全我不是太担心,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怕交火时误伤你,所以还是穿好这东西保险一点比较好。” 我说:“有点重。” 他见我脸色有些难受,手突然轻轻按压了一下我小腹说:“为了这小家伙,忍耐一下,很快就好。” 我嗯了一声。 等防弹衣穿好后,他又小心翼翼为我穿好外套,整理得都差不多后,他低声说了一句:“去吧。”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推开车门便走了下去,当我站在钟楼的枪下时,我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是真的,当初那个桀骜不驯。吊儿郎当的少年,真是警察。 因为他拿枪的姿势,非常的标准,根本不是一个生手该有的姿态,他身上还穿着警服。 钟楼在看到从车内出来的我后,他手上的枪没有收回来,依旧对准我,他和我隔着数百米远,对我说:“秦绛,他是一个毒枭,我希望你清楚!” 我没有闪躲,只是一个人赤裸裸站在他的枪下。我高声说:“我知道。” 钟楼说:“你知道还不快过来!” 我无比冷静说:“我不会回来。” 钟楼没想到我会给他这样的回答,他激动地说:“难道你想陪他去死吗?!他是个害人无数的毒枭,你醒醒,你跟着他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我说:“你不是一早就知道我是茱萸县出来的吗?和我说这种话还有什么意思。让我过来后,抓我去警察局?把我当人质来威胁我?” 钟楼说:“秦绛!你应该相信的是警察而不是一个毒枭!警察才能保证你的安全,可一个毒枭时时刻刻会要杀了你,难道这点道理你都不明白吗?” 我说:“钟楼。你别说了,我知道什么是善是恶,我不会回去,我是从茱萸县出来的。就代表我是茱萸县的人,所以你别妄想我会和警方合作。” 我想了想,又说:“钟家那一切本来就不是我的,你姓钟,所以富中全都还给你,我希望你明白现在的情况是什么,你们这么点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最好放我们走。” 我用的是我们,钟楼听出这一两字之差,他说:“你现在的意思是,你和他们是一起的。” 我矫正他的话,说:“从来都是,而不是现在。” 钟楼说:“既然如此,那我就先把你这个毒枭的女人给杀了!” 他说完忽然将枪上膛,正正式式瞄准了我的头。 我感觉到钟楼这样的动作。李琦手上那柄枪也悄无声息的对准了钟楼,只要钟楼有一点动作,李琦手上那柄枪一定不会有任何犹豫,而且钟楼再快也快不过李琦。李琦可是神枪手,百年难遇的神枪手,他们两个人是存在差距的,所以我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有什么问题。 对于钟楼这个动作。我只是继续低声说:“钟楼,如果你想要你的同伴跟着你一起送死,你尽管开枪就是,你觉得用他们的命来换我的命值当吗?我只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你最好是想清楚了!” 果然这句话让钟楼的动作迟疑了,他眼神狠厉的看向我,他说:“为什么,秦绛。你应该相信警察!你为什么要跟着一个毒枭!警察才是能帮你的那个人!” 我说:“我从来不需要警察对我的任何帮助,以前是,现在也是。” 下一更四点半 第138.幸福 钟楼因为我这句话,手上那把枪晃了晃,是了,以前我不需要警察,现在更加不需要,我冷冷地瞧着钟楼,他在我视线下,放下了手上的枪,他满脸失望的说:“我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我以为我们的目标是一样。” 我笑着说:“什么目标?剿灭毒枭吗?” 钟楼说:“难道不是吗?” 我说:“钟楼,不是的,我们的目标不是一样。我们从来不是一路人,我不是你们钟家人,更不是你们警方的人,我的世界没有善恶的分辨。我只知道我该怎么选择。” 钟楼的枪已经彻底放下,他冷笑着说:“秦绛,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今天你所做的决定。” 他说完。便对着我后面的警察做了一个撤的手势,便带着所有警察上了车,没多久,他们的车便从我们身边开走。不过当钟楼的车停在我身边时,他停了下来,将窗玻璃给降下,他说:“从今天起,秦绛,我见你一次杀你一次,不为什么,很简单,因为你是匪,我是警,警匪向来势不两立。” 他说完这句话,又将视线掠到车内我身后的车内的沈从安身上,他冷冷一笑,便开着车,从我们面前嗖的一下离开了。 当所有警车完全离开后,我才觉得松了一口气,身体晃了晃,好半晌才转身上车。 我坐到车上后,对沈从安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你要送我去哪里。” 沈从安握住我出了一手冷汗的手,他说:“本来是要送你出国的。不过现在这个计划不太安全了。” 他替我脱掉身上的防弹衣,然后低声说:“暂时先去茱萸县住下,养好身体,再做决定。” 我说:“孩子出世后,我要带他走,沈从安,他不可能像你一样,永远困在一座小小的县城里,他需要在阳光下生活,而不是在地狱。” 他说:“嗯,我知道。” 我们的车又开始往回开,到达茱萸县后,沈从安牵着我从车内出来,以前还没发现,可现在才发现半日的旅途奔波,整个人有些疲惫了,也没有挣扎,很温顺的随着他朝车内下来,他见我一点精神都没有,将我揽在怀里问:“怎么了?累吗?” 我点头说:“有点。” 他嗯了一声说:“先休息。” 然后带着我朝里面走。现在又开始陆陆续续下雨了,身后有保镖撑着伞跟在我们身后,我不知道沈从安要带我去哪间房休息,不过我已经提前说了一句:“原先那间房想必已经堆满了杂物,我想去客房。” 沈从安不知道是不是看穿了我心思,他笑着没说话,然后牵着我去朝他的房间走去。 刚到达他卧室,迎面来便是暖气,我看着屋内的熟悉干净的一切,有些恍然,直到身后的沈从安将我抱住,他手放在我小腹上,下巴抵在我颈窝的位置,小声说:“还好你又回到了我身边。” 我没有挣扎,只是全身紧绷着,本来身子僵硬冰冷。可在他怀里却一点一点放松了下来,他怀中的一切都是如此熟悉,我根本无法抗拒。 我们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相互拥抱着,他忽然将我打横了抱了起来,带和我朝卧室走,到达床上后,他人便压了下来,一点一点吻着我的唇,这唇温柔又充满了思念,从浅再缓慢的深入。 我不敢动,只是任由他吻着。不知道他吻了我多久,我们双方都有些气喘吁吁后,他才从上唇上离开,捏着我下巴。笑着说:“我当爸爸了是吗?” 他似乎还不相信,似乎还觉得犹如在梦中,我小声嗯了一声。 他笑着说:“你当妈妈了。” 我又嗯了一声。 他抚摸着我脸说:“幸福吗?” 我又:“嗯。”了一声。 他眼睛内全都是柔情,他说:“孩子叫什么好呢?” 我说:“我要带孩子走。” 他说:“去哪里?” 我说:“我们要为他的以后着想。我希望他前途一片光明。” 他手指停留在我眼睑出,没有回答我。 我怕他不答应我,我捧住他脸说:“你一定要答应我,这是我们两个人孩子。身为爸爸,你不能那么自私,你应该放他自由,而不是像你一样,永远处在危险当中。” 他见我有些急了,笑着将我手从他脸上拿了下来,扣在怀中,柔声说:“傻瓜。急什么,我们两个人的孩子,我自然知道什么方式对他最好。” 他笑着问:“还要嫁给李琦吗?” 问到这个话题上,我脸有些红了,从他视线上移开,抿着唇不吭声,他似乎还打算逗我,将我脸别过来。继续问:“喜欢李琦?” 我赌气说:“当然是,我要是不喜欢他,我干嘛要嫁给他,你不是也有别的女人吗?难道就不允许我有别的男人?” 他捏住我脸说:“再说一遍。” 我不信邪。张开嘴,还想说,谁知道他又吻了下来,我呜呜挣扎了两下。他扣住我的手,然后用手垫在我臀部的位置,防止我动小腹,他声音暗哑问:“想要吗?” 我没想到这个时候。他还在想这件事情,有些气愤说:“我怀了孩子,你想要的话,就去找别的女人。” 我在他身下挣扎着。他按压住我的手,火辣的吻又落了下来,我被他吻的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了,全身也被他撩得软绵绵的,当我以为他还有行动时,他笑着将我搂到怀里,闷笑着说:“休息吧,对孩子不好。” 我身体处在不上不下的趋势,他突然给我浇了一盆这样的水,我没有说话了,只是独自翻身背对着他。 沈从安撑着脑袋,侧看向我,笑得跟狐狸一样。 他抚摸着头发说:“这是让你气我的惩罚。” 我实在没有李琦再和他说话了,在他轻柔的抚摸下,眼皮渐渐往下垂了,耳边是他轻声的呢喃,他说:“睡吧。” 之后,便陷入了深度睡眠中,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沈从安依旧在我身边。 下一更七点半 第139.冲突 我们两个人一起吃完早餐后,沈从安一直陪着看完医生,才去书房处理事情,我一个人无聊,李琦留了下来陪我说话。 不过很明显李琦这几天被我折腾的根本没休息好,和我说了两句话,便在那里打瞌睡,我看不下去了,便让他去沙发上休息休息,李琦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真的太困了,李琦一休息了。我就更无聊了,便在房间内四处走着,可走着走着,不知道为什么走到了我以前的房间。 门是紧闭的。周围没有保镖,我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伸出手将门给推开,可房间内空荡荡的。虽然里面摆设没有变动,可却没有人住。 我记得之前从茱萸县离开时,亲眼看到那个女孩子进了这间房,怎么现在没有了。她去哪里了,沈从安把她藏去哪里了? 这是要金屋藏娇吗?还是怕我伤害他?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冷笑,在屋内站了一会儿,便悄无声息的从房间内退了出去,并且还将门给带关。 我回到房间后,李琦已经醒来了,见我出去了,便问我去哪里了,我看了他一眼,笑着说:“没事,出去转了转。” 李琦说:“你现在怀孕了,别乱走啊。” 我说:“我还能不知道?” 李琦见我无聊,便笑着问:“要不我带你去钓鱼?”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开水,低头喝的时候,我问:“睡在我之前屋里那姑娘呢。” 李琦表情愣了一下,随即才问:“什么姑娘?” 我说:“沈从安藏起来的女人。” 李琦说:“他哪里有女人了,你是不是怀孕了多想了。” 我将杯子放下,冷笑说:“怎么?李琦,你当我是白痴还是老年痴呆啊?那天我们两人来茱萸县时。同时看到的,那个女人穿着白色裙子站在合欢树下,和我长的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比我年轻而且她还进了我以前住的屋子内,你说我想多了?还是你自己假装不知道,故意来骗我?” 李琦继续装傻说:“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可以,你很忠心,很忠诚。” 我没有再说话,转身去了卧室。 之后沈从安从书房出来后,见李琦满脸小心翼翼在那陪着,笑着问:“怎么了?” 李琦笑着说:“哦,没事,我不小心说错了话。” 沈从安见我在那里喂着金鱼,朝我走了过来,坐在我身边轻声问:“怎么了?李琦说错了什么?” 我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笑着说:“没事,两个人不小心拌了几句嘴。” 沈从安说:“你现在是孕妇了,别动不动发火,对孩子不会有好处。” 我望着沈从安那张满脸关心的脸,良久。没有说话,我突然觉得他陌生无比,我知道那女孩子是真实存在的,我见过了好几次,可刚才我出去转了一圈,却发现一点她生活的迹象都没有,很明显,他把她藏了。 我笑着说:“难道你工作不忙吗?” 沈从安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想了想说:“要不陪我一起工作?” 我笑着说:“算了吧,我一个人坐在那里没事干,还不如待在自己房间里。” 沈从安笑着凝视着我说:“好吧。”他陪了我一会儿,又继续去了书房工作,沈从安似乎有事情找李琦,李琦也跟了过去。 房间内少了一个人,我便舒服自在了许多,正当我打算在房间内看一会儿书时。门口突然进来了一个仆人,她断一小块甜点放在桌上,我有些奇怪的说问了一句:“我没要蛋糕啊。” 仆人笑着说:“是厨房那边让我端过来的。” 我以为是沈从安让人给我解馋的,我正好也有些饿了,便也没有再说什么,打发仆人出去,然后用勺子舀了一勺,看勺子陷入蛋糕内一半时,突然被一快硬物卡住,我愣了几秒,用勺子将蛋糕给扒开,里面是一张纸。 我将纸从蛋糕内拿了出来。放在手上看了一眼,里面写了一行字:“温岚。” 我愣了几秒,便若无其事将那张纸用打火机点燃,然后继续吃着那块水果蛋糕。 吃完后。我便去了一趟厨房,刚到达门口,身后突然有人拽了一下我,我回头去看时。温岚穿着厨房内的制服,用眼神示意我跟她来。 我没有多停留,怕里面的人怀疑,便随着温岚离开。走了一段路后,来到一处隐秘的地方,确认没有人,我立马开口问了一句:“你怎么还没走?” 温岚说:“他们放了我,不过我又回来了。” 我皱眉说:“你还回来干什么?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温岚说:“我是来报仇的。” 温岚又问我:“你为什么在这里?你不是该在钟家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没有说话。 温岚又说:“秦绛,你和这里首领什么关系。” 我知道瞒不了她,只能解释说:“五年前。我没来钟家之前,我一直在茱萸县生活。” 温岚皱眉说:“也就是说,你是茱萸县的人?” 我嗯了一声。 温岚说:“那你认识李琦吗?” 我说:“认识。” 她说:“很熟?” 我点头。 她突然抓住我手说:“我们的机会来了,秦绛,我们两个人可以杀掉他们,你信不信?”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温岚说,只能尽量压下语气说:“温岚,每个人活着都不容易。你快离开吧,别想着报仇了,就算阿峰现在活着,他也不希望你为他做着一切。冒这险。” 温岚满脸怀疑的看向我,她说:“你变了,秦绛,以前你可不是和我说的。你说你和我的目的是一样的。” 我说:“抱歉,我现在我们的目的不一样了。” 我转身就要走,她从后面拽住我,脸色狰狞问:“为什么?!你要给我一个解释!” 我有点无力说:“因为我的孩子需要父亲。” 她说:“你怀了李琦的孩子?” 我说:“不是。是沈从安的。” 温岚提高音量说:“我要杀的只是李琦,我们两人的目的不冲突的!” 我有点悲伤告诉她:“可是我和李琦是朋友。” 她忽然松开了我手,退了好几步,满脸不相信问:“你们是朋友。可我们呢?” 晚安 第140.意外 我没有说话,温岚冷笑问:“怎么?秦绛,我们之间是敌对吗?” 我面无表情说:“你走吧。” 我没有说太多,转身就走,温岚也没有追上来,等我回到房间后,坐在桌边看着鱼缸内的金鱼发了一会儿呆,之后起身便去了沈从安的书房,我刚到达门外,李琦和沈从安在谈论着什么事情,不过我一来,他们便止住了谈话。 他笑着说:“你来了?” 我走了进去,笑着对他说:“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沈从安凝视着朝他走来的我问:“什么事情?” 我说:“是这样,我想见我爸妈一面,还有我弟弟。” 我刚说完。忽然意识到房间内不止有李琦,还有李琦以外的两个人,那两个人我不认识,新面孔,但很年轻。不过能够进入沈从安书房的人,想必是被他看重的人,估计是新提上来的左右手。 他们也在看向我,我在他们视线中,对他们笑了笑。然后对沈从安说:“抱歉,不知道你们在谈事情,那我等你处理完事情再说。” 沈从安语气温柔说:“好,我很快就来。” 我点了点头,从房间内退了出去。 沈从安是接近晚饭时分。才从书房内出来,此时的我等他等得有些累了,正趴在桌上半睡半醒,直到感觉腰被人轻轻搂住,我才反应过来才睁开眼,发现沈从安那张脸便在我上方。 他动作顿了一下,低声问:“醒了?” 我揽住他脖子,任由他将我从椅子上抱起,只是用手揽住他的颈脖说:“等你好久了。” 沈从安握了一下我冰凉的手问:“怎么不去床上休息。” 我摇头说:“不想。” 他说:“在这里是不是很无聊?” 我还是摇头。 他笑了,抱着我转身去了卧室,我拽着他衣领的一颗纽扣,玩弄着说:“就是我父母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我怀孕的事情想说给他们听听,毕竟他们当外婆了,也好让他们高兴。” 沈从安低眸看向我抠住他纽扣的指甲,半晌,他说:“你父母在国外生活得很好。” 听他意思,似乎是有些不赞同,我没有说话,拽他纽扣的手,用了一点力,身甚至拽得手指都发白了。 沈从安轻轻按住,他知道我不太开心了,便说了一个但是。听到他的但是,我双眸发亮去看他。沈从安笑着说:“现在你出国不太方便,如果你想要见他们,我派人过去把他们接过来,怎么样?” 我说:“真的吗?!” 我刚说完这句,甚至忘记自己怀孕而且还在他怀中这件事情,兴奋地刚想从他怀中翻身而起,可谁知身体在他手上不稳的晃了几下,沈从安赶忙将我腰收紧,皱眉看了我一眼,我这才意识过来自己和以前不一样了,只能略抱歉地朝他吐了吐舌头。 他见我老实了,这才低声说:“你现在已经是个妈妈了,不能再像以前一般莽撞。” 我吊着他脖子,连忙点头说:“好好好,我会记住。” 沈从安见我在他敷衍他,便又说:“既然已经记住,就把我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我愣了一会儿,没料到他突然会有这样的要求。 他一看我表情便知道我刚才没怎么听,冷笑了一声说:“瞧,果真是不长记性。” 我不服气说:“我又不是复读机,干嘛重复你的话,反正我发誓,我一定可以成为一个好妈妈。” 他笑了笑,没有理会我的信誓旦旦。 之后几天,我一直在等我父母来这边的消息。沈从安专门派了李琦过去接的,沈从安将他们安置在哪里,我始终都不清楚。 五年了,再大的仇恨在时间的冲击中,该淡也都淡了,我始终还是期待和家人团聚的,也不知道陈源现在多高了。 晚上沈从安陪我用餐的时候,和我提了几句李琦那边的情况,说是李琦已经到了我父母那里了,差不多过三天,人就能够到达茱萸县,虽然我不想把父母和茱萸县拉扯在一起,可现在茱萸县是我们唯一能够见面的条件。 当天晚上我很开心,还亲自跑去厨房给沈从安煮了一些糖水,在煮的过程中,自然是洋相百出,还好有仆人在一旁指点。 成品出来后,我兴冲冲端去书房给他,当他吃第一口时,我忍不住问他味道怎么样。 沈从安吃了一口。脸上没有太大的表情,不过好半晌回了一句,还不错。 等他面不改色吃完后,我没忍住,用他用过的勺子在碗内勾了一点残汁,舔了舔,才发现居然是咸的。 他看到我挤成一团的脸,笑了笑,没说话。 我好半晌才从巨大咸味中回过神来,苦着脸对沈从安说了一句:“我好像把盐当成糖了。” 他递了我一杯,笑着说:“我觉得味道还不错。” 我漱了一下口,对他说:“你别安慰了。” 正当我们在说话时,沈从安书桌上一台电话响了,他又随手递了我一块白色毛巾,这才拿起电话接听。我以为是公事,所以我也没怎么说话,只是将剩余端给仆人,让他们拿去倒掉。 等我做完这些后,回头去看沈从安。发现沈从安脸上一闪而过的阴霾,不过这丝阴霾走的很快,见我正默默看向他时,他只是淡声回了电话那端的人一句:“嗯,我知道了。” 接着便将电话挂断了。视线在我身上停留了三秒,我正觉得有些奇怪,刚想问他怎么了。 转瞬,他却笑着说:“我有点头疼,陪我出去走走。” 我刚想说什么。他已经从椅子上起身走到了我面前,牵住了我的手,不过在出门前给我裹了一件外套。 之后的沈从安始终是沉默不语,似乎有什么心事,可当我将视线投向他时,他又立即对我微笑,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我也没有多问,以为是公事上的事情让他为难了。 只是安安静静的陪他在花园内走动着,走了好久。沈从安忽然停住了脚步,我以为他是想我回去了,便刚想转身,沈从安便将我拉了回来,脸上没有一丝笑。 我被他表情给吓到了,小声问了一句:“怎么了?” 沈从安将手缓缓放在我肩膀上,他目视着我双眸说:“舒尔,抱歉。”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没有问他为什么突然之间和我道歉,只是静静看着他。看了他良久。 他说:“李琦没有接到你父母。” 我笑着说:“什、什么意思?” 我感觉他放在我肩膀上的那双手,在不知不觉中又加了几分力道,紧接着他又说:“李琦在带你父母回来的路程中,发生了一点意外,你父母……现在不知所踪。” 我还是没有听明白。我继续笑着说:“什么叫不知所踪?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昨天不是才好好地吗?说还过几天就能够到茱萸县了,为什么只剩下两天就不知所踪了?我弟弟呢?” 我反手拉住他手,焦急问:“我弟弟呢?” 沈从安说:“你父母被人劫了,现在我已经派人下去,查劫你父母的人是谁。” 我摇着头。不相信的退了几步说:“他们是不是死了,谁会劫你的人?谁敢劫你的人?沈从安,你别骗我了。” 我拉开他手,转身就要走,我说:“我要去找他们。我一定要去找她们。” 可我才走几步,沈聪便将我拉了回来,他安抚我说:“舒尔,你冷静点,事情还在调查中。你别激动!” 我抱着脑袋,哭着说:“我冷静不了!她们一定是死了!” 下一更九点半 第141.见红 之后几天我始终都卧病在床,不吃不喝,而我父母那边也始终没有进展,李琦却回来了。 李琦过来和我描述了当天发生的经过,他说当时他开着车带我父母从爱尔兰的一个布拉妮出发时,车子在路上才行驶了几百米就被人拦住,拦住他们的人,是爱尔兰的本地人,他们什么都没说,拿起枪便朝李琦他们开火,当时李琦带过去的人很少,以为只是接一趟人。所以也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出,为了保护我父母的安全,他没敢让带过去的人多开枪,那些人也无意杀他。只是在趁乱后,便带走了我的父母。 当时李琦在说这些的时候,沈从安始终都坐在一旁安静听着,而我也没有说话。 将经过和我描述完的李琦。满脸歉意看向我说:“对不起,没有成功接回你父母。” 我没有说话,只是坐在床上流着泪。 沈从安坐在一旁看了我良久,便看向李琦问:“劫她父母的人。有线索吗?” 平时一直都是一脸自信的李琦,到这个时候却很颓废的摇头,他说:“没查到,一点线索都没有,只知道对方是爱尔兰的本地人。”李琦想了想又说:“不过布拉妮那边的小镇上,有一个贩毒集团,长期在那小镇上贩毒。”李琦皱眉想:“会不会是……” 沈从安很笃定说:“我们和爱尔兰那边的人没有接触,不可能有胆子截人。” 李琦说:“可是,那还会有谁截舒尔父母?”李琦说到这里,突然想什么问:“是不是警方?” 说到这里,坐在床上始终没有反应的我,突然激动问:“对,一定是警察,一定是警方为了报复我,用我父母来威胁我!一定是,你们快去救他们,一定要救他们!” 我话刚落音,坐在床边的沈从安突然按住了我,示意我冷静点。 我愣了几秒看向他,半晌才红着眼睛说:“一定是警方。从安,你一定要帮我。” 沈从安按住我的手改为握住,他掌心常年都燥热,这丝丝温度像是带着某种魔力一般,不得不让我去面对他眼睛内的冷静。 他放慢语调和我说:“你父母的事情我会处理,可舒尔,你能听我安排吗?” 他知道现在的我在焦急中根本听不进去多少,只是耐着心思,继续慢条斯理和我说:“如果真如你所说,是警方劫了你父母,那么你根本不用着急,他们会主动来找你,并且会提出他们的目的,倒时候不管他们提出什么要求,我都会毫无条件去救你父母,可现在。”他话停了停,然后一字一顿对我说:“你唯一需要完成的事情就是冷静,如果你没办法冷静,会让影响我处理你父母这件事情上的判断,你明白我说的话吗?” 我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沈从安又问:“听得明白吗?” 我点点头。用力点点头。 他说:“好,现在给我躺下休息。” 我没再说话,迅速按照他的话躺在床上。 他又说:“闭上眼睛。” 我死死闭上了眼睛,眼前一片漆?,只感觉坐在我身边的沈从安提我掖了掖被子,然后和身边的医生似乎在低声交谈什么,当我感觉他要离开时。 立马又睁开眼睛去看他,本来已经走到门口的沈从安又回头看了我一眼,被他发现后,我又立马闭上眼睛,继续强迫自己入睡。 自从听到这个消息后,我已经两天两夜没有休息好了,整天晚上全都是噩梦,连让沈从安都无法处理任何事情。 这几天他为了我父母的事情,也忙得不可开交,他带着李琦从我房间离开。我又再次睁开眼,看着头顶,这一看又是一整夜。 一天一天过去后,警方那边始终没有动静,可爱尔兰那边也没有我父母的消息,我父母和那些劫匪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我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人也一天一天不愿意睡觉,我可又是怀孕期间,情绪不稳定,外加没有休息好,直接导致我怀孕两个月时,下体便开始见红。 见红那天是半夜。又是一夜无眠的我感觉下体湿腻腻地,因为难受,我又怕吵醒沈从安,只能轻手轻脚从床上下来朝着浴室走去。 刚将灯打开。我便看到白色睡裙上全都是血,我愣了好几秒,捂着脑袋突然尖叫了一声,沈从安听到我尖叫声便立马从床下下来。冲进了浴室。 我指着睡裙上的颜色,哆哆嗦嗦说:“血、血。” 他走了上来,一把将浑身发抖的我怀里,然后轻抚着我后背安抚我说:“别怕。没事,很正常的见红,前两个月都会有点,乖,别怕。” 他镇定的声音根本安抚不了此时的我,我靠在他怀里,挨在他耳边哭着说:“怎么办,孩子是不是没了。我是不是流产了。” 他温柔的抚摸着我说:“没有流产,这只是普通见红,我是医生,你要相信我。” 我咬住他肩膀,呜咽的哭着说:“从安,都怪我,我没照顾好我们的孩子,我不是故意的。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好,可是怎么办,他好像不愿意来到这世上。” 他说:“怎么会,他会很高兴来到这世上。他的妈妈这么漂亮,这么好,对他充满期待,他怎么会不愿意来到这世上。他只是调皮了而已,别被他吓到了。” 在沈从安声声安抚下,我纷杂的情绪逐渐冷静下来了,他也感觉到我的冷静。便将我轻轻往后一推,然后看向我说:“我们先处理一下好吗?” 我点点头,他擦着我脸上的眼泪,笑着说:“哭成花猫了。都不怕孩子笑话吗?” 他替我将脸上的眼泪全都擦干净后,便牵着我在浴缸边坐下,然后用热水和毛巾一点一点提我处理着下身血,然后又替我换了一件干净的睡裙,当我感觉不再那么难受后,才带我出了浴室去床上躺下。 见我情绪已经平静了很多,这才起身给了一通电话给医生,让他立刻过来一趟。 下一更十点半 第142.大功一件 等医生赶到后,自然是替我做了一个全身检查,沈从安始终是在一旁安静的看着。 好半晌,当医生所有检查工作和结果都完毕后,他这才眉头紧皱看向他,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而沈从安在他开口之前,打断他的话:“出去说。”转身便朝门外走了出去。 我不知道医生都和沈从安谈了什么,等他再次回来时,他脸色比出去之前严肃了几分。我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当他坐在床边,即将要开口说什么时,我立马捂住自己的耳朵。死死闭上眼睛说:“你什么都别和我说,我不想听。” 沈从安强制性将我手从耳朵上拿开,他冷声说:“看着我。” 我说:“我不要,我不要听!” 沈从安根本不管我的逃避。直接用手捏住下巴,让我整张脸暴露在他那双眼睛下,无处可逃。 我有些疲惫了,疲惫地喘着气。疲惫地看向他,疲惫地哭着,我满脸哀求说:“我不想听……” 可他的脸上,除了冷酷。还是冷酷,他说:“两个选择,第一,留下孩子,第二,打掉孩子,二选其一,你选。” 我摇着头说:“我不选。” 我说完这句话,便想躲进被窝,沈从安像是拽布偶一般,轻而易举将我捞了出来,他直接将我摁在床头柜上,面无表情说:“如果你想要孩子,就配合我,无论付出多大代价,我一定会让他安全出世,如果你不想要,那我们谁都别浪费感情,趁早结束掉他生命,你也不必这样痛苦。” 我没想到孩子的性命在他眼里竟然只是选择这样简单。我歇斯底里哭着说:“你到底是不是人?这是我们的孩子,你竟然让我来做这个选择,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丢他,你为什么却要来逼我丢掉?!” 沈从安捏住我肩膀,满脸怒意说:“既然你从来没想过要丢掉,那你现在在做什么?你现在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在为了丢掉他而做准备,要杀掉他的罪魁祸首是你,你清楚吗?不是任何人,是你这个妈妈。” 我崩溃大哭了出来,我说:“我不是,我不是啊,我比任何人都爱他。” 我死死抓住他衣服说:“从安,你相信我,我爱他。” 我彻底哭得不能自己,整个人都在颤抖,浑身颤抖,好半晌,沈从安将我从怀里搂住,他说:“你舍不得他是吗?” 我说:“是。我舍不得他。” 他轻拍着我后背,温声问:“那我们留下他好么?别闹了,一起努力留下他好么?” 我说:“好,我要留下他,我们要留下他。” 沈从安摸着我头说:“好,想要留下他,就一定要听话好吗?” 我哽咽着说:“好,我一定会听你话。” 他在我耳边嗯了一声,没有再说多余的话,只是将浑身颤抖的我抱在怀里,一点一点用他的温度来软化我。 最后,我哭泪了,不知不觉便在他怀里失去了知觉。 医生说我情绪太不稳定了,本来这个孩子就是冒险怀下来的,可现在情绪还这么大,医生是劝沈从安不要留。他说在吃了避孕药的情况下怀下的孩子,始终存在一些问题。 可沈从安没有替我选择,而是征求我的意见,他说了,无论孩子将来生下来是什么模样,他都接受,是好是坏,他都可以不在乎,因为就算在他不健全的情况下,他仍旧有能力给他最好的一切。 这是我们两人孩子,我自然不会放弃,所以。从那天起,我情绪恢复了平静,就算我父母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我也始终克制着自己情绪。早上早起,晚上早睡,不仅按时吃饭而且还时不时去外面散散步。 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有一天中午。我迷迷糊糊在床上睡午觉的时候,忽然感觉脖间一片冰凉,等我缓缓睁开眼时,上方是温岚那张冰冷的脸。抵在我脖子间的,是一把冰冷的刀。 温岚抿成一条直线的唇,在我睁开双眸时,唇角两端忽然一点一点往上扯,扯成一个诡异的角度。 她温柔地说:“夫人,您醒了。” 我没有慌张,而是吞了一口口水,良久才说:“你想干什么。” 温岚笑着说:“还能怎么样。听说你怀了沈从安的孩子。” 我说:“温岚,我知道你想做什么,用我来做人质,然后去换李琦的命是吗?” 温岚笑出声,笑声冰凉又令人寒颤,她说:“你猜对了,这么简单的方法,我怎么没想到呢。你的命多值钱啊,比沈从安身边那个保镖值钱多了,我想,他应该会用他来换你吧?” 我笑着说:“你知道吗?只要我现在随便一喊。你就没命了。” 温岚丝毫不畏惧说:“你以为我怕吗?从踏入这吃人的地方开始,我就没打算活着走出去,只是我没料到,我们竟然还能再次见面。再次见面你从我的婆婆摇身一变,变成了毒枭的女人,陈舒尔,不简单啊你。” 她忽然粗鲁的拽住我衣服。试图将我拽下床,我一把摁住她手,压低声音说:“你冷静点,我们不是敌人。” 她狰狞回着说:“不是敌人是什么?” 我说:“我们是朋友。我们一直是朋友,我不想让你死,所以温岚,你别那么鲁莽。” 可她根本不听我的,这段时间闹了太久,我又怀着孕,力气根本没她那么大,她将我手给扒开后,用到横在我脖子间,拉着便朝外走,并且对外大喊说:“来人啊,有人要杀你们的夫人!” 她这句话一喊出来,瞬间惊动了四面八方的守卫,小院子内突然一堆的人涌了进来,当他们看到我被温岚劫持在受伤后,均是第一时间是用枪瞄准了温岚。 我们两人一?置身于枪口之下。 可温岚眼里没有害怕,只有痛快,好像她等这一刻,等的太久了,好像她所期待的东西终于到来了。 她笑看向那些用枪指着她的人说:“你们开枪啊,一枪三条命,多痛快,连着把你们首领的女人以及儿子一起杀了,你们就大功一件了!” 晚安 第143.赴死 沈从安和李琦赶了过来后,温岚一点也不冷静,甚至更疯狂,当她看到李琦活生生站在她面前时,那双眼睛被恨意充斥着,全是血丝。 她甚至已经忘记我还在她手上,她丢弃了我这个筹码,拿着刀便朝李琦冲了过去,我刚想伸出手去拽她,还没捏住她衣角,她人离李琦还有半米远,身后一个警卫忽然开了一枪。我只听到她嗓子内哈拉了一声。 甚至没看清楚那颗子弹落在她哪个部位,只是发现她身体除了摇晃了一下以外,整个人还在奔跑,紧接着后面有一枪穿了过来。她身体又晃了一下,她笑了,笑着轻哼了一声。 好像有什么东西得到了满足,好像她多年以来。一直都在追求的东西,在这一刻终于圆满了。 她还在用手上那把刀朝李琦奋力一搏,可那刀连李琦一片衣角都未曾碰到,在空气中划出了一个弧度。整个人便沉重的朝下扑了下去。 我耳边突然想起温岚曾经对我说过的一句话,那句话还是我刚来钟家的第一年,她说,秦绛,有时候活着真是一种痛苦,每天被回忆折磨,被孤独折磨,被思念折磨,你说,人死了,是不是就可以见到那些想见到的人了。 当时我说,活着才有希望。 她笑得凉薄又犀利问,可是我想见死人呢? 那时我没有回答上她,只觉得她这个记者,真是当得太梦幻了,人死了,便什么东西也没了,更别说去见死人。 我只零零碎碎听过几句,她与她丈夫钟峰的故事,她说她和钟峰是从高中到大学的同学。离开社会后,她当了记者,钟峰成了警察。结婚第二年,她有了孩子,可结婚两年零三月,便传来了他的死讯。 温岚说,那时候她怎么都不相信这是真事,钟峰死后的一个月,她刚成型的孩子也随了他离去,之后唯一支撑着她活下去的理由,可恨在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漂洗,变成了疲惫。 我想,她应该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够杀掉李琦,她来茱萸县,为的,不过是寻死,为自己找一个死的理由。 可我没想到,这一天,她却死在了我的脚下。 我垂眸看向地下趴在地下没有了任何动静的温岚,直到她身下蜿蜒的血变成一条小河。无止境往我脚下钻时,我闭上了眼睛。 温岚的尸体被拖下去后,我被人搀扶进了房间,坐在床上我听到了门外李琦询问尸体该怎么处理。 沈从安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吟了一会儿,才回答:“找个地方埋了吧。” 半晌,他又说:“上午的守卫总共多少人。” 李琦回答:“二十四人。” “都处决了。” 卧室外突然一阵沉?,良久,李琦再次征求询问:“都处决了吗?” 沈从安嗯了一声,补了一句:“以儆效尤。” 我手骤然握紧,握紧后发现指尖透着的,是刺骨的凉,李琦的脚步声远去后,隔了二十分钟沈从安才从外走了进来,见我还坐在床上,语气没有了之前说话的凉意。而是带着三分温度,和两分温柔,他坐在我身边后,便笑着问:“还没休息吗?” 我摇着头说:“睡不着。” 这时仆人端着药从外走了进来,沈从安接过后,试了一下温度才递给我,低声说:“温度正好。” 我说:“从安。” “嗯?”刚舀了一勺药的沈从安,挑眉看向我。 我说:“如果有天你发生了意外,我也会和温岚一样,义无反顾为你去赴死。” 他端药的手顿了顿,随即才说了一句:“说什么傻话。”然后递了一勺药在我唇边说:“因为我不会让你有那一天的机会,我说过我去哪里都会带着你。包括死亡,我死了,必定也不会让你独活。” 语毕,他又说了一句:“含着。” 我表情木讷地看向他。良久才机械化的含住那一勺中药,觉得苦涩不已。 不过等苦涩的药味都从舌尖消散后,我才试着说了一句:“可我觉得,如果有一天。我要是我死了,我会更希望你活在这个世上,所以说,我们两个人是不同的两种人。” 沈从安用勺子搅拌着碗内?色的汁液。他笑着说:“你是觉得我自私?” 我没有说话,因为他刚才那句话,让我觉得,他对我,除了是占有,还是占有。 沈聪安继续笑着说:“一旦我死了,你以为你能安安全全活下去?” 他说:“与其留你在这世上被人糟蹋,还不如带你走。不是吗?” 我说:“你恨我吗?” 沈从安喂了我一勺药,问:“我为什么要恨你。” 他用纸巾擦了擦我嘴角?色的汁液说:“我说过,无论你做错任何事,我都会原谅你。” 我说:“任何吗?” 沈从安温柔凝视着,我从他那双没有波澜的?色瞳孔内,看到了自己,脸色苍白如鬼,却还是能够听见他回了我一句:“当然。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这么漫长的时间,和那些小错误相比,实在无足挂齿。” 我笑了笑。没说话,只是伸出手从他手上端过那只碗,然后一口气喝了下去,苦涩的药将自己包围。我始终没有压制好自己,那恶心还是涌了上来,我冲去浴室狠狠吐着,想要将鼻尖上的血腥味。一并给吐出去。 可惜有些东西,不是物体存在的,它就像一缕幽魂一般,时时刻刻缠着你。一点一点缠着你,缓慢收紧,等你反应过来时,我你已经被它掐住了脖子,连气都喘不了。 之后温岚的尸体便草草掩埋了一下,下葬那天是小雨我没有过去,只是坐在窗边往外看了一天的雨。 接近傍晚,这场雨才缠缠绵绵停了下来,而我父母那边始终没有任何消息。 我也不再去问沈从安结果和情况,因为我知道,不会有结果,谁都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 十一月份,茱萸县这边又发生了一件大事件,茱萸县一个重大的军火库,被警方炸毁,所有新进设备枪支弹药,在那场炸毁中,被烧得一干二净,连带着死了两百多名守卫。 沈从安在得到这个消息时,震怒。 下一更八点半 第144.绝不手软 那一晚上元老院的几个核心人物全都聚集在沈从安书房,时不时都能听到沈从安满是怒气的声音,就连仆人进去倒茶水,出来时,脸色都煞白。 那军火库是茱萸县最重要的军火库之一,外加还搭上了两百多个兵,这样一比损失,根本不是可以随便预估的,沈从安很少发过这样大的火。就算以前遭到音樊的羞辱,他都未曾有过这样。 一整个晚上过去,沈从安第二天早上才出现在卧室。我醒来时,他刚从浴室洗完澡出来,眼底有着一丝疲惫。他刚坐在床边,我便立马拿过他手上的毛巾,替他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小心翼翼问:“事情处理完成了吗?” 沈从安闭着眼,没有回答,只是眉心的川字,显示他的情绪并不是很好。 我知道了答案,所以也没有再多问,只是轻轻柔柔替他擦拭着头发说:“事情只能一步一步来,别太着急了。” 沈从安握住了我替他擦拭头发的手,我身体瞬间一僵,小声问:“怎么了?” 他忽然将我从他身后抱到了他怀里,他那张倦怠的脸便出现在了我上方,四目相对时,我再一次迷茫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沈从安凝视着我脸良久,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抚摸着我脸颊说:“听仆人说,最近孕吐加重了?” 我将他手缓慢放在我小腹上。让他感受那微凸的起伏,我笑着说:“是啊,小家伙最近闹腾得越来越厉害了。” 他手在我小腹上缓慢摩挲着,凝重的表情也随着他掌心的动作,一点点温柔下来,他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低声说了一句:“是么。” 我捂着他疲惫地脸说:“是啊,还过几个月,他也该出来了,我真期待和他见面。” 沈从安仔细观察我的五官说:“肯定像妈妈。” 我说:“我比较希望他像爸爸。” 他笑了出来,好半晌,忽然将我压在了怀里,我不敢动,他也没有再动,我们两人就这样静静相拥着。 我想了想。还是开口问:“有烦恼吗?” 沈从安轻轻嗯了一声。 我脸挨在他颈脖处,手抚摸着他耳鬓说:“能和我说说吗?” 沈从安下巴抵在我肩上,目光却落在落地灯笼罩的光影下,他瞳孔内的情绪变幻莫测,他说:“你觉得李琦怎么样。”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便不解问他指的是哪方面。 沈从安吐出简短两个字:“忠诚。” 我想了想,总结了一番说:“李琦这个人很忠诚,对你应该不会有二心,从我的事情上就可以看出来,能够让他背叛你的人,几乎很少。” 沈从安脸上闪过一丝寒光,他笑着说:“是吗?” 我在他怀里立马点点头。 “可我却怀疑这次军火库地点。是他泄露的。” 我听到沈从安这句话,立马从他怀中退了出来,有些不可思议看向他,沈从安见我一脸不相信的表情,笑了,他将我松开后,便拿着毛巾从床边起身,走到衣架旁后,将衬衫拿了下来。他慢条斯理穿好,在抬手扣着袖扣时才又开口说:“他算得上是我身边信得过地人,所以军火库我一直都是交由他手上打理。他也从来没有出过错,只是让我始料未及的是,就在今年的十一月。出现炸毁,而这个地址,整个茱萸县。也只有他清楚。” 我皱眉说:“可是没道理他以前不背叛你,现在却来背叛你啊。” 沈从安将衣袖扣好后,侧脸看向坐在床上的我,笑着说:“他有喜欢的人了,你知道吗?” 我说:“谁?” 沈从安转过身走到衣柜处,拿出一件外套说:“那女人是他出任务时。救下的孤女,不知姓名不知来历,如果不是他,有可能就是他身边的女人。”沈从安从镜子内看向床上的我问:“如果我的猜测是真地,你觉得我应该怎样处理他。” 我半晌都没有回答他。 他又:“嗯?”了一声,等我回话。 我想了想说:“李琦不可能背叛你。我觉得。” 沈从安说:“那你觉得会是谁?” 我说:“你工作上的事情,我向来不怎么插手。”我很老实的摇头说:“我不知道。” 沈从安整理衣领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对着镜子内的我笑了一声。他说:“其实我也很不希望这件事情的结果是李琦,如果真是他。”他话停了停,微眯的眼睛内闪过一丝杀意。他说:“那我也绝不手软。” 他转身就朝门外走,仆人拿着他的大衣立在门口,我从床上追了下来。小声问:“不休息吗?” 他看了我一眼,回了一句:“不了,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他见我赤着脚站在地下。便低声说:“把被子掖到下巴以下,早点休息。” 说完,他没再说什么,接过仆人手上的大衣,便冒着风雪离开了。 我站在屋内,望着门口许久都没有动,回到床上后,我又从床下走了下来,想了想,还是给了李琦一通电话,可李琦的始终未曾有人接听。 我望着屏幕良久,最终还是将那通未拨通的电话给掐断了。 沈从安应该不会动李琦,怎么说李琦这么多年都跟在他身后,他可以怀疑任何人,不应该怀疑的人是李琦。 他想做什么,他到底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可沈从安这次离开后,隔了三天才回来,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李琦,两人如往常一般,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可走在后面的李琦,才刚迈开腿,踏过门槛时,身后的两个警卫,忽然同一时间用枪指着他的头。 虽然枪术了得的李琦也没有料到会有这样一处,瞬间不敢动,双手持平在空中,目光不解的看向沈从安,而沈从安没有看他,只是脱下了身上的黑色大衣扔给了一旁的仆人,然后懒懒地坐在了沙发上,手肘抵着沙发,修长地指尖支着下巴,面无表情看向门口的李琦。 下一更十点半 第145.三天 李琦皱眉问他:“老板,这是什么意思。” 沈从安只是朝他笑,他说:“你觉得呢。” 李琦实话实说:“我不是很明白。” 忽然身后那个警卫,将李琦往里面一推,从外面抓出一个?青脸肿的女人,将她往地下一甩后,李琦本来还算平静的脸,瞬间大变,他大喊了一句:“小菊!”可步子还没迈大。当他感觉到太阳穴两边的枪口更为贴近他,他才想起什么,动作僵硬的立在那里。 很明显。躺在地下的女人已经没有了任何反应,大约是陷入了昏迷。 李琦眉头紧紧蹙在一起,他说:“为什么?” 沈从安支着下颌冷笑一声说:“还不明白吗?军火库是谁泄露的。应该不用我来说明。” 李琦大声辩解说:“不是我!我在您身边待了这么多年难道您还不清楚我的为人吗?!” 沈从安连坐姿都未变更过,对于他的解释,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李琦见他没有反应。大声问:“您要怎样才相信我,这件事情与我无关?” 他这句话刚落音,沈从安便直接丢了一把枪在地下,对他说:“很简单,杀了地下这个女人。” 他有些不敢置信看向沈从安,似乎没料到他竟然会如此不念旧情,可他还在哀声说:“她只是一个无辜的女人,您是知道的,这件事情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沈从安淡笑问:“所以你承认这件事情是你所为了?” 李琦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没有说话,房间内不知道从何时起,竟然一片寂静了,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落在李琦身上,等着他来做选择。沈从安这样的架势,很明显。今天是让他无论如何,非做不可了,没有任何时间给他喘息。 不是他死,就是地下的女人死。 可是李琦会怎么做? 他目光落在地下那支枪上,过了长达五分钟之久,他动了,一步一步朝着地下那柄枪走了过去,当他从地下缓缓拿了起来后,他忽然将手上那柄枪对准了自己,在他即将扣下扳机那一瞬间,我从卧室冲了出来,将他手上那柄枪用力一扯,然后用力扔在桌上,大声问:“你们到底在做什么?窝里反吗?” 沈从安对于我这动作没有说话。 我转身走动他面前说:“泄露军火库的人,绝对不是李琦。我可以保证。” 沈从安低声问:“那你认为是谁。” 我说:“我不知道是谁。”我想了想,又说:“可李琦是你身边的人,你都这样怀疑他,你这不是让整个茱萸县人人自危吗?” 沈从安没有说话,我继续开口说:“这件事情最好还是调查清楚,再下决定,如果不是李琦呢?” 沈从安似乎在认真考虑我的话,他将视线掠向李琦,问:“我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你在这三天内,没有查出泄露军火库的泄密者,抱歉。不是我没情面给你。” 紧接着,沈从安让人把李琦带下去,包括匍匐在地下的女人。 沈从安似乎对于我干扰李琦这件事情不是太开心,扫了我一眼后,便起身朝卧室走了去,我跟在了他后面,一起随他进入房间,沈从安没有我看身后跟着的我,而径直去了浴室。等他从浴室出来后,我坐在床边和他解释说:“我不是故意要干扰你处理事情的,而是李琦。我把他当朋友,而且我也相信李琦为人,他不会背叛你。我不想让你失去一名好助手。” 沈从安擦拭着发丝说:“我自有定夺。” 我还想说什么,沈从安已经转过身来看向我,脸上没有情绪。他说:“李琦这件事,我不会因为你和他私人关系好,而对他手下留情。我给他三天时间已经算是法外开恩,所以,别再和我继续游说。” 他说完,将手上的浴巾往桌上一扔。便出了门。 我视线落在沈从安了留下的那块浴巾上。 那一天晚上,沈从安离开后,便再也没有回来,三天时间很快就过了,可背后的凶手始终都没有结论,那天我一大早赶去监狱看李琦。可一到达监狱门口,我便控制不住自己冲了出去,蹲在地下狠狠呕吐了出来。 将自己的胃里的东西。都吐得差不多后,我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后。这才转身进入李琦的那扇监狱。 到达他门口后,我逼着自己去直视十字架上那血淋淋的男人,他的脸已经被污血给遮住了。根本分辨不出哪里是眼睛,哪里是嘴巴。 身上的皮肤没有一处是完整的,我朝他走过去的每一步。都像是在油锅上行走,可我还是忍着不适,不断朝前走着。 终于停在他面前后,十字架上的那个人气若游丝的抬起脑袋看向我,我看到了他那双深陷眼眶的双眸,反复深呼吸了好几口气。 他近乎梦呓一般唤了一句:“舒尔……” 我真觉得随便摔落一个东西,就可以把他声音盖过。 我捂着唇,防止自己哭出来。 李琦见我这副模样,艰难的扯出一丝笑说:“别哭啊……我没事……” 我捂着唇继续摇头说:“这根本不是你,你怎么成了这样。” 李琦笑得苦涩说:“这边的规矩……没关系的,我扛得住……” 我蹲在地下哭了好久,哭到自己实在没有什么力气去哭了,便颤抖着手从口袋内掏出纸巾,去擦拭着李琦脸上的污血。 可是擦了好久,越擦却越脏,我手下的力道也越老越重。 李琦突然握住了我给他擦脸的手,我动作顿住了,他满是疲惫的朝我摇头,他说:“别再……有下次了……” 我手抖了一下,这一下过后,抖得越来越厉害了,李琦继续疲惫的对我笑,笑容里没有一丝怨恨。 他笑着说:“我不可能……”他似乎是没太多力气,话还没说完,便一直垂着脑袋在那里喘气。 我想去帮他拂背,好让他喘匀气,可手才刚碰触他后背,他忽然失声惨叫了出来,我吓得手一缩,才发现她血肉模糊的衣服下,是清晰到皮绽开地森森白骨。 晚安 第146.心疼 我手顿时一收,满脸僵硬看向他。 李琦脸上全都是汗,他用了好大力气抬头看了我一眼,可一眼过后,他还来不及说什么,整个人竟然疼晕了过去。 我站在那里沉默地望着他良久,只能先转身离开这里,回到书房后,我一直坐在桌边反反复复喝着水,最后想了想,还是起身朝着沈从安书房走去,可是走到他书房门口我又停了下来。很明显,他很反感我插手他公事上的事情,现在去找他,只不过会让他更加不悦。可今天是第三天了,李琦很显然给不出他真实的泄密者,那他会怎么做,杀了他吗? 我站在门口听着屋内静悄悄的一切。想了想,还是又转身离开了这里。 我相信沈从安不会动李琦,他只是想逼出李琦背后那个人而已,如果逼不出。他也至少不会杀了他。 我应该冷静下来。 我在心里不断这样告诉自己。 之后的每个小时我都在卧室内待着,时不时走动一下,偶尔从仆人口中得出外面的情况。 一个小时一个小时缓慢过去后,到达凌晨一点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枪响,我来回走动的脚步立马一停,抬眸看向窗外黑沉沉的天。 有一瞬间心漏了一节拍,我刚想转身出门,可才一抬脚,便看到门口进来的沈从安,他看向我问:“大半夜了,还没休息?” 我立马放松下自己的神情,笑着说:“一直等不到你回来。” 沈从安有些疲惫脱下外套,低声说:“刚枪决了李琦——” “你把他杀了?!”我甚至还没等他将话说完全,便冲口而出了这句话。 沈从安见我这么激动,他挂外套的动作一顿,目光沉静地看了我足足几秒,几秒过后,他从我身上移开视线,将衣服挂好在衣架上。淡声说:“死的不是李琦,是他带回来的孤女,他招了。” 我手瞬时间一紧,我说:“他招了?” 沈从安嗯了一声,解开领口的两颗金属扣子,便坐到沙发上,双腿交叠的翻着桌上的一些文件,没再说话。 我想了想,想说什么,却又发现什么都开不了口,沈从安也没有看我,只是满脸严肃的浏览着文件,大约还在处理军火库的事情。 我想了想,只能去浴室给他将热水放好,出来时,对他说:“去洗漱吧,不然水凉了。” 沈从安没有看我,只是继续翻阅着文件,淡声回了我一句:“你先休息。” 我站在那儿看了他好一会儿,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上了床,自顾自躺下。 我再次见李琦是在三天后,他被人从茱萸县的地下监狱放了出来,我去了李琦家看他,可到达那里时,他人却一动不动坐在沙发上望着茶几上那坛骨灰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站在门外瞧了他一会儿,还是走了进去,身后带着一个茱萸县的医生,他听见我进来了,也没有回头看我,目光仍旧呆滞地落在桌上的骨灰盒上。 我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去了厨房给他下了一碗还算勉强的清水面,然后放在了他面前,低声说:“吃吧。” 李琦的目光从骨灰盒上稍微移到了我那碗清水面上,表情没有变化。目光依旧呆滞,他也没有伸出手去拿,他暗哑着嗓音说:“在你和她之间,我选择了你。” 他没有说名字,可我知道他指的是谁,这个小菊我没听李琦提起过,从来都没有。 李琦苦笑说:“其实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的表妹,可我亲手把她送上了一条死路,你知道为什么吗?”他想了想,又说:“你应该知道吧,这么久了。你怎么会不清楚,你只是在装傻而已。” 我说:“对不起。” 他说:“你饶了我吧,我知道你对我的,永远都只是这句话。可我最恨的也是这句话。” 他说完这句话,望着桌上的骨灰盒,笑着笑着,便哭了。 我突然觉得身边的李琦充满了无助感。我想去碰触他,去拍拍他后背,可手还没接触到,他人便往后一躲。他说:“别碰我。” 我手下意识的往后缩,他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抱起桌上的骨灰盒起身便朝着另一间房间走去,我想跟过去,李琦却再次出声说:“不用再来安慰我了,我知道,无论替你做多少事情,我永远都是被你牺牲的那一个。这是我自愿的,所以你不用觉得对我多抱歉,或者多内疚,这是我心甘情愿做的事情,只是从今天起,我李琦对你,也不会有任何想法。” 他说完这句话没多久,我便听到一声关门声。 那声音像是捶在我心上。可我却还是没有任何动作,我知道我自私,我知道我对不起他,我也知道他对我的心意。可是这些也仅仅是我知道,我永远没办法给他任何回应,因为我注定负他。 这次也是我欠他的。 我在李琦的房间坐了整整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候这才叮嘱了医生好生照顾他。才转身离开。 回去后,沈从安问我李琦怎么样了。 当时他在问我这句话的时候,正站在书柜前找着资料,没有回头看我。目光落在那些被人排序好的牛皮资料袋上。 白皙的十指,在那些纸袋上一一掠过,似乎在思虑着该拿哪一叠资料。 我望着他背影,望了他许久。他没有等到我回答,随手在第二格内抽了一份资料出来,然后回身看向我,脸上带着我熟悉的微笑,他说:“怎么不回答。” 我说:“你让我回答什么。” 沈从安翻开资料,继续笑着说:“你是在怪我,对李琦下狠手吗?” 我说:“我能怪你什么,你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对的。” 沈从安细细的浏览着泛黄纸张上的内容,他说:“如果不是因为你,李琦早死了,根本轮不到你去看他。” 我说:“是吗?那我还真得谢谢你,谢谢你因为我对他网开一面。” 沈从安听到我这满是怨气的话,忽然将手上的资料一合,眼神凉薄看向我说:“怎么,心疼?” 下一更八点半 第147.秋霜 我说:“这跟心疼没有关系,李琦是我朋友,你这么对待他,你让我怎么想。” 沈从安冷笑着说:“可你要记住,你和他是朋友,我和他是上下属关系,如果因为你跟他是朋友,我就要对他再三饶恕,你拿这两百多条性命当什么,徇私枉法的玩笑吗?” 我笑着说:“没想到会有这一天,你来和我谈性命,在你眼里。那些人的性命不都是蝼蚁吗?” 我没有再和他说太多话,手捂着有些沉甸甸的小腹,转身就走。 之后我和沈从安始终处于冷战期间,他不来找我。我自然也不去找他。孩子已经五个月了,已经彻底显怀了,我也没有太多时间和精力去和沈从安置气,不过他也没有那么幼稚和我置气。在李琦的事情过去一个星期后,他便来见我了。 不过当时的我有些昏昏欲睡,没有太多精力去理他,沈从安在我床边坐了一会儿。见我始终都在睡觉,便招来仆人和医生询问我这几天的状况。 仆人将我吃的东西都一一记录仔细交给他,他看完后,又仔仔细细询问医生我身体状况。那医生将我身体状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沈从安始终安静的听着,直到医生将所有情况都报告清楚后,他才开口说:“嗜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问题倒是把那医生问愣了一下,他愣了一秒,这才低声回答:“可能是夫人思虑过了,所以身体时长感觉到疲惫,这一个星期内,基本上下午都要睡一小会。” 沈从安皱眉问:“查不到原因?” 医生笑着说:“应该不是什么大毛病。” 沈从安对于医生这句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仆人吩咐说:“今天厨房那边递过来的东西,暂时别喂给她,每留一小样,送去检验,不准声张。” 沈从安说的很严肃,仆人不敢怠慢,立马回了一句:“是。” 便立马出了我房间去张罗,医生自然也不敢多有停留。悄悄退了出去。 房间那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时,沈从安将我从床上抱了起来,当我感觉他指尖落在我眼皮上,试图拨开我眼睛时,我伸出手想将他手从我眼皮上打掉,可却被他按住了,他轻声说:“别动。” 我有气无力说:“你走……” 他听到我这句话,又是气又是好笑说:“到这个时候,都还不忘记和我置气,可见没事。” 他没有管我的抗拒,只是低声问:“有不舒服吗?” 我恹恹地推着他,继续置气说:“我不想见到你。” 他笑着问:“真的?” 我说:“对。” 他又说:“确定。” 我说:“确定。” 他说:“嗯,既然这么讨厌我,那我走了。” 他作势要离开,我下意识反手抓住他衣角,他笑了,吻了吻我额角说:“傻瓜。” 之后我也没有太多精力和沈从安说话,在他怀中始终半睡半醒,手却没有从他衣角处离开半分,怀孕了。竟然比平时更加需要他。而我的状态让沈从安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他下午都没有去书房,就算有人要求见他,他都让人去回绝。 只是命人将一些紧急需要批阅的文件搬了过来,一边处理一边陪着我,一直处理到下午,有人拿着检验结果送了来,沈从安当时看了一眼,看了一眼后,他脸上没有太大波动,只是吩咐身边的人,去将负责我食物的主要人,全都带过来。 没有人清楚发生什么事情,当负责我食物的人全都被带了过来后,沈从安放下手上的文件,温声细语问:“栗子糕是谁负责?” 差不多两秒。有个年龄大约在四十岁的中年妇女唯唯诺诺站了出来,她低着头,小声回了一句:“回先生,是我。” 沈从安笑凝视她,他说:“能够和我讲解栗子糕所用到的食材,和制作过程吗?” 那中年妇女听到沈从安的话,好半晌才结结巴巴回问:“是、是、有什么问题吗?” 沈从安笑着说:“不用担心,没什么问题,你做的很好,我只是想了解过程。” 那中年妇女,见沈从安无论是表情还是声音,都很和气。便放开了一点胆,和他详细的描述制作过程。 沈从安静静听着,直到那中年妇女全都说完,以为可以得到沈从安的嘉赏。可谁知道下一秒,沈从安对身边的人,面无表情吩咐了一句:“拖出去,毙了。” 那人瞬间感觉不对劲。双腿一软,便顿时跪在了地下求饶,她只是说求饶的话,却没有说为了什么求饶。 沈从安从床上站了去起来。走到那中年妇女身边,他笑着说:“你应该知道,我要枪毙你的原因。” 那中年妇女眼眸心虚一闪,趴在地下噤若寒颤,连求饶都不敢喊了,很明显心内有鬼。 沈从安见他这副模样,低声说了一句拖出去,忽然有两个警卫走了上来。刚想去抬她,本来还算淡定的她,竟然疯狂大叫着说:“先生!饶命啊!真心想要害夫人的不是我!我是冤枉的啊!” 我听到这声惨叫,本来还有些迷糊的自己,瞬间就清醒了不少,从被窝里抬起昏昏沉沉的脑袋,去看那惨叫着说这些话的仆人。 沈从安抬了抬手,两个警卫钳住那女人的动作立马停了下来。那中年妇女得到自由后,便趴在地下凄声说:“让我下药的人,是秋霜小姐,不是我。先生,您一定要明察秋毫啊……” 我听到秋霜这两字,脑海内莫名其妙浮现一张脸,那个和我八分相似地脸。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可我却有感应了一般,去抬头看沈从安表情,果然,沈从安在听到这个名字时。眼眸内的情绪也起了一丝变化。 我说:“秋霜是谁。” 那中年妇女见我发问,急于讨好我,当即便哭着回答说:“秋霜以前也住在这里,她是……” 她话还没说完。身后一个警卫忽然朝她开了一枪,那一枪命中她喉咙,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了,喷出一口血,人便硬生生摔了下去。 下一更十点四十 第148.流产 这突然的一枪,让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死寂,沈从安只是淡淡一句:“抬出去。” 两个警卫便动作利索地那具尸体给拉了出去,有仆人迅速清理着屋内的血迹。 之后屋内的仆人,就这样散的散,走的走,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屋内那微妙的一点血腥味。 沈从安面色如常的来到我身边,将我扶到床上躺好,为我将被子掖好,才轻声说:“好好休息,我陪着你。” 可我没能如他愿。因为我现在突然变得很清醒,我问:“秋霜是谁。” 沈从安淡淡说:“不相关的人。” 我重复了一句:“不相关的人?” 他嗯了一声,我笑了出来,我说:“那给我下毒这件事情呢?” 沈从安说:“我会处理。” 我说:“可我要看到她死在我面前。秋霜是谁,我比你清楚,别再骗我了。” 沈从安眉头轻皱,我见他表情这么微妙。笑了,瞬间变得尖锐无比,我问:“怎么?舍不得?沈从安,你藏起来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指着自己的脸说:“和我一模一样,可是比我年轻,你到底藏了多少个跟我长相相似的女人。” 我冷笑着说:“是不是觉得我老了,不年轻了,可你却仍旧迷恋我这张脸,所以你只能更新换代,换更年轻的,性子更温顺的是吗?” 他始终不回答,只是眼眸内的凉意凉到了底,渗透了骨髓。 我冷笑说:“怎么?是不是觉得我这张脸突然变得很难看了?很丑陋?沈从安,每个人都是会老的,你永远都在迷恋十九岁的陈舒尔,你不觉得你很恶心吗? 我推开他,就想下床离开,沈从安一把拽住,将我摁在床上,他说:“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你的性子始终都没改过,永远像根刺一样,不断在怀疑。不断在好奇,不断在质疑,陈舒尔,相信我就那么难?” 我说:“你要我相信你什么?相信你没有别的女人?还是相信你爱的人是我?或者相信你能够给我一个想要的未来?你对我一直都是充满着谎言,你以为我还能相信你多久?一辈子?两辈子?三辈子?” 我满是嘲讽笑着说:“我已经相信你十几年,可这十几年都在重复告诉我,相信你,我的结果有多惨,我相信你我的父母会过得更好,所以我把他们交给你,可事实告诉我,自己有多愚蠢,反而给了你要挟我的条件,到最后我父母生死未卜。我相信你,你会去接我,可我等到的是一把烈火,那场烈火差点要了我的命,可我还是相信你,所以我回来了,我替你怀了孩子。可结果呢?事实依旧在无比残酷告诉我,你已经失宠了,那个你一直相信的男人,金屋藏娇了无数个女人,你怀了孩子,被他金屋藏娇的那些女人下毒到了食物内,可你却还要学会贤惠无比,大度、不去计较。” 我笑着问:“这就是你所谓的让我相信你?” 我将他从我身上推开,他不敢碰我,因为我怀孕了,他任何一点力道,就可以断送他孩子的命,所以我很成功逃了,我出了屋内后,便随便逮住一个仆人,问她那个叫秋霜的女人现在到底在哪里。 那仆人被我神色给吓到了。当即将手上的东西一扔,便跪在我面前哭着说:“夫人,我不知道啊!” 我推开她,又拦住了一个人,情绪激动问:“给我下毒的女人呢?在哪里了?你们到底把她藏起来了?” 我话刚落音,沈从安将发疯了一样的打横抱了起来,带着我就朝屋内去,我死死掐住他脖子,满脸狰狞问:“你说啊!你到底藏了多少个和我长相相似的女人!” 可我的力气掐得他不痛不痒,他将我丢回房间,他转身就要走,我以为是他要离开。伸出手去拽他,还没拽到他一片衣袖,脚下一个踩空,人竟然不受控制的往下倒。等沈从安回头来看我时,我已经捂着肚子匍匐在地下颤抖着。 他冲了过来刚想将我抱起,突然动作一顿,他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低眸去看时,看到腿间的血,我也感觉,瞬间明白过来了什么。我笑着哭了。 我说:“沈从安,这就是你的报应。” 他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还是很冷静将我抱到了床上,然后在床头柜边拨打了一通医生的电话,电话挂断后,他忽然整个人颓废的坐在那里,满目冰冷的看着床上因为疼痛不断在蠕动的我。 他说:“孩子要是没了,我就杀了李琦。” 本来还在蠕动的我。在听到他这句话时,浑身一颤,我尖声说:“你凭什么威胁我!错的人是你!” 他迷茫地问:“还不够吗?那就让李琦当着你面自尽,应该会很刺激吧。” 我瞬间就安静了,因为我知道此刻的沈从安根本没有在开玩笑,他语气散发出来危险,都在告诉我,他这话有多真。 我不动了。就算我全身因为疼痛在颤栗,可我也始终只是全身僵硬的躺在那里,等医生赶过来后,沈从安至始至终都在一旁旁观。 好像在等着结果揭晓。那眼神就像修罗,没有丝毫温度。 之后,医生满头大汗对沈从安说,必须要做检查。才能了解我和胎儿的情况,沈从安批准了,医生便和警卫当即抬着我往车上去,车子紧急开出了茱萸县。沈从安的车紧随其后。 在去的过程中,不断有护士让我深呼吸,可是我没来太多力气,感觉身体里的血。都在下体流干流尽,越来越疲惫。 到后面,剧烈的阵痛阵阵袭来,我抗受不住了,人便在一阵晕眩中,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等我再次醒来,人已经在医院,沈从安在我身边,我第一时间摸了摸小腹,又看了看他,我冷笑说:“恭喜你了。” 他说:“同喜。” 我说:“那女人你真不打算交出来吗?” 晚安,新年快乐~ 第149.后果 我问沈从安这句话时,他给我的只有两个字,他说:“陈舒尔,从前你没资格管我的事情,现在同样也没有任何资格,你的位置从来都不会有变。” 我听到他这句回答时,干干笑了两声,我说:“那就是我太看得起自己了,是啊,我是谁啊,从一开始我就是你别有用心捡回来的武器,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我怀了你的孩子,我也依旧只不过是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而已,亏我还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对于你来说是不同的。” 沈从安只是沉默地听着,有一半脸被阴影罩住,看不清楚他表情和脸,屋内静悄悄。好像是一瞬间的事情,我们都没有说话了。我视线落在不断被风撩起的白色窗帘上,望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当我以为这沉默会地老天荒没有尽头时,他说:“这次就当是我欠你的,一切都等孩子出生再说。” 我说:“这是你第一次说欠我。”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起身喊来了护士给我换点滴。他拿着出了门,不知道是去给谁电话。 我坐在床上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心底的某一块正在一点一点塌陷,不疼也不痒,但是难受。他应该是给那名字叫秋霜的女孩子电话了吧,因为在他送我过来的过程中。他新助理不断来告知他,有电话需要他接听,很急。 他新助理虽然没有说名字,可我也知道是谁。 之后,晚上在这里陪着我的是他的新助理,而沈从安不知所踪。 他助理在照顾我时。非常谨慎,似乎怕一个不小惹到我,仿佛我是什么吃人的怪兽,可我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恐怖,除了对他爱答不理以外,便睁着眼睛望着一旁的药水滴着。 一直到下半夜时,他助理出去接听了一通电话,我有点口干了,刚试图去床头柜上拿水杯,手才触碰到杯身,我听到开门声,回头去看时,李琦站在门外。 这让我有点意外了,他不是在家里养伤吗?怎么大半夜来了医院。 他站在门口看了我好久,才说了一句:“我来看看你。”便推门走了进来,顺带着将门给关上。 他的出现反而让我有些不自然了,以前虽然隐约知道他对我的不同,可从来没有被拆穿过,可以装装傻,只是现在再装傻也难以回到以前。 屋内太静了,我只能清清嗓子,说:“我没事,只是小毛病。” 他坐在了我床边,眼睛静静地落在我身上。 我见他不说话了,便只能主动询问:“你身上的伤怎么样?” 他简短回答:“好了很多。” 我笑着说:“好了很多就好,以前我受伤了,都是找那医生给我弄,疤痕都没有。” 我的没话找话,反而让气氛更加尴尬了。 李琦始终安静地坐在那看着我,我被他看得背脊都有些发麻了。只能无奈对他一笑说:“我的事情你都听说了吧?” 李琦说:“听说了。” 我笑得挺无所谓说:“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要瞒着我那个人的存在了,是怕现实会让我绝望吧?” 李琦摇头说:“我没办法和你说,是因为有些话我不能对你说。” 我说:“你不用和我说,现在我已经全都知道了,现在我还真是挺感谢你以前对我的隐瞒,当现实揭露在你面前,原来有些难受,可以让你说不出口。”我下意识捏住被子,轻声问:“那名叫秋霜的女孩子,在我没回来之前,是不是很得沈从安宠爱。”我想了想,又说:“算了,我不想为难你,我只是没料到,自己有一日会遭别人暗算,可这个亏,好像还真闷着,沈从安将她保护得很好,我根本接触不到她。” 李琦说:“我今天来,不是和你谈论这些的。” 我抬脸去看他。 李琦说:“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我愣了几秒,我说:“李琦,我们之间没可能。” 他也愣了几秒,几秒过后,他眼睛内隐藏着的期待,渐渐落寞脸下来,他笑着说:“其实我根本没有抱什么幻想,你会答应,只是不甘心还想试试。” 我说:“我们始终是朋友,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这个定位都不会改变。” 他说:“既然是这样,那我问你,朋友的话你听吗?” 我定定地看着他,早就明白了他要说什么,我笑着说:“我有自己的判断,李琦,我是一个很固执的人,我想要得到的东西,我就一定要得到,尽管上面沾满了碎屑和脏物,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手。” 他说:“你得不到,因为你永远都是输家。” 我凝视着他,重复两个字:“输家?”我笑着说:“我输得起,一切后果我都会承担。” 他还想说什么,我已经先于他开口说:“你不用说太多了,李琦,我心里很清楚,我要的是什么,我说了,我是一个很固执的人,我决定好的事情,别人是轻易动摇不了。包括你。” 李琦见我这么固执,他大约从来没见过有像我这么固执的一个人,连我也惊讶于自己的固执,这么多年了,遭受了这么多打击,到现在却还是学不会心死,还真是可悲又可笑。 李琦看我的眼神全都是失望,他说:“你是把自己往死路上推,你以为联合警方你就有胜算?茱萸县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推不倒它。” 他似乎是对我无话可说了,他留下了这句,再也没有和我说太多,从我床边起身后,推开了紧闭的病房门,头都没回离开。 他离开后没多久,沈从安的新助理接完电话便回来了,我装成一副睡着的模样,他小心翼翼替我将灯给关了。人便也退了出去,不过在退出病房大约两三秒时,他又响了,才大约响了一声,他立即接通了电话,还没听清楚那边是谁。张口便是一句:“哎哟,我的姑奶奶,下毒的事情沈先生都还没和你算账了,你还在那边闹,你闹什么闹,这边可是怀了孕的主。你再闹,也闹不赢啊,而且凡事你也要讲究个先来后到,你算什么啊,别人又算什么,你怎么就闹不明白呢?” “哎。你别哭啊,你哭死了也没办法,你犯了这么大事情,沈先生不愿意见你,我也没任何办法啊……”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越来越小,我睁着眼睛,望着头顶幽暗的灯光冷笑。 沈从安的新助理似乎很恐惧我,第二天后,他见我精神方面好了很多,只是有些下不了床,便问我要不要去书店再给我拿些书来。 在说这些话时。他表情始终闪烁不明,听人说,这个人曾经是照顾秋霜的,只是现在李助理有伤在身,所以他提了上来。 周斯见我始终没有回答他,他也不敢再多问,只能悄悄退下去,去将电视机打开,给我解解闷。 等他调好频道回头时,我低声说:“周助理。” 他有些受宠若惊的看向我,我朝他伸出手说:“借用一下你的。” 他有些不明白的看向我。 我笑着解释说:“我想给沈从安打个电话。” 他见我好不容易和他交谈了,自然没有多想什么。当即便将拿了出来,满脸谄媚的笑说:“您拿着,需要我给您拨吗?” 我说:“不用,我自己有手。” 他听到我这句话,略尴尬的笑了两声,我手指在键盘上轻摁着数字。摁到一半,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低声问:“以前你是李助理的下属吧?” 他笑着回答说:“是啊,您记得我?” 我说:“有点印象。” 他小心翼翼观察着我的脸色,见我今天心情似乎还不错,又继续说:“六年前我也见过您一次。不过那时候我只是一个跑腿的,您可能不记得我。” 我笑着说:“是吗?”我认真看了他两眼,确实发现没什么印象,又笑着说:“不过你现在比李助理有出息多了。” 他谦虚的说:“哪里哪里,李助理只是身上有伤,我是暂时代替而已。” 我号码按到一半。然后将还给了他,他说:“您不给沈先生电话了吗?” 我说:“算了,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 他没怎么注意我刚才的动作,所以没有多想,将收起来后,便继续问我要不要吃点水果。 我说我想吃点葡萄。他说:“我立马去给您洗。” 等他洗完葡萄出来后,我翻着手上的杂志,似是不经意问他,是否认识秋霜,果然这个问题是个敏感的问题,他声音没有之前那么迫不及待了,反而有些慢吞吞地,没说话。 我杂志翻到一半,我抬头去看他,故作奇怪问:“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他笑得无比牵强说:“没有没有,我和秋霜不熟,以前这些事情都是李助理再管。” 我:“哦。”了一声,没有再说太多,只是低头继续翻着杂志。 他松了一口气,悄悄摸了一把头上的汗,将葡萄放在一旁后,便赶忙离开了。 下一更八点半 第150.老女人 下午三点,当门口站着一个白色裙子的女孩子时,周助理被吓得直接从沙发上翻滚了下来,他瞪大双眼看向门口。 可门口的人只是将目光看向我,她认识我,一眼就认出了我,我躺在床上对她微笑。 她看到我嘴角的笑,刚要进来,周斯了冲了过去拦住她,眉头紧皱问:“你怎么来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女孩子果然年轻,沉不住气,大概是这几天哭过。双眼红肿,可仍旧不损害她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她皱眉满脸不耐烦说:“不是你给我发的短信?” 周助理大叫:“我的姑奶奶,我给你发什么短信。这地儿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周助理这句话不知道刺激到了她哪里,她忽然用了蛮力将周助理狠狠一推,周助理一个大男人,被她这样一推。一个摇晃,竟然在地下摔了个四脚朝天。 秋霜指着他说:“什么叫我不能来?我有什么地方不能来,周斯,你这个贱人。你卖主求荣!” 她白皙的脸因为这简简单单一句话,气得面颊通红。 周斯刚爬起来,还想说什么,可她又指着他说:“先生喜欢的人是我,这个老女人算什么东西!她夺走的都是我的东西,周斯,亏我以前待你还不薄!你就是墙头草两边倒!” 她很气愤,气愤到口无遮拦。 周斯吓的半死,第一反应就是来看我的脸色,见我脸上始终带着笑,倒是松了一口气。 他还想劝小女孩离开,可似乎两边他都阻止不了,周斯脑袋很灵活,没有留在这里死磕,赶忙出了病房,去外边打电话给沈从安。 房间内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时,我目光平和的看向这骄纵的小女孩,笑着问:“你叫……秋霜吧?” 她不说话,只是冷冷地打量着我,可是越打量。她眉头皱得越紧,这样大的小女孩,最是骄傲了,总认为自己独一无二,怎么容许有人和她一样。 我说:“我们见过的,而且见过不止一面。” 她不说话,似乎是不屑和我说话。不过过了半晌,她又说:“我听说过你。” 她终于开口了,声音清脆他清甜,带有她这个年纪的糯软,真是一口好嗓子。 我拉了拉床边的椅子,对她招呼说:“要不要来坐坐。” 她大约没想到我会对她这么客气,她满脸警惕的看向我。 我笑着解释说:“我不会伤害你,而且我也伤害不了你,他这么喜欢你,你这么年轻,这么漂亮,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我的话这才让她放松下一些防备,她和之前的嚣张气势有很大不同,房间内剩下我们两人后。她有点紧张,手不断在下意识握紧,很显然这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 沈从安将她保护的可真好。 她像只警惕的小猫一般,一步一步朝我靠近,我却很放松,像是招待客人一般,将今天上午周助理洗好的一盘葡萄放在桌上,好方便她拿。 等她彻底到达我面前后,她盯着我凸起的肚子,很明显,我小腹凹凸的造型让她很不满。 我手在她视线内轻抚着小腹,笑着解释说:“快五个月了,所以肚子有点大。” 她说:“你以为你有孩子了又怎么样,你只不过是一个老女人,你能和我比吗?” 我笑了笑说:“是啊,你很年轻。像早晨初升的太阳。”我看了一眼桌上的葡萄问:“要不要偿点,新摘的。” 她不解问:“你是在讨好我吗?” 我说:“我为什么要讨好你?” 她说:“因为我比你得宠,比你年轻,比你漂亮,你现在已经年老色衰,沈从安肯定不会再喜欢你。” “沈从安?”我重复了一句,然后笑着问:“你怎么这样喊他?毕竟他比你大。” 秋霜满脸骄傲说:“是他同意的,他说他喜欢我这样叫他。” 我说:“看来他很喜欢你。” 她说:“当然,以前他每天陪我玩,陪我说话,可自从你来了后,我就被他送去了别的地方。我讨厌你。” 她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她刚说完这句话,外面打完电话的周助理冲进来,便捂住了她的唇,眉头紧皱说“姑奶奶。你别再这里闹了,这是医院,要是被先生知道了,他肯定会生气的。” 秋霜狠狠推着周助理说:“他从来不会生我气。你信不信,我现在杀了这个女人,他都不会对我说一句重话!周斯,你睁开你的狗眼睛看清楚。我们之间谁到底更得沈从安喜欢,你以为她怀了孩子就了不起了吗?这个孩子生不生得下来还要问过我呢!” 正当两人闹到不可开交时,被周助理电话通知的沈从安不知道何时站在了门外,秋霜和周斯都没注意到门口站着人,两人拉拉扯扯之下,便一下撞到了门口的沈从安,周斯和秋霜同时一回头,周斯吓得立马一退。秋霜还没回过神来,还是周斯拉了她一把,她才跟着往后退了一步。 沈从安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秋霜一眼,没有说太多,只是吩咐周助理把人带走。 周助理听到吩咐后,谨慎的说了一个是字,便想要去拉秋霜。可还没碰触到他衣袖,秋霜已经拉住了沈从安的衣袖,她脸上全都是委屈,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内是眼泪。她虽然没有说话,可脸上全都是哀求。 可沈从安只是面无表情看向她,秋霜被他冰冷的眼神看得有些害怕,瑟缩。拉他衣袖的手缩了缩。 表情几乎快要哭了,那些哀求仿佛要随着她眼眶内的眼泪夺眶而出。 可沈从安的表情没有任何软化,他对周助理说了两个字:“带走。” 这冷酷的两个字,让终于让秋霜瑟瑟缩缩拽着沈从安衣袖的手。落了下来,周助理不敢再耽误时间,赶忙走了上来,拉着秋霜说:“快走吧。别胡闹了,这不是闹着玩的。” 秋霜还有些不情不愿,被周助理拉得一步三回头。 可走了几步后,她直接将周助理的手打掉,跑到沈从安面前,带着哭腔说:“前天是我生日,我等了你整整一夜,你却没有来。” 下一更十一点半, 第151. 当然,最后秋霜还是被周助理给带走了,被带走后,沈从安心平气和对我说:“你怀孕了,所以现在我不想责备你,或者和你争吵,不过我希望你明白,我的底线在哪里,陈舒尔,我教你的所有手段,不是让你有一天用在我身上。” 我说:“我突然想吃栗子糕了。”我看着窗口处盛开的小雏菊,笑着说:“我记得很久以前。你爱给我做各种糕点,那时候我最爱的事情,就是端着你做的栗子糕,看你下棋。我总以为自己可以那样看你一辈子,可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离开你身边。可世事总是难料,我离开了你整整五年。我刚才一直在想,当年的栗子糕,现在你又在做给谁尝呢?” 我红着眼睛问:“她也爱吃吗?” 我本来就不奢望沈从安会回答我这个问题,可他却接了一句:“栗子糕只有你爱吃。” 他忽然叹了一口气。将我单薄的身体搂在怀里,他无奈说:“我给你的东西还不够吗?我说过,你没必要去和任何人争夺什么。” 他说:“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没有任何人能够比拟的,我说过我可以原谅你所有,为什么总要拿自己和那些不可能的人去比较。” 我听着他的话,也不回应,只是流着泪,那些泪从我的眼睛内流出眼眶,缓缓沿着?梁一点一点流到下巴,然后再滴入他衬衫领口,没入他胸口。 他感觉到了我的眼泪,眼睛内压抑着一丝不耐,可他还是轻柔的替我拭去眼泪,他说:“好了,别哭了,现在你是孕妇,难道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孩子吗?” 我说:“还有多久,你才能成为我一个人的。” 他替我擦眼泪的手停了停,只是一秒。他指尖又继续为我擦拭着脸颊,我感觉到他指尖上的凉意,身体莫名其妙的哆嗦了两下。 他说:“我们是属于彼此,我说过,去哪里我都会带上你,怎么会不是你的。” 我听着他的话,只是笑,是啊,说得好听,他是我的,可能够拥有他的女人很多,他怎么可能是我的。 不过是砍我一刀,然后往我伤口上撒点糖而已,他永远在试图让我接受与别的女人共存,可我永远都在和他矫正,让他只有我。 可是我总是一次一次被打败,我永远都在一次一次接受,接受他身边的女人,接受与她们共存。 我在沈从安怀里靠了整整半个小时,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我们。也是这样,相互依靠,那时候在黑暗里,没有光,我听着耳边他平稳的心跳,?尖他好闻的气息,屋内有流水声,时不时有水车上的竹板敲击声,那时候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彼此。 可现在,我们之间却挤满了不少人,被他这样抱着都觉得陌生无比,到底是我变了,还是他变了。 虽然我没睁开眼,可沈从安知道我没有睡,他望着我脸上的泪痕,还有我时不时紧皱的眉头。他吻了吻我额头,自说自话一般在头顶低语:“你要学着理解我,我所做的一切,是不想让你沾满血腥,为什么就是不能乖乖待在我身边呢。” 我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安静听着他的话。 可这句话过后,他也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将我放在了床上,替我盖好被子后,用手抚摸了一下我的脸,他说:“最近我很忙,安心待在医院休养,别乱跑。” 他看了我良久。才收回手。 房间传来几声远去的脚步声,等我一睁开眼,他已经不见了。 我望着他离去的门口,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将脸深深埋在枕头内。 之后,我一直在医院休养,也没有出过门,整天坐在窗口发呆。然后望着楼下人来人往。 沈从安真的就变得特别忙,周助理来的时候,我偶尔听他说过几句茱萸县那边的情况,听说警方和茱萸县的矛盾闹得越来越紧张了。 就在昨天双方差点又开战了。我还记得很久以前的一次交锋,那次音樊杀了一个局长,整个茱萸县和警方交火,打了几天几夜,死了不少人,整个茱萸县被枪声和车流声淹没。 那时候我被沈从安扣在身边,虽然没有亲眼去看过,可可以想象双方交火到底是有危险。 警方现在早就忍不下茱萸县一步一步独大。他们签和平协议,本来是想找准时机,找准方法再一举歼灭,可谁知道这几年,茱萸县在他们眼皮子地下,茁壮得更加难以掌控,所以他们急了,时不时去挑衅。偶尔轰击一番,和茱萸县打打擦边球。 情况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紧张不已,而损失了军火库的茱萸县,为了给警方一个警告。就在前段时间不仅暗杀掉几个重要官员,甚至还炸掉了警方不少军用物资。 算得上是以牙还牙,现在沈从安这么忙,估计忙得都是和警方交手。 他迷茫地问:“还不够吗?那就让李琦当着你面自尽。应该会很刺激吧。” 我瞬间就安静了,因为我知道此刻的沈从安根本没有在开玩笑,他语气散发出来危险,都在告诉我。他这话有多真。 我不动了,就算我全身因为疼痛在颤栗,可我也始终只是全身僵硬的躺在那里,等医生赶过来后。沈从安至始至终都在一旁旁观。 好像在等着结果揭晓,那眼神就像修罗,没有丝毫温度。 之后,医生满头大汗对沈从安说,必须要做检查,才能了解我和胎儿的情况,沈从安批准了,医生便和警卫当即抬着我往车上去,车子紧急开出了茱萸县,沈从安的车紧随其后。 在去的过程中,不断有护士让我深呼吸,可是我没来太多力气,感觉身体里的血,都在下体流干流尽,越来越疲惫。 到后面,剧烈的阵痛阵阵袭来,我抗受不住了,人便在一阵晕眩中,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等我再次醒来,人已经在医院,沈从安在我身边,我第一时间摸了摸小腹,又看了看他,我冷笑说:“恭喜你了。” 他说:“同喜。” 我说:“那女人你真不打算交出来吗?” 第152.生疏 沈从安送着我回了房间,陪我聊了一会儿,不过两个人基本上也没什么好聊的,我坐在沙发上学着给小孩织毛衣,他坐在不远处看着。 看了好一会儿,周斯便走了进来,说是蒋黎有事求见,蒋黎现在好像是沈从安重用的人,是近几年他从下面提上来的,相当于以前音樊的位置。 他用了五年的时间,将以前首领留下来的人全都铲除了干净,重新整顿编制。整个茱萸县,很难再看到以前的面孔,所到之处全是生面孔。 可见现在的茱萸县已经被他完全掌控,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受制于人。 对于周斯的话他没有回应。周斯也不敢催促,只敢在门口安静候着。 沈从安凝视着我笨拙的动作,他说:“孩子才五个月,衣服可以慢慢来。” 我没有理他。只是固执地将错的步骤一点一点更正,小心翼翼继续着手下的动作。 “孩子没有爷爷奶奶还有外婆,所以无论怎么样,在她出世之前。我都要替他将该准备的全都准备好。”我认真的说。 沈从安右手懒懒支撑着下颌,侧脸笑着说:“可是这件毛衣你织了多久。” 我说:“有半个月了吧。” 他看向我手上的毛衣,有些怀疑问:“你确定孩子能穿,嗯?” 我停下动作低头看了一眼已经初成型的小毛衣,发现毛衣的表面坑坑洼洼,不仅织错了好多地方,而且还不够柔软,袖子一个长一个断,上面宽下面窄。 很明显,这是一个失败品。 我本来还信心满满,被他这样说,便有些失落了,手指紧紧攥着我花尽心思织出来的失败品,低声问:“我是不是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就连织件毛衣这种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 沈从安起身,朝我走了过来,坐在了我身边,他从我手上拿过那件毛衣,放在手上看了看。看得很认真,当他看到衣服上那些织错后形成的小洞,眼眸内含着零星的笑意,他笑着说:“很可爱啊。” 我知道他是安慰我,我说:“我本来就不适合当一个妈妈。” 他伸手在我苦着的脸上撅了两下,说:“傻瓜,没有谁天生是适合当妈妈的,很多事情都是要学会来能熟练。”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还是有些怨念的看向那件毛衣。 沈从安还安慰了我好一会儿,正好一旁的仆人端着新鲜水果进来,见到我手上的毛衣后,便知道我在为什么而伤心了,立马在一旁笑着说:“夫人,这种事情急不来的,以前我第一次的时候,织出来的成品比您的还差呢,之后全拆了重打。”她满是感叹说:“人啊,总是在一次比一次好,慢慢来。” 沈从安摸了摸我脑袋说:“看,不是你一个人而已。没关系,重新再来不就好了吗?” 沈从安安慰完我后,便吩咐仆人留在这里教我,临走的时候,还让人将屋内的暖气调高了一点。 仆人留在了这里了,细心教着我的步骤,有个人在一旁教着,比自己瞎捉摸好太多了,速度也快了不少,一格一格打下来,织出来的东西比以前的漂亮了许多。 正当我织得入迷时,一旁的仆人忽然将我手上的针夺了过去,我抬脸去看她时,她指尖往我手心内夹了一个东西,那东西是纸质地。 仆人脸上表情非常正常,甚至还带着笑说:“夫人比之前好太多了。不过还有个地方不太对,我给您矫正一下。” 我将纸张往衣袖了塞了进去,也不动生色笑着说:“我太生疏了,以前没怎么学过。” 我想了想,又说:“坐太久了,我去趟浴室。” 我抱着肚子撑着腰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着浴室走了过去,刚到达浴室内,我将门和窗户全都紧锁住,这才将纸张从衣袖内拿了出来,打开一看,短短地一行字。 一秒过后。我将纸条扔到了马桶内了,摁了一个按钮,大水一冲,那碎纸便被水卷着进入了黑洞内。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切都解决后,我出了浴室,那仆人还在提我矫正没织好的地方。 我们两人一直织到下午,等我完全熟练后。她这才离开。 之后几天,我都在疯狂地织着毛衣,好像不知疲惫一般,有一天晚上正在看书的沈从安看了一眼一旁织得起劲的我。然后放下手上的书,捏住我织毛衣的手,将我手上的东西全都拿开,他说:“好了,睡吧。” 我说:“我还没织完呢。”我伸出手要去拿,他直接钳住我的手,用命令的语气吩咐我:“躺好。” 我还想说什么,不过看到他眼神内的警告。没有再固执,只能点点头。 沈从安将东西放在了一旁,然后将我轻轻抱住让我一点一点往下躺,等我躺平后,我气闷的盯着不断在高耸的肚子,对他说:“会不会爆炸。” 他将书也一并放在床头柜上,留了一盏小灯,方便我半夜下床去洗手间。 他笑着说:“会啊。会爆炸。” 想到自己刚才用的形容词,自己也忍不住闷声笑了出来,我捂着自己的肚子说:“应该至今还没有孕妇肚子爆炸这种事情发生吧?” 他躺在了我身边,手撑在在枕头上。安静凝视着我自娱自乐的表情,他眼神温柔说:“有啊,听说几年前就有一个,因为孩子长得太胖。孕妇负荷不住,小腹中央裂开了口子。” 我吓得立马一抖,手也下意识抓住他胸口的衣领,沈从安见我这表情。笑着问我:“怕不怕?” 我说:“她最后怎么样了?” 沈从安说:“开刀,抢救。” 我好半晌都没有说话,下意识去摸我高耸的小腹,忽然觉得瞬间又大了不少。我有点急了,不过没有表现出来。 只是自我安慰说:“那都是小数,我少吃点就好。” 沈从安笑了出来,我听到他的笑,就知道他逗我,伸出手想要去推他,他却将我锁在了怀里,声音还染着笑意说:“少吃点怎么行,孩子需要营养,到时候生出来跟小老?一样,难道就不怕了?” 昨天出了点事情,出了什么事情,也没什么事,就我妈玻璃心碎了,哭啊闹啊要自杀啊,家里就我一个人,还要照顾我爸,还要安抚她的情绪,所以实在难以分身,抱歉。 另外现在家里是多事之秋,没办法准时准点,我会尽量不坑,让他正常完结qaq,如果觉得难等的,可以弃文。 每更的时间,我只能说个大概,能不能在那时准时更新,我不能保证,等我缓过这一阵,我会主动万字更新。 家里实在太乱了……总之一言难尽,下一更三点半 第153.你开枪啊 我笑着说:“小老?我也爱。”我忽然想起那件快织好的毛衣,想起来便想爬起来去给沈从安拿过来看看,可人还没起身,又被他压了下去,我解释说:“给你看看我的手艺。” 他说:“嗯,我看过,进步很大。” 我说:“你看过呢?” 沈从安拍着我脸说:“睡吧,很晚了。” 我点头说:“好吧。”然后窝在他怀里,手指摸着他下巴,感觉有胡茬刺痛指尖,我笑了出来,我说:“胡子都快长出来了。” 他闭着眼睛由着我闹。只是圈住我不安分的身体,防止我滚下床。我摸了他好久的下巴,最终将手移到他胸口的位置,紧贴着他皮肤取着暖。 我说:“沈从安。” 他嗯了一声。 我说:“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去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躲起来,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 他听到我这句话。本来微闭着的双眸,缓慢睁开看向我,我并没有闪躲他视线,只是满脸认真面对他。我希望他他答应,可我也清楚,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听起来简单,其实是要伤筋动骨的,他永远都没办法陪我去实现这样的事情。 他看了我良久,良久过后,他抚摸着我脸,低声说:“在哪里不都是一样吗?” 我摇头,想了想又点头。 他笑了,圈住我的手臂用力了不少,轻拍着我后背,安抚我说:“睡吧。”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的待在他怀里,渐渐地我感觉他轻拍我后背的手停了下来,人似乎沉睡了不少。 我轻唤了两声沈从安,他都没有回答我,我没有耽误时间,手指在垫背下抚摸着我,当我抚摸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我小动作抚摸上他的手,凭着自己的感觉,将针头对准沈从安的血管处。 可是在下手之前,我抬头看了一眼,他还是没有醒,因为睡前我给了他一杯水,水内有安眠药,现在的他很明显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 我望着他的安静的眉目,停了两三秒,将那针头一点一点推入他的血管,当注射器内香槟色液体一点一点被推入时,我颤抖着手将针头小心翼翼从他血管内拔了出来,然后用棉签死死摁住针孔处。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他还是没什么反应,依旧在熟睡。 我笑了,笑得泪流满面说:“原谅我的自私,可是我是真的爱你,别怪我,千万别怪我。”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便推开门走了出去。对门口的警卫说沈从安要见李琦,那些警卫也没有多想,听了我的话后,便迅速出了这里,去茱萸县外面请在家里养伤的李琦。 差不多半个小时,李琦赶了过来,他气喘吁吁走了进来,见我正坐在沙发上不见沈从安,他奇怪的问了一句:“老板找我吗?” 我嗯了一声。 李琦问:“他人呢?” 我指了指卧室。 李琦见我表情有些奇怪,不过他没有多停留,径直朝着卧室内走去,大约十分钟他走了出来,脸色凝重站在我面前,低声问:“你把他怎么了。” 我说:“没什么,只是暂时醒不来而已,不致命。” 李琦没想到我将这事情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他没时间在这里多耗,转身就要走,似乎是去通知医生,我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只是冷笑说:“没用的,他想要醒来,只有我有解药。” 李琦的脚步立马一顿,他忽然回过神来,对我大吼:“你疯了?!” 我说:“我没疯。” 李琦铁青着脸走到我面前,满脸焦急问:“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如果这件事情传出去,整个茱萸县会大乱,警方会趁虚而入。我告诉你,你这样做,不仅会毁了茱萸县,连带着老板还有你自己都会死在警察手上。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到底清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他见我没有反应,伸出手就将我从沙发上拽了起来,想在我身上找解药,可是我身上就穿着单薄的睡衣。他什么都没找到,他又冲进卧室内去找,可差不多五分钟还是什么都没找到,李琦忽然掏出一把枪对准我。他面无表情说:“陈舒尔,把解药拿出来。” 我如一做雕塑一般坐在沙发上,冷冷看向他,我说:“你开枪啊,正好我和他一起死了,让整个茱萸县成为一片废墟,你就自由,我也自由了。警察也终于不用在费尽心思来想办法怎样铲除这大毒库了。” 李琦拿枪的手都在抖,我从来没见他有今天这么慌张过,他似乎比我都害怕,他说:“陈舒尔,你别逼我,你知道的,我不会因为我们之间的私人感情就背叛他,如果你不拿出解药。我一定会杀了你。” 我笑着说:“我之所以让人通知你,就知道你肯定下不了手,李琦,你应该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而不是从我身上逼出解药。而且你必须明白一点,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伤害他的人,他现在只是陷入昏睡。不会有生命危险,我想让他醒来的时候,自然就会让他醒来。” 李琦冷声说:“那你打算让他什么时候醒来。” 我说:“帮助我,掌控住整个茱萸县。我相信现在沈从安是根本没有能力去处理这里的一切了,你只能靠我,其余你别无选择,一旦他陷入昏迷的消息传了出去。你是知道后果的李琦,我可以很直白告诉你,如果你不和我合作,大不了我们一起死。” 我从沙发上站了去起来,直面他的枪口说:“你现在是选择杀了我,还是选择帮我,你自己选择。” 他说:“你是警方的人,让我帮你,就是在背叛他,你以为我会这么做吗?” 我笑着说:“你不帮我,也是在背叛他,因为他从此以后,可能就醒不来了。” 我一步一步朝李琦,主动攀住他手上的枪,然后对准自己的心脏口笑着说:“你开枪啊。” 下一更六点半 第154.爆炸 李琦说:“陈舒尔,你是疯了!你彻底疯了!” 我笑着说:“我是疯了,你才知道?我被这所有一切全都逼疯了,我从始至终要得到的只是这个男人。” 他说:“你这样做无异于毁了他!” 我说:“毁了他又怎样?这不是他的报应吗?” 李琦还想说什么,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我和李琦全都同一时间往门外看了过去,外面站着的人是周斯,他是来催沈从安去书房的,说是蒋黎他们早就在那里候着了。 现在这个时间段,是元老院的日常例会,沈从安这么久没有出现,确实很不常见。我看着李琦问:“你的选择。” 很显然李琦现在是骑虎难下,在沈从安没有醒过来之前,他绝对不会放任整个茱萸县陷入大乱,而他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站在我这边,稳定住外面的一切。 果然,他转身朝着门口走去,他将门给打开后。周斯正在门口等,看到来开门的人是李琦后,他愣了几秒,半晌才唤了一句李助理。 李琦嗯了一声后。对周斯说:“老板这边有点事情耽误了,所以今天早上的例常会议取消。” 周斯皱眉说:“可是蒋黎他们……” 李琦很不耐烦回了一句:“让他们离开,没看到先生这边忙着呢?” 周斯曾经是李琦的下属,就算他现在代替李琦的位置,可他根基没有站稳之前,自然是不敢对李琦说不字,只是低声说:“好,那我现在去通知。” 周斯离开后,李琦转过身看向我,他皱眉说:“这样的事情根本瞒不了多久,你这是在玩火你知道吗?” “我也没有打算瞒多久,只是做完我想做的事情。”我抱着双手,笑着问:“秋霜在哪里。” 李琦皱眉看向我,他没有说话。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后,轻声说:“你知道的,就算你不告诉我她在哪里,我也可以找到不是吗?” 李琦垂在双腿两侧的手,猛然握紧,他说:“陈舒尔。你真可怕。” 听到他这句话,我也有点感叹了,笑着说:“是啊,我真可怕,以前那么害怕杀人的一个人,到达现在竟然这么想迫不及待杀掉一个人。” 李琦说:“不值得。” 我说:“我的人生从来不问值不值得,我知道沈从安绝对不会是一个这么没有防备的人,他要醒来是迟早的事情,所以,在趁他醒来之前,我何不把我所有讨厌的一切该杀的杀,该毁的毁呢?” 李琦说:“难道没有茱萸县,你们之间就会有结果吗?”他说:“是,茱萸县成了你和他之间的阻碍,可你别忘记,茱萸县也是你们之间的保护,一旦茱萸县没了,你以为你有活路?他会有活路?你别痴心妄想了,警察就是利用你来毁掉这一切,到最后你能够得到什么?” 我笑着说:“没了茱萸县又能怎么样?死了又怎么样?难道他不该死吗?难道杜之就该死吗?!” 李琦表情忽然一僵。 我说:“你们一句火是乔三放的我就会信吗?那时候沈从安对我痛下了杀手我心里非常明白。他这个人,宁愿毁掉也不让别人得到,李琦,你当我傻吗?乔三已经死了,你们将一切全都推到一个死人身上,一干二净,干干脆脆,毕竟死人永远都开不了说话,好高明的手段。” 李琦不说话了,大约是无话可说,大约是心虚,大约是不知道该怎么和我去解释这一切。 我也料到他说不出话。 我冷笑着说:“你跟了他多久,我又和他相处了多久,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信心满满说了解他的人,除了我。不会再又第二个人,那时候从我求沈从安那天开始,他就决定将我从棋盘上挑走。一场大火,将整个杜家烧得干干净净,不仅对茱萸县的所有旧党有了交代,就连威胁他的一切,都铲除得干干净净,乔三,杜之,两个威胁他地位的人全都死了,甚至顺带着将他利用我杀了杜建成这事都抹的干干净净。我能够活着走出来,是因为他早就料到那时候钟厅早就派人在后面跟着我。也早就算准了钟厅绝对会想要利用我,所以在那场大火中他也一定会救我,之后,我在钟家生活了整整五年。你以为我真相信这五年他不知道我在哪里吗?” 我笑得无比嘲讽说:“李琦,他是沈从安,他不是别人,如果你可以瞒住他的话。那么整个茱萸县都该是你的,不是他沈从安的,你当我傻啊,他会让我在钟家生活这么久。只不过是想利用我来引出警方,所以我们两人相互试探,相互接近,相互上对方的勾,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沈从安始终在操控这所有一切,他对我的深情。他对我的好,都是假的,你以为我会真那么天真?” 李琦说:“是,我承认当初那把火确实我放的,可你要明白,那天他吩咐我守在杜家老宅整整三天三夜,就证明,他是给你留了活路的。他想杀的从来不是你。” 我说:“杜之死了,这跟杀了我有什么区别。” 李琦愤怒的说:“可是你不喜欢杜之!他死了对你有什么影响?” 我说:“谁说我不喜欢杜之?” 李琦被我这话反驳得有些愕然了,我红着眼笑着说:“如果我不喜欢杜之,今天我就不会站在这里。你以为沈从安光只是杜之是杜建成的儿子而对他痛下杀手的吗?你错了,他是知道我对杜之产生了好感,所以一把大火,把一切烧得干干净净。” 我转身走到窗户口。抬眸看向外面:“是,也许我对杜之的喜欢并不是爱,可他给了我一个家,他的奶奶对我很好。他对我也好,可是一把火,什么都没了,杜奶奶也烧死了。杜之在最后一刻还在想要救我,可沈从安给了我什么呢,他什么都没给我,他永远都是将我推在了危险之中,将我变成一枚引子,在关键时候一拉扯,所有一切,都会朝他预想的那样爆炸。” 下一更八点半 第155.忠诚 我眺望着远方,我现在所站的地方,曾经可以看到整个杜家,可现在,再去看时,再也找不到那座欧式城堡了,它已经彻底随着那场大火灰灰湮灭的干干净净。 我说:“李琦,那场大火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被困在里面的绝望感。当时我就料到了是他,因为他不会让我和杜之走出这里,他怎么肯放过我和杜之。” 我转过身对他说:“所以,别再说,我对他有多重要的话,这种话说口,连你都不信。又怎么可能说服我呢?” 李琦有点挫败,他说:“你们之间的感情我分辨不清楚,可是舒尔,你不要做一些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他纵然有错。可错不至于让你拿整个茱萸县给他陪葬。” 我不想再和他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开门见山说:“秋霜是你主动交,还是我主动去找。” 李琦说:“我不会交。” 我说:“好,我自己去找,只是李琦。你别后悔。” 他知道我做什么,当即便拉住我说:“你能不能给我点时间?你知道如果现在不处理老板的事情,不出三天,他被你下药的事情整个茱萸县都清楚。” 我没有和他废话,而是直接问:“多久。” 李琦说:“两天。” 我说:“好。” 李琦也不傻。他答应了我,自然会问我要条件,他说:“那你打算让老板什么时候醒来,我不可能盲目的去帮你,如果你永远都不让他醒来呢?” 我说:“半个月。” 李琦说:“如果你骗我呢?” 我冷笑说:“我为什么要骗你,我骗你有什么好处?你还真怕让他永远都醒不来吗?” 李琦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我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他想了想说:“好,半个月就半个月,如果半个月你不实现你的承诺,陈舒尔,你就别怪我不顾以前情谊。” 我们相互协议好后,便在第二天招来茱萸县几个主骨干,当着他们的面和他们宣布沈从安因为外出的事情,还宣布这段时间茱萸县所有的工作,全都派我代劳。 这消息一宣布,蒋?他们脸色骤然变了,当即便说:“沈先生怎么可能将事情交给陈小姐?陈小姐从来都不插手这种事情的。” 我一早就知道蒋?他们难搞,毕竟是沈从安的心腹,所以当时我也不说话,只是坐在沈从安的书桌前,任由李琦去搞定,这种事情也只能由李琦来处理他们才会相信。 果然,对于蒋?他们的不相信,李琦便反驳说:“陈小姐现在怀了老板的孩子。又是长期在老板身边的人,为什么不能将事情交由她处理?难道还要交由你们处理吗?” 蒋?皱眉说:“可是,陈小姐现在怀孕,本来就是养胎期间,她又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类事情,她怎么能够胜任?” 李琦立在一旁说:“老板不是把我留给了陈小姐了吗?” 蒋?还要说什么,李琦便直接打断他的话说:“蒋先生,你这是怀疑老板的决定吗?还是你觉得,对于老板的吩咐你比我清楚?” 谁都知道李琦是沈从安身边之人,一般他的话大多说都代表沈从安的话,所以他不敢再去质疑什么,虽然这个决定出来的莫名其妙跟荒唐,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问:“那沈先生什么时候回来。” 李琦看了我一眼,才回答:“半个月。” 蒋?说:“可是昨天沈先生还说有事要吩咐我,怎么出去的那么突然?” 蒋?比想象中难搞了许多,所以李琦皱了皱眉头说:“蒋先生是想打听机密?” 涉及到机密二字,他自然不敢再冒进,只能撇我一眼,半晌才不情不愿说了一句:“好吧,既然这是沈先生吩咐的,我们也只能照做了。” 等蒋?他们都离开后,周斯便将今天需要处理的文件全都抬到桌上,悄悄看了我一眼后,才将那些机密文件放下。 李琦对他说了一句:“下去吧,这边没你什么事情了。” 周斯说了一句:“是。” 便悄悄退了出去。 房间内没有了外人后。李琦开始和我讲解哪些文件改怎么批,哪些事情该怎么处理,我心不在焉的听着,手下动作迅速翻阅着那些文件,目光对文件上的内容分外留意。 站在一边的李琦看出了一些,他说:“你在找什么。” 我翻文件的手一顿,抬脸看向他说:“有问题吗?” 李琦冷笑说:“蒋?他们这些人很精明的,你不会从他们给的文件里找到你要的东西,死心吧。” 听到李琦这句话,我合住文件笑着看向他:“看来你已经知道我在找什么了,既然这样更省事,还是一句话,是你自己告诉我,还是让我找。” 李琦说:“我只负责帮你圆谎,至于你想知道的东西,对不起,无可奉告。” 听到李琦这样说,我有些忍不住打量他,发现他这个人还真是对沈从安忠心,沈从安逼着他杀了他表妹。他竟然没有半分仇恨,虽然他表妹的死,有一半夜是由我造成的。 李琦被我看得,面色冷然,他以为我是在想办法逼他吐出一些我想要的东西。 所以,又开口说:“你不用在我身上打任何注意,陈舒尔,没有这个可能的,配合你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 我说:“不,我是在想,你为什么对他这么忠心。” 李琦说:“忠心需要理由吗?” 我说:“如果我说现在我愿意跟你走,你会不会背叛他,把我想要的东西告诉我?” 我这样的问题让李琦的脸色陷了下去,好久,他问:“你会吗?” 我大笑了出来。差点把自己眼泪都笑了出来,我说:“对,我不会,不过你未必不会背叛他,李琦。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忠诚。” 他冷笑一声说:“不,就算你提出来,我也不可能答应,因为我知道,你永远都不会跟我走。所以就算你提出这样条件,我也知道你是骗我的,既然是骗我的,我为什么要答应?” 李琦这样的人很矛盾,他喜欢沈从安的女人。却同时又对沈从安绝对的忠诚,沈从安到底给他吃了什么迷魂药,可我知道,要想从李琦身上套出一些什么来,是不可能了,这么机密的事情,他不可能告诉我。 说不定,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人,只有沈从安。 我瞬间觉得有些头疼。也没有和他废话,起身在沈从安房间内四处翻着,李琦便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当各种文件都被我翻遍了,还是没有找我要的东西,我有些气馁问李琦:“真不打算告诉我?” 他说:“我知道你要的是什么,可是很遗憾,别说是我,整个茱萸县都没有人会知道,唯一知道的人。已经被你毒昏迷在床上。” 我说:“你说话不用带刺,我也不奢望你知道。” 我一直在书房待到十二点,才回卧室,沈从安仍旧安安静静躺在床上,连姿势都没有变过。我替他擦了擦脸和手,因为这一天体力耗费实在巨大,又因为怀着孕,有些撑不住,便挨在他身边。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有医生来替他打身体所需的营养品,我便在一旁看着,等医生离开后,李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了进来,我没有再多停留。径直出了卧室,来到客厅后,便直接问李琦:“人呢。” 李琦说:“在书房。” 我没有再和多说一句话,出了门,便朝着沈从安的书房走去。秋霜似乎以为是沈从安传唤她过来的,她听到门口传来了脚步声,第一反应是转头来看,可当她看到的人是我时,嘴角的喜悦忽然一滞,紧接着她收起脸上的笑容问:“怎么是你?” 我笑着反问:“怎么?不能是我吗?” 她说:“沈从安呢。” 我说:“你过来。” 秋霜自然是不肯。 我笑得平易近人说:“你过来我才能告诉你,他在哪里。” 她这才一步一步朝我靠近,差不多隔了几厘米远时,她停了下来,她说:“你说吧,他在——” 我抬手便给了她一巴掌,她后面的半句话还没说出口,便被那巴掌给彻底阻掩盖了,她捂着被我打的脸厚,忽然尖叫问:“你打我干什么!你凭什么打我?!” 我反手又想给她一巴掌,李琦从后面钳住我的手,他皱眉警告说:“陈舒尔!” 我看向李琦笑着问:“怎么?不让我打?” 李琦说:“你在干什么?” 我眼神冰冷问:“你不让我动?” 李琦没说话。 我也没有计较,只是将手从他手心内抽了出来,直接走到了书桌前坐下,然后拿起桌上的座机给周斯一通电话,让他过来一趟,周斯不敢耽误,差不多两分钟便冲到了办公室内,当他看到秋霜时,愣了几秒,然后才看向我。 我说:“周助理,打人会吗?” 周斯又愣了几秒,他又看了李琦一眼,好半晌才慢吞吞回了一句:“会……” 昨天欠的三千字补上了,晚安~ 第156.废墟 秋霜似乎是知道我要做什么了,她脸色一慌,当即对我叫喊说:“你敢打我?!你凭什么打我?从安呢?沈从安呢?你怎么可以不问他同意就打我!” 周斯还在左右为难,他没有动,我也没有催,只是冷冷看着秋霜在那儿像只急疯了的野狗一般,大肆叫喊着。 李琦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他越维护她,只会让我的手段更加过激。 秋霜在房间内大喊大叫都始终未见到沈从安,她转身就要冲出门外,可才走到门口,我对还在傻愣着的周斯说:“等我动手?” 周斯满头大汗,他说:“这样不好吧?” 我说:“那你觉得怎样好?” 周斯接触到的视线,走上去将秋霜拽住后。便狠狠给了她一巴掌,秋霜没有站稳,那一巴掌,甩在她脸上后,她连带着人摇晃了几下。我没说停,周斯自然也不敢说停,毕竟连李琦都站一旁不敢说话,他反手又是给了秋霜一巴掌。 左右两巴掌,把秋霜打得头晕眼花。整个人直接摔在了地上,还没几分钟脸便肿得不成样子。 她眼神呆滞的看着周斯,甚至忘记了哭泣和叫喊,只是有些回不过神来,周斯不敢再下手。满脸为难看向我,他见我仍旧用眼神笑看向他,便知道了我的意思,当他视线再次对准秋霜的脸时,似乎觉得有些于心不忍,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一咬牙,便将巴掌甩了上去。 差不多二十多分钟过去了,当门外便有仆人端着一碗药汤进来时,我才让周斯停下,接过仆人递给我的那碗药汤,蹲到了秋霜面前,挑起了她那张和我再也不想象的脸。 我笑了出来,轻声问她疼吗? 可秋霜没有回答我,已经满脸?木的她,忽然呸了一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在了脸上,她说:“从安不会对我不管我的,等他回来,我一定要他杀了你这个毒妇!” 我丝毫不介意她吐在我脸上的口水,只是用衣袖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擦完后,我笑着看向她那张满是恨意的脸,我温柔地问:“你觉得你还等得到他回来吗?” 她皱眉看向我吗,似乎是没有听明白我这句话。 我满是怜爱的抚摸着她那张天真无邪。又血肉模糊的脸,她感觉到了疼痛,想闪躲,不过很遗憾的是,又被我钳住了,她动弹不得,却仍旧用满是倔强和恨意的双眸看向我。 那双眼睛,莫名让我想起很多年前的陈舒尔,那眼里的恨意,和当年的我一模一样。 连我自己都不得不得感叹,这个世界真是神奇,两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竟然可以这般的像,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分辨不出来,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不同。 我笑着将手上那碗?漆漆的药递到她面前说:“喝了。” 她紧抿着唇看向我,很明显并不配合我。 我角撅住她下巴,毫不客气的拿着手上那碗药往她嘴里灌,她用牙关死死将那些汤汁抵住,可很可惜的时,那些汤汁还是顺着她嘴角,从他牙齿锋里迅速钻了进去。 那些汤汁全都聚集在她喉咙口,将她呛得咳嗽不已,可我仍旧没有停下动作,用无比残忍的方式往她嘴里没有半分停歇的灌。 她含糊的大哭了出来,嘴模模糊糊喊着的沈从安的名字。我冷笑了一声,甩手又是给了她一巴掌,她被我甩在地下还没回过神来,正在死命喘气时,我又撅住了她嘴,将剩余的半碗药继续往她嘴里灌着。 最终看不下去的人竟然是李琦,他忽然将我一拽,直接把我甩到沙发上后,对我大吼说:“陈舒尔!你够了!她还是个孩子!你能不能别那么恶毒!” 我同样激动大声回着说:“原来你们都知道她是个孩子啊!怎么?我折磨她你看不过下去了,当年把她送进来给沈从安当女人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她还是个孩子?!” 李琦说:“你难道真的要为了他把自己弄疯吗?!” 我不顾一切的说:“是啊,我早就疯了,你不知道吗?现在想要我正常?我告诉你们,晚了!” 我将面前的李琦用力一拉,便直接从他口袋内抽出一柄枪,就想朝地下的秋霜开枪,李琦眼疾手快从后面捏住我手腕,他在我耳边冷声说:“舒尔,你别做一些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你想清楚了。” 他这句话。让我手上拿着的枪一晃,周斯一看事情越来越不对了,也赶忙走了上来,跪在我面前大声说:“夫人,您是一个即将要当妈妈的人,您千万不能杀生啊,这对您的孩子没有好处的,都说孩子没出世前,要多做好事替他造福,将来生下来才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您可千万不能这样做啊!这是会毁了他的服气的啊!” 我动作再次一滞,李琦在我身后压低声音说:“舒尔,周斯说的没错,怀了孩子的人不能杀生。就算你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孩子想想。” 他捏住我手腕的手松了松,顺着我的手臂一点一点滑落到手腕上,他扣住我手上的枪,继续低声说:“你冷静点。”然后将我紧握住枪柄的指头一点一点抠开。他喘着气说:“来,把枪给我。” 当我手上的枪完全被李琦拿过去后,他将一直没有反应的我按在沙发上坐下,然后对一旁目瞪口呆的仆人说,让她去给我倒杯水。 那仆人听了吩咐。不敢耽误,赶忙跑了出去给我倒了一杯冷水过来,李琦将杯子塞到我手上后,便立马给一旁的周斯使了一个眼色,周斯明白了过来。将地下吓到瘫软的秋霜给拽了起来,迅速带着她离开了这里。 房间只剩下我和李琦后,他蹲在了我面前,盯着我失控的脸说:“我知道你讨厌秋霜,可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没有秋霜,也会有其他人,你杀不完的,问题根本不在秋霜身上,而是在老板身上。他想要宠爱谁,想要喜欢谁,我们根本阻止不了,所以你杀在多人都没用不是吗?” 李琦握住我冰冷的手说:“理智点,杀人是解决不了任何办法的。” 我笑了两声,两声过后,我松开了手上冰冷的水杯,有些疲惫说:“你走吧,别管我了,我想静一静。” 李琦还想说什么。我又再次开口说:“我是个成年人,所以别再担心我会再次下手杀秋霜,她已经被我灌了药,估计这辈子都没办法怀孕,就当是当初她给我下药的仇我报了。” 我说完这些话。不想再在这里废话,起身便从他面前离开,离开了这座书房,径直回了卧室。 当我站在沈从安的床边,看着他安安静静躺在那里时。我冷笑着说:“是啊,李琦说得对,你身边的女人我是杀不完,根本不是女人的问题,而是你的问题。沈从安,更应该死的人,是你吧?” 我手落在他颈脖上,低声问:“这样就再也没有女人来和我抢你。” 当指尖一寸一寸往下压下时,我感觉到了手下的他呼吸越来越薄弱。随着他呼吸的薄弱,我手上的力气竟然就这样莫名其妙消散了,再也下不去半寸。 我笑得无比悲哀说:“你看,明明知道杜之是你害死的,明明知道自己差点死在了你手上,可我就是杀不了你,以前是,现在还是,你这样有恃无恐,是因为早就算准了我下不去手吧?” 我手从从她颈脖处拿开,低声说:“既然我杀不了你,那我就把你的一切全都毁掉,沈从安,等你醒来后,你会发现,你苦心经营的所有一切,都会在转瞬间,灰灰湮灭,那时候,你还能呼风唤雨吗?” 我笑着说:“到时候的你,也只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平凡男人,再也不是主宰人生死的人,我还真是期待你醒来后的反应呢,亲眼看着自己的王国成为一片废墟,应该很痛快吧?” 下一更十一点半 第157.失踪 第二天,早晨往常例会时,蒋黎突然问我,沈从安大约要什么时候才回来,他说他有要事禀报。 李琦站在我身边替我回答说:“老板出门去办重要的事情了,归期暂且未定。” 蒋黎看着李琦冷笑说:“归期未定?” 李琦正要点头,蒋黎突然掏出一把枪对准李琦,他厉声说:“李琦,你当我傻?沈先生每次出门,茱萸县都会有记录和报备,他离开的前一天还在和我说第二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我商量,可第二天,他人却不见了,他从来不是那种临时起意的人,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蒋黎突然掏枪的动作,李琦没有一点惧怕,他只是淡定坦然和蒋黎对视着,他说:“老板平时出茱萸县。确实有报备和记录,可一旦遇到重要的事情,是不会在茱萸县留底,第一,是怕卧底得知他去向,对他进行埋伏和截杀。第二,是怕泄露县里的机密,你不会不懂这些。” 蒋黎眯着眼睛说:“好,既然是这样,那我要和沈先生取得联系,如果联系不到。那我就不得不去怀疑沈先生现在是否安好了。” 我听到蒋黎这句话笑了一声,他听到我的笑声,抬脸来看我,我从椅子上起身,朝他走了过去,我站在蒋黎面前。问:“难道蒋先生是认为,我和李助理联合起来,谋人性命,谋权篡位不成?” 蒋黎笑着说:“难道没这个可能吗?毕竟现在处你们两个人,谁都没有在见过先生,我不得不往这边怀疑。” 我说:“如果你这样想,那你开枪啊。”我指着我小腹位置:“朝这里,只要朝这里开枪,你就能够得到你的的答案。” 蒋黎说:“你别以为你怀了沈先生的孩子,我就不敢动你,而且你这个孩子是谁的,现在谁都说不准呢。”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似有若无扫了李琦一眼。 李琦不怒却反笑的问:“蒋先生?您这是在说我给老板带了绿帽子?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话,我就不得不帮您转告给老板了。” 蒋黎怒斥说:“你少废话!我必须要知道沈先生回来的期限,如果这个期限内没有回来,李琦,我就不得不怀疑你和这个女人在联合起来耍什么阴谋了。” 蒋黎是沈从安一步一步提拔起来的,为人精明多疑,而且对沈从安极其忠诚,我一早就知道瞒不住他,只是我没料到他会这么快怀疑,这才五天,才五天,就让他对我们拔枪了。 沈从安挑人的眼光都不错,至少李琦和蒋黎都很忠心与他。 李琦没有任何慌张,就算蒋黎的枪指到了他脑袋上,他仍旧淡定说了一个期限,他说:“十天,老板还有十天回来。如果十天你没有见到他人,大可再来朝我开枪,就算你不开枪,整个茱萸县的人都不会放过我,只是蒋先生,我不得不劝您收起你的多疑,如果因为你子虚乌有的怀疑,而坏了老板的大事,我可告诉你,到时候后果你一切负责,还有。”李琦的话顿了顿,他看向蒋黎说:“在老板书掏枪,不仅对准他的助理以及他的女人,这不得不让我怀疑,蒋先生是想趁老板不在,故意捏个名目压住我们,好方便自己谋权篡位吧?” “你——”李琦的话,激得蒋黎面色一变,不过对于李琦的反咬一口,他还是压下了怒气,怒极反笑说:“好啊,既然李助理都这样说了,那我们就等十天后,一起见老板。” 他将枪收了起来,看着我和李琦冷哼了一声,没有再废话,带着人转身就走。 房间内只剩下我和李琦后,李琦对我说:“还有多久,陈舒尔,茱萸县不能没有首领。这样下去,你对老板所做的事情迟早会被知道,我劝你,别再玩火了。” 我没有理他,转身朝着办公桌走去,李琦见我不回答他,便跟在我身后继续说:“你最好尽早交出解药,就算你想死,你也应该想想你肚子内的孩子。” 我转过身看向他说:“好啊,我给你解药,你告诉我茱萸县的制毒基地在哪里。” 李琦的脸色一凝。 我说:“如果你拿不出来,那么过了十天,我们一起死。” 李琦激动的冲过来,他满是怒气说:“陈舒尔!你醒醒!你这么帮着警方你以为你最后会有活路吗?你早就被钉上了毒枭的女人,现在他们只不过是利用你来毁掉整个茱萸县,可你自己好好想想,到底是谁在保你安全?” 他说:“是茱萸县在保你安全,可你却要毁掉茱萸县,你到底怎么想的?” 对于李琦的话,我没有半分反应,只是淡定地喝着茶,低声说:“既然你也不知道,那就算了。” 正当李琦在和我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外面忽然冲进来一个仆人。她第一句话便是:“李助理,夫人,不好了了!先生不见了!” 我和李琦同一时间惊了一下,我将杯子往桌上一丢,冲到仆人面前,抓住她肩膀问:“你说什么?” 那仆人哭得无比焦急说:“我刚才端着水,如往常一样要进屋内给先生擦脸,可谁知道床上没愣他踪影,我找遍了房间内所有地方,都没有看见他。” 我和李琦都没有耐心在听仆人说太多,同一时间冲到沈从安所睡的卧室之时,床上果然如仆人所说的那样不见踪影,我们两人在房间内大大小小的角落找了一圈,还是没有看见他人。 李琦问我:“老板会不会醒了?” 我无比肯定的说:“不可能,这种药只有我有解药,是特意研制的。” 李琦提高音量问:“可既然他没醒?那去哪里了?” 李琦突然眉头紧皱,他再次问:“药是警方给你的?他们知不知道老板昏迷的事情。” 我说:“要是我的研制的,警方没有解药。可是他们知道沈从安昏迷的消息。” 李琦对我大吼说:“陈舒尔!出事了!” 他说完这句话,便往外冲,我看着李琦离开后,立马用私人联系钟楼,电话接通后,我便对钟楼说:“你们把沈从安带走了?” 钟楼否认说:“我们怎么可能带走他。” 我大声说:“钟楼。你少给装糊涂,现在的茱萸县布满了你们的卧底,而且唯一知道他昏迷的消息,也只有你们,他一个不省人事的大活人,难道自己迈腿走吗?!我唯一能够想到会做这种事情的人。就只有你们。难道你们忘记当初我们的协议了吗?茱萸县我帮你们毁掉,可沈从安的命是我的!” 钟楼在电话内见我如此激动,他也忍不住提高音量说:“秦绛!既然你还记得我们当初怎么协商的,那么请你在这个时候相信我们,是,我们这方恨不得沈从安死。可我们还没有得到茱萸县的制毒机构在哪里,怎么可能对他动手,你能不能相信一点我们?” 我听到钟楼的话,也冷静了些,我握紧,吞了一口口水,深呼吸一口气说:“好,那你告诉我,沈从安既然不是你们的带走的,那谁又能够把他带走?这可是在茱萸县,而且是在他的底盘当中,谁有这么大本市一声不响就把他带走?” 钟楼说:“有没有可能。是他自己离开的?” 我当即便否认说:“不可能,这种药只有我有解药,他不可能醒的!” 钟楼说:“可是我们警方这边,确实没有带走他。” 我很怀疑说:“你们是不是在骗我?一旦沈从安到达你们手上,他的生死不是任由你们拿捏吗?到时候你们想要毁掉茱萸县算什么?” 钟楼见我还是不相信他,他有些气愤了,他说:“秦绛,我们合作了这么久,在哪见事情上我们瞒过你,背弃过你?我们不是茱萸县那派人,警方不会有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能不能收起你的怀疑?!你这是对我人格的侮辱。” 我说:“我不管什么侮辱不侮辱。我只知道现在沈从安不见了,钟楼,在他没有找到之前,我不会再向你们提供有关于茱萸县的任何机密,你们最好老老实实把他给我送回来。” 我没有再听钟楼任何言语,直接把电话给挂了。之后便关机。 立马用茱萸县的内线,给监控厅电话,让他们立马将我房间内的监控全都调上来。 可最后调上来的监控画面,只有客厅外的,因为卧室是沈从安安寝的地方,是不在被监控范围内的。而在沈从安失踪前的那几个小时里,监控内显示一切如常,没有什么人进来。 我坐在电脑前,死死盯着电脑,脑海内不断在飞转着,他怎么会消失不见。带走他的人是谁,如果不是警方还会有谁和他又深仇大恨? 此时我的脑海内一团乱麻,因为得不到沈从安任何一点消息,我只能在房间内来来回回走着,一直到达下午,李琦从外面赶了回来。 我第一时间冲到李琦面前问他是否有沈从安消息。李琦满脸铁青问:“你和警方那边联系了吗?” 我说:“联系了,那方说他们没有带走沈从安。” 李琦冷笑说:“你信吗?”他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对我怒吼说:“都到这个时候了,你难道还相信警察的鬼话吗?!” 我同样大声回道:“依照我对警方那端的了解,他们暂时是不会有这样的动作的,毕竟现在他们要的不是沈从安的命,而是茱萸县的制毒基地,只有将毒源彻底摧毁,整个茱萸县才会彻底被消灭,可现在没有人知道这个制毒基地在哪里,他们肯定不会动沈从安。” 李琦朝我一步一步靠近,他说:“如果警方用老板的命威胁你,让你在规定的时日内交出茱萸县的制毒基地,那么我请问,你给还是不给?” 李琦又说:“还有,警察将老板捏在手上,将他从昏迷中催醒,对他严刑逼供制度基地的位置,我想请问,老板是给还是不给?” 他说:“陈舒尔,你太相信警察了,我告诉你,无论警察动不动老板,一旦他落在他们手上,就是一种致命的威胁!他们有的是方法可以从他身上得到他们想要的一切,你到底清不清楚?!明不明白?!” 李琦是真的急了,我在他的步步紧逼当中,一步一步往后退,退到桌边时,我说:“李琦,你先让我冷静冷静,让我好好想想到底会是谁,现在不是相互问责的时候。如果沈从安落在警方手上,我一定会让他安全出来。” 晚安 第158.宋勉 李琦见我思绪有些混乱了,便不再用语言来刺激我,而是压下焦急的情绪,开口问我:“那你好好想想,是否真确定,这件事情与警方无关?” 我问他:“那你去查的时候,是否在警察那边查到了什么动静?” 李琦表情凝重说:“没有,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摇头说:“我可以很确定,警方现在还不会动沈从安,” 李琦说:“那还会是谁?你自己难道没有个大概的印象吗?” 我忽然想到一个人,立马抬起来问李琦:“会不会是蒋黎?” 李琦陷入了沉思,很明显他也觉得有可能是蒋黎,毕竟蒋黎是第一个怀疑沈从安出差这件事情真实性的人,很难保他背地里不会有动作。 李琦说:“就算是在怀疑蒋黎,可我们没有任何办法去调查,你想,现在是特殊期间,如果直接去问蒋黎是否有带走老板。那么我们就相当于主动暴露了,因为我们还需要顾忌另一种可能,也许蒋黎并不清楚这件事情呢?毕竟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而已。” 我说:“如果是蒋黎把沈从安带走了,那么,他会做什么?杀了他吗?” 李琦说:“不,蒋黎是不可能动老板的。蒋黎很忠心,只不过他的忠心,会让我们有麻烦。” 我总结说:“那么带走沈从安的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蒋黎,第二,是警方。如果沈从安真的是蒋黎带走的,那我们根本不用慌张,因为蒋黎一定会找办法救醒沈从安,可他没有解药,那他就必定会亲自上门来找解,不用过几天。就能够清楚蒋黎是否真有带着沈从安。至于警方那边……” 李琦拧眉说:“我们现在应该做的,就是祈祷老板没落在警方手上。” 我说:“我去见钟楼一面。” 李琦听到我这话,眉头拧得更深了,不过,他没有说什么,因为现在只有见到钟楼,才能打探到沈从安的消息。 这一整夜,我和李琦都是在惴惴不安中度过,第二天,天刚亮,李琦便替我准备了车,出茱萸县去见钟楼,差不多一个上午我才到达钟家,当时钟家的仆人看到我后,吓得差点尖叫了出来,纷纷朝我冲了过来,又是惊又是喜问这段时间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我没有时间和他们寒暄,走到钟家的大厅,正好遇到钟家的管家,我第一句话便是问:“钟楼呢?” 管家看到我,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我消失了这么久,一直没有消息,现在却突然一声不响回来了,任谁都会回不过神来,不过管家见我脸色不是太好,也没有说太多,便对我说了一句:“太太,您稍等。” 拔腿朝着楼上赶去。差不多几分钟,钟楼从楼上冲了下来,他还穿着睡袍,很明显,刚醒,对于我的到来脸上也满是震惊。 他说:“秦绛?” 似乎还不确定是我。 我面无表情说:“我找你有事。” 他见我表情,便已经猜到我是为了什么而来的,当即他便收起脸上的震惊,对我说了一句:“我们上楼聊。” 我挺着肚子跟在他身后,到达楼上书房后,钟楼将门给扣上,开了一盏灯,然后看了一眼我高挺的小腹,他没有说话,不动神色移开视线,然后抬了一条椅子给我,他坐在我对面,刚习惯性的抽出烟,想要点上,可目光再次落在小腹上,他还是将烟从指间上放了下去。 他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沈从安的事情而来的。”他看了我一眼,眉目不悦,他说:“可是我希望你明白,人我们没有带走,虽然茱萸县我们是有很多卧底,可那些卧底根本无法靠近他,你把我们想的太过强大了。” 我说:“钟楼,我和你们合作,是因为我相信你们,所以对于沈从安什么时候昏迷的这件事情。我也对你们毫无保留,可是现在他人不见了,我想请问,谁还有这么大本事把他带走? 钟楼见我语气这么肯定,便冷笑着说:“听你的语气,好像就认定人是我们带走的?” 我说:“难保不这样想。” 钟楼笑着说:“秦绛,你要这样想,我也没有任何办法,你不相信我们,就算我和你重复十几句,沈从安的失踪与我们无关你也不会信,而且既然你已经认定是我们干的,那你还来这里干什么?你知道的,如果人真是我们带走的,无论你来多少次,我们都不会把他交给你,不是吗?” 钟楼的话,让我差些失控,过了好久,我才压抑住心内的怒火,我说:“既然你们没有带走沈从安,那你就证明给我看,钟楼,你别忘了。制毒基地你们还没找到,解药现在也在我手上,沈从安在你们手上现在也只不过是一具尸体。” 钟楼听了我的话,笑得无奈,他说:“就如你所说,解药在你手上,制毒基地我们现在还没有找到位置,沈从安对于我们来说,只不过是一具尸体,我为什么要冒这个险,从那么危险的地方运出一具没有意识的尸体?而且,我们都很清楚,一旦沈从安消失,你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我们。茱萸县的制毒基地,我们要靠你得到,在这种关键时候,我们怎么可能冒着惹怒你的危险,去拿一具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尸体呢?这对于我们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钟楼想了想。问:“有没有可能,沈从安自己醒了?毕竟,他这个人诡计多端,怎么可能这么没有防备,就让你得手成功了?秦绛,你觉得呢?” 当钟楼说完这句话。他突然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他从口袋内掏了出来后,看了一眼来电提醒,眉色一沉,便从我面前起身,走到窗户处接听这通电话。不知道电话那端的人和他说了什么,本来正在接听这通电话的钟楼,忽然回头看了我一眼,这一眼,莫名让我很肯定是与沈从安有关。 果然,下一秒。当他挂断电话朝我走过来,第一件事情便是问我:“你认识宋勉吗?” 时隔几年再次提起宋勉这个名字,竟然觉得有些陌生,不过我还是迅速回了一句:“认识。” 钟楼说:“沈从安人在他那里。” 我说:“什么?!” 钟楼说:“你先别激动,昨天你给我电话后,我便让人去查了沈从安的行踪,昨天在k市国道口上查到了一辆从茱萸县开出来的可疑车辆,我们的人一直跟紧了那辆车,今天才发现,带走沈从安的人就是宋氏集团的宋勉。” 我说:“他不是痴傻了吗?” 钟楼显然不了解我们曾经和宋勉的恩怨,他只是简短的说:“既然现在人找到了,那么就好办了。我们现在就去找宋勉。” 我说:“等等。” 钟楼不是很明白看向我。 我说:“宋勉带走沈从安,是为了一个人。” 钟楼皱眉问:“谁?” 我说:“他的妻子,肖杉。” 我刚说完这句话,我的也响了,我从包内拿了出来,是一通陌生号码,不过我没有犹豫,下一秒,便直接按了接听键。 里面传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可声音内的温度变了,宋勉在电话内笑得阴阳怪气说:“陈舒尔,好久不见啊。” 我下意识握住。低声问:“宋勉?” 他在电话内笑着说:“嗯,是我,我们多久没见了。” 我知道他今天给我这通电话根本不是为了叙旧,我直接切入主题说:“你说吧,想要什么。” 宋勉轻笑说:“你比以前更直接了,没那么弯弯绕绕了。果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人都是会变的,比如正正常常的我,有一天变成一个痴傻之人,比如。还是耀华员工的你,变成了毒枭的女人。”他笑着停顿了一下,又说:“给你这通电话没什么意思,只是通知一下你,我把我表哥接回宋家小住一段时间,如果你想来看我。我欢迎至极,不过只有一个要求,带上我的妻子来见我,记住,我只见肖杉和你,如果有第三个人出现。我立马把沈从安枪毙。” 他说完这些话,便直接将电话挂断,当卧听着耳边传来的嘟嘟声,握着好半晌都没有动作。 钟楼见我一点反应也没有,便低声问我:“带走沈从安的宋勉?” 我起身就要走,钟楼拽住我问:“你去哪里?” 我将钟楼的手甩开,并且对他说:“沈从安的事情我会解决,你别插手管,至于制毒基地的事情,我会给你们找到,但是从现在开始,希望你们别插手我任何事情。” 我和钟楼说完这句话,便反手推开书房门匆匆走了出去,走出钟家的别墅后,我给以前的秘书打了一通电话,电话通了后,那端便传来乔秘书欣喜若狂的声音,她说:“秦姐!你终于联系我了,最近怎么样了?过得好吗?” 我说:“乔秘书,肖杉呢?” 下一更十一点半 第159 乔秘书说:“肖杉我按照你的吩咐,送去了偏远的山村。” 我说:“好,我现在要用到她,带我过去。” 乔秘书说:“您现在和我一座城市?” 我说:“是。” 等乔秘书见到我后,看到我高耸的小腹,有些吓到了,毕竟我刚走的时候,小腹是平的,也没有告诉她怀孕的事情。 乔秘书几乎尖叫了出来,她说:“秦姐?你怎么怀孕了?!” 我将车门推开,示意她上车,乔秘书见我脸上没有笑意,她知道我这边一定是出什么事情了,便赶忙上车将门给关上,没有和我寒暄,开始告诉司机路该怎么走。 我们的车在山路上颠颠簸簸走了七个小时,差不多到傍晚路才走了一半,乔秘书见我脸色有些发白,不断问我行不行。 我只是坐在那里和她摇摇头,告诉她我没事。 乔秘书安慰我说:“快到了,您再忍忍。” 我嗯了一声。 等到达目的时,是第二天早上九点,再次见到肖杉她已经疯了,当时的我坐在车内,从车窗内看向蹲在角落的肖杉,乔秘书在我耳边低声说:“被送来这里的第二个月,就传来了她疯了的消息,这家人不敢再收留她,便把她打了出去,也不给她饭吃,便一直任由她在外面自生自灭。” 肖杉并没有发现我们的存在,只是蹲在角落不断用手上的树枝去戳墙角的蚂蚁,嘴里还在碎碎念叨着什么。以前她那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此时正和杂草一般,纠缠成一团,身上的衣服,始终是我最后一次她所穿的那件衣服。 上面不知道破了几个洞,有些衣不蔽体。 这时她身后经过两个打打闹闹的男人,在看到蹲在角落的肖杉时,笑嘻嘻围了过去,而肖杉在看到他们,本来还算平静的表情,忽然满是惊恐。不断从地下抓起沙子去砸那两个男人,可那两个男人明显对于她的惊恐和反抗习以为常,其中一个人将她摁在墙角,另一个男人便压了上来,伸出手便去扯肖杉的衣服,扯完后,便去解开自己的裤裆,压上去便对她侵犯。 肖杉在那里尖叫的哭喊着,因为疼痛满脸的扭曲和狰狞,可她的叫喊声和反抗的动作,反而让那两个男人越发兴奋了。 乔秘书见我拧了拧眉头。便又再次解释说:“自从她疯了后,这个村庄的单身汉,便时常对她动手动脚,所以……” 我没有再看窗外,而是将视线收了回来,揉着眉头说:“去把她带上车来。” 乔秘书明白了我的意思,便同车上的司机一起下了车,朝着肖杉那方走去,差不多在外面和那两个男人协商了半个小时,他们才成功将肖杉带上车。 当肖杉到达车上后,整个人还没从之前的疼痛中缓过神来。全身都在发抖抽痛,她手死死捂住自己浑浊不堪的下体,满脸警惕的瞧着我。 很显然,她已经不认识我了,因为她看我的眼里再也没有了恨意。 我望着她好久,都没有动,她忽然用手指着我的小腹,小心翼翼说:“孩、孩子。” 她伸出手要来摸,乔秘书当即便怒斥了一声,吓得她立马往后一缩,又再次满脸警惕又害怕看向我们。 乔秘书皱眉说:“秦姐,她现在成了疯子,您还是做前边来吧,小心她伤到您。” 我摇头说了一句不碍事,然后再次将视线落在了肖杉的身上,她目光还落在我小腹上。 我笑着问:“想摸摸看吗?想的话,就把手给我。” 她听到我这句话,立马用力点点头,她有些胆怯的伸出那双脏兮兮的手,即将碰到我小腹时,她又抬起脸看了我一眼,似乎在征得我的同意。 我笑着鼓励她说:“摸吧,没事的,孩子不嫌脏。” 她这才放心地将手落在我小腹上,刚抚摸了一下,她又用另一只手去抚摸自己的小腹,当她感觉手下平瘪一片时,她脸色震了一下,然后便咧嘴朝我一笑,她摇着头说:“我没有孩子。” 她将手从我小腹上收了回来,然后在身上狠狠擦了几下,忽然间满是迷茫问我:“我的孩子去哪里了?” 我愣了愣,好半晌才说:“你的孩子……” 我想了想,从口袋内掏出一颗糖给她,她看到后,像是个孩子一般眉开眼笑,从我手上接过后,便迫不及待将糖塞入嘴里,她含了好久,忽然对我说了一句:“谢谢。” 我好久都没有动,莫名觉得嗓子和眼睛干燥,她仍旧在对我笑。 我别扭的从她脸上收回视线,将视线投向车窗外时,一大滴一大滴热泪,忽然往我眼眶外滚。 我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肖杉,那时候的她,穿着漂亮的裙子,在林荫小道上跑啊跳啊,到最后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远到再也听不见她的笑声,只有她哭声,如此的惨烈。 她在我耳边问我,舒尔,我们会不会死。 我说。不会,我们怎么会死。 可是我才刚说出这样一句话,下一秒的肖杉便被十几个男人拽垃圾一般,拽到了一个稻草堆里,被人他们扒着衣服。 她尖叫着,她哀求,她喊着舒尔,舒尔,一句一句,刺入我心底。 那时候,我连救她的勇气都没有,就那样看着她年幼的身体,被那些人粗鲁的糟蹋。 整整一个小时,当那些男人离开后,她如破布娃娃一般躺在那堆草丛里,我颤抖着双腿一点一点爬到她身边,小心翼翼替她擦掉脸上的眼泪,和身上的血。 我说,杉杉,你醒醒,没事了。 她这才动了两下眼睛,声音嘶哑得更男人一样的粗哑,她问我,我是不是脏了。 我死死咬住唇,不说话,因为她下体全都是血和脏污的黏液。 她绝望的大哭了出来。 那时候的我们,被困在那深山里整整两个月,那两个月里的肖杉一直在发烧,我整日整夜照顾她,我又害怕,会不会下一个轮到的是自己,整日的惶恐将我也折磨得病了。 我和肖杉整日便在那间小黑屋里,相互取暖,那时候她非常依赖我,一时半会没见到我,就会哭,就会害怕,她哭着说,舒尔,我不能没有你。 我们在那小黑屋里,被关了整整三个月,这三个月里终于被我守来了一个机会,那些守着我们的男人喝了酒醉了,我将角落里的稻草给拿开,将那条挖了三个月的洞暴露了出来。 我把肖杉从那洞中给塞了出去,可我才将肖杉塞出去,那些喝醉酒的男人便醒了,我知道大事不好,便对肖杉大喊着说,让她快走,逃得越远越好,一定要回来救我。 肖杉一边哭,一边跑,终于她越跑越远,远到她的身影成了一个黑点。直到再也看不见了。 之后,我被人毒打了一顿,被买到了徐家村,成一个瘸子的童养媳,那瘸子就是徐福贵,我曾经的丈夫。 那时候,我没每天都在等肖杉来救我,等了一年又一年,等到最后,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春夏秋冬。 我再也没有等到她来救我。 那时候我在心里不断找各种可能,想着,也许她找不到,也许她没有逃出去。 直到有一年,一个男人站在我面前问我,想不想出去。 我说,我想。 他就蹲在地下,看着地下的我,轻笑了一声,那笑声说不出的动听,那是我黑白世界里唯一的声音。 他将我从地下抱了起来,然后对我说:“你闺蜜叫肖杉吗?” 我说:“她……是不是死了?” 他说:“不,她活着,活的很好。” 我说:“那她为什么不来救我?” 他低眸看向我,好半晌他才说:“” 乔秘书说:“肖杉我按照你的吩咐,送去了偏远的山村。” 我说:“好,我现在要用到她,带我过去。” 乔秘书说:“您现在和我一座城市?” 我说:“是。” 等乔秘书见到我后,看到我高耸的小腹,有些吓到了,毕竟我刚走的时候,小腹是平的,也没有告诉她怀孕的事情。 乔秘书几乎尖叫了出来,她说:“秦姐?你怎么怀孕了?!” 我将车门推开,示意她上车,乔秘书见我脸上没有笑意,她知道我这边一定是出什么事情了,便赶忙上车将门给关上,没有和我寒暄,开始告诉司机路该怎么走。 我们的车在山路上颠颠簸簸走了七个小时,差不多到傍晚路才走了一半,乔秘书见我脸色有些发白,不断问我行不行。 我只是坐在那里和她摇摇头,告诉她我没事。 乔秘书安慰我说:“快到了,您再忍忍。” 我嗯了一声。 等到达目的时。是第二天早上九点,再次见到肖杉她已经疯了,当时的我坐在车内,从车窗内看向蹲在角落的肖杉,乔秘书在我耳边低声说:“被送来这里的第二个月,就传来了她疯了的消息,这家人不敢再收留她,便把她打了出去,也不给她饭吃,便一直任由她在外面自生自灭。” 肖杉并没有发现我们的存在,只是蹲在角落不断用手上的树枝去戳墙角的蚂蚁,嘴里还在碎碎念叨着什么,以前她那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此时正和杂草一般,纠缠成一团,身上的衣服,始终是我最后一次她所穿的那件衣服。 上面不知道破了几个洞,有些衣不蔽体。 这时她身后经过两个打打闹闹的男人,在看到蹲在角落的肖杉时,笑嘻嘻围了过去,而肖杉在看到他们,本来还算平静的表情,忽然满是惊恐,不断从地下抓起沙子去砸那两个男人,可那两个男人明显对于她的惊恐和反抗习以为常,其中一个人将她摁在墙角,另一个男人便压了上来,伸出手便去扯肖杉的衣服,扯完后,便去解开自己的裤裆,压上去便对她侵犯。 肖杉在那里尖叫的哭喊着,因为疼痛满脸的扭曲和狰狞,可她的叫喊声和反抗的动作。反而让那两个男人越发兴奋了。 乔秘书见我拧了拧眉头,便又再次解释说:“自从她疯了后,这个村庄的单身汉,便时常对她动手动脚,所以……” 我没有再看窗外,而是将视线收了回来,揉着眉头说:“去把她带上车来。” 乔秘书明白了我的意思,便同车上的司机一起下了车,朝着肖杉那方走去,差不多在外面和那两个男人协商了半个小时,他们才成功将肖杉带上车。 当肖杉到达车上后。整个人还没从之前的疼痛中缓过神来,全身都在发抖抽痛,她手死死捂住自己浑浊不堪的下体,满脸警惕的瞧着我。 很显然,她已经不认识我了,因为她看我的眼里再也没有了恨意。 我望着她好久,都没有动,她忽然用手指着我的小腹,小心翼翼说:“孩、孩子。” 她伸出手要来摸,乔秘书当即便怒斥了一声,吓得她立马往后一缩。又再次满脸警惕又害怕看向我们。 乔秘书皱眉说:“秦姐,她现在成了疯子,您还是做前边来吧,小心她伤到您。” 我摇头说了一句不碍事,然后再次将视线落在了肖杉的身上,她目光还落在我小腹上。 我笑着问:“想摸摸看吗?想的话,就把手给我。” 她听到我这句话,立马用力点点头,她有些胆怯的伸出那双脏兮兮的手,即将碰到我小腹时,她又抬起脸看了我一眼。似乎在征得我的同意。 我笑着鼓励她说:“摸吧,没事的,孩子不嫌脏。” 她这才放心地将手落在我小腹上,刚抚摸了一下,她又用另一只手去抚摸自己的小腹,当她感觉手下平瘪一片时,她脸色震了一下,然后便咧嘴朝我一笑,她摇着头说:“我没有孩子。” 她将手从我小腹上收了回来,然后在身上狠狠擦了几下,忽然间满是迷茫问我:“我的孩子去哪里了?” 我愣了愣,好半晌才说:“你的孩子……” 我想了想,从口袋内掏出一颗糖给她,她看到后,像是个孩子一般眉开眼笑,从我手上接过后,便迫不及待将糖塞入嘴里,她含了好久,忽然对我说了一句:“谢谢。” 我好久都没有动,莫名觉得嗓子和眼睛干燥,她仍旧在对我笑。 我别扭的从她脸上收回视线,将视线投向车窗外时。一大滴一大滴热泪,忽然往我眼眶外滚。 我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肖杉,那时候的她,穿着漂亮的裙子,在林荫小道上跑啊跳啊,到最后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远到再也听不见她的笑声,只有她哭声,如此的惨烈。 她在我耳边问我,舒尔,我们会不会死。 我说,不会,我们怎么会死。 可是我才刚说出这样一句话,下一秒的肖杉便被十几个男人拽垃圾一般,拽到了一个稻草堆里,被人他们扒着衣服。 她尖叫着,她哀求,她喊着舒尔,舒尔,一句一句,刺入我心底。 那时候。我连救她的勇气都没有,就那样看着她年幼的身体,被那些人粗鲁的糟蹋。 整整一个小时,当那些男人离开后,她如破布娃娃一般躺在那堆草丛里,我颤抖着双腿一点一点爬到她身边,小心翼翼替她擦掉脸上的眼泪,和身上的血。 我说,杉杉,你醒醒,没事了。 她这才动了两下眼睛。声音嘶哑得更男人一样的粗哑,她问我,我是不是脏了。 我死死咬住唇,不说话,因为她下体全都是血和脏污的黏液。 她绝望的大哭了出来。 那时候的我们,被困在那深山里整整两个月,那两个月里的肖杉一直在发烧,我整日整夜照顾她,我又害怕,会不会下一个轮到的是自己,整日的惶恐将我也折磨得病了。 我和肖杉整日便在那间小黑屋里。相互取暖,那时候她非常依赖我,一时半会没见到我,就会哭,就会害怕,她哭着说,舒尔,我不能没有你。 我们在那小黑屋里,被关了整整三个月,这三个月里终于被我守来了一个机会,那些守着我们的男人喝了酒醉了。我将角落里的稻草给拿开,将那条挖了三个月的洞暴露了出来。 我把肖杉从那洞中给塞了出去,可我才将肖杉塞出去,那些喝醉酒的男人便醒了,我知道大事不好,便对肖杉大喊着说,让她快走,逃得越远越好,一定要回来救我。 肖杉一边哭,一边跑,终于她越跑越远。远到她的身影成了一个黑点,直到再也看不见了。 之后,我被人毒打了一顿,被买到了徐家村,成一个瘸子的童养媳,那瘸子就是徐福贵,我曾经的丈夫。 那时候,我没每天都在等肖杉来救我,等了一年又一年,等到最后,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春夏秋冬。 我再也没有等到她来救我。 那时候我在心里不断找各种可能,想着,也许她找不到,也许她没有逃出去。 直到有一年,一个男人站在我面前问我,想不想出去。 我说,我想。 他就蹲在地下,看着地下的我,轻笑了一声,那笑声说不出的动听,那是我黑白世界里唯一的声音。 他将我从地下抱了起来,然后对我说:“你闺蜜叫肖杉吗?” 我说:“她……是不是死了?” 他说:“不,她活着,活的很好。” 我说:“那她为什么不来救我?” 他低眸看向我,好半晌他才说:“” 第160.选择 第二天我醒来后,钟楼坐在我床边,我挣扎要起来,他立马将我摁了下去,他低声说:“你还怀着孕,就别乱动了。” 我想开口说话,可才发出第一个音节,那粗嘎的声音,便让我无奈一笑。 钟楼望着我这副模样。他轻声说:“肖杉……”不过话还没完全出口,他又停了下来,大约是怕我伤心。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我并不避讳,只是问他:“宋勉呢?” 钟楼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又开口说:“不见里。连带着肖杉的尸体也一并不知所踪。” 我还是从床上坐了起来,低声问:“不见了?” 钟楼嗯了一声。 我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直到钟楼问我:“见到沈从安了吗?” 我说:“没有。”他提到这件事情上,我也很奇怪问:“你不是说沈从安被宋勉带走了吗?可是那天我去见沈从安,可是并没有看到他人。” 钟楼有些不相信地说:“怎么可能?” 我说:“会不会是宋勉骗我们的,还是你们看错了?” 钟楼皱眉陷入了沉思,很显然对于这件事情他也不怎么确定,可如果宋勉是骗我的,他又怎么知道沈从安丢了,不见了,我们在找他?而且还在这么巧的时间里给了我一通电话。 沈从安到底去了哪里。 钟楼皱眉说:“你有没有觉得沈从安其实是醒了?或者自己逃了?” 我刚想说什么,钟楼便打断我的话说:“你别说这个解药只有你自己有,如果警方想要找人解出来也只不过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而且依照你对沈从安的了解,你觉得,他是那种容易中人圈套的那种人吗?” 钟楼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而钟楼继续在身边说:“秦绛。如果沈从安这么容易中了你的圈套,那么他就不是沈从安了。而且,他也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 钟楼的话,不无道理,沈从安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无比清楚,他怎么可能这么容易中我计,而且还对我一点防备都没有。 可是他既然不是那么容易会中人圈套的那种人,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喝下那杯安眠药,又让我轻易得逞呢?他的目的是什么?他打算做什么? 我和钟楼都同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好半晌,钟楼对我说:“也许,这有可能是沈从安的拖延战术,让你误会他在我手里,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让我们反目为仇呢?” 我没有说话。 钟楼却无比郑重说:“秦绛。沈从安的手段有多厉害,我相信没有人比你更为了解,如果沈从安在我们手上,或者他出了什么意外,到时候我愿意和以死谢罪,只是现在,我们等不及了,也不能等了,你必须得重新回到茱萸县趁早找到制毒基地的位置,这才是最关键的。” 我说:“可是沈从安始终都没有找到,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们?” 钟楼突然沉默了一会儿,问:“难道我的命给你还不够吗?还是说你觉得我的命没有沈从安这么值钱?秦绛。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我?你提出一个你会相信我们的条件,如果我能够办到的,我一定办到。” 正当我陷入沉思时,钟楼忽然冲口袋内掏出一把枪,对着自己胸口就是一枪,当我听到声响回头去看他时,他左肩的胸口正哗啦啦淌着血。 我吓得从床上翻身而起,拽过他手上那把枪,便往地下狠狠一扔。尖声问:“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钟楼捂着流血的胸口,喘着气满头大汗看向我,他说:“秦绛。我先开第一枪,如果之后沈从安真的被证实在我们这里,那么这一枪。”他点了点心脏的位置。他说:“你再补第二枪。” 我大声说:“你的命对于我来说,没用!” 钟楼说:“你不相信警方,可你应该相信我。不是吗?我们认识多久了?难道你没算过?我和你承诺过的事情什么时候有变过?” 钟楼确实没有骗过我,平时他看上去吊儿郎当的,可那是他的伪装,其实他这个人不轻易去承诺什么,可一旦承诺过的东西,就从来没有食言过。可一旦我将制毒基地找到了,并且交给了警方,那我就少了一个可以和警方抗衡的砝码,而且沈从安目前还是生死不明的状况,一旦我交出砝码,到头来。我就一点退路都没有。 这是一件很冒险的事情。 可是就像钟楼说的那样,如果这是沈从安给我设的局呢?他想利用他失踪这件事情,拖住时间。让我和警方反目成仇,这也不是没有可能。而且我也不可能真的就这样一直拖下去,毕竟茱萸县那边拖不了太久。 这还真是一件难以抉择的事情。犹如在迷雾中前行,分辨不清楚,哪条路上会有鬼。 钟楼的睡袍上全都是血。他脸色瞬间苍白了不少,可他没有动,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他在等着我做决定。 我抿紧唇看了他良久,我说:“钟楼,我信你这一次。” 钟楼听到我这句话时,整个人一松懈,人便直接软到了地下,他手撑着地,满脸疲惫的对我笑,他说:“秦绛,信我这一次没有从,我从来都不会骗你的。” 我不相信警方,可我更不相信沈从安,所以我选择了钟楼。 之后,钟家的司机便将钟楼送去了医院,我也不能一直待在外面,毕竟茱萸县那边李琦撑不了太久,便没有在这里多浪费时间,又坐车赶回了茱萸县。 在回去的路上,我望着窗外的天,突然发现,不知不觉中又是严冬了。 等我回到茱萸县后,蒋黎那边带着人在元老院这边闹翻了天,李琦一个人在那里独立维持着。 蒋黎问他,十天快要过去了,为什么他们却连电话都联系不上沈从安。 书房内来了很多人,都是茱萸县的重要人物。 李琦一直反复解释,说沈从安这次出行是机密,不能随便透露。 可无论他怎么强调,始终没有人听,他们说,如果要证明这里面没有问题,他们必须要亲自联系上沈从安。 第161.门后 正当两人僵持着时,我站在外面冷笑说:“蒋黎,你在干什么,你想造反吗?” 这句话,让房间内所有人都同一时间往我这方看了过来。孩子已经快六个月,我动作并不利索,沈从安的书房门口有个槛,我蹒跚的费了好大劲,才跨过那个槛,然后站在蒋黎面前,低声问:“怎么?是不认识我了吗?” 蒋黎见是我,喉咙里发出一声冷笑,他说:“是你啊。” 他很不服气我,我知道,蒋黎一直看不起我,以前我们没有交集,他对我没有想法,可现在我一个女人来掌管沈从安的一切。他自然不会心甘,这种男人从心底里就看不起女人,鄙视女人。 我抬手当着众人的面给了蒋黎一巴掌,在他即将反应过来时,我用手指着他?子说:“我问你三个问题,第一。是你跟沈从安久,还是你跟他久?第二,我们说的十天,这才第几天,你就来这里闹?第三,你说我和李琦联手谋害了沈从安你有证据吗?” 蒋黎刚想说什么。 我大笑了出来。我说:“蒋黎,那时候我在沈从安身边时,你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呢,要说背叛,那一个人轮到的也应该是你吧?我们约定好十天的日子都没有,你就带人来这书房闹。是不是沈从安没有在这里,你胆子大了?过几天就该拿枪,把我和李琦双双崩了?之后你想干嘛?趁他不再,谋权篡位?” 我嗤笑了一声说:“你这贼喊抓贼,喊得还真是精彩。” 蒋黎气得伸手就想给我一巴掌,李琦忽然拿了一把枪顶住蒋黎的头,他说:“蒋黎,你动手应该看是在什么地方,什么人,难道你想成为第二个音樊?” 现在我毕竟怀的是沈从安的孩子,蒋黎还不敢胆大包天对我动手,所以在李琦用枪对准他时,他冷笑的看了我们一眼,然后说了一句:“算你们厉害。” 他说完这句话,带着自己的人转身便走,当蒋黎他们离开后,李琦问我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我说:“李琦帮我找一个人。” 他皱眉问:“谁?” 我说:“宋勉。” 李琦问:“和老板有关?” 我说:“对,快点,我们时间不多了。” 李琦说:“好。” 李琦用了两天的时间将宋勉给找到了,我一点都不怀疑他找人的能力,当他带着宋勉来到我面前时,宋勉脸上没有任何一丝悲伤,反而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 我也笑看向他,然后对李琦说:“我有事情要和宋先生谈。” 李琦明白我的意思,退出去后顺带着替我们将门给带关了,剩下我和宋勉两个人时,我指着沙发对他笑着说:“坐。” 宋勉见我这么客气对待他,他笑得无比坦荡说:“我以为你今天是想杀。”他想了想,又说:“不对。你还没得到你想要的,你暂时应该还不会动我。” 我没有理会他的话,我坐在沙发上缓缓端起茶壶,倒了两杯茶,然后将另一杯递给了他,他站在那里还是没有动,我笑着问:“难道你打算一个站着,一个坐着聊?” 宋勉端正的坐在我对面,可他并没有接我手上那杯茶,好像是怕我下毒。 我端起另一杯喝了一口,半晌,我才说:“放心,我不会这么卑鄙在杯内下毒,至少不会和你一样。” 宋勉说:“你理解错我的意思,到达这个时候你觉得我还会怕死吗?” “为什么想要杀我?”我没有和宋勉废话,而是直接问了他这样一句话。 宋勉笑了,他说:“很简单,你现在怀了他的孩子,杀了你不等同于杀了他吗?” 我皱眉说:“宋勉,我以为我们之间还没走到这地步。” 他说:“你错了,我们之间早到了这地步,从你选择他开始,从我被我的好表哥,弄得装疯卖傻那天开始,从你将肖杉囚禁那天开始。”他黝黑的瞳孔带着不易察觉的恨意,定定看向我,他说:“陈舒尔,我们早就势不两立了,不是吗?而你一直都是他的人,不是吗?” 我说:“可是你最终还是没能杀掉我。不是吗?” 宋勉脸上虽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可他放在沙发两侧的那双手,还是悄然握紧,他大约也没想到在那最后几秒肖杉会冲出来替我挡那一枪吧,因为连我都没想到,连我都没想到宋勉设这么大的局,就为了杀我。 这不是他会做的事情,他最恨的人应该是沈从安,并不是我,一定是在我去找肖杉的那几天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沈从安一定曾经在他手上过。 不然他之前绝对不会,用那么肯定的语气,让我拿肖杉来和他换。 我没有再为了自己的痛快,而去刺激他,而是问了我最想问的,我说:“那天沈从安并没有在那间公寓你,你在骗我?” 宋勉有些好笑说:“我为什么要骗你?” 我说:“可是没有沈从安。” 宋勉想了想,悠悠说:“那天你没有见到沈从安,是因为就在我见你的前一天晚上,他不见了,我能杀得了他,所以第二天我只能朝你下手了。” 我说:“他是醒着的?” 宋勉说:“在我将他从茱萸县运走的过程中,他是昏睡的。至于他逃走时,是否是醒着的,还是继续昏睡着,我也不清楚。” 我说:“你确定。” 宋勉嘲讽地问:“事到如今,你觉得我还需要骗你吗?而且,今天我是否能够从这里出得去,还说不定呢,此时的我,更应该说出一些你想要的东西,好乞求你放我一命吗?” 我没说话,只是低头看向手上那杯茶。 也就是说沈从安确实在宋勉手上过,可是却在我们见面的前一天,沈从安又再次失踪不见了,是救他的人,还是他自己逃走了,如果是他自己逃走了,可他为什么没有回茱萸县,他葫芦到底卖的什么迷魂药。 宋勉见我陷入了沉思。他问:“动手吧。” 他说完这句话,便坐在那里,闭上了眼睛,似乎早就做好了死在我手上的准备,我莫名想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他。以前是,现在更加是。 我说:“宋勉,你想错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你,这次是,以前也是。” 他听到我这句话。闭上的眼睛又再次睁开。 我说:“我今天找你来,只是问出我想要的东西而已,虽然你曾想过要杀我,可是因为肖杉,我并不希望到最后,我们两个人还要来相互残杀。” 宋勉听了我的话。他没有说话,我也不想和他说太多,只是靠在沙发上,揉着眉头说:“你走吧,我们之间从来都没有恩怨。” 宋勉大约没想到我会做这样的决定,所以一直愣在那里好久,都没有反应过来,大约过了几分钟之久,他伸出手端起桌上那杯茶,一口喝了下去,喝完后,他说:“我也被恨意蒙蔽了头脑。竟然变成了之前最痛恨的禽兽了,只是陈舒尔。”他想了想,又说:“哦,不,沈舒尔,我那天和你说的话,没一句是假话,如果你还信我,我劝你别再和他厮混,他的结局不好,你的结局未必会好,而且。整个沈家灭在他手上,如果你的父母知道了,必定不会瞑目,还有你的哥哥,那个真正的沈从安,才十几岁就死于他手上的沈从安。” 他说完这些。将手上的杯子往桌上一放,转身便走。 我甚至没有追问,只是看着他离开。 他所说的一切是真是假我不知道,就算是真又怎样,一个私生女,就算他们还活着。那个家里也未必会有我的地位。 养我的不是他们,生了我,而弃了我的,是他们,是与或者不是根本不重要。 在我眼里,他们始终是个陌生人而已。既然是陌生人,是谁所杀,生与死,又与我有何干系。 宋勉真是太看重我的亲情观了。 我从沙发上起来后,便回到了书桌前,继续沈从安以前用来办公的电脑。在各处找着隐藏文件,可翻了好久,始终都没有翻到任何东西。 我有些急躁了,他做事情向来干净谨慎,很显然,他是不会在电脑留下任何机密的,可是那个制毒基地到底会在哪里,为什么整个茱萸县竟然一点关于他的资料都没有。 所有的事情全都纠缠在脑袋里,我气得直接拿着手上电脑朝着远处狠狠一掷,那电脑砸窗口的落地花瓶处,房间内回荡着破碎声。 正当我捂着脑袋,无比颓废时,身后那一排大书柜,忽然在毫无预兆滑开了。 我回头去看时,书柜后面有一扇紧闭的小门,我愣了几秒,第一时间看了一眼门外,见暂时没有什么人经过,立马走了过去推了推那扇小门,发现锁了,是密码锁。 我随便试了几个数,都显示密码错误。 一时间,对于这个发现,我反而有些手足无措了,我在这里待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发现过,这个里面竟然还有这样一扇门,门背后,会是什么。 下一更十点半 第162.何去何从 我并不急,而是站在那扇门前冷静的想了几秒,又再次试了好几个密码,可接二连三都是错误,到最后,我脑海内突然闪过宋勉给我看过沈从安的资料,还有沈从安的名字,我抱着死马当活马的心态,再次按下几个数字,外加秦塑两个名字名字的缩写。 当我按下确定键那一刻,我有点紧张,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直到听到滴的那一声,门突然发出咔哒一声,我紧握成拳头的手一松,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眼前这扇已经被打开的一扇门。 里面是乌漆墨黑的一片,像是一个未知的世界,我犹豫了两三秒。还是迈开步子走了进去,周边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我在慌乱之中,将拿了出来,然后将灯光打开,在幽暗的灯光下可以看到周围的情况。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是一条被人挖得极其规整的隧道。 这条隧道极其长,我一直朝前走,一直朝前,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终于看到前方有了一丝光亮。可等我走近后去看,光亮处不是尽头,仍旧是一条隧道,隧道是玻璃材质的,上方是一条河,可上方的水。并不干净,湖水都是浑浊的黄色,夹杂着沙粒。 我有些不确定,是否还要继续向前走去,很明显,前方是未知,未知的就代表存在风险,而且那密码设得如此谨慎,可见沈从安对于片地方很看重,这个里面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我要不要进去,进去等着我的将会是什么? 我站在那里想了好久,理智终究还是没有压过自己的好奇心,我从小都是这样,我是一个好奇心特别重的人,被拐卖也是因为和陌生人说话才会上当受骗,而和沈从安走到这一步,也是因为自己好奇心太过重,而这一次,还是因为好奇心。 多说好奇心害死猫,这一句话果然没说错。 我站那局促了几分钟,还是迈开了退,继续朝里面走,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当我停在一扇紧闭的大门前,看向门上的数字键,又是一闪密码锁,这扇门打开,应该就是这条隧道的终点了。 我抬手还是按下了之前开那扇门的密码,本以为这扇门,会像之前那扇门一样。发出滴的一声,然后自动打开,可谁知道,等了两三秒,等来的却是尖锐的警报声,门那端在警报声想起时,似乎有脚步声和说话,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等了几秒,来不及多想,抱着肚子转身就跑,我不敢回头,用尽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身体最大的极限朝前跑着,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当终于过了玻璃隧道时,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脚步声还是若隐若现,我不敢再停下去,还是不断往前跑,在黑暗里,不断往前狂奔着。 当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小了,当前面传来若隐若现的光源,我脚下一歪,整个人直直载在了地上,小腹处传来阵阵疼痛。 我趴在地下喘了好久的气,这才再次从地下缓慢的爬了起来,然后,一点一点爬上了阶级。进入了书房。 书房内静悄悄地,什么人也没有,我将门给关上后,又忍着痛爬到那砸碎的花瓶除,摁了一下花瓶底下的一个开关,当那扇书柜重新关上,房间内恢复成平常的样子后。 我整个人才躺在了地下,如解脱了一般,闭上了眼睛。 小腹处的疼痛越来越加剧,当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外面喊人时,有仆人听到了,冲进来看到地下趴着的我,吓了好大一跳。 当即便冲了上来,将我从地下扶了起来,焦急的问我怎么了。 我满头大汗,指着自己的小腹说:“疼、疼、小腹疼。” 仆人立即明白了什么,便扶着我在沙发上躺下,立马跑出门去喊医生,等那医生赶到后,我整个人已经疼晕了过去,可脑海内一直回旋的是那扇书柜后的隧道。 等我再次醒来时,李琦正立在我床边,他关切的问我怎么样了。 我说我没事。然后问他,孩子怎么样。 李琦皱眉说:“你运动过度,导致身体没承受得住,有些动了胎气。” 我没说话,李琦问我:“你怎么会运动过度?” 我说:“最近在练瑜伽,练得太过厉害了,所以有些没受住。” 李琦说:“那书房内打碎的花瓶怎么回事?” 我以为是李琦察觉到了那花瓶下的玄机,可不动声色观察了一下他神情,发现好像并没有不正常的地方,可我依旧选择不动声色,没有选择回答他。 反倒是李琦,又说了一句:“你和宋勉动手了?” 这句话显示李琦并不知道那花瓶底下的东西,我赶忙顺势而下说:“发生了一点口角。” 李琦看着我没说话,良久他又问:“那是否从宋勉口中听说了老板的消息?” 我将宋勉对我说的,都原话复制给了李琦听。 李琦皱眉说:“也就是说,老板确实被宋勉带走了,可是在宋勉带走后的没多久,你去见他的那天。他又不见了?” 我说:“确实是这样。” 李琦听到这个消息,彻底陷入了沉思,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种沈从安已经醒了的这种预感,因为除了警方后,根本没有人能够带走他。想到这里,我反而没有以前那么急了。 虽然不知道沈从安葫芦内卖的什么药,可至少他是安全的,却是就没那着急了。 隔了好久,李琦也皱眉问我:“会不会老板已经醒了?” 李琦在他身边跟了这么久,对于他也是一定又了解的。连他都认为沈从安有可能醒了,估计这件事情,八九不离十。 我说:“你也这么认为吗?” 李琦说:“我不确定,如果他醒了,那么为什么不回茱萸县?” 我说:“也许是想让我和警察反目成仇呢?” 李琦没有说话,之后有仆人端着药进来。打断了我和李琦的谈话,我把那碗黑乎乎的药全都喝下去时,门外忽然又跑进来一个仆人,在李琦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仆人离开后,我见李琦面色有些沉,我问他怎么了。 李琦说:“刚才仆人说,秋霜病了,这几天一直吵着要见你,要见老板,你没在茱萸县,所以我也没有告诉你,而且。一直把他关在地下监狱,似乎也不太好吧……” 李琦想了想,又说:“要不要去把她带出来,找个医生?” 我靠在床上,就那样没有表情的看着李琦,李琦不会不知道我对这个秋霜有多么大的介意了,女人都不喜欢和自己相像的女人,而且还是比我年轻的女人,我能够留她一命,已经是万幸。 我笑着说:“李琦,如果上次你不拦着我,我已经把她杀了。说实话。” 李琦想了想,他说:“我知道你没有哪么狠毒。” 我噗嗤一声,大笑了出来,我说:“那你就太不了解我了,以前我确实是没那么狠毒,就连人都不敢杀。可现在,你还觉得我是当年的陈舒尔吗?” 李琦说:“那你打算怎么样?” 我说:“让她就这样,谁都别管她,她是否活得下来,看她造化,我也不会刻意去动她。算是对得起她了。” 李琦没在说话,他知道,一旦他说再多,我对于秋霜的讨厌更深一层。 好半晌,我说我累了。 李琦知道我这是赶人的意思,他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了这里。 等他离开这里没多久,我喊来了仆人,对她说,让她将我那件没完成的毛线衣拿过来一下,顺带着。将向妈喊过来一下。 那个向妈,就是上次教我怎么织毛衣的中年妇女。 仆人听了我的吩咐后,便刚想出门去喊向妈,不过她才走到门口,我想了想,又说了一句:“慢着。” 那仆人满是疑惑的回过头来看我,我沉默了半晌,才开口说:“算了,向妈估计现在忙,就把我那件未完成的毛衣拿过来吧。” 仆人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反反复复,可她还是回了一声是,赶忙又回了房间给我翻找出那件小孩的毛衣。 登仆人离开后,其实我并没怎么动那件毛衣,脑海内全都是那隧道背后那扇门后的东西,我可以很肯定的说,那里面可能就是警察想要找的制度基地了,他们找了这么多年,全国各地搜遍了,可却是没有找到一丝蛛丝马迹,而沈从安何其精明,那么重要机密的东西,肯定不会放在自己无法管辖的地方。 茱萸县的地下,是一个挖空了的地下城,如果我今天不闯进去,就根本不知道自己脚下的这片土地完全是空的。 把最重要基地安在整个茱萸县地下,也亏沈从安可以想得出这个绝佳之地。 估计连警察都料不到吧。 可是要不要将这个消息传达出去给警察那边,我觉得我可能还需要想想,因为这是我最后的筹码,一旦交出去了,整个茱萸县就会陷入一片混乱。 到时候,肯定是茱萸县和警方的生死之战,我和沈从安,又该何去何从。 晚安 第163.自由 在这件事情上,我必须要慎重考虑,必须要好好考虑。 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是开玩笑的。 之后那几天我都在卧室内养胎,而和蒋?约定好的十天终于在不知不觉中一点一点靠近,考虑的时间,只有几天,短短几天,并没有足够的时间来让我犹犹豫豫,这几天我都让李琦去查沈从安的踪迹,可李琦却没有查到任何一点消息,仿佛他从不存在这个世界一般。 可现在我却可以肯定的说,他已经醒了。 他为什么失踪,他在谋划着什么,虽然我不清楚,看我我知道。有些东西不能拖了,于是在离和蒋?约定好的十天的最后一天时,我将制毒基地的消息送了出去。 送出去的那天,我一个人坐在床上看向窗户外的天,发现阴沉沉地,不是太好的预兆。 可是阴沉了一整天。那场雨终究没有落下来,这一晚上就这么过了,到了第二天,一切又恢复了晴朗,外面是多日难得一见的阳光,李琦一大早来这里找我。脸色不是很好。 因为我们都知道,今天就要给蒋?一个交代了,如果我们今天给不出一个交代,会发生什么,谁都不能说清楚。 我还在用着早餐,李琦便问我。打算怎么办。 我没有说话,只是依旧淡定用着粥,李琦也没有再催我,只是冷冷看向我,等我碗内的粥见底后,我用纸巾擦拭着嘴巴,对李琦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琦似乎早就料到我会是这样回答他,他冷笑说:“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一起死?” 我说:“李琦,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说:“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要自由吗?” 他低垂着脸,我看不见他表情,只能听见他嗤笑了一声,他说:“自由?”他笑着说:“什么是自由,你以为我还有自由吗?” 我说:“是个人都有自由,现在这个时候,一旦沈从安不回来,我们两个人必死无疑。” 我不知道李琦是否听懂了我的暗示,可是我希望他明白,这是我对于我们曾经的友谊,最后一点忠告。 他缓缓抬起被阴影罩住的脸,他看向我,低声说:“陈舒尔,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自由,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如果我离开了,我是说假设我成功离开了这里,我能做什么,我应该做什么。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信仰没有目标没有理想,你觉得我离开这里,跟不离开,有什么差别吗?” 我突然想起一句话,有些人还活着,其实他已经死去,离开与不离开,其实只是从一个地方挪到另一个地方,从忙碌变成失去目标,因为悠闲,就代表是失去目标的那天。 李琦这种人,过惯了血腥的生活,一旦他们离开血腥的一切,那他们不?不白,还真没有合适自己的生活。 李琦给了我这样的回答,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淡笑说:“也许你应该去发掘自己的兴趣,也许……”我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只能低声说:“好吧,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该想办法怎么解决蒋?的事情。” 李琦说:“老板不回来,这件事情我们谁都没办法解决。” 我说:“杀了蒋?呢?” 李琦没想到我会提出这样的意见,他微有些错愕看向我。 我继续说:“不除掉蒋?,我们两个人在这里谁都活不了。” 李琦说:“杀他简单,可是这个时候杀了他,不就等同于告诉茱萸县所有人,我们两个人确实狼狈为奸了吗?而且蒋?是老板提拔上来的人,没有他的命令。我是不可能对他动手。” 正当我们两人说话时,门外便有仆人走了进来,她说:“夫人,蒋先生在书房外求见。” 我和李琦相互看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直到仆人再次看了我一眼,我想了想,才说:“好,告诉他,我这就来。” 仆人离开后,我起身对李琦说:“走吧,该来的总是要来。” 我没有再理他,而是出了卧室直接朝着书房走去,刚到达书房门口,一眼就看到在那等着的蒋?,他今天似乎是有备而来,身后带着不少茱萸县的元老,似乎有逼宫的架势。 可我没有一点慌乱,而是从容不迫的走到他面前,微笑着说了一句:“蒋先生,您早啊。” 蒋?对于我的招呼,并没有给面子,而是面无表情说:“不早了,陈小姐。都日上三竿了。” 我点了点头说:“嗯,今天似乎有什么事情和蒋先生交代。” 蒋?强调说:“不是给我交代,而是给整个茱萸县交代。” 我笑而不答,他还真是会将事情放大,很明显,他现在是拿整个茱萸县来压我们。 我走了进去,蒋?带着茱萸县的所有人也跟了进来,当所有人都进了会议室后,均是陆陆续续落座,仆人们纷纷端着茶水。 我坐在最上方,李琦站在我身后。 当茶水上完后,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落在了我身上。 蒋?坐在我对面,直入主题说:“好了,陈小姐,都是自己人,也不用讲那些客气来浪费时间了,现在我只问您,今天我们是否能够联系上沈先生。” 我说:“不能。” 我如此直白的一句话。让蒋?脸色一变,他当即从自己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我说:“我就知道,你和李琦狼狈为奸,沈先生已经失踪了整整二十多天,你这个妖女。你到底把他怎么了?!” 对于蒋?这么急于给我定罪,我并不接受,只是从他身上收会视线,然后将目光落在在座的所有人说:“今天大家随蒋先生来,想必就是为了沈先生踪影而来,我可以说一句这样的话。我和李琦终于沈先生,也终于他个人,不存在狼狈为奸这种事情,我们之所以对于他消失这件事情,是因为其实我们也并不清楚他去哪里了,至于为什么瞒着大家。是因为怕消息传出来,被有心人钻空子,被利用。”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特意看了蒋?一眼,瞟了他一眼后,我继续将视线移向所有人,再次道:“他失踪了二十天,我和李琦也找了整整二十天,很遗憾的是,我们至今对于他的行踪还一无所知,现在经由蒋先生这么一闹,这个消息显然瞒不住了。各位在坐的都是茱萸县的精英,相信大家也知道这个消息一旦散播出去,对于整个茱萸县会是怎样的影响,而现在我,也实在是没有任何方法了,所以干脆将事情摊开来说,好一起想想办法。” 既阻碍这时,蒋?突然一巴掌拍在桌上,大声指着我说:“一派胡言!沈先生在失踪的前一天还和我说第二天有重要事情和我商量,可第二天,你和李琦掌握住整个茱萸县的大权,明明是狼子野心。你们两个人到底想颠倒?白到什么时候?!” 对于蒋?的勃然大怒,我只能冷笑问:“那么,我想请问,蒋先生认为事情应该是怎样?” 蒋?无比肯定说:“一定是你和联手将沈先生害了,而且,就在前几天你还出了一趟茱萸县。去见了一个名叫钟楼的男人,那个钟楼是一名警察,很明显你早已经和警察勾结,这件事情你难道好可以否认吗?” 蒋?说完,忽然对身边的助理说:“去,让大家好好看看。陈小姐是怎样和警察亲密交谈的。” 他身边的助理听了,立即拿了一个u盘,走到电脑前,将u盘查了进去,在电脑上点击了几下,很快投影仪上便出现了一段画面。是我进入钟家的画面,但是却未能拍到我和钟楼在书房谈论的情景。 蒋?看向我说:“听说以前陈小姐一直住在钟家,您可以说您只是回了一趟娘家,可我调查了,钟家唯一的继承人,就是一名叫钟楼的男人。是一名警察,和警察生活了这么多年的您,我想请问,您还能保持对茱萸县忠贞不二,对茱萸县矢志不渝吗?而更稀奇的是,沈先生失踪后,您就和警察频繁接触,那这又怎么解释?难道您该告诉我,您去找警察,只是和警察寻求帮助,帮您一起找沈先生吗?” 蒋?的话刚落音,投影仪上的画面便跳转在一张证件上,那张证件照是钟楼身为警察的证件照,清晰又明了,整个会议室内突然见一片哗然。 蒋?趁大家情绪高涨时,立马又说:“这个女人明显就是内奸卧底,现在沈先生生死未明,她却趁机想要掌控住整个茱萸县,是忠是奸,随便一看就明了。” 当即他便掏出一支枪对准我说:“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留着是个祸害,不如现在一枪杀了!” 对于蒋?的枪,我一点也不惧怕,只是很淡定的迎向他,冷笑说:“怎么,蒋先生这是想一枪杀一双,然后都做个干净,自己为王吗?” 我靠在椅子上,笑着说:“你不用这么迫不及待,沈从安现在生死未卜,他都没传出死讯,你就想杀他的家人,就这么急了?” 下一更十一点半 第164.权力移交 蒋黎被我反咬一口,气得面红耳赤,他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对沈先生忠心耿耿,如果不是我察觉不对,恐怕整个茱萸县现在都落在你和李琦的手上,陈舒尔,你少在这里污蔑我。” 见他气成这样,我笑得越发开心了,我说:“好啊,那你现在给我一个沈从安遇害的证据,和我和李琦谋害了他的证据,如果你能够拿出证据,根本不用你动手,我自己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开枪自尽,您觉得怎么样?” 能够成为茱萸县核心人物的人,都是一些老狐狸,他们都不愿意得罪两方。这其中不乏以前我在时的老人,有些认识我,当然知道当年我和沈从安的关系,便立即出来替我讲话说:“蒋黎,你先把枪放下,这成何体统。陈小姐和咱们首领的很深的,而且现在陈小姐还怀了孩子,这个孩子是首领的,他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不要激动嘛。” 一旁有一两个搭话说:“是啊,是啊。那时候你还没在茱萸县,所以不清楚陈小姐和首领的关系。” 可有帮我说话,自然就有帮蒋黎说话的,那些被沈从安新提上来的人,忍不住开口了,他们说:“按你们说。现在沈先生生死不明这件事情,就算了?虽然我们不清楚这位陈小姐曾经和沈先生是什么关系,可蒋黎说的不错,和警察扯上关系,那么就必定是奸细卧底,就算他坏了沈先生的孩子又怎样?这个孩子是否是沈先生的,难道你们知道?你们可以证明?” 从这场谈话中就可以看出来,整个茱萸县分成了两派,一派是旧党,一派是新进党,旧党在倚老卖老,而新进当却对于旧党的倚老卖老,嗤之以?。 两党之下,必有争执。 旧党见新进当如此说,当即也不在客客气气了,冷哼一声问:“怎么?那你们打算怎么办?你们有证据证明孩子不是首领的吗?有证据证明,陈小姐就是谋害了首领吗?既然你们拿不出证据,按照蒋黎这么鲁莽杀人,那就是草菅人命,你们是想干嘛?想翻天,就算陈小姐是奸细,可她也不是你们来省,应该由首领来审。” 蒋黎听到这话,当即也冷笑了,他说:“现在沈先生生死不明,按照你们的话,就是放任他们来掌管茱萸县,任由他们为非作歹了?难道你又可以保证,她和沈先生的失踪没有关系吗?” 新进党和旧党瞬间吵成了一团,而就在此时。一直站在我们身后没说话的李琦突然开口了,他说:“吵完了吗?” 他这句话一出,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了,所有人全都看向他。 李琦跟了沈从安这么久,是有一定说话分量的,他下所有人的视线下,冷笑着问:“我跟了老板这么久,谁都可以说我背叛了他,可唯独蒋黎你不行。” 李琦连尊称都丢了,直接点名蒋黎。 他又将视线从蒋黎身上移开后,看向所有人:“我跟了老板这么多年,比在座所有人都要久,我想这点大家也早就得知了,平时老板的所有事情全都是我处理,我想,他对于我的信任,这应该也不用我说明什么。既然今天蒋黎怀疑我和夫人狼狈为奸,我没有什么方法证明自己清白,唯独只有不插手掌管茱萸县的任何事情,而夫人,也从今天起不掌管任何事情,这种情况直到老板生死有了定夺那天再说,到那时候,如果一切真如蒋黎所杀,要杀要剐,我李琦自然不会说半句。而现在为今之计,我们更应该是将重点移到老板踪影上,而不是在这里纠结谁是凶手这类说法,毕竟谁都不敢肯定说,老板已经遇害了不是吗?” 李琦说到这里。又停了停:“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既然我和夫人都不插手茱萸县任何的事情,那么茱萸县现在应该由谁管理呢?” 李琦再次看向蒋黎,冷笑说:“当然不可能由蒋先生接管,也不可能让旧党的人接管,唯一适合接管的人,除了上一任首领,那就再也没有谁有这资格,你们觉得呢?” 这时旧党的人一听,瞬间大惊说:“可是上一任首领,不是早就退任了吗?而且退任之后,没有人得知他行踪的。” 李琦笑着说:“这你们不用担心,我已经派人去请了。”当他说完这句话,便将视线看向会议室门口,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人,那人手上拿着一份文件,似乎是一名助理。 他在所有人视线中,走到了李琦身边,旧党派瞬间有人喊出了那名突然冒出来的男子的姓名。 “成特助?” 那名叫做成特助的人,在众人视线中微微一笑,他清了清嗓音,第一句话便是:“我今天来,是按我家先生的吩咐才来了这里。我家先生已经退任多年,关于茱萸县的事情,本不该管,可就在前几天李助理特地来请了一趟,描述了茱萸县最近的情况,在这个时候,那么我们这方自该出面一趟。现在茱萸县的情况,我基本大致了解了一些,所以我家先生的意思,是茱萸县的大小事情暂时都由他处理,等茱萸县稳定情势稳定,度过这个关卡后,我家先生自然会继续退隐,不问关于茱萸县的任何事情。” 新进当似乎不认识这个人是谁,当即对于上一任首领来接管茱萸县的事物,十二分的不同意,还声称:“既然退隐了,茱萸县的任何事情就与上一任的人没有任何关系。现在又再次出面,这是想重新揽权吗?” 这个成助理似乎大有来头,对于新进当的反对,只是淡淡一笑,他说:“看来沈先生提上来的人,似乎没补够茱萸县的历史啊。” 那些新进当不认识这个成助理。可蒋黎似乎认识,他脸色一白,对那些还在反对的人呵斥了一声,当即便对那名成助理尴尬笑着说:“成助理,我们都是沈先生一把提上来的,有很多人还没有完全了解以前的资料。所以请您勿责怪。” 那成助理只是扫了蒋黎一眼,然后侧脸对李琦说:“既然是这样,那我也就不久留了,从明天起有关于茱萸县的任何文件,都交由我,我会转达给我家先生。那么,我就不打扰了。” 李琦很恭敬的说了一句:“麻烦成助理和程先生了。” 成助理笑着说:“这是应该的。” 两人客套了一句,那成助理便带着文件走了出去。 他离开没多久,新进当瞬间哗然,都在叫嚷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将老皇帝请出来算怎么一回事。 旧党清楚情况的人则噤若寒蝉,因为他们都知道,上一任首领对于茱萸县来说,意味着什么。 茱萸县在很久以前曾和警察发生过一次生死之战,当时的茱萸县岌岌可危,老首领被生擒,整个茱萸县陷入一片混乱。当茱萸县在警察的炮火下一点希望也没有时,是上一任首领出面,将整个茱萸县从警察的炮火中救了出来,不仅救了出来,之后还让警方也惨痛而归。 上一任首领叫什么名字,我没听过,只是偶尔听人提起几句以前的秘史,上一任首领曾经是老首领的手下,而且还是老首领女儿的男宠。 是真是假我不知道,只是知道,上一任首领的手段和才谋,基本上没有谁敢质疑。到现在,整个茱萸县对于上一任首领,始终都是心服口服,很多人都说,一百年难得再出上一任首领那种人才了,可惜。当茱萸县在他手上发展最?盛时,不知道什么原因他选择了退隐,将权利和位子全都交了出去,悄无声息消失在茱萸县,没有人知道他去处,他隐退的原因。 可惜。是真是假,无从考证。 不过现在有人来掌管茱萸县了,而我和李琦从危险忠脱离了出来,我的目的也到了,怎么说,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对于今天的结果我很满意。 之后蒋黎自然是不敢再多什么。会议室内的人散的散走的走。 剩下我和李琦时,我们各自看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我便不用再处理茱萸县的任何事情,而上一任首领也未曾在茱萸县出过面,只是有人每天将重要文件送出去。 整个茱萸县。在这样的情况,井井有条,没有一丝混乱。 在这样的平静当中,我一直在算日子,三天,四天,五天了,消息也该送到了,警察什么时候会行动,那一天什么时候会到来,沈从安,现在又身在何处。 正当我每天在想着这些事情时,有天那名成助理竟然来了我房间,并且对我说了一句:“陈小姐,我们先生想见您一面。” 我愣了几秒,想着见我?为什么要见我?我并不认识上一任首领,我们也没有什么交集,为什么要单独见我? 那成助理见我不说话,知道我无比警惕,便笑着说:“您不用紧张,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晚安,朱文哥哥要出来了~ 第165.秦塑 虽然他这样说,其实我心里还是有点忐忑,毕竟他别人不见,为什么唯独要见我,难道是我传达消息给警方的事情被他知道了?或者我给沈从安注射药这件事情也被他知道了。 正当我心里胡思乱想时,成助理已经朝着门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看了他良久,这才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朝着门外走去,刚走到门口,我们正好碰到了李琦,当即我和他投了求救的一眼,李琦瞬间也皱眉了,问成助理要带我去哪里。 成助理笑着回答说:“我们先生要见陈小姐一面。” 李琦不动声色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将视线落在成助理身上,试着问了一句:“不知程先生让我我家夫人过去是……” 成助理知道李琦要问什么,所以直接打断他的话说:“你放心,我们先生没有恶意。只是想和陈小姐见一面。” 成助理说完这句话,便不再和陈琦多浪费时间,再次对我说了一句:“夫人这边请。” 李琦朝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别担心,我也不再多想和犹豫,随着成助理离开了这里。 之后上了车后。车子开出了茱萸县,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车子行驶了整整四十分钟,直到停在一处山顶别墅上,成助理才从车内走了出来,替我拉开车门。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发现很幽静,别墅周围很少有人走动,除了有一两个在走廊处打扫外,基本上再也没有别的什么声音了。我略微迟疑的跟在李琦身后走,走着走着。他带着进了大厅便直接带我上了楼,最终停在一间茶室,他停了下来。 抬手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里面传来一句请进,成助理看了我一眼,笑着说可以进去了,然后才将门推开,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对于陌生的地方,陌生的环境,人总会有些犹豫和害怕,我也不例外,我不知道这个里面等着自己的将会是什么,不过,我还是小心翼翼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茶室内并没有人,阳台上却有个人,是个男人,穿着?色衬衫,正坐在躺椅上翻看着什么,从背影看过去,年龄大约在四十岁左右。 我站在阳台口,愣了几秒,有些不确定的唤了一声:“程……先生。” 那人动了两下,他侧过脸来看了我一眼,我愣了几秒,没想到对方这么年轻,我以为我看到的会是一个老头,而且这个男人气质非常出众,不是说他五官多么出色,而是眉宇间带着岁月的沉淀。表情没有一丝悲喜。 他也在打量我,莫名地,在他视线我有些紧张。 他似乎也看了出来,没有给我太大的压力,只是将手上的文件合住,然后放在一旁的滕桌上,他说:“请进。” 我没想到他会用请自己,我听过他不少的事迹,按道理说我们这样的小辈在他面前,他是不需要用尊称的,可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有礼节,倒是让我心稍微放下了不少。 我回了他一笑,然后缓慢走了进去,刚到达他面前,便有人抬了一条椅子摆在了他对面,示意我坐,我说了一句多谢,然后便坐在了他对面。 桌上焚着香,不知道是香味,很奇特,又很舒心。 坐在我对面的男人很宁静,对于我的到来,他也没有再多看我一眼,只是在一旁给我调了一杯咖啡,不过当他看到我隆起的小腹时,又将咖啡放了下来,改为递了我一杯牛奶。 我有些受宠若惊,接过后,便说了谢谢。 之后,他便不再说话。而是重新拿起一旁从茱萸县传出来的文件翻阅着,好似当我不存在了一般。 他不说话,我也不敢打扰他,只能死死握住手上的牛奶,当他文件翻阅到第四页时,他说:“如果觉得无聊,可以去茶室随便拿本书看。” 我听他语气,瞬间觉得有些奇怪了,小心翼翼问:“您不是找我吗?” 他没有看我,只是将文件翻了一页说:“不是我。”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汽车声,我听到声音往楼下去看时,正好看到一截车尾开进了车库。 差不多几分钟,汽车声消失,只有偶尔的文件翻动声,楼下传来脚步声,当茶室的门应声而开时,我回头去看时,门口站着的人正是许久未见,不知生死的沈……从……安。 那一瞬间,我惊得几乎从椅子上立起身来。 他穿着简单的?色外套,没有过多的言语,大约是屋内暖气太足,他将外套脱下来后。递给了一旁的仆人,便踱步走了进来,第一句话,便是对坐在藤椅上的男人说了一句:“人,我接走了。” 坐在藤椅上的男人揉了揉眉角:“嗯。”了一声,没有太多言语。 沈从安也没有和他说太多,看了我一眼说了一句走吧,便迈开腿朝阳台口走去。 我从来没想过,我们再次见面会是在这样的场景之下,我完全回不过神来,可他已经出了茶室了,我反而一直傻站在这里,似乎有些不妥当,我只能对藤椅上的男人说了一句打扰了,便同手同脚出了茶室。 沈从安正站在门口等着我,见我出来了,没有太多,还是没有和我说太多。转身又朝着楼下走去,似乎是要离开这里。 我只能跟在他身后,跟着他上了车。 他并没有我提,上次我给他注射药的事情,而我也没有问,直到车子停在另一栋别墅前。沈从安下车站在车外看向我。 我没有动,也不打算动,只是低声说:“我要回去。” 他不冷不淡问:“回哪里。” 我说:“茱萸县。” 他直接拉开车门,将我从车内给拉了出来,我不敢挣扎,因为我现在怀着孕。挺着这么大肚子,和他挣扎,根本不是明智之选,他将我甩到一间房间后,便指着我说:“给我待在这里,哪里也不许去。” 他转身就要走。我在他身后说:“沈从安,从始至终你都是醒的,对吧。” 他听到我这句话,忽然转过身来,看向我,笑着说:“怎么,难道你希望我永远不醒吗?” 我说:“你失踪的目的是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死死盯着他。 他抱着手,和我对视说:“你这么聪明,你猜啊,不是很想让我死吗?猜猜最后我是怎么死的。” 我听到他这话,我笑了。我说:“沈从安,这个世界上,只要你活着,谁能够玩死你。” 沈从安同样笑着回答说:“是吗?”半晌,他又说:“陈舒尔,如果我真相信了你,今天摸到的,是我冰冷的尸体,而你?想全身而退吗?我告诉你,第一个死的是我,下一个死的是你,这么多年。你真当自己本事神通广大?好好去注意我为你摆平了多少事情,又好好去观察,身边到底有多少个暗卫。” 他说完这句话,便将门用力一拉,把我直接关在了房间内,等我去开时。门已经被锁上了。 他是不是要囚禁我,就像茱萸县那个囚禁在监狱底下的女人一般,永远都出不去,也离不开。 傻傻痴痴,不知道说话,他是不是想要把我关在这里一辈子? 当我想到这个可能时。我抬手便狠狠敲打着这扇门,不断喊着沈从安的名字,可是外面没有回答。 我是真的急了,这种事情沈从安做得出的,我背叛了他,他一定会用更狠厉的手段方式来回敬我。 我敲了整整两个小时。两小时后,小腹忽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我不敢再动,只能蹲在地下,捂着小腹,想这疼痛缓过去。大概到了大半夜,小腹钻心的疼,这才好了一点。 第二天早上,当沈从安将门打开时,我正蹲在地下,他见我捂着小腹,迅速走了上来,皱眉问:“怎么了?” 我将他狠狠一推,我说:“你走开!你别碰我。”可当我以为可以彻底将他推开,可谁知道推在他身上的力道却是软绵绵的。 他用手试探了一下我额头,当感觉手心内的滚烫时,他铁着脸问我:“怎么,自虐?” 我继续推着他说:“不用你管……” 连说话的力气都软绵绵地,沈从安看了我良久,大约是我脸色不怎么好,所以他也没有和我计较,将我拦腰抱起后,便抱到不远处的床上,我好想挣扎,沈从安摁住我肩膀,不阴不阳的冷笑说:“怎么,是想要我去把你父母挖出来?” 他一句话不动了,看来他已经知道我父母是在我手里,我冷冷地看着他,我说:“秦塑。” 沈从安按在我肩膀上的手忽然一震,表情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可是好久,他压下眼睛内的情绪和脸上的情绪,对于我这突然的名字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镇定自若的从边起身,似乎是要去打电话给医生。 我自然不会放过,我说:“秦塑这个名字是你本名吧,沈从安,你到底想欺骗我到什么时候。” 下一更十一点半 第165. 他刚拿上座机话筒,在听到我这句话时,忽然又将话筒扣了下去,回身看向我说:“怎么,老毛病又犯了?好奇心又上来了?” 我冷笑的睨着他说:“你连人都敢杀,却连自己真名都不敢面对,你不觉得你很可悲吗?” 沈从安没有理会我的刺激,而是继续拿起话筒,摁了几个数字,简短说了一句:“这边有个孕妇,派个医生。” “嗯,小腹刺痛。” “目前有点发烧。” “其余没有什么问题。” 我看着沈从安冷静将这通电话打完后,他才回头看向我,眼神有一丝凌厉,他说:“看来宋勉知道得,似乎还挺多。” 我怕沈从安去找宋勉灭口,只能不再刺激他,转而捂着自己高耸的小腹翻了一个身。背对着他。 沈从安看出了我心内所想,不过他没有戳破,只是靠近我床边,抱着手居高临下看向我,笑了笑,他没有说话。 差不多二十分钟。便有一名医生来了这栋别墅,对我身体进行了检查,发现只是情绪激动而导致的阵痛,除了发烧,便没有什么大问题,孩子这么大了。他没敢给我用退烧药,只是对沈从安说比较适合用物理降温,如果温度还是降不下去,那再另外想办法。 沈从安也是个医生,只不过曾经是个外科医生,虽然不是同一个专科。但也清楚产妇现在不宜乱用药,他没有说太多。 等仆人将热水打来,正要给我擦拭时,他接过了仆人手上的毛巾,然后对我说:“在孩子还没生下来这段期间,给我老实点,陈舒尔,我说过我可以原谅你的所有,包括你的背叛,可从来没说过你的任性也在这范围内。” 我没有吭声,他将我衣服解开后,便动作细致的为我擦拭着有点烫的身体。昨天晚上因为太过紧张,又闹了一夜,到达白天几乎是没有任何精神。 所以沈从安替我擦着身体时,我人便在毛巾温热的温度下,便昏昏欲睡了过去。 中途醒来过一次,沈从安还在房间里,似乎在和谁说话,朦胧间我好像听到了警察两个字,可想要再去听真切,那谈话声音又若了很多,身体最终还是没有扛过睡意,还是再次陷入沉睡。 第二天早上醒来,额头上的伤也退得差不多了,沈从安没有在房间,我一个人艰难的从床上翻身而起,下了床后,便朝着门口走去,轻拉了一下门,门开了后。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松了一口气,他没有将我囚禁,没有像茱萸县那个女人一样,被关在一间狭窄的四方监狱里,永远都走不出去。 我捂着肚子下楼,才敢走到第二楼,一眼便看到站在门口的沈从安,他正站在门口和谁说着话,我站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儿,他察觉到我来了后,那男人没有多停留,说了一句什么,便离开了。 沈从安回过头看向站在楼上的我,脸上表情没有昨天那么冷硬了,他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下来。 我捂着肚子艰难到达楼下后,仆人便将早餐端了上来,沈从安在我看早餐的间隙里,用手试探了一下我的体温,觉得已经趋于正常后,他才松开手说:“孩子现在几个月了。” 我想了想,说:“七个月。” 沈从安说:“预产期呢。” 我说:“还不知道,茱萸县那边的医生没有说。” 他把我带到餐桌边,说:“把早餐吃了,之后,我带你去趟医院,将一些该做的检查,全都做了。” 我没有反驳,坐在餐桌边后,便低头吃着东西。可吃了几口后没什么胃口,刚想放下筷子,当沈从安的视线移过来时,我手一僵,解释说:“没食欲。” 他说:“你不饿,并不代表肚子内的孩子不饿。” 他说完,给我碗夹了一些青菜。 我没有说话,只能继续低着头吃,终于塞不下后,他也不强迫,让仆人带我去花园里散了会步,然后才带我出了这栋别墅,去了一家私家医院做产检。 医院内有很多有怀孕的产妇,身边均是有丈夫陪伴,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是幸福的笑,只有我和沈从安,两个人均没有多少交谈。 我们两个人在走廊走着,后面跟着两个保镖,因为怕引人注意,那两个保镖不敢离我们两个人太近,始终像个同路的路人一般,在我们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 沈从安没有要特殊待遇,毕竟我们身份都比较特殊,所以他也像个丈夫一般。始终陪伴在我身边陪我耐心的排着队,然后牵着我在拥挤的人群里行走着。 我望着他的侧脸,莫名觉得现在的他,有点像个爸爸了,而我,却仍旧在浑浑噩噩,要当母亲了,却一点身为母亲的自知也没有。 等一切手续都办妥当后,沈从安带我去抽血,当我看到那个针头,整个人是抖的,对,我这个人看似好像什么都不怕,可其实最怕的事情,是抽血。 当那护士准备好注射器时,我第一反应是要起身逃走,沈从安按住了我身体,他说:“验血是必须要走的。孩子是否健康是从血液中来判断的,还有,生产的时候可能会出现大出血的情况,所以医院需要提前配备你所需要的血型地血。” 他和我解释完这些,忽然轻轻拍了拍了我脑袋,低声说:“别任性。都是当妈妈的人。” 我听到他的话,不敢再乱动,只能将手臂伸了过去,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可实际上,当针头进入我皮肤的那一刻。我身体猛然一震,第一反应就是推开护士拔腿就要跑,可谁知道,沈从安直接从后面扣住我。 一只大手捂着我耳朵,在我耳边安抚说,让我不要害怕。说只是一小会。 我不怕点滴,可我却怕抽血,我很小的时候抽过一回,护士才将针头按进我血管理没多久,我整个人忽然一紧绷,脑袋一短路,还没等护士回过神来,拔腿便跑了,跑了好远才发现,针头还留置在自己手臂上。 那时候年纪小,吓得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想到以前的场景。我现在还是一身冷汗。 沈从安安抚了我好久,当那针头从我血管内拔出去那一刻,我浑身冷汗都出来了,那护士见到我这么副模样,又看了一旁同样在抽血,却不哭不闹的小孩,好半晌,对沈从安笑着说了一句:“您太太怎么比小孩儿还不如啊。” 沈从安同样笑着回了一句:“她胆子小,从小就胆子小。” 那护士哈哈笑了两声,说:“没那么可怕的。” 沈从安含着笑低眸看了我一眼,然后没有说什么,将我从椅子上扶了起来。带着我去坐下个检查,我被那针头吓得腿都是软的,整个身体都靠在沈从安的身上。 走了好半晌,他搂着我在一条长椅上坐下,然后有个保镖递过来一瓶矿泉水,沈从安接过后。便将盖子拧开给我。 他还有点想笑问:“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怕打针,小孩都比你勇敢。” 我回过一点神了,看了沈从安一眼,说:“你不用怀孩子,你当然说的轻松。你去怀个试试?” 沈从安倒是没有反驳,示意我接过水,我接过喝了一口,才觉得冷静下来。 喝的差不多后,身旁忽然有孕妇和我们搭话,她满是艳羡的说。我命真好,老公又温柔又体贴。 我没说话。 那孕妇又问我孩子几个月了,我回了一句七个月,到最后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聊了起来。 聊到后面。还有些收不住脚了,沈从安见我兴致这么好,也没有打扰我,只是安静的在一旁听着,等着。 聊得差不多后,那孕妇要去做别的检查了,没有再和我聊下去,和我说了一句再见,便由着丈夫扶着离开。 当我看着两个人的身影时,沈从安在我耳边低声说:“走吧,回家了。” 我意外的问:“还有别的检查吗?” 他说:“嗯,全都好了。” 他朝我伸出手,我看了看他的手,又看了一眼我自己的手,将手放入了手掌心内,在他拉着起身时,沈从安轻声说了一句:“要当妈妈了,以后一定要乖,别再任性,好吗?” 他似乎在征得我同意,可我没有回答,只是反问了一句:“沈从安,你说,如果我们做普通夫妻怎么样,没有茱萸县,没有任何残忍的杀害,只有我们两个人。” 沈从安忽然回头看了我一眼,他说:“所以这就是你想要毁掉茱萸县的决心?” 我不说话,只是手瞬间一紧。 他没有生气,只是笑着数:“很多事情你一直都很天真,你想要的,和茱萸县没有任何关系。” 第167.咆哮 我笑了,问:“是吗?可你能去陪我周游世界吗?你能带我在大街上,没有保护行走吗?你能带我去杂乱的公众场合吃饭吗?这几点你行吗?” 我笑着说:“沈从安,你不行,不仅连你不行,以后你的孩子也不行,连同我不行,你说没什么分别,你不知道这分别大着了,以前我可以将就自己,因为我爱你,可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将就,他小,不懂事,可一旦他两岁三岁四岁,五岁,到了上学的年级,他接触不到朋友,因为外面的世界是危险的,他只能关在小小的茱萸县,由专门的老师去教授他课业。去感受这个世界最残酷最肮脏的一面,他得不到阳光。” 我想了想,笑着问:“难道,你想让他像你一样,在十几岁就灭了别人家口,然后利用别人的身份生活下去吗?我的孩子,应该像大树一样正直。而不是被你们这些肮脏的手段污染了。而这一切你不能够做,却又非常普通平凡的事情,恰恰就是你的位置带来的限制,你很乐在其中,在斗争,在平衡权力,在制衡。在阴谋的漩涡中如鱼得水,最重要是还美人在侧。而我们呢?我们这些人永远都在替你承受那些痛苦,所以,为什么,为什么不干脆毁了那个让人痛苦的根源,你好,大家好。我也好,就算是死,不也都心甘情愿吗?” 对于我的话,沈从安只是一笑而过,笑声里夹杂着一丝讥讽,他说:“走吧。” 对于我的长篇大论,他只有两个字走吧,为结束。 其实今天我也不太想拿这些问题来和他争论,这是我们唯一一次以孩子父母的身份来做产检,这个日子是属于孩子的日子,破坏了,还真感觉有些对不起他。 在我们离开医院后,后面的保镖将一个资料夹递给沈从安,他拿在手上看了一眼,然后转手将东西递给我,我接过,低眸一看,是孩子在子宫内的照片。 小小的一团,蜷缩在子宫内,小手握成拳头,我看到这一幕,好久都没有动作,不过两秒过后,我将那些照片小心翼翼攒在手上,然后跟着沈从安上了车,保镖将门关上。 我们边从医院门口离开了。 架势并不大,一前一后的两辆车,始终与我们的保持安全的距离,看上去,好像只是恰巧同路,没有丝毫关系一般。 我们回到别墅内后,他的助理早就门口候着,似乎是有什么事情找他,沈从安看了我一眼,便吩咐屋内的仆人扶我上楼去休息。陪然后没有太多言语,带着助理上了楼。 他上楼没多久,便有仆人来扶我,我没有说太多,毕竟现在肚子大成这个样子,走路上楼梯,确实有些不方便。 等我到达楼上,仆人离开时,我在屋内转悠了一下,在心里算了一下日子,想了想,掏出,看了一眼上的来电提醒,什么都没有,一通属于钟楼的电话都没有,连短信都没有。 我想了想,回拨了一通电话过去,电话那端显示空号,我心下一凝,为什么会是空号。 之后一整晚,我都在为了电话的事情忧心忡忡,但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仔细观察沈从安,想从他身上看出来点什么,可他除了回来和助理谈了一点事情,整个下午便是坐在客厅看着报纸,屋内是保姆在厨房做饭的声音,大厅内的灯光发?。 我站在二楼看向沙发上安静坐着的他,忽然觉得会不会消息没有传达出去,还是,钟楼他们那边还没有行动,更或者,是不是出什么事情连。 电话怎么会是空号。 晚上,沈从安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得是财经新闻。他看了一会儿,便上楼回了房间,往常一样去浴室洗了一个澡,然后躺在了我身边。 我是醒着的,只是闭着眼睛,感觉他将我搂在了怀里,我也没有挣扎,只是顺从,因为一到冬天,我的身体就是冷地,而只有在他怀里,才会是暖地,那种暖,连发丝都透着一股温软。 这大概就是我对他无力的地方。 又是一天过去,沈从安还是如常一般醒来去了一趟书房处理一些事情,九点用早餐,早餐过后,便坐在花园里晒着太阳,我站在阳台上,盯着花园里他的背影看了很久。 回了房,再次用给乔秘书一个电话,可乔秘书的电话打过去,还是显示空号,钟楼的号码时空号,连带着乔秘书的电话也是空号,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又给乔秘书另一个号码打了过去,瞬间明白了什么。 当即捏着便想冲到沈从安面前。去质问他我是否被他设置了,可刚从卧室冲到客厅内,我又冷静下来了,告诉自己不能这么冲动,现在沈从安明显是变相软禁我,我看似是自由的,可受到了限制,这栋背别墅内的所有电子设备,很明显都被设置了。所有一切关于外来的消息,根本一条都接受不到,顶多可以让你看看娱乐节目。 沈从安这么严防我去接触外面的消息,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钟楼那边,如果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他却这么清闲? 正当我在心里惴惴不安时,保姆忽然从厨房走了出来,见我站在大厅内发呆,便走上来问我怎么了。 我回过神来,和她摇了摇头,便没再说话,转身上了楼。 下午沈从安来到卧室内。见我还卧在床上,便在我身边坐下来,他将我缠绕着颈脖的长发拿了出来,低声问:“要不要去花园转转。” 我说:“从安。” 这是我来这里的这么多天,第一次用这么心平气和唤他的名字,他虽然有些意外,不过还是应答了一声。 我说:“能不能陪我去逛逛街。” 沈从安指尖落在我苍白的脸上。他轻声说:“有什么需要的吗?可以让仆人去采购。” 我说:“我想给孩子买点东西准备,准备,七个月了,差不多还有两三个月,就要出世了。”我摇着头说:“我不想让仆人动手,我想我们两个人一起。” 沈从安见我难得的温顺,竟然很容易便答应了。他说:“但是不能逛太久。” 我说好。 他见我答应得这么积极,低笑出声,食指在我鼻尖轻轻一划。 下午的时候,因为外面正下着小雪,沈从安怕我感冒,往我身上裹了好几件衣服,才带我们出门。车子开了两个小时,下了山,他带我去了一家商场,我们两个人在婴幼儿店逛了不久的时间,逛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在沈从安提出要离开商场回家前,我捂着小腹对他说我想上洗手间。 沈从安看了我一眼,没有多怀疑,将我扶到洗手间门口,便在外面等着。我到达洗手间内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人借。 还好,如今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有人借给了我,我说了一声谢谢,便躲在里面一个最隐秘的角落里。将那通烂熟于心的号码在陌生的上输入了进去,然后按了拨通建。 这通电话响了很久,想到最后一声也始终没没有人接听,我又拨打了第二次,当我感觉的主人略微不耐烦时,在心里不断祈祷,钟楼,接电话,你接电话啊,你快接电话啊。 当我以为第二通电话也即将没了希望时,在最后一声,无止境的等待结束,电话那端传来沙哑的男声。 我听到那熟悉的男声,心内一阵狂喜。第一时间便大喊了一句:“钟楼,是我,秦绛。” 可我并没有得到如想象中的回应,只听见电话那端是沉?,死寂一般的沉?,这沉?声让我越来越没有底,越来越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没有时间等钟楼。再次轻声问了一句:“怎……么了?” 那端只有钟楼的呼吸声,当我以为这沉?会永无止境时,钟楼开口了,他声音满是疲惫问:“给我电话干什么。” 声音内是冷漠,是冰凉,是生疏与抗拒。 钟楼从来没有用过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过话,我小心翼翼试探性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钟楼忽然冷笑一声。他说:“秦绛。”他停顿了一下话,紧接着在电话那端用力咆哮说:“你还有脸来问我出什么事情了吗?!” 我的耳朵,被钟楼那歇斯底里的咆哮声,震得几乎失去了听觉。 我好久都没回过神来,电话那端却传来了钟楼的哭声,他说:“600多名警察,两百名特警。在你传达的消息里,有去无回……秦绛,我这么相信你,我钟楼唯一一次这么相信你,可你却给了我好大一个惊喜,我怎么能够忘记,你是谁。你的过去,你心里藏着的那个人,你怎么可能会帮我,你怎么可能会背叛他?你根本不是那种知善恶的人!秦绛。” 他说:“就算你不想帮我,可你也不能跟他狼狈为奸来害我!” 下一更十点半 第168.孩子 紧接着,那端传来一阵嘟嘟声,我站在那里隔了好久,才低头看了一眼屏幕,上面显示通话已结束。 主人见我一直没有动静,她一脸不悦走了上来,语气不是很好问:“喂?你打完了没有?能不能还给我了?我赶时间好不好?” 我反应过来,抖动了一下,刚回头去看她,手上那枚便从指间脱落,用力刷碎在地上。 忽然在地下变成了两半,玻璃屏幕在瓷板砖地下碎成一道裂痕。 的主任瞬间发出一声尖叫,问我怎么回事,她好心好意借给我,可我不仅不知道感恩,竟然还把她摔碎。 我根本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只觉得眼前的一切忽然天旋地转,小腹处一阵剧烈的疼痛传了过来。我捂着小腹,一点一点从墙角上滑落了下来啊。 的主人表情一僵,看到摔在地下的我,瞬间试探性问了我一句:“你怎么样了?” 我没有回答她,只觉得那些疼痛排山倒海一般朝我袭来,竟然我说不了话。只感觉下体不断有液体渗透出来,将我双腿两侧打湿,我将裙子往上拉了一点,当满眼的血色映在眼里时,的主任忽然捂着脸发出一声尖叫。 这声尖叫让在洗手间外面等着的沈从安冲了进来,当他看到地下躺着的我时。脸色瞬间一青,立马将挡在我面前的人一推,然后将我从从地下扶了起来,开口:“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刚问出这句话,目光忽然停在我脚边的那只上,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没再多问,将我从地下抱了起来,便直接冲了出去,跟着他一起来的两个警卫在看到这边的情况后,立马冲了过来,问怎么一回事。 沈从安只简洁的吐出两个字,医院。 那两个警卫看到沈从安抱住我身体的手臂上全都是血,没有敢多耽误,迅速冲了出去准备车子,沈从安抱着我在商场内迅速奔跑着,我听到他絮乱的呼吸,我听到周边隐隐发出的惊吓声,我看到了他紧闭的唇。 我说:“沈从安,如果这个孩子死在今天,那就是你我的报应。” 我只有这简短的一句话,他忽然停下了脚步看向我,看到我冰冷的眼神,看到我嘴角嘲讽的笑。 他紧绷的脸,忽然绷出一丝怪异的笑,他说:“好啊,那就看这世上到底有没有报应这一说,如果这个孩子有事,用你全家陪葬够不够?” 我嗤笑了一声,说:“我的父母,不是早就被你杀光了吗?你觉得还不够?好啊,全都杀了,包括我。” 我指了指不断流血的小腹,又笑着说:“还有我这个孩子,也一道全都死了,替你和秋霜腾地方。不是更好吗?” 就在此时,电梯开了,沈从安铁青着脸抱着我走了进去,其中有别的乘客想上来,均被那两个警卫推开。 电梯门关上后,电梯便开始一点一点往下降。 这条路是如此的漫长,漫长到让我觉得没有尽头,也许这个世界很多事情本来就没有任何尽头,我又何必执着于太多,执念太深,伤人伤己,很多事情都是注定的,和天争,和他争,都注定是输,有些东西,我得不到,就注定得不到,就算挣扎得再厉害又怎样,改变得了过程,改变不了结果的。 就像很多年前,他将我从那阴暗的小屋内抱起我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自己就喜欢上了他,可是,喜欢却得不到。 我不甘心,我一步一步挣扎,一步步唱着反调,我争取着一个不一样的结果,我贪心的想要将他独占了。可谁知道,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事实证明,我还是失败了,而且还败得这样惨。 我疲惫的闭上眼睛,之后到达医院后,我被很多护士医生推入手术室,我听到那些凌乱的脚步声,我听到沈从安的不断在震动,一遍一遍又一遍,他始终都未接听。 当床即将要推入手术室那一刻,沈从安忽然说了一句等一下。 那些护士和医生同一时间停了下来,忽然整个走廊一片寂静,沈从安走到了床边,他握住了冰凉的手,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会说什么,可谁知道,他只是握了一下,然后便松开了。 那些护士跟医生全都讶异的看向他,不过还是没敢迟疑多久,继续推着我进入手术室内,当我感觉自己进入另一个环境时,我睁开眼睛去看时,护士正好将门给缓缓关上,那丝狭小的缝隙。正好够我看到沈从安的脸。 紧绷着,没有一丝表情,浑身寒气逼人,明明他的周围站了那么多人,声音吵杂又吵闹,可此时的他却好像孤身一人一般立在那里。 我想,他应该也会紧张吧,毕竟这是他第一个儿子,可这个时候,我却竟然希望自己,带着他的儿子,一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干干净净。 之后,当医生往我体内注入麻醉药后,我人便渐渐疲惫不堪,陷入了沉睡,就算是在沉睡,连梦都没有做,整个人掉入黑暗了。便没了知觉。 等再次醒来后,我睁开眼,眼前时一片刺目的光,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在房间内环顾了一圈,一个人都没有。 我想动。才发现?子上是一个巨大的罩子,好像是呼吸机,紧接着,有个穿白色衣服的人在我眼前晃了晃,忽然间,她冲了出去。一边跑,一边说:“医生,医生,孕妇醒了。” 没多久,医生便走了进来,翻开我眼皮看了一眼。又检查了我一些别的地方,好半晌,他问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说,只是艰难的摇头。 他又问:“伤口疼吗?” 我点了点头。 他便吩咐护士给我用镇痛棒。 我好半晌,才沙哑不堪的声音问:“孩子……呢?” 那医生笑着说:“陈小姐不用担心,孩子虽然早产,可一切都好,现在在育儿室那边。”他想了想,又添了一句:“是个那孩儿,个头虽然不大,可一切都是挺精神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当这一切都被敲定后。孩子一旦生下来,我和沈从安之间会怎样,让我一辈子都困在茱萸县吗?还是一辈子看着他和别的女人缠缠绵绵。 我的孩子会怎样,以前是欣喜,现在尘埃落地后,才发现,好多问题,都接踵而来。 我怀这个孩子怀得鲁莽,生下来,也生的鲁莽,我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鲁莽的一个母亲了吧。 那些护士和医生以为我会很开心,可谁知道我脸上没有笑。却只有疲惫,他们都愣了一下,没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他们也没有多说什么,所以也散得散,走的走。留了一个护士在这里照顾我。 之后,我睡睡醒醒,始终没有见到沈从安。 我生完孩子的第五天,才有个将孩子从保温箱里抱了出来给我,我看了一眼,小小的一团。在毯子内,几乎只有巴掌大小,可哭声却特别洪亮,又尖又细。 那人给我抱,起初我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因为太小了。又软,脸又丑,又皱又红,根本不像是我生出来的孩子。 我手足无措在那好久,倒是把那人逗笑了,她说:“夫人。没事的,孩子没你想象中那么脆弱,只要抱的姿势正确,小心点,不会伤着他的。” 我颤抖着手从她手上接过,本来正在嚎啕大哭的孩子,在到达我怀里后,竟然就不动了,也不闹了,更不哭了。 那人笑着说:“瞧,孩子还是跟妈妈亲,果然是亲生的。” 我没有说话,凝视着那张小脸,在心里笑着想,虽然丑了点,可还是可以看得出是亲生的,我不嫌弃。 可惜孩子并没有在我手上停留多久,又被抱回保温箱内。 我有点恋恋不舍,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可自从看了那一次后,孩子便再也没有拿到我这里来过,我以为是不方便带出来,毕竟早产的孩子都比较脆弱,所以也没有多想什么。 在医院待了十多天,都差不多复原后,身体也没说大概了,有天护士进来替我将房间内的花束换掉,我问她今天我是否能够去看孩子,还有孩子没吃奶怎么办。 那护士看了我良久,突然满是奇怪的说了一句:“哎?孩子七天前就被人接走了啊。” 我说:“接走了?” 那护士点了点头说:“是啊。” 我说:“被谁接走的?” 护士说:“孩子的爸爸啊。” 我手猛然紧握,大声问:“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那护士被我突然提高的音量吓了好大一条,她不知道出什么问题了,结结巴巴说:“孩子的爸爸……没说要告诉你啊。” 我说:“我是孩子的妈妈!你们凭什么不经过我同意就带着我的孩子离开!你们医院是怎么回事?” 我从床上冲了下来,大声问:“沈从安呢?沈从安去了哪里?”我摇摇头说:“不对,是秦塑去了哪里!他去了哪里!” 晚安 第169.以后 那护士感觉到我情绪骤然起了变化,冲上来便一把将我抱住,对我说,让我冷静一点,她说孩子只是不需要再住院了,所以才被接走的,而且接走的人是他的爸爸,不会有什么危险。 别人接走了他,我一点也不担心,反而是沈从安,我才担心,我就知道,这件事情他口头上说不会原谅我,不过是因为我怀孕了,他怕我在那段时间内波及到孩子,所以才隐忍着没有动手,可现在孩子出生了,他无所畏惧了,他知道孩子成了我的死穴,现在才是他给我教训的时候。 我发疯了一样挣扎着,咆哮着。我说:“去!现再立马去帮我把沈从安喊过来,我要见他!我一定要见他!” 屋内的动静,让沈从安留在这里照顾我月嫂立马冲了进来,看到我抓狂的这一幕时,她大惊,同护士一起抱住我,焦急大喊问我怎么了。 我直到要见沈从安只能找这个月嫂。于是我冷静了下来,当即抓住那月嫂的手,我说:“我要见沈从安,我要见我的孩子,今天我必须见到他,不然,我告诉你。我们谁都别想好过!” 我的声音特别大,还有些破音,表情甚至有些狰狞,那月嫂不敢有耽误,只能安抚我说:“好好好,夫人,您别急。我这就替您去找先生。” 她说完这句话,转身朝外跑,等她背影从门口匆忙消失后,没才冷静下来,忽然有种全身力气好似被抽干了一般。 护士只能扶着我朝病床走去,她见我不再吵闹,也暗自松了一口气,替我盖好被子后,便给我倒了一杯水。 她没敢从房间离开,只是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我。 我是下午见到的沈从安,他坐在沙发上,我躺在床上。 他就冷冷的瞧着我,他说:“两个选择,回去后,老老实实待在茱萸县,或者,选个地方,去过你想过的生活。” 我靠在床头上,目光恍恍惚惚落在窗口阳光下那束康乃馨上,说:“你当初答应过我的,你说孩子生下来,就送我们离开。” 沈从安眉间染着一丝笑,他说:“这样的话你信吗?或者你觉得你自己的话可信吗?陈舒尔,我给你的承诺,是定在你值得我相信的基础上,承诺是需要对等的。” 我说:“没有别的选择吗。” 他笑着说:“如果没有那件事情,其实你和我提出任何要求,我都会答应,只不过现在。”他靠在沙发上,眉目冷淡说:“抱歉,你不值得我给你任何东西。” 他说完这几句话,没有再对我说太多,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了我一眼,转身便从这里离开了。 我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声。莫名想笑,却一个字也笑不出来,只是低头将藏在被子内的一份报纸拿了出来,在一则新闻上,像个又阅读障碍的人一般,一个字一个字读了出来。 茱萸县底下确实是个大型的制毒基地,我确实没有找错,只不过沈从安早就叫人搬空了,当我将消息传递给警方后,那里面等着他们的,只有成堆成堆的炸弹。六百多名警察,两百多名特警,重进里面后,一个都没走出来,轰隆一声,?土埋了白骨。 在响彻天际的爆炸声中,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几乎接近一千的人数,就在那声巨响中悄无声息没了。 这则消息却连报纸的一角都未曾占有,只是很小的一块版面,电视里面也很少有电视台在报道,他们自然不敢报道,这件事情对于警察来说相当奇耻大辱,肯定不会拿这一大败笔,再四处宣扬。 这件原本该震惊所有人的大事,可现在却未曾听人议论半句。 我手死死抓住那手上的报纸,莫名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到最后,只是将脸深深埋进那份报纸里,笑了出来。 是我太大意了,我想错了方向,我以为沈从安的消失只是为了让我和警方反目成仇,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他只是在掩人耳目。让在他消失的这件事情自乱了阵脚,根本再无心去注意他真正的目的。而他也确实做到了,在那段时间,我确实为了他的失踪,惶惶不安,担心、焦灼、以及惶恐的种种情绪,全都朝我席卷而来。 那时候的自己怀着孕,哪里有那么的多精力去和他算计,去揣摩他的心思。 我几年来的所有计划,在这一刻,全都化为了灰烬,我还是没能毁掉他的一切,让他心甘情愿和我走。 我笑了好久,缓缓从手心中抬起脸来看时,才发现手中的报纸被泪失了一大半。 第二天,沈从安的助理来了医院,也不说话,只是安静的候在那里,似乎是在等我的回答。 在医院待了这么久,我身体基本上已经复原了,所以自然不可能长住下去,而现在孩子生下来了,却成了我唯一的牵绊,兜兜转转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可是又不似以前。 我虽然没有告诉他我的答案,可我手上收拾好的东西已经说明了一切。 沈从安的助理也是明白人,没有多问一句,接过我手上的东西。便让月嫂扶着我,带着我出了医院。 之后车子开始往茱萸县的方向开了去,我回头去看被甩在身后的路,在心里想,以后要想再出来很难了吧,也许,我的下场可能会和自己所料到的那样。 那月嫂想和我说什么,可看到我表情,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车子从茱萸县开了进去后,一路上可以看到有专门负责的人,正在路边大搞修缮。 除了路边上有几栋老房子房子倾塌在一旁,其余一切看上去没什么变化,都和平时一样。 仿佛那场风波,从来都未发生过。 车子开进了元老院,直接把我送到一处院落,我被人从车上扶下来后,沈从安已经坐在屋内等我了,奶妈正抱着啼哭的孩子在哄着,沈从安素净的指尖正捏着茶盖,一开一合着,他视线落在把玩着的茶盏上。 我缓步走到他面前。停了停,他对于我的选择似乎一点惊讶和意外也没有,甚至没有看我一眼。 我也没有在他面前浪费时间,走到奶妈面前后,看到她怀中又大了不少的孩子,便伸出了手,那奶妈看了沈从安一眼。沈从安身边的助理示意她给我。 这次将哭闹不止的孩子递到我手上,我抱在怀里那一霎,望着他皱巴巴的脸,忽然觉得他好看了不少,其实严格来说,更像沈从安,因为眉目秀气。 孩子还是和上次一样。到我怀里,就不哭了,很安静的待在我怀里。 之前因为孩子的哭闹声,还不觉得这个屋内冷清,他突然禁了声,才突然发现,原来谁都没有说话。 我抱着孩子哄了好一会儿。奶妈在一旁轻笑着说:“夫人,孩子还没喝过您的母乳,不如喂他一口吧。” 我愣了一下,我没当过妈妈,只偶尔在路边看过有孕妇喂孩子奶,但那都是一扫而过,而现在当自己真的要亲身经历这一切了,我才有些卡顿,到不知怎么办。 那奶妈已经看出我的束手无措,她笑着让我抱着孩子坐下,坐的位置,正好是沈从安的对面。 她低声和我讲解说:“这个不难的,我听医院那边的人说,您奶水虽然不是很足。可一般般还是有的,孩子终究还是要吃母亲的母乳,才能够健康长大,您不用害羞,只要把孩子抱到乳房处,他自己就会主动喝。” 那奶妈边说,边示意我的按照她说的那样做,我有些僵硬了,看了沈从安的助理一眼,他接触到我眼神后,便立马识趣的退了出去,剩下我和沈从安后,我又看了一眼沈从安。 我没有再犹豫,只是将肩上的衣服解开。轻轻往下一拉,又将内衣扣子解开,露出乳房,然后小心翼翼把孩子抱在怀里,让他吃。 孩子确实如奶妈所说的那样,天生就会吸奶,他似乎是闻到了奶香味。张开小嘴便吸得津津有味。 我望着他皱巴巴的小脸,笑了。 奶妈也笑了,在一旁笑着说:“这小家伙长得可真好。” 我没有说话,只是一心一意喂着孩子奶,而沈从安始终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 差不多二十多分钟,孩子吸着奶渐渐睡着了后,我才恍然发现就连奶妈都不知什么时候从房间离开了。屋内只剩下我和沈从安两个人。 我抬脸去看他,又觉得不妥,顺带着将肩上的衣服拢了拢,我说:“孩子以后由我带是吧。” 沈从安说:“当然。” 我说:“你是打算把他放在茱萸县养是吗。” 沈从安说:“应该是这样。” 我说:“你希望他和你一样成为一个毒枭?沈从安,他是你的儿子,你可以害任何人,都不能害他。他需要的是一个好的成长环境。” 他睨着我说:“所以,你希望我让你带着孩子离开,然后去外面安静生活,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 他低声说:“他出生在这里,所以注定不可能是平凡人,你带他出去的后果,只有死路一条。” 我说:“不。我不是要带他离开,我今天只是想和你心平气和,谈谈他的以后。” 下一更十点半 第170.软禁 他:“哦?”了一声,等着我和他谈这件事情。 我说:“在前六年由我手把手带他,五年后,由你带他,我们让他自己选择想当一个怎样的人,你觉得怎么样?” 他听到我这句话,似乎是颇觉得有意思,他说:“你想用前五年将他培养成一个知善恶的人吗?” 我说:“这是我的目标。” 沈从安笑着了,他在笑我的天真,他说:“在茱萸县,教她善恶,陈舒尔,这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事情,因为你会害死他,他是我沈从安的儿子,就要接受他的宿命,在这样残酷的环境下,他只能强壮,不能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你希望他成为你想的那种人,只会在他周边埋了无数的炸弹成为隐患。” 我说:“难道你想将他变成你一样的人?沈从安。我问你,你现在快乐吗?” 我本来只是无心的一句话,可不知道却撞击在他哪里,他眉目内忽然全都是愠怒,可这丝愠怒只是在他眼里,如流星闪过,他语气隐忍说:“首先。你需要明白一点,是教他怎么活命,而不是心善,命都活不了,还心善?当自己是观世音?还是和他的母亲一样,怎样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和警察勾结。背叛我,试图灭了我? ” 听到沈从安如此不客气的嘲讽,我只能握紧拳头,沈从安见我脸色发白,他冷笑着说:“陈舒尔,看来你还反省得不够透彻,孩子。这段时间暂且由专门的人负责,你好好在这里反省,谁是自己人,谁又是敌对方,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来和我说话,再来见孩子。” 他将桌上那碗茶一推,冷哼一声,起身便走。那碗茶倒在桌上,将刺绣精美的桌面浸湿,那些栩栩如生的花纹,被毁得一塌糊涂。 我僵硬着脖子,机械化的抬起脸去看已经走出门外的沈从安,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歇斯底里大声说:“沈从安,你就是个卑鄙小人!孩子是我生的你凭什么限制我去看他?!” 可我这话,并没有让他背影有半丝的停顿,他高挑的身影在我视线中,头也不回消失了。 我气到将桌上的东西往地下狠狠一扫,然后抓起桌上歪斜的茶盏便往门上狠狠砸了过去。 我喘着气,看着那些碎片在空中四处飞溅。 这样的结果我早就料到了,可没想到真正去经历时,才发现,自己是如此沉不住气。 我该怎么办,孩子在他手上我将永远受到牵制,我到底该怎么办,我才能避免我的孩子和他走上一条路,我到底该怎么办啊!当初我为什么要这么执意生下孩子,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好不容易把我的父母从他的魔爪之下掏了出来,现在我的孩子,又在他手里,我这辈子,是不是永远都要受困于他。 我全身忍不住颤抖着,脚下一软。整个人直接摔在了椅子上,我坐在上面无力的垂着头,狠命的喘着气,我告诉我自己,不能这样,千万不能这样,我必须要斗争,我必须要和他不停的斗争,可是现在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斗争,钟楼误会了我,我的儿子在沈从安手上,而我呢,被沈从安囚禁于此。 就算我有一腔的报复施展,可那又怎样,根本就没有机会让我再去翻身了,我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之后几天,沈从安果然如说到做到,奶妈再也没有带着孩子来过这里,院子门外守着两个保镖,我一出去,他们拦住我,我所能够活动的地方,就是这一方天地。 我甚至不知道我的孩子住在哪一间屋,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总觉得他好像在哭,可一醒来,身边什么都没有,只有冰冷的被窝。 我见不到孩子,我走不出去,我每天变得无比躁动,整天在屋内走来走去,只有仆人给我送饭时,偶尔和我说说孩子的情况,我才冷静一点。 这样的日子我过一个多星期。我从开始的躁动,到最后整日整夜的流泪,那些服侍我的仆人总是说,坐月子期间的产妇不能哭,以后会落得一身病痛。 我不理她们,我一句话都不愿意和他们多说,我只想安静的坐在那里,坐在那里流泪。 我控不住自己的眼泪。 短短几天,我眼睛就红肿一片,仆人们看到我的状况,有些忧心忡忡,大约是去禀告了沈从安,第二天,沈从安身边的助理便来看了我一趟,他的助理不是李琦了,我从回来这么久便再也没有见过李琦。 沈从安的助理见到我这副精神不济的模样,他问我,是否有了答案。 他问的答案,是沈从安让我反省的事情,他一直都在等着我认输,一直都在等,可是我天生就是倔脾气,我所做过的事情,我从来不会觉得是错,我没有错,错的只是他。 我没有会沈从安助理一句话,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沈从安的助理看到我这个模样。他知道了我的意思,只能叹了一口气说:“沈先生说了,您什么时候反省清楚了,就什么时候见孩子。” 我说:“滚。” 我见他不动,然后指着门口的方向,对他狰狞着大喊说:“你给我滚啊!” 对于我的反应,他只能在我视线中离开。 沈从安助理离开后,我便站在屋内焦虑的扯着头发,等仆人进来后,看到我这模样瞬间尖叫了,她说:“夫人你在做什么呀!” 冲了过来,便一把抓住我的手,我木讷的低头去看,才发现头发被我手上的力道抓下了一大把,可我一点也感觉不到疼,反而觉得很痛快。 仆人们看我的眼神越来越怪异了,我将她们推开,出了客厅后,便在院子内走着,耳边始终能够听到孩子的哭声,好像就近在咫尺。我想从大门口冲出去,可才冲到门边上,便又被人推了回来,我摔倒在地下,忽然恍然间才发现,我真的被沈从安囚禁了。 其中有一个仆人是以前照顾我的,她知道我和李琦交好。也是真心实意待我,讲我从地下扶了起来后,便对门口的两个保镖怒气冲冲说:“你们在干什么?!要是把人伤着了你们赔得起吗?” 他两个面无表情看了我一眼,便侧过脸继续如一做雕塑一般站在那里,仆人只能扶着我回房,然后问我为什么不能认一下错,她说认一下错了什么都好了。我为什么要这么倔,要给自己找这么多苦头吃。 正当仆人碎碎念着时,我笑着问她,我哪里有错。 那仆人倒是被我突然的一句发问,问懵了,她愣愣看着我。 很明显也不知道我和沈从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并不清楚我错在哪里。在她们眼里,只要是他生气,这里最大的人生气,就是我的错,从来不去追究原因。 可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不认为自己是错误的,我在救他,我只是想占有他,何错之有。 我不爱他,因而无动于衷,那才错了。 我笑了出来,眼泪又不由自主从眼尾流了下来。 那仆人看得焦急,她赶忙从一旁扯了几张纸巾替我擦着眼泪说:“夫人,您还在月子期间。别再哭了,以后会落下病根的,我们是过来人,才明白这里面的厉害性,孩子总会见着的,可哭坏了身子那该怎么办啊。” 我说话只是继续哭,她见我眼泪止不住,只能种种叹了一口气说:“我去找找李助理,看看他能不能想点办法,您和他一直交好。” 她说完这句话,便找来人守着我,然后一个人匆匆从着院子里走了出去。 可最后她一个人回来的,没有喊来李琦,她说。李琦因为这件事情,也被软禁了,可是是软禁在监狱,连同上次一起帮我瞒着这件事情的仆人都无一幸免。 那仆人担忧的看了我一眼,她问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李琦同样也会受到这样的惩罚。 他们大约不知道,就在半个月那场爆炸事件中。泄露茱萸县一切机密的人就是我,可那只是沈从安的圈套,引警察上钩的圈套,他只不过是在在肃清一些和我同流合污的人。 仆人见我一点反应都没有,又再次叹了一口气说:“夫人,您别再倔了,两个人里。总有一个人要认输的,不然这日子该怎么过下去?而且您和先生都有了孩子,这日子更加好过了才是,为什么要将这样好过的日子浪费在置气上呢?” 我沙哑着嗓音问:“外面有没有说李助理什么时候被放出来。” 那仆人摇头说:“没有,没有说放出来,听说是犯事了,至于犯了什么事情。我们都不太清楚,只知道他被抓了。” 我说:“有说杀他吗?” 仆人说:“这倒没有,李助理怎么说也跟了先生这么多年了,应该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我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继续发呆。 仆人看着我又沉默了下来,有些欲言又止说:“不过。我听说秋霜被放了出来。” 晚安 第171.旧账 我说:“什么?” 那仆人看到我的脸色后,瑟缩了一下,似乎在后悔刚才和我说这句话,我又逼问了她一次,我说:“你再说一遍。” 仆人吞吞吐吐说:“秋霜被……放了出来。” 我将仆人从面前推开,起身就要走,仆人立马从后面拽住我,哭着问我要去哪里,我没有回答她,将拽住我的仆人推开后,我想冲出,可再次看到门口那两个保镖时,我又停住了脚步。 我问自己该怎么出去,除非死了才能被人抬出去吧,既然出不去,那又何必再为了那些事情,去让自己浑身狼狈呢,不是第一天知道他薄情了,在他面前无论尊严,还是面子,统统丢得干干净净。 难道还想让自己难看一点吗?这样就会引起那些人的同情了? 我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这么卑微,到底知不知道脸这字,怎么写。 我冷笑了两声。又面无表情转过身回了房间内。 仆人倒是被我大起大落的情绪搞得有些摸不清楚头脑了,好在,我的转身和平静让她松了一口气,便只能默默地跟在我身后,跟着我进了房间。 之后那几天我都显得异常安静,可反而安静下来的我,却突发高烧,人躺在床上烧得稀里糊涂。意识也模糊不清,只感觉眼前有人影在晃动。 来来回回,和照顾我的仆人王妈的焦急说话声,似乎是有医生来了,王妈在问医生,为什么我的烧始终退不下。 医生冰凉的手,正落在我眼皮上和额头上,他检查粗略的检查了一下。然后对王妈说了一句:“别紧张,她刚生产完,因为情绪起伏太大,又加上没有注意御寒,所以着凉了,我给夫人打一针退烧药,其余的再观察情况。” 王妈担忧的说:“可是今天早上也打了,怎么还是没用。” 那医生叹了一口气说:“现在也只能这样。没有其余办法可想了,您再找个几个仆人记得时刻给夫人擦身子,体温每个半个小时量一次,如果再退不下的话,我再另外想办法。” 医生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是仆人送着他离开了,之后是温热的毛巾在我身上擦拭着,我很难受,却说不出一句话。 又过了一下午,烧还是不退,仆人有些手足无措了,看着那只体温表良久,便低身伏在我身边轻唤了两声夫人,见我只是动了动呆滞的双眼。便感觉情况有些不妙,赶忙打发人再去请医生。 差不多半个小时,同医生一起来的人,还有沈从安,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看了他一眼,正好在影影绰绰的人群中看到了站在医生后面的他。 没有太看清楚他的表情,只知道那医生在给我手臂内注射着一些什么,我人又有些意识不清的睡了过去。 这一睡,便睡了整整一晚上,等再次睁开眼时,王妈便立即走了过来,低声询问我感觉怎么样了。 我喉咙有些干哑,用了好大力气,才说出完整的两个字:“口渴。” 王妈立马说了一个好字,转身边去给我倒水,倒了一杯后,才转身将杯子递到我唇边,我将杯内的水一滴不剩的喝了下去后,才觉得自己嗓子好了一点。 好半晌,我问仆人沈从安是不是来了这里。 王妈表情一顿,她尴尬笑了两声,回了一句:“没有呢,先生没有来。” 我皱眉问:“是吗?” 王妈笑着点头。 我听了,有些自我嘲讽笑的想着,果然是眼花了,他怎么可能会来看我,就算到这个时候。我还依旧不死心,陈舒尔啊,陈舒尔,这一切难道不是你自找的吗? 王妈怕我会多想,所以语气委婉对我进行安慰说:“先生虽然没有来,可是他还是派人来问了您的情况,他还是很关心的您的,您一定要休养好自己的身体啊。” 我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地下光影发了一会儿呆,过了一两分钟说:“我饿了,想喝点粥。” 仆人一听,就开心了,因为这是我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主动要吃东西,他满是开心说:“好,我现在就去给您准备。” 差不多半个小时,仆人便将粥给端了过来,我喝了大半碗,然后吃了几只饺子,王妈问我还要不要吃点,我摇摇头,说:“我想见怪孩子。” 王妈面色一僵,我知道她在愁什么,我又补了一句:“你去和沈从安的助理说,就说我想通了。” 王妈脸色瞬间大喜,她激动的说:“您终于想通了啊!” 我看到王妈大起大落的神色,只能继续点点头。 她似乎等我这句话等好久了,有些迫不及待说:“好,我现在就去给您去找陆助理。”她说完,拔腿便跑。 没过多久,沈从安的助理果然到了这里,而此时的我,已经打扮妥当了,我从梳妆台前站了起来,然后对陆助理说:“我可以走了吗?” 陆助理望了我良久,他对于我的突然的认输夜有些回不过神来,不过他还是回了我一句:“可以,请您随我这边走。” 我边跟在他身边,边询问他这段时间,孩子怎么样了。 陆助理伴在我身旁说:“孩子有奶妈照顾。胖了不少。” 我没再说话,因为我根本不担心这些问题,因为孩子有专门的人来喂养,一定比我这个不称职的妈妈,要照顾的好,我也没问太多了。 陆助理带着我去了孩子居住的地方,短短时间未见,小家伙胖了不少,脸的轮廓也渐渐成型了,几乎和沈从安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我抱他,他有点哭,大约是不熟悉我身上的气味了,不过好一会儿,适应了一会儿,又安静了下来,手不断来抓我的衣襟。 我这几天感冒了,所以不敢喂他奶,也不敢抱他太久,怕传染给他,差不多四五分钟后,我又将孩子递给了奶妈。 孩子这个时候正是要睡觉的时候,醒的时间很少,我坐在那里陪了他一段时间,这才跟着陆助理离开了这里,然后去见沈从安。 到达沈从安那里时,他正在书房内和人谈事情,蒋黎也在,路助理没让我进去,只是带着我在外面等了一段时间,这一等,就是几乎像个小时。 两个小时过后,蒋黎他们从书房内走了出来。他在看到我后,冷哼了一声,然后幸灾乐祸笑看了我一眼,从我面前离开了。 我没有和他去计较,连看他一眼都懒得看,而是再次随着陆征走了进去,沈从安正在批阅文件,听见我们进来的脚步声后,这才放下手上文件,看了我一眼。 我也看向他。 陆征很识趣退了出去。 沈从安从我身上收了视线,他又重新拿起一份文件,低声问我:“想通了。” 我说:“想明白了。” 沈从安再次抬脸看向我。 我轻声说:“这几天我想了很久,我确实不该和警方勾结,给茱萸县造成了重大损失,确实也是我的鲁莽。” 沈从安合住文件,轻描淡写问:“就这些?” 我说:“茱萸县和警方向来势不两立,因为我的私人感情,而不断泄露茱萸县的机密,确实是我的错,我认错。” 沈从安说:“知道我为什么不把这次事情张开吗?因为在茱萸县你必须守这里的法则,你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就必须忠诚于这片土地,一旦你和警察勾结的事情,泄露了出去。我都保不了你。” 他说:“陈舒尔,我说过我会原谅你所有,可在这原谅之下,不是无条件的纵容,你需要好好反省,阵营和立场很重要,一旦站错了阵营和立场,那我们两个人就永远都不能共融。这一次还没发生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如果还有下次,连我都不敢保证,是否能力挽狂澜,你清楚我刚才话的意思吗?” 我没有说话。 他就长久注视着我,在他视线下,我说:“我知道你所说的意思,以后我不会再感情用事了。”我想了想。又说:“我想自己养孩子。” 他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又问了我一次:“你真想清楚了?” 我在他面前低垂着脸,无比肯定说:“我想清楚了。” 沈从安看了我良久,他才说:“这一次是警告,我同样也希望你是真明白错了,如果再有下次,我保不了你。” 我半晌才嗯了一声。 沈从安也嗯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倦怠。他揉了揉眉心,良久才说:“回去好好休息,还没出月子,就别再折腾自己。” 我说:“好。” 和沈从安谈完后,我便出了他书房,回了自己的院子,当天晚上沈从安没有来我这里,我不知道他这几天都在哪里休息,我也没有去问,只是用过晚饭后,便一大早上了床休息。 等感冒完全痊愈后,那边的人才将孩子送了过来给我带,因为我是第一次带孩子,怕我没经验,所以顺带也把奶妈带了过来。 孩子刚来的第一天,沈从安也来了。不过我们两个人没有什么交流,因为我被一个小小的孩子搞得手忙脚乱,奶妈在一旁告诉我该怎么换尿布,换衣服,我始终都不得要领。 到最后,王妈站在一旁看着有些焦急了,因为沈从安在这里坐了良久,可我却连一句都没有和他说,王妈使了我好几次眼色我都当没看见,那王妈干脆让奶妈直接抱着孩子去睡,便推着我去陪沈从安。 在奶妈要从我怀中抱走孩子时,我不可撒手,只是找借口说:“孩子等会儿要喝奶了。” 当奶妈还要说什么时,沈从安将手上的茶杯放下,低声说:“让她带。” 沈从安都发话了,王妈倒是没敢说什么。而沈从安在这里喝了一杯茶,又因为工作原因,从我这里离开,回了书房去了。 之后剩下我和王妈还有奶妈后,奶妈忍不住念叨我说:“夫人,先生好不容易来一趟,您怎么能这样呢?” 我哄着孩子睡觉,顺带着回了一句:“我怎样?” 王妈一副急死人的模样说:“您怎么连话都不和先生说。这么好的机会,您怎么能够浪费呢?” 我从孩子脸上收回视线,然后抬脸看向王妈冷笑一声问:“你是说讨好吗?” 王妈见我终于开窍了,赶忙说:“对啊!” 我面无表情说:“难道让我讨好他一辈子吗?我做不到,我和他认错,并不代表我真的错了。”我凝视着孩子的脸,低声说:“我只是为了孩子。” 王妈立马来捂住我的嘴,她说:“夫人。这些话您可不能再乱说了,您和先生如今好不容易和好一点。” 对于仆人的大惊小怪,我并没有理会,继续哄着孩子睡觉。 沈从安心里也明白,我不是真的认错了而已,只不过是为了孩子,他只不过是给彼此一个台阶下而已,而且让我去讨好一个男人。我做不到,以前做不到,现在更加做不到。 再怎么去讨好,也讨好不过一个小姑娘吧。 既然有人能够让他开心,那就去吧,我有孩子就足够。 孩子在我怀里呼呼大睡,我望着他红扑扑的小脸,瞬间便笑了。 之后几天沈从安都没有来过我这里。听说是工作很忙。我也没怎么去注意,只是每天围绕着孩子转,这样的日子我觉得非常充实,一个女人当了母亲,也果然不一样了,以前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倒没那么执念了,所有心思全都分散在孩子身上,变得也无所谓了许多。 正当我想着带着孩子这样过下去,也挺好的,只好孩子是我的盼头,可谁知道有些人却偏要像个苍蝇一般飞出来,在我眼前嗡嗡的叫着飞着。 这人自然就是秋霜,被放出来的她,自然不忘来我这偏僻的冷宫耀武扬威一翻,好报上次那一仇。 当天她进来,便直接给了我一巴掌,别看她人小,力气可不小,发狠了一般,打下了一巴掌。 我屋子内的仆人气得想冲上去,被我呵斥住了,没有我的允许,她们自然不敢和秋霜发生冲突。而我也自然不把秋霜当回事,被她甩了一耳光后,跟没事人一般,继续低头哄着孩子。 下一更十一点半 第172.小畜生 秋霜没想到我一点反应也没有,她伸出手来拽我,她气??说:“怎么?现在知道装可怜了?以前怎么就没见你嚣张?你这个内奸,你这叛徒,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所做的那些事情吗?!你和警察勾结,你和陈琦那个叛徒也一直有奸情,现在事情暴露了,你就博可怜?” 她又反手甩了我一巴掌,那巴掌大打得我耳朵都鸣了,几乎都聋了,嘴角有血,我还是没有和她计较。只是随便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然后抱着孩子转身就走。秋霜又来拽我,她尖锐着声音说:“陈舒尔!你这种背叛他的人就该去死!你别以为你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就能在他心里有多高的地位,我告诉你。就算你在这里用孩子使狐媚手段,他也依旧是最宠我的,你只不过是个老女人,我劝你识趣点最好自己滚远点!最好永远滚出这里!” 我被他拽得踉踉跄跄。孩子因为感觉到不安全,忽然在我怀里爆发出尖锐的哭声,我想甩开她,可秋霜却仍旧死死拽住我。 屋内的几个仆人看势头不对。刚想上来劝架,可谁知道秋霜竟然反手将我往前狠狠一推,我一个没站稳,抱着孩子便重重摔了下去。 我不知道孩子伤着了没有,只知道怀中的孩子哭声更为大了,我不顾身上的疼痛,手忙脚乱去检查他身上的伤势,可孩子只是哭,哭得撕心裂肺。 王妈见秋霜竟然敢这么做,便悄悄打发其中一个仆人去喊人,她冲上去便想给秋霜一巴掌,可手还没落下,秋霜便站在那里毫不畏惧的冷笑了一声,并且还扬起了脸,笑着说:“你打啊,你打啊!只要你让我这张脸有半点花痕,我相信你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她笑着说:“你只不过是个仆人,狗仗人势,也不看看现在这个人还有没有这种权势,你最好是给我想清楚了。再给我落这一巴掌,不然,我告诉你,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王妈被秋霜的话给吓住了,手当即便是要落不落,秋霜知道王妈不敢,所以眉间全都是挑衅,那张精致的小脸上,全都是骄傲和得意洋洋。 正当王妈和秋霜对峙时,我抱着孩子从地下爬了起来,才刚站稳,便一眼看到了门口站着的沈从安。 秋霜没有发现沈从安的到来,她依旧在说着挑衅的话,她对王妈笑得无比刻薄说:“怎么?你以为她生了个儿子就了不起了?她这个儿子活不活得成还得我说了算呢。” 她眯起精致的双眸,似乎是回忆到了什么,眼睛内全都是恨意,她说:“想当初她灌我药的时候,我现在就恨不得用同样的手法,让她和那小畜生去见阎王!” 王妈见秋霜竟然骂我的孩子是小畜生,满脸通红说了一个:“你——”字。眼神忽然瞄到门口站着的人,她脸上的神色便一抖。 瞬间大喊了一句:“先生!” 秋霜在听到王妈这先生两个字时,浑身忽然一震,她脸刷的一下,瞬间一片惨白。 我看到这一幕,冷笑了两声,没有再看下去,只是抱着还在啼哭的孩子进了屋,之后屋内一片死寂,谁都没有说话,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只是自顾自的低哄着孩子,差不多二十分钟之久,外面突然爆发出秋霜的哀求声,我可哀求声只有几句,大概就是几句我再也不敢之类的话。 几句过后,屋内又恢复了安静。没多久,沈从安来到了我卧室房门外,看向正抱着孩子的我。 他说:“怎么,突然之间改了性子,打不还收,骂不还口了。” 我拍孩子后背的手一顿,没有抬脸去看他,目光始终停留在孩子身上,还是低声回了他一句:“他现在是你最疼爱的人,我又是谁,我不会像以前一样那么蠢了,拿一文不值的自己。去碰撞你心间上疼爱的人。” 沈从安笑着问:“是吗?”他走了进来,站在了我面前,随我一起低头看向我怀中的孩子,他说:“是变聪明了很多。学会了不还手,却逼得我不得不动手。” 我抱孩子的动作一顿,他素白的指尖在孩子嫩白的小脸上轻轻抚摸着,当他指尖停在孩子的嘴角时。他说:“孩子嘴巴部分,比较像你。” 我恢复如常,淡笑着说:“是吗?我怎么不觉得像。” 他说:“秦斩这名字怎么样。” 听到他这句话,我终于抬起脸看向他。用眼神询问他这个名字的来由,他笑着说:“披荆斩棘里的斩。” 我眼睛暗淡了下来,直接用表情表达了我对这名字的不喜,我说:“我并不希望他披荆斩棘,我只希望他一帆风顺,秦风怎么样,像风一样来去自由。” 沈从安总结说:“那就叫秦斩风。” 我没说话,可也没有什么话能够反驳。秦斩风,秦斩风,斩风,这不是斩风,这是斩我。 沈从安见我沉默不语,他询问:“不喜欢?” 我说:“还可以。” 沈从安在这里给孩子取了一个名字便离开了,他离开后,我便抱着孩子出门去了外面。仆人正在屋内收拾东西,我问他们刚才沈从安是怎么处置的秋霜。 王妈一脸失落回我说:“只是关禁闭,其余什么都没说。” 我双手骤然紧握。 王妈并没有看到我这细微的动作,只是低头继续收着地下的东西。嘟囔着说:“那女人年纪小小不知道给先生吃了什么迷魂药,竟然只是关禁闭这么简单,也太不公平了吧。” 其中一个仆人搭话说:“是啊,是啊。我们夫人还被她打了一巴掌,孩子都快手上了,而且先生可是亲耳听到那女人骂小少爷是小畜生,还扬言说活不活的成要看她。这么恶毒的话,她都说出来了,可先生竟然只是管她禁闭这么简单。” “别再说了!” 我直接呵斥出这句话来,王妈和屋内的仆人被我这突然的一句话吓得动作均是一顿。我冷冷看向她们说:“从今天起,谁都别再给我提秋霜两个字。” 我说完,转身便又进了屋。 晚安 第173.快 秋霜从那一天再也没有来找过我,我不知道她禁闭多久,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被放出来,而我也始终安静的生活着,沈从安不来看孩子,我基本上是不会去找他。 两个人的关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陷入了冰霜时期。 孩子满月那天,沈从安给孩子办了满月酒,当时整个茱萸县的重要人员都来了,场面非常的人热闹,沈从安穿着一身正装在宴席间和来宾寒暄着。我抱着孩子坐在角落,不断有不认识的贵妇人和我打着招呼,我也只能尴尬的应付着,应酬并不是我的强项,而且我不清楚我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不是他的妻子,却替他生了孩子,而且还以孩子的母亲站在这里,所以当他们称呼我为沈夫人时,我有些不知道该答应还是不答应,答应的话,沈从安一定以为我对于他妻子的那个位置狼子野心,不答应又有什么不对。 孩子也才这么大,根本没有太多的精力去应付那些贵妇人的逗弄。所以当即我便找了一个借口,带着孩子从席间离开,正在和来宾客套的沈从安往我这边看了一眼,对于我从席间溜走这件事情,倒也没有制止。 只是继续侧过身和面前的人的人说着话。 我离席后,便带着孩子去休息室,奶妈跟在我身边,小声提醒说在这样重要的场合我怎么能够缺席呢。我可是孩子的妈妈。 我没有多余的话,只是简短的回了一句:“孩子有点累了。” 奶妈说:“孩子累我们可以抱着他去休息,您最起码要跟在先生身边招呼客人啊,您可是女主人。” 他们似乎都认可我为女主人,可她们弄错了,我除了给沈从安神了一个孩子之外,并没有和他结婚,不过我也懒得反驳。还是带着孩子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我奶水并不足,所以孩子还是给了奶妈去喂奶,我自己坐在客厅沙发上眯了一会儿,正当我半睡半醒之间,突然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一下两下,可奶妈始终没有出来,我只能自己起身去开门。 刚将门拉开。门外站着一个男侍者吗,他手上端着一个银色的托盘,托盘上放了一杯果汁,他说:“夫人,您的饮料。” 我拿住门把手的手一紧,皱眉看向面前的人,他也看向我,也不退让。 我怕奶妈突然走出来,便重新将门给关上,对卧室内的奶妈说了一句:“奶妈,我去一趟外满。” 奶妈正在哄着孩子睡觉,小声回应了一声。 我再次拉开门走了出去,那侍者还端着一杯饮料在等,我只能迅速朝着女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等我到达洗手间内,差不多六分钟,门外传来响声,男侍者跟了进来,门口放了一块正在清洁的牌子。 我皱眉对朝我走来的钟楼问:“你怎么来了?” 钟楼走到我面前后,低声说了一句:“你爸不行了,我是来通知你的。” 我压低声音问:“什么?!” 钟楼怕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音量太大,干脆将水龙头打开,让洗手间内全都是水声,他靠在洗手台上,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好半晌,他才哑着声音说:“这几年他都有肾病,人一上了年纪,就是这样,昨天我才接到的消息,说是老人家连饭都吃不下了,我派了医生过去了,医生说,最多一个月的生命,所以我今天不得不冒险来一趟这里。” 我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靠在洗手台上后,钟楼手上那根烟的烟雾全都往我面前围绕。我想挥开,可却连挥开的力气都没有,钟楼问我:“要不要去见他一面。” 钟楼见我一直没有回答,便从口袋内抽出一根烟给我。我好久都不抽这东西,本来是想拒绝,可我发现自己现在最需要的是冷静,我必须要有些什么东西来压制自己的情绪。 我爸这个病从我将他从国外接过来时,我就知道,只是当时还不太严重,每天靠药物压制维持都是没问题的,只是我没料到会这么快,这么突然,这么措手不及。 我将烟点燃后,便递到嘴边狠狠吸了一口,过了良久,我才干涩着嗓音问:“送去好的医院,还有没有救治的可能。” 钟楼摇头说:“我派去的医生并不差,是国内数一数二的肾科专家,连他都这样说,基本上就没有多少救治的可能。” 我拿烟的手有些抖,虽然在茱萸县这么多年,我见惯了生死,也见惯了血腥,可是当这一切降临在自己亲人身上时,这又是另一番难以接受的感受。 我不断在心里问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一天,可仔细算了算,今年我爸也快接近七十了,生老病死本身就是人生的常态,谁都无法阻止他老去的脚步。 可是我还是无法去心平气和的接受,就算我们这么多年未见,就算他们曾经的做法伤透了我的心,可我却始终无法忘记,小时候,他把我抗在肩头带我去学校上学时的场景。 钟楼问我是否要去见他的最后一年,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怎么走,如果是一个人,要走走的潇洒,可现在不同了,我是不仅是一个女儿,更是一位母亲,孩子我好不容易拿在手上。我怎么可能再去拱手相让出去。 可我又终究欠他一面,他的养育之情。 钟楼见我许久都没有回答他,他隐约是知道了我心内的答案,他手上那支烟已经燃烧到了烟蒂的位置,他将烟蒂掐灭在洗手台上,轻声说:“他那边的事情我会料理好的。” 他说了这样一句话,从洗头台边上直起身就要走,我抽了最后一口烟,我说:“钟楼,你等等我。” 他脚步一顿,回头来看我,掐灭掉手上那一根烟,走到他面前说:“介意我多带一个人吗?” 他皱眉说:“孩子?” 我嗯了一声。 钟楼想了很久,他说:“那我去后门的位置等你,记得要快。” 我说:“好。” 我说完这句话,便迅速从洗手间内走了出去,看了一下周边,发现并没有人在这里,便迅速回了休息室,到达那里时,因为孩子睡着了,奶妈也困乏,正趴在床边打着瞌睡。 我轻手轻脚将孩子从床上抱了起来后,转身就走,可才出门,迎面便撞到了朝这方走来的沈从安还有他的助理。 我脚步下意识停住,然后站在那里我没有再动。 沈从安见我抱着孩子,他也停下了脚步,和我隔了一米远,他问:“抱着孩子去哪里。” 我说:“看有没有开宴。” 沈从安的视线落在我身后半开的房门,不过很快,他又收回了视线。语气平和说:“我来就就是告诉你,开宴了。虽然,今天孩子是主角,可你是孩子的母亲,这么重要的场合不能缺席。” 我下意识将孩子报警,轻声说了一声好。 然后沈从安朝我伸出手,我望着他宽厚却无一丝薄茧的掌心,许久都没有动作。 沈从安说:“难道,想一前一后跟我出场吗?你是孩子的奶妈还是我的丫鬟?” 我想了想,最终还是将手放在了他手心,果然,当我手放到他手心内那一瞬间,他便感觉到了我手心内的冷汗,他看了我一眼,我说:“我有点热。” 他牵着我朝前走时,顺带着侧脸对路征吩咐把暖气调小点,路征得了吩咐,便退了后去,去给调控中心打电话通知。 打完电话后,路征再次跟了上来。 我努力告诉我自己一定要冷静,一定不要慌张,可手心内冷汗却还在层层渗透出来,沈从安目光一直看着前方的路,对于我的怪异。只是用随意的口吻问我:“还热是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将孩子抱紧了一些。 我知道,今天是注定我走不了了,一旦沈从安发现了一点苗头,那么我就没有任何走的机会,我非常明白这点。 所以,之后在宴席上,我也没有再三心二意。只是抱着孩子亦步亦趋的跟在沈从安身后。 这场满月酒一直办到十二点才散席,我和沈从安来时,就是坐的同一辆车,回去时自然还是同一辆车,车子离开时要经过后门,车子一闪而过时,我正好看到钟楼站在很远的地方看向我们的车。 我怕沈从安发现他的存,只能从迅速从车外收回视线。假装低头看向怀中的孩子。 沈从安今天喝了酒,所以他也比平时沉?寡言了不少,在回去的过程中,他始终是手支着额头,在那闭目养神。 直到车子入了茱萸县,他才睁开眼来,那双眼睛里明显有了不少醉意,他说:“我乏了。直接送我去休息的地方。” 路征听到后,回了一句是,便立马吩咐司机改道。 当车子停在沈从安居住的地方后,路征扶着他从车上下来,我抱着孩子,依旧坐在车内。 路征问我:“夫人,您不下车吗?” 我说:“不了,我去我住的地方。” 路征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扶着沈从安进房,而司机将我送去了我所住的院子。 当初沈从安就是想要软禁我,才会将我扔那么远的地方,现在我已经认错了,那边也提过让我搬,可我却发现,离他远点,也有远点的好处。所以直接拒绝掉了他们的提议。 当车子停在我的住处后,我抱着孩子下了车,司机便离开了。 当我进入到院子时,发现门口的警卫都被撤了,王妈从屋内走了出来,从我手上接过孩子,笑着问我今天满月宴席上累不累。 我回了一句还好,然后皱眉问王妈,门外的警卫今天怎么全都撤了。 王妈笑得一脸开心说:“是路征那边吩咐的,大约是先生给的吩咐,您现在是小少爷的妈妈了,怎么还能让警卫像看犯人一样看管您。” 我说:“是吗?” 王妈一点也没有发现问题所在,不过她也不了解情况,所以我也没有多说什么。 沈从安突然之间让路征撤掉我门前的警卫,不是放心我,而是不放心我。他是看我有没有这个胆子敢离开。 可我不傻,不会在他满是防备的情况下离开。更不会公然去挑战他。 满月久过后,我便每天安心待在住处,钟楼也没再和我取得联系,我不知道我爸那边怎么样了,我一点消息也没有,却也一点办法也没有,失去了满月酒那次机会。要想从沈从安眼皮子底下,带着孩子从茱萸县离开,更加不会有可能。 再次和钟楼联系上,是一个月后,当时有个仆人给我送奶粉时,顺势往我手中塞了一张纸条。 上面只写了一个字,快。 当时,我看到那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好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直到孩子的哭声惊醒了我,我才恍然大悟转身跑进屋内。 奶妈正在给他换着尿布,他可能是不适应,哭得满脸通红,可我没有过去抱他,哄他,只是将手上那张纸条捏得越来越紧。越来越紧,紧到我人接近崩溃。 我知道这一个快字代表了什么,一个月了,和钟楼上次说的那样,一个月的期限到了,这个快字如此的焦急。 可是我能够怎么办,我出不去这里,无论我如何的着急。可我没有办法出得去这里,如果是我一个人,还好说,可是孩子,孩子该怎么办。 我陷入了一阵绝望当中。 当仆人给孩子换好尿布后,刚转过身来,忽然看到我脸上的眼泪,她大叫一声:问:“夫人,您怎么哭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只能扯起一丝牵强的笑说:“眼睛有点疼。” 仆人说:“屋内有眼药水,我这就去给您拿。” 她说完这句话,转身便走,孩子还在哭闹,我走了上去,坐在了床边,轻轻拍打了一下他胸口,安抚了他一会儿。 脑袋却时刻在飞速旋转,沈从安上一次既然已经发现了钟楼,那么他就不会对我这边放松警惕,我不能去见他,因为一旦我逃了出去去见他最后一面,那么沈从安一定会顺藤摸瓜,得知我的弟弟我妈的所在地,我不能这么冒险,有一个孩子已经够了。 我扬起脸,用力的吐出一口气。 下一更十点半 第174.施舍 之后那仆人再次来了,我只用纸条写了短短一行字,告诉他,我不能尽孝,勿念。 纸条传出去五日,钟楼再也没有找人来联系我,我不知道情况怎样了,但我知道,一定是不妙的。 果然,一直过了半个月,我再次收到钟楼的消息,上面同样是短短几个字。已故。 我看到那两个字,只是很平静的将纸条攒到手上,然后又冷静的找到打火机,将手上的纸条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 晚上沈从安来了一趟这里,这个时候我并没有什么心情去应付他,只是一个人坐在床边,望着窗户外面的飞雪。 我第一次这么想家。二十几年了,除了以前被拐卖离家时的疯狂想念过,之后便很少再去想过那个家,可这一年。不知怎么了,大约是人多愁善感了一点,竟然连梦里都是小时候的事情。 现在的我根本不敢入睡,怕一睡下,就是小时候的时候。 沈从安一个人在客厅坐了一会儿,本来他只是翻了一下桌上的杂志,可谁知道婴儿房内秦斩风醒了,奶妈便抱着孩子从婴儿房内出来,抱在怀中哄着。 奶妈一边哄,一边对坐在卧室内的我说:“夫人,孩子吵着要妈妈,您来抱抱他吧。” 我坐在床边仍旧没有动,仆人见我一直望着窗户外面没有反应,抱着孩子哄了好一会儿,有些不满的嘟囔了一声说:“夫人今天是怎么了,孩子哭了一天了,都没有反应。” 沈从安听见了,放下了手上的杂志,对仆人伸出手说:“给我。” 仆人愣了一会儿,大约没想到沈从安会有此举。不过她也只是愣了一秒,便立马把孩子递给了他。 很神奇的是,孩子到达沈从安怀中后,立马就不哭,好像认识他一般,可实际上,沈从安来看他的次数并不多。 血缘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沈从安随手从桌上拿了一个拨浪鼓逗着孩子玩,孩子睁着乌溜溜的眼睛,随着他手上的拨浪鼓转动着,时不时发出一声笑。 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沈从安嘴角那丝温和的笑意,他哄了好久的孩子,当孩子又再次睡过去后,他才再次递给奶妈。 因为不早了,奶妈便抱着孩子进去了。 一直在外面候着的路征见外面天色不早了,便走了进来询问沈从安今天是在这里住下还是回去。 沈从安看了一眼天色,隔了良久,才回了一句:“在这里吧。” 他说完这句话,便从桌前起身。解着外套,这里的仆人喜出望外,便立马去接他衣服,笑得无比喜庆说:“先生,您不知道,这段时间夫人怎么都睡不着,都是大半夜醒,您在这里就好了,她就不怕?了。” 沈从安走到卧室门口,看了一眼表情?木地坐在沙发上的我,他对仆人吩咐了一句:“你先出去吧。” 仆人立马笑着说了一句好,顺带着带关了卧室内的房门。 屋内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时,沈从安没有和我说话,只是去浴室淋了浴,出来后,他便站在我面前说:“去浴室洗个澡。”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翻反抗他,只是按照他的吩咐起身去了浴室,等我再次出来,他已经躺在床上了,正翻着我放在床头柜上的育儿书,我揭开被子躺在了他身边。 没有和他身体接触,只是离他远远地。 沈从安随意翻了几页,似乎觉得那些育儿书枯燥无味,便随手放下了,看了一眼身边的我,见我已经闭上了眼睛,才再次伸出手将灯给关上。 一直到身边的他呼吸平稳了下来后。我再次睁开眼看着?沉沉的?夜,好半晌,才发觉整个枕头泪湿了一大半。 我从床上爬了起来,去了浴室洗了一把脸。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我再次从房间内走了出,躺在了他身边。 第二天早上醒来后,沈从安正在床边穿衣服。他从透过镜子看向我红肿的双眼,没有说话,只是扣着衬衫扣子,当最后一粒衬衫扣子也都扣好后。仆人将外套递给了他。 沈从安穿好,然后转过身来看向床上躺着的我,他说:“生老病死是常态,有时候死亡并不一定是一件悲伤的事。不让你去见最后一面,是因你信警察,我不信。你父亲的死是真实地,可你必须要明白一点,一旦你跟着钟楼出了茱萸县。他便随时可以拿你当人质,倒时候你说我是救,还是不救?” 他又说:“事不过三,我希望你上次认的错,所说的话,你都还记得。” 他说完这句话,转身便要出卧室,可当他快要走到卧室门口时。我说:“是,你说的确实不错,只要我跟着钟楼出了茱萸县,他确实有拿我当人质的嫌疑。毕竟一千多名警察死在了你手里,他早就对我不信任,他认为我和你狼狈为奸,认为我和你一起联手骗他。他撕破脸想利用我来反咬你一口,也是人之常情,可你知道吗?我宁愿去冒这个险,就算。之后钟楼拿我要挟你,你一枪把我打死,我都心甘情愿。因为他是我的父亲,而你沈从安永远都不会懂。父亲这两个字该怎么写。” 孩子的哭声又从客厅内传了出来,沈从安回头来看我,我以为他会发怒,可谁知道他只是轻轻一笑,颇有兴趣低声呢喃问:“父亲吗?” 他问出来,便又自顾自笑了,似乎是觉得这个称谓有点可笑,他笑着离开了这里。 之后,仆人抱着哭闹的孩子进来。 沈从安昨天在这里留宿只不过是想安慰我,可他不知道,他这种近乎施舍的举动,却反而让我更恨他一分,他当我是什么,一个可怜兮兮等着他施舍我一点爱的可怜虫吗? 对于他的施舍,我的不领情,自然让沈从安不悦,之后我们近乎又是时长不见面,他很忙,我也很忙,他忙着处理茱萸县的事情。而我,忙着带孩子。 钟楼再次给我一封信,信的内容是,陈源不见了。可一直潜伏在茱萸县给我传信的人,第二天就被沈从安当众给杀了。 晚安 第175.杀鸡儆猴 沈从安这是在警告我,别再和警方进行接触,他一直都是先礼后兵,一直都是这样。 那仆人是死在我院子前,当时我正坐在客厅内陪着孩子玩耍,只听到外面一声刺耳的枪声传来,我和奶妈均是一愣,都不明白这枪声是怎么来的。 等抱着孩子冲到外面时,那人遍浑身是血躺在地下,人已经没有了动静。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好似要被冻住一般,骨骼也在耳边咯吱作响,连呼出的气体都冰入骨髓。 身边的奶妈看出门口死的人是谁了,便大声惊呼了一声问:“那不是厨房内经常给你送栗子糕的刘妈吗?!” 我没有回应她,只是手下意识把孩子往怀里搂得更加紧了一份,直到孩子在我怀里爆发出尖锐的哭声,我在反应过来,手一抖,立马将他松开了一声。 门口的两个警卫便拖着刘妈的尸体,从我们面前经过,阶梯上拖了一路的血。而沈从安里站在门外十几米远处,负手而立,满脸漠然看着。 我和他对视了一眼,他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就给了我一个无比冷酷的背影。 之后,不断有仆人在大门口用水冲洗着阶级上残留的血,在他们眼里,在茱萸县这里,死一个人并不多出奇,就好像死了一只阿猫阿狗一样平淡无奇。 所以,当大门口阶级上的血。都清洗干净后,这座院子内的人,都是满脸平静的该干嘛干嘛,没有人去纠结于刘妈的死,到底是因为什么。 可对于沈从安给我的警告力度,还远远不够,刘妈死的第二天,整个茱萸县便对警方的人进行大排查。 有嫌疑的。被指证的,可疑的,通通不放过,均是当场击毙。 那时的茱萸县好似在地狱里,连空气都弥漫了血腥的味道。整个茱萸的人,几乎人人自危。 那几天光杀的人,每天高大十个,杀了整整四天。当警方的人排查得差不多干净后,上面才吩咐人收手平息。而那几天我几乎不敢出门,因为一出门就可以听到各种警方卧底被杀的的惨状。 我知道,这一切他都是杀给我看的,他逼我彻底和警方断绝联系。 忠诚一直是他在反复强调的事情,我背叛了他第一次,他绝对不会再让我背叛他第二次。 这次他所做的事情再也不像以前那般,只是口头说说了。 排查完后的第一天,正好是大雪,仆人从外面进来,赶忙将门给关上,防止风雪飘进屋内,边搓着手,边呼着冷气和我说外边的情况。 她说:“我刚才去外面走了一圈,好多人都在议论这几天的事情,听说那些卧底都是在野外被枪决的,没在茱萸县,哗啦啦血都流成了河。” 奶妈正给孩子喂着奶,也搭了一句话说:“看来今年这个年是过不好了,这几年警方和茱萸县彻底撕破了脸,往年不觉得,可今年这种现象越发的明显了。” 那仆人回答说:“可不是,这和平协议还没过几年呢,看来又是一场恶战了。” 奶妈似乎是想起了那天死的刘妈,又开口说:“唉,刘妈这么老实的人,没想到居然也是警察那边的人。” 仆人说:“可不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两人聊了几句后,便没再聊什么,各自做着各自手上的事情。 我拿着书的手,下意识抖动了两下。 沈从安这次杀鸡儆猴很有用处,果然那次过后,警方那边再也不敢派送卧底进来潜伏,而我我没有再收到钟楼任何的消息,我甚至不知道我爹弟陈源去哪里了,我怀疑,会不会是沈从安,为了给我教训,而将陈源掳走了。 可仔细想想,如果他是想给我教训。那就不该是只掳陈源一个,应该连我妈一起也抓了,这样对于我来说,威胁得更加彻底。 我得不到外界的消息,可在这样敏感的时期内,却又不敢主动去联系任何人,只能整日在房间内焦虑走动着。 这样的日子过了大半个月,在这边大雪中终于又迎来了一个新年,今年的茱萸县似乎是为了要冲淡上一次的血腥味,开始家家户户挂死了红灯笼,驻守在茱萸县上方的警方也走了一大半回去过年,所以对于茱萸县的监控倒是疏松一大半。 这个时候的茱萸县才是最安逸的时候,整个县内很少再难听到枪声。 街上倒是均是小孩堆雪人的欢笑打闹笑声,一派安静祥和。 我出去过一两次,那时候,孩子已经有好几个月大了,会吵会闹了,所以光是在屋内也关不住他了,为了哄他,只能带着他四处走着。 所以街上的情景我倒是略知一二,那时候看到街边的场景,我都有一丝恍然,觉得自己身处的不是毒窝子,而是一个被人遗忘的平凡小镇上。 大年初一那天,沈从安没有在茱萸县里,而是一早离开了茱萸县,外出处理事情,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我之所以会知道这件事情,还是从仆人口中知道的。 仆人见我听了这个消息,神情恍惚了一下,便笑了,笑着说我虽然对沈从安的事情表面不在乎,可实际上,却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 我没有和她解释什么,只是在心里自顾自的想,沈从安离开了这里,茱萸县的防卫肯定会更松一点,钟楼是否还会派人来送消息,我弟弟陈源是否被找到了。 正当我在心内这样想着时,一旁的仆人又说了一句:“唉。听说李助理被放了出来。” 这句话直接让我从盘算中醒过神来,我看向说这句话的仆人。 那仆人见我看着她,知道我对这个话题感兴趣,便笑着说:“是先生离开时,下的命令,只不过暂时被革职,估计是不会再被先生重任了,至于之后会怎样,现在倒谁都说不准,只是现在先生重用的人是路征,估计李琦再很难有出头之日。” 可我的重点并不在于这里,只是再次确认的问他:“李助理真被放出来了?” 那仆人很确定说:“是啊,就在今天上午,从地下监狱出来后,便回了家,听说满身伤痕,应该是受了不少苦。” 我知道,沈从安一定不会杀了李琦,李琦这次并没有背叛沈从安,只是受我威胁而已,而且李琦跟了沈从安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要是想动李琦,早就动了,不会只是软禁这么久。 对于李琦的安危,我还从来没有担心过。 只是没想到他被关了这么久,不过也算是今年唯一听到的一个好消息。 李琦出来后一直在家里养伤,也没有出来过,茱萸县也没有再听到她任何消息。 沈从安离开了差不多五天的时候,孩子忽然发生了剧烈的呕吐,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引起的,原先本来只是呕吐。让医生开一点止呕的药,本来以为会好点,可谁知道,睡到大半夜时,孩子突然突发高烧,并且高烧不退。 大半夜,我这个小院子里闹成了一团,当天晚上便是两三个医生全都聚集在这里,找不到发烧的原因,有人说是这几天降温的缘故,所以受寒,有人说是孩子的抵抗力的愿意,所以免疫力降低,他们给出了不少发烧的原因,可始终无法降下孩子的烧。 烧了差不多两天,孩子脸都被被烧红了,甚至眼睛都呆滞了,我才感觉情况不对劲。 便再次让仆人去紧急请医生,因为沈从安没在,李琦出来后在家休息了几天,茱萸县暂时被李琦所监管,他听到人汇报这件事情,也赶忙赶了过来,那时的我。根本已经失去了冷静,只是坐在床边,死死握住孩子的手,望着他那张发红的小脸蛋。 李琦只能问医生烧是否降下去了,几个医生同时摇摇头,很显然对于这件事情有些束手无措。 李琦便皱眉问:“摇头是什么意思,你们也算是这里最好的医生了,难道连发烧的原因都找不出吗?” 其中这个医生皱眉说:“我们起先以为孩子是呼吸感染。引起的发烧,可前几天去做了一个细菌培养,结果却没有培养出什么,可见不是这个原因,而内脏这些东西都完好无损,实在是查不出引起高烧不退的原因啊。” 医生说到这里,表情忽然一顿,像是想起什么。我感觉他表情有些怪异,便立马从床边站了起来,低声问:“怎么?您觉得有些不对吗?” 医生皱眉猜测问:“有没有可能是中毒,食物中毒之类的。” 医生提到这里,似乎更加肯定这个猜测,便问我孩子这几天的吃食是否都有备份。 我说:“有。” 便赶忙让仆人去把孩子入口的东西,全都拿了过来,可医生检查了一片。却并没有发现食物有什么问题。 正当我们所有人都愁眉不展时,奶妈端着温水走他过来,给孩子敷额头,准备进行物理降温。 本来这一切都很正常,因为奶妈这几天一直都在做这样的事情来给孩子降温,可是今天却不一样,因为奶妈在拧毛巾时,手一直在抖动。 我微眯着眼睛观察了奶妈好久,发现她手抖得更加厉害,我走过去,忽然将她从床上用力一拽,反手把她甩在了地下,然后将孩子从床上抱了起来,开始解着他的衣服。 医生和李琦都被我突然的动作,吓得愣住了,可谁都没有来阻止我。我将孩子的胳膊抬了起来,上面明显有针眼的痕迹,孩子这几天没有打过针,全都是吃药降温,那么这针眼是哪里来的。 我立马将视线看向地下趴着的奶妈,奶妈全身控制不住的在发抖。 我抱着孩子冷笑一声问:“是你自己说,还是我逼问。” 奶妈不会那么快就招,还在哀声大哭说:“夫人,您再说什么啊,我不明白。” 我冷笑说:“看来那就要我逼问了。” 我朝李琦伸出手说:“把枪给我。” 李琦手刚要做抽枪的动作,那奶妈终于知道怕了,当即便哭喊着出来说:“夫人,饶命啊!我招我招,我全都招!您千万别杀我啊……” 李琦听到仆人的话,抽枪的动作一顿。 只见奶妈哀声哭着说:“我也不想的,我是受人指使。这么些日子,小少爷从医院被抱回来后,便一直都是我在喂养,我几乎把他当自己亲生儿子一样对待,我也是被迫才不得已做这一切啊!” 我并没有时间听她的废话,只是冷冷地问:“指使你的人是谁。” 那奶妈哭着说:“是秋霜。” 我当即便愤怒问:“你说你什么?!” 那奶妈听到我这怒气满满的质问,似乎是怕我不相信,又再次哭着说:“夫人。真的是秋霜,她威胁我,说如果我不配合她,她就要杀了我,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说了好多次不想做这样的事情,可是最终还是迫于她的压力啊,您千万别杀我。我求求您了!” 她说完这些话,忽然冲了过来抱住了我腿,在我身下满脸眼泪哀求着。 我无动于衷就冷冷看向她,始终没有说什么。 直到医生在一旁问了一个关键问题:“注射的什么药?你那里还留有吗?” 奶妈为了活命,所以对于医生的问话,立马回应说:“有,这里还有一天的量,本来是打算在今天给小少爷注射的。” 她说完。便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说:“我现在就去给您拿。” 没多久,奶妈便将那些注射在孩子体内的药拿了过来,当医生看了一眼后,脸色当即便是一凝,我赶忙问:“有问题是吗?” 那医生说:“当然有问题,这些药是分量的,起先头三天注射,只会让孩子浑身发热。高烧不退,让所有人都以为是普通的高烧,可到第四天,注射最后一针时,孩子就必死无疑,这种药死亡的孩子,是很难查出原因的。” 孩子从发烧的第一天到现在,正好是第四天。 如果不是正好在今天发现了问题,如果过了今天,孩子是不是就…… 下一更十点半 第176.下毒 这种后怕感让我身体都是颤抖的,我转身就要走,李琦立马拦住我,他问我:“你要去哪里?” 我红着眼睛说:“我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去将那贱人拖出来,杀了她,你别这个时候还拦着我。” 李琦皱眉说:“我没有要拦你的意思,我是希望你冷静,现在你去杀了她,反而对自己不利,为什么不等老板回来,查清楚这件事情再让他去处理?” 李琦这句话让我笑了出来,我笑得无比嘲讽问:“你觉得有用吗?上一次秋霜给孩子下毒。怎么着?她一点事情都没有,还有一次,秋霜当着沈从安的面骂孩子是个小畜生,甚至扬言活不活得成要看她秋霜。你猜怎么着?沈从安只是管她禁闭。”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内的愤怒,尽量让自己的话语显得平静说:“现在早已经不是以前了,我在沈从安心中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我也从来没有妄想过在我和秋霜之间,他会公平合理处理些什么,他对于我的不公,我可以不理会。不计较,可作为一个母亲,如果有人要伤害自己的孩子,我是第一个站出来,并且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回击过去的!” 李琦说:“我理解你的愤怒,可是你冷静点,你这样反而吃不到好果子,这件事情威胁到了斩风的性命问题,不是什么小事,而且斩风不仅是你的儿子,也是老板的孩子,他怎么可能不理会。” 李琦握住我手臂的手一紧,他说:“你冷静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怎么解孩子身上的毒。” 李琦一句话便将我从仇恨中唤了醒来,对,孩子现在还发着高烧,先等一切稳定下来再说。 我立马将视线投向医生,他们几个正在商量什么都是用得专业术语。 没多久,医生便吩咐人去外面紧急调药,差不多两个小时。便有人将药送了进来,给孩子吊上水后,医生才走了过来,额头上略微有着薄汗说:“幸亏发现的早,不然再晚一步,孩子肯定会有生命危险,不过现在情况还不算太迟,药也来得及时,吊三天点滴,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多大问题。” 我沙哑着声音说了一句:“谢谢医生。” 那医生摇了摇头,说了一句不用谢,我便立马让仆人送医生们去别的房间进行休息。 等医生都离开后,我坐在床边看向孩子烧得发红的脸,平时这个时候正是他精神状况最好的时候,总要缠着我吵闹一番,可现在的他,却躺在床上陷入了昏迷,什么反应也没有了。 我握住他小手的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紧,直到仆人提醒了我一句。我才发现自己用太大力气了,便骤然松开。 招了一切的奶妈之后一句话都不敢吭声,站在一旁好久,等情况全都稳定下来后,她才又冲了过来,趴在我脚下,哭着哀求说:“夫人,那……我呢,您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不是故意的啊。” 我没有反应,那仆人哭得越发惨了,她说:“夫人,您就看在我什么都招了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如果不是我将事情及时说出来,恐怕小少爷性命难保了。您能不能饶我这一次。” 那奶妈哭得声泪俱下,可并没有感动我半分,我只是将她手从我腿上一根一根掰开,然后甩来,对王妈说:“拖下去枪毙。” 那奶妈没想到和我全招了,我竟然却反而要杀了她,当即便被吓懵了,好久的说不出话来,等王妈从外面带着警卫进来,她才反应过来我话内的意思,当即便嚎啕大哭着让我饶她一命,她说她下一次再也不敢了。 她声音。让躺在床上陷入沉睡的孩子骤然一惊,王妈也注意到了,便让警卫动作利索一点把人给拖出去。 那奶妈被拖了好远,都还能够听见她撕心裂肺绝望的哭喊声。 李琦对于我下令处理奶妈这事。倒是没有阻止,大约对于他来说,奶妈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只要不碰秋霜一切都随我一般。 好半晌。李琦主动走上来问我:“这件事情是你说与老板听,还是我上报。” 我安抚孩子心口的手一顿,思量了好久,才回了一句:“他不会相信我说的话。你吧。” 李琦点点说:“好,我会和老板将情况描述清楚。” 这件事情处理得差不多后,李琦自然不敢再多留,他转身就走,似乎是去处理沈从安那方的事情。 他走后,没多久,便是雷鸣闪电,外加大雨。 孩子脸上的红潮渐渐退了下去。恢复了平常的白皙,呼吸也平稳了很多,我守着他好一会儿,忽然到晚上七点的时候,那时候正好大雨倾盆的时候,不知道是否是知道了这边消息的秋霜,竟然冒雨赶了过来,她也没撑伞。冲进来就要找我理论什么,可仆人见她气势汹汹而来,不敢让她进来,当即便把她推了出去。 秋霜进不来。只能站在院子内大声咆哮说:“陈舒尔!我没给你儿子下毒!下毒的人不是我!” 我坐在床边并没有动静,只是吩咐仆人去把门关了,那些仆人听了我话,便迅速将门给上了锁。顺带着把窗帘也一并给拉上。 秋霜在外面喊了好一阵,见我一直没有反应,干脆冲到窗户口处,用手很狠命拍打着窗户。她尖声说:“你出来!你不能问都不问我,就任由别人来污蔑我!你们也休想污蔑我!是!我是说过你儿子想活命,也要看我的这样的话,可我那都只是说说而已!我从来没想过要这么做。你给我开门啊!让我进去!” 窗玻璃被秋霜拍的啪啪作响,窗帘没有拉得太严实,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从缝隙中看到秋霜那张被闪电扯得冷白的脸。 她也从缝隙中看到了坐在床边的我,便拍得更加用力了,不断扬声要我出来听她说。 可我至始至终只是坐在床边面无表情看向她,好半晌,我才起身,缓缓走向窗户边,对她冷冷一笑。 她看到我嘴角的笑,忽然拍窗户的手一顿。 她说:“陈舒尔!你别想害我!” 晚安 第177.秋霜之死 秋霜还在大叫着,我没有理她,只是直接将窗帘拉住,然后将她的脸挡在了外面。 之后她在外面闹了好久,见我始终没有理她,自然是觉得无趣,只能在窗户外面对我放狠话说:“陈舒尔!你想定我罪,也要等沈从安回来再说!你等着,你别以为你能够拿我怎么样,今天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可就算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你以为他会因为那小畜生杀了我?” 她冷哼一声,满是嘲讽说:“你当你是谁,你只不过是一个无名无分,随时可以滚蛋的人而已,真当自己是块宝了?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你和那小畜生滚蛋!” 秋霜在外放狠话,试图挑衅我将我挑衅出去,屋内的仆人听到她话骂得如此嚣张,气得恨不得冲出去,不过被我眼神制止了。 无论秋霜的话骂的多难听,我至始至终只是坐在床边,安抚着有点被惊醒的孩子,秋霜骂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该说的话她也全都说了。见我始终不出来,大约也是累了,外面突然间没有了动作,差不多又过了几分钟,仆人将门给打开走了出去,在走廊外扫了几眼,又退了回来,对我说。秋霜走了。 我嗯了一声,吩咐她们将屋内收拾收拾,便让她们休息。 仆人都散去后,我抬头再次拉开窗帘看了一眼外面的狂风暴雨的天气,在窗口站立了一会儿,才回过身如往常一般拿了衣服去浴室淋了浴,洗完澡出来后,便上了床休息。 这一夜。竟然连梦都没有,睁开眼就是早上八点,孩子也醒了,没有吵,没有闹,正睁着眼睛看着我,我也看了他好久,他忽然发出一声笑。用热乎乎的小手来抓我。 精神状况,明显比昨天好太多了。 我低头亲了亲他的小肉爪,这才将他从床上抱了起来,打算给换个衣服,刚将屋内的冷气调高后,王妈忽然慌慌张张走了进来,甚至在这过程中还不小心踢翻了一张椅子,我停下给孩子穿衣服的手,一脸不悦看向她。 王妈在我的眼神下,立马将椅子扶了起来,她吞了吞口水,好半晌吐出一口气, 结结巴巴和我说:“夫人,不、不好了,秋霜、秋霜……死了。” 我逗弄孩子的停住,抬起脸看向王妈。 王妈解释说:“是昨天晚上死了,从我们这里出去后,失足淹死在北面的池子里。” 我皱眉问:“你确定?” 王妈语气激动说:“我当然确定!尸体就是今天早上打捞上来的,我还看见了,被冷水泡得发白发肿,根本看不清楚脸,别说多可怕了,才这么大点的孩子!” 我没说话,只是沉?不语。 王妈见我不说话了,更加着急了,她说:“会不会被人误会,秋霜是被我们……”王妈那个字不敢说出来,只能改了另一种说法继续开口说:“毕竟秋霜是从我们这里离开后死的,她肯定不会自杀,我虽然有一种雨天路滑的可能,可是总归死在先生不在这一天,会不会……” 我知道王妈想说什么,而我只是轻蔑一笑,继续替孩子穿着衣服说:“人又不是死在我们家门口,和我们会有什么关系,而且她当时走的时候,我们全都在屋内,能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所以,别乱慌张了。免得还真以为是我们做的。” 王妈见我如此镇定自若说着,只能点头。 孩子大约是饿了,不是很配合我穿衣服,不断挥舞着手,吵闹着,我一个人忙不过来,王妈赶忙走了上来帮我的忙。 刚给孩子穿好后,李琦便从外面冲了进来,我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事情而来,因为他脸色很不好,而且有点气势汹汹的味道。 王妈察觉到不妙,看了我一眼,我让王妈抱着孩子出去走走。 王妈听了我的吩咐,立马走了上来从我手上接过孩子,转身便抱着孩子离开。 剩下我和李琦后,他第一句话便是问:“秋霜是不是你杀的?” 我坐在床上没动,只是冷冷看向李琦。 李琦见我不说话,他朝我靠近,直到站在离我最近的一个位置,他皱眉,甚至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看着我说:“除了你,我再也想不到有第二个人想让秋霜死了,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就不听我劝?为什么永远都这么固执,为什么就不多考虑考虑!再去决定这件事情该不该做?!” 我笑着说:“你这是已经很确定认为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了?” 李琦反问:“难道不是吗?” 我说:“既然你已经这样认定了,那还来我这里做什么?”我朝他伸出双手说:“是,人是我杀的,孩子的毒也是我下的,那你把铐住,送去地下监狱啊,甚至一枪杀了我,为了秋霜报仇,我都不会有半句话可言。” 李琦没想到我对于这件事情表现得如此冷静与淡然,他满脸不相信看着我,眼里渐渐爬满了失望,他问:“你还是我以前认识的陈舒尔吗?” 我扬起脸反问:“那你还是以前的李琦吗?坚信我,值得谈心,支持我,既然你都不是以前的李琦了,凭什么还来要求我是以前的陈舒尔?难道你不知道吗?人都是会变的。” 李琦说:“所以,你是承认。人是你杀的了?” 我说:“还需要我承认吗?你一来就问了我判了我的死罪,你心里都已经有了答案,无论我如何狡辩,你始终都不会相信我的任何话,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无需来狡辩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等沈从安回来,你们大可以杀了我,替死去的秋霜报仇。” 我说到这里,想了想,有些控制不住的勾起嘴角的唇,对李琦说:“不过,秋霜死了,对于我来说,还真是一件无比痛快的事情,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像一只苍蝇一般,不断在我眼前乱转了。” 李琦大约没料到,都到这个时候了,我竟然还说这样的话,他眼睛死死盯着我,脸上是难掩的愤怒,可我还是在用笑挑战看向他。 李琦现在也不能处置我什么,所以他直接甩下了这句话,他说:“这一切等老板回来自有定夺,我说的任何话,也只不过是废话,反正你也早就没救了,陈舒尔,你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他抛下了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这里,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在心里冷笑的想,是啊,我们早就回不到从前了。 什么是从前,从前我们都很天真,甚至天真到接近愚蠢,可现在呢,天真变成了刻薄,愚蠢变成了愚蠢的绝望。 还拿什么去提从前? 秋霜算得上是沈从安的女人,而且是很得他宠爱的女人,他宠爱的女人在他不在的日子死了,自然是一件大事,当天便有人和沈从安上报了这件事情,还在外面处理事情的沈从安紧急赶了回来。 在他赶回来的前一天,整个茱萸县闹做一团,全都在调查秋霜的死因,北院的院子也被严密封锁了,不准任何人经过进入,因为要保留秋霜死时的现场,等着沈从安赶回来。 差不多过了三日,沈从安终于从外面赶了回来,李琦亲自去接的,北院的池子离我们这里其实并不远,所以沈从安第一时间下了飞机便来北院这边,我都清楚。 我知道。李琦不会和沈从安说任何有关于我的想法,他只会把一些表面大家都清楚的情况告知他。 沈从安当时是什么样的反应我不知道,只清楚那一天匆忙赶回来的沈从安没有来我这里。 第二天,第三天都没有来。 直到第四天,秋霜的尸体运去尸检,路征来了我这里,当时的我正坐在桌边给孩子织着毛衣,这么长的时间了。对于织毛衣这技术活,我已经很纯熟了,不仅针法漂亮,织出来的东西,也非常流畅没有结。 路征没有立即开口说什么,只是等着我将最后半截衣袖织好,然后才开口说:“我夫人,沈先生让您过去一趟。” 我将针都抽了出来。放在针盒内,笑着问:“找我什么事。” 路征没有回答我,只是朝着门口坐了一个请的姿势。 正好王妈抱着孩子从卧室内出来,孩子刚睡醒,正是吵困的时候,嚎啕大哭着,朝我伸出手,要我抱抱。 我从孩子身上收回视线。对路征问:“我可以带孩子一起去吗?” 路征低声说:“恐怕……不方便。” 他都这样回复我了,我也不为难他,便只能将手上完成功的毛衣叠好,从沙发上起身,对路征说:“走吧。” 路征听了我这句话,便转过身,走在前面领路,我跟在他身后。 到达沈从安的书房门口时,我看了路征一眼,路征再次说了一句:“请把。” 我笑了一声,没有犹豫,而是很淡定的走了进去。 可是刚进去,第一个看到的不是沈从安,而是秋霜的尸体,她下半身全都被?色的布给裹住,只露出一个脑袋。 那头昔日乌?油亮的头发。此时如那具尸体一般失去了光泽和生气,那张水灵灵的脸,也变得苍白诡异,樱桃红唇是乌青,眼睛紧闭,眼皮发青。 这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一旁有一个穿白大褂的人,手上拿着一叠资料,似乎是给秋霜做尸检的人。 沈从安便坐在书桌前闲闲喝着茶,听着尸检的人汇报着尸体情况。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人汇报的声音停了后,沈从安看向我,笑着问我:“我听说,秋霜死前,最后见的一个人是你。” 我说:“是。” 沈从安继续笑,在笑容的掩盖下,我看不出他面具下的真实情况。他再次发问:“能不能和我描述那天发生的情况?” 他语气特别轻柔,轻柔到让我以为,他真的只是想问问我情况。 他既然这么客气,那么我自然客客气气描述了那天秋霜来找我的经过,已经她为什么来找我的原因。 沈从安坐在那里听了好一会儿,半晌,他问我孩子怎么样。 我说:“孩子已经没有任何事情了。” 沈从安敛眉,淡淡说:“孩子没事就好。”他拿起桌上另一份尸检报告。随意浏览了一眼,随即又放下,指尖在纸张上轻敲了两下,问法医:“也就是说,这具尸体,除了死亡,身体器官一切均良好,没有中枪迹象。没有中毒的可能是吗?” 法医很明确回答沈从安,他说:“是,这句尸体正年轻不可能会有什么疾病,更没有癫痫这类疾病,所以可以断定,完完全全是被淹死的。” 这时门外有走来一个人,是负责调查秋霜之死的主要负责人,听说这人是茱萸县最厉害的刑侦。都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他破不了的案,查不出的死因。 基本上,一些案子到达他手上,都会水落石出,警察曾经还想收买他,让他为我所用,可惜这个人的想法异于常人。拒绝了警察巨大的利益诱惑,而选择窝在茱萸县内。 叫梁水的刑侦拿了不少照片进来,那些照片全都是当时秋霜被打捞起来所留下的。 沈从安按照顺序一一浏览了一眼,那刑侦说:“我仔细观察了死者的现场,发现过了一夜,池塘边的所有脚印均被大雨冲刷干净了,基本上无迹可寻,而当天在那边守夜的警卫,也确实没有怎么注意这边,因为那晚的雨下得太大了,又加上天?得厉害,基本上看不清楚路,所以死者摔入池塘内后,并未引起人注意,只不过,当天雨神再大,可死者掉入池塘内后,如果她不会游泳,第一反应绝对是呼救,雨声可以盖过落水声,可不可能盖的过尖叫声,茱萸县的警卫都是万里挑一的,他们的警觉不会被一场大雨就干扰得彻彻底底,尖叫声和呼救声,是一定可以从雨中听到甚至分辨出的,可是我询问了当时在北院守夜的所有警卫,他们均是告诉我,当天晚上只有雨声,确实没有死者的呼救声,从这点可以看出,也许死者,并不是溺水而亡。” 下一更十一点半 第178.安定 沈从安说:“所以,你的意思是?” 梁水说:“有一种可能,死者是在昏迷状况下,被人扔进了池塘。” 沈从安听了,沉默了良久,他再次问我:“秋霜离开时,身边是是否跟着人。” 我说:“没有,当时她来了,身边也没有跟人,因为我们怕她闹事,所以直接把门管了,没有让她进来。她在外面闹了很久,一个人闹的没意思,就走了。之后我们便没有再管她。” 沈从安听了后,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什么,而是继续将视线落在刑侦梁水身上,他说:“这件事情,务必查出凶手是谁。而且是不惜一切代价。” 梁水说了一声:“明白。”然后,便和法医在交流什么,剩下我一个人在那里站着,我来了也有这么久了。沈从安立马开口说:“先回去吧,如果有问题,我会让人来问你。” 我嗯了一声,没有在这里多停留一秒,得了他的吩咐转身便走。 出了沈从安的书房后,我一直走了好远,直到停在北院处,我停下了脚步看了过去,秋霜死的位置,已经被警戒线给围住了。 那一池的金鱼也因为这件事情,被全部捞了上来,里面现在连一根水草也没有,一池的浑水,我看了好一会儿,没有再停下脚步,继续向前走着。 等我回到院子内后,王妈早就在那里等我好久了,见我安然无恙回来了,立马走上来问我情况。 我脱着外套说:“没事,只是普通询问。” 王妈听到我这句话。似乎是放下心来,用手拍着胸脯,一口气像是着了地,她说:“还好还好,先生还是信任您的,没有因为秋霜从我们这里离开的,而乱怀疑您。” 我冷笑一声,没有回答什么,而是直接进入了卧室,孩子正坐在床边,有两个仆人在陪他玩耍。 之后几天,一切都静悄悄地,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秋霜的死,也没有任何的着落,沈从安倒是来了一趟我这里,陪我和孩子吃了一顿饭。 他饭吃完后,没有立即回去,而是在这里陪着孩子玩了一会儿,斩风差不多快一岁了。可以爬,可以咿咿呀呀叫出一些音节了,正是有趣的时候。 两父子坐在沙发上,你逗我抓,屋内倒是一派祥和,而我只是坐在远处看着电视,发着呆。 直到沈从安突然在我身边说了一句:“斩风也快一岁了,你在这里,也有一年了。” 他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倒是让我身体僵硬了一会儿,好半晌,我才嗯了一声说:“是这么久了。” 他用一个铃铛逗弄着斩风,斩风坐在他腿上,伸出胖乎乎的爪子去抓,第一次没抓到,又抓第二次。反反复复好多次,沈从安倒是放了一点水,轻而易举将铃铛给斩风站住,任由他拿在手上笨拙的玩着。 沈从安这才从孩子身上移开视线,看向我,他说:“是不是觉得,在这里的日子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 我漫不经心调着频道,嗯了一声。 沈从安说:“以后还有一年两年,五年十年,二十年,甚至越来越久,孩子也会在这里长大。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 我不知道沈从安提起这些话到底是想说什么,只是将遥控器按得咯吱作响,好半晌我才侧脸看向他,我说:“这样的日子。难道你不会厌?” 斩风小肉手没抓住铃铛,那铃铛从他之间脱落,沈从安将替他了起来,重新塞回孩子手上。他说:“怎么会累,只有不断奔波,奔往在位置旅途中才会累,我喜欢安定的生活。” 我说:“可你却坐在了一个最不安稳的位子。” 沈从安低笑一声。不知道是不是被孩子逗笑了,因为斩风又没抓得稳,那铃铛再次掉落在他腿上,斩风有点气馁了,憋着小嘴,似乎是要哭出来一般。 他不厌其烦再次替孩子捡起,重新递给了孩子,等孩子接稳后。他说:“有一天你,会发现,在最不安稳的位置上,才是最安定的时候。” 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加之斩风手上的铃铛一直在响,让心间添了不少烦躁,我以沉默结束了这个话题,只是扭过头,继续将视线放在电视机屏幕上。 当我以为沈从安不会再说什么时。他突然又开口说:“你不觉得秋霜和你很像吗?”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向我,而是视线依旧在孩子身上。 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如此没有顾忌的和我提起秋霜,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是不是就代表秋霜这两个字在我们之间从此不再是秘密? 我良久才笑着问:“你觉得像吗?”我想了想,将眼睛漫不经心定在电视屏幕上,手似是无聊一般翻来覆去换着节目,低声说:“怎么不像。年轻漂亮,就是很早以前的陈舒尔,只不过只是表皮像而已,我是我。她是她。” 沈从安说:“当然,你们两个人根本不能混为一谈,只是那个孩子会死得这么早,确实让我没有意料到。” 我说:“天妒英才。她命中必有一劫,就像我遇到你一样,有些事情,你躲也躲不过。” 沈从安说:“第一次杀人,有什么感想。” 他这句话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让我握住遥控器的手猛然一紧,我看向沈从安。 他也看向我,我们两个人都可以从对方瞳孔中清晰的看到彼此。 沈从安笑着问:“怎么?回答不上来?” 我笑着说:“怎么?你也认定是我?” 沈从安说:“需要认定吗?” 我说:“随便你们怎么说。” 我继续将视线落在电视机上,这时斩风从沈从安腿上爬了下来,朝我这边爬了过来,他爬到了我身上,伸出手来抢我手上的遥控器。 我想推开他,可是谁知力气没控制好,竟然差点将斩风从沙发上推了下去,还好沈从安动作迅速的将斩风往怀里一揽一抱,斩风才安然无恙坐在他怀中。 他眉间带着不悦说:“这孩子应该不是秋霜生的,怎么,你也想杀?” 晚安 第凶手 孩子大约是被刚才的情况给吓到了,竟然在沈从安怀里大哭了出来,我和沈从安却在这吵闹的环境中相互对视着,直到王妈听到屋孩子刺耳的啼哭声,立马从门外冲了进来,她刚冲到门口,可看到屋内我和沈从安的表情时,脚步立马也一顿,似乎有些犹豫不知道该进还是离开。 不过孩子还在哭,她还是走了进来,打破了这一瞬的尴尬,轻声提醒我说:“夫人,孩子在哭呢,要不把孩子给我吧。” 我和沈从安都没有回答什么,孩子已经哭得脸红脖子粗,王妈小心翼翼走了上来,朝沈从安伸出手,颤抖着声音说:“先生,孩子被吓到了……” 沈从安才从我身上移开视线,低眸看了一眼孩子,他也没有以前的闲情逸致来哄孩子,而是将斩风往奶妈手上一递,便冷冷看了我眼,负手离开了。 很明显,沈从安这次难得来我这里一次,我们又再次不欢而散。 奶妈抱着孩子哄了我好一会儿,她看向我,皱着眉头说:“夫人,您和沈先生怎么又吵架了,他好不容易来一次,您就别那么倔,顺着一点不好吗?” 对于王妈的多嘴,我将眼神冷冷地抛了过去,反问:“我为什么要顺着他?难道我欠他?” 平时王妈的话我多少还是听着点,所以基本上她对我说教些什么我都不会反驳,可这一次。她在我气头上再说这种话,不过是往我心头上再次添了一把火。 是啊,我为什么要顺着他,就因为他在这里位高权重吗?可我是他的谁?我一不是他手下,二不是他的女人,我凭什么要顺着他。 我顺了他这么久,我早就受够了。 王妈被我那句冷冷地话呛得不敢在说什么,知道自己多嘴了,便只能满脸尴尬的哄着孩子。 我气冲冲入了卧室。 之后几天我都没有出过门,不过过了差不多三天,梁水来了我这里,当时我正在屋内给孩子换着衣服。王妈在一旁给我打下手,我和王妈都没有发觉梁水到来,直到外面的仆人走进来,看到门口站着的人后,才满脸惊讶问了一句:“您找谁?” 仆人这突然的一句话,才让我和王妈都同一时间抬起脸来,便正好看到了茱萸县的刑侦,负责秋霜案件的梁水。 梁水没有回答仆人话,而是直接将视线投向我,他脸上没有表情说了一句:“陈小姐,打扰了。” 我将孩子递给了王妈,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望着梁水良久,才让仆人准备些糕点和茶水,便招呼着他进来。 梁水也不和我讲客气,走进来后,直接坐在了沙发上,王妈怕孩子刚洗完澡着凉了,便带着孩子进了屋。 仆人将茶水端了出来,便也离开了。 剩下我和梁水,对于他突然的到来,我也没有半分惊讶,只是很淡定的为他倒了一杯茶,低声说:“梁先生今天来。是找我有事吗?” 梁水并不碰我给他倒的那杯水,他似乎有些洁癖,因为他身上竟然随身带了一块消毒方巾,身上隐隐约约有种消毒水的味道。 他说:“我是来和你询问一些问题。” 从他这句话看出,他是一个很直接的人,所以我也直接切入主题说:“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梁水突然从口袋内拿出了一张照片,他放在桌上后,便缓缓推到了我面前,他说:“这个人你认识吗?” 我将照片从桌上拿了起来,看了一眼,发现是那天被我命令枪毙的仆人。 我说:“我认识。” 梁水说:“我了解事情的始末,这个人就是给您儿子下毒之人的奶妈是吗?” 我说:“是。” 梁水说:“听说她是受秋霜的胁迫,才给您儿子下毒的。” 我说:“她是这样和我说的。” 梁水用消毒方巾擦了擦鼻尖,大约是屋内的气味并不受他喜欢,我反应过来,便立马唤来仆人,让她们将窗台的两瓶花给抬走。 等花全部被抬走后,他呼吸才顺畅了一些。 我说:“梁先生有花粉症?” 他闷声回了一个嗯字,他将消毒方巾收进口袋内后,将岔开的话重新拉了回来,他说:“那这个奶妈去哪里了。” 我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好半晌才回:“当场被枪决了。” 他听到我这句话,嘴角突然勾起一丝诡异的笑,他说:“是谁吩咐的。” 我说:“是我。” 梁水锐利的眼神直接射向我,他咄咄逼人问:“为什么要杀了她。” 我听到他这样的话,瞬间便笑了出来,我说:“梁先生,你不觉得你的问题很可笑吗?给我儿子下毒的人,我为什么要留着?难道,我还留着等她来下第二次毒?” 梁水目光定定看向我,他说:“作为一个母亲来说,这确实是一个好借口,可对于我来说,您现在所杀的,是一个关键的证人。” 我嘴角客套的笑慢慢凝固,我说:“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说:“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我笑而不语,很显然这个梁水是一个不好相处的人,而且在他眼里,他并不忌讳我的身份和我和沈从安之间的关系,我从他眼里看不到尊重与敬重,我对于他来说,只是普通的嫌疑人之一。 我也不打算计较什么,更没有什么话可说。 屋内便这样陷入了沉?,当我以为梁水会识趣离开,可谁知道他下一秒又说了一句话,他说:“不过,好在,这个人并没有死。” 我听到他这句话,猛然将视线掠到他身上。 他声音没有起伏说:“有人在m市的菜市场看到了她。” 我当即便问:“这怎么可能?这是我亲自下达的命令,怎么可能没被枪决?!” 梁水在仔细观察我对于这件事情的反应和情绪,良久他才说:“是真是假我也不清楚,只是有人和我传达了这则消息,我还要亲自去证实。” 他询问完了,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我说:“我要问完的全都已经问完了,陈小姐,不好意思打扰了。” 他说完这些话,便不再和寒暄,朝我点点头。便从房间内离开了。 他离开好久,这屋内都还隐隐有着消毒水的味道。 梁水离开后,王妈抱着孩子从卧室内出来,看了一眼门口,略疑惑问了一句:“这个人来干嘛?” 我坐在沙发上,继续端着桌上那杯凉透的咖啡喝了一口,淡声回了奶妈一句:“秋霜案子的负责人,梁水。” 王妈似乎也听过这个人的名字,满是惊讶说:“那不是茱萸县最厉害的刑侦师吗?” 我没有答话,而王妈看向门外的眼神也有了一丝凝重。 她说:“夫人,怎么办。” 我将手上的咖啡杯放下,定定凝视着对面那杯梁水连碰都未碰过的咖啡杯良久。 我说:“让奶妈立即离开m市,逃得越远越好,必要时。” 我顿了一下,没有立即下决定,而是思虑了良久,才说出下半句话。 “必要时,就杀了她。” 王妈抱住孩子的手一紧,她说:“可是,我们答应过奶妈,事情完成后放她……” 当我的眼神扫向她,王妈才觉得失言了,她小心翼翼看向我,压低声音问:“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 我笑着问:“难道你想让我们一起死?” 王妈立马摇头。 到这个时候了,很多事情,做不到十全十美,那就只能过河拆桥,亡羊补牢了,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第二天王妈便出去了一趟,一上午我都在屋内来来走走着,一直走到下午,我停下了脚步,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这预感持续到下午,仆人将孩子从卧室内抱了出来,她见我在客厅内站了一下午了,便小声问我,要不要在沙发上坐一下。 我问仆人:“几点了?” 那仆人说:“夫人,已经四点了。” 那仆人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有些奇怪的问了一句:“王妈今天外出,怎么还没回来。” 我手上一直握着的一只茶杯,便在仆人那句话后,毫无预兆摔落在地下。 仆人被那只突然摔落的杯子下了一跳,她连声问我怎么了。我没有说话,只是一脸失魂落魄的转身,朝卧室的方向走去,这时孩子看见了我,朝我伸出手要我抱抱,见我没有理他,突然张嘴便哭了出来。 我听到他的哭声,这才满脸恍然停下脚步看向孩子,仆人也有些为难的说:“夫人,您就抱抱孩子吧,您都有好些天没有抱过他了。” 可我却没有行动,而是看着孩子哭了好久,又转过了身继续朝卧室内走去,孩子在我身后哭得更加大声了。那一整夜我都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不准任何人进去,就连孩子都不准仆人们放进去。 最后孩子。是仆人带着睡的,而王妈一天一夜都没有回来,可我知道她永远回不来了,我陷入了一个圈套。 梁水根本不知道奶妈的下落,他只不过为了诈我,而我派王妈出去联系奶妈,就相当于自我暴露,自乱了阵脚。 现在王妈一定落入了梁水手上,接下来,就要看王妈对我忠心程度了,可我不相信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会选择包庇我。 王妈消失的第五天,路征再次来了我这里一趟,他还是如上次一般,对我说:“先生传您过去一趟。” 我同样没有问路征情况,换了一件衣服将孩子安顿好后,便跟在路征身后,去了沈从安那里。 到达沈从安书房,便一眼看到被五花捆绑的王妈,她嘴巴还被?色胶布给封住了,看见我来了,便朝我死命摇头,她焦急的眼睛内,一直在试图向我传达着什么。 我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她见我没有给她回应,摇头得更加厉害,甚至还呜呜叫唤了出来。 我从王妈身上收回了视线,便看向沈从安,直接开口问:“你抓我屋内的仆人,是什么意思。” 沈从安悠闲的喝着茶,他说:“我不知道,你该问梁水,我也很疑惑,他为什么要绑你屋内的人来要求见我。” 沈从安像个局外人一般说出这句话。 我只能将视线看向梁水,冷笑问:“怎么,难道是上一次,梁先生突然造访,我屋内的仆人对您招待不周,得罪了您,今天您却要出手绑人吗?” 梁水不苟言笑说:“您太小看我的度量了,上一次,您招待的很周到,不仅知道我花粉过敏,您还用精美的糕点和茶水招待我,算是热情至极,只不过我梁水,在案件这种事情上,向来不讲人情面子。这次之所以会绑您屋内的仆人,是因为您的仆人犯事了。” 我一脸不解问:“哦?犯事了?犯了什么事?” “您屋内的仆人不仅买凶杀人,而且还谋划给孩子下毒的真凶。” 我立即将视线看向王妈,王妈接触到我的视线时,当即便狠命摇头,那双焦急的眼睛内全都是眼泪。 我说:“怎么可能,一定是弄错了。” 梁水说:“我也怕弄错了,所以今天特地喊您来,问问情况,免得让人以为我是冤枉了她。” 这时,梁水走到了沈从安面前开口说:“沈先生,您现在也许还不明白是什么情况,当然我自然会和您说明,就在五天前,我特地去了陈小姐屋内和她询问当时孩子被人下毒这时,因为这件事情虽然看似和秋霜的死并无什么关系,实际上关联却大了不少。当时给孩子下毒的人是孩子的奶妈,奶妈指控是秋霜指使她下的毒,事情水落石出后,陈小姐一气之下,让人将奶妈拖出去枪决了。 本来这没什么事情了,一切都该结了,可这几天我查下来后,发现,这个并没有死,那几天我不断收到有关于那个奶妈还活着的消息,于是为了查清楚这件事情,我私下里找到了当时枪决那奶妈的两个警卫,仔细盘问之下,才发现,这个曾经给孩子下毒的奶妈确实没有死,可为什么没有死。” 他话停了停,将目光掠向了奶妈,才继续说:“奶妈之所以没有死,是因为陈小姐屋内一位叫王妈的人从中捣的鬼,她给了两个警卫一人二十万。买通了他们,让他们将本该枪决的奶妈放走,并且帮助奶妈成功逃出茱萸县。在去找陈小姐询问情况那天,为了炸出背后的,我特定和陈小姐说了奶妈没死的消息,并且还故意告诉她我们已经掌控到了奶妈的确切位置,当时这个王妈就站在门口的卧室偷听,您猜第二天发生了什么。” 沈从安手懒懒撑着下颌,淡声笑着说:“发生什么了。” 梁水说:“第二天,这个王妈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便第一时间出了茱萸县,试图要买凶杀了活着奶妈。可惜那奶妈已经死了,就在上个月,病死在逃亡的旅途中。” 说到这里,梁水的话停了停,他又说:“这个王妈看似与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关系,可实际上,他却是秋霜给孩子下毒案内最大的一个疑点,她为什么要放走,为什么又在我得知的去处后,要买凶杀人?” 梁水冷幽幽笑着说:“从这个王妈种种怪异行为上就可以推测出来,也许秋霜并不是给孩子指使这一切的,秋霜是这个案子内。最无辜的人,而指使这一切的人,就是这个行为举止反常的王妈,第一次,她为什么要放离开,这个问题很好解释,因为她和奶妈勾结一起,一早就商量好了打算将这事情嫁祸给了秋霜,而奶妈为什么要同意和王妈一起嫁祸?很简单,因为王妈承诺了,事成后,可以让奶妈离开茱萸县。让她自由,奶妈在这巨大的诱惑中,所以才同意了这一次危险的冒险。 事情发展到这里,两个人一起成功嫁祸给秋霜后,王妈为了兑现自己当初的承诺,所以贿赂了两个警卫,放走了。 可谁知道最后还没有死的消息传入我耳内,王妈听到这个消息慌张不已,因为怕奶妈会暴露她,所以她才会急于赶出去,想要先我一步找到奶妈,并且杀掉这个唯一知真实情况的奶妈,而这也是我今天绑了王妈来见您的真实目的。” 王妈听到梁水说的这些话,挣扎得更加用力,更加大声了。 沈从安被她挣扎的动静所以吸引,看了过去,对梁水说:“她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 梁水说:“她现在还不能说话,因为我怕之后她会说话蛊惑陈小姐,让陈小姐替她求情,毕竟陈小姐是一个心软的人,又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难保不会这样做,而且,我有话问陈小姐。” 梁水将视线移向我。他说:“陈小姐,您觉得您屋内这个仆人会是这样的人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沈从安书桌前的一叠文件上。 梁水见我不说话,不肯罢休,再次说:“我知道,您和这个仆人的感情一直很好,她以前也照顾过您,可您也不能因为私情,而去包庇,毕竟秋霜现在已经死了,对于死者最大的尊重,就是给她清白,我希望您能够配合一下我,不带私人感情那种。” 我听到梁水这一系列的话,还是没有动。 沈从安见我一直没有反应,便对梁水说:“别逼她了,她一直是个重感情的人,就算知道这个仆人是,她未必会指证,王妈,在几年前便照顾过她,对于她来说不是一般的仆人,所以这件事情也不需要再查什么,直接把王妈拖出去枪毙了。” 沈从安这句话一落音。路征便走了上来,吩咐门口两个警卫把王妈直接拖出去,这个时候,王妈叫得更凶了,眼睛死死盯着我,胶布下的唇一开一合试图想说着什么,可惜,她动两下,胶布也随着她嘴巴的动作特动两下,她还是发不出声音,只是那双满是惊慌的眼睛内全都是眼泪、和期盼。 当那两个警卫将王妈从地下给拖了起来,要朝着门外走去时。王妈忽然挣脱开两个警卫,突然冲了过来,一下便跪在了我面前,满脸眼泪呜呜大叫着,她说不出话来,便一直在地下朝我磕头。 我全身紧绷在那里,良久,我动了动僵硬的脖子,低头看向王妈,她见我终于看向她了,她眼睛内闪过一丝狂喜,一丝希望。 可我只是定定看了她良久。没有对她说任何一句话,只是走到路征面前,问他是否能够借我一样东西。 路征问我什么东西。 我说:“枪。” 路征有些意外的看向沈从安,似乎在征得他同意,沈从安笑着说:“给她。” 路征这才从口袋内将枪递给了我,我拿着枪一步一步走到王妈面前,并且用枪对准了王妈。 她满脸惊愕和不敢相信,叫得更加疯狂了。不断朝我摇着头,盘起的头发都因为她大幅度动作,而摇散了下来,?色胶布下的唇发出来的全都是哭声,她还在哀求我。 我笑了出来。一言不发将枪上了膛,对王妈说:“你知道的,我信任的人一直是你,只是我没想到你在我眼皮子底下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说过,伤害我的儿子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包括你。” 我说完这句话,没有半分犹豫,扣下手上的扳机后,耳边便是一声尖锐的枪声。 枪声的余音在屋内一直一直盘旋着,盘旋在各个角落。 我没有第一时间睁开眼。而是过了好久,直到有一个什么东西摔在自己面前时,我才缓慢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摔在自己脚下的王妈。 她胸口淌着血,眼睛瞪成铜铃一般的大,目光不知道定格在哪个角落。 那些血弥漫过我的鞋底,将我袜子都透视了,明明那么灼热,我却感觉到如此的冰凉,如此的刺骨。 可我却无还将枪还给了路征,并且对他说:“尸体随便你们办。” 第180.代价 我回到房间后,还很镇定坐在了沙发上歇了一会儿气,歇完气后,我觉得口渴,便从茶几上端起温热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喝了一口,觉得温度正好,便干脆将杯子丢掉,直接把茶壶端了起来大口大口喝了下去。 那些温热的茶水进入喉咙并不能将心里那股灼热压下去,我只能将茶壶往地下用力一摔,人便迅速冲入厨房内,打开水龙头,不断吞咽着那些凉水。 门外的仆人听到厨房内的响动后,便冲了进来,看到我正神情癫狂喝着水龙头内的水时,均是吓了好大一跳,她们慌乱的将我从龙头地下拉了出来。我想将她们推开,我手刚触碰到他们身体时,才发现自己满手的是血,我猛然缩了回来,皱眉看着自己手心。 我赶忙抱着脑袋从厨房内冲了出来,后面的仆人全都从厨房内跟了出来。在身后大喊着:“夫人!夫人!您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眼前我的双手,所到之处全都是鲜血。 我摆脱不了他们,那些东西对我如影随形。 我开始疯狂的砸着屋内一切可以砸的东西,然后指着那些围在我身边。对我指指点点,叽叽喳喳的人大声说:“你们滚开啊!全都给我滚!别再靠近我!” 仆人们都不敢靠近,可当我听到孩子的哭声后,突然便冷静了下来,抱住孩子的仆人见我有了反应,不仅松了一口气。甚至还小心翼翼说了一句:“夫人,抱抱孩子吧,孩子哭闹了一天了,您这几天都没有怎么抱过他,您听孩子嗓子都哭哑了。” 那仆人见我没有动,抱着孩子朝我靠近了一点,孩子已经认得人了,知道谁是我,谁又是别人,他朝我伸出手,要我抱他,嘴里也一直发出咿咿呀呀。 我动了动僵硬住的双手,试着去接,仆人似乎是怕我会变卦,赶忙将孩子往我怀中一塞,孩子便落在了我怀里。 他仍旧没有啼哭,只是不断伸着手,抓着我衣领。 仆人仿佛怕惊醒我,继续压着声音说:“夫人,孩子几天都没有喝奶了,现在很饿,您喂他点奶吧。” 我低眸望着孩子白瓷一样的肌肤,又看了一眼孩子的眼睛。那双眼睛极其像沈从安,狭长,弧度流畅完美,标准的桃花眼。唇也像他,不厚不薄,棱角分明。 我用手轻轻抚摸着孩子的脸,手缓慢的顺着他那张天真无邪的脸,移到他纤细又柔软的脖子间。 当我的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紧时,本来已经安静下来的孩子再次爆发出尖锐的哭叫声。 仆人们的脸色皆是一惧,我听见她们大吼了一声:“夫人!您在干什么。” 等我反应过来时,手腕已经被五六双手同时钳住,有人在我耳边焦急大喊说:“夫人!您快松手啊!他是您的儿子!您快松手啊!” 可我没有松开,只是将脖间那纤细的脖子,掐得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仆人突然咬住了我手,就在我感觉到疼痛那一瞬间,人便被他们反手一推,孩子从我指间脱离出来。 我撞到后面的沙发,整个人直接摔在了地下,头部撞击在沙发的一角,耳边一片共鸣。 孩子的哭声,和仆人满是不可思议的惊呼声,在眼前化成漩涡,全都朝我袭击而来。 我摇晃着身体,缓缓从地下站起来后,便抓起桌上的茶壶,朝仆人狠狠掷了过去。那套精美的茶杯在她们脚下化成碎片,四处四溅着。 她们都不不敢靠近我,只是满脸惊恐的说疯了,便纷纷从房间内逃了出去。 负责我这个院子内的主事人,听到屋内的动静,似乎是被仆人们的惊恐声惊动了,从外面冲了进来,见我正披头散发的砸着屋内的东西。 便朝我大喊了一句夫人!试图喊醒我,可我丢给他的,却是一个尖锐之物。那东西在他脸上划出一条硕大的血痕,他看到我红了眼,抓了狂,知道事态不对,同样不敢靠近,只是反手将门死死一关,转身便冲出了院子。 没多久有三四个警卫从们外一?冲了进来,将已经失去理智的我用力钳住,便迅速用绳子将我捆绑住,一旁的医生也跟了过来,将我手臂摁住后,便往我手臂内迅速注射了一针镇定剂。 镇定药在我体内发挥作用后,我才逐渐冷静了下来,躺在冰冷的地下,狠命的喘着气。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脚步声,那脚步声我非常熟悉,来的人是谁,我清楚。 我喘气的动作停了下来,我身体动弹不了,只能扭动着僵硬的脖子看向门口,而沈从安便带着路征站门外,他身后是一片白光,那白光刺眼刺眼得厉害。我看不清楚他脸,只看清楚他身形的轮廓。 没多久,我身体便被人抬了起来,他们将我抬到床上后,便有几个医生在围着我,他们问了我几个问题,我没有回答上来,只是表情呆滞的看着他们。 之后,他们还说了一些什么,我已经完全听不懂了,神志也见渐渐不清不楚。 我亲耳听见自己对那些我靠近的我人,喊爸爸妈妈,有时候又喊爷爷奶奶。他们神情非常的古怪,我来不及去想他们在古怪什么。 人终于在镇定剂的药效中,昏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有两个仆人在屋内打扫着,她们两个人在闲谈着什么,我仔细的听了一会儿。从她们的话内得知,我得了精神分裂症。 通俗易懂点说,也就是疯了。 不过,她们没敢多聊什么,因为外面传来了脚步声,那两个仆人不敢多待。迅速将手上擦干净的东西放好后,便立马朝门外走去。 走进来的人,有不少人,其中一个是沈从安,而走在沈从安身边的人,一个是路征。另一些都是穿着白大褂的人,从衣着上便可以看出来,那些人都是一些医生。 在他走进床边时,我又再次闭上了眼睛。 我听到了那些医生的他谈话声,他们说,我这种病是多少是带有遗传性的。不是急性的,而是潜伏在我身体内已久,只是被某种事情一刺激,病情便开始恶化。 那些医生问沈从安,我的父母是否有这样的病症。 沈从安沉默了几秒,说:“有,她的母亲有。” 医生又小声询问:“那陈小姐的母亲发病史有多少年?” 沈从安说:“才三十岁便因难产离世,至于是哪一年发的病,并不是很了解。” 医生想了想措辞,过好久,才说:“这种病治愈率非常低,有时候病人会不自觉想要去伤害身边的人。所以孩子再待在母亲身边,会很危险。而且治疗是个非常缓慢的过程,还不一定有效果,所以……如果必要的话,还是将她单独隔开比较好。” 沈从安听了没有说话,那医生见了他的脸色,没敢再说下去说下去,只是从仆人手上拿过医药箱,神情专注的从药箱内拿出几只药,再次用注射器注入我体内。 之后几个医生似乎是要联合商量我的治疗方案,给我注射了几只药剂,便都离开了我房间。 我以为沈从安和路征也随着医生也一道离开。可当我刚睁想睁开眼时,路征突然开口问了沈从安一句话,他说:“沈先生,秋霜现在死了,我们的计划都打断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良久。我感觉床边坐了一个人,有一双手落在了我脸上,那双手的指尖略微冰凉,从我额头移到我?尖,指尖力道轻柔又略带怜惜,我听见沈从安低声回了路征一句:“还没到最后。谁都不知道最后结局会是什么,一切——” 沈从安说到这里,话停顿了一下,才再次说了一下半句:“就看天意了。” 沈从安的手从我脸上抽离下来,替我将被子往下颌处拉了拉,手从被子的边缘离开后。又在我额前温柔地抚摸了两下。 路征没再说话,静默地站在那里。 没多久,沈从安的手从我额前离开后,再次对路征说:“从今天,我不希望她身边再有警察存在,如果钟楼那边还不死心。不惜任何代价,也要除掉他。” 路征回了一声是,沈从安从床边起身,看了我最后一眼,便带着路征从房间离开了。 等脚步声渐渐远去,到再也听不见时,我才睁开眼睛。 房间内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我从床上起身,坐在那里发着呆,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低笑了两声。 原来,宋勉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的父母并不是我的亲生父母,我只不过是沈家一个不要的私生女而已,我的母亲,还有精神病史,而我,从今以后也会是一个疯子,一直会是一个疯子。 那我的孩子呢,也会是吗? 我已经杀了两个人了,一个是秋霜,另一个,是王妈,那以后,下一个又会是谁? 会是自己的孩子吗? 下一更六点半 第181.你走吧 今天难得出了一次大太阳,我将手上的针头拔掉后,从床上走了下来,站在阶级的上,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觉得空气挺好,正在屋内院子内扫地的仆人突然朝我走了过来,笑着说了一句:“夫人,您今天起得可真早啊。” 这院子内的人,似乎都被沈从安吩咐过了,不准和我提有关我病的任何一个字,所以这里的仆人还是如以前一般一样待我,只是他们终究不是演员,看我的眼神是如此的不自然,却又刻意去自然。 我说:“睡了一晚上,人舒服了很多。” 我刚说完这句话,突然东边传来一阵钟鸣声,我抬眸看了过去,那钟鸣声是从茱萸县一座寺庙传来的,那座寺庙从茱萸县建立那天起,便一直存在过,因为以前的首领信佛,那座寺庙曾经还重金修缮过。 可过去这么多年了,寺庙虽然还存在。可早已经没有当年那种风光,因为前首领不信佛,而沈从安也不信佛,虽然没下令去拆过,可也没怎么重视过,所以这么多年来,这座寺庙便在岁月的风雨中,逐渐落败了下来。 庙里只有几个老尼姑还在那儿守着。其余基本上没有什么人踏入过,而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从来没像今天早上一般,听到了钟鸣声。 那仆人见我视线被那座寺庙所吸引,便放下扫帚立马指着东边寺庙的方向和我说:“您去那边瞧瞧,那边寺庙虽然常年没人去,可听说风景还不错,那寺庙里的饭菜虽然都是清粥小菜。可却清爽可口,尝了一次就想尝第二次。” 那仆人摸着自己脑袋,有些不好意思说:“如果不是那里不常开门,我恨不得天天过去蹭饭呢。” 我没有说话,那仆人也没有继续再和我说,只是捡起扫帚扫着地。 那沉闷的钟鸣声又传来了一声,那一声,将落在屋顶的?鸟。惊得四处飞散,在泛蓝的天边自由翱翔着,再也没有什么东西,会比鸟儿,比这钟声更自由了。 我没有和这里的仆人打招呼,自己去了寺庙那边。 寺庙伫立在山顶,爬上去需要一段时间,我没怎么运动过,爬了二十分钟,便有些气喘吁吁,好在人已经到达山顶了。 上面果然如之前那个扫地仆人所说的那样,这座寺庙基本上无人入足过,大门外是满地落叶,也没有人清扫,庙门紧闭。 我本来打算在这里转一转,就当是散散心,也没想过要进去,可谁知道,刚在门外瞧了两眼,那扇紧闭的寺门便被人打开了。 里面出来一个尼姑,穿着灰青袍子,双手合十,看到我后,便低声说了一句:“施主,是否有兴趣进去坐坐。” 我愣了几秒,见里面梵音哼唱,清净悠然,倒是点了点头。 那尼姑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她也不问我是谁,当然我也不知道在这里我是谁,我只能盲目的跟着那尼姑进入了寺庙内,她带着我进了一间茶室,给我泡了一杯清茶后,便坐在我面前,手捏着佛珠,仿若无人一般念着佛经。 我盯着那尼姑的脸,发现是如此的平静,没有一丝悲一丝喜,和墙壁上那些壁画上的佛像表情,好似没多少出入。永远都是如此悲天悯人的看着这世上的万物。 好像他们就没有烦心事一般,心间自在,在自己的世界里悠然自得,这种境地真好。 那尼姑见我一直盯着她的脸看,她没有睁开眼来看我,只是停下了颂佛经,平静问我:“施主为何这样看我。” 我笑着问:“师太,您收徒吗?” 我这句话,让她睁开了眼,她目视着我,落在我身上的视线如此让人舒服不尴尬,我也看向她。 她说:“这里已经有好多年不曾收徒了。” 我也不管她答不答应,只是自顾自的说:“能够在这样的风景里,生活一辈子,一定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至少不会有烦恼,爱恨嗔痴,您说是吗?您能够教教我吗?告诉我方法,该怎样才能成为像您这样的人。” 师太突然笑了,是微微一笑,她问了我一个问题,她说:“你能放下心内的执念吗?” 我没听懂,师太摇着头说:“你这辈子永远都不可能成为这样的人,执念太深的人,不适合我们这里。” 那师太说完这句话,便再次翻开手上的佛经,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低眸颂着佛经,我。 我就盯着她那张脸看了良久,发现这种人连皱纹都要比我们这种人少,我想,她们这种人才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他们爱得比人早,恨得比人早,就连看透领悟这种事情都比人早,最逍遥快活的人,世界上也就她们这小群人了。 可惜我们这群愚蠢的人,还在爱恨嗔痴里怨怼着,还在生老病死里,挣扎着,看破不了红尘。看破不了那不见型,不见影,的爱情。 我在寺庙里待了整整一天,和师太聊了很多,也吃了这里的清粥小菜,直到太阳下山,月亮逐渐准备爬起,师太才说:“施主,您该回去了。” 我恍然大悟,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发现不太早了。 便问师太:“我能在这里住一晚吗?师太?” 那师太没有太多惊讶,只是自己收拾着桌上简陋的碗筷,对我说:“隔壁有厢房,施主是否愿意在这里住下,是您自己的事情。” 她说完,便端着几乎没有油的碗筷去灶台用淘米水洗着碗筷。 我也跟着她站了起来,站在她身边一同帮她清洗着,她见我如此笨拙,又看了一眼我的双手,没有说话。 可我知道,从我这双手上,就可以看出,我这种人没做过家务活,可我还是硬着头皮将碗洗了下去。 洗完碗后,因为这里的人都睡得早,所以师太便回了自己房间,我去了厢房。 一直睡到大半夜,突然寺庙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没有出来,只是从床上坐了起来,躲在窗户处看了出去。 正好看到师太将寺庙的门打开,门外站着一堆的人。我第一眼就看到门口站着路征,路征正在和师太交谈着什么,紧接着,路征身后走进来一个人,是穿着一身正装的沈从安。 他直接朝我这方走来,我缓缓缩在窗户口,紧接着门外传来敲门声。 门外传来沈从安一句:“小尔。” 我没有应答,也没有说话,只是缩在墙角。 沈从安又敲了两下,他说:“小尔,我们该回家了。” 我还是没有动,只是不断朝后退着,缩在了床角。 沈从安见里面始终没有人回应,便再次出声说:“再不出来,那我自己进去了。” 还没等我反应,他话刚落音,沈从安已经推门而入,他在房间内搜寻了一圈,最终将视线定格在缩在角落的我 他看到我时,本来凝重的眉头倒是松懈了不少,他露出了这么久以来,对我的第一个笑容,他朝我伸出手说:“走吧,在外玩了这么久。该回家了。” 我仍旧无动于衷盯着他,他也盯着我,良久,沈从安收回了手,朝我走了过来,刚想将缩在床上的我抱下来,可他手臂才碰触我肩膀,我抱着脑袋瞬间惊恐尖叫了出来。 吓得沈从安往后一退。看向突然情绪失控的我。 路征在外听到我的尖叫声后,立马冲了进来,刚想朝我走来,沈从安立马将他拦住,对他说:“别过去。” 路征动作立马一滞,不敢在跨越一步。 我还在捂着脑袋大声尖叫着,试图将他们都轰走,我不要回去。我要待在这里。 沈从安也看出了我尖叫的意图,他说:“这里不安全。” 我抓起桌上的东西丢他,那桌上竟然还有很久以前的煤油灯,那些东西丢在了沈从安身上,还有路征身上,他们都没有闪躲,硬生生受了。 我声嘶力竭朝他们大吼说:“滚!给我滚!” 路征见这情况,只能将视线投向沈从安。 沈从安没有说话。只是紧抿着唇看着我,良久,他对路征说:“派几个警卫守在这里,回去吧。” 路征皱眉说:“可是……” 沈从安没有说话,他怕刺激到我,便又再次对我柔声说:“好,你想到这里住多久,就住多久,我不强迫你回去,好好休息,我明天过来看你。” 我说:“别再来看我,沈从安,这一切到达这全都够了,秋霜是我杀的,给孩子下毒也是我做的,我不想再回去那个地方。你要儿子,我给你,我杀了秋霜从来都不后悔,你要怎么报复我,我都心甘情愿,只是现在一切都够了,我不想再这样下去。” 我死死抓着自己的心,情绪激动对他说:“我很痛苦!我爱你很痛苦!一个秋霜就把我折磨得死去活来,沈从安,我可以杀一个秋霜,我杀不了十个,杀不了,一千个,杀不了千千万万个,我是个女人,我会嫉妒。我会想要占有,可你是个男人,你有千万个女人,我在你身边本身就是一个麻烦,还是一个善妒的麻烦,我不想再为了你,去变成一个自己都不认识的女人了,我不想死后下地狱。所以我要在这里洗干净自己的罪孽,为我的儿子祈福,你走吧!” 沈从安对于我突然的话只是皱眉。 我说:“我已经决定削发为尼了,你再也不要来找我,我们就此算了!” 沈从安说:“小尔,孩子还在家等你。” 我说:“谁会要个神经病妈妈?我会杀了他,我发疯起来,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了。我根本不配当他的妈妈,他有奶妈喂奶,他可以活地很好,也许没了我。” 我再次说:“你走吧,杀了秋霜确实是我的不对,可我想告诉你的是,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陈舒尔,你可以喜欢上任何一个人。可你唯独不能喜欢上她,因为那是对我的一种侮辱。” 他站在那里不动,我再次拿屋内的东西砸他,并且情绪愈发激动了,我声嘶力竭咆哮说:“你走啊!” 可他还是不动,我干脆冲到桌子前拿起一把剪刀便开始狠狠绞着自己的头发,边绞边用剪下的头发砸他,在三千的发丝间。我对沈从安说:“我们再也不要相见,我都还给你,我的烦恼,我的儿子,我对你的感情我通通还给你!” 我抛下手上最后一把头发,对他说:“你走吧,这辈子除非你死,我是不可能再见你。” 下一更十点半 第182.什么都还你 沈从安他们离开后,师太便来了我房间,当时的我,正坐在床边望着地下的月光发着呆,师太将门给推开后,我替我点了一盏灯,用的是煤油灯,这里已经断电好多年了,煮饭烧水,全都是柴火,跟原始生活一般,如果没有开寺庙那扇门,这个里面便几乎与外面与世隔绝,有着自己很小的一块天地。 师太将灯点上后,便来到我身边坐下,她满是皱纹的手颤颤晃晃的将灯放在了桌边,她没有说太多话,只是给了我一床被子,说了一句简短的话,她说:“我们这群人,说的好听是看破红尘。说的不好听是逃避现实,施主还年轻,切莫将自己的青春交付在菩萨这里,外面天这么广阔,何不去寻自己的天地呢。” 我说:“师太,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烛火下,她满是皱纹的脸。倒是多了一丝朦胧的光泽,她竟然笑了出来,笑得无比温柔,再也不是那副无欲无求的模样了。 她透过烛火,看向桌上的纹路,低声说:“我丈夫在我四十岁就死了,我有儿有女。可是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活,而我为什么要来这里,是因为我觉得,这个世界上,让我牵挂的事情没有了,而能够让我牵挂的人,却始终只能在梦中才能相见。虽然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他,可我却还能在这里用余生来供奉他。这样,才不显得那么寂寞,这余生也才好打发,我才能在这里欺骗自己,他还存在。” 师太说:“任何一个看破红尘的人不是真的看破红尘了,而是现实中的种种不如意,导致她们绝望了,来这里,只是逃避那些不想面对的事情,用清修的借口来欺骗自己。” 师太望着烛火,笑得无比慈祥说:“人的内心世界是如此复杂,有些东西即便你想忘,可在你无意识间,仍旧存在你心里思想里的某个不经意察觉的角落,为何要跟我们一样,来这里欺骗自己呢?毕竟你爱的那个人还存在,不是比我们这些老婆子幸运好多?” 我没有说话,师太也没有说太多,只是往我手背轻轻一拍,她起身后,点了一盏煤油灯,小心翼翼端着,佝偻着身体,拖着脚步离开了这里。 这里老旧的门,被关得嘎吱嘎吱作响。 第二天早上我从厨房出来,师太已经和这院子内的其余人已经在大堂里念佛,我一个人在院子内转了一圈,便从一处花坛边捡起了一个扫帚,便扫着院子内的落叶。 差不多九点,师太从大厅内走了进来,她停在了我面前。 我对他说:“师太,饭菜我已经做好了。” 师太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念了一句善哉善哉。便从我面前离开了。 可能是觉得我太冥顽不灵了,她走了好远,我听见她叹了一口气。 之后几天我便一直待在寺庙里,师太们也没有赶我走,我在这里扫地,洗完,做早餐,这样的日子过了差不多一个星期,有天早上,师太来到我面前,我扫地的手一停,看向突然出现的师太,低声问:“师太,有事吗?” 她定定的看着我,良久说了一句:“你跟我来吧。” 虽然我不知道她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可我还是放下了扫帚跟在了她身后,他带着我来到大厅,那里也早就有个小尼姑在等着了。 那小尼姑站在菩萨旁边,手上拖着一个托盘,托盘内是一把剃头的小刀,师太将小刀从托盘内拿了出来,她对我只说了几个字:“如果想,就跪下。” 师太并没有催我,她只是给足我时间给我考虑,可我只考虑了短短两分钟,两分钟过后,我跪了下去,跪在了蒲团上,跪在了菩萨面前。 师太有些意外我会跪得如此干脆了。 我说:“我来了这里,不是逃避现实的,我是打算把自己俸给菩萨,来祈求菩萨法外开恩,好让菩萨里原谅我,保佑我的儿子。”我凝视着菩萨那张和善的脸,轻声问:“师太。您说,菩萨会原谅我吗?” 师太说:“菩萨不会原谅说谎的人。” 我脖子一僵。 师太在我身后走了一圈,大厅内空荡荡的,她走几步,都带着拖拉的回声。 师太说:“你想让菩萨保佑的人,不止你的儿子,还有另一个人,可佛不渡人,更不能渡满身罪孽的人,更不渡说谎之人。” 师太停下了话,她捏着佛珠,嘴里碎念了一句佛经,过了良久,才低声说:“磕头和菩萨谢罪吧。” 我没有反驳,而是很认真在菩萨面前磕了几个响头。 师太这才用我刀在水里洗了三下,刚要在我参差不齐的头发上下刀时,我们身后传来一句:“等一下。” 我和师太回头去看,进来的人是李琦。 师太说了一句阿弥陀佛,知道是故人相见,她没有下刀,而是将剃头刀放了回去,带着小尼姑离开了。 李琦站在我身边,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那些佛像,和供奉的香火,他问我:“有用吗?你觉得这种东西有用吗?我告诉你,这是一个现实世界。”他指着面前那尊观世音说:“这些,全都是人臆想出来的东西。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和这些人一般愚昧,头脑不清醒了。” 我不说话,只是端着跪在菩萨面前,李琦干脆直接将我从蒲团上拽了起来,他说:“你跟我走,你跟我走去看看外面的人,如果菩萨有用的话,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在受苦受难?!如果菩萨有用的话,那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在疾病面前,饱受痛苦?你别傻了!这都是懦弱无能的人的借口,你为什么总是要往这种死胡同里走?!” 他一直将我拽到门口,我在他身后说了一句:“是不是他让你来的。” 李琦动作一顿,他停下脚步侧脸看向我,我也看向他。 我将手从李琦手掌心中抽了出来,我说:“李琦,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过的日子,你有,我有,你觉得我在茱萸县,我在那院子里的日子快乐吗?” 李琦说:“难道你在这里就快乐了?” 我下了台阶。在这小小的院子内走了一圈,目光停留在那些常青树上,我说:“我不快乐,但也不难过,至少比以前一味的难过和嫉妒要好多了,不是吗?” 我笑着说:“你应该也听说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了吧,我为了他不仅杀秋霜。还杀了王妈,甚至还亲手给自己的儿子下毒了,我不知道再待在那里,以后我还会为他做一些什么事情出来,也许,我会成为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也许我会杀光杀干净他身边所有女人。也许我会变成一个神经病,也许……” 我笑得无比苦涩说:“这么多也许中,却没有一条我会过得好,可见,在他身边的我,永远都不能善终,既然我走不出这个茱萸县。那我为什么不在这个茱萸县里面,却得到一片安宁呢。” 我转身看向李琦,笑着问:“难道,你不希望我好吗?” 李琦紧了紧嗓子,望着我良久,嗓子有些干涩说:“我当然……比谁都希望你能够过得好,可是。” 李琦紧皱眉头说:“可是你能不能别选这一条路,你难道就真想虚度一辈子吗?难道你就不怕他变心,你担心你的儿子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对李琦说:“当哀莫过于心死,很多事情,我真的就不在乎了,只要我不看见,那些可能发生的事情。对于我来说,又能怎么样呢?” 我笑着说:“毕竟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生活,我不是他妻子,以后他会有怎样的女人,和我又什么关系?” 李琦大约没想到,我竟然会这么回答,他看了我良久,他良久都没有说话。 我对他笑着说:“回去吧,这是我的选择,既然是我的选择,我就想好了一切后果,我会在这里,替你们祈福的,虽然你们不信这些。可我信,只要这些福气都实实在在落在你们身上了,我就放心了。” 我转身要往大堂内走去时,李琦在我身后紧着嗓子说了一句:“舒尔,我再问你一次,你要不要跟我走。” 这一次我连头都没有回,脚步都没有停。只是不断往前方不断走着,直到走到大堂高高的门槛前,我停下了步子,对李琦说:“李琦,我们不可能。” 我说完这句话,便抬腿入了大厅内,再次跪在了蒲团上。敲着手上的鱼木。 我对菩萨说,您一定要好好保佑这个男人,虽然他满手血腥,可他不坏啊,他只是没有条件去选择自己要走什么路而已。 菩萨,都是不得已,能否在结局时。给他一个善终。 之后,师太再次入了大厅,问我是否想好。 我说,想好了。 师太便不再说话,拿上剃头刀,便在我头上落下了一刀一刀,我的头发便一点一点落在我的周身。 三千青丝三千烦恼。青丝一断,那些恼人的烦恼,从今天开始,也如这些青丝一般,丢在菩萨面前,便再也没有了根源。 沈从安,你当初给我的,我通通都还给你。 更新完毕,晚安。 第183.相见 一切都完成后,师太站在了我面前,垂眸看了我良久,她说:“从今天开始,你就的法号就叫莫失吧。” 我睁开眼,说了四个字:“谢谢师傅。” 师太在我额头上弹了三滴水,然后没有太多言语,便带着举着托盘的小尼姑离开了,剩下我一个人跪在那里,面对着菩萨。 我剃了偷的第三天,沈从安来了一趟寺庙,当时我躲在屋内没有出来,沈从安站在门外对我说,让我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散散心,等住厌烦了,想回家了,他就来接我。 我没有吭声,只是不断捏着手心内的佛珠。 沈从安似乎也期待我会开口说话,他又再次低声说:“不过你也该想想孩子,孩子不能没有妈妈,这几天奶妈哄不住,日夜啼哭。” 我听到这句话时,捏住佛珠的手就此一停,可沈从安没有再说太多,只是对我说了一句:“这里清冷,不比家里,记得保好暖。” 他说完。便在门口站立了一会儿,便带着路征离开。 我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才放下手上那枚佛珠,起身将门给打开,自顾自的往佛堂走去。 可走到半路却遇到了师太,她刚从佛堂内离开,站定在我面前一会儿,她说:“你首先第一个字,就是要做到忘。不忘,就算剃了头,也不过是个假出家,也仍旧只是一个俗人。” 我回了一句:“是,师傅。” 师太说:“去诵经吧,诵经是个好东西,可以平人心情。” 我说了一声:“是。”便双手合十,踱着步子,慢悠悠晃去了佛堂。 之后一段时间。沈从安虽然没有来这里,可却时不时派路征过来送东西。吃的,穿的,用的,以及生活用品,事无巨细,样样俱全。 他一直都是一个办事周全的人,可他送过来的东西,实在不符合这庙里的清贫。所以我把他的东西,全都送给了屋内几个年龄小的小尼姑。 她们当然是爱不释手,因为她们从来没有下过山,很少见过这种东西,师太对于我们的做法,倒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约也是可怜她们小小年纪就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没见过什么好东西,便也由得她们欢天喜地接着。而路征送来的一床纯羊毛羽绒被,我送去给了师太。 可师太没有收,她说她已经过惯了这样的日子,对于这种东西,反而浑身不自在,所以让我送去给其余人。 我也不好勉强,只能抱着被子出了门,正想着该去送给谁时,却在路过走廊时,看到了一只大约几个月大,盘着身子蜷缩在青石板上的一只小黄狗身上。 那小土狗是从寺庙外走进来的,没有谁刻意去养它,只不过是在吃饭时,顺手丢它一团饭,来这里的日子比我久,它看到了我,便立马朝我摇着小小地尾巴。 从地下爬了起来,抖动了两下身体,便围在我身边,闻着我的裤腿。 我觉得可爱,便将手上那床羊毛被子扔在了角落,替它铺好。 它似乎是明白了我在给造窝,等被子铺平整后,它立马钻了过去躺好,并且还伸着脑袋,在我手背上舔了两下,对我表示了感谢。 我瞧着它这乖乖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沈从安那边似乎知道了,我把他送的东西全都送人了,被褥这些也就不送了,倒是让路征送了一些小玩意过来。 我是第二天才知道的,当时庙里的几个小尼姑围在走廊里,对着摆在地下的一些小玩意,一阵围观。 那些所谓的小玩意,就是所谓的可以玩游戏,打发时间的电子产品,那些小尼姑因为是孤儿。从小生活在这里,基本上过的便是原始生活,从来没碰过这样的东西,围观了好一阵,见我来了,便抬起脸来,大喊着陈姐姐,你快来看啊,又有人送东西来了。 我走了过去,见那些电子产品都没有拆封,见几个小姑娘,眼睛都红了,便笑着说:“你们要是喜欢,就拿去玩吧。” 几个小姑娘当然是一阵欢呼,便蹲在地下,各自迫不及待的将那些东西拆了包装,研究起来怎么玩。 师太从对面走廊路过时,看到这边吵闹的情况,便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摇着头,说了一句善哉善哉,踱步入了佛堂给菩萨上香。 师太离开后,我只能压低声音,偷偷说了一句:“你们可要收敛一点,不然小心师太罚你们诵经扫院子。” 小尼姑们朝我吐了吐舌头,均是嘿嘿笑着,然后继续将视线停留在那些稀奇东西手上,我怕她们不知道怎么玩,所以站在那里指导着她们。 指导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庙里的大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我回头去看时,李琦站在门外。 他来了,我一点也不惊讶,只是朝他笑了笑,然后慢悠悠走到了他面前,对他说了一句阿弥陀佛,然后一本正经说:“施主今天来小庙,有事吗?” 李琦靠在门上瞧着我光头模样直笑,好在我心理素质还是挺强大的,便摸了摸头,问他:“丑吗?” 他说:“不丑,就是有点怪。” 我看了一眼他手上提着的酒壶,便又问:“你提这东西过来干嘛?” 李琦说:“找你喝酒。” 我很是无奈笑着,然后指着光头说:“我可不是酒肉和尚,我陪你喝茶吧。正好中午了,顺带着吃个饭。” 李琦摸了摸肚子,笑着说:“好啊,你不说,我还真有些饿了。” 我便带着李琦去了厨房,我一个人生火切菜,李琦坐在桌边看着我,当我将一桌子清粥小菜放在桌上时,李琦有点感叹说:“你变了好多。” 我听到他这样的感叹,难免有些想笑,只是坐在他面前,替他盛了一碗粥,笑着说:“这才多久,怎么就变了?” 李琦同样淡笑着说:“你以前,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说:“可现在,却将这桌子小菜做得如此可口美味。” 我替他倒了一杯茶,笑着说:“在这里,不比在别的地方,很多事情都是需要自己亲手动手的,如果在不熟练,那谁帮我做?” 李琦我喝了一口茶,又用筷子夹了一点菜,大约是觉得味道可以,便很起劲吃了起来,没多久,桌上的菜,便在他风卷云残之下,吃得一干二净。 我好半晌才回过神拉,我拿着筷子,望着空碟子只能笑着说:“你几百年没吃饭了?” 李琦喝了一口茶,笑了两声说:“不骗你,两天没吃了,这几天在外面出任务,回来也赶的急。” 他说到这里,便立马想起什么,又对我说:“我回来后。替你去看了孩子,孩子这段时间胖了不少,长的也不错。” 听到他的话,心里算是放心了不少,虽然知道孩子就算没有我,沈从安也会喂养的很好,可做母亲终究还是会牵挂。 李琦见我只是听着,并不问什么,便问我难道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笑着问:“问什么?” 李琦说:“孩子,难道你不想知道他更多的事情吗?” 我将桌上的空碟子都收了起来,然后走到灶台处洗着碗,背对着李琦说:“你告诉我的这一些,对于我来说,已经够了,我知道,没有我,他也一定会过得更好。” 李琦凝视着我好久,没再说什么,后面和我一起把碗洗了,然后又陪着我在佛堂里坐了一会儿,他便离开了这里,回了元老院那边。 之后那段时间,路征还是会陆陆续续送些东西过来,李琦偶尔来我这边陪我说说话,我也每天打坐,看书,扫地。修剪着院子内的花花草草,倒也从来没想过自己的病会怎样。 沈从安那边也时不时派医生过来给我,那医生见我目前情绪,和病情都很稳定,便觉得这样的环境确实适合我这样的人养身体,回去后似乎是去和沈从安说了什么,沈从安倒也没有再催我回去过。 就这样,日子在这样的安逸当中一天一天过着,孩子一岁生日时。沈从安打发路征来了一趟,问我是否回去给孩子庆生,我没有回去,回绝了当天赶来的路征,只是给了一个小木雕,让路征给我带回去,就当做是我的生日礼物。 路征当时拿到那个木雕时,看了我良久,他再次询问:“您真的不回去吗?孩子一岁了。没妈妈,别人会怎么想。” 我淡笑着说:“我相信,沈从安应该也不会让人去乱想什么,你回去吧。” 路征见我回答得坚决,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那木雕放入口袋内,问我:“那您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我说:“我这辈子不会回去了。” 我这句话,路政当做没听到,只是和我说。等孩子再大点,他便将孩子抱过来给我看看。 我说了一句多谢。 路政客套的回了我一句应该的,便走到庙门口,让我别再送,弯身上了车,便离来了这里。 路征离开后的没多久,便到了孩子的满岁日,那天的茱萸县非常的热闹,大街上来来回回的车,就算站在这山顶上,都能够听到下面的仗势,车子一来一回在山下行驶着,连中午的钟鸣声,都被车子的鸣笛声给掩盖。 我一个人站在山上看了整整一上午,直到师太从庙里出来,走到我身边对我说,吃饭了。 我正准备随她进庙里,可才刚转身。师太便问我:“难道不下去瞧瞧吗?” 我听到他这句话,动作一顿,良久便回了一句:“不了,过几天就会见着。” 师太笑着问:“先去吧?” 我没有说话,我说:“想,可是我昨天在菩萨面前发了毒誓,所以就算想去,我也不会去。” 师太叹息了一声,没有在说话,只是带着我进了屋。 山下的车子一直喧嚣了大半夜,这才停息,之后那段时间,我便一直盼着路征能够把孩子抱过来瞧瞧,可是我等啊等啊,等了差不多两个月,除了依旧有人天天送东西这里,可是再也没有见路征来过。 我知道这件事情没那么顺利,所以也就在心底放弃了这件事情。之后来送东西的人,也越来越少了,李琦也来得少,不过他也偶尔来过一两次,说是最近茱萸县事情非常多,而沈从安那大半个月都在外面处理事情,一直没有在茱萸县,路征也随着他离开了,孩子留在茱萸县被奶妈带着。 这也是为什么我始终没有见到路征的原因。 又过了两三个星期。有天正当我在院子内扫着落叶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我抬头去看时,小尼姑晴子便已经先我一步小跑去了门口,以为是平常的香火客人,我也没有多想,正想继续扫地时,晴子忽然压低着声音,对我大喊了几句:“陈姐姐。陈姐姐!” 我抬脸去看她,她用手指着门外,用口型和我说了一句:“他来了,他来了。” 我问了一句:“是李琦吗?” 晴子猛然摇头,说:“不是,是孩子的爸爸。” 我握住扫帚的手一紧,没有说话。 晴子问我:“要不要开门?” 我刚想说别开门,可门外已经传来了路征的声音,他们似乎已经知道了。门内有人。 路征说让我们开门。 晴子满脸为难看着我。 我想了三秒,将扫帚放下,走到了晴子身边,将手放在了那扇门上,深吸了一口气,便将门给打开。 沈从安那张脸便一点一点显现在我面前,我没有任何激动,表情也没有任何波澜,只是合住双手。对面前的男人说了一句:“施主,请问有事吗?” 沈从安没有料到我会来亲自来开门,门外正下着蒙蒙细雨,路征在后面替他撑了一把黑色,那把黑伞笼罩在他脸上,让他那张脸上难掩倦怠,他见我出来的如此平静,看了我良久,才说:“我来看看你。” 我说:“我过的很好。” 是很好,再次面对他,竟然无爱也无恨,这端时间诵的佛经,和跪的菩萨都不是白贵白诵的。 下一更十一点半 第184.发病 雨从毛毛细雨,越下越大,滴落在仿佛泛着冷气的青石地板上,像是要叫双腿给冻住了一般。 可他没有说要离开,也没有说进来,就那样站着,没有太多表情看着我。 好半晌,他问:“还不想回去吗?” 我说:“施主,您是要进来,还是要离开?” 他说:“讨杯茶怎么样。” 我说:“好,正好贫尼屋内刚煮了一壶好茶。” 他听到我自称是贫尼,眉头一皱。很显然,对于这个刺耳的称谓,不是太喜欢,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抬脚走了进来,我领着他从门外进来,进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师太。师太看到我身后跟着的沈从安,脸上没有半分的惊讶,只是走了上来,行了一个礼。沈从安回了她一个礼,各自见过后,师太便如往常一般去了佛堂上香了。 我领着沈从安去了茶室,泡了一壶清茶,之后的过程中,他不断喝着茶,我不断给他斟着茶,当一壶茶见底后,我没有再给他斟,只是微闭着眼睛坐在了他面前。沈从安望着我这副一潭死水的模样,好半晌,才开口问:“还是不愿意回去吗?” 我没有睁开眼,只是不断转动着手上的佛珠,用无比平静的声音对他说:“是。” 沈从安将杯子放了下来,笑了笑,他说:“你在这里已经住了快半年了,斩风……” 他说到这里,话停顿了一下,才又说:“斩风一岁了,已经会走路了。难道不回去看看吗?” 我捏住佛珠的手一停,缓缓睁开眼看向面前的他,笑了笑,摇了摇头说:“我相信你能够把他照顾的很好,所以在这里我也从来都不担心什么。” 我想了想,开口问:“上次那个木雕他喜欢吗?” 沈从安沉吟了半晌,才说:“嗯,挺喜欢的。” 我说:“喜欢就好,他是蛇年生的,那下一次身生日,我给他雕一只龙玩玩。” 沈从安没再说话,只是无比沉默的坐在那里,而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了,这段时间,我其余一切都不出众,可唯独沉默打坐是最出神入化的。 很快便沉静的端坐在他面前,微垂着眸,捏着佛珠,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打破这丝沉默的人,是站在沈从安身后的路政,他走了上来,低声在沈从安身边小心翼翼询问了一句:“沈先生,元老院那边有电话来,我们是……” 沈从安深吸了一口气,回了简短两字:“走吧。” 路征的了这句话,这才赶忙直起身走门口将茶室的门给推开,沈从安从椅子上起身,看了我一眼,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这里。 直到雷雨声越来越大了,我才睁开眼,屋内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我平静地将桌上的茶具一一清洗干净,然后将东西收了起来。 再次去佛堂时。师太正在那里敲着鱼木,诵着经。 我走到她身边后,便轻声唤了一句师傅。 师太没有睁开眼,只是继续着手上的动作问了我一句:“走了。” 我从案几上拿了几根香烛,在菩萨前供奉上,磕了三个头后,便低着头在那里念着金刚经。 师太敲击着鱼木的手停了停,然后将视线落在了我身上,她说:“明知道见了他,心会乱,为何还要见。” 我停下了诵经的动作,低声说:“不见。难道还能够躲一辈子吗?就像您说的那样,逃避只是弱者的行为,现在见了才发现,其实也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可怕。” 师太看向我。笑容里又了几丝欣慰,可是她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敲击着鱼木。 那天晚上沈从安离开后。我发了一次病,还是和上次一样,将房间内的东西全都砸了,烛火倒在地上。点燃了整间屋子,等庙里其他人赶到后,整个庙里浓烟滚滚。 师太她们带着冒着危险冲了进来,将屋内不断在发疯乱窜的我给捆绑着带了出来,然后剩余的几个人,便冲过去救火。 这边的火势很快就引来了茱萸县元老院那边的人的注意,没过多久,便来了好几辆消防车。来到山上救火。而医生便将卧在地下浑身抽搐的我立马抬上了救护车,紧急送去了医院。 跟我要好的晴子跟在了我身边,从我来寺庙里这么久,一切表现就跟正常人一般,她们从来没想过我会有精神方面的问题。 晴子见我不断口吐白沫,浑身颤抖着,在一旁吓得直哭,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将眼神满是希冀的落在那些医生身上。 车子将我送到医院后,便又是镇定剂,可这一次镇定剂还不够,医生又给我灌了两颗安眠药。将我双手双脚绑在床上后。 便给我戴上罩子吸着氧,差不多整整四个小时,才令我冷静下来。 沈从安当时也赶来了,不过他才走到门口。看到床上浑身无力躺在那里的我,他又停住了脚步,医生也走了过来,在他身边说了一些什么。沈从安缓慢退了下去,站在门外好远看向床上的我,莫名的我从他眼里见到了一丝无力。 他看向我被捆绑住的双手,突然沙哑着声音对路征吩咐了一句:“把她松开。” 路征说:“可是——” 当沈从安阴冷的眼神掠了过去后。路征不敢再多说什么,便立马走了进去,随着几个护士将我手上的绳子全都解开,我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 只是卧在床上狼狈的喘着气,沈从安缓慢的走了进去,当他看到我瘦弱的手腕上,全都是勒伤的痕迹后,他坐在了我身边,将手落在了我脸上,拂去我脸上的眼泪问:“你是故意的,是吗?” 我没说话,因为根本没有任何力气说话,就连呼吸都那么吃力,脑子里一片混沌。 沈从安说:“不想见我,可以直说,何必将自己弄成这样,嗯?” 我回答不上来,只是不断吞咽着口水,眼睛死死看着他,笑了出来。 晚安 第185.信任 他问:“就这么恨我,不想见我吗?” 他问出这句话,我便觉得头疼不已,丝丝皱着没眉头,浑身发抖在床上如一只野兽一般低鸣着,我用手抓着头皮,想要缓解这样的我状况,沈从安就那样坐在传遍看着我痛苦的模样。 最后医生他们又来了,再次将我手束缚住,护士依旧继续在我身边给我注射镇定剂,不断要让我深呼吸冷静。 可是怎么冷静,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只能对着沈从安大哭了出来。 其中一个医生明白过来了原因,便立马将沈从安从病房内请了出去,将门给关上后,房间内又是一团糟,因为我试图将双手从绳子间挣扎出来,那几个护士根本按不住我,还是医生冲了过来,朝那些护士大声吼了一句:“用力按着!别怕弄伤人!” 那些护士这才将力气提了上来,和那些医生一同将我死死按住,他们一直将我按了整整两个小时,才让我情绪再次平复下来。 之后,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晕过去的。还是累到睡过去的,眼泪都哭干净了,手上连一丝挣扎的力气都不再有,便喘着气躺在那里,心如死灰般闭上了双眼。 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会变成这样一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要去接受自己是一个疯子这样的事实,还真是需要一点难度呢。 好在第二天醒来后,我人除了身体酸痛。手脚发麻外,情绪基本上已经再次恢复了平静。 又跟正常人没有什么差别,小尼姑晴子拉着我手,坐在我床边便对我一直哭一直哭,她说昨天的我太可怕了,好像随时要吃人一般。 其实,昨天的自己是怎样,我并不记得了。就跟喝了酒一样,大醉一场,醒来后,便断片了。 晴子见我这个时候了,竟然还笑得出来,伸出手往我身上打了一拳,满脸愤恨的说:“你还笑,我都被你吓死了。” 之后下午的时候。师太和庙里的其余人也都来了医院看我,没有说太多,只是安慰我,让我养好身体。医生下午也来了一趟医院,让我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并且疗养好再出院。 我不知道自己要住多久,当即便有些不同意了,直言说想后天就出院。 医生有些为难的的看向我,他说:“您现在的身体状况还不允许出院,所以,暂时住上吧,能够出院了,我们会第一时间安排的。” 我刚想说什么,师太握住我手,对我说了一句:“听医生的话,在这里住下吧,身体要紧。” 我也不好反驳,只能点头。 师太他们在这里陪了我一会儿,便把晴子也一并带回了庙里,最后剩我一个人在这里住院。 晚上李琦来了一趟这里,他来的时候正好路征也来了这里,是专门给我送换洗衣物来的,他们似乎打算让我长期住这里。 当路征替我将行李箱递给护士后,我强调说:“我住一个星期就走,衣服不用拿这么多。” 路征听到我这句话后,脸色有些为难了,他说:“这是要听医生的吩咐。” 我说:“我自己有没有病我知道,在这里我只会越来越像个疯子。” 李琦见我这样呛声路征,便替路征开口说:“路助理只不过也是听医生的,医生说让你什么时候走,你再什么时候走。” 我侧脸看向李琦,满脸严肃问:“你们是想把关在这个疗养一辈子吗?和这些精神病的疯子关一起?” 李琦说:“什么是疯子?你这只是抑郁症的一种,等你病好了,控制住了,不就可以走了吗?你干嘛这么急?” 我笑着说:“还好得了吗?这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李琦,这病好不了的,我还不如去寺庙待着清净,好过在这里,把自己活生生必成一个疯子。” 我想了想。又再次强调说:“无论怎么样,我一个星期之后就要走,你们谁也别来劝我,强迫我,我不想在这里住。” 路征满脸为难的看着李琦,李琦比路征要了解我,他知道我的性格,有些事情我一旦决定,谁都改变不了,所以他顺着我的话来说:“好吧,问问医生一个星期后你可不可以走,如果可以走,倒时候我来接你。” 李琦虽然给的是个空头支票,可比路征那无比肯定的语气,让我听了舒服多了。 虽然现在沈从安重用路征,可李琦好歹是前辈,所以他不敢在这里多停留,只能去了外面。 等路征离开后,李琦才开了另一个话题,他说:“我帮你找了你弟弟陈源,可始终没有收到他的消息。” 现在钟楼我联系不上,也不敢联系,所以陈源的消息我只能拜托李琦,虽然知道李琦对沈从安忠心耿耿,可情急之下,我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帮我的人了。 今天听到陈琦的回答,我心沉下去大半截,陈源连李琦都查不到任何消息,那他能够去哪里了,是死了吗。 我不禁往这边想。 李琦知道我心内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便开口说:“在这个时候,也许没消息才是好消息,以前你弟弟在国外时,他的事情一直都是在我打理,所以对于他来说,我还是有一些了解,你弟弟自从去了国外后,那几年性情大变,也许是长大了,进入了叛逆期。经常闯祸,打架斗殴,你父母又只有这一个儿子,所以当成宝贝一般宠爱着。如果人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故,我们这边以及警方那边,不可能不会没消息。” 李琦沉思了一会儿说:“我想,有可能是他自己跑了出去,在什么地方藏了起来也不一定啊。” 我不知道李琦这些话是不是来安慰我的,反正我也没有当真,虽然我对长大后的陈源不了解,可还是对小时候的他有点了解的,陈源不是那种会离开父母的人,虽然我想不出他会发生什么样的意外,可李琦找了几乎大半年,始终都没有消息,这结果,实在是不容乐观。 李琦见我没有紧皱,便低声劝着说:“你弟弟我一定会帮你找到的,你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身体,毕竟你还有个儿子在这世上,你不想自己,也该想想他。” 他又加了一句:“配合医生治疗吧。” 他这句话将我从沉思中拉回现实,路征以及李琦还有医生都建议我在这里长住,看来,我的病情是加重了,我以为这么久都没有发病,人也都跟正常一样,只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就会没事,可没想到,有些事情还是自己太天真了。 情绪不是随便念一两句金刚经就可以控制好的,特别是碰到某个人。 我始终还是他太高估自己的道行看了。以为过了这么久了,可以平静去面对某些事情了,可谁知道,自己还是失算了。 我没有说话,李琦也不能在这里久待,他知道路征还一直在外面等着,他只能起身对我说:“你好好休息,我有时间再来看你。” 我嗯了一声,李琦这才转身出了病房,之后他离开没多久,路征便走了进来,没有别的什么事情,只是简单的给我安排了几个照顾我的仆人在这里,然后将房间换上新鲜蔬果以及新鲜花朵,把这里弄得不像个医院,倒像个私人房间时,这才没有打扰我。带着仆人从房间内离开。 我在医院里待了五天,待到第六天时,我将自己的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自顾自出了院,当时病房内都没有人,所有人都以为我午睡了,都放松了警惕。 我从医院出来后,提着行李箱。站在茫茫人海处,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人群,觉得头昏眼花,也不知道自己是多久没有再见过这样热闹的场面了。 辩驳了周边的路好长一段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走,可还是提着行李箱,随便选了一条路朝前走着。 可是走了好远的路,当我有点受不了这样的吵闹的气氛时。身后突然有一双手在我肩头拍了拍,我才回头去看,还没看清楚后面的人是谁,整个人便直接摔了下去。 我摔在了地下,在朦胧间,看到一双男人的鞋出现在我视线里,之后,还没看清楚那人的长相。我便晕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时,人便在一间不透光的房间,房间四处都没有窗户,这莫名让我想到了以前,记忆中关住我的也是这样的屋子,没有光,没有窗户,空气里只偶有腐朽。 可这间屋子却比记忆中的屋子空气要新鲜多了。至少没有狗屎的气味。 我不知道这是在哪里,是什么人抓了我,只是脑海内还存在的恐惧,让我忍不住抱住了自己,缩在了冰冷的墙角。 正当我在心里猜想着各种可能,这时,漆黑的屋内突然传来一声咯吱声,我抬眸去看时,正好看到对面的黑墙被开出了一丝光亮,外面走进来了一个人,我看不清楚那个人是谁,只能从光亮处那双脚上分辨出来,进来的人是一个女人。 当门口那缝隙中照射进来的亮光,变得越来越宽广时,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便彻底暴露在了我面前。 我缩在墙角。目光落在那张脸上,一直想不起来哪里见过,却又好像非常的熟悉。 那人见我满脸陌生看着她,她脸上带着似曾相识的笑,她抱着双手站在我面前,低笑着说:“怎么?陈小姐,想不起来我了吗?” 我说:“曾怡……” 她笑出声,眼尾带着一丝冰凉说:“看来您还没贵人多忘事,我还以为如今当了茱萸县女主人的你,对于故人,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竟然还会有这样的机会和曾怡见面,可我同样没有想到,再次见面竟然是在这样情况下。 原来,抓我的人,是她。也就是警方。 她见我光头的造型,身上是一身老青衣,便笑着说:“怎么?这是唱的哪一出?好几年不见,我以为您绫罗绸缎傍着身呢,没想到竟然是一身尼姑服,这是从哪里唱完戏出来。” 在寺庙里待了大半年,我别的没有学会,倒是面如死水学会得炉火纯青。所以对于曾怡的讽刺,我只是很平静的回了一句:“我早就出家长伴青灯古佛了,不知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纠葛,让你将我关来了这里。” 曾怡见我一本正经的模样,她笑着说:“不,我们没什么纠葛,倒是和你孩子的父亲有一点纠葛。” 她忽然朝我走来,蹲在了我面前。将我往她面前一拉,我身体单薄,这半年在寺庙里吃斋念佛,体重也早已经不似从前了,被她这样一拉,整个人如一张纸片一般要被她手上的力道给甩了出去,不过,好在我稳住了。 我气喘吁吁看向她。脸也变得无比苍白了。 曾怡看我的眼睛,射出一丝冰凉冰凉的冷光,她挨在我脸庞,唇勾起一丝渗入骨髓的冷笑,慢悠悠念出遗传数字,她说:“六百名警察,两百名特警,这笔账。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算?” 我解释说:“那确实是一个制毒的基地,只是我不知道当天下面埋着的是炸弹,沈从安也利用了我,我也是最后才知道这一件事情的,我和他,并没有联手来骗你们。” 曾怡将我狠狠一推,她站在我床边眼神凌厉看向我,大声问:“你以为我会相信?陈舒尔,当年你在审讯室里,清清楚楚和我说的话,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你说你这辈子最不可能背叛的人是沈从安,就算全世界都与他为敌,可你也会在他身后。这句话我一直记到现在,所以我始终不相信你会帮我们,会和我们合作。可惜的是,我不相信,可钟楼相信啊,可事实怎么样?他在你面栽了一个大跟头,赔了近乎千多条性命进去。” 她指着我,满脸狰狞说:“这种话,你应该去和钟楼说!他也许还会信任你!” 下一更十一点半 第186.废物 我被曾怡甩到床上后,有一瞬间是动弹不得,一直过了好久,才缓过神来。 我知道,沈从安所做的那件事情,已经彻底亲手斩断了我与警方的这边的信任,她们不会相信我的解释,我早就料到了,而且我自己也败的一塌糊涂,我也不不会再有任何想法,所以也没有再刻意去解释什么,她们要误会便去误会好了。 我费了好大力气从床上爬了起来。两只手撑着身体,然后狼狈地喘着气看着曾怡说:“你今天抓我来,应该目的没那么简单吧。” 曾怡笑而不语,只是目光阴测测看着我。她好半晌吐出两个字,你猜。 我没有说话,从床上爬了起来,便费了好大力气让自己坐端正。以打坐的姿势坐在了床上,然后微闭着双眸说:“无论你的目的是什么,可我知道都和茱萸县脱不了任何干系,所以我也不会去费心神猜什么。只能和你说一句话,我身上已经没有你们想要的,我现在对于你,对于茱萸县来说,只不过是一件被人利用完的废物,如果你今天绑我来这里,还是为了茱萸县的事情,那我只能说,你把我想的太美好了。我也并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重要。” 曾怡抱着手打量着我,她似笑非笑的笑了两下,她没有在这里多逗留,只是丢了我一句:“你就好好在这里待着吧,倒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 她说完这句话,笑着转身离开了这里。 那扇门又重新紧闭,屋子内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没有一丝光,幽冷又令人恐惧。 可我只是坐在那里,合住双手,不断念着佛经。让自己冷静下来。 之后这扇门便再也没怎么开启过,除了每天固定的三餐有人送饭。 我也表现得很冷静,不问他们什么时候放我出去,也不想着怎么出去,只是在里面过一天算一天。 可就这样过了差不多七天左右,第八天这小黑屋内便冲进来两个人,不似警察,反而像是社会人士,他们走进来,便拿着东西往我嘴里灌,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感觉那些液体,味道有些涩,两三个人一起掰住我的下巴,我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直到他们将那小杯东西全都灌得干干净净,这才松开了,冷笑了一声,各自一前一后离开。 我从床上费尽的爬了起来后,擦了一下嘴,在脑袋内冷静沉思着几个疑点。刚才进来灌我药的人,不是警察,可见不是警方要绑了我,而是曾怡私人绑了我。 她打算利用我做什么?威胁沈从安?可她如果只是单纯的用我来威胁沈从安,更应该把我交给警察,而不是单独的将我抓起来囚禁。 很明显,这是她没有通过警察的私自行动,她……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了良久,没想明白这一层关系,只是用指尖擦了擦嘴角的一些残存的液体,放在?尖下闻了两下,没发觉出来这是什么,只是竟然莫名觉得身体比平常舒服了不少,而且有点想睡觉,我以为是普通的安眠药,也没有多想。睡意袭来,便窝在了床上渐渐昏睡了过去。 之后几天,那几个男人天天来这里给我灌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一点也不排斥那东西,因为那东西不仅让人觉得舒服,还让人很向往。 那东西接二连三灌了我差不多十天,有天,不知道为什么,那两个男人竟然再也没有进来准时准点给我灌药,那一天除了有人送饭进来,便再也没有谁来过。 我也没觉得什么。可到达晚上,身体竟然起了异样,莫名其妙在颤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我以为是自己又发病了,便死死缩在墙角,不断命令自己冷静点,冷静点。 可身体却越来越难受。一直觉得少了点什么,可至于是什么,其实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就这样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我浑身是汗水躺在床上。身体还是忍不住在颤抖,门就在毫无预兆中被人推开。 曾怡带着那两个给我灌药的男人走了进来,她看到了床上躺着的我,忽然有一束强光朝我双眼照射而来,我感觉到不适,便立即用双手遮挡住那束强光,好半晌才适应过来,缓缓将手臂放下后。才发现那束强光是曾怡手上的手电筒发射出来的。 曾怡一句话都没说,直接丢了一个东西在床上。 曾怡说:“闻闻。” 我没有看清楚她丢给我的是什么东西,只是看了她一眼,按照她的话将那包白色的东西捡了起来,放在?尖闻了闻,我浑身猛然一颤,当即便看向曾怡。 曾怡看向我神情,将手电筒扔给了一旁的男人。她朝我走近了两步,看向满脸憔悴的我,问:“昨天晚上是不是很难熬?是不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我不说话,只是死死捏住手上那包东西。 曾怡笑着说:“这个东西。就是你要找的东西,没错吧?” 我拿着手上那包东西往曾怡脸上狠狠一砸,我终于无法再平静,而是厉声说:“你给我灌的是白粉?!” 那包白粉砸在曾怡脸上。便迅速掉落在地,落在她脚边,曾怡蹲下身将东西捡了起来,她指尖在装着粉末的塑料袋上摁了几下。继续笑着说:“这东西可是从你们茱萸县出来的,你们茱萸县产的东西,给你尝尝,不是待客之道吗?而且。怎么样?难道你不会觉得万分亲切和熟悉吗?” 我几乎要从床上冲下来了,可才冲到床边上,我身体不稳,便直接从床上栽了下去,栽在了曾怡脚步。 她就抱着手,站在我面前没有动,只是居高临下看向地下的我,她说:“怎么?你是不是想说我卑鄙无耻?还是说我们之间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她说:“我给你灌的,只不过是你们茱萸县产的东西,我要是卑鄙无耻,你这个茱萸县的女主人,又算得上是什么?无耻卑鄙?” 她满脸戏谑的笑着,围着我走了一圈,低眸看向狼狈不堪的我,她啧了两声说:“东西是你最爱的人制造出来的,你说你如今是该怪灌你吃这些东西的我,还是该恨产出这些东西的他呢?” 晚安 第187.以毒攻毒 我冷笑一声,笑着说:“警察现在也干这些杀人犯法,灌人白粉的勾当了吗?”我想了想,又摇头说:“不,你抓我这事情,应该是你私自的决定,曾怡,这种做法,你觉得是身为一个警察该做的吗?你现在是知法犯法,我劝你,现在放了我还来得及,我会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甚至不会告诉你的上级,我从来都不想让我们两个人为敌,而且现在我也只不过是一个废物,就算是你灌我毒药,杀了我,都不管任何用处!你别毁了自己!” 曾怡说:“你少在这里假惺惺了。”她指着我说:“对付你们这种毒瘤,就该用这种以毒攻毒的手段,我现在所做的这一切,我自会承受,不必你来提醒我!” 她突然一脚踩在我撑在地下的手背上,眼里藏着一抹疯狂说:“说!真正的制毒基地到底在哪里!” 我疼得惨叫了出来,都说十指连心,曾怡这一脚,连让我心尖都在颤抖,我颤抖着嗓音,满头冷汗说:“我不知道。” 曾怡听到我这个回答,踩住我手的脚再次用了一成力,她压低声音问:“你不说?” 我说:“我不是不说,我是真不知道!” 曾怡说:“不可能!你和沈从安的关系我不会不知道,你在茱萸县住了这么多年,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曾怡的手又再次加了一层力道,我疼得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将脸抵在冰冷的地上,试图让冰冷缓解手上的疼痛。 之后曾怡见我死都不肯说,踩的更加用力,我的手在她鞋底变得血肉模糊。到最后竟然疼得有些?木了,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趴在地下。 不过,曾怡还是留有理智的,她将我折磨到一定程度后,没有再继续下去,只是冷哼一声,脚从我手背上离开,吩咐那几个男人继续给我灌药,便从这里离开了。 那两个男人被留下我,看了地下的我一眼,二话不说将我从地下拽了起来,便将我摁在了床上。将那些液体洗漱往我嘴里灌,无论我怎么挣扎,怎么抵制,可那些东西却仍旧无比顺畅的流入了我口腔内。 最后,全都被灌下去后,他们才离开。 差不多十几分钟,我竟然觉得身上的疼痛没有了,全身暖洋洋的,也不冷了,像是被人抱进了温热的泉水里泡着一般舒服。 这就是毒药,让你痛快,让你舒服,可却在一时爽快时。深入了骨髓,侵蚀你的四肢百骸,然后一点一点破坏你身体的免疫系统,等有一天里面都被腐朽后,也就代表着你完了。 我趴在地下,低声笑了出来,可身体里那股快感却越来越让人兴奋。 那几天,曾怡都没有再过来,而两个男人仍旧坚持不懈灌着我,到第二十天后,同样的手段,他们没有再进来给我灌药。 那天,我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整个人窝在床上,一直在颤抖起初我还能支撑,可到达半夜,那股难受越来越清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咬噬着我的四肢百骸,我如一具散发着腐朽气味的僵尸一般,缓慢的挪到门口,不断敲着那扇紧闭的门,求他们给我药。 我说我难受,可那扇门外不知道有没有人,我敲了好久,那边始终没有任何回应,连脚步声都没有,我有些忍受不了了,便不断用指甲抓着皮肤,来试图缓解身体上的痛苦。 这一次的难受,比上一次的强烈多了,这一次我的大脑根本不受自己控制,所做的肢体动作,也根本不受我任何操控。 那一夜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去的,把自己皮肤抓得满是血,难受得死去活来时,之后昏死了过去,这才算解脱。 可醒来后,这样的痛苦并没有减轻,反而更加加剧,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啃手指头上的指甲,指甲被啃得血肉模糊,我死死抓着胸口,难受的叫了出来。 不断拿着头往墙上狠狠撞了上去,一下比一下狠,只希望自己再次昏死了过去才算舒服点。 正当我对自己下手无比之狠时,门外忽然传来了开门声,我猛然回头去看,还没看清楚人,我便立马从床上爬了下来,一路跌跌撞撞跑到来人面前,直接跪在了她地上,我哭着说:“给我药,求你给我药,求你了,要不然,你杀了我吧,杀了我也可以,我会感谢,我真的会感谢你,曾怡。” 曾怡就那样面无表情看向前段时间,还一脸淡然不惧怕任何东西的我,此时正像个苟延残喘的畜生,在她身下摇着尾巴和她乞讨着。 她没有推开我,只是抱着双手,冷冷看向我,幽幽地问:“现在你应该也知道这种感觉了吗?这种无法好好死,又无法好好活的感觉,是不是特别的难受?” 她缓缓蹲在了我面前,用手掐住我下巴,她满脸阴冷笑着说:“以前你不还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吗?怎么样?现在知道有多痛苦了吧,你也终于轮到了这一天,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后悔,当初没有和我合作?如果你和我合作了,现在的你,又怎么可能成为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告诉你,你该哀求的不是我。你应该去哀求姓沈的,哀求他放过你,哀求他,别再制造这些东西了,哀求他多给你和孩子积点福,少再祸害人了。” 她觉得有些好笑问:“你现在跪在这里求我有什么用?” 尽管我知道现在的自己这个模样有多难看,可这种难受和自尊相比早就不值得一提了,我受不了了,我将自尊和自控力统统都撕碎,像条狗一般哭着祈求说:“可是我真的和难受,你能不能先给我一点,我到时候可以给你,我以十倍害你,求你了,我真的很难受。” 曾怡说:“我知道你不缺这类东西,所以我也不怕你不好,你要我给给你也可以,可我也是有条件的。” 她将我下巴抬高了一点,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说:“告诉我茱萸县的制度基地在哪里,我就放了你,你要多少这样的东西,我就给你多少这样的东西,你说行吗?” 我哭着说:“可是我真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抓住曾怡的手,满是焦急说:“除了这件事情,我还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你能不能先把东西给我,我现在很难受,真的很难受,我快撑不下去了,你杀了我也好啊,可我求你别这么折磨我,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 说到这里,身体又是一阵痉挛抽搐,我如都糠一般死死看着曾怡,希望她能够开恩给我一点,哪怕十一点让我缓解一下也好啊。 可谁知道,曾怡只是反手将我一推,从地下站了起来说:“没有你就别痴心妄想,陈舒尔,我告诉你,你不说,那么你就会一直这样痛苦,是你自己不配合,不是我不放过你。” 她满脸厌恶的擦着我刚才抓过她手背的地方,一直擦到皮肤发红,她将手一个饭盒丢在地下,转身便走。 我立马从后面追了上来,从后面死死抱住她,疯了一样大叫着说:“你把东西给我啊!现在就给我!” 我不是警察,更加没有练过摔打,在曾怡面前,不过是鸡蛋去撞石头,她随便一个过肩摔,便直接把我摔在了地下,我身体因为剧烈疼痛在地下缓慢蠕动着,曾怡弹了弹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她冷哼了一声,转身便从这里走了出去。 我花费了好长时间才爬了起来,然后踉踉跄跄挪步到床边,爬了上去后,便躺在了床上将自己死死抱住,不断深呼吸着。 这一天一夜又是这么过去了,就这样又过了几天。习惯那种痛苦后,人竟然舒服了一点,当我以为只要在坚持下去这几天,这东西应该不难戒。 可很显然,我的想法太过天真了,当我觉得人舒服了一点的这一天,那两个男人又来了,又再次将我摁在床上给我灌药,这次我死命挣扎,死命吐出那些液体,可没用,他们还是一滴不漏给我灌了下去。 之后,又重新沾染,重新断我药折磨我,到最后,身体的每一处皮肤,竟然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在最痛苦的时候,我甚至有了一种直接朝墙上撞上去,死了便一了百了的想法,可是我始终没有那个勇气,因为我有儿子,我的儿子才这么大点,我怎么可能就这样把自己结束了。 我不敢踏出那一步,所以我只能在这永无止境的痛苦里,反反复复遭受折磨,当我的精神以及身体所能承受的到达顶点时,整个人竟然休克了过去。 再次醒来,人没在那个不透一丝光的小屋里,而是在一间医院,门外是男人和女人的争吵声,特别吵,也特别嘈杂,在空旷的房间,炸得人脑袋疼。 我睁开眼睛,环顾了一下周围,房间内一个护士也没有,外面还是不断有人在争吵,我直接将手上的点滴给拔掉,然后虚软着脚步爬到桌旁,拿起桌上的水壶,便往自己嘴里狠狠倒着水,整整一壶下去,我才觉得口干舌燥的感觉被压了下去。 我坐在椅子上喘了好久的气,等那股气缓过来后,视线却被门外那对正在因为什么什么事情而争吵的男女吸引。 女的声音,有点好像熟悉,是曾怡。 她正站在门口的位置,对面前的男人神情激动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不用你来教我!我说过我只要求目的,如果这件事情始终按照组织上那样处理,我告诉你,茱萸县永远都不可能有根除的可能,我们就应该以毒攻毒。对于他们这种人,就应该以十倍千倍百倍的手段去对付他们,不然他们永远都以为我们怕他们,永远都有恃无恐,上面就是顾忌太多!所以办起事情来,永远都是碍手碍脚,导致这么多年了,在茱萸县上这件事情上一点进展都没有,这不是顾全大局,这是懦弱!” 她对面的男人是谁,我看不见,因为被门遮挡了,男人的声音也有些熟悉,他说:“你这样是犯法你知道吗?曾怡,你现在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可以让你剔除警籍,如果按照你的说话,以毒攻毒,那你这种人和茱萸县那种人又有什么不一样?是,我们是要铲除茱萸县,可你现在所做的事情,对茱萸县没有任何帮助,反而自己在无恶不作,你到底怎么想的?我知道你心里有恨,我知道你们全家都牺牲在茱萸县那边,可你能不能服从组织?能不能再独自行动,做一些违反纪律的事情。” 曾怡脸色很不好的回了一句:“不能,陈舒尔现在是我抓的,我以私人的名义抓的,你们想怎么样对我,我都可以,反正这个窝囊的警察我早就当够当烦了。” 曾怡帅下这句话,转身便朝着房间内走进来,门后的男人试图去抓住她手腕,可没有抓到,只能也跟着曾怡走进来,当两个人均是脸色发青到达病房后,曾怡看到坐在桌边的我,脸色一变,以及跟在她身后的男人。也同样是脸色顿了一下。 我唤了一句:“钟楼。” 钟楼站在了曾怡身后,他听到我如此准确的喊出了他的名字,便立马走了上来,站在了我面前,关切问:“你醒了?身体怎么样了?” 其实我没有多少力气,能够坐起来,也是因为手扶住了桌子,我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钟楼,看来曾怡私自囚禁我的事情暴露了。 我说:“还行,没有力气。” 钟楼见我脸色苍白,便低声说:“这段时间你就一直在医院住着,等身体修养好了我再来接你出院。” 我刚想说什么,曾怡立马走了上来挡在了钟楼面前。她冷着脸说:“人是我抓的,你凭什么来插手管这件事情?钟楼,虽然你是我上司,可是我希望你明白,我可以不当这个警察,如果你因为私人感情而放过这个女人,你信不信我去林局长那里告你徇私枉法。” 钟楼没想到曾怡如此难缠,他压抑住心内的怒火说:“那你想怎样?继续灌她白粉?这样你就能够套出你想要的东西了?曾怡?你到底还记不记得你自己是一名警察?” 曾怡冷笑说:“我怎么就不是一名警察了?我们一家都是一名警察,而且还是壮烈牺牲的烈士!你有什么资格来说这句话?你知道吗?我爸爸我哥哥,将所有一切都奉献在这个两个字上,你可以质疑我任何事情,可你没有资格来质疑这件事情!” 钟楼也很火大说:“是!你哥哥你爸爸是值得人尊敬的,因为他们为了这两个字牺牲了自己。因为他们服从组织,因为他们有一切警察该具备的优良素质,可是,曾怡你没有,你和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人,现在的你已经完全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你看看你自己的脸,你知道有多么可怕吗?你自己清楚吗?” 钟楼用手指着我说:“你现在为了复仇,早就把公职变成了私人的报复借口,你的手段极端,根本不是一个警察该做的事情,你将所有一切报复在她身上有用吗?她只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真正造成这一切的人不是她,你清不清楚?” 曾怡突然冷笑一声。说:“怎么?难道你忘记她是毒枭的女人吗?难道你忘记那九百多条人命吗?难道她是无辜的?” 曾怡打量了李琦几眼,有些讥讽说:“我记得这个女人还在你钟家住过一段时间,甚至还当过你的婶婶,而且还听说你们之间感情也不错,你这样护着她,把?的说成白的,替她撇清楚一切,这还真是一点不奇怪,真正徇私枉法的人是你吧?钟楼?” 曾怡的话,让钟楼紧绷着脸,他说:“是,她虽然脱不了干系,可这一切也不该由你来处理,你这是在私刑,身为警察,你觉得,你的做法对吗?” 曾怡笑着说:“好啊,如果你觉得我的行为不对,那你就去告诉林局长,让他来处理这个女人,你看他是灌她白粉,还是判她死罪,我告诉你,钟楼,这个女人没你想的那么无辜,她是茱萸县的人。甚至还是沈从安的同谋共党,光这几条,她就得死上百回,你要是不怕事情闹大,我现在就给林局长打电话,让他来接走这个女人。” 曾怡说完这句话,便刚掏出想打电话,可谁知道钟楼将一夺,直接把砸在了地下,那便四分五裂了,钟楼耐心到了极点,他冷飕飕问了一句:“你有完没完?曾怡?” 曾怡见钟楼有这样的动作,便知道他不敢让她打这通电话,便继续冷笑说:“既然你不敢,那这件事情你最好别管,不然,我真会把她交给林局长,到时候一个死刑犯,谁都救不了她。” 钟楼说:“那你不能再灌她白粉,不然曾怡,别怪我不客气。” 曾怡冷笑的撇了我一眼,她说:“那灌不灌白粉,那就不关我事了,只要她自己撑得过去,自己承受得了难受,我也无所谓啊。” 她耸了两下肩。便笑着从病房内走了出去,没再继续和钟楼纠缠。 曾怡离开后,病房内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嘶哑着声音说:“上次的事情……”说到这里,我犹豫了一下,不过我还是将话说了下去,我说:“我给你们的消息是真的,只是我没想到下面的制毒基地早已经被沈从安提前布置好了炸弹,他也连带着把我利用了,对不起,是我鲁莽,没有将事情弄清楚,就胡乱传达消息。导致你们……损失了这么多人。” 钟楼看了我良久,他说:“当时情况那么紧急,你没时间去查清楚也是很正常,是我们大意鲁莽了。” 我有点意外的问钟楼:“你相信我是吗?” 钟楼说:“我们相处了这么久,对于你,我还是有一定了解的,我仔细想了想,很多事情都疑点重重,只是我们太想要成功了,忽略了好多疑点,导致事情变成了这样。” 我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沉?地坐在那里。 钟楼想了想,又说:“我现在还不能送你回去。所以,你暂时在医院待着吧,至于毒瘾……” 我说:“我一时半会儿戒不掉,曾怡给我毒量很大。” 钟楼说:“我不知道她竟然这样对你,等我找到你时已经来不及了,现在也不是戒毒的时候,我会让曾怡每天给你固定的量,先把身体养好,之后的事情我们再一步一步来。” 钟楼把话说得如此轻松,可我也只能嗯了一声。 钟楼见我一直没有精神,便对我说:“你好好休息,我就在医院隔壁,有什么事情你给我一通电话。” 我身上早就没了。钟楼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只能将自己的直接掏给了我,他说:“算了,干脆我打电话找你。” 他说完,看了我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钟楼离开没多久,我并没有去病床上休息,而是用钟楼的给茱萸县那边打了一通电话,当电话被接通后,电话内传来李琦的声音。 我起初没有说话,可李琦似乎猜到这端是我,他连声唤了几句:“是舒尔?” 我没有再浪费时间,而是直接说了一句:“是我。” 李琦忽然在电话那端拔高音量说:“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们这边找你找的都快疯了?你现在又在什么地方?” 我说:“我被曾怡抓了。现在在医院。” 李琦说:“曾怡?” 我来不及和他描述太多经过,便从桌边站了起来,在房间内转了一圈,一眼就看到不远处医院的介绍册子,我从柜子上拿了下来后,便给了李琦一个地址,让他立马过来接我。 李琦当即说了一句好,便挂断了电话。 第188.死局 现在我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连累沈从安,自己从这里逃出去,是肯定行不通的,那么也就只能让李琦过来一趟了,可谁知道,我还没等来李琦,却等来了一个陌生男人,大约四十岁,却两鬓发白,穿着简单的黑衣黑裤,站在病房内,第一句话便是:“请问是陈小姐对吗?” 我坐在床上,刚想下床的动作便一顿,看向他良久,我回了一句:“我是,您是?” 那男人还没来得及回答什么,就在此时,门外那扇门便被人推开,曾怡和钟楼同时从门外冲了起来,均是气喘吁吁的模样,从这点可以看出来,两个人都是匆忙之中赶过来的。 曾怡看到我面前的中年男人,便满含惊愕的唤了一句:“局长……” 听到曾怡这声局长时,我放在身侧的双手便猛然一握,忽然有了一种在劫难逃之感,落在警察手上,他们会把我怎么样。 曾怡和钟楼的情绪都有些紧张,均是屏住气息看向他们那个中年男人,而中年男人只是指着我,问他们两个人,这是怎么回事。 钟楼想说什么,曾怡似乎生怕他将某些事情捅破,便立即开口说:“我抓到的,沈从安的女人,本来想这几天报上去给组织,可……没想到您今天却来了这里。” 林局长看向钟楼,问他:“是这么一回事吗?” 钟楼看了曾怡一眼,过了好半晌才给了一个字:“是。” 曾怡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她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可身侧那双颤抖的手,恢复了平静,人也比之前显得有底气和镇定多了。 可林局长好像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曾怡,而是再次反问:“谁让你独自行动的?去抓人你有和组织上汇报吗?你有经过组织的同意吗?是不是在你眼里,我这个局长如同虚设,你是想坐我这个位置吗?” 曾怡有些惶恐了,赶忙回了一句:“局长,不是这样的,您别误会,我恰巧那天在中心医院给我奶奶办事,碰巧遇上了她,我怕失去这次机会。所以才没有来得及报备,私自行动了。” 林局长问:“那她怎么在医院?” 曾怡刚想说什么,我已经抢先开口说:“因为曾警察,将我抓住后,不仅——” “她身体上有点不舒服,所以我们才把她送来了医院。” 钟楼直接将我话给打断,替我回答了原因。 林局长对于钟楼和曾怡的话,并不怎么相信,在他们身上来回看了两眼,最终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重新将视线移到我身上,本来威严的表情缓和了不少,故作亲切询问了我一句:“陈小姐。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 他这样的态度,倒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不过我并不认为他这是善意的亲切,而是可以的拉进距离,我可以肯定警察现在还不敢动我,所以现在不敢和我撕破脸皮,我是安全的。 我只能笑着说:“好了很多。” 那林局长从一旁随手拿了一条椅子坐在了我床边,似乎是打算和我促膝长谈。 他说:“您和我们应该也算老合作关系了,虽然最终的合作结果并不如人意,可毕竟我们都以共同一个目标努力过,您对于我们来说,算得上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如果曾怡有照顾不周的地方。望您谅解。” 他的话,还真是客气得让人害怕,可我知道客气的话语下,却是老谋深算的客套。 我也仍旧只能对他笑着说:“没有,曾怡将我照顾的很好,毕竟以前我们还相处过一段时间呢,算得上时旧相识了。” 林局长说:“如果是这样那我就放心,这段时间您就安心在这里养好生身体,我会让曾怡和钟楼在这里照顾好您。” 我笑着说:“我家里还有孩子,所以我得早些回去,毕竟林局长和曾怡还有钟楼都是公职在身的大忙人,我也不方便多叨扰,我打算明天就走。” 林局长笑眯眯,一脸和气说:“没关系,你和钟楼也有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孩子,那边有人在照顾,不用太担心了。”他干脆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我,直接给我做了决定,他说:“就这样,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可以给我电话,或者和曾怡还有钟楼他们提都可以。” 他说完这句话,便从椅子上起身,对钟楼和曾怡吩咐了一句:“照顾好陈小姐,如果两个人有什么闪失。” 他话停顿了一下,然后用手指点了点他们两个人,着重说了一句:“你们就别怪我不客气。” 曾怡和钟楼都满脸慎重回了一句:“我们一定会保护好陈小姐。” 林兰国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对我说让在我在这里好好休息,便离开了病房。 等林兰国走远后,曾怡冲上来就想来给我巴掌,可当她手即将要落在我脸上时,我扬起头看向她,冷笑说:“刚才我可是看在钟楼的面子上,才没有在林局长面前戳穿你这段时间对我的所作所为,如果你非要这么不知好歹的话,我不介意,给你们领导电话,告诉她你的那些精彩手段。” 我曾怡气得:“你——”了一句,可她想要说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而伸到我;脸上的脸,硬生生握成了拳头。 我丝毫不再惧怕,因为我手上有了筹码,我笑着说:“现在我虽然是你们手上软禁的人质,可好歹也是有用的人质,我相信你让我少一根汗毛,你们林局长都会知道吧?曾怡,你好歹还是警察,但是你现在嚣张到连你们局长的话都不敢听了吗?” 曾怡握成拳头的手,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她说:“陈舒尔,算你狠。” 她将手一甩,冷哼了一声,转身便走到钟楼面前,指着他问:“是不是你去告密的?” 钟楼冷笑一声说:“我还想着怎么从你手上弄走她,去告密,你当我吃饱了没事干?” 曾怡只能将钟楼从她面前用力一推,然后,朝病房门外离去。 剩下我和钟楼后,钟楼走了上来,对我说:“对不起,可能……你需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了。” 我说:“你为什么要护住曾怡,你知道的,她对我所做所为足以让我杀了她,可你却替她瞒了下来。我需要你的解释。” 钟楼说:“曾怡也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她本质上是善良的,所以……”他想了想,换过了一种说法说:“一旦这些事情被林局长知道后,她会被剔除警籍,还会受到处分,如果真到了这一步,她会崩溃的。” 我笑着问:“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以后我该怎么办?我会被这个东西折磨一辈子,她被剔除警籍又算什么。” 我想了想,又问:“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我这个问题,把钟楼问的一愣,他当即便否认说:“你再说什么?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我说:“我了解你,你从来不会去同情任何人,而且还是个女人,钟楼,以前的你,可没有这么富有同情心。” 钟楼急于想解释什么,我反而笑着说:“我释怀了,现在你终于有了喜欢的人,我为你受点委屈也就没什么了,曾怡确实如你所说,不坏,可是她现在和以前早就大变了个样,钟楼,这件事情在我这里,那就算了,如果她还这样继续下去,她会做出什么事情谁都没办法预料,到时候你还想像这一次一般保她,我可以很诚实和你说,根本保不住。” 钟楼脸色凝重说:“我会好好和她谈。” 我说:“好吧,我这边没事了,你走吧,我想休息一下。” 钟楼说:“你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安心在这里修养身体,至于毒瘾,只要按照正规的方法戒毒,外加医生辅助,我相信不会有问题的。” 我嗯了一声。 钟楼还想说什么,可见我反应始终恹恹地,他没有再打扰我,只能起身离开。 他离开没多久,门口便来了不少的警察,我从窗口看下去,楼下同样也有不少警察在来回走动着,这样的仗势,让不少的路人频繁侧目,都在想着怎么一回事。 看来这不是休养,这是变相囚禁,将医院重兵把守到一只苍蝇都飞不出,林兰国准备着做什么。 不过无论他们想做什么,他们的最终目标,全都是沈从安,我不想和他又任何交集,可现在看来,很多事情始终都避免不了,我永远都是他的包袱,他的绊脚石。 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是不是一切就都解决了,他也不用受制于人,而我,也不用再有求于他,和他纠缠不清,那可怕的毒瘾也从我体内彻底消失。 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多好的解决方法,可是,当半只脚刚抬上窗台口,我手上的便在此时尖锐响起,我动作一顿,将从口袋内拿了出来,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茱萸县那边的号码,我以为是李琦,想了想,还是摁了接听键,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和他交代,我的儿子,始终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羁绊。 师太说我始终不是一个看破红尘的人,因为我心里装里太多的东西,表面上看上去无欲无求,可实际上,我的心,却没有哪一刻没在惦记那些红尘往事。 到这一刻,我也仍旧是,我按了接听键,电话内果然传来李琦的声音,他说:“我来了医院,可是很多警察我进不来。” 我说:“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李琦说:“对,我知道你肯定不愿意告诉他现在的处境,我以为我一个人可以带你离开,可是我低估了警方,现在医院外面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根本没有机会混进去。” 我说:“李琦,你回去吧。” 李琦说:“你先别急,虽然我现在进不去,不过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带出来。” 我说:“李琦,不用了,我不想再被那些人,把我当做威胁沈从安的筹码,我真的已经厌倦了这一切,我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会来救我,不管是因为孩子,还是我们之间以前的关系,可这只会让我在他面前成为一个包袱一个累赘,而且我就是我,我不想永远都和他捆绑在一起,所以,李琦,我想离开了。” 李琦以为我是要离开茱萸县,他提高音量说:“你要去哪里?你和我说啊,我都可以带你走,你想要去哪里,你都可以告诉我,我李琦可以用我一切能力去帮你实现。” 我说:“李琦,帮我照顾好我的儿子。” 他听到我这句话,才察觉到不对劲,当即便大声说:“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陈舒尔。你的儿子有爸爸有妈妈,为什么还要我照顾?!你别干傻——” 他话还没说完,我便直接将电话挂断了,然后抛到了楼下,没入草丛后,在楼下巡视的警察,立马被惊动,当即便立即抬起脸来,当他们窗台上坐着的我时,脸色瞬间大惊,可我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纵身便要朝窗态跳了下去。 可谁知道,我还没彻底跃下去,身后便有一双手立马将揽了回来,当我想要回头去看,可那人直接用双手捂住我的嘴巴静止我出声,动作无比粗鲁将我从窗台上抱了下来,我死命挣扎着。 他一直把我抱到洗手间内,第一时间便是关上洗手间的门,我刚想挣扎,可手才攀上那双捂住我唇的手,便猛然从镜子内看到身后抱住我的人的脸。 我身体不受控制震了一下,就连刚想要挣扎反抗的手,都下意识弱了下来,我就盯着镜子内,那穿着一身白大褂的医生的脸。 他也看向我,在我耳边低声说了一句:“怎么,还要跳?” 我甚至没有回过神来,他便直接将我抱洗手台上坐下,然后开了水龙头,站在窗口观察了一眼,楼下的情况,他才将窗户关上,再次回头看向我,表情无比严肃问我:“你刚才是准备干嘛?嗯?” 我还没从他突然出现中回过神来,眼神呆滞的看向他。 他抬起我下巴,语气无比严厉问:“回答我。” 我终于醒过神来,把他手狠狠从我下巴上打掉,我说:“你怎么来了?” 他又再次抬起我下巴。力道无比之重,好像随时便可以捏碎我的骨头,他再次低声重复:“我问你话。” 我说:“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瓜葛,我不想再成为你和警察之间的对峙筹码,我厌倦了这一切的生活,我不想再在这个肮脏的世界里继续肮脏活着,这些理由够吗?” 他眯着眼睛,冷笑说:“所以就想从上面跳下去,一了百了吗?” 我愤怒的问:“难道现在我连生死都要由你决定吗?我活够活厌了,想解脱,想离开这里,不行吗?!为什么你始终都要阴魂不散缠着我。为什么,我想离开你的时候,你永远都不肯放过我?为什么?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压抑的怒火,在我的爆发下也爆发了,他干脆直接将窗户用力一推,指着空旷外面说:“好啊,想死是吗?你跳,我不阻止你,如果你想要孩子成为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那你就跳,我成全你。” 我听到他这句话,一句话的不说,甚至没有任何犹豫。便朝着窗口冲了过去,刚想爬上去,对着下面狠狠一跳。 他却在站在我身后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就这样跳了下去,如果有一天,我也死了,斩风该怎么办,你说他是成为孤儿,还是落到警察手里,或者被我的仇家所杀,你想过这种可能吗?” 我动作一顿,手还维持着攀爬的姿势。 沈从安说:“陈舒尔,孩子。既然我们决定生下他,就要对他负起责任,你永远想的只是自己,去尼姑庵,闹着要当尼姑的时候,你就没想过孩子该怎么办,你总认为我可以照顾好他,是,我确实能够照顾好他,可我可以给他所有的一切,可关于母爱我始终都给不了,那时候我就在想,你只是还没有准备做好一个母亲而已,现在看来,我错了,你不是没有准备做好一个母亲,而是你根本没有想过准备,你生下这个孩子,只是一时冲动,一时好玩。现在孩子出世了,你觉得压力无比大了,所以你想摆脱这个麻烦,想一了百了。可我不能和你保证,我能够陪他一辈子,因为活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是一个不定因素,我随时都会发生意外。谁都不知道我会死在哪一天,哪一个时候。 所以,等真的有那一天来临之前,我必须给你和孩子出路,我不能让你和我死在这里。可现在你却什么都不懂,还在这里闹自杀,如果是这样,那我不还不如,提前亲手把孩子杀了,好让自己少了后顾之忧,好让他之后不会受那么多苦,反正你也不过是生出来玩玩,你不在乎,我又何必在乎,你说,是吗?”w 这是沈从安第一次和我说这么一大段话,他说他活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是一个不定因素,随时都会死,我听到这里,终于放弃了爬上窗台的动作,我转过身来看向他,问:“所以,你就打算留我在这里,等有天你死后,孩子就有人照顾,有人带了是吗?” 我冲了过去。拉扯住沈从安衣领,便大声说:“你说我没有准备好当一个母亲,可你呢?沈从安?你就准备好了吗?你同样也没有准备好,你身为一个父亲,你应该给他一辈子的父爱,可你却把他放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你却仍旧处于这么危险的位置,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随时都可以让他成为一个孤儿,你却从来没有想过放弃,你还在自私的规划我,成为你手上的接盘侠,让我来独自养这个孩子。 沈从安。凭什么你要死可以,凭什么我死却不准,凭什么要我负责这个孩子一辈子,你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和我说这些话,你不觉得你对我很自私吗?你不觉得,你这样的做法无比的卑鄙吗?你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一个安稳的未来,为什么就不能从这么危险的地方离开,你为什么就不能抛下茱萸县的所有一切,你为什么就不能要求自己做好一个父亲,却来要求我做好一个母亲?” 沈从安听到我的话,嘴角忽然弯起一丝冷峭的笑,他说:“你觉得我离开茱萸县后,还能去哪里?找一个无人的地方一家三口过着你想要的温馨生活吗?陈舒尔。我从出生那天开始,这一切就由不得我选择,我三岁父母便全部双亡,我六岁那年,被人扔到一间屋子内,里面有五十个和我同龄的孩子,我们要在这间屋子里待上整整一个星期,没有水,没有食物,想要活下来,就必须杀人。在这一个星期里,我们相互残杀,我在四天里杀三十个。在三天里,我杀了二十个,最终,活下来的那个人只有我,我站在满是尸体的房间,等着那扇门被人推开。 最终,我成为了这里唯一活着走出去的人,所以,我被选定成为了茱萸县的接班人,我被送出国外进行秘密培训,我一直借用沈从安这个身份活着,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了自己将走上一条什么路。我厌恶血腥,我排斥杀戮,可我没有选择权利,到现在我仍旧在玩同样的游戏,别人不死,死的那个人就是我,而这盘局,就是一盘死局,永远都没有终点,也永远都不能退局,因为你一旦退局,那就代表死亡。 你已经被人推到了一个制高点,你还想有退路吗?” 沈从安嗤笑了出来,他说:“陈舒尔,我说过我这样的人,只能朝前走,不能朝后走,你想要的现世安稳,注定只是大梦一场,我不仅做不到,而且,还给不了你自由,当初我就说过,别来惹我,你却不信,现在终于知道后悔的滋味了,是吗?” 六千字更新完毕,晚安 第189.两全 当沈从安说完这句话,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是警察的声音,问里边的情况怎么样。 沈从安看了我一眼,然后才回了警察一句:“已经安抚好了,请稍等。” 差不多两三秒,当他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便顺手将水龙头给关上,才转过身将洗手间门给打开,门口站着两个警察,是从楼下赶上来的警察。他们似乎把沈从安当成这里的医生了,和他询问我的情况。 沈从安淡声说:“病人有自杀倾向,我建议你们带她去看心理科,刚才已经被劝阻了下来,现在已经没事了。” 那两个警察听到沈从安这句话后,将视线落向洗手间最里面的我,见我正靠在洗手台上伤心流着眼泪,便只能再次询问沈从安:“心里疾病?什么心理疾病?” 沈从安将双手插入口袋,面色漠然解释说:“抑郁症的一种,有自杀倾向,恐慌,流泪,阴郁,都是抑郁症的状况之一,这种病的人,如果不通过正当渠道的心理辅导治疗,越到后面,求生欲望或者自残的想法越来越重,你们必须看好了,而且这种病越早做处理越好。” 接着,沈从安素白的指尖夹着一张名片,他递给面前一个警察说:“我在门诊部的三楼,可以来找我。” 那警察很明显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不过还是半迟疑的从他手上接过,看了一眼名片上的个人介绍。 沈从安也没有再多留,都没有回头看我一眼,便踱步离开了。 剩下那两个警察相顾无言的看着我,毕竟我身份特殊,不仅是犯人又是人质,而且还是她们局长亲自吩咐下来要好好照顾的人质,现在我身体上出了问题,他们自然不敢私下处理,只能打电话给钟楼。 刚走的钟楼,被这一通电话打的又匆匆赶了过来。等赶到这边后,处理这一切的两个警察对钟楼详细的描述了我的情况。 当钟楼听到抑郁症这两字时,不自觉念了出来,重复了这三字。 那两个警察说:“对,刚才你离开没多久,陈小姐便要跳楼,还好有个医生正好经过,在得知这边的事情后,便帮我们把陈小姐拦了下来。” 钟楼皱眉问:“怎么会这样?是医生诊断出来的抑郁症吗?” 警察说:“是的,是那医生诊断出来的,他还说这种病要及时控制。如果不控制,后面自杀倾向会越来越严重。” 其中一个警察立马将一张名片递给钟楼说:“这是心理科医生的名片。” 钟楼看了一眼,看到名片上贺迟两字,便拧眉说了一句:“好,我知道了。” 那两个警察将情况交代清楚后,便离开了病房,剩下我和钟楼后,他走了上来,走到床边见我还在流着眼泪,便问我:“是真的吗?” 我没有说话,钟楼再次问:“抑郁症。应该不是短期的吧?多长时间了?” 我抹掉脸上的眼泪,哑着嗓音说:“从身下孩子后就有了,不是抑郁症,更准确来说是精神分裂症,俗话说的疯子,不是后期的,是天生就有这种病,只是这段时间发病了而已。” 钟楼问:“你自杀过几回了。” 我说:“这是第一回,以前还没这样想过,只是最近特别累。” 钟楼直接拆穿我的话说:“你少来诓我,你想要自杀只不过是为了保护沈从安,不想让他受制于你。秦绛,这么多年来,你什么都没学会,你就学会了欺骗自己还有欺骗我们,你说你恨沈从安,可是你的恨在哪里?无论什么事情你第一个想的永远都是他,到现在你为了不想成为他的累赘,居然还做出这样的事情,他值得你为他做这样的事情吗?你的恨到底是有几分真心,你自己明白吗?” 说到这里,钟楼话停顿了几秒,又拧着眉头再次说:“我甚至怀疑,制毒基地那件事情,你是将计就计,为了帮沈从……” “钟楼!”我提高音量怒喊了出来,他话停住,面色一僵。 我说:“少用你的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我还没你想的那么卑鄙。” 钟楼见我这么激动,他也笑了,不过是冷笑,他说:“那你何必这么激动?秦绛,我们不了解沈从安,可你了解,你和他待了这么久,在这件事情中,不会什么都察觉不到。我们选择你,就是因为你了解他,所以我们百分之百的相信你,而且,我不了解沈从安,可我了解你,你摸着自己的心问问你自己,在当时那个时候,你真的想过毁掉他吗?你想过吗?” 钟楼面色带着嘲讽说:“你想过的,这样的想法你想过无数回,想摧毁茱萸县,你以为只要摧毁掉茱萸县,他就可以抽身和你离开这里,其实说到底,你这样的做法实际上也只是在变相救他,并不是在仇恨他,可是这些想法,你也只是想想而已,你始终不敢走上这一步。为的是什么?你不清楚吗?你始终怕毁掉这一切后,你和沈从安都无法成功离开,反而没有茱萸县失去了保护壳,陷入在这旋涡中,无法自救。 你想的比任何人都多了,你下不了这个决定,所以干脆将计就计,反过来助了沈从安一把力,然后又装成无辜的模样。 秦绛,戏演了这么多年,难道你都不累吗?” 我冷笑的侧过身,背对着钟楼说:“你要这么想,我也懒得解释,我说过,这件事情会是我们之后的心结,沈从安这招真是高明,让我们从此以后完全无法信任彼此。” 钟楼说:“你别再掩饰了!不是我不信任你!是你自己都不信任你自己!你都当我们是傻子吗?!” 钟楼突然怒吼了出来,他抑制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他干脆直接将我从床边拽了起来,他说:“走,你和我去看心理医生,心理医生不是都有方法让病人吐出心里话吗?你敢吗?你敢和我去看心理医生吗?你敢对他说出一切,让你致病的原因吗?你会有这种疾病,完全是因为你对那几百条人命的死良心上过意不去!不然为什么你之前不发病,却要发病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后?难道你之前遭受的一切,压力会比这些差吗?!我告诉你,这件事情就是你的心结,你不说出来,你死死藏在心里,只会发臭发烂,散发出毒气,把你折磨的良心不安,罪恶感丛生!” 我将钟楼狠狠一推,我大声问:“我为什么要良心不安!我为什么要有罪恶感丛生?!我从来就没有干过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承认,钟楼说到底我们就是因为不信任!这么多年难道你又信过我?你始终防着我,你口里喊着我婶婶,可却无时无刻不在监视我,盯着我,这五年我在你们手上是什么?说好听是合作关系,说不好听点就是利用,你们的人质,我早就说过我不是好人,我的脑子里没有那么多的善恶观,是你们自己强迫信任我,可是我让你们信任我了吗?现在事情失败了,你来怪我?那我去怪谁?” 钟楼说:“也就是说,你承认了这一切?!这么多年你也始终防着我们?!” 我说:“是又怎么样?不是又能怎么样?你们不是早就认定这一切是我做的吗?我现在任何回答都是废话,我只能告诉你,对于你钟楼,我陈舒尔已经仁至义尽,问心无愧了,至于你信不信任我,怀疑我,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我们两个人在房间内大声的争吵,让外面两个警察都冲了进来。看到里面的情形,他们便问钟楼发生什么事情了。 钟楼深呼吸了一口气,平息住自己的情绪,好久才简短回了一句没事。 那两个警察在我们之间来回看了一眼,没有说太多,只能再次退了出去。 又剩下我和钟楼后,我们双方都冷静了下来,可现在我并不怎么想面对他,转身便想去浴室,钟楼又再一次拽住我手:“走,去找医生。” 他甚至不给我任何的反抗机会,强硬的拽着我便出了房间,我只能踉踉跄跄跟在他后面,他一直将我拽到三楼一家诊室的门口,钟楼直接抬手敲了敲门。 门内传来一句:“请进。” 钟楼拉着我推门而进,进去后后,穿着白大褂的沈从安便坐在办公桌前,正在低头写着什么,他身旁有个小护士正在和一个病人说着话。 我和钟楼等了一会儿,等那护士送着那病人离开后,钟楼直接将我甩到了办公桌对面的那张椅子上。 我这个人被他甩得扑了上去,差点将桌上面的东西一并扫落在地,这样的行为,让沈从安拧了拧眉头,满脸不悦抬起脸来看向钟楼。 钟楼本来还有些青的脸,在看到沈从安时,僵硬了一下。 我当时心都跳到嗓子眼了,怕自己泄露马脚,只能一直假装疼痛趴在桌上,手捂着小腹,而沈从安却镇定自若问:“这是来看病的吗?” 钟楼应该没见过沈从安,他们最接近的一次,是当时沈从安将我从钟家带走,钟楼带人来拦车,当时沈从安坐在车内,始终没有出面。 他应该是认不出来的,应该只是看过沈从安的照片。 好在,钟楼脸色怪异了一秒后,他似乎便没有再多想,回了沈从安一句:“是的” 沈从安问:“叫什么名字。” 钟楼说:“我们是住院部十楼的,特殊病房的病人。” 沈从安点击着?标的手顿了下来,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低声问:“刚才要跳楼的一个病人?” 钟楼说:“是。麻烦您帮忙看一看。” 沈从安沉吟了半晌没有说话,只是让屋内的小护士将我资料调了过来,护士拿着我入院以来所有资料给他后,沈从安翻看了不少页,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后,才对钟楼说:“之前我也粗略了解了一下这个病人的情况,她的体检报告始终不明确,当时送进医院来,只是说外伤,也没有说过她有其余问题,不过今天我路过你们病房时,正好发生了她自杀的事情,我进去对她辅导了十几分钟,发现她有这种疾病的倾向。” 钟楼没有耐听医生的长篇大论的废话,直接打断他的话,切入主题问:“这病能治好吗?严重吗?怎么缓解她的状况?” 钟楼这种不礼貌的行为,让沈从安面色一冷,他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用带有医生傲气的语气说:“请你尊重我的职业以及我,第一,你们是特殊病人没错,可我没有义务要对你们特殊对待,刚才我完全可以将你们打发出去,挂号后再来进我这间诊室,而且,你打断我说话的行为,很没教养。” 沈从安打量了钟楼一眼,再次开口问:“你是警察吗?” 钟楼也知道自己刚才语气冲了点,他态度好了一点,回了一句:“我是,刚才我情绪有问题,希望您别介意。” 沈从安并不接受他的说辞,只是重新拿起桌上的笔。对钟楼说:“既然你没有耐心听我说病人的情况,如果你想让病人得到我治疗,那么就请先去外面等候。” 沈从安这话让钟楼无可奈何,毕竟现在是他在有求于人,钟楼看了我一眼,只能从这里退了出去。 他退出去没多久,小护士便将门给关上,屋子内剩下我们三个人。 我不知道护士是什么人,只能沉默地看着沈从安,而沈从安只是低着头,提笔在我病历上给我写病史。他写完后,像模像样询问了我一些问题。 问完,才说:“后天你会有个私人会诊的时间,倒时候你一个人来。” 我看了那护士一眼,那护士从始至终只是在洗手台那边,清洁着一盆绿萝。 好半晌,我才从那护士身上收回视线,回了沈从安一个好字。 他将时间用一张条子写给了我,并且在时间上用红色水性笔,着重画了两条红线,顺带着叮嘱了我一句:“别迟到。” 我将纸条捏在手上。这才起身从他办公桌前离开,而沈从安始终一副冷傲的模样,没有给我半个多余的眼神,仿佛我真的只不过是一个多余的病人。 我也没有再迟疑,出门后,顺带着将门给关上,正好有一个排在我后面的病人走了进去。 钟楼在走廊边上抽烟等我,我到达他身后后,他没想到我会出来的这么快,将手上的烟给掐灭后,便回身看向我。皱眉问:“这么快?” 我嗯了一声,说:“他让我后天来,说我没挂号,后面还有排号的病人等着,不能耽误他们的时间。” 钟楼听了,也只能点了点头说:“走吧,那我们回去吧。”他将烟蒂随手扔在了垃圾桶里,扔完后,又回头问我:“几点?要我陪吗?” 我说:“下去四点,不用你陪,我自己会走。” 钟楼说:“嗯,好,那你就后天下午来。”钟楼话停了停,又说:“刚才……对不起了,我太冲动了。” 他在为了之前和我争吵的事情道歉。 我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别过他,朝前走着。 之后钟楼将我送回去后,便离开了。 第二天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自从林局长来过这里后,曾怡也没怎么来过这里,外面依旧是看守我的警察,只有几个普通医生进来询问我情况。便离开了,而沈从安那边也没有什么动静。 我在房间内发了一天呆。 又过了一天,到了沈从安给我私人看病的事情,钟楼却来这里,说是要陪我一起去,当时对于他突然的改变主意,我慌了一下,毕竟他那天是没说过要来的,而且我也拒绝了他的陪同。 钟楼见我对于他的出现有些迟疑,以为我还在为了上次那件事情而介意他,他只能满脸苦涩的笑说:“如果你真这么记恨我上次对你说的那些话,那我以后就不再说就是,我今天来只是想陪你过去,我怕你紧张而已。” 我没有泄露异样,只是面无表情说:“我没你想象中那么脆弱。” 钟楼说:“我知道,可我来,总好过让你一个人过去吧?” 我没有说话,钟楼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腕表的时间,他催促说:“走吧,时间快到了,那个医生脾气怪死了,到时候迟到了。又不肯给你治病那就糟糕了。” 我也不能说什么,只能跟在钟楼身后离开,身后跟着两个警察。 等我们到达沈从安的诊室时,今天他似乎没有候诊的,因为候诊室是空的,钟楼怕又何沈从安起冲突,没有跟我进去,只是将我送到门口。 我也没有多说什么,推门走进去后,顺带着关上了门。 沈从安仍旧是一身白大褂坐在办公桌前,那个护士也依旧在。 我坐在沈从安的面前后。轻声和他说:“不好意思,迟到了,刚才迷路了,是朋友送我来的。” 沈从安直接问:“钟楼在门外?” 我看那护士一眼,略迟疑说:“是。” 沈从安看了那护士一眼,那护士接触到他视线后,低头谨慎回了一句是,似乎是的了他什么吩咐,转身便朝门外走去。 那护士一转身我便一眼看到她白袍下的一截枪柄,我瞬间明白了什么,皱眉问:“你想干什么?” 沈从安轻描淡写说:“我们今天必须走。” 我说:“你如果杀了钟楼。会引起这周围警察的注意,而且,这医院附近全都是警察,你疯了吗?” 沈从安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他说:“悄无声息杀了他,不就没人知道了吗?” 我说:“钟楼没你想的那么好解决。” 沈从安说:“这个地方不能再久留,越久留,你出去的机会难度越大,所以,这个险,是必须要冒的。” 我还想说什么。沈从安直接掐断我之后的话,他说:“好了,就这样决定。” 那护士手刚拉开门把手,我又再次开口说:“既然是这样,那你就杀了我,我们两个人都不为难。” 沈从安居然直接将手上的笔用力摔在桌上,他语气含着警告说:“陈舒尔,在这个时候你最好别跟我唱反调,我希望你分得清楚时候。” 我说:“我一直分的清楚,所以我不想让你为难,不想让你在这里陪我冒险。可我更加不想杀钟楼,我已经欠他太多了,我不能再杀他,既然什么都不能两全,那只有不让双方为难的方法,那就是让我死。” 下一更三点 第190.刀光剑影 我说完这句话,沈从安便一直沉默的看着我,我起身就要走,他突然开口说:“明天,明天一定要走,我们都不能在这里久留。” 我紧握的手,缓缓松懈了下来,那护士在听到沈从安的话后,这才从门口退开了一点。候在了一旁。 我出了办公室后,钟楼仍旧在外边等我,他朝我走了过来。开口问:“就好了吗?” 我说:“明天还要过来。” 钟楼皱眉说:“可是才二十几分钟。” 我说:“他初期只是了解一下我的情况,并没有急于治疗。” 钟楼说:“要不我们换过一个医生吧,这医生我总觉有点不靠谱。” 钟楼不知道心里辅导是怎样的过程。我赶忙说:“不用了,这种辅导过程,都是一步一步来的。换做任何一个医生都是这样的,他今天给我开了一些药。” 我将药单子递给钟楼,钟楼拿过看了一眼,他说:“那我等会儿给你去取药,走吧。” 我嗯了一声。 钟楼将我送到房间后,便去给我取药了,等去取药回来,他看着我将药吃完才离开。 到第二天,钟楼没有再来我这里,自然我只能自己去找沈从安,身后同样跟着两个警察,等到达沈从安病房,那两个警察没有跟着进来,只是候在门外等着我出来。 护士将门给关上后,我便对沈从安说:“跟着我来这里的。只有两个警察,不过这医院附近都有警察,每个出口都有警察在把手,你确定我们能够从这里出去吗?” 沈从安没说话,只是走到窗户边将等窗帘拉开了一点,观察了一眼楼下的情况后,他走到我身边,低声说了一句:“跟着我。” 我还没明白过来,他人已经走到了门口的位置,我只能迅速跟在他身后,那护士走在我们前面,她刚将门给打开,在门口等着的两个警察便立马回头看了,他们还没来得及说话,那护士忽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刀。动作利索的往两人脖子间一划,她们甚至还没来得及出声,整个人便摔倒在地,没有了一点气息。 那护士身手显然是练过的,将那两具尸体拖入办公室内后,便将门给关上,顺带着用面纸巾将地下的血迹擦拭干净,扔在了一旁的来垃圾桶内。 沈从安牵着我朝前走着。 警察重点把手的地方是我所住的病房周围,这是门诊三楼,所以没有住院部那么严格,我们上了电梯,电梯内有几个来这里看病的病人。我和沈从安就像一个普通病人和普通医生一般,双方都安安静静站在角落。 才三楼,可不知道,我却觉得这三楼往下降的如此缓慢,当电梯发出叮的一声,门缓缓打开时,电梯门站着的认是林局长,他身边跟着不少的便衣警察。 我当时刚想抬的脚立马收了回去,全身一僵看向门口。 林局长面对微笑看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完全没料到林局长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我下意识想去看沈从安一眼。不过视线刚要往他那一边移时,我忍住了。 只能镇定的独自面对林局长,我也对回了一笑。 林局长仿佛和我只是巧遇一般打着招呼说:“陈小姐。好久不见,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我来这里看下腰伤。本想看完腰伤顺带去看看你,竟然会在这里遇上。” 林局长的视线只落在我身上,并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沈从安,我不知道我们的相遇是真的只是巧合,还是他早就在这里候着了我们。 我只能配合他,笑着说:“我刚看完医生出来。出来散散心。” 林局长在我身边看了两眼,他奇怪的问:“钟楼和曾怡没陪你?” 我说:“我没让他们陪我,其余两个警察给我去取药了。” 林局长笑着点头说:“两个警察去哪儿取药了?” 我说:“在大厅门诊药房那边。” 林局长笑得跟狡诈的狐狸一般,他说:“真的吗?门诊大厅那边应该没有陈小姐要的药吧?” 他视线突然掠向我身后角落的沈从安身上,他说:“沈先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是我们的失敬,旧友相见,您也不出来打个招呼吗?” 林兰国突然的一句话。让一直站在角落没有动静的沈从安笑着从阴影处走了出来,走到了我身边,站在了林兰过面前。他同样也和林兰国谈笑风生说:“让林大局长在这里等这么久,应该是我失敬才对。” 林兰国略带责备的看了他一眼说:“这算什么话?您不怎么轻易出来,我可是难得等您一次大驾。这次既然来了这里,怎么样?一起喝一杯?” 沈从安没有说话,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对身后的护士说:“先带夫人回去,我稍后就来。” 那护士低头说了一声是,然后走到我身边,轻声对我说:“夫人,随我这边走。” 林兰国说:“怎么?不带夫人一起?” 沈从安说:“不了,她身体最近不怎么舒服,不过多亏了林局长的照顾,所以打算让她先回去。” 林兰国有点可惜说:“好吧,既然沈先生都这样说了,那我也不能强人所难。” 他立马喊了一句:“小强。” 他身后一个警察走了上来,回了一句:“局长,我在。” 林兰国说:“去送送陈小姐,别失了礼数。” 沈从安嘴角的笑冷却了一下,他话却仍旧带着客套,他说:“林局长费心了,只是路途遥远就不费心了,不然路途上风霜太大,您下属有去无回,那就难办了。” 林兰国和沈从安对视了一眼,双方都是笑吟吟,看上去倒是一片和谐,好像老朋友相见热络寒暄一般。 可这些笑意之下掩藏的确却是各种各种刀光剑影。 林兰国最终没有坚持让人送我,那护士要带着我朝前走,我看了沈从安一眼,他似乎是想要我安心,拍了拍我脑袋轻声说了一句:“去吧,好好照顾孩子,我过几天就回来。” 下一更十点半 第191.消息 小护士带着我从电梯内出来后,林局长便走了进去,这个时候我才发现随我们一起剩坐同一辆电梯的人,都是便衣警察,没有一个是真正来看病的病人。 难怪沈从安挣扎都未曾挣扎一下,原来我们一开始就被警方的人给包围了。 当电梯门缓缓被关住后,沈从安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也随意被挡住,小护士不敢停留,带着我从医院内迅速离开,还好也没有警察阻拦我们。 一路顺通无阻的来到医院外面时,路征他们早已经在外面候了很久了。可发现只出来了我和小护士两个人,便立马走了上来,问怎么一回事。 我说:“沈从安被林兰国带走了。” 路征随即提高音量问:“什么?!” 我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立马解释说:“当时沈从安带我坐电梯从三楼坐到一楼时。林兰国早就带人等在了外面,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了,沈从安让我先出来,他说他过几天就会回茱萸县。” 其实说到这里。连我都不相信最后一句是真的,他当时应该只是为了让我先走,才说出安慰我的话。 路征听到我的话话,急得团团转。不过他也不敢在我面前泄露太多情绪,只能对我说:“走吧,我们先回茱萸县。” 我说:“我们现在就这样回去吗?” 路征说::“沈先生让您先出来,应该是想抱住你的安全,如果我们还在这里长期逗留,会越来越危险,不仅还会赔了夫人又折兵,一切都等到了茱萸县再商量该怎么办。” 路征满是担忧的看了一眼医院方向的位置,低声说:“只希望真的只是过几天就能回来才好。” 我没有接他话,最先坐入车内,路征和小护士在车外站了一回,随着我坐入了车内。 现在我们都明白,只有先回茱萸县才是最安全的,我安全了,路征这边才能想办法怎么去救沈从安。 我们回到茱萸县后等了三天,可这三天里并没有等来沈从安回来的消息,我们这才发现,这个消息是多么的令人担忧,这个时候路征也预感到大事不妙。 当即便将茱萸县几个核心人物喊来一起开了一个会议,这个会议一直从早上七点。开到下午两点。 等路征他们从会议室内出来后,我立马走了上去,拦在了路征面前,我问路征事情商量的怎么样了,是否想出了对策,路政说:“我们明天带人去和警方交涉,现在还不知道那边是怎样的情况。” 我听了路征这句话,没有说话,路征似乎是怕我担心,他说:“明天只是去探个虚实,情况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毕竟茱萸县的实力摆在这里,警方那边应该没有那么大胆敢动沈先生,而且沈先生会跟警方走,就证明他对于这件事情是有一定把握的,您担心了。” 我明白现在路征所知道的情况也不多,所以他也无法给我什么确切的消息,我没有耽误他时间,只是低声说:“如果明天有消息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路征说:“会的。您先回去吧。” 我点点头,只能从会议室离开,回到住所后,奶妈正抱着孩子玩耍,斩风已经一岁半了,会咿咿呀呀说话走路了,可是不太认得我,刚出生那段时间对我的记忆,也早就随着年龄的增长望的一干二净,现在的他反而跟奶妈最亲近,也不怎么让我抱他。 我心事重重坐在沙发上,看着斩风玩了一会积木,我想了想应该给李琦一通电话,毕竟我从回来也没有联系过他,可电话打过去显示关机,我也没有再打。 最近不知道他再忙什么。经常神龙见尾不见首,也许他被沈从安派出去处理什么事情了。 这天晚上我没怎么休息,在沙发上坐了一夜,一晚上斩风哭了多少次,又喝了几次奶,奶妈咳嗽了几声,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早上当奶妈抱着斩风出来时,见我身上还是一件昨天的衣服,便有些讶异的问了我一句:“夫人昨天晚上一夜没睡吗?”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将视线落在斩风身上,斩风看到我在看他,他小手立马抱住奶妈的脖子。扭身便躲在了奶妈脖子后。 奶妈立马将斩风抱着面对我,说:“斩风,这是妈妈,你的妈妈。” 可是斩风有点怕我。始终不敢正面和我对视甚至有些排斥我。 奶妈还在试图让斩风和我亲近,我说了一句:“算了吧,他很久都没见过我了,不记得我。不认识我,本来也是正常的事情。” 奶妈说:“夫人,我觉得您应该抱抱孩子,小孩跟人都是一样的。没有肢体接触,是产生不了感情的。” 我说:“不用了,我头有点疼,你抱着孩子出去玩吧。” 仆人见我脸色始终淡漠,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抱着孩子去花园外转转。 之后我连早餐都没有吃,一整天都在等沈从安那边的消息。可是路征他们是晚上才回来的。 他一回来我便立马赶了过去问情况,路征和我说。他们去和警察见面了,只是对方什么都没有说,甚至没有透露沈从安那边的情况,也就是说,还是什么情况都没有。 相比昨天,路征的神色要凝重许多,他说:“只能找警察那边的卧底去打探情况了,既然警方把沈先生请过去。就一定有他们的目的,那么他们一定会和我们提出他们的条件,等他们提出目的后,我们再想办法去和他们交涉。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 我也清楚的知道,沈从安不会有生命危险,因为警方那边不会随便动沈从安,必须从他身上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才会有动作。 只是现在我不担心他的安危,我担心的是,他什么时候能够出来,警方这么多年都在对沈从安进行追捕。可始终对他没有半点消息,现在好不容易抓到他,又怎么会轻易罢休。 我没有和路征说太多,匆匆说了一句告辞的话。转身便往回跑。 我回到卧室第一件事情就是给钟楼电话,现在唯一可以得到消息的途径,就是钟楼。 庆幸的是,电话被接通了,我第一句话,就是:“钟楼,现在我只问你一个问题,沈从安在哪里。”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过了好一会,钟楼说:“我不知道情况。” 我说:“你说还是不说。” 钟楼说:“秦绛,我也是今天早上才得知沈从安落在我们手上的消息,这件事情我们这种级别的人根本没有任何知情权,我这边也更不可能得到你要的消息,所以,抱歉。” 我冷笑说:“钟楼,我知道你知道,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不再多问什么,只是我希望你明白,狗急还跳墙,我会等到你心甘情愿和我说。” 我说完这句话,直接将电话给挂断,又打了一通电话给路征,路征在接听到我电话有这诧异,毕竟,我们才见面没多久。 他以为我还是打算又再次询问他沈从安的消息,我直接打断他的话说:“路征,帮我抓个人。” 路征说:“谁?” 我说:“曾怡,有用。” 路征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回了我一句:“好,没问题。” 我说:“多久的时间。” 路征说:“你什么时候要。” 我说:“明天。” 一万字更新完毕 第192.痛快 第二天,我和路征挂断电话后,便坐在沙发的位置上,对着窗外发着呆,坐了一会儿,觉得身体有一点不舒服,便去了洗手间。等我从洗手间出来,李琦正好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见我捂着鼻子,表情怪异,便走了上来关切问我:“怎么了?” 我立马往后退了几步,哑着嗓音低着头回了一句没什么。 李琦在毒窝里待了这么多年,怎么回不清楚我这表情代表着什么,他直接将我捂住鼻子的手一拽,当他看到我那双发亮发红的眼睛,一句话都不说,直接朝着浴室走去,我刚想拽住他。可谁知道,他反身便无比肯定问我:“你什么时候沾上那些东西的?” 我装傻说:“什么东西?” 李琦直接把我手甩掉,冲到浴室将那些东西搜了出来,直接拿在我眼下说:“这个你怎么解释。”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李琦说,只能从他手上将那些白粉夺了过来,我说:“是出有因。” 我转身就要走。李琦一把拽着我,铁青着脸色说:“陈舒尔,你在和自己开玩笑吗?这种东西谁给你的?你怎么会沾染上,你给我明明白白说清楚!” 刚吸完出来,我身体还没从那种感觉中脱离出来,觉得有些疲惫说:“这种事情说来话长。李琦,我会戒掉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别管就行。” 我转身就想走,李琦在我身后问:“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你不是不知道这个东西的厉害性。陈舒尔,你要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才开心吗?” 正当李琦在为了这件事情,不肯罢休时,奶妈正好抱着孩子走了进来,目光落在李琦拉住我手的手上,我看了李琦一眼,以为他会放开,可李琦一点嫌都不逼,直接拽着我朝外走,我想甩开他,可他却一点都不肯松开,反而握得更紧。 我有点受不了,我语气含着警告说:“李琦,你最好给我放开,你现在这样拉着我,像什么话!” 我不知道我这句话激怒到李琦哪点了,他手上的力道忽然加重,竟然直接将我拽在怀里,满脸怒气说:“怎么了?难道连手都不能牵了吗?能够像什么话?你就这么不想和我有点关系?陈舒尔,你在这里装良家妇女,他会在乎吗?他还能够看见吗?” 李琦将我越抱越紧,我根本挣扎不开,只感觉周围不少仆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我不是不知道我和李琦之间的关系,在茱萸县传的有多荒唐,而且现在是多事之秋,如果还像上次一样被人拿捏住把柄,那就实在太没必要了。 我再次大喊了一句:“放开!” 可李琦竟然直接将我推到墙上,摁住我脸便疯狂的吻了上来,我被李琦突然的动作吓傻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知道他干燥的唇在我唇上动作无比粗暴的咬着,吮着。 我心里一阵恶心,第一反应便还是想将他推开,可同样推不开,情急之下,只能反手给已经失去理智的李琦一巴掌,这巴掌打李琦脸上,还没等我收回手,李琦的身体忽然被一股力道一拉,后面的人反手便给了李琦一拳,李琦没有防备,这一拳结结实实落在李琦脸上,他整个被那一拳打出了好远。 路征忽然掏出一把枪对准地下的李琦,我感觉事情不妙,立马冲了上去,拉住路征持枪的手,我大声说:“路征,冷静点!” 路征没有理我,只是冷眼看向地下躺着的李琦,他说了一个字:“滚。” 李琦坐在地下,丝毫不惧怕路征手上那把枪,只是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他抬起脸,嘴角带着冷笑和路征对视着。 对视了几秒,他从地下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当我以为他会适可而止,要离开时,我还没看清楚。他人直接朝着路征扑了过去,将路征手上的枪夺掉,两个人便扭打了起来。 院子内的仆人都围了过来,我站在那里面对这样的情况有些束手无措,只是不断大声制止他们两个人,别再打了,可喊了好多次,两个人都没有任何反应,来这边看戏的人越来越多,我不想在这里丢人现眼,干脆将两个人抛在这里,自己入了房间。 之后,不知道外面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况,路征满脸血走了进来,看到他这模样,我许久都没有说话。 倒是路征一脸没事人一般说:“抱歉,让您久等了。” 我冷着脸说:“路征,我希望你明白,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这些事情,我知道你是为了帮我,可是今天这样的情况你不仅没有帮我,反而会让我和李琦之间的关系,在整个茱萸县传得更加扑朔迷离。对我,没有一点帮助。” 路征对于我的话,没有回应。 我只能将话移到重点上,我说:“曾怡人呢?” 路征说:“已经带了过来,人现在在地下监狱。” 我说:“现在带我过去。” 我跟着路征到达地下监狱时,曾怡正站在监狱里大吵大叫,左右不过是一些放她出去的话,可那些狱卒根本理会她,任由她在那里吵闹个不停。 当我带着路征站在监狱门外看向曾怡时,她也看到了我,也终于安静了下来,可也不过是安静了一秒,很快,她冲到监狱门口,抓住铁门上的栏杆,便满是怒气问:“陈舒尔!你想把我怎么样!我可是警察,你劝你最好是放了我,不然你算是袭警!” 我听到她这句话。莫名觉得有些好笑,便真的也就笑了出来,也没有和她任何废话,只是问路征,茱萸县都产些什么种类的毒品。 路征说,茱萸县的经营面很广。种类都齐全。 我说:“那就每一样都给我拿点过来。” 路征不知道我要这些东西干什么,不过他也没有多问什么,说了一声是,从监狱内退了出去。 剩下我和曾怡两个人时,我负着手便在她面前来回走着,这个过程里我一直在对她笑。曾怡却像只受了惊吓的野猫一般,张牙舞爪的对我吼叫着问我想干嘛,她说,如果我敢对她这样,她一定会让我死无全尸。 对于她的话,我只是笑得越来越开心。因为此时的她,越激动就代表她越害怕,越惶恐,好像热锅上的蚂蚁。 没了理智,没有章法,团团转着,示威着,恐吓着。 可她曾怡似乎忘了,到达了这里,她警察的身份算个什么,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犯人,任人揉捏罢了。 她还真是蠢。所说的话,没有一点分量。 当路征带着不少的东西到达我身边后,我从他手上接过,粗略看了一眼,果然种类齐全,也不知道这十几种东西灌下去,是会欲仙欲死,还是会快活得让人发疯呢? 我将东西还给了路征,对他说:“去,把东西都好好招呼给曾小姐,她会喜欢这东西。” 路征听到我的话,迟疑了一会儿。大约是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不过他也没有多问什么,让人拿来了一杯水,然后将那些东西一一融入水内,吩咐人将监狱门给打开,便拿着那杯特制的东西。缓缓朝监狱内的曾怡走去。 曾怡眼睛死死盯着路征手上那杯浑浊不堪的水,不断往后后退着,她眼睛内是深深的恐惧,她额头上一层冷汗,嘴里不断念叨着说:“不,我不喝。你别过来。” 可是她没退一步,路征便逼近一步,一旁的两个狱卒冲上去便一把将曾怡摁在了床上,路征直接掰开曾怡下巴,拿着那杯水便开始灌着她。 曾怡死死挣扎,那杯水杯她吐出来不少。可还是半杯全都下了她肚。 路征灌完她后,便带着两个狱卒立马退了出来。 曾怡得到自由后,当即便用手扣着自己喉咙想将那些东西给扣出来。 在这个过程中,我一直耐心等待着我想要的时刻到来,我不会忘记,那天的自己是怎样的感受。也像这样,将自己喉咙扣了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可是那些入了肚的东西,却再也出不来,差不多十分钟,那欲仙欲死的感觉密密麻麻占据全身。 真是有多快乐,就有多痛苦,多绝望。 差不多十分钟,本来还在扣着喉咙不断呕吐的曾怡,突然打了一个寒颤,这个寒颤过后,她抱住了自己,第一时间转身便拿着脑袋去撞墙。 药下的似乎有些猛了,她有些承受不住,甚至半点反应时间也没有,人便有些癫狂的在那掐着脖子胡言乱语着,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大,眼白部分全都是红色血丝,她脸色还充着血。 身体直颤抖着,眼睛看着头顶,说不出事痛苦还是快乐,又是笑,又是哭,又是叫,一个正常人,在短短十几分钟内,活脱脱成了一个魔鬼,满脸扭曲狰狞,要多可怕就有多可怕。 可这个时候,我心里有的只有痛快,这种痛快,真是让人说不出的舒心。 下一更十一点半 第193.交换 可到后面,大约是药下太猛了,曾怡没有承受的住,掐住自己脖子后,便倒在了地上,人便开始口吐白沫,休克了过去。 我吩咐了路征去找医生,等医生将她从休克中抢救过来后,我居高临下看向地下的曾怡,她还有着微弱的意识,因为她的眼睛一直看向我,嘴里在碎碎念着什么,很模糊不是特别清晰,但是我也知道,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好话,所以我也并不打算去听。 只是用拨了钟楼一通电话,然后递给曾怡说:“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叫人来救你吧。” 电话嘟了好几声。那边传来钟楼清晰的一句喂,曾怡在听钟楼的声音后,直接哭了出来,声嘶力竭大喊着说:“钟楼……快来救我……” 她虽然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说出的话,却仍旧是有气无力。不过却足够电话那端的人听见。 钟楼在听到是曾怡的声音,便在电话那端连声喊着她的名字,可曾怡根本没有力气再说话,连都拿不稳了,我看到她这副样子,只能笑着从她手上将给抽了出来。然后替曾怡说接下来她想说的话。 我说:“她人在这里,要想救她,那我们拿各自想要的东西来交换,怎么样,钟楼。” 钟楼听到我声音后,便提高音量大声说:“陈舒尔!我说过我不知道有关于沈从安的任何消息。你就算逼死了我也没有任何办法!” 我说:“是吗?” 我一脚直接踩到了曾怡的手指上,躺在地下本来没有一点力气的曾怡突然发出一丝惨叫,这声惨叫响彻整个地下监狱,躺在地下的她因为疼痛直颤抖。 钟楼在听到曾怡的惨叫后,没有了声音。 我继续笑着问:“怎么?想好了吗?钟楼,时不我待,你可要好好想想。” 良久过后,钟楼说:“秦绛,我原先以为你和沈从安那种人是不一样的,可现在我突然发现我错了,原来你和他是同一种人,没有善恶观,骨子都带着杀戮,令人觉得背脊发麻,觉得可怕。” 我说:“我从来没说过,我和他不是同一种人,钟楼,是你的天真把我想的太过美好了,我们别的废话也都别再说了,我只问你,曾怡你还要不要,如果不要的话,后天我就替你把尸体挂在茱萸县的城墙上晒上几天,给你制成鱼干撒点盐,送过去怎么样。” 钟楼那边又是一阵沉默,我踩在曾怡手背上的脚再次加了一点力道,曾怡又惨叫了出来,这次的惨叫虚了不少。 可钟楼不说话,我也没有像之前那样立马松开,而是将力量逐渐加重。曾怡的惨叫逼迫得中钟楼不得不开口,他说:“你放了曾怡,我来给你折磨,无论你想杀了我,还是想把我腌制成鱼干,我都随你。” 我笑着说:“可惜了,钟楼你的命并不值钱,我说过,你给我想要的东西,我就放了曾怡,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公平合理。” 钟楼说:“秦绛!我说过你逼死我都没用的,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我说:“好啊,既然你不知道,那么我们就都别废话了,过几天,你等着收标本吧。” 我说完这句话,便直接将这通电话给挂断了,然后看向地下的曾怡,只觉得无比的恼火,便朝着曾怡胸口狠狠一脚踹了过去,曾怡闷哼了一声,便彻底的晕了过去。 路征随着我从地下监狱离开,在半路上路征问我,钟楼是否真的会有消息告诉我们,其实我自己也猜不准,可是钟楼我多少是有点了解的,他这个人看似很不靠谱,其实是一个很重情义的人。 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别人都是。这是他的死穴,他的弱点,只是我不知道一个曾怡是否能够和他心中的信仰做为同等级的对比,他到底是忠于他的组织,还是终于私情,这还真是让人有点小好奇。 那两天曾怡身体恢复了稳定,我也始终在茱萸县这边等沈从安的消息。 路征来过好几次,都是和我报告警方那边的线人提供的资料,那边说,警方那边对于沈从安的事情,消息封锁的很紧,除了警察局几个高官知道外,下面的人没一个清楚怎么回事。 路征问我,会不会钟楼是真的不知道。 可我无比确定的认为,钟楼一定知道些什么,茱萸县这边的事情一直都是他在负责,上面那些人不可能把这些事情连带着最主要的人都瞒着。 他一定知道沈从安现在状况,以及他在什么地方,我很肯定这点,只是现在我最担心的问题,不是别的,而是钟楼是否会为了曾怡,而背叛警方。 虽然就这点上我信心有些不足,可只能安静的等待着。没有其余别的什么办法。 差不多过了两三天,我和钟楼约定的时间到了,可钟楼始终没有打电话过来,我干脆直接将就警卫将曾怡绑了起来,丢到茱萸县的城墙上暴晒。 我知道,钟楼一定来了附近。 可是一天过去了,曾怡在大太阳地下,被晒得有些奄奄一息,路征跑来过和我报告了好几回,说在这样下去,曾怡可能会有生命危险,问我是否是继续挂在上面,还是把她带回来。 我思量了好久,最后决定还是让钟楼继续挂着曾怡,把医生带去一个隐秘的位置,如果实在不行了,再出手医治。 路征听了我的命令,说了一声是。便又再次退了下去。 可那天我坐在房间内,看了一下午的大太阳,始终没见外面有什么动静,以及自己的,我又再次坐到晚上十点的左右,因为想事情想了一整天。又加上奶妈带着孩子睡了,我也只能去浴室洗了个澡,开始打算休息。 谁到差不多三点,我是被外面的枪声给惊醒的,当时的我翻身便从床上起来,刚想出门去看是什么情况。奶妈忽然抱着孩子从房间内出来,问我外面是不是又发生了枪战了。 孩子因为枪声在睡梦中被惊醒,一直窝在奶妈怀里啼哭,我看了奶妈好一会儿,吩咐了奶妈别带着孩子出这扇门半步,便立马走了出去。 可才走到半路便碰到了匆匆赶过来的路征。我问他什么情况,路征说:“警察半夜带着人偷混进了茱萸县,打算劫走曾怡,不过好在,我们这边守卫不算太松,警察那边没劫成功。” 我听到这话便笑了出来,再次开口问路征:“曾怡呢?” 路征说:“曾怡已经转移到了一个秘密位置,今天晚上,警方应该是暂时查不到她的去处。” 我说:“不管代价如何,曾怡一定不能丢。” 路征说:“我会看好的。” 既然曾怡已经被成功转移,那么我也就没必要再过去了,便又转身走了回去。到达住所后,便上了床,继续休息。 一直到早上九点,钟楼的电话便再次打了进来,他说:“秦绛,我们出来聊聊。” 我问他聊什么。 钟楼说:“聊你想要的东西,以及曾怡。” 我说:“你是不是想将我引出去,然后将我杀了?” 钟楼说:“我没你想的那么卑鄙。” 我说:“既然你没有我想的那么卑鄙,那我们有什么事情在电话里说,毕竟只是这么点小事,确实用不到两个人兴师动众的出门见面。” 钟楼听到我这样说,只能深吸一口气说:“好。你想在电话内说,那就在电话内聊。”他话顿了顿,再次开口问:“你想知道什么。” 我开门见山说:“沈从安现在的情况,以及,他所在的位置。” 钟楼说:“我只能告诉你他现在的情况,他的位置。我不知道。” 我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同样的,我也只能告诉你,曾怡现在的情况,至于她的位置,我也不知道。” 钟楼被我的话。气得似乎是想破口大骂,不过他那些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他压抑了好久的情绪,才说:“他现在没什么危险,我想这点你也应该猜得到,这段时间他一直都是和我们局长在一起。除了局长可以接触到他,我们几乎对于他现在的状况一无所知,我现在所知道的东西,也仅限于这些。” 我挑眉说:“你这样不等于没有告诉我吗?” 钟楼有些无力说:“如果我有更多的消息,我恨不得都告诉你,可是秦绛。我真的不知道了,你就算今天把我切开,我肚子里也没有装你想要的东西。” 我说:“既然是这样,那我也只能告诉你,曾怡这几天还算可以,至少以后有什么性命危险,我也就不能保证了。” 我笑着说:“不过曾怡的一家好歹都是烈士,这烈士唯一留下的后代,难道你们真打算这么没有人性,置之不理吗?你们这种做法,其实和我们着这种人没什么两样吧?说到底这就是人性,不是吗?毕竟用一个沈从安去换一个曾怡,这个账怎么算,都亏了不止一点。” 明天万字更! 第194.孤注一掷 钟楼说:“秦绛,难道现在我们的目的不是一样了吗?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毁掉茱萸县吗?为什么走到这一步了,你却突然又后悔了,我不是很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说:“你就当我是我后悔了吧。” 我直接将电话挂断了,现在钟楼比我急,就证明曾怡是有点分量的,那么他自然还会想办法来联系我。 这本来就是一场心理战,急得人往往是最先妥协的输家,我一定要稳住,毕竟现在警方还不敢拿沈从安该怎样。 双方都有筹码,才好把事情抬到台面上衡量怎么解决,曾怡好歹是个警察,他们对于曾怡的生死肯定不会置之不顾。 结束完这通电话后,我又去看了曾怡一眼,还是和昨天一样,整个人被过量的毒品导致得有些疯疯傻傻,我站在监狱门外,她抬头看了我一眼后,便伏在了床上继续昏睡着。 我在监狱外站立了差不多几分钟,吩咐狱卒看好曾怡才转身离开。 回到住所后,又陪着奶妈和孩子玩了一会儿。斩风现在对我倒是没有以前那么排斥了,偶尔还会和我说上两句话,这样的转变对于我来说,无疑是有点开心的。 我们一直玩到下午,路征突然神色匆匆从外走了进来,我一看他表情有些不对劲,便立马让奶妈抱着孩子先进屋。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着路征走了过去。 平时这个时候,路征没有太大的事情,是不是来这边的。 我生怕这么晚他来找我,是发生了大事,所以我不敢开口问他,而是默默站着。等着他主动开口。 可谁知道,路征第一句话便是:“夫人,有消息了!” 我放在两侧的手猛然握紧,路征警惕的看了两侧,询问我是否能够借一步说话。 我不知道他这句有消息了,是和哪方面有关,既然他都这样说。我便立马回了一句:“跟我来。” 我带着路征进入了一间书房,路征刚关上门,他便说:“沈先生和我联系了。” 我有些不敢置信问:“什么?” 路征立马将手上一台电脑放在了书桌上,路征将c市整个地图打开后,手指在某处著名商场的位置,用力点了两下,他说:“今天我在监测c市那边的地图时,在这个地方,接受到了一个信号源,这个信号源,是我们茱萸县独有的信号源,而且这个信号源比较特殊,上面传送出来的代码是沈先生转用的代码,基本上在整个茱萸县能够解出来的人没几个。” 我赶忙追问:“发出来的代码是什么意思?有解出来吗?” 路征摇头说:“这种代表,整个茱萸县会解的,除了沈先生,便是上一代首领以及他的助理,外加李琦。” 我说:“也就是说你现在还没解出来?” 路征点头,又从口袋内拿出一张纸,我立马接过,低头一看,发现上面的代码只是几个形状特殊的符号,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我想了想,刚打算用给李琦打个电话,路征立马将我手给摁住,我疑惑的看向他,路征说:“不能给李琦电话。” 我皱眉不解问:“为什么不能。” 路征没有说明情况,只是再一次强调说:“不能找他,这件事情只能我们知道,而且这个代码我很肯定是沈先生发出来的。” 我说:“如果我们不找李琦,又怎么知道代码的内容。” 路征说:“会这个代码的人只有几个人,上一代首领已经退休隐蔽了,是不可能会在茱萸县检测的范围内发出这样的信号,那么就只剩下两个人,一个是李琦。另一个是沈先生,李琦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茱萸县,能够发出这种代码的人,那么只剩下一个人,这个人绝对是沈先生。” 我说:“所以你的意思是,沈从安在发出信号源的地方。” 路征说:“可以这样说。” 我扫了一眼路征之前所指的地方说:“可是信号源所发出的地方是在一个商场,警察怎么可能把他放在商场。” 路征皱眉说:“这就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在一个商场发出这样的信号源,太让人觉得奇怪里。” 我和路征都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差不多五分钟过后,我开口说:“总之,不管这信号源是处于什么位置,既然你接收到了这样的信号,而且肯定是沈从安发出来的,就一定有沈从安包含的意思在里面,我们也许可以秘密过去看看。” 路征说:“可是商场内能够有什么?您难道认为沈先生会在商场吗?” 我说:“信号源是这个地方发出来的,那么就代表他出现在那片区域,不管他是否有没有在商场,我们都要过去看看。” 我想了想说:“这段时间,派几个人过去,亲自去那片地方仔细探查一下,最好是路助理,你亲自去一趟。” 路征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明天就出发。” 我说:“好。” 之后路征离开后,我便一直坐在书桌前看向电脑上的滴地图,又拿起桌上那张画了代码图案的纸条仔细看了一眼,路征为什么不让我去找李琦解这个东西,难道是李琦有什么问题?或者是路征与李琦发生了意见和分歧,路征怕李琦分走他的权利,才不让我去找的李琦? 可是路征看上去不是那么没有度量的人,虽然他和李琦之间确实存在合作关系,可应该也没到这个地步。 我望着纸条上那些奇怪的符文陷入了沉思,总该解出来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样终归保险一点,至少不会像现在一样。没有方向,胡乱寻找。 可是该不该去找李琦。路征当时的表情很是微妙,他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才组织我打那一通电话的。 我想来想去两个小时,最终还是拿起了给李琦播了一通电话过去,虽然上次的事情对于我们两个人来说都有些尴尬,可在这个时候了,我不得不拼一拼。 电话被接通后,李琦没料到我会在这个时候给他电话,他略微迟疑的说了一句:“舒……尔?” 我说:“是我,陈琦,我有点事情找你。” 李琦听到我这句话,也没有多问,便立即回了我一句:“好,我立马过来。”便将电话挂断了。 差不多二十几分钟,李琦便赶了过来,他进来的时候,院子内不少的仆人都满是异样看向他,大约还在为了上次的事情,可是到现在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必须清楚的了解这几个代码是什么意思,才能够了解现在沈从安的情况,毕竟钟楼那边还悬着,我们这边也不能盲目的去行动,不然这么大块地方,要找个人出来,而且还是在不惊动的警方的前提之下,那比大海捞针还要难。 李琦跟着我进了书房后。我将那张纸条递给了李琦,暂时没有说情况,只是安静的观察着李琦的表情。 李琦看完这张纸条上的代码时,猛然抬起脸看向我,他一眼就看出这代码出自谁的手,他说:“这代码你们是在哪里接受到的?” 我说:“你知道这是谁发出的吗?” 李琦说:“在茱萸县,会这种代码的人,只有几个,我以及老板,还有上一界首领程先生包括他的助理。” 我说:“那这些代码是什么意思。” 李琦说:“地下仓库。” 他直接说出这四字,我重复了这四字:“地下仓库?” 李琦说:“对,这带代码的意思,就是这四字。” 我当即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拿过李琦手上的纸条看了一会儿,便来回走动沉思着,沉思了许久,我捏住纸条的手一点一点收紧,心里突然有了一种猜想,地下仓库这四字会不会指的是商场地下仓库。 如果指的是地下库仓库,那么地下仓库下面有的会是什么,难道沈从安在那里面? 想到这里。我猛然捏紧手上的纸条,将眼神扫向李琦。 李琦看出了一些什么,他说:“难道老板在地下仓库?” 看来李琦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李琦立马说:“如果是在地下仓库,那么我们不能明着来,毕竟现在警方看守的那么死,也不能打草惊蛇,先让路征别过去。我们先想个万全之策,毕竟机会只有一次,错过这一次,那就有点难了。” 李琦说的确实不错,机会确实只有一个,如果这次让路征他们去漫无目的探查搜寻,绝对会引起警方的注意。到时候不仅人没找到,甚至还可能打草惊蛇了。 到时候只会将局面的混乱,加重一倍。 一次的机会,那么我们只能用这一次机会,将沈从安找到,并且成功带出来。 我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们现在该确定的事情。是沈从安是否真的在这地下仓库。” 李琦说:“可是我们现在没有其余选择,只能赌一把,不是吗?” 李琦说得确实没有错,只能赌一把,如果不毛线赌一把的话,有可能连这一次机会都没有。 李琦说:“现在,我们只能把这个商场的地下仓库,当成唯一的机会,如果老板真的在这里面,那么这间仓库之下一定会有重兵把守,到时候单凭我们单薄的几个人是根本无法攻进去的,所以,我们第一件事情,就是应该先提前。把我们的人混进这家商场,到时候,行动的时候,至少不用怕没人。” 李琦的提议确实不错,既然这个代码是沈从安发出来的,地下仓库就一定会有他的用意存在,不管他在没在,但都值得孤注一掷一把,而我们第一步,先是让自己的人混进商场,好为到时候发生冲突,而做准备。 李琦和我说了第一步后,之后便一直在和我商量之后的对策,我们商量到晚上十点。一直商量出一个比较全面的计划出来后,我才放李琦离开。 不过李琦走到书房门口时,他停了下来,去拉书房门的手也停了下来,他缓缓转过身来看向我,我正准备继续看一遍刚才商量出来的计划。 李琦的视线让我觉得莫名的尴尬,我只能停下手上的动作。将视线看向他。 我知道这一刻终于要来了。 当我们视线相对时,站在阴处的李琦说:“那天的事情……” 我连忙回了一句:“那天的事情,我不会在意,我们两个人始终都是朋友,这一点谁都无法改变。” 虽然李琦站在暗处,可是他眼眸里一闪而过的落寞,还是一眼可以看清楚的。他语气里满含失落说:“我知道,你不用每次和我强调这句话,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要是看得到我,早就看到我了。” 他握住门把手的手紧了紧,微微一笑说:“那天我确实太过冲动,你放心吧。以后我不会再这么失态了,我知道你的心在谁身上,出了这门,我就不会再想,只要你能够原谅我。” 我说:“李琦,我是真的很惊讶你对我居然有这种意思,不过我相信你也明白了。我暗示过你很多次了,我们是没有可能,我希望你明白,这世上比我好的女人太多了。这件事情既然你都能够忘掉,那么我自然也不会有任何问题,我不希望我们最后连朋友都无法做。” 我最后一句是警告,因为上次那件事情,实在太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了,我希望他清楚地明白,有些底线和界限,是一点都不能碰的。 李琦听到我最后那句话,嘴角的苦笑越来越淡了,他没有给我任何回应,似乎是默认了一般,拉开门,离开了这里。 他离开后,我松了一口气,便坐在那里发了一会儿呆。 第二天,我没有让路征再过去,而是将他留在了茱萸县,让他去挑了几名精兵出来,然后用最隐秘的手法,把他们都送进商场潜伏。 路征挑了二十多个,一一是走正规渠道进入的商场工作,因为怕情况会有变化,我们只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另外一批人,再次潜伏进入商场,这边还要和钟楼先进周旋,为的,自然是怕他起疑。 下一更十点半 第195.废墟 第二批人送进商场后,我们没有时间再等,不管这地下仓库里面有什么,这一次机会,都要博上一回才知道结果,不然前怕狼,后怕虎,拖的时间越久,对我们越不利。 于是当我们所有人马全都潜伏在商场后,我跟着路征出了茱萸县,直接赶往c市的那座商场。当时路征用电脑将那天发出信号的地方定了一个点,那个点,正好是地下一楼一个长年都不开放的地下仓库。 我并没有跟着进去,而是在商场旁边的一家酒店,定了一家酒店,便一直安静的坐在房间等着那边的情况。 路征是上午混进那座商场的,差不多两个小时了,那座商场内始终没有什么动静。商场购物的客人仍旧很多,而且到达中午这个吃饭点,来来往往进出的人更多了,而且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轻松地神情,看不出有任何惊吓。 很显然,那座上内的情况。一切都如常稳定。 我一直反反复复看,不断在心里算着时间,可一个小时一个小时过去后,那座商场也一直没有任何动静。 直到房间门外传来一声敲门声,我站在落地窗的身体,浑身一震。将捏紧,这才转身朝身后走去门口,并没有第一时间开门,而是从猫眼里看向门外,发现门外站着的人,是一个穿着制服的服务生。 我没有开门。而是问了一句谁。 门外的服务生端着手上的托盘回答说:“送餐的。” 我不记得我点了餐,所以直接回了一句:“送错房间了,我没点餐。” 那服务生说:“小姐,我们酒店除了钟点房以外,其余都是包早中晚餐的。” 我说:“不用,我不太饿。” 服务生听了我这句话,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抱着手上的托盘从我门口离开了,看着他离开后,我才转过身继续站在落地窗,用望远镜观察着那边的情况。 又再次观察了两个小时,这几天因为在忙这边的事情,根本没有睡上一个好觉,便打算去浴室洗个澡,醒个神。 可我才拿上浴袍,刚准备往浴室走,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枪声,这声枪声让我脚步一停,猛然冲到落地窗前,拿起望远镜再次看了过去。 看到商场门口还是井然有序的人群时,我皱了一下眉,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也许刚才所听到的响声并不是枪声,正当我这样想着时,紧接着,又传来一阵清晰的枪声,我才发现,不是幻觉,是真的行动了。 很显然,门口的来来回回的人群也和我一样。第二次才听清楚那声尖锐的响声是什么,本来还出出进进的人群,瞬间散成一团,一堆的人慌忙的四处逃窜。 就算我是在十楼,可仍旧清晰听到楼下的尖叫声,车鸣声,以及枪声。 莫名地,我手不知不觉出了一手的冷汗,不断在心里反复问自己结果会是怎样,行动了是吗?沈从安是否在里面。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缓解这种焦灼感,只能来回走动着,听着楼下的动静。 连续的枪声越来越大了,惊来了附近的一处警察局的警察,开了好多辆警车,将整个商场围住,清理着商场内早已经失去理智恐慌逃窜的人们。 可就算刚赶来的警察如何的理智,不断传来的枪声,还有时不时被子弹击碎的窗玻璃,可以看出里面的情况多么激烈。 枪声响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枪声停了一会儿,当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时,整个商场突然传来一声爆破声。 我还没明白过来着剧烈的爆破声是怎么一回事,我脚下的房子开始震动,落地窗前便被乌云一样的灰尘层层笼罩住,看不见外面的一切,仿佛旋涡一般,要将整栋楼吞噬卷入,我吓得往后退好几步,在震动中,死死抓住了一旁的柱子。差不多整整五分钟,整栋楼被那旋涡一般的灰尘吞噬了整整五分钟,灰尘渐渐散去,在迷雾中,那栋巨大的商场竟然在灰尘中轰然倒塌,成为一堆废墟。 世界在这声巨响中,陷入一阵死寂。 我茫然的看向楼下这一切,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用手使劲擦拭着落地窗上的窗玻璃,可灰尘在外面,无论怎么擦,始终都拂不去。而那栋巍峨的大楼在短短五分钟顷刻化为一堆废墟,也不是科幻片,而是真实存在的。 所有警察,还有那些没来得及逃离的游客,以及路征他们,全都压在那堆废墟之下。 我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面前的一切,第一反应便是拔退冲到房门口,将门拉开,便疯了一样从十楼一直冲到楼下,当我站在那一堆的废墟前。我迷茫的望着四周,不断问着怎么回事,沈从安呢。 可周围马路边上,也同样是一些和我一样一脸茫然的人。在那短短五分钟,他们都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一栋这么坚固的大楼,在眨眼间,就成了一堆废墟。 那些没逃出去的人,被永远的埋在了这栋大楼底下。 我在那傻站了几分钟,之后消防车的鸣叫声,在这死寂中传来,犹如一把刺破一切的冷箭,在残酷的提醒我们,这场突然发生的科幻的一幕,是真实存在的。 不知何时,我周边围了不围观的人,很多人在议论刚才发生的事情,他们都是酒店的客人,也同样是听到这声爆破声,赶过来看什么情况的。 我在他们嘈杂的议论声中,掏出一遍一遍拨打着路征的电话。可电话打过去,始终都是无法接听,我在废墟的附近迷茫的四处乱走着,希望电话通了,能够听到铃声。 虽然明知道这种希望是渺茫的,可是我没有罢休。一遍一遍打着,一遍一遍走着。 我不知道围着这堆废墟来来回回走了好多回,身后突然有人蜡拉住了我,我回头一看,是一个围观看热闹的人,年纪大约四十岁的女人。她见我在这里转了好多圈了,便问我是不是在找人。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握紧,满脸茫然看向她,那女人声音天生粗嘎,普通话也还不是特别标准。她说:“小姐,别找了,找不到了,这么大栋楼垮下去,在里面的人全都死了!只能等消防警察开挖掘机来挖尸体了,你这样走也不是办法,赶快去找警察问问刚才挖出来的人,有没有你要找的人吧。” 我不知道自己是该说谢谢,还是该说我知道了,只是握着满脸木然的看向她,那中年妇女见我对她的话半点反应也没有,只能重重叹了一口气。摇了摇松开了我,然后随着一旁的人从我面前离开,紧接着身后爆发出来一阵凄惨的哭声。 我回头去看,又消防人员从废墟中抬出了一具尸体,而那具尸体的家人,正趴在尸体身上哭得死去活来。 我不断在心里问自己,沈从安是不是也被埋在了这里面,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我突然无比希望自己赌错了,也许那个信号不是他发出来的,也许那些代码是李琦翻译错了。也许,他根本不在这里面,这一切全都是我们胡乱猜测的。 我站在那里茫然的看着四周,脑海内乱成了一团。 这时,身后忽然又多出了一双手拉住了我手腕,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回头去看拉我的人是什么。整个人便被身后那人拉着朝前狂奔着。 我眼前的画面,忽然变得无比的恍惚,变得模糊不清,周围的嘈杂声,在奔跑中,被风声掩盖了一大半。眼睛只是死死盯着拉着我奔跑的人的后脑勺。 我不知道跑了多久,我甚至感觉不到任何累意,只知道那人停在了一辆车旁,直接把塞进了一辆车内。 紧接着,他随之也坐了进来,发动车后。开了一眼反光镜内车后的一切,他直接将车开了这乱糟糟的现场。 车子开了整整三个小时,直到开到一处荒郊野外,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我还傻愣着坐在那里没说话,坐在驾驶位置上的男人从透视镜内的看了我一眼,他隔着口罩问了我一句:“口渴吗。”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眼睛死死盯着透视镜内看着我的那双眼睛,紧接着,他洁白的手递过来一瓶矿泉水给我。 我没有接,而是颤抖着朝他耳边靠了过去,我手指落在他耳边处那根口罩的绳子上,他没有闪躲,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我缓缓将那口罩的绳子从他耳朵轮廓处拿了下来,当口罩逐渐从他侧脸脱离,我手猛然一抖,那口罩便从他脸上脱离下来,他整张脸暴露在透视镜内。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整个人如抽掉灵魂一般傻坐在后坐看着他。 他也看着我,我们两个人在静谧的空间里,就这样对视着。 好半晌,我才从喉咙内挤出一句:“你怎么……没死。” 他重新将被我摘掉的口罩戴上,然后将半开的窗户彻底升了上去,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半晌,才说:“李琦呢。” 下一更十一点五十!!!!我看赶得上不!!!! 第196. 我说:“他留在茱萸县。” 他冷笑了一声,什么都没说,便再次发动了车子,从这条路上开离了。 我们车子朝着一间乡间小路上开过去,我不断在心里问自己这一切是不是幻觉,他为什么没有在那堆废墟里面,他为什么会在废墟外面,难道他不再商场的仓库地下? 过了这么久,我都有些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说,我们的一切猜测,都是错误的。那仓库底下根本没有什么东西。 车子不知道开了多久,一直开进一条村庄的小路,这场大雨也终于倾盆而下了,沈从安将车停了下来。他从前座回过头来对我说:“太晚了,这边的山路不太适合夜里行走,所以我们要暂时住在这里。” 我点了点头。 沈从安将车子停在路边,将脸上带的口罩摘掉后。露出整张脸来,他从车后面拿出一把?色的雨伞,然后将我从车内带了出来,他将我搂在怀里。我们大雨内前行着,一直停在一间私人宅子面前,沈从安敲了敲门,里面有一个妇人出来开门。 看到我们后,脸色满是警惕的看向我。 沈从安立马微笑开口说:“您好,我们是来这边旅游的,因为大雨,山路不好走,所以想在您这里借宿一晚。” 那妇人见沈从安穿着方面,以及长相都不像是什么坏人,又加上他语气已经气度都表现的彬彬有礼,便放了我们进去,因为天色太晚了,那我夫人抱着一床被子,带着我们进了一间房间。 房子是村里常有的老式楼房,房间内没有搞装修,只是随便刷了一下床,地,也是水泥地,虽然房间简陋。可里面很干净,屋内透着一股阳光的味道。 那妇人见我们打量着房间,便略微有些紧张的说:“不好意思啊,我们农村不比你们城里,这里简陋了一点,两位就将就在这里住下吧。” 沈从安笑容亲切说:“没关系,这里很干净,我想问您这里有没有厨房?方便我们做点吃的,我妻子有点饿了。” 那妇人笑着说:“有,你们稍等,我们这里还有饭菜,我给你们去拿。” 沈从安再次说了一声谢谢。 那妇人便有些羞涩的从这里离开了。 剩下我和沈从安后,他才将我松开,第一件事情便是环顾了一下房间的周围,以及窗外,大概是在看是否存在危险,他全都检查后,看了我一眼,见我头发都湿了,便在那妇人端着饭菜进来后。又问了对方要了一块毛巾,以及一件睡衣。 那农家妇女,对沈从安的印象特别好,所以对于他的要求是有求必应。 所以没多久,便真的拿了一套睡衣过来,还是新的,虽然样式有点老套,不过这已经是最高级别的待遇了。 那农家妇人将我们要的东西全都给我们后,便从房间内退了出去,剩下我和沈从安,他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让我过来先把饭吃了。 他知道我现在对一切事情都一头雾水,便又加了一句:“我会和你解释一切。” 我听到他这句话,这才环缓缓走里过去,坐在木桌旁边后,便拿起筷子有些食不知味的往嘴里塞着。 沈从安没有和我一起吃。他只是端着一杯水在一旁看着。 等我好不容易将一碗饭塞下去,沈从安又说了一句:“先洗澡。”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只能听从他的吩咐,外加身上的衣服确实湿哒哒地,所以只能拿上那妇人给我睡衣睡裤,打算去浴室,可转了一圈才发现,这间房间内并没有自带的浴室。 沈从安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皱眉环顾了一周,便对我说:“应该是在楼下,跟我来。” 我拿着衣服跟在他身后,他带着我下了楼后。那妇人还没有睡,知道我们在浴室,便立马替我们指了指浴室的方向,在楼下后面的院子里。。后面院子是一片山。 因为正在刮大风,下大雨,外加闪电雷鸣,后面那些飕飕作响的树。如潜伏在暗夜里的一只巨大怪兽,张着血盆大口,仿佛要吞噬这一切。 我很多年没来多这么偏僻的地方了,如果不是沈从安在我身边。我还真有点害怕,沈从安也知道我这点,所以他将我送入浴室内后,也并没有离开,只是在外面等着我洗完澡出来。 这里的浴室也很简陋,是柴火烧的热水,用桶子装的,没有莲蓬头。没有浴缸,我只能迅速将澡洗完,出来后,沈从安还站在外面。 我抱着脏掉的衣服立即朝他走了过去,他看了我一眼,带着我从这里原路返回,回到了我们之间待的那间房间。 沈从安也将外套以及湿掉的衬衫从身上脱了下来,放在一旁挂着。任由他自然干,他动作无比熟练的将被子铺开,然后对我说:“上床躺着。” 我身上的衣服是特别宽大,在这么大风的夜里。又冷又不保暖,我只能迅速上了床躺好,紧接着沈从安随着我一起躺了上来。 他随手将灯关了后。 木床上只有我两个人后,忽然将我搂在了怀里。他脸深深埋在我脖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耳边,他说:“信号是我发出来的,我也确实在那座仓库底下。不过在前几天我就已经出来了,所以路征进去后,我并没有在那座仓库地下,那仓库底下是警察一个秘密基地。” 我听到沈从安的话。便皱眉问:“那路征他们呢?” 沈从安简单两个字:“死了。” 我说:“什么?” 沈从安突然松开了我,他平躺在一旁说:“你很奇怪,为什么会爆炸是吗?” 我说:“对,因为警方还有我们这方的人全部都在里面,谁会去自焚爆炸?这么大栋楼。” 沈从安说:“你是不是把我发出来的代码给李琦看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沈从安突然会提起这件事情,我说:“是,当时路征不肯让我去找李琦,可是为了确定你在哪里,我只能去找李琦。” 沈从安问:“知道我为什么到后期,会突然疏远李琦吗?” 我说:“为什么?” 沈从安冷笑说:“因为这场爆炸是他的作为。” 第197.逃亡 我听到沈从安这句话,第一反应便要翻身而起,沈从摁住我要起身的动作,又把我扣了回去。 我人便又再次落在了他身边,此时外面正风雨大作,在寂静的山村,在这样的房间,让人莫名觉得多了一丝寒冷。 我说:“怎么可能是李琦,李琦不是你的属下吗?当时的我们都认为你在那座地下仓库内,他不会不知道,一旦设置炸弹,死的不单单是警方。” 我根本没有理解透沈从安那句话的真正意思,不,也许说,我理解了,但是我不敢这样说,我不敢往那方面想,炸弹怎么可能是李琦放的,这整个计划都是我和李琦商量出来的,如果他真有那样的心思,就完全没有必要来和我一起出主意。 我不相信沈从安的话。他也知道我不相信,只是冷静地开口说:“这种事情其实我本不想和你说太多,一则是因你们之间的关系,二则,你不会相信,所以我今天也不和你说太多,你只需要知道。我信人,从来都只信三分,可李琦这个人我信了四分,可这四分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值得,为什么不值得,你理智去想清楚这几年我对他态度,就会有结果。” 沈从安说到这里。没有继续再说下去,他并没有去点破那层东西,而是适可而止,可这适可而止,像是在我心间投下了一枚炸弹,这炸弹炸得我头昏脑涨,炸得我心思混乱。 他想表达的意思是什么。是在间接性告诉我,李琦不可信了吗? 可是前几天,他才和我一起出谋划策,仓库爆炸的事情,怎么可能是因为他。 就像他说的那样,我不相信他刚才所说的话,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第二天,我醒来后,我和沈从安便下了楼,沈从安给那个好心的农村妇女留了一笔钱在桌上,然后便的带着我离开了这座村庄,开车带着我去了不远处的镇子上,沈从安在镇上采购了一些我们两个人的生活用品,以及吃的,然后才带着我上车,又再次开离了这里。 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我也不问他什么,只是安静的待在他身边,直到我们的车走了一天后,行至一处荒山野岭处,我们头上忽然传来直升飞机盘旋的声音。 沈从安将车子的天窗打开了,抬头看了上去,我也随着他看了过去。 好几辆直升飞机盘旋在我们头上。 我问沈从安说会不会茱萸县的人,来接我们的人。 我不知道这句话哪个地方不对了,沈从安竟然微微冷笑了一声,将天窗重新关上,然后对我说:“把你给我。” 我说:“你要打电话吗?” 他没有说话。 我只能将只剩下一格点的递给他,沈从安用我查看了一番,然后朝着车外一掷,那部便没入车边的草丛。 他扔完后,便吩咐我:“把安全带系好。” 我略微奇怪看了他一眼,不过,还是按照他的吩咐做了。 可谁知道我安全带才刚系好,车子忽然急速朝前驶去,硕大的风便从窗户口灌了进来。车子便在山间的道路上飞驰着。 头顶的机架直升飞机还是在我们上头不断盘旋着,跟随着,沈从安似乎是想要甩脱他们。 我被这样的车速,吓得脸都白了,因为我们车子的左侧便是万丈高的悬崖,沈从安把车开到最高速度,这无疑是拿自己的性命在开玩笑。 可沈从安连半丝害怕都没有,脸上除了镇定就是镇定,仿佛左侧是平地,不是悬崖。 车子在弯弯绕绕的山路上像是要飞起来一般,可这样的速度适中不敌,头顶盘旋的直升飞机。 可沈从安一点都不急,因为山路的面积根本不够直升飞机停降,所以沈从安把车往越来越狭窄的山路开去。 在这样的速度之下,走的这样的山路,我吓得面色惨白,不断用眼睛死死盯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一点,他是否有些停下来的意思。 车子的速度却没有减下来的半点,沈从安直接从一旁捞了一件外套罩在我脑袋上说:“别看就是。” 我捂着砰砰直跳的心口,胸口的恶心让我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外套死死蒙住脑袋,然后不断深呼吸,不断自我催眠说,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沈从安什么时候失误过,我应该要相信他,这样的速度没很快,不用怕,不用怕。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我催眠的作用真的有用,渐渐地,心跳竟然没之前那么快了,人也好像冷静了点,可是我始终还是不敢将衣服从脑袋上拿下来。也不敢和沈从安说话,怕和沈从安说一句,会分他神。 车子也不知道行驶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了下来,可我还是不确定,是否真的停了下来,还是自己的错觉,过了好久,我小心翼翼和沈从安确认,问他是不是到了。 可是沈从安没有回答,我觉得一阵奇怪,将脑袋上的外套往下一扯,发现车子是停了下来,可我们前方是悬崖,而头顶的直升飞机仍旧在盘旋,而且盘得越来越地,从车内都可以看清楚直升飞机的轮廓以及体积。 我不是很明白那些直升飞机跟着我们干嘛,沈从安为什么要甩掉他们。 可下一秒,当我感觉我们车顶被一颗子弹射穿后,沈从安当机立断将我往车上一拉,便带着我直接从山坡上走去。 山坡上时密密麻麻的树林,我被沈从安拽得跌跌撞撞,这种地方常年没有人来过,无数的树枝藤条不断在我脸上身上划下一道一道伤,可显然这点危险,和天上传来的枪声,根本是比不了的,所以沈从安只是防止我跌倒。将我架在怀里,便带着我朝前狂奔。 到最后,我体力越来越不行了,我脚下不知道在条藤条上绊到了,整个人直接往地下一摔,沈从安想去拽我,都没来得及,我人直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沈从安皱眉看了一眼上空,然后才伸出手拉我,我不断摇着头,不断喘着气说:“我不行了,沈从安,我真的不行了,你跑吧,我实在没有力气了。” 沈从安大约也知道我是真没力气了,他只能蹲在我面前说:“上来。” 我刚想拒绝,沈从安又说了一句:“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上来。” 我说:“可是这样你会更累啊。” 沈从安说:“总好过我们在这里长久停留。” 我说:“那些人是警察吗?” 沈从安没有多少耐心,直接将我往他背上一压,我人便被他背在身后,他带着我朝树林里更深处走去。他说:“是茱萸县的人。” 我说:“什么?”我有点不相信问:“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们认不出你是谁了吗?” 沈从安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眉目深锁,唇紧抿,表情有些沉,似乎是发生了什么糟糕的事情。 他没有说,我也没有问,我只能老实的伏在他后背。 也不知道我们在这树林里走了多久。这里完全就是一片原始地带,根本没有人涉足过的,沈从安将背后的我放在一颗大树下靠着,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刚才那一摔,连同膝盖都摔出了血,裤子也摔破了,一个硕大的口子。口子内的膝盖血肉模糊。 沈从安干脆直接将我裤子撕开,然后将领口的深蓝色领带一扯,便钳住我双腿,用领带覆住我伤口。 当布料接触我伤口时,我疼得一抽,疼得当即便叫了出来,腿下意识往后缩。可沈从安早先一步预料到我的动作了。大手钳住腿关节位置,我动弹不得。 对于我的不配合,他语气有些不悦说:“会有点疼,忍着点。” 我满头大汗问:“我们要在这里睡一夜吗?” 沈从安将结头系好,然后看了一眼,已经?下的上空,那几架直升飞机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消失不见了。 沈从安一直看了很久,他说:“怕吗。” 在这样的荒山野岭,谁说不怕,可现在情况已经成这样了,就算怕还能怎样,我知你摇头说:“我一个人就怕。” 沈从安又问我:“饿不饿?” 我说:“有点。” 我们已经奔波了一天,在这一天里。车上虽然有食物,可却没多少胃口吃,现在饿了,可刚才弃车逃离,我们什么东西都没带。 我没有回答,我不想给沈从安增加麻烦。 沈从安知道我饿,便跟我说:“在这里等着,哪里都不准去,等我回来。” 他递了我一把枪,我没有接,而是小声问:“你要去哪里?” 沈从安说:“找点野物。” 其实我是想说跟他去的,可很明显我现在的腿,根本没有能力让我这么做,我只能从他手上接过那支枪。沈从安转身走的时候。又说了一句:“我就在附近。” 他离开后,我只能用他留下的衣服死死抱住自己,还好,差不多二十几分钟,沈从安就回来了,手上拿提了几只野兔子,他随手扯了周边的枯枝生了火。然后将那几只兔子放在火上烤着。 烤了很久,他将一块最干净兔肉递给我,可就算是最干净的,可我们资源有限,没有水可以清洗,所以就算兔子被拔了毛,可兔子身上那股尿骚味。仍旧存在。 我有点不想接。 沈从安说:“我们要明天才能离开这里,这方圆十里是否有村庄谁都不知道,也就意味着,如果没有村庄,我们就没有食物。现在这样的情况,你要把你的娇气改掉,东西吃不惯。也要吃。” 我觉得这不是娇气,而是真无法适应,野兔子这么脏,我是真的无法接受,我觉得我宁愿饿死,我也不想吃下一口。 我摇头说:“我不饿。” 沈从安瞪了我一眼。 我还是没接,我觉得。我还没下口,便会吐,所以这根本没必要去尝试,反而得不偿失。 沈从安只能从口袋拿出几颗野果,我松了一口气,迫不及待从他手上抓起野果,便狼吞虎咽咬着。咬着咬着,我看向正低头继续烤着兔子的沈从安,我们之间隔着火光,可这一刻,我却发现,这应该是我们离得最近的时候。 以前他总是高高在上,不可靠近,可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才发现,原来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可这普通人三个字,却突然一下子,将我们两个人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我说:“沈从安。” 他嗯了一声,没有看我,续集着手上的动作。 我说:“我突然觉得很开心。” 下一更十点半 第198.追杀 他听到我的话,停下了动作,从火光中抬眸看向我,我不知道怎么和他开口说我开心的原因,因为我相信现在对于沈从安来说,是最糟糕的一次,我却开心,怎么说都有些幸灾乐祸。 我只能咬着野果子,笑着说:“没什么,反正我开心就是了。” 这个时候,沈从安虽然没说什么,不过他严肃的脸,柔和了不少。 最后解决完温饱问题后,沈从安便将外套扑在了地下,我们两个人身上全都是脏兮兮的,谁都不比谁好,沈从安是一个有洁癖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他都不得不将浑身都是汗臭味的抱在怀里。 我紧紧挨着他,在他身上闻了闻,发现他身上竟然还有清香味。和我相比,两个人是天壤之别。 这个时候,我又觉得他不是普通人了,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背着我洗了个澡。 沈从安有点累了,所以当我脑袋在他怀里这里动那里动影响他休息,他干脆直接将我脑袋摁在他胸口,声音带着一丝倦怠说:“有点累。安静点。” 我说:“你不觉得这根本不像逃亡吗?我们好像在旅行。” 本来特别累的他,在听到我这句话,胸口竟然发出一丝哼笑,他说:“你现在看上去很兴奋。” 我说:“如果我说我一点都不害怕,还觉得很好玩,你会怎么想?” 沈从安闭着眼睛,给了我两个字作为评价:“心大。” 我紧紧抱住他。在这广阔的天地中,深深吸了一口气,笑着说:“不好吗?我可是那个唯一可以和你荣辱共享的女人。” 沈从安对于我这句话,倒是没有反驳。 我还是很兴奋,在沈从安怀中翻来覆去睡不着,又加上环境的原因,更加有点难以入睡。可就这样失眠了好几个小时,最后还是抵不过这一的奔波劳累,人还是在他怀中沉沉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后,沈从安还是给我摘了几个野果子,我们用完早餐后,沈从安考虑到我腿的问题,还是选择继续背着我前行,今天比昨天好,昨天是被人追杀,所以一路上,比较急促。可今天没有人了,沈从安只是背着我停停走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们终于从那小树林走了出来,发现了一座山庄,因为我腿上的伤口在这样的环境下,有点发炎发烂,所以沈从安立即带着进了那座村庄里,又再次找了一家人家借宿,可这次借宿的地方,是一间兽医馆。 兽医管有个七十岁的老人,带着自己的孙女住一起,对于我们的借宿,倒是没推脱,便很爽快的让他孙女带我们进房间,找地方休息。 沈从安仍旧背着我,安静的跟在那老人的孙女的身后,那小姑娘大约是叫素素,在引我们上楼时,不断回头去偷看沈从安。 可能沈从安自己没发觉,可是身为女人,对这方面的事情却很反感,不过我也没有说什么,毕竟现在我们是免费寄居在别人家,还要白吃白喝到我腿上的伤好了,让她看沈从安几眼。就当是付费了。 各不相欠,干干净净,多好,毕竟我可是一个从来不爱欠别人的人。 等那个叫素素的小姑娘将我们带到目的地后,竟然无比热情问沈从安是否要换洗衣服,沈从安看了一眼我身上的衣服,当即说了一句:“需要一套,麻烦了。” 淳朴的小姑娘笑得一脸灿烂说:“你呢?你介不介意穿我爷爷的。” 按照我对他的了解沈从安是肯定介意的,所以不出我所料,她拒绝了小姑娘的好意,那素素小姑娘只能小楼去给我拿了一套衣服,和第一家相比,这家的衣服很破,我估计那小姑娘给的我,她不穿不要的衣服,我也没有介意,毕竟,能够收留我们,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沈从安扶着我洗完澡出来,他自己也处理了一下,衬衫洗了,正挂在窗户口,他正打着赤膊在床边铺着床。 我这才发现原来手上的人,不止我一个,他身上也是上伤痕累累,应该也都是被树枝刮伤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无比冲动的跌跌撞撞跑了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他,脸贴在他背脊上。 他手下的动作停了下来。竟然反手将我往床上一带,我人便被他压在床上,他盯着我脸看了一会儿,然后动作轻柔的吻了吻我额头和鼻子。 之后便含住了我的唇,我死死圈住他脖子,小动作的回应着他。 正当我们两个人在房间内吻的难舍难分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敲门声。我和沈从安动作都同一时间停了下来。 紧接着门外我传来那素素声音,她用甜甜地嗓音喊着:“哥哥,我端了一些吃的,你要不要尝一下。” 比起胃,我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身体更加需要喂饱。 我和沈从安都没有答应他,假装都睡了,可惜那小姑娘很不懂风情,下一秒又说:“哥哥,你们是不是还没睡,我现在进来了。” 当感觉她要推门时,沈从安才说了一句:“等一下。” 然后我赶忙从床上起来,他替我穿好衣服,随手拿着窗口晾着的衬衫穿好,然后才跑去开门,小姑娘真的端了一些食物来,她满脸害羞的笑递给沈从安。 而沈从安这么聪明的人,自然不可能看不出姑娘的过分殷勤,所以在伸手去接的时候,顺带着说了一句:“谢谢,我妻子正好有些饿了。” 小姑娘听到他这么称呼我,瞬间脸便垮了下来,她有些不相信问:“那是你妻子?” 沈从安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彬彬有礼说:“嗯,是。” 正当小姑娘愣怔期间,沈从安又说:“既然没事的话,我们就先休息了。” 沈从安还没等小姑娘反应,反手便将门一关。 他端着食物进来后。见我正用被子团团裹着偷笑,便说:“过来,吃完再休息。” 我说:“你什么时候这么老实了?而且我可没和你扯结婚证,谁是你妻子了。” 沈从安说:“既然是这样,之后我再和她解释,我用错了词。” 我笑着从床上走了下来,便真的觉得有些饿了,拿起筷子吃着那些食物,可吃了几口,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说:“斩风会不会有危险。” 显然这个问题,一直被我们遗忘者着,沈从安许久都没有回答,我有些着急了,虽然沈从安没有和我说明情况,可是现在他和茱萸县的关系,显然处于一个尴尬期,我不知道茱萸县那边怎么样了。 看既然那边有人要追杀我们,那么斩风是不是也会受牵连。 我说:“当初我应该带着斩风出来的,现在我们肯定是一时半会回不去,孩子该怎么办?会不会有危险?” 沈从安放下手上的筷子。他认真看向我说:“斩风应该没有危险。” 我说:“你怎么知道?” 沈从安说:“在你和路征来c市时之前,我已经让路征转移去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我说:“也就是说孩子没在茱萸县了?” 沈从安嗯了一声。 听到沈从安如此肯定的和我回答,我心静下来不少了,也松了一口气。 沈从安敲了敲桌子,低声说:“吃吧,吃完早点休息。” 我说:“好。” 之后我随意吃了一点,两个人都吃得不多。也都很累,便各自上床休息。 从那天起,我们便在这座村庄住下了,我和沈从安都在研究怎么出这里的路线,可很显然,无论走哪一条路,离我们想要去的地方。都是远得离谱。 这就是一个与世隔绝的村庄,能够被我们找到已然是奇迹,这里的人从来没有出过这里,他们全都靠周边的海,捕鱼为生。 很显然要走出这里,是一件很难解决的事情。 其实只要知道孩子是安全的,所以我基本上不怎么着急。只是沈从安,每天早出晚归,出门研究这周边的环境以及路线,为离开这里做好准备。 有天沈从安再次出门,正好是晌午,我懒懒地和素素坐在院子晒太阳,两个人时不时挑拣着一些草药。 素素自从以为我是沈从安的妻子后,基本上对沈从安是死了心,对我倒是友善了不少,她问我沈从安这几天一直出门,都在忙些什么。 我想了想说:“我们打算回家了。” 素素皱眉问:“不回家不好吗?永远都住在这里,我们这里多好啊,难道你们觉得不好吗?” 我苦笑着说:“我觉得很好啊,可是他不是一个甘于平凡的人。” 素素说:“是哥哥吗?” 我说:“嗯。他不会在这样的地方埋没自己一辈子。” 素素说:“可是现在你们不快乐吗?以后你们有孩子了,在这里有自己的家了,哥哥一定不想走了。” 其实我不知道该怎么和素素说,沈从安这种人,女人注定只是他的附属品,他是不会为了任何人去改变自己,不管是孩子,或者是别的。 所以,我就算有一千八百个心想在这里隐居,使劲浑身解数留她在这里,也是无用的,他要走的心,谁也留不住。 这个时候,素素的爷爷从屋内走了出来。说是让素素去地窖下拿一些坛子菜出来,素素当时就苦着脸了,她很讨厌下那个地窖,因为地窖?不溜秋的,她今天穿了新衣裳并不想弄脏。 我只能主动站起来说,我去拿。 素素的爷爷也没说什么,又回了屋。我下了地窖好,找了好久他爷爷要的坛子,等我终于找到,抱着两个坛子上来时,抬头一看,突然发现头顶盘旋着两架直升飞机。 那两架直升飞机非常眼熟,我并且还清楚的记得。正是半个月前,追杀我们的那两架,我当时慌忙从地窖爬了上来,然后冲了出去。 素素和他爷爷,以及全村的人,全都走了出来,站在外面围观着那几架罕见的直升飞机。 我慌张的四处看着。想要看看,沈从安是否回来了,可是四周始终没有他的身影,慌乱中,我只能拽着素素和他爷爷转身就朝里走。素素还一脸兴奋我和我指着天上说:“姐姐!你看飞机,我爷爷经常和我说起的飞机耶!” 她的话刚落音,忽然那架直升飞机上投下来一颗什么东西。我们都还没看清楚,只知道那东西落到地下后,北面突然发出一声响彻天际的爆炸声。 我亲眼看到有村里的人,被炸飞了起来。 那些围观的人这才发现事态不对,纷纷逃窜,尖叫,闪躲。 昔日宁静的村庄,此时乱成一团。 七千字更新完毕,大家晚安~ 第199.失去联系 我拉着素素和她爷爷便往屋内地窖走,到达地窖内,外面依旧不断传来轰炸声,素素没见识过这样的场景,她整个人不断在发着抖,手死死捏住我衣角,她不断颤声问我:“姐姐,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会这样,这些飞机为什么要炸我们,我们会不会死,是不是打仗了。我们的地窖会不会塌。” 素素问了我好多问题,可每个问题我都回答不上她,这时的我,也很无助,我心里乱成了一锅粥,我在想沈丛安去了哪里,他会不会出意外了,他知道这边的情况吗?他不会有事情吧? 可越是往下想,我心便跳得越发的慌乱。 素素见我不回答她,她哭得更加厉害了,素素的爷爷这么大年纪了,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他倒是比较的淡定,一直听着外面的轰炸声好久,才对素素安慰说:“怕什么,这个地窖,活得都比我们久,什么场面没见过,我们躲在这不会有事了。” 素素的爷爷说到这里,略微有些疑惑问我::“你们在外面待的久了,知道外面的情况,是不是打仗了?现在是哪一国打哪一国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很迟疑看着老人家。这里与世隔绝多年,这里的人全都是靠海为生,这里只有村里的中心点有一台电视机,而且还只能收一个台,他们早就不知年月不知国情,外面是什么一个情况。脑海内也早就没了概念。 我总不能告诉他们,说现在的国家国泰民安,国家与国家之间也相处的很和谐,之所以会有人来轰炸这里,并不是因为打仗,而是因为我们的到来,导致了这场灾难。 我不敢这样讲,我只能顺着素素她爷爷的话说:“我也不知道最近是什么情况,也许是真的打仗了。” 素素爷爷叹了一口气说:“战争结束才多少年啊,又开始打仗了,这世界也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天才能算得上真正意义上的和平。” 这个时候的素素,听到她爷爷说这样一些话,突然没那么紧张了。反而有些好奇的问:“爷爷,您也打过仗吗?” 老人家说:“打过,当然打过,爷爷当年可还当过官呢。” 他叹息了一声说:“保护国家本来就是身为男人的天职,当时就凭着这股冲动,这一仗啊,从我二十岁便打到三十好几,后来改革开放后,人生了一场大病,国家安定了,人啊,也就不怎么想动了,那时候就带着你奶奶来了这里。这块地方,以前还没这么偏僻隔绝,当时这周边还有好几个镇呢,可惜时间久了,这里的人越来越少了,村庄的人就渐渐衰败了下来,这里也就只有这么几个老人,还在这里死守着,可惜,我老了,再也守护不了脚下这片土地了。” 老人声音里全都是惆怅与叹息,素素听不懂那些叹息里带了多少的沧桑,只是信誓旦旦和他爷爷说:“您老了保护不了。可是我们很年轻啊,我们可以保护好。” 素素爷爷听到孙女这样说,笑眯眯点着头说:“是啊,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年轻人,我们退休了,干不动了,总会有更年轻的人来守护着我们的土地。 他问:“素素,以后你想嫁个什么人?” 素素仰着小脸,满脸骄傲说:“我要嫁一个,爷爷这样的人,可以保护奶奶,也可以保护自己的土地国家,这样的人才伟大呢。” 老爷子被素素这样的话逗笑了,他说:“爷爷这辈子也就这么点成绩了,其余实在拿不出手,你奶奶经常骂我挣不了几个钱,跟着我吃了一辈子的苦呢。” 素素说:“可不是奶奶不还是心甘情愿的跟了您一辈子吗?离开的时候不还是舍不得您? 老人哈哈大笑说:“这倒是没错,你奶奶一直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孙女两这样聊着聊着,地窖内的起的气氛倒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这个时候,素素突然将话题再次移到我身上,她满脸好奇问我,哥哥是个怎么样的人。 其实在这样淳朴的人面前,我是有点自卑的,这种自卑不是说财富方面,而是人格魅力上。 他们这种人虽然所生活的地方并不富有,所拥有的资产也并没有多少,可人格魅力是满分的,他们没有太多复杂的思想,只是单纯的活着,去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一切东西,不要求大富大贵,可一旦灾难来临,责任来临,他们会是第一个义无反顾冲在炮轰前段的人。是啊,我们都要学会去保护自己脚下的这片土地,并不是为了财富,而是单纯为了自己能够安居乐业,这不是单纯的属于谁个人的责任,而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所有人生灵的责任,只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好人,就会有坏人。 在坏人之外,还有个十足,十足的坏人。就像这个世界上有世间万物,千姿百态一般,人的性格也不可能都一样。 我们是坏人,是破坏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这还真是一件让人觉得很无奈的人。 我们这种人在他们面前,还真是渺小到无法用语言去形容。 素素见我不回答,还是很好奇问:“姐姐,哥哥难道不好吗?” 我笑着说:“他很好啊,可惜的是,他不是好人。” 素素不解问:“难道他对你不好吗?” 我用轻松的语气回答说:“对啊,他对我不好,你看,他都不愿意陪我在这里生活,而我只能特别的累跟在他身后跑啊,追啊,特别累的。” 素素安慰说:“哥哥是个很细心的人,他也很爱你,我看得出来的,只要你再坚持和他要求,他肯定会愿意和你在这里的,而且我们村里的人都很喜欢你们哦,他一定会愿意留在这里的。” 我只能苦笑。如果他们知道这场灾难是我们两个人为他们带来的,她还会说这样的话吗?而且现在沈丛安在哪里,我都不知道。 我没有说话,地窖突然一下没声音了,外面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安静了下来,素素问我是不是外面的人走了。 我仔细听了一会儿,发现好像真的没了动静,素素的爷爷颤颤歪歪站了起来,爬上了楼梯,小心翼翼将头顶的盖子轻轻移开,探出半个脑袋在外面观察了好久的情况,这才又再次缩了下来,对我们说那些人都走了,没飞机在天上飞了。 素素满脸开心的问:“爷爷是真的吗?” 然后便迫不及待的跟着爬了上去,孙女两,一人在前,一人在后,一一出了地窖,没多久,上方便传来了素素高兴的尖叫声,她大喊着说:“姐姐,你快上来啊,真的没人了,那些人都走了!我们安全了!” 可素素的生硬才传来没多久,后面竟然就没了声音,我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只能赶忙紧随其后爬了出来,可当我站在院子外面后,有些茫然的看着四周的一切,昔日那个在黄昏时便炊烟袅袅的小村庄,此时竟然成为了一片平底,四周全都是垮掉的房屋,农田里的庄稼倒成了一片。 不,准确点来说,这里根本看不出是个村庄,反而像是一片废墟,好似战火下,残存的几丝残骸。 素素本来还满是高兴的脸,突然之间满脸的悲伤,她满是迷茫的问身边的爷爷,她说:“爷爷,这是哪里啊,还是我们的家吗?” 素素的爷爷也就这样看着,他看了好久看着这一片残随的土地,也有些分不清楚地方了,眼睛没盛满了悲伤,好半晌他突然愤怒的骂了一句:“狗娘养的东西!” 突然之间一旁的素素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哭声,她突然朝着一个垮掉的草棚冲了过去,从草棚地下扒拉出几具小猪仔的尸体,她哭着说:“爷爷,小花,小宝,还有小草都死了,怎么办,您快来救救它们啊。” 老人是兽医,这是前几个月母猪产下的小猪,母猪的尸体就在小猪的一旁,老人冲了过去,把那些小猪的尸体全都扒拉出来,一一检查了一下,叹了一口气,对素素说:“没得救了。” 这几头小猪仔是素素一手喂养大的,是很有感情的,她突然再次哭的无比伤心了。 可她才哭了一会。被炸垮的院子门外突然穿来女人叫喊声,我们全都看了过去,还没等看清楚门外的人是谁,素素突然大喊了一声:“王婶!” 素素如一阵风一般冲了过去,将炸垮的门的横梁用力推开,可是她力气太小了,我只能走过去帮忙,同她一起将门推出一个足够人进来的小口子时,外面的老妇人忽然凄厉哭着说:“老五,你快过来啊,我家那个不行了,现在全身是血呢!你快来救救他啊!” 老五是素素爷爷的名字,他听到这个妇人的话,赶忙拖着苍老的身体踉踉跄跄跑了上去,等他终于到达门口后,那妇人死死抓住他的手,就要将他拽出来。 我和素素只能迅速将口子推发一点,老人家才成功出去,那妇人根本没有太多时间去考虑老人衰老的身体跟不上她的焦急的脚步,她只是死死拽着她用最快的速度往前走,一边走,便催着老人说:“老五,你快点,盛强不行了,你再快点!” 素素也跟在一旁,大声提醒说:“阿婶,我爷爷走不动,会摔跤的,您别急啊!” 那妇人只是焦急的哭着,可是速度并没有停下,素素的爷爷也只能尽量跟上她脚步。 等我们到达那里时,那阿婶的丈夫正被压垮在垮掉的屋顶下,下半身被压在房屋地下,上半身在外面,只是全身是血,很明显是刚被挖出来的。 素素的爷爷看到这幅情况,赶忙冲了上去,开始检查那人的生命体征,可手才在那人的?尖下探测了一下,满是老人斑的手猛然一缩。 那妇人看到老人这样的动作,哭声突然止住了,她反而变得很平静了,她问:“怎么了?难道不行了?” 素素的爷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话,而是有些为难的看向她,那眼神已经证明了一切。 妇人有些胖的身体突然一踉跄,整个人突然一下摔在了她丈夫的身上,她瞬间便大哭了出来。 那哭声真让人觉得背脊发凉,素素也跟在一旁哭,可当我们这边还没接受另一个人的死亡时,后面又传来焦急的呼唤,又是一个人冲了上来,拉住素素的爷爷就走。边走还边哭着说:“五爷爷,您要一定要救救我妹妹,她被炸伤了,腿好像断了,您快去看看!” 差不多几分钟的时间,那人便拽着素素的爷爷不见了,素素也焦急的跟在后面跑着。 我一个人现在那里,晚上一切天旋地转。身后不断传来妇人惨烈的哭声。 这一座小村庄,平静了几乎快一百年了,可从来没有哪天,会像今天一般这么多哭声。 我不禁在心里问自己,战争到底是什么,战争是死亡,是苦难,是一切痛苦的根源。 可这还不是真正的战争,只是黑色地带的恶意追杀,可就这样小规模的斗争,都能将这片与世无争的土地,连累得哭声连连,那么真正的战争,是不是比现在这一切还要残酷得一倍一万倍,我们怎么给他们带来了这么大一场浩劫。 正当我站在那里,有些失去目标满脸呆滞站着时,已经消失的素素突然又跑了回来,站在远远的地方朝我招手说:“姐姐!你快来啊!快来和我一起救人!” 我听到她焦急的声音,刚想冲上去,可是一想到还没有消息的沈从安,我又停下了脚步。 素素见我突然站在那里没动了,叫得越大大声了,我只能再次抬起脚,慌忙的走了过去。 现在先不管了,沈从安一定会有方法保护好自己,现在救人要紧,我只能跟着素素一起去救那些受伤的村名。 这里的医生有限,只有素素的爷爷这个半吊子兽医在用草药给那些受伤的村名止着血。 我和素素只能跟在一旁动作笨拙的在他爷爷的指示下,给受伤的人消着毒,止着血。 一直忙到晚上凌晨一点,当受伤的村名全都包扎好后,村长跑来清点人数。这个村庄所有人算上,只有一百多个人,可是村长点了好久,发现活着的包括受伤死亡的,只有八十多个,还有二十几个人也就意味着,全都在废墟之下。 村里少得可怜的几个年轻人只能继续和村长去垮掉的房屋之下找人。 这个时候,素素忽然在我身边问:“姐姐,哥哥呢?” 我愣了一会儿,有些呆滞的看向素素。 素素见我才反应过来,她又再次焦急说:“哥哥怎么出去这么久,还没回来?他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这个点了,如果人安全的话。也应该回家了啊,姐姐。” 是啊,素素说的没错,这个点了,如果没事的话,是该回来了,可是好几个小时过去了,他却一点消息也没有。 他是不是死了,是不是死在这场轰炸之下了,或者,被茱萸县的人带走了。 我想到这任何一种可能,才发现最后的理智也被自己的想象击溃得系统混乱,我转身就跑。素素跟在我后面追,她问我要去哪里,可是我连头都没回一下,甚至没有时间回答她话,只是用尽全身力气不断朝前走着,不管这几种可能里他是哪一种可能,我只知道,我一定要找到他,就算是一具尸体,我都要把他找回来。我不想再一个人被困在这里,也不想在这场混乱的轰炸中和他从此失去了联系,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他。无论是怎样的结果,我都可以接受。 我不知道跑了多久,渐渐的,再也听不到素素的声音了,再到后来,我基本上分不清楚自己是在哪里,我就那样漫无边际的找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个漆黑额夜,竟然就这样天亮了,我累到连呼吸都喘不上来了,抬头看了一眼大量的天,我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到最后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倒,便再也不清楚任何事情。 等我再次醒来,人又被素素他们带回了村庄,素素见我醒了,当即便握住我手,哭着问有没有事,身体上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我知道自己身体上没有任何毛病,只是活生生累晕过去的,所以只是和素素摇头,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问她:“哥哥回来了没有?” 问到这个问题上来,素素带着哭腔说:“哥哥还没有回来,我让村长带人去找了,可可是找了一整天了。村长说都没有她的消息。” 我半晌都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呆滞的望着前方,素素怕我因为担心,又再次晕过去,只能抹了一把眼泪,安慰我说:“没事的,哥哥这么聪明肯定没事的,说不定他只是迷路了,等他找到路后,明天早上就一定会回来。” 我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去相信素素的话,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给自己希望,安慰自己,也许真的像素素说的那样,沈丛安只是迷路了而已。过几天他就会回来了,我安静的在这里等了好久,等了差不多三天,还是没有消息,素素给我的那点微薄的自我安慰,在这几天的等待瞬间便灰灰湮灭。 连素素都自己都骗不了我了,好几次跑过来问我,哥哥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再也回不来了。 我知道沈丛安从来都不是会扔下我离开的那个人,他说过无论去哪里都会带上我。可是这一次,他出去了却再也没有回来了,素素所说的话,也并不是没可能啊。那我该怎么办。我是不是应该大哭一场,还是该去找他。 或者继续在这里等他。 我在心里反反复复问自己,可心里却始终没有了答案,之后的每一天,都跟失去灵魂了一般,在村庄里的各个角落四处乱窜着。 就这样,我在这里等了沈丛安大约半个月,却还是没有他任何消息,村庄在这次轰炸之下又再次重建了。 有一天,素素的爷爷单独将我喊到了他的房间,一边抽着草烟,一边用很严肃的声音对我说:“小陈,小沈这么久没有回来。人肯定是凶多吉少了,你心里应该也要有这样的准备了,你们虽然是我们村里借住的客人,可大家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了,早已经算得上是半个熟人了,你也和素素一样一直喊我爷爷,我也几乎把你当成了自己的半个孙女,今天这些话,我知道我不该说,可我还是不得不说,离开这里,已经是不可能了,除非像那天一样有飞机落在这里来接你。不然走出去是行不通的,所以你也该在这里为自己的以后考虑考虑了,人不见了,日子总要过下去,你一个女人家,不会下海捞鱼,更不会干别的活,要不在我们村里找个老实人嫁了,也好有个盼头。” 我知道老人家没有别的意思,在他们眼里,一个女人总要靠着一个男人才能活下去,沈丛安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来,他们也早就在心底认定他回不来了。只是这短时间一直照顾我的心情,所以有些话也没有说出口。 可是我心里却不这样想,虽然我不相信沈丛安会抛下我独自离开,可我也更加不相信他会有什么不测,他是沈从安啊,他不是其余人,以前他都没事,怎么可能到今天就会有事了,无论如何,无论等多久,我都会在这里等着他。 所以对于素素爷爷的话,我也只是笑了笑说:“爷爷,谢谢您的关心。不管他是生是死,我这辈子都会等着他,而且现在的尸体不是也没有打捞到吗?也就证明事情的结果到底如何,都还没定论,任何一种结果都有可能,您就别担心我了。” 素素的爷爷,见我到现在都还执迷不悟,他只能重重叹了一口气,用一种看可怜人的眼神看向我。 第120.我爱你 我从房间内出来后,素素正蹲在院子角落哭着,见我和她爷爷谈完话了,她红肿着眼睛问我:“姐姐,哥哥是不是真的回不来了?” 我说:“不会的,他会回来。” 素素说:“可是村里的人,都说他死了,连我爷爷都这么认为,该怎么办啊。” 我说:“不会的,他们不了解他。” 素素揉着红肿的眼泪说:“你真要按照我爷爷的话嫁给别人吗?可是我觉得这个村里没有一个人能够像哥哥那样优秀的人了,而且他们都配不上你。” 我只是笑着没说话,摸了摸素素的脑袋。 之后那几天我都在这村庄里帮忙着庄稼的事情,好多人每每看到我,都是叹气,在她们眼里,现在没有谁比我更可怜了,一个异乡人来了这里,不仅回不去。还死了丈夫。 可我却仍旧表现如常,不仅跟着素素和那些渔民门出海打渔,还跟素素去给她爷爷在周边寻着草药。 素素家里除了她爷爷,就只有了她,她爷爷还这么大年纪,家里基本上没有劳动力者,我在这里白吃白住这么久,所以也只能尽我的能力为她们减轻一下负担。 就这样过了差不多一个月,村庄终于恢复昔日的宁静后。 家里陆陆续续都来了不少上门说亲的事情,他们自然是为了给我这个异乡寡妇的以后打算,素素每当看到那些人,都是横眉竖眼的。端茶水招呼那些上门说亲的媒人时,还义愤填膺说“我哥哥才没死,你们这些人少来打这些注意,这才一个月呢,我姐姐才看不上他们那种臭男人呢。” 这个时候,素素的爷爷听到了,少不了对素素一阵横眉竖眼,素素还是怕老人家的,只能悻悻的离开。 这个村里的人就是这样的传统,若是死了丈夫,女人就只能快速寻找另一家,找个依靠。 这些媒婆上来说亲,我虽然觉得有些尴尬,可为了不将事情搞得太难看,只能婉拒。那些媒婆也体谅我,毕竟丈夫才失踪一个多月,我婉拒后,她们也只是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说,我还年轻,还可以有很多选择,千万别因为这种事情而蹉跎了自己。 她们离开的时候,顺带着还说了一句:“节哀。” 终于将那些人打发后,我回了自己的房间,坐在老式的化妆镜前看向镜子内长发已经到肩膀的自己,手指下意识去抚摸有些粗糙的发丝,好半晌,我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将抽屉给拉开,从抽屉内最深的角落拿出仅存的一小包白粉。 来这里,已经两个多月了,上次钟楼定量给我的东西显然有些不够了。如果永远被困在这里是不可能的,可是,我又该怎么离开呢。 正当我陷入沉思时,门外突然传来素素焦急的声音,她说:“姐姐!姐姐!” 我将手上的东西猛然往抽屉内一塞,刚想回头去看,素素已经气喘吁吁的站在了我身后,正满头大喊看着,她想说什么,可由于一路跑得太匆忙了,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我只能笑着起身,对她说:“别急,发生什么事情了,慢慢说。” 素素喘着气说:“不、不是!” 她慌忙着指着外面,又慌忙着看向我,想说什么,可似乎又说不清楚。 我还是没明白她要表达的是是什么。只能笑着说:“不是什么,你慢慢说啊。” 素素等气终于喘匀了一会儿后,她用力吞了一口唾沫。然后用干涩的喉咙大声地说:“哥、哥哥,哥哥回来了!” 她这句话一出,我整个人便站在那里良久都没有动,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只是无比冷静地看着素素,素素见我站在那里没动,她急死了,根本不等我反应了,拉着便拔腿就往外跑。 等到达外面时,我一眼就看到了沈从安。正站在一颗榕树下和素素的爷爷在交谈着什么。 素素高兴得疯了,甚至来不及顾我,将拉住我手的手一松,便如一只小火箭一般朝榕树下的人飞射了过去,叽叽喳喳的凑在她爷爷身边和他身边说着什么。 至于说了些什么,我听得也不是太清楚,因为这一刻,我几乎觉得耳边所有声音被空气中蛰伏的一只怪兽,张着血盆大口一一吞了下去。 我只是死死盯着榕树下那个活生生的人,那个消失了将近一个半月的人,那个被村里的人认定成为死亡的人,那个我以为抛下我。独自离开的人,那个我几乎要不再相信他的人,他又再一次出乎意料的站在了我面前。 这……是幻觉吗? 我有些不敢动,也不敢靠近,只是远远站着,远远看着,远远…… 他却在这段远距离里,一步一步朝我走了过来,脸也愈来愈清晰,黑了不少,浑身上下散发着风尘卜卜的味道。 好像在外面流浪了大半个月。 当他终于彻底站定在我面前后,他手拉住了我放在身侧冰冷的双手,握了好久,他说:“我回来了。” 我这才发现这真的不是幻觉,他是真实存在的,他活着,并且回来了,可是我没有一点高兴,却有些愤怒,我的反应甚至可以说得上时冷淡,只是将手从他手掌心中一抽,我面无表情说:“回来了啊,回来了好啊,没死就好。” 我说完这句话。转身就朝屋内走。 才走了几步,我听见素素从后面走了上来,似乎在和沈从安说着什么悄悄话,我听不太清楚,但也可以猜到素素说什么。 我回到自己房间后,再次坐在镜子面前。我看着镜子内的自己发着呆。 差不多几分钟,门被推开,沈从安走了进来,他站在我身后,从镜子内看向我,和我对视着,好半晌,他一句话都没和我说,只是转身走到柜子处在拿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是愤怒的从镜子前站了起来,冲到他面前,将他手上的衣服往地下狠狠一砸。我说:“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不是走了吗?既然是走了还回来干嘛?既然都走了这么久了!为什么不死在外面的了?” 沈从安看向我,对于我的话,我的行为,他并没有生气,而是默然的转过身继续将被我砸在地下的衣服捡了起来,我又想再次夺过狠狠砸在地下。可手还没抓住衣料,只感觉手臂被人钳住,我人便被他反手摁在了怀里。 我愤怒的推着,打着他,想要他放开我,可身体却被沈从安制服的死死地,他根本没有给我任何动弹的空间,我动作上发泄不了了,本来还满腔愤怒的我,终于在这个时候,愤怒冲垮了最后一道防线,心里有的只是害怕。只是想哭。 我在他怀里崩溃大哭了,我哭着说:“这一个月里,你去了哪里,你为什么不回来,你知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知不知道我这一个月怎么过来的,我无时无刻不再想,也许你又开始混蛋了,你把我扔在这里,自己离开了。也许,你是死了,对,没错,我恨你,有时候恨不得你早点死,可是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却变得很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我只能一遍一遍在心里告诉安慰自己,用那些幼稚可笑、连小孩都不会相信的各种谎言,来自我欺骗。” 我死死抓着他的衣襟,哭喊着说:“我甚至在心里想,如果你真的回不来了,那我就在这里等你一辈子,可是沈从安!对于这样犯贱的我,你却是怎么对待我的?!” 我气得用尽全身力气把他推搡着,摇晃着。 就在这上下摇晃的视线中,沈从安只是看着我,任由我激动的发着疯。 他只是摁住我死抓着他衣襟的手,用平静的语气和我说:“这一个月里,我都在外面探查路线,之所以没有带你,是怕你吃不了苦,所以留你在这里,我说过。” 他手指轻抚着我脸上的眼泪说:“去哪里都会带上你,怎么会丢掉你呢?嗯?” 对于他的解释我不相信,我只是越发激动的摇晃着他说:“不,你就是个大骗子!从此以后我不会相信你任何话!你别再想着用你的谎言来欺骗我了!” 他将我钳住,钳住我疯狂摇晃着他身体的双手,他继续用无比冷静的眼神看向我,他说:“我爱你。” 我没听清楚,他再次摁住我手,又重复了一次:“我爱你,舒尔,你必须明白这点,我不会独自离开这里。”他捧住我的脸,强迫我看向他,又说:“我怎么可能将你抛在这里不管不顾,你有多害怕我非常清楚,可是现在是非常时期,我没有选择,我只能将你留在这里,你明不明白?” 他强调:“这不是抛弃,这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冷静点。” 我将他手从我脸上狠狠打掉,我说:“你这些鬼话我不要相信!你根本就不爱我!你爱的只是你自己,你什么时候爱过我?我从你眼里根本看不到任何爱,你连说爱我这样的话,都如此的冷静,沈从安,爱一个人应该是意乱情迷,不顾一切的,比如像我这种人一样,就好像,无论你往我心口插了多少把刀子,我嘴里在时时刻刻说着我恨你,可真是的情况呢?你以为我真是那样吗?” 旧月安好 说: 第201. 所以对于素素爷爷的话,我也只是笑了笑说:“爷爷,谢谢您的关心,不管他是生是死,我这辈子都会等着他,而且现在的尸体不是也没有打捞到吗?也就证明事情的结果到底如何,都还没定论,任何一种结果都有可能,您就别担心我了。” 素素的爷爷,见我到现在都还执迷不悟,他只能重重叹了一口气,用一种看可怜人的眼神看向我。 我哭着说:“沈从安你根本不懂什么叫爱,我这颗心被你伤的千疮百孔,到现在你都不明白,比起一个人满是担心害怕的无望等待着,我更希望的是,知道你的消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好像被全身世界都抛弃了,永远都在等着一个有可能永远都回不来的人,你知道吗?” 素素和他爷爷在外面听到我的咆哮声,哭声便立马冲了进来,素素以为我们两个人在里面打架,便立马冲到我身边。对哭得眼睛红肿,情绪甚至还些没有失控的我焦急的问我怎么了,还说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吵架了。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情绪崩溃成一团糟。 素素没弄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只能将视线移到沈从安身上,小声问:“哥哥?怎么了?” 沈从安没有和素素他们说太多,只是低声回了一句:“让她自己冷静一会儿,我们先出去。” 素素还想说什么,沈从安已经独自朝外走,素素的爷爷只能叹了一口气。没有让素素插手我们之间的事情,拉着还一头雾水的素素离开了。 之后,我和沈从安冷战了三天,当然是我单方面没有理他,他还是如往常一样和我说着话。 村里的人对于沈从安的突然归来,倒是满是惊讶,不过,村里的人都看在素素爷爷的面子上,送来了不少鸡蛋和食物,算是恭喜。 沈从安也没有怎么和村民描述他失踪一个月的原因,当然他也知道了村里这段时间发生的大事,都是村民们和他说的,他当时听了并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是细微的皱了皱眉。 到达晚上后,我刚给素素爷爷把一些草药剪碎分成,素素突然哭着跑了进来,第一句话便说:“姐姐,你和哥哥是不是要走了?” 我还有些没分清楚什么情况,我从地下站了起来,满脸迷茫的看向素素。 素素哭着说:“哥哥现在在和我爷爷谈离开的事情。” 我听到这个消息,立马将手上的剪刀一放,然后一句话都没说,让素素带我过去,素素在得知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后,便不断和我说,让我别走,让我去说服一下沈从安。 我没有给她回应,只是沉?不语地朝前走着,一直走到素素爷爷的门口,沈从安从房间内走了出来。正好看到了我们,他看向红着眼睛把我喊来的素素,又看了我一眼,也没有瞒着我,走到我面前说:“我打算后天带你离开这里。” 我没有说话,我也没有反驳什么,只是沉?着。 素素急了,她挡在我面前,对沈从安说:“可是哥哥,姐姐不想离开,我们一起住在这里不是挺好吗?为什么要走?” 素素满是哀求和不舍说:“能不能不走?” 素素的爷爷从屋内走了出来,站在沈从安身后呵斥说:“素素!你别胡闹了,这里本来就不是他们的地方,他们有自己的家,你不能这样任性。” 素素哭着冲进屋内,拉住她爷爷的手说:“可是爷爷,他们怎么出去啊,这里不好吗?我们大家都一起待了这么久了,都是有感情的人,怎么能够说走就走。” 我知道,这一刻总归是会来的,沈从安也始终会要回去的,我反而很平静的接受,我反而走到面前,对素素说:“素素,姐姐知道,你舍不得我们,可是就像你爷爷说的那样,我们并不是这里的人,来这里只是偶然和意外。或者说迫不得已,认识你和爷爷和这村里的人,对于我来说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了,我也很开心遇到你这样的小姑娘,只是姐姐和哥哥都有自己的家人啊,我们还有个孩子在家里等着我们,不可能永远都待在这里。” 我笑着说:“你不用舍不得,到时候我一有空了,不是照样可以来看你吗?” 素素哭得眼睛红肿,摇着头说:“我不要,我不要你们走,你们走了,我和爷爷怎么办,爷爷这么大年纪了,如果他以后也离开了我怎么办,那以后这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你们就不能在这里陪我们吗?” 素素爷爷再次呵斥,大约是觉得素素的话太强人所难了。 我知道素素是一个重感情的人,这么长一段时间相处,我也早就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妹妹。可是有些事情,我们都无能为力。 离开只是迟早的事情。 素素见我们都不说话,她更加来气了,她情绪激动跺着脚说:“可是你根本不想离开这里!你和我说过的!你只想和哥哥在这里过一辈子,这是你最大的愿望。你为什么就不和哥哥说,让他留下来?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挣扎一下,哥哥说走你就走,这可是你最大的愿望啊!” 我没说话,素素见我半点反应没有,她说完这句话,转身便将我一推,冲出了这里。 我身体不稳的晃了好几下,好在沈从安扶住了我。 素素跑出去后,便一天一夜都没有归家,老人家一直坐在门口盼望着孙女,我和素素爷爷聊了几句。 素素问我是否能够带素素离开这里。 对于素素爷爷这个要求,我有点惊讶。 老人家叹了一口气,眉头紧锁说:“素素这个孩子,从小就生活在这里,从来就没有出去过,她是一个很孤单的人,自从你们来了后。我知道她每天都很开心,现在你们要走了,她肯定接受不了。而且,就像素素说的那样,我年纪这么大了,我不能陪她一辈子。一旦撒手人寰了,素素这个孩子,就没有了依靠,没有了人照顾,孤孤单单一个人,我就算死了。也不瞑目不放心啊。” 我直接开口说:“爷爷,这段时间我们都是多亏了您和素素的照顾,按道理说,您这样的要求我们应该是答应,可是素素……也许待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因为我们保护不了她。她跟着我们反而会有危险。” 爷爷听到我这句话,看着我良久,我隐隐约约觉得他像是知道上次的轰炸与我们有关系了,他竟然也没有强求,只是沉?了半晌,又说:“既然如此,那也只能这样了,也许我应该在你们走后,给她找户好人家,好在我百年后,让她有个依靠。” 我说:“爷爷,对不起。” 我从来没有对哪一个人。有过如此重的愧疚。 素素的爷爷对于我这声对不起,没有给任何回应,只是用拐杖撑着,依靠着大门颤颤歪歪从门槛上站了起来,他一句话都没有说,满身苍老的朝屋子内走了去。 我一个人坐在那里,坐了良久。 素素是第二天回来的,那个时候我和沈从安已经收拾好了东西,素素没有说话,只是红肿着眼睛看着我们。 沈从安和我爷爷告了别,然后走到我和素素身后安静等候着。 其实我没有太多话想和素素说,给了她身上我最值钱的一样东西。是一副项链,我给她戴上后,然后摸了摸她脑袋笑着说:“长大了,以后要更加懂事好好孝顺爷爷,照顾好爷爷,不能再这么任性了。” 素素憋着哭声。不说话,红着的眼眶内,大滴眼泪在掉。 好半晌,她终于出声了,她哭着问:“姐姐,我们再也不能见面了吗?” 我笑着说:“能啊。以后姐姐和哥哥会来看你的。” 素素说:“可是你明明不想走。” 我觉得有点好笑,再次摸着她脑袋说了一句:“傻孩子。” 我说:“每个人都有家。是,我是很喜欢这里,可是我还有孩子,我们都得回家,素素。姐姐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们都不能太任性,不是吗?” 她没有话,只是眼泪流得更凶了。 我笑了出来,没有说话。 最后,该说的话。全都说完后,沈从安便牵着我手,然后说了一句:“走吧。” 我嗯了一声,没有再多有停留,再次摸了摸素素的脑袋,便随着沈从安转身离开这座村里。 素素跟着我们走了好远,走到她快不知道回家的路了,她村里唯一的朋友才拖着她往回走。 我一直都没有回头,素素的哭声在我身后越来越远了。 莫名的,我觉得有种像是被人打回了现实。 我们终于要回去了,可是回去后,我们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我心里隐隐约约明白,可又不是太明白。 在这一路上我和沈从安都相互沉?着,一直到离了这座村庄好远,沈从安带着我坐船离开了这里。 这边经常有人出海打鱼,我们坐了一天一夜的船,一直不知靠在那座岸边后,我们便下了船,下船后,我的毒瘾就发作了,当天晚上全身发抖,发颤,口吐着白沫。 第202.着陆 我不知道沈从安是从哪里找来的东西,等他回来后,已经是三个小时后,这个时候,我身体已经接近抽搐,意识甚至有些不清不楚了。 只知道沈从安将我双手上的绳子全都松开,然后把我紧紧困在了怀里,他用手拂开我脸上头发,低声说:“没事了,很快就没事了,乖,别动。” 我还没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手臂上突然传来蚂蚁夹咬一样的刺痛感,我想抬头去看,沈从安死死摁住我的肩膀,将我脸埋在他怀里。 我喘不过来呼吸,只能无力的用手抓着他衣襟,痛苦的呻吟了出来。 沈从安一直按着我脑袋,一遍一遍吻着我汗湿的额头,反反复复告诉我:“没事了没事了,我别怕。很快就好了。” 当那些冰冷的液体,随着他推动的动作一点一点进入我体内后,我颤抖的身体逐渐冷静了下来,那种熟悉的快感,如温泉一般将我冰冷僵硬的身体,缓缓温暖过来。 我觉得心脏紧绷得疼,不断翻着酸疼的眼睛。在那里狠命喘着气,沈从安不断抚摸着我额头,低声叮嘱说让我深呼吸。 我按照他的指使,不断深呼吸吐着气,反反复复好几次我。身体上逐渐接受了这异样情绪的涌动,我接近瘫痪似的躺在沈从安怀里,满脸狼狈看向他。 沈从安冰凉的指尖擦拭掉我脸上的眼泪。他说:“舒服了吗?” 那种舒服感,在我四肢百骸内流窜着,仿佛置身于天堂,我朝他点点头。 他说:“我们以后慢慢戒好吗?” 我还是点点头。 他没再说话,将我打横抱了起来,然后带着我去了洗手间,这是镇上唯一的小旅馆。环境并不是很好,但是好在还有个浴缸,虽然破破烂烂,可是足够容纳下我。 沈从安将水放满后,便为我清洗着全是汗的身体,这个过程,我始终都是闭着眼睛。 因为我已经累到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最后洗干净后,沈从安将我抱到床上后,便将我搂在怀里,我身体紧紧依偎着他,感觉到他身上源源不断传来的热量后,我终于才有些支撑不住了,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沈从安没有再房间,我从床上下来,走到床边看向楼下,这里都是一些卖鱼的商贩在游走,所以连窗外的空气都带着鱼腥味。当我正望着看楼下出神时,突然房间内的门被人一脚踹开,我回头去看,门口站着几个小混混模样的人。 我皱眉看向他们,疑惑问:“你们是谁?” 那几个小混混也看向我,为首的后面有一个人,指着我说:“老大!就是这个娘们儿的男人抢了我们的货,估计是给这娘们吸的。” 为首的那人手上拿着一根铁棍,上下在手掌心内敲打着,他有些猥琐的目光在我脸上打量着。 我就面无表情看向他们。 为首的那个人淫笑着问我:“你男人呢?” 我说:“你们是谁?” 那为首的男人指着自己说:“你说我是谁?在这个镇子没有谁不认识我王老大,你男人昨天在我们场子内枪了货,你说这笔账该怎么办?” 我想到昨天沈从安给我吸食的毒品,我没有说话,只是抱紧自己,冷冷看向他们。 我说:“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那男人说:“你听不懂没关系,反正不是你抢的,不过是你男人就相当于你抢的。要不你——”他色眯眯的视线在我身上来回看了一眼,他淫笑着说:“不如,肉偿,这事情我就当算了?” 我没有理会他们,只是抱着双手,转过身继续看向窗外的风景,那个为首的男人见我如此忽视他,甚至一点害怕他的情绪都没有,他觉得在自己一帮小弟面前丢脸了,干脆冷笑一声,走了上来,伸出手就想来拽我,可他还没触碰到我,手突然被一颗子弹射穿。 那颗子弹甚至不知道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只听见那男人惨叫一声,紧接着,又是嘭的一声,一颗子弹直接射穿了他脑袋。 他整个人连挣扎都没有,直接倒在了我面前。 我眼睛在房间内四处寻找着,一眼就看到站在门口那些混混后面的沈从安,他手上持着一把枪,手上还劫持着一个人。 那些混混根本不敢动,看到他手上那把枪都自动退让了一条路,沈从安手上所劫持的那个人,浑身在发抖,不断有液体从他灰色裤裆里洒落出来。 沈从安挟持着他进了屋内后,直接一脚将他踹了好远,然后,用手上的枪对准着门口,他低笑着说:“这货是肉偿,还是命偿,你们决定。” 那些混混只是长时间混迹在这个岛上,因为条件有限,只能走私一些白粉在这个镇上,枪这种东西。不仅没见过,更别说有了。 当他们看到沈从安手上那柄真枪实弹的手枪后,又看了看地下老大不断淌着血的尸体,哪里还敢在这里多待半分,各自吓得纷纷作鸟兽逃离了。 沈从安连地下的尸体都没有看一眼,好像死的不过是一只畜生,他牵住我手后,对我说了一句:“走吧。”便带着我朝门外走。 旅馆内的人听到我们这边房间的动静后,全都围了过来,沈从安便带着我,旁若无人一般在他们视线中穿梭着,一直来到柜台,那柜台收银小妹,已经被吓到浑身发抖了。 沈从安却根本不像是在上一秒杀了人,反而像是一个温文尔雅有礼貌的旅客,对收银小妹温和的微笑着说:“退房,谢谢。” 那收银小妹手哆哆嗦嗦的从抽屉内掏出不少钱,然后全都推到沈从安面前,带着哭腔说:“都、都在这里了。” 沈从安只是微微一笑,没有拿上面的钱,反而倒给了两百,他说:“就当是我房屋损坏的赔偿金,只是卫生可能有点难打扫了一点,不过我想洗干净后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抱歉。” 他说完这句话,便偏头看向我,低声说:“走吧。” 我嗯了一声,跟着他在众人的视线中。从这间小旅馆内离开。 之后,沈从安又坐船带着我离开了这个小渔村镇子,他似乎已经规划好怎么出这里的路线,所以整个路途中我都没有问他要带我去哪里,晚上在船舱里我又晕船,加昨天毒瘾发作成那样,身体虚得不行,发了高烧,一直都在昏昏迷迷着。 到最后,是渔船上一个船长的女儿进来了,给了我们我一盒退烧药,沈从安喂给我吃了,我的烧才稳定下来。 船长的女儿还非常好心,见沈从安一个男人,在照顾人这方面,多少是有点不专业的,所以留了下来照顾我。 不过这艘船行驶到大半夜,船长突然走了进来,满是歉意对沈从安说,因为这几天天气都不怎么好,晚上风浪太大。不安全,所以他们不打算去a岛那边了,打算在这周边靠了岸回去,问我们在哪里下船,还是明天跟他们一起原路返回。 当沈从安听到这句话时,他并没有说话,反而是船长的女儿忍不住开口说:“可是。他们都走到这里了,还跟我们回去,会不会不太好?” 船长叹了一口气说:“外面风浪太大了,再继续走下去,我们都会有危险,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个时候沈从安才从床边站了起来,朝船长走过去。他笑着说:“是这样,因为我们赶时间,所以今天无论如何都是要走的,您应该是一位资历很深的老船长了,我们很相信您的技术。” 船长皱眉说:“不是我们不想走,而是风真的太大了,走不了啊。” 这个船长都是载各个岛上的人赚钱为生的。可因为最近天气问题,坐船的人不多,而且有些人还陆陆续续下了船,船上没了太多人了,他不想再往前走,所以借着天气问题来提高价码。 沈从安自然是听出他言下之意的意思,只是笑了笑,没再多说,从口袋内掏出几张钱,递给船长说:“够吗?” 船长看了一眼,没有去接,只是再次满是为难说:“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 沈从安又拿了几百,那船长有些犹豫了。可是因为贪心不足,见沈从安这么大方,刚想说什么,可这一次沈从安掏出来的是一支枪,他笑着说:“是你开还是我开。” 那船长额头被枪顶住,瞬间都不敢动了,好半晌才颤抖着声音回了一句:“我开,我去开,我现在就去开。” 沈从安这才将枪从船长脑袋上移开,将钱塞到他手上后,便吩咐:“拿一壶热水过来。” 船长立马看了自己女儿一眼,示意她出去拿,船长的女儿不敢多停留,立马冲出船舱。不仅拿了一壶热水还拿了几罐牛奶进来。 那船长见沈从安没有再说什么,他这才带着自己的女儿踉踉跄跄离开了。 沈从安将我从床上扶了起来,开了一罐牛奶,一点一点喂到我嘴边,我喝了两口,觉得又想吐,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 我喘着气问他:“我们还要多久?” 沈从安说:“还有两天。两天后,就可以着陆了。” 我感觉船在剧烈的晃动,感觉到外面的海风,我忍不住问沈从安:“我们会不会有事啊?” 沈从安摸了摸我脑袋说:“不会,一般不会是有什么问题。” 沈从安见我一点精神也没有,便将我放了下去,替我盖好被子后。低声叮嘱说:“睡吧。” 我嗯了一声,便轻轻闭上了眼睛。 之后船一直晃得厉害,风暴确实很大,我根本睡不安稳,反而吐得更加厉害了,沈从安一直都站在船舱口,望着外面的天气。 也许他心底也没有底吧。在这样一场风暴中窜行确实是冒险了,最后船也真的晃荡得太厉害了,船长又再一次走了一进来告诉他说,不能再走了,说再走下去,都会有危险。 可沈从安半点反应都没有,还是很冷淡的回了一句:“继续走。” 那船长还想说什么。可又怕自己再多说什么,沈从安拿枪毙掉他,他只能转过身走出去,继续行驶着船。 这艘船在海上走了两天,终于在一天早上着陆了,所到达的城市,是离c市最近的一座城市。 沈从安带我着陆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去了酒店请了一个医生替我掉着水调理着身体,而他早出晚归,不知道是干什么了,基本上只有晚上才能看到他人,他回来后,也不会和我说太多,只是抱着我,陪着我翻着杂志,和我说着话。 下一更十点四十 第203.触目惊心 在这个过程中我也不想问太多,有时候觉得自己真的太累了,问太多,反而庸人自扰,作茧自缚,他不想告诉我,我也就不问吧。 我们在酒店内住了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沈从安又带着我从这座城市离开,直接坐车去了C市,到达C市后,我们见到周斯,周斯是以前照顾秋霜的人,曾经是李琦的下属,一直跟在李琦身后替沈从安办事。 我没想到还会再次在这里见到他。他在酒店门口等到我们来了后,便满脸谄媚的笑容对我打了一声招呼。 我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对他客套一笑,他一直都知道,我因为秋霜的缘故,不太喜欢他,他也不再自讨没趣,而是走在了沈从安身边,和他报告最近的茱萸县的情况。 我从周斯和沈从安的谈话中,可以大略得知最近茱萸县的情况。现在整个茱萸县已经被李琦掌控住了。 原来这几年,李琦一直在私下里勾结茱萸县的几大核心人物,和他狼狈为奸为主的人,其中第一个就是沈从安的心腹蒋黎,还有一个人也是沈从安以前手下,肖申。 三个人勾结,趁沈从安困在警察局之际,快速掌控了整个茱萸县,现在整个茱萸县,被这三人掌控得死死地。 茱萸县的其余核心人,虽然明知道这一切的真实情况,可却不敢多说一言,只能跟在这团混水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混着,而且在我们消失的这段时间里,整个茱萸县乱成了一团,第一个原因,自然是李琦蒋黎肖申三人勾结篡位后,引起的动荡。第二个原因,也是最主要的原因,在茱萸县易主后,警方趁着茱萸县内斗的这个机会,对茱萸县发起了好几次的猛烈进攻。 虽然还是没有彻底攻下茱萸县,可也让整个茱萸县元气大伤,逐渐趋于疲惫状态。 周斯说:“肖申跟李琦还有蒋黎三人虽然联合起来谋了权,可是三个人之后因为权力分配不均匀,所以双方之间发生了很大的矛盾,现在的茱萸县,内部结构基本一团乱,上一次,三个人还差点大打出手了。” 周斯在说这句话时,我们已经入了电梯,电梯内只有我们三个人,沈从安便面无表情站在那里听着。 等电梯到达二十楼时,停了下来,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后,沈从安带着我走了出去,周斯跟着走了出来。 我们进入酒店房间后,沈从安直接带着周斯入了书房,我在客厅内坐了一会儿。没有继续坐下去,而是是直接回了房间。 周斯差不多是下午六点才离开的,他离开没多久,沈从安便从房间内出来,还是如往常一样。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后,试探了一下我体温有没有发烧,见我没发烧,便将我手上的杂志抽掉。让我准备休息。 我没有问他关于茱萸县的任何事情,就算知道,也只是今天在电梯内,周斯和他谈的那些,我只是问他,我什么时候能够见到孩子。 沈从安将被子往我们身上拉了拉,他低眸看向躺在床上只露出一双眼睛在被子外的我说:“等过了这几天,一切都稳定后,我就去接斩风,只是现在还不行。还不够安全。” 我说:“沈从安。” 他翻身去关灯,随意嗯了一声。 我说:“李琦这个人,也许只是……一时糊涂。” 忽然之间,黑暗笼罩了一时,我眼前黑漆漆的一切,没有一丝光,只听见沈从安的声音从身边清冷传来,他说:“你这是在担心他,还是替他求情。” 我说:“都不是,我只是现在都不相信,他会有这样的心思。” 沈从安慢条斯理躺在,在入睡前又慢悠悠说:“每个人都会有你想不到的另一面,就像我沈从安永远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带着你逃亡。” 我没有说话。 沈从安在我耳边低声说:“睡吧,这种事情我心里会有一个解决标准,你只需要待在我身边即可。” 我没有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将眼前的漆黑全都挡去,可挡住之下。漆黑还是漆黑,依旧是一点亮光都没有。 第二天早上,沈从安带着我出了门,自己开的车,他带着我去了一处隐秘的山顶别墅。去见的人,还是上次见过一次的程先生,上一届首领,程简延。 两个人坐在茶室喝茶时,聊的也并不是茱萸县的事情,而是都在闲谈。 我至始至终都是安静的坐在沈从安身边,不说话。 倒是那位程先生看了我一眼,对沈从安说:“你要的人,我带了过来。” 沈从安听了这句话,放下手上的茶杯。低声问:“活的?” 他说:“你要活的,自然是给活的。” 沈从安带着起身说:“多谢。” 这时,仆人拿着他的外套过来,沈从安给我披上后,这才接过给自己穿好。成助理在前面领路。 我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打什么谜语,要去哪里,我只能跟在沈从安身后。 到达这座别墅的地下室后,成助理将一扇门缓缓推开,当外面的光照射进去,里面绑着的,是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头发披散,我根本看不清楚她的面容,只感觉那女人的呼吸很微弱。而且轮廓身形都有一些眼熟。 沈从安带着我走了进去,他打量了那女人几眼,然后才将手上的皮套缓缓抽了出来,露出白皙的手指,他轻轻抬起那女人的下巴。女人整张脸便暴露在光线之下。 那张脸,正是好久不见的曾怡。 就算此时的她满脸都是血,可是我还是认出了她,她气若游丝的睁开眼,看向我面前的沈从安,沈从安也看向她。 曾怡认识沈从安,可是她却将视线看向沈从安身后站着的我,她突然冷笑了一声,那声冷笑带着阴森和诡异,听在耳朵里令人毛骨悚然。 沈从安侧脸看向我。他问:“是她吗?” 他虽然没有将话问的很明白,可我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我没有说话,只是隔了好久,才回答:“是她。” 沈从安听了后,从曾怡下巴处收回了手,然后对成助理说:“借个东西。” 成助理知道沈从安要的是什么,便当即对身后的仆人低声吩咐了一声,等仆人到来后,带过来的是一把枪,沈从安将枪拿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儿,然后将枪递给了我。 我知道他的意思,可是我没有去接,只是望着他手上的枪发着呆。 他也知道我在犹豫什么,他说:“如果不想亲自动手,这里的任何人都可以替你开这一枪,如果不希望她死,这里也有千百种方法让她生不如死,你二选一。” 我说:“我不想杀人。” 沈从安听了这话,也没有勉强我,而是拿着手上的枪,朝绑在正中央的曾怡开了两枪,两枪均没有中要害,而是落在曾怡的两双腿上,一条腿,一粒枪子弹。 整个地下室内,全都是曾怡的惨叫声,那惨叫声真是让人心惊肉跳。 可沈从安眼都不眨一下,给枪里留了几发子弹,转交给了成助理。 他说:“既然她不想杀人,那这个人就麻烦成助理好好照料了,记住,千万别让她死了,毕竟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成助理笑着回了一句:“是,我们一定会按照您的吩咐好好招待这位女士。” 沈从安将皮手套再次戴上后,便牵住我手,低声说:“好了,走吧。” 我看了曾怡一眼,尽管她穿着黑色的裤子,可是我还是看到她整条裤子全都是液体,那些液体随着她双腿颤抖,全都抖落在地下。 地下的地砖是白色的,红色的血液滴落在地板上,有些触目惊心。 第204.墙头草 我们回去后,我也没有问之后的曾怡会怎样,对一个,曾经用如此残忍手段对待我的人来说,虽然对于她刚才的情况我是有点同情的,可这点同情,却不足以让我原谅她,就算我还击给她的手段,比她之前施给我的更加厉害一千倍一百倍,可我也做不到替她求情,求沈从安放过他。 我不是圣母,所以,对于沈从安所做的一切,我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不知道。 第二天,我们所住的酒店套房内来了一个医生,那个医生一来便直接进了沈从安书房,两人在里面待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一个半小时后,那医生从房间内退了出来。离开了酒店。 紧接着没多久,沈从安从书房内出来,我将手上的遥控器放下,扭头看向他问:“那个医生是干嘛的?” 沈从安正要去厨房倒水,听到我这句话后,停下了脚步,他偏头看向我说:“帮助你戒毒的。” 我想到毒瘾发作时。那种难受感,很没底气问了一句:“能行吗?” 沈从安没有回答我,而是先去厨房内倒了一杯水出来,然后他走到沙发这端,坐在了我身边,他伸出手将抱着抱枕的我搂在怀里,他低声说:“要相信自己。这个东西只要有医生正规的辅助并不难。” 我说:“可是不想戒掉。” 沈从安皱眉。 我说:“我现在只要一想到毒瘾发作时那种痛苦感,就浑身骨头疼,而且那还只是一会儿,一旦戒毒,就代表,疼的不是一两天,而是很漫长的时间。我……我有些害怕。” 我确实没有多少信心,这种东西根本不是想戒就戒得了的,我不想再遭受那种痛苦。 沈从安听到我的话,没有越皱越深,他放下手上的被子后,将我怀中的抱枕抽掉,然后将我身体掰正面对着他,他手指抬起我下巴,目光无比严肃又认真说:“痛苦总是要受的,如果这东西对身体没有损伤,你要吸上一辈子,我都随你,可是很显然,这东西并不是闹着玩的,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戒掉,无论多痛苦。” 我有点气愤了,他永远都将问题说得这么轻描淡写,是,我明白这东西是损伤身体,可那又怎样,我根本没有信心会戒掉,那只会让我更痛苦。 我将他手打掉,直接从沙发上起身说:“反正这辈子也就这样了,那种痛苦我连挨一天都像是在地狱,何况是今后的每一天,我戒不掉。” 我起身就要走,沈从安直接将我拽了过来,他语气强硬说:“我任何事情都可以任由你胡来,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就算戒不掉,也要戒,陈舒尔。你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孩子着想。” 我还想说什么,沈从安便对我下了死命令,他说:“从今天,会有医生住在这里辅助你,东西我会一天一天给你减量,不会有你想象中那么痛苦。” 他都这样说了,我又能够说什么,我要的东西全部都在他手上,我有什么资格说不呢。 之后,那个戒毒的医生果然住进了这里,随他一起过来的,我没想到孩子也呗带过来。 我一听到孩子的哭声,便从房间内冲了出来,一个两岁大的孩子,便被沈从安抱在了手上,我甚至有些不敢过去,因为我不肯定那孩子是不是斩风。 沈从安见我迟疑的模样,心情特别好的笑着我说了一句:“过来。” 那孩子我看不见他正脸,因为他整个人正趴在沈从安怀里哭闹着,一旁还站着一个奶妈模样的人。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朝着沈从安那方走了过去,到达他身边后,他将孩子递给我,斩风那张胖嘟嘟的脸这才完整出现在我面前,他有点人生,不仅不认识我了,甚至连沈从安都不怎么认识了。 被沈从安抱住后,一直都处在挣扎哭闹的状态,更别说要我抱了,连连把我推了好远。 沈从安对于小家伙的动作,不怒却反笑,他摸着孩子毛茸茸的小脑袋说:“看来都不认识我们了,以后要着重培养感情了。” 沈从安知道我想抱,便也不顾斩风的反抗。将孩子递给了我,我慌手慌脚的将哭闹的斩风抗在怀里有些手足无措了。 还好,一旁的奶妈见状立马走了上来,帮着哄着斩风,小屁孩最后竟然不哭了,因为他的视线全都被桌上摆着的玩具所吸引。 我看到他小眼神内的渴望,当即便见准了机会,拿着桌上的玩具便开始哄着他,和他玩着。 这么大孩子,要说懂事又不太懂事,要说不懂事又懂点事,陪着他玩了一会儿,混熟了,竟然准抱了准摸了。 只是还不愿意喊我妈妈,可是这个转变已经是让我开心到疯了,陪着他从下午一直玩到晚上九点,孩子都累得睡着了,我还有点舍不得抱着他去上床睡觉。 只是坐在沙发上,反反复复看着他的小脸蛋,发现孩子越来越像沈从安了,简直就是他的翻版。 我甚至在心里忍不住,以后长大了,是不是一点我的份都没有。 沈从安从书房出来后,见我还坐在沙发上痴望着孩子,他走了上来,便坐在了我身边,握住了我抚摸孩子脸庞的手,他说:“看到孩子。还害怕自己做不到吗?” 沈从安说:“不是一直想一家三口安安静静生活吗?我相信,孩子也希望有一个更好的妈妈,不是吗?” 对于沈从安的话,我没有像上次那样激烈的反驳,他总是有办法,让我去心甘情愿去下定决定去做一些事情。 是啊,为了孩子,我都应该把东西戒掉,毕竟,斩风已经够可怜了,有一个这样的爸爸,如果还有个吸毒的妈妈,那他今后该怎么办。 我真是不敢去想象他以后的生活,就算是为了他,再痛苦,也要去戒掉吧? 沈从安知道他的目的达到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然后轻轻将孩子抱在肩膀上,然后从沙发上起身说:“走吧,夜深了。该休息了。” 我虽然没有点头,不过还是跟着他起身,随着他进了房间,我们两个人将斩风放在婴儿房后,看了他好一会儿,这才回了主卧休息。 之后那段时间,我都按照医生的话。开始进行着戒毒,开头并不是多么痛苦,因为沈从安只是逐渐替我减轻毒量,并不是一下子就让我将这东西给戒掉。 医生总是吩咐我多出门,带着孩子出去转转,转移一下注意力,顺带着。开阔一下心情, 所以那期间我也并没有自己当初想象中的多么痛苦,只是毒瘾发作时,有那么点点难受,不过还可以忍受得了。 沈从安见脸上气色越来越好了,也不像以前一样每天都只待在房间里了,便有空的时候。也会带着我和孩子出去游玩,或者晚上去逛逛超市。 在超市里,沈从安负责推车,斩风便坐在推车里,不断挥舞着双手要去抓货架上的东西,而我便走在前面挑着生活用品。 一家人倒是看上去,也其乐融融,不过在付款的时候,我和沈从安发生了一点小争执,我和斩风都喜欢吃垃圾食品,而沈从安这个人也许是曾经当过医生的缘故,所以在零食这方面,他是很严格要求我们娘俩了。 每次来超市,他都在零嘴这方面和我们娘俩约法三章。禁止零食种类超过三种,这就导致我和斩风不断在架子上拿,沈从安不断在后面不动生色的放回去。 这次也是一样,我和斩风拿了好多零食,可是到结账时,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坐在推车内的斩风嚎啕大哭。 我被他哭得吓了一跳,赶忙问他发生什么事情了,斩风这孩子,竟然直接指着一他老爸,和我告状说:“他、他把我们的零食都给扔没了!” 我低头去看,果然,推车内的东西少了一大半。 我有点生气了,觉得他这个人真是不可理喻。就会欺负孩子。 当即便想将零食全都给斩风拿回来,可谁知道还没走远,沈从安一把拉住了我,直接将我扣在怀里,他低头看向我说:“我要结账了,别再乱跑。” 我说:“你没看到孩子哭成这样吗?” 我说完这句话,就想从他怀中挣扎出来。沈从安干脆把我困在怀里,单只手把推车往前推,斩风见他在欺负,竟然从推车内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对着沈从安做了一个奇怪的姿势,口里大喊着:“卡布达变身!消灭坏人!” 斩风那姿势做的有模有样的,很明显是跟动画片里学的。 他那小动作把一旁同样等待付款的围观群众逗笑了。只有沈从安没有笑,凉飕飕的眼神看着斩风。 斩风在他视线中虽然有些胆怯,可还是上下晃动着手,嘴里振振有词碎碎念着:“消灭你!我要消灭你!” 可他话还没说完,沈从安直接抄起他小小的身体,冷笑说了一句:“等我先灭了你这小子。” 无疑斩风被他胖揍了一顿,我站在一旁我大叫着让沈从安别打斩风。可谁知道,得来的竟然是沈从安一句,慈母多败儿。 结果自然是,我们要的零食都没买成功,娘俩在超市还闹了一场笑话,回去后在车上还被沈从安训了一路。 他不光训斩风,还连带着把我教训了一顿。 斩风坐在我怀里。泪眼模糊冷哼着控诉说:“爹爹坏!就会欺负我!哼,那些零食明明是妈妈想吃!” 我没想到这两岁大的孩子,竟然知道开始卖人了,而且卖的还不是别人,还是自己的亲妈,我有些回不过神来,瞧了瞧沈从安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又瞧了瞧那毛小孩。 便单只手提起他衣领,拎小鸡仔一般拎起他说:“什么叫我想吃?那些零食明明都是你让我拿的,你想干嘛?想反口咬人,过河拆桥啊?谁都告诉你这些东西我想吃了?你才多大?你就给我这么没良心,我可是你亲妈,你居然连亲妈都卖,秦斩风,你出息了。” 孩子在我手上哆哆嗦嗦的,知道得罪了我,便开始和沈从安寻求保护,我气死了,将孩子往他怀里一丢,便自己一个人坐在一旁生着闷气,沈从安这个心机婊,竟然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根彩色的棒棒糖递给了那小兔崽子,那小兔崽子一下子高兴得找不到北了,连谁是不准他买零食的仇人都给忘了。 我在一旁忍不住骂了一句,墙头草。 当我话刚骂完,沈从安递了一根棒棒糖给我说:“满足了吗?” 下一更十一点四十 第205. 我这才动作缓慢的去接,看到棒棒糖内的星空图案时,笑了出来。 沈从安见我和斩风都是一脸满足的模样,开口说“以后不准跟斩风厮混,看你把他宠成什么样了。” 我实在没觉得自己有多宠斩风,只是有时候为了逗斩风,和他一起在家里使坏,斩风喜欢去沈从安的书房玩,可沈从安书房一般是不准斩风进去胡闹的,可是就像他说的那样,我是典型的慈母多败儿,总是趁沈从安没在,带斩风偷偷进他书房,把他书桌上的文件翻得一团糟。 如果不这样做,我和斩风的感情根本不可能升温的这么快。和小孩子相处,我觉得更多的是迁就,虽然这种迁就,对于孩子的成长并不是一种好处。 可我认为,我和斩风这么久不见了。他早就不认识我记得我了,为了他快速接受我,只能以和他做朋友的方式接近着他。 沈从安知道我的迫切,总是对于我和斩风的相处模式颇有微词,可是我都不管他。只是依旧陪着斩风胡闹着,沈从安只能跟在我身后扮演一个严父的角色了。 所以,很多时候,沈从安训斥斩风的时候,连同我也在里面受骂。 在那段日子我几乎不怎么考虑其余什么问题。只是单纯地带着孩子,锻炼身体接戒着毒,而沈从安,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补偿我,那段日子根本没有听他提起过茱萸县这三字,就连周斯都没再出现过。 我们三个人,突然让我有一瞬间觉得,和普通的一家三口是没有区别的。 除了我们定居在酒店里。 可是我明白,这样的日子只是短暂性的,沈从安陪了我和斩风一个多月后,人也渐渐忙碌了起来,我没有问他忙什么,我知道他开始着手茱萸县的事情了。 因为从他早出晚归开始,周斯便经常出现在这里,孩子总是问我那个叔叔是谁,我只能告诉他说,是爸爸的朋友。 孩子也不会再多问什么,自己玩自己的。 沈从安早出晚归后,我白天有了大把的时间出去,便经常一个人带着斩风去周围一些公园打发时间,看那些老人在广场上跳着舞。 斩风喜欢来这种地方,每一次一来,我把他放在地下,他便有模有样的跟着那些人扭动着自己胖乎乎的身体。 我便坐在花池便看着他那滑稽的动作直笑。 星期天的那天,沈从安早上还是有事出门处理。我站在玄关处替他穿好外套好,刚转身想去给坐在桌边的斩风喂饭,可谁知腰却被沈从安扣住,我停下了动作,抬眸去看他。 沈从安在我唇上轻轻一吻后,他说:“这几天就带着斩风在家里待着,别经常出门。” 这是这段时间以来,他第一次叮嘱我说这样的话,我本来是想问他是不是茱萸县那边有情况了,可是话到嘴边我又咽了下去,最后想了想,只能点点头。 沈从安嗯了一声,别了别我耳边散落的头发,他温声说:“在家等我。” 我再次点了点头,然后他又吻了吻我唇,这次这个吻根本不是蜻蜓点水,而是深吻,我吓得赶忙捶打着他胸口,不断提醒着他斩风在一旁看着。 沈从安见我又是惊又是羞的模样,闷声笑了出来,他也没有为难我,放开我后,便敲了敲我脑袋,抬手推门出了客厅。 我站在玄关处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嘴角一直弯起的笑。渐渐落寞了下来。 我将门给关上后,才转身去了餐桌边继续喂着斩风。斩风吃完饭后,我便陪着他在屋内玩了一会儿积木,到中午时,他吵着要出去,我不肯,他哭闹了一会儿,便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我给他小小的身体盖了一层毯子,便趁时间去了厨房准备两个人的午饭。 可等我端着两碗面条出来时,沙发上却没有了斩风的身影,我以为是斩风自己爬进了房间,便将手上的面条往桌上一放,回身去了次卧和主卧以及洗手间阳台都找了一遍,可是一圈找下来,却还是没见斩风的身影。 我心里猛然一跳,脑海内突然有了某种不好的预感,将身上的围裙一解,便转身推开门冲了出去,还没走到多远。身后突然一痛,还没等我回过头去看,?子上便被一只陌生的手用力的捂住,有什么气味钻入?腔内,我还没挣扎两下,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等我再次睁开眼时,是在一间熟悉的房间,这间房间曾经是我长久居住的地方,我无比熟悉,是茱萸县的院子。 我从床上刚坐了起来,便一眼看到了不远处的沙发上所坐着的一个人,他也看向我,见我醒了,便立马站了起来,朝我走了过来说:“舒尔。你醒了。” 我死死盯着面前的人看了许久,我有些不敢置信的问了一句:“李琦?” 他笑着说:“对,是我,我还以为你不认识我了。” 我说:“你把我带来这里想干什么?” 李琦见我一脸警惕的模样,他有些无奈的笑着说:“你别这样。我把你带来这里,并没有恶意,孩子我已经让奶妈抱过去了,所以你别太担心。” 也就是说,斩风是李琦带走的。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够说什么,因为现在的李琦的身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再不清楚情况,也该清楚,茱萸县的主人现在是谁。而且从周边所站的仆人,对他恭敬有加就可以看出,周斯上次汇报的情况并没有错。 茱萸县已经易主了。 李琦有些尴尬,他见我沉默着,也沉默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说:“我没有任何恶意,这次之所以把你和孩子请过来,是为了你们两个人的安全,毕竟你们现在的身份待在外面始终不是很安全。” 沈从安听了后,从曾怡下巴处收回了手。然后对成助理说:“借个东西。” 成助理知道沈从安要的是什么,便当即对身后的仆人低声吩咐了一声,等仆人到来后,带过来的是一把枪,沈从安将枪拿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儿,然后将枪递给了我。 我知道他的意思,可是我没有去接,只是望着他手上的枪发着呆。 他也知道我在犹豫什么,他说:“如果不想亲自动手。这里的任何人都可以替你开这一枪,如果不希望她死,这里也有千百种方法让她生不如死,你二选一。” 我说:“我不想杀人。” 沈从安听了这话,也没有勉强我。而是拿着手上的枪,朝绑在正中央的曾怡开了两枪,两枪均没有中要害,而是落在曾怡的两双腿上,一条腿。一粒枪子弹。 整个地下室内,全都是曾怡的惨叫声,那惨叫声真是让人心惊肉跳。 可沈从安眼都不眨一下,给枪里留了几发子弹,转交给了成助理。 他说:“既然她不想杀人。那这个人就麻烦成助理好好照料了,记住,千万别让她死了,毕竟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成助理笑着回了一句:“是,我们一定会按照您的吩咐好好招待这位女士。” 沈从安将皮手套再次戴上后。便牵住我手,低声说:“好了,走吧。” 我看了曾怡一眼,尽管她穿着黑色的裤子,可是我还是看到她整条裤子全都是液体,那些液体随着她双腿颤抖,全都抖落在地下。 地下的地砖是白色的,红色的血液滴落在地板上,有些触目惊心。 第206.虚伪 李琦强调说:“我并没有恶意,你知道现在外面多么危险的,我们是朋友,所以我有义务来保护你的安全。” 我笑说:“很简单,别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你不过是想要引沈从安过来,然后彻底的斩草除根,去除威胁不是吗?”我用无比陌生的眼神看着眼前的李琦,我说:“论年数,我们真是快是十几年的朋友,可是我突然才发现,我今天好像才认清楚你,李琦,你是不是一直都是一个这么虚伪的人?你不觉得现在的自己让人觉得恶心吗?” 李琦被我这句话,刺激的从椅子上猛然站了起来,他脸上全都是怒气,他说:“难道我在你心里只是这样的人?陈舒尔,你现在是在为他打抱不平吗?对。我卑鄙,他伟大,他所做过的事情难道有多干净?大家都这么肮脏,为什么唯独只能她肮脏,我不行?这本来是一个很残酷的世界,他不行就只能被别人干掉。你凭什么来认为,好像是我抢了他的一样。” 我从床上站了起来,朝他走近,反问:“难道你不是吗?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你自己,沈从安当初是有多信任你,可是你呢。你联合他信任的下属,以及茱萸县这些老狐狸一起背叛他,之后竟然还派直升飞机来轰炸我们,势必要致我们于死地。李琦,沈从安很早就知道你居心不良了,可是他却始终没有要过你的命。你对得起他对你的这番信任吗?” 他冷笑说:“那就是我应该感谢他不杀我之恩了?陈舒尔,他现在走到这一步,是他自己没有本事,我对他也仁至义尽,至于你说他对我的信任?” 他满是嘲讽的说:“我跟了他这么久,我会不了解他这个人吗?他什么时候真正信任过人,不仅是我,更包括你在内,他都没有真正信任过,在这个世界上,他唯独信任过的人,只有他自己,你也别太天真了,你以为你真是他最了解,最亲密的人?我告诉你,你只不过是他女人中的其中一个,别以为自己有多特别,他当初可以毫不留情利用完音素后杀了他,照样可以在以后,把你利用干净,然后把你杀了!” 我不怒反笑说:“那我还真要谢谢你的提醒了,我会有怎样的下场,也不用你来告诉我。” 正当我和李琦在屋内面红耳赤吵了起来后,有个人走了进来,居然是周斯,他看了我一眼后,眼睛便立马从我身上一闪,然后走到李琦面前小声说:“蒋黎和肖申他们,说是要见您一面,有事和您商量。” 很明显。现在李琦根本没什么心情商量任何事情,对于周斯擅自闯了进来打断我们谈话的动作,和不悦,便满脸不耐烦问:“商量什么事情?” 周斯想了一会儿,似乎是在顾忌我在场,他最后还是说:“是上次锐电海港一批货的问题。” 李琦一听到周斯的话,不耐烦的脸色立即变得正色了起来,他没有和周斯多说什么,而是看了我一眼,一眼过后,他说:“你暂时就在这里住下吧,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都没变,你要什么就和照顾你的人说。” 他说完这句话,转身便走。 周斯对我谄媚的笑了笑,便迅速跟在了李琦身后,两人匆匆的离去。 我站在那里,若有所思的看着门口,在心里想,周斯很明显现在是在为李琦办事,而且据我所知,之前沈从安掌管茱萸县的时候,周斯便是李琦的下属,李琦对周斯还不错,现在李琦叛变,会重用周斯也是意料之中。 只是这个周斯到底是沈从安的人,还是李琦的人,难道沈从安不知道周斯和李文琦之间的关系吗? 不,没道理不会知道。 我在心里否认这个可能,只是周斯这样的人如此之危险。沈从安怎么会用这样的人。 李琦离开后,之后到下午他才从元老院的会议室那边回来,听院子内的仆人说,是怒气冲冲回来的,而且还在自己房间大发了一通火,至于蒋黎和肖申两个人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三人应该是大吵了一场,吵得的是什么,我偶尔听了几句风声说是为了锐电海港那批货,那批货走的全是大量的新研制出来的新型毒品,药性比平常的毒品要强上一百倍,当初曾输送了一点试用品在市面上过,这样药性极强的毒品,遭毒贩子们一抢而空。 现在新型毒品正式上市,其中巨大的利润是可想而知,只是这新货才秘密运送到了港口,真实的货量却少了三分之一。 三个人均怀疑,这其中是有一方人,私吞了这三分之一,可是三人相互怀疑,却始终没有证据证明,这个人到底是谁。 肖申和蒋黎都是因为臭味相投,才临时凑成的谋反班子,三个人以前都是各自所掌管着各自的区域,在迅速掌控住茱萸县的这件事情上。算得上是每个人都出了力,虽然他们是成功了,成功的将茱萸县占为己有了,可是这个世界的任何事,向来都是有利便有弊。 临时凑成的班子,最大的问题便是信任问题,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公司,都只能有一个老板以及一个领袖,如果有三个人同时成为这家公司的老板和这个国家的主人。 那么很多事情是肯定谈不拢的,三个人之间,自然是矛盾丛生,便导致了他们在警方交火的时候,一次一次失败。 现在的茱萸县虽然看似平静,可实则,这个里面已经一团糟,一片乌烟瘴气。 至于这三分之一的货,到底是谁吞的。谁都不知道,只是三方都不可能彼此之间信任。 李琦和肖申还有蒋黎他们怒气冲冲谈完后,便回了自己的住处,可到了晚上,差不多十点的时候,李琦竟然又来了我这里。他在外面敲我的门。 当时的我刚从浴室出来,正准备睡下了,听到这敲门声时,心里有些一惊。 便穿着衣服从床上下来,站在门口问是谁。 门外的李琦说:“是我,舒尔。我想和你聊聊。” 这个时候,这样的地点,这样尴尬的氛围,我并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聊,我没有开门,只是站在门口回了一句:“很晚了。我要休息了,有什么明天再聊吧。” 李琦固执的说:“你开门。” 我没说话。 李琦见我屋内没有动静,干脆直接用手捶着我的门,动作特别大,力道用得也不轻,至少整个院子都是回声,可是没有谁敢出来围观。 我想了几秒,为了怕动静闹大,只能走到门口,直接将门给打开,可谁知道,李琦直接摔在了我脚边。我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好几步,这才发现他浑身的酒气。 我见他在地下蠕动着想要起来,我想要扶起他,可手刚伸出去,又收了回来,只能就这样默然地站着看着。 李琦费了好长时间才从地下站了起来,他摇晃着身体看向我,满脸通红笑着说:“真好,能够在这里看见你真好,陈舒尔,我没什么朋友。只有你,只有你才是我的朋友,可是朋友到底是什么?” 他身体晃了两下,便打了个饱嗝朝着沙发那端走去,他一边摇摇晃晃走着,一边笑着说:“这什么破茱萸县。我根本就不想要,我对这个东西没什么兴趣,我只不过是想让你看我一眼。” 他到达沙发边后,整个人如一座山一般倒在了沙发内,他四仰八叉的躺在那里喘着气,他仰着脑袋红着眼眶斜看着我说:“我明明不喜欢。却要去得到为什么?还不是不想让你在他那里受委屈吗?他总是让你哭,让你受伤,让你遭罪,他凭什么?不就因为他有这一切吗?” 他笑着说:“现在好了,这一切都成我的了,他根本没那个能力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用力拍着胸口,伤心的问:“为什么你就是看不到我?十年了,快十年了,我在你面前晃荡快十年了!是我不够好,还是你在你眼里根本没有我的存在?还是我不够努力?” 他仰着脑袋。用力吐出一口气,茫然的盯着头顶的灯光说:“好累,一直跟在你身后,等不到你回头的感觉太累了,走到这一步,你怨我也好,恨我也好,我该做的,全都做了,我知道你从来都不会感激我,因为只有他对你的好,才算好,而我们这种人,在你眼里,对你的好,只不过惹你厌烦而已。” 他说到这里,嘴角弯起一丝苦笑看向我说:“可是,谁让我贱呢?” 他说完,整个人好像松了一口沉重的气,他翻过了身,背对着我躺在沙发上,如孩子一般把自己死死报紧,脑袋便埋在角落内沉沉睡了过去。 没多久,屋里便传来了他的呼噜声。 我站在那里看了他好一会儿,抬脚便缓慢的朝他走了过去,站在他身边凝视着他沉睡的侧脸。 下一更十点半 第207.你死我活 第二天李琦醒来后,发现人是睡在我房间的沙发上,他坐在那里愣了几秒,几秒过后,他用手揉了揉眉心,然后才看看向床上的我,他紧拧着眉心说:“抱歉,昨天喝了太多的酒。” 我说:“李琦,如果你对这一切都没有兴趣,那么我劝你,别来走这趟浑水。” 他揉着眉心的手一顿,侧脸看向我,他说:“谁说我没兴趣,我对这一切很有兴趣。” 他似乎忘记了昨天晚上自己所说的话,李琦这个人,喜欢喝酒,可是酒量不深,有时候醉了。就会断片。 他这个习惯,和以前一样一直都没有变过。 他从沙发上起来,整理了衣服就要离开,我又说:“李琦,我不会感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真的。别为了我毁了自己,这一切是不值得的。” 李琦转过身,有点生气说:“是吗?我可从来没想过要你感谢我,毕竟,你的感谢对于我来说只是一文不值。也别以为你自己对我有多重要,这一切是我很久以前就一直想要做的事情。” 他甩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没多久,便有仆人端着早餐进来,我莫名觉得有些无力,因为我没办法去阻止李琦所做的一切,我只能看着他朝这旋涡,越靠越近。可是,让他成为这旋涡牺牲品的人,是我。 有时候我真希望,他还是以前那个快乐又不靠谱的李琦,他仍旧可以厚着脸皮,跟我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只是这样的李琦,已经好多年没见过了。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得去。 之后一段时间里,我一直都住在茱萸县,也始终没有见沈从安来找过我,最先沉不住气的人当然是蒋黎和肖申他们,他们两个人都知道我在茱萸县,当初抓我过来的提议,自然也是三个人商量出来的,为的目的不过是想引沈从安过来,然后行个瓮中捉鳖。 可惜,沈从安始终没有任何动作,他们等了这么多天,全都是空欢喜一场。 问题自然在于我在李琦这里吃的好住的好,安逸无比,根本不是人质该有的待遇,显然,任谁都不会急。 肖申和蒋黎自然不傻,不可能不明白我和李琦之间的关系,当即便气势冲冲走了过来,吩咐人把我带去地下监狱关着。 李琦听到这个消息,带着周斯匆匆赶了过来,在那些警卫即将要动手碰我时,李琦将我往身后一拉。挡在我面前冷着脸看向肖申和蒋黎,问他们什么意思。 蒋黎将挡在前面的警卫给推开,直接走到李琦面前,同样冷笑着说:“你问我什么意思?应该是我问你什么意思,现在这个女人到底是来享福的,还是来受苦的,这层意思你搞清楚了没有?你这是在帮他沈从安养女人还是在养自己的女人?” 李琦说:“这件事情我说过,我会处理你们不用插手。” 蒋黎哈哈大笑了出来,他似乎觉得李琦的话就是一个笑话,他说:按照你的话,你更希望养这个女人一辈子吧?李琦,这个茱萸县,当初是我们合力拿下的,可也并不代表让你为所欲为。”蒋黎用手指着我说:“这个女人可是我们当成人质抓回来的,你把她好吃好喝的供在这里,那么我问你,沈从安怎么上钩?” 李琦皱眉说:“那你想怎么样?” 蒋黎说:“抓起来,放在水牢里泡上两天,你看沈从安这老狐狸上来不上来。” 一旁的肖申说:“李琦,蒋黎说的没错,你这样的方法是不行的,别为了你私心,耽误了茱萸县的事情,沈从安一天不铲除,我们的位子,就一天都坐不安稳,这个女人是引出他的唯一机会,我们不能再这样拖下去。” 蒋黎没有时间在这里耗,他一直对李琦嗤之以?,如果不是碍于面子在这里。早就懒得废话。 他当即便让站在我们身后的两个警卫,将我拿下。 在那两个警卫即将要有动作时,李琦拿起枪便对准蒋黎的额头,屋内的气氛,静到可以听到人的喘息声。 李琦的脸上没有一丝玩笑,指尖将扳机扣得死死地,他紧绷着一张脸说:“蒋黎,你知道的,你再怎么快,也快不过我的枪,别来挑战我。” 这是李琦第二次用枪对准蒋黎,以前李琦是沈从安身边的助理,他用枪对准他,他不能怎么样,可现在,蒋黎和李琦平起平坐,这个时候,他还敢用枪来指着蒋黎,这对于蒋黎来说简直是一种奇耻大辱。 所以蒋黎此时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好在肖申在见李琦动真格了,他赶忙出来打圆场,握住李琦拿枪的手笑着说:“李琦,咱们好歹不是朋友关系,也算得上是一个合作关系。别为了这种小事而伤了各自的和气,以后我们还有的是要见面的机会,你这样,会让双方很难看的,而且快过年了,你这么大动肝火太不吉利了,赶紧把枪给放下,咱们好好说话。” 就算肖申出来打圆场了,可李琦的枪并没有从蒋黎额头上离开,他只是冷笑着说:“是否会闹得太难看了,就要看蒋先生怎么说了。” 蒋黎气得脸色发红说:“李琦!你别欺人太甚,你以为我怕你吗?!你左右不过是一只我想踢就踢的狗,你手上这支枪算得了什么!” 李琦说:“我知道你不惧怕,可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人都有底线,我们是合作关系没错,你要斩草除根确实不错,可是方法有千千万万种。我不希望的是这种,要合作,你就要按照我的方法,如果不配合我,要么就是你杀了我,要么就是我杀了你。只有这两个解决方法。” 李琦的威胁恰到好处,在整个茱萸县,谁的枪都快不过李琦的枪,蒋黎在这样的情况下,当然不会去挑战李琦,毕竟。这种事情是真的容不得挑战,李琦这个人,没有规则,无视玩法,他杀过多少人,没有人知道。更何况一个蒋黎。 蒋黎只能满脸菜色说:“好,既然你不让我们动这个女人,那你告诉我,沈从安该怎么办,你去杀?” 李琦说:“我会杀了他。” 蒋黎满是怀疑的问:“你行吗?我们现在连他行踪都没掌控。” 李琦说:“你这是在怀疑我专业?” 蒋黎冷哼一声说:“我不怀疑你杀人的手段,可现在你要杀的人是沈从安,我就不得不怀疑你的能力了。” 李琦说:“如果我没有带着沈从安的尸首回来,之后要怎样都随你。” 蒋黎听到他这样说,这才肯善罢甘休,他走的时候还对李琦说:“李助理,你可千万别忘记你今天夸下的海口。” 他轻蔑一笑,带着人离开了这里。 剩下一个肖申后。他和蒋黎的目中无人相比,做圆滑得多,当即便以一副老朋友的口吻对李琦说:“老蒋是个这样的性子,你千万别和他计较,我们都知道陈小姐和你的关系,反正一个女人家的,我也不想拿着开刀,可是老蒋不同啊,他这个人急躁,这么多天没动静,他肯定也按耐不住,咱们三个人以后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最近这段时间烦心的事情太多了,警方那边还时刻盯着,咱们这个时候可别窝里斗,反让人趁虚而入了。” 说完,还忧心忡忡的拍了拍李琦的肩膀。 肖申离开后,这间屋子安静了下来。我在李琦身后说:“其实你没必要为了我去得罪蒋黎,你们身份不同以前了,你和他平起平坐,却再次用枪指着他,这无疑是在他脸上打了一耳光,他本就是个小人。这个仇,他怎么可能会不报。” 李琦转过身看向我,他说:“我和沈从安不同,我见不得你受委屈,就算让我与整个茱萸县为敌那又怎样,我是个男人。我不会把一个女人推出去替我承受一切。” 他说完这句话,将枪一收,便要离开这里,可他才走门口,我说:“可是李琦,我不会感谢你。感情本来就是自私的,你要是动沈从安,我一定会杀了你,我没有在开玩笑。” 他转过身来,嘴角挂着一丝讽刺的笑说:“你以为我会把你这些话当玩笑?你陈舒尔不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为了他,你谁不敢杀?我在你面前只不过是一粒灰尘,一口气就可以吹走,和他相比,我算什么我很清楚,可是他和你比起来,他在我眼里也只不过是一粒灰尘,我一定会杀了他。” 我还想说什么,他根本不给我任何机会。 第二天,李琦便出了茱萸县,身上就带着一把手枪出了门,这一天终于到了。 他学的所有本事,都是沈从安派人手把手调教出来的,可有一天,可能连沈从安都没料到,他调教出来的杀手,会把自己的武器,对准他的心口。 我还是很一样阻止不了这一切,就算李琦现在不去找沈从安,有一天沈从安也会来找李琦,他们之间,注定是一场你死我活。 晚安 第208.不诉离伤 李琦离开后,周斯便来了我这里,来我这里的原因,自然是给我这几天备用的东西。他将东西放在桌上后,便笑得无比讨好说:“陈小姐,这是这几天的量,我全都放在这里了,您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和我说。” 我拿起桌上的东西掂量了几下,笑着说:“看来周助理还真是忠心啊,连这几天我的用量都严格按照他的吩咐,控制得无比得当。” 周斯假装听不懂笑着说:“那是肯定的,李先生吩咐的事情,我肯定要好好办妥当。” 他说完这句话,正准备离开,我又说:“我不清楚周助理到底是在哪一边的人,可现在情况你也很清楚,李琦这一次去杀沈从安,无论是哪一边,都是不利的举动,很明显蒋黎是想用激将法,想借沈从安之手杀了李琦,或者幸运点来说,李琦杀了沈从安也不无可能,无论是哪一方,他都不亏,可是对于我们来说,不同了,任何一方有损伤,都是我们不想看到的结果,对你是利益的损伤,对于我来说,却是谁都不想伤害。” 我没有把话说明白,可我知道周斯不会听不明白,他也同样用很明白的方式和我说:“茱萸县现在混乱的情况,想必您也看到了。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是早晚问题,我们这种人是阻止不了的。” 我倒了一杯茶递给周斯,他有些受宠若惊,不过还是接在了手上。 我说:“是阻止不了,可很多事情早发生是一个样子,迟发生一天又是另一个样子,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将这一天尽量往后推,至少后面是否有更好的解决方法谁也说不定不是吗?为什么要眼看着事情成为定局,连补救的时间都没有呢?” 周斯说:“那您打算怎么做。” 我说:“你帮我把这样东西交给蒋夫人。” 我拿出一个信封给周斯,周斯皱眉看向我,大约有些疑惑里面的东西会是什么。我也没有说明,只是淡笑着说:“你只需要把东西给我送到就好,其余事情,我会处理。” 周斯想了几秒,最终还是伸出手从我手上拿了过去,他说:“好,我会送到的。” 然后小心翼翼将信封放入口袋后,他仿若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说:“那既然东西我已经送过来了,陈小姐就好好在这里休养,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我,我就不打扰您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 周斯离开后。正好有仆人端着水果进来,他见周斯已经离开,便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将手上的水果处置好,迷茫的看了我一会儿,我吩咐她放下后,便回了房间。 我交给周斯的那一封信应该是第二天晚上送到蒋黎妻子手上的,因为蒋黎的妻子是第三天早上八点进元老院找的我。 当时我才刚醒来,穿着睡衣想去客厅外坐着吃个早餐,可谁知道,客厅的沙发上早就有人在那里等着我了。 蒋黎的妻子大约和我差不多的年纪,她见到我后,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不卑不亢的朝我笑着说:“陈小姐。” 一旁的仆人立马走了上来,在我身边低声说:“蒋夫人来了很久了,我本来是想去卧室告知您的,可是蒋夫人拦着我,说让您休息好了再说,所以才让蒋夫人在这里多等了半个小时。” 我听到仆人的解释,便走了上去,握住蒋黎的妻子马芸的手,满是歉意说:“怎么好意思,让您等了这么久,是我睡过头了,招待不周,蒋夫人可千万别和我计较。” 马芸笑得落落大方说:“陈小姐快别这样说,不是您谁过头了,而是我来早了,扰到您休息了。” 我笑着说:“哪里,蒋夫人千万别和我客气。” 马芸脸上虽然看上去谦和有礼又谨慎,可眼睛内那抹藏不住的焦急,谁都看得出来,所以我也没有在寒暄上和她多浪费时间,而是拉着她手说:“我最近新得了两件珠宝,正好蒋夫人有空难得来一趟,正想挑一副送给您。” 我拉着她朝卧室走,说“我带您去瞧瞧。” 蒋夫人微笑着回:“好。”便跟在了我身后。 我带着她进了房间后,拿着项链给她试了试,等仆人将茶水都端进来出去后,我这才关上了门,回身对马芸说:“您想问什么,现在问吧。” 马芸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的焦急根本就掩饰不住了,她说:“你知道他在哪里?” 我说:“对,我不仅知道他在哪里,还知道他的近况,以及他所在地址。” 马芸根本顾不了那么多,冲上来,再次握紧我的手,满脸狂喜说:“那你告诉我,通通都告诉我。” 我反握住马芸的手,笑着安抚说:“您别急,我今天之所以让您过来一趟,是因为我知道您要什么,所以就一定会给您什么,只是在给您一切消息之前,我希望您帮我做一件事情。” 马芸握住我手的手一抖,她焦急的眼神隐了隐,她往后退了几步,有些戒备看向我问:“你想要什么,我能够给你什么,我只是一个女人,很多事情都不懂的。” 她似乎现在才想起来,我是什么人。 我并不觉得她现在的戒备对于我来说,有什么不好,毕竟这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马芸并不蠢,虽然她并不爱蒋黎,可并不代表,她会害蒋黎,怎么算都是夫妻,就算是一日夫妻也好歹有百日恩情。 我和蒋黎比起来,她更加愿意信任蒋黎。 我笑着安抚她说:“您别紧张,这天下向来没有什么白吃的午餐。我一直都知道您忘不掉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目前只有我知道他消息,我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帮您,就自然有求于您的地方,您应该知道,最近茱萸县发生的事情,还有现在的局势,而现在的我,在这里左右不过是个人质,我现在想要和蒋夫人求的东西,其实出发点是和蒋夫人一样。” 她有点听不明白我这长篇大论是什么意思,便皱着眉头不解看向我。 我没有管她,只是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一副项链,对马芸说:“您知道这副项链是谁送给我的吗?” 马芸看了一眼,她摇头说:“我不知道。” 我手细细抚摸着铂金材质的项链说:“这条项链也是我所爱之人送给我的,正好是我十九岁那年,生日那天,他亲手设计,亲手给我戴上的,我很喜欢,所以一直小心翼翼保留至今。” 马芸似乎也听说过我的事情,她忍不住问:“是沈——先生吗?” 我转过身来,没有一丝笑容说了一个对字。 马芸没有和我对视,而是闪躲了一下我的眼神。 我说:“我要求你的事情很简单,我同样也是为了我所爱之人才会来找您,您现在应该也知道目前什么情况,李琦已经去杀沈从安了,李琦的枪法,我们都知道的,现在沈从安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李琦要杀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轻而易举,我实在是没有任何办法了。” 我冲了过去,一把跪在马芸面前,死死攀住她手满脸哀求说:“您一定要帮帮我,现在我真是走投无路了,我被困在这里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只有您帮握了,只有您了。” 马芸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赶忙想要将我从地下拉起来,可是我始终死死跪在地下哀求着她。 马芸被我这动作为难的只能满脸尴尬说:“好吧,我先不管你要求我办什么事情,可是我们先起来再说好吗?你这样多难看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之间怎么了,陈小姐,你赶紧起来。” 我被马芸从地下拉了起来,整个过程我都在哭,满脸的眼泪。 马芸见我如此伤心,只能从桌边抽了几张纸巾过来,她替我擦着眼泪说:“陈小姐,你且说吧,看看我是否能够帮您,如果实在帮不了,我也是没办法的。” 我哭得哽咽说:“您帮得了的,一定帮得了的,您现在也知道,其实李琦曾经是沈从安的下属,如果不是您先生逼着他去杀沈从安,他是根本不会有这个想法的,沈从安是我孩子的爸爸。李琦是我朋友,任何一方有危险,对于我来说,都是不愿意看到的。向来都听说蒋先生在外面说一不二,可是却最疼爱您,所以您能不能回去帮我求求他,让他放过沈从安,他现在只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个人,早就不是以前了,求您让他饶他一命吧,我们现在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只想好好生活,求您给我们这一个机会。” 我说的无比激动,马芸见我哭成这样,也是满脸为难,只能直叹气的给我擦着眼泪说:“不是我不愿意帮你,而是这种事情,我从来都不插手的,他对我不错是事实,可是这些不错仅限于在生活上,他公事上我没有资格插手的。” 我哭着说:“可是如果连您都帮不了我,那这个世上就没有谁能够帮我了,您能不能帮我去试试?不试的话,谁都不知道结果的。” 我抓住马芸的手,用力到指甲几乎要刺破她皮肤表面皮层了。 马芸处在纠结中,似乎不知道该不该帮我,可看我哭成这副模样,她心生怜悯了,叹了一口气说:“好,那我就帮你去求一下情,可有没有用,我保证不了的。” 终于听到她松口了,我欣喜若狂,连声说着谢谢,谢谢。 最后按照约定,我将马芸想要的东西给了她,当她将纸张捏在手上后,脸上表情有点复杂,欣喜,害怕,期待,犹豫,一?涌在了脸上,那张温婉的脸,像哭又像是在笑。 过了好久,她将纸条压在胸口,沙哑着嗓音问我:“你是怎么知道他的存在的,又是怎么知道他在哪里的。” 我满脸尴尬笑着说:“实不相瞒。我这段时间一直想有求于您,所以查了一些关于您和您先生的事情,知道了您以前的一些往事,所以专门去找人替您找了这个人,所以,才会得到确切的消息。” 我赶忙又满是歉意的说:“我知道这样的做法很卑鄙,可是我实在是无路可走,您千万别怪我。” 马芸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将手上的纸条捏住,可是捏了好半晌,她又猛然松开,似乎是怕手上的汗水将纸条上的字迹给浸湿,赶忙看了几眼,小心翼翼放在口袋内。 她收好后,也没有什么心情在这里待下去,整理好自己失控的情绪后,她才再次开口对我说:“陈小姐,我出来时间太久了,就不再这里久待了,你拜托我的事情我会尽量帮您去办的,我先走了。” 我也没有留她,便笑着说:“好,我送您。” 她点点头,匆匆忙忙出了卧室,我送着她离开后,才回到房间。 站在窗户底下沉思了几秒。 马芸有个初恋情人,两个人是青梅竹马,算得上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二十岁那年差点携手结婚入了殿堂,可谁知道,阴差阳错,两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没结婚成功,马芸的初恋情人不知所踪,而马芸却被蒋黎看上了,当时马芸的父母欠下高利贷高达一千万,是蒋黎替她父母还了所有钱。为了报答蒋黎的出手相救,马云的父母把刚大学毕业初入社会的马芸嫁给了蒋黎。而这么多年里,蒋黎对于这个妻子算是百依百顺,虽然是个老大粗,对马芸却体贴入微。 可惜的是,美人的心是铁铸的,这么多年了,大老粗的柔情,始终没有将美人铁铸的心给捂融化。 马芸惦记的始终是她的初恋情人,曾荣。 至于马芸会不会替我求蒋黎我并没有兴趣,因为我知道结果,蒋黎怎么可能会答应马芸。就算他再爱蒋黎,这种事情他也不可能因为一个女人去改变。 我等的,是一个机会。 马芸回去的第二天,蒋黎果然来找我了,他找到我后的第一个动作,便是用枪抵住我的太阳穴。 我坐在桌边没有动,只是笑着问:“蒋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蒋黎满脸凶狠说:“我警告你,我夫人从来不参与我任何事情,她天真善良,很容易被你这样的蛇蝎女人利用,我告诉你。如果你下次再敢在她身上打主意,我一枪崩了你。” 我毫不惧怕,因为我知道,现在蒋黎根本不敢杀我,我笑着说:“反正现在的我,只不过是蒋先生手上的人质,要要杀要剐都是听凭您的意思,您想要我的命,不就一句话的事情吗?” 蒋黎说:“你知道就好,我可不是在和你开玩笑,你下次要是再敢去骚扰她,陈舒尔。我管你是谁。” 我笑了笑不说话,蒋黎将枪从我头上拿了下来,冷哼了一声,转身便气势冲冲离开。可他还没走多远,蒋黎在外面等候的亲信突然匆匆忙忙走了进来,不知道发生什么了,挨在蒋黎耳边说了几句,蒋黎脸色大变,什么都顾不上了,带着人便急速离开了这里。 他走了没多久,我便吩咐仆人去把周斯喊过来。 仆人见我脸色没敢多问,便赶忙放下手上的东西离开了这里,没过多久周斯赶了过来,他笑着走了过来说:“蒋黎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想,您应该也清楚了吧。” 我倒了一杯茶说:“马芸跑了是吗?” 周斯上一次还讲点客气,这次竟然直接坐在我面前,心安理得的接过我手上的茶杯笑着说:“蒋黎往这边一来,老婆就带着行李坐火车去了p市找初恋情人去了,你不知道,老蒋那火急火燎的样子,什么时候见他这样过啊。” 周斯把茶杯叼在嘴里。 我笑着说:“今天喊你来,并不是为了听蒋黎的反应,我是来拜托你一件事情的。” 周斯听到我这句话。当即“哦?”了一声 便将手上的茶杯往桌上一放,他说:“您说。” 我将一条路线给了周斯,并且着重在纸条路线上一个标记的红点说:“这个点,是蒋黎的必经之路,他去找马芸的时候,必须要在这个地方停留,你有二十分钟的时间,在这二十分钟里,你必须埋伏好人。” 周斯握住杯子的手一紧,满脸严肃看向我问:“你想干什么?” 我面无表情吐出三个字:“杀了他。” 周斯提高音量说:“虽然蒋黎走的匆忙,可是并不代表他身边守卫薄弱,你要知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助理,根本没有那么人可以杀掉蒋黎,这简直是痴人说梦话。” 我笑着说:“我当然知道你杀不了。”我低眸含了一口茶,将苦涩的茶水吞下去后,才慢悠悠说:“你去传个消息给一个人。” 周斯皱眉说:“谁?” 我说:“钟楼。” 周斯直接惊呼了出来,他说:“钟楼?!” 他知道钟楼是警察,我笑着说:“你觉得警方会不愿意捡这个便宜吗?” 他像是意会到了我的意思,看了我好半晌,凝重着脸,似乎在思考什么,隔了好久,他才吐出一个字:“好。” 我想了想,又说:“还有一件事情。” 周斯皱眉看向我。他说:“还有什么事?” 我说:“在今天之前,替我把孩子送出去。” 周斯说:“送去给谁?” 我说:“乔秘书。” 周斯有些为难了,毕竟孩子不是送去沈从安那里,对于周斯来说,这是一件很让他为难的人。 我说:“这件事情你在办之前,可以问过沈从安,他会同意的。” 周斯好半晌才又说了一个好字。 我们谈完后,周斯起身要走时,我又说了一句话:“还有帮我带句话给乔秘书。” 周斯停下脚步回头来看,见我望着手中的茶杯许久都没有说话,他也没有催我,而是等了我一会儿。 一分钟后。我说:“让她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孩子的安全,她的恩情,我陈舒尔……来世再报。” 周斯听了我这句话良久,他没有多问,一句话都没说,便从这里离开了。 我想,所有人应该都料到,决战的这一天终于来了。 周斯当天晚上把孩子从别院抱了出来,他没有立即送走,而是抱来了我这里。 其实我还挺感激周斯这一举动的,我没想到他这个人看似笑得谄媚,却比任何人都通透。所以他才会在茱萸县混了这么久,却依旧安然无恙的活着的原因。 我把孩子抱在了怀中,他已经沉睡了过去,在这五个小时里,根本不会醒。 我用手抚摸着他那张稚嫩的脸,轻笑着说:“天亮了,你就安全了,再也不用随着我们深陷危险当中。” 我吻了一下他圆润的额头,好半晌才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听得见的音量挨在他耳边说:“原谅爸爸妈妈。” 我说完后,用了好长时间,才将唇从他耳边拉开,用了好大力气。将孩子还给了周斯。 我说:“周斯,孩子……就求你了。” 周斯深深看了我一眼,他用开玩笑的口吻说:“我这个人,虽然十恶不赦,可对于孩子,还是没禽兽到那地步,你拜托我的事情,我会帮你办妥的,你也不用乱想,虽然现在茱萸县情况非常乱,可也还没想象中那么乱,事情没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结果。” 我知道周斯是在安慰。可目前这样的情势,我比谁都清楚,我只能嗯一声。 他抱着孩子要离开时,我说了一句等一下。 他停了下来。 我迅速转身去了卧室拿了一间外套,把周斯怀里的孩子死死裹住后,我说:“走吧。” 周斯说:“还要抱一下吗?” 我说:“不了。” 周斯没有再废话,把孩子往怀中用大衣一裹,便趁着月色还亮,步履匆匆离开了这里。 我背对着他们,仔细听着身后的声音,直到那脚步声越来越远,只于几声偶尔的狗叫声后,我笑了出来,笑了好久,才伸出手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 在心里想,也许这会是我们最好的结局。醉笑陪君三万场,不诉离伤。 晚安 第209.放我出去 第二天,我一直坐在卧室内,等着那最后的一刻的到来。 一直坐到下午一点,外面一直候着的仆人终于忍不住走了过来,轻声在我身边提醒说:“陈小姐,要不要用点粥?您从今天早上六点开始,就一直坐在没有动,连早餐都吃,您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我看着窗外那池娇艳欲滴的荷花,低声回了仆人一句:“别管我,你们去忙自己的吧。” 虽然我是人质,可她们非常清楚我和李琦之间的关系,李琦离开时也必定和她们吩咐过要好好照顾我,所以就算我说了不想用餐,可她们还是把午餐端了进来,他们也感觉到了我心情不是太好,所以将早餐放下后,便悄然退出了房间。 可那些东西我一口都没有碰,只是任由他们冷掉。 时间至下午三点时,卧室外突然一阵骚动。这骚动才两三秒,卧室门便被人破门而开,肖申带着人站在门外。 我坐在梳妆柜前冷静地和他对视着,肖申见我表现得如此淡定,他笑着问:“陈小姐可知道今天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客套的笑着,假装听不懂似地问:“难道是肖先生家有喜事?”我想了想,又再次笑着说:“听说肖先生的妻子最近刚替您产下一名儿子。这应该算是一件大喜事,可是这喜事,肖先生也不会跑来和我分享吧?” 肖申嘴角的笑渐渐冷却,他说:“蒋黎死了。” 我说:“什么?” 肖申说:“难道陈小姐不清楚?” 我说:“怎么会死的?” 肖申见我好像不知道这么一回事的模样,暂时性没有太多表情,只是手备在后面,在我房间内走了两圈。两圈过后,他停下脚步,低声说:“来人啊,替我将陈小姐请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好好招待着。” 他带来的人,在他的话刚落音时,便朝我冲了过来。不过在他们即将要触碰我时,我低声说了一句:“慢着。”然后抬头看向肖申说:“您这是什么意思?” 肖申说:“大家都是聪明人,陈小姐何必跟我装傻,蒋黎为什么会死,我想陈小姐心里比我明白多了,就在两个小时以前,在濑扬的一个收费点处,身中数十枪,死不瞑目,想必这是陈小姐的杰作吧?” 我站了起来,踱步走到肖申面前,笑着说:“我这是在帮肖先生除掉障碍不是吗?我知道蒋黎和您是合作关系,可是茱萸县只能有一个首领,三足?立,总之是个麻烦,肖先生不是早就有该怎样一个一个除掉的心思吗?我帮您解决掉了一个大麻烦,您不但不感谢我,却还还如此对我,肖先生您还真是有些不知好歹。” 肖申用手抬起我下巴,我顺着他抬高的手,和他对视着,他打量了我好半晌,啧了两声说:“都说陈小姐是茱萸县的一大绝色,当年的音素都差你一截,今天仔细一看,果然是勾人魂魄,要人性命。”他说到这里,突然朝我靠近,将唇贴在我耳畔轻声说:“可惜的是,我肖申不是沈从安更不是李琦,你这等话,你以为我会信?” 他笑着说:“你除掉李琦,不是要帮我,而是打算替你两个男人铺路,现在死的是蒋黎不错。下一个死的人就是我了吧?” 他说完这句话,反手便重重给了我一巴掌,我被他这突然的一巴掌直接甩到了地下,肖申对着地下的我阴冷笑着说:“我不杀女人,所以我给陈小姐五天的时间通知人来救你,如果没有等到我要的那个人来,那就实在不好意思,千万别怪我我肖申不懂怜香惜玉。” 他刚说完这句话,他带过来的人便一把将地下坐着的我钳了起来,外面突然传来枪声,还没等我们弄明白这枪声是哪里来的,突然有个警卫从外面慌慌忙忙冲了进来,进来的第一句话便是:“肖先生,不好了!出事了!” 肖申刚想呵斥这莽莽撞撞的警卫,可是还没等他话出口,那警卫气喘嘘嘘指着外面满脸惊慌说:“外面来了很多警察,朝这里进攻了过来!” 肖申一把将软在地下警卫拽了起来,他凛着脸问:“你说什么?!” 那警卫刚想重复先前的话,显然肖申已经没有太多事情去听他说太多,他将那警卫往地下一扔,便吩咐钳住我的两名警卫,把送带去安全的地方关好,带着剩余的人匆匆冲了出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他们将我带去的地方,是茱萸县的地下监狱,很巧不巧的,就关在长期囚禁在这里的一个女人旁边。 那女人浑身脏兮兮地,衣服也破破烂烂,她已经很久梳洗过了,我甚至看不清楚她脸,在阴暗的地下监狱里,粗粗一看,只能看清楚黑黑的一团。 她缩在角落如一具雕塑,仿佛没有生命一般,没有一点动静。 我们这两间监狱都是重兵把守。连一个蚊子都飞不进来。 正当我想找个地方坐下来时,五十米远的地下上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屋顶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炸出一个洞,不断有尘土和砂砾往下陷,引起这里的守卫一阵阵慌乱。 所在角落的女人这才有了一点动静,她似乎是对于这个场景有点似曾相识,突然用无比苍老又沙哑的嗓音问:“是不是警察来了?” 她眼睛盯着屋顶被炸穿了洞,并没有看向我,所以我不知道她问的是谁,不过我还是回了她一句:“对。” 那女人听到我这个回答,突然间从角落站了起来,一把冲到监狱门口,像是疯了一样,使劲摇晃着铁门,对着外面凄厉大喊着说:“二十多年了!朱文!二十多年了!一切都够了,你折磨我这么久,我该还的全都还了!你放我出去,你放我出去啊!” 她满是恐慌说:“我不想死在这里!我不想一辈子都死在这地方,你快放我出去啊!” 那些警卫对于这个女人突然的喊叫声,只是看了一眼,便谁都没有理她,依旧笔直的站在那里。 那女人叫喊了好几分钟,外面的轰炸声,枪声越来越大了,那个被炸开的屋顶不断有被震动的尘土陷下来,地下监狱里,一片灰尘飘扬。 我见她声音用力到已经破音了,只能对她说:“你安静点。就算喊破喉咙都没用的。” 那女人根本听不见我的话,仍旧用她那无比粗粝的声音绝望的哭喊着:“梁笙!你这个贱人,你抢走了我的东西!我一定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啊!” 那女人的声音里是十足的恨意,铁门几乎要被她的力道摇晃的变形了。 就在此时,监狱外面突然走进来两个人,起初我看得还不是很清楚,可是等他们从阴暗的地方站在光亮处时,我才发现一个是李琦,另一个是成助理,而李琦手上抱着一个女人。 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便各自走到一个监狱,将铁门迅速打开。 那个女人看到成助理的到来,变得愈发的激动,等门一开,她冲了过去,一把抱住成助理的腿,欣喜若狂的问:“他是不是让你来接我出去的?是不是要放了我?他是不是突然发现,他根本不爱那个贱人,他喜欢的人始终都是我?!” 成助理对于女人的废话显得有些不耐烦,可是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从口袋内拿出一支注射器。在那女人反应过来时,一针直接扎在了女人的后颈。 很快,那癫狂的女人,整个身体软了下去,成助理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看了李琦一眼。 李琦也走了进来,将手上一个穿着和我一样衣服女人放在我身后那张铁床躺好后。牵住我手腕便简短说了一句:“走吧。” 我脚步一顿,并没有立即走,而是冷声问:“秋霜没有死?” 那张脸我不会不认识,如此熟悉,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张和我如此相像的脸了。可是我记得秋霜当时却是是坠入池塘淹死了,虽然被打捞上来后,面目肿胀。看不清脸。 可是她怎么会被李琦带过来,甚至出现在这里? 正当我满肚子疑问时,一旁的成助理轻声提醒说:“没时间在这里闲聊了,先出去再说。” 李琦强硬的拉着我,便和成助理一起离开了这里,而秋霜就躺在那张铁床上不省人事。 我们走的是茱萸县一条隐秘小路,到外面后。才发现,整个茱萸县陷在一场炮火之中。 我们甚至来不及多看什么,从隐秘的出口出了茱萸县后,便上了一辆黑色的车,那车子速度非常之快,很快便从混乱中的茱萸县离开里。 终于我有了机会,我直接问李琦:“刚才那个人是秋霜?秋霜并没有死?” 李琦说:“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很明显他并不想和我说这些问题,李琦怕我胡思乱想,又说了一句:“等我们到达安全的地方,我会和你解释。” 车子出了茱萸县后,开了两个小时,到达一处山顶别墅,当我以为会在那山顶别墅看到沈从安时,可谁知道见到的人是程简言。 他当时正站在花园口和一个花匠说着什么。那是我第一次见他从房间出来,我见过他的次数并不多,可每次不是茶室就是在阳台坐着。 这次我才清晰看到,这个男人很高,穿着一身灰色的家居服,五官不是很出众,可是气质出挑。 他不知道在和花匠交谈着什么,那花匠脸上满是笑,抱着手上的一盆花不断在指指点点。 那男人还伸出洁白的手接过,把开着花的盆栽放在眼下打量了几眼,他便还给了花匠。 等我们离他还有一米远时,他转过身看向了我们,可是视线只是落在成助理手上所带过来的疯女人身上。 他漆黑的眼眸里暗涌着复杂难懂的情绪,不过。很快,他对成助理说:“找人运走,运出国内,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继续关着。” 成助理听到他的吩咐后,低眸恭敬回了一声是,便带着人从他面前离开。 他看着成助理远去的背影许久,又将视线落在我身上。好半晌,他才低声说:“跟我来。” 李琦一声都不吭,只是带着我往前走。 等再次到达那间茶室后,我听到隔壁传来斩风的一声哭声,没多久,便有个人把斩风抱了过来,递给了我。 我接住孩子后。看向面前的男人问:“我的孩子为什么在你这里?” 他并不多说什么,坐下后,便从仆人手上接过一些东西,他放在桌上说:“这是你们两人的护照,之后会有专机送你们出国。”他说到这里,话停顿了一下,目光看向我怀中的孩子说:“孩子带出去后就好好抚养。记住,从今天起,你是一名外籍华人,英文名叫malcolm,在这里,之后会有人代替你的所有一切生活下去,从此以后。你与这里的一切不会有任何关系。” 他又看向李琦:“你带着她安全到达国外后,那边会有人接待你们,房子以以及钱全都替你们准备好了,基本上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个时候成助理走了进来,面前的男人挥了挥手:“带他们走。” 李琦刚想来拉我,我直接甩掉他的手说:“沈从安呢?” 我见他不回答,声音又再次拔高了几个音量问:“我问你,沈从安呢?!” 面前的男人,却不回答我这个问题,他只是说:“一切以孩子为重,至于其余的,我们会有规划,等一切平息后,他会去找你和孩子。” 我说:“真的吗?” 他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再次对成助理说:“送她们走。” 我还想说什么,李琦悄悄握住我手说:“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孩子着想,别给他拖后腿,等一切全都搞定后,他会去找我们的。” 我听了李琦这句话,没有说话,只是抱住孩子的手一紧,然后随着李琦出了这间茶室,跟着成助理离开了这所环境幽静的山顶别墅。 下一更十点半 第210.大结局 在去赶飞机的路途中我始终表现得很安静,当我们的车终于直升飞机前后,我抱着孩子从车上下来,李琦从我手上接过孩子,刚想扶着我上飞机时,我反手将他一推,从口袋内掏出一把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李琦抱着孩子站稳后,看到我这举动,他皱眉问:“你想做什么?” 我笑着说:“李琦,我这辈子,哪里也不会去,他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所以,我不会跟你走。” 李琦似乎早就料到我会有这一出,他反而变得比我还平静,他说:“如果,我们非要带你走呢,你是不是要死在我面前。” 我说:“没错,所以我不想多和你费口舌,你们放我走。” 直升飞机的螺旋桨转动得非常快速。很大的风,将李琦的黑发刮得满头凌乱,他说:“孩子呢,孩子你不要了吗?” 我说:“我把孩子给你,我知道,就算我不拜托你,你也会替我好好照顾他的。” 他听到我这句话。笑了出来,笑得满脸泪水和哀伤,他说:“陈舒尔,这是你们的孩子,你凭什么要把他变成我的责任?” 我说:“对不起。” 他说:“你除了对我说对不起,你还会别的话吗?” 我说:“就当是我这辈子欠你的,如果还有下辈子。我一定会还你,李琦。” 我说完这句话,将枪从头上拿了下来,没有半分犹豫,掉头就跑,成助理刚想来追我,抱着孩子的李琦说:“别追了。留得住她的人,留不住她的心,她这个人,这么倔,就算带着她安全离开这里,她也不会独活。” 成助理深深看了李琦一眼,他说:“她现在就是在去送死。” 李琦冷笑说:“她现在活着和死了有分别吗?” 成助理不再说话。 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不断按照自己记忆里的路线走着,可是才跑了一半路,突然一辆车拦在了我面前,我脚步立马一停,看向面前这辆车。 车上下来一个人,是宋勉。 我皱眉看向他。 他说:“是不是要去茱萸县?” 我说:“你怎么在这里?” 宋勉说:“帮你一程的,就当做是感谢你上次对我的不杀之恩。” 我不知道宋勉这次出来是干什么,可我想,我们的恩怨在很久以前就扯清楚了,他应该不会有什么目的,现在我顾不了那么多,便说:“你是真心想送我?” 宋勉笑着说:“这个时候了,我还要对你开玩笑吗?” 他将车门给拉开,做了个请的姿势,我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还是做了进去。 宋勉之后安静的开着车,他车的方向确实是朝茱萸县的方向开去,离茱萸县只有几十公里路时,宋勉笑着说:“你不是一直都在找你弟弟陈源吗?” 我突然提到陈源身上,我眯着眼睛看向他。 宋勉却没有看我,只是认真的开着车,他说:“他在我这里。” 我说:“什么意思?” 宋勉看着前方笑着说:“他也在茱萸县,这几年我们都在国外,他很出息,在短短几年内,成为了一名优秀的狙击手,现在也是一名人民警察,他和你相比。善恶观好多了。” 他从透视镜内看向后座的我,笑着问:“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当一名警察吗?”他见我不说话,自顾自笑着说:“他说他要救他的姐姐,因为他的姐姐一直被一个毒枭控制着,无法清醒,他要救你,所以他一直在为了这个目标而努力着。” 我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我想让自己冷静点,可想让自己理智一点来面对宋勉,可很显然,我没有控制好自己,下一刻我便用无比尖锐的声音对宋勉说:“宋勉!你到底想干什么?” 宋勉听到我尖锐的声音,只是轻描淡写笑着说:“救你啊。” 我说:“我根本不需要你救!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跟着沈从安是自愿的,为他做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你为什么要把我的家人拉进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宋勉沉沉笑了出来,他说:“看,陈舒尔,你真的没救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自甘堕落的人?不过没关系,这一切要结束了,毕竟,你的弟弟会为你赎干净满身的罪孽,他会亲手替你杀了那个让你满身罪孽的男人!” 我尖声说:“陈源在茱萸县?!” 宋勉笑着说:“对啊,他在。” 我抬头一看,才发现车子已经停在了茱萸县门口,我看了一眼笑容阴森的宋勉,又看了一眼却无比安静又诡异的茱萸县。 我一句话都没说,推开车门便从车上冲了下来,便朝着茱萸县跑了进去。 可整个茱萸县竟然一个人也没有,街上到处有交火过的痕迹,周围均是硝烟弥漫,这里再也没有以前的雄威了,反而更像是一座死亡之城。 我缓慢的走,当我一直走到元老院的外面时,才发现许多的特警将元老院围得密不透风,里面却死寂一片。 我在他们后面站了一会儿。有特警发现了,走上来便立马将我钳住,无比凶狠的问我是谁。 我说:“钟楼在吗?” 那名特警见我如此准确的问出了,便打量了我几眼,我说:“我认识他,你可以通报一下他,就说我叫秦绛。” 那特警看了我良久,便派了一名警察进了元老院,很快那名警察出来了,钳着我便将我往元老院带。 他们带着我通过层层走廊,到达元老院的机要大厅时,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大厅中央烹茶的沈从安。 他正和他对面的林兰国谈笑风生。 双方的人,都是各自里三层外层围绕着。 沈从安起初还在笑着和林兰国说着话,并没有发现我,直到身后的钟楼大喊了一句:“秦绛!” 沈从安猛然一抬头,看到我后,他手上的茶杯被他猛然握紧,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铁青着脸看向我。 可是我只是对他笑,然后一步一步朝他走了过去。 林兰国看了我一眼后,笑着对沈从安说:“你爱人来了,看来也不辜负今天你烹的这一壶好茶。” 沈从安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握住了垂在身侧的手,我感觉他手心湿润冰凉,可是他语气还算稳定说:“你怎么来了?” 我说:“我不放心你,所以一个人来了。” 沈从安说:“别跟在这里胡闹了,我让人送你出去。” 他刚想招人来,我立马握住他手。摇头说:“不,我哪里也不去。” 他脸上虽然平静,可紧锁的眉头透露出他的不耐烦,他提高音量说:“别和我倔,现在就走。” 一旁的林兰国看了许久的戏,他放下茶杯说:“从安,就让她待在这里吧,正好一起品一品茶。” 沈从安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情绪后,只能牵着我坐了下来。 林兰国为我斟了一杯茶笑着说:“以前从安,算得上是我名下的得意门生,那时候还是在国外,刑侦课上他是我最不费心的一个学生,只是没想到这么久不见,再次见面竟然会是在这个地方。” 林兰国笑得无比慈祥问:“你是从安的妻子?” 我看了沈从安一眼,他知道我回答不上来,便替我回答说:“嗯,是,我妻子。” 林兰国看向沈从安说:“有眼光,这孩子长得不错。” 沈从安没有理会林兰国这句客套的话,只是为林兰国斟了一杯茶说:“是老师教导有方。” 林兰国听着他客套的话。端起沈从安替他斟的一杯茶喝了一口,一口入喉后,他说:“我们之间无须太多客套话,如果你还念着当初的师徒情的话,不妨告诉我,那几个基地在哪里,我们就都好交差。也不要各自为难。” 沈从安笑得谦逊说:“老师说笑了,能否让我和我妻子单独说几句话,我稍后再回复您这个问题?” 林兰国听到沈从安提出这个要求,他思虑了一会儿,倒是点了点头说:“去吧,希望到时候结果不要让双方都失望。” 沈从安笑着招来几个仆人,让那些仆人在这里暂且好好招待林兰国。 茱萸县的仆人在这个时候。已经瑟瑟发抖了,连倒茶的手都在剧烈晃动。 沈从安没有在管林兰国那边,而是直接牵着我朝里面走,等到达一间房间后,他猛然将我往角落一拽,把门死死一关,阴冷着脸问我:“走还是不走?” 我说:“不走。” 沈从安掐住我脖子说:“那我现在就杀了你。” 我仰着脸看着他。根本不惧怕他,沈从安眯着眼睛看向我,手一点一点收紧,可到达一定程度后,他放开了,他突然甩了我一巴掌,指着我说:“现在就给我走。” 我说:“我不走。” 沈从安又想给我第二巴掌,我就抱着他挥下来的手,我说:“你说过的,无论你去哪里,你都会带上我,难道你忘了吗?” 沈从安说:“可是这次我不能带你离开。” 我说:“我不管,你说过的,你要兑现。你不能言而无信。” 沈从安捧住我的脸说:“你先离开,等我一切平息后,我去找你和孩子。” 我哭着说:“你又骗我,我知道我一走,你根本不会来找我们了,沈从安,你是不是想用自己做引子,然后把林兰国他们引过来同归于尽,然后保住茱萸县。” 沈从安听到我这句话松开了握住我脸上的手,他忽然背对着我,满脸漠然说:“这是我的职责。” 我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他后背说:“你承认了我是你的妻子,那么我陪着你一起完成你的职责。” 他身体猛然震了一下,我哭着说:“你知道的。就算你现在送我走,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也不会独活,你休想摆脱我,我这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得到你,将你变成我一个人的,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你就不能替我实现一下吗?” 沈从安还是没有动。我继续哭着说:“要走就一起走,只是为什么不能同路,你难道想之后让我来找你吗?可是从安,我会迷路的,要是迷路了怎么办,要是在路上有人欺负我了怎么办?你放心我吗?” 我脸死死挨在他后背哭了好久,哭到我几乎要断气了。门外敲门来催时,他终于转过身来看向我,笑着抬手替我擦干净脸上的眼泪,然后往我嘴里塞了一粒药,他说:“含着,之后不会那么疼。” 我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将那颗药咀嚼碎,用力的点点头,他将我脸上的眼泪擦干净后,便牵着我再次走了出去。 再去出去后林兰国还在等着,他见我们出来,放下手上的茶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问沈从安:“考虑的怎么样。” 沈从安牵着我立于林兰国面前,只是淡笑。 林兰国问他:“什么事情笑得这么开心?能跟老师说说吗?” 沈从安说:“老师听过弃卒保车吗?” 林兰国嘴角的笑一凝。 沈从安抬手指了指头顶,突然十几辆直升飞机分布在天上的各个周围,还没等我们明白过,那十几辆直升飞机空投下什么东西。 林兰国突然脸色大变,大喊一声:“快——” 他最后一个字,很快被如海啸一般的轰炸声尽数掩盖。 整个世界动荡不安,彷如世界末日来临。 在那混乱中,我清晰的听到沈从安在我耳边温柔的唤了一句小尔,他说:“不疼地。” 紧接着,他朝我胸口开了一枪。 忽然,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我恍惚听到陈源大喊了一句姐姐。 解释两点,沈从安为什么要朝舒尔开下最后一枪,因为怕她疼,怕到时候炸得半死不活,所以干脆一枪毙命。第二,两个人都死了,谁都没活成。弃卒保车象棋术语是:下象棋故意让对方吃掉自己的卒子,来保住自己的车。指牺牲较小的利益,来换取更大的好处。 沈从安就是那个卒,而朱文是那个车。 至于男女主角为什么都死了,我想大家刚看开头就应该料到了qaq 还有番外,会在微博上发布,所以大家可以关注我微博,旧月安好de安 番外 李琦到达国外后的第二天,他接到了国内成助理打来的电话,成助理在电话内沉默了很久,这样的沉默让李琦有一瞬间的恍惚,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突然希望,这一刻自己的手机没有信号,或者,电话不明原因断线。 可是他悲哀的发现,有些东西,就算你短时间用某种方法来逃避,也只能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辈子。 何必自欺欺人。 李琦笑着说:“你说吧,我承受得住。” 成助理在电话内说:“整个茱萸县,没有一个人是活着出来的,这本来就是一场弃卒保车的戏码。” 李琦说:“没有尸体吗?” 成助理说:“找……到了。” 当李琦听到成助理那句找到了的话时,心仿佛被人死死掐住,反复揉捏,疼不是疼,酸不似酸,痒不似痒,那种感觉说不出的难受,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 成助理说:“陈小姐心口中了一枪,一枪毙命,应该是沈先生怕她之后半死不活而开的,两个人已经收殓入棺了,只不过没办法等你回来,现在我们打算带着大部队往南下迁。” 这通电话结束后,李琦忽然想起他去杀沈从安的那天,他对他说的话。当时他甚至还来不及抽枪,便有人一柄枪先他一步顶住他的脑袋,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是他的对手,以前是,现在更加是,所以他这次来和他决一死战,也从没想着活着走回去。 可是他用枪指着他头后,并没有杀他,只是站在他身后问:“我不会杀你,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李琦冷笑的说:“你根本不是一个仁慈的人,你的手段比我任何人都清楚,背叛过你的人,没有一个人是活着的,事到如今,我们还有什么交易可做。” 沈从安说:“既然知道背叛我的代价,为什么却还要背叛?和我抢女人吗?” 这句话刺入李琦最隐秘的角落,本来还算平静的他,突然大声说:“现在的她千疮百孔,还不是败你所赐?是,我是一个输家,无论我怎么争,怎么算计,我都是一个输家,可那又怎样?你这样一个人根本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你只会让她失去一件又一件最重要的东西,最后把她一切变得支离破碎,你以为她离崩溃还有多久?你既然给不了她想要的一切,为什么还要霸占着她,不放她走?” 李琦话刚落音时,沈从安所持的那支枪往他后脑勺处更深的顶进了一层,李琦甚至觉得在那一瞬间,他是起了杀意要解决掉他的,可是那枪声却始终未落下。 他听见他在他身后说:“从你在她面前误导我和秋霜的关系时,我就想要杀了你,可是这么久以来,你知道我为什么迟迟没有朝你落下这一枪吗?不是我不敢杀你,而是我从一早就知道自己和她没有结局,我留着你,是为她以后做打算。她没了我,根本活不下去,这么多仇家,一个秋霜根本就洗不清楚她的过往,她身边需要有个能护住她一生的人,而你是这世上,我唯一相信能够护她周全的人,这就是我留着你的理由。” 说到这里,他将枪从他后脑勺处放了下来,他说:“走吧,带着她走得越远越好,她是一个很倔的人,所以在带她离开的时候,决不能让她知道有关于我的任何事情。” 李琦回头去看他时,他已经转过了身,背对着他,李琦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发现他握住那柄枪的指尖在泛着白。 他站在他身后许久,李琦想说什么,可最终却又什么都没说,只是很沉默地离开了这里,他来到了这里,却什么都没有带回去,只是只身一人去了茱萸县,当他站在茱萸县的正门口时,望着那座大雾缭绕的县,他从来没哪一刻觉得,这座县竟然已衰败至此。 他在心里问自己,还有得一救吗? 可是好久,他只能无奈一笑。 孩子的哭声将李琦从回忆中惊醒,他回头去看时,斩风正坐在床上揉着眼睛大哭,他哭着喊着问李琦:“爸爸妈妈还没来,是不是不要斩风了。” 李琦觉得自己特别疲惫,这种疲惫从心底最深处攀升上来,一点一点,占据他整个胸腔,他想说话,可是才开口说一个字。 他才发现,尽是哽咽。 朱文带着整个茱萸县剩余的人南下后,警方开始收拾茱萸县的这边的残局,这是警方和茱萸县的第二次大规模的交火,双方所派出的人,均都全军覆没在那小小的县里。 到底死了多少人,没有谁确切的去算过,只有几个少数知道内幕的人说,还活着一个人,那就是警官钟楼。 他是自己从废墟里爬了出来的,当他看着所望着之处,满目苍夷时,他跪在那里放声大哭。 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那哭声,让人背脊发凉。 整个警方都没有料到,茱萸县会用自焚的方式,结束了这场战乱。 后来这件大规模的缉毒案件被媒体们大肆刊登上了报纸,再后来,茱萸县变成了传说,逐渐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提起来,所有人也只隐约记得,那场缉毒案中,整个排的缉毒队壮烈牺牲,举国悲痛。 唯一活着走出的钟警官,卸去了一切职务,拒绝了一切媒体采访,对这件事情闭口不言。 直到他临终那一天,只对儿子留下一言,代我去墓园给战友们上柱香,享年七十。 而沈从安与陈舒尔这两个名字,被遗忘在时光的河流中。茱萸县之后变成了一个教堂,每天都在教导世人,众生应以慈悲为怀。 (完)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